黑岩网 > 让我爱你,永远为期 > Chapter.11 有个和谐的结局

Chapter.11 有个和谐的结局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黑岩网 www.heiyanbook.com,最快更新让我爱你,永远为期最新章节!

    沈浅虽然是个兽医,但她并不喜欢医院的氛围。尤其是太多人看病的医院,里面充斥着药水的味道,闻起来让人想吐。尤然见沈浅紧缩着眉,关怀地问了句:“怎么了,妊娠反应?”

    沈浅摇头:“不是,是医院的味道难闻。”

    尤然拍拍她的肩:“忍忍。”

    尤然已经预定了时间去看妇产科主治大夫。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结果显示都是很正常。沈浅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她无力地说:“怀孕又不是病。”

    “但要是不正常,比病还能折腾人。”尤然睨了她一眼。沈浅不爱坐电梯,两人是走楼梯的。走到二楼的时候,他们撞见了手里拿着药单的于南。

    她似乎也很意外,见到沈浅样子有些不自然,她别开脸想直接当做不认识。

    “于伯伯在住院部哪个房间?”尤然忽然说了一句,语气平淡无波澜,眼神也不看她,似乎不像是对她说。于南冷笑:“尤少爷本事那么大,查一下就搞定了。”

    她刚说完,又看了看沈浅,随即扯出一抹微笑,礼貌又别有深意:“沈小姐命真好,找了个这么全能的老公,以后有的是福享了。”

    这是暗讽她还是拐着弯的夸尤然本事大?沈浅搞不懂这个阴阳怪气的女人,不愿去搭理她。她拉着尤然往下走,尤然也顺着她,跟着一起走。

    “我真搞不懂,我以前会跟这样阴阳怪气的女孩成朋友。”沈浅不禁抱怨起来,她觉得于南的眼神有问题,她从里到外都是有问题的。

    “我也搞不懂,以前她只是比较内向,自从你离开以后,她就这么古里古怪了,于伯伯当初还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查到她有忧郁症,调理了半年,就让她去法国学服装设计。我以为她好了,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她又变回来了。”尤然不禁蹙了蹙眉。

    沈浅问:“她是从我离开以后变成这样的?”

    “是啊,我上次带你去她那儿,就发现她对你的态度跟以前大不相同,也不知是时间的改变还是另有隐情。”

    沈浅耸耸肩,她更加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他们终于来到了病房门口。要说于天阳,那真是让沈浅见识到了生老病死的沧桑。她记得前一阵子于天阳看起来还很生龙活虎,如今却是稀疏的头发,配上一张苍白到不能再苍白的脸。他看起来很憔悴,眼睛无神。

    胡女士为他削了个苹果,送到他嘴边:“天阳,吃点吧。”

    于天阳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他说:“你这又是何必,你对我这么好,明明知道我不会领你的情。”

    胡女士扯着嘴皮,勉强一笑:“你还恨我当初算计你,让你娶我?在你莫名其妙要离婚之前,就派侦探去监视你,知道你跟那个女人好上了,然后来一出捉奸在床?”

    于天阳闭上眼睛,很无力地说:“都过去了,不要再说了。”

    胡女士冷哼,扔下那只苹果:“这么多年了,你心里还只有那个女人。她有用我一半的心去对你吗?她一个打击就逃跑了,我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还跟你在一起。怪只怪我不够狠,要是我去告发你,你现在已经死在监狱里了。”

    “你去告吧,你这句话说了十多年,你不累我都累了。”于天阳没有多大的激情与胡女士多交谈,显然这样的对话已经重复很多次了。

    胡女士似乎也习惯了于天阳的冷漠,她重新拾起苹果,送到他嘴边,一定要他吃掉。于天阳没辙,接过苹果,慢慢咬了一口。

    沈浅觉得这对夫妻真有意思,不禁小声地跟尤然说:“真是奇怪,明明在一起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尤然淡淡笑了笑:“我想这就是验证了一句‘爱上一个人,明明不开心也要在一起’。就像我妈,跟爸爸在一起那么不开心,还是要在一起。”

    沈浅吐吐舌头:“这多累啊?要是我我情愿不在一起。爱情本来是让人幸福的,又不是钻牛角尖的。”

    尤然刮了下她的鼻子:“这话我爱听。”

    尤然带沈浅进了病房。胡女士看到沈浅,浑身僵硬起来,她很不自然地笑了笑:“你们……”

    尤然礼貌地笑了笑:“我们来看于伯伯,听说于伯伯马上要手术了。”

    于天阳笑道:“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他看了看沈浅,眼里柔和一片,“沈小姐今儿看起来红光满面,想必有什么好事吧?”

    沈浅正寻思着怎么回答,尤然帮她回答了:“浅浅怀孕了,来医院做个检查。”

    “我就说嘛,你这小子怎么会想到来看我。”于天阳哈哈大笑,与刚才那虚弱的模样明显不同。尤然也只是一味地浅笑。沈浅不知为何尤然要告诉于天阳她怀孕。

    出了医院,沈浅就把心头疑问问了出来,尤然缓缓道:“只是想多一个人知道而已。”尤然忽而牵着沈浅的手,“那么多人知道以后,谁也不敢要你这个孕妇了。突然觉得混血儿很聪明,懂得先下手为强,早知如此,我也干脆直接强要了你算了。”

    沈浅睨了他一眼,眼睛眯成一条缝,学着尤然平时惯有的狐狸样:“那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浅浅,我是沈浅,我会一纸告上法院,告你**。”

    “你信不信你肯定会败诉。”

    “为什么?”

    “我把你折腾到起不了床,当你起得了床时,已经没有证据可证明了。”

    “……”沈浅恨恨地看着他。

    尤然笑着揽住她:“走吧,我们去试试婚纱。”

    “不去。”沈浅耍赖皮不动,扁扁小嘴,“我懒,我不想动。等生完孩子再折腾这些东西吧。”想起结婚的一系列事项,沈浅就头大。当初李美丽结婚的时候,她这个伴娘都累得虚脱了,更别说新娘了,用李美丽经典的话说:“你知道世界上老得最快的是什么吗?那就是新娘,第二天,就被改口叫成老婆了。瞧瞧,一夜之间啊,就这么老了。”

    一向不怕苦不怕累的李美丽都抱怨,沈浅肯定扛不住。所以……她情愿未婚生子,等以后身上没有负累了再说。

    反正,眼前这个男人,跑不掉。沈浅如此想着,也便心安理得了。

    尤然当然知道沈浅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他也不去计较。孩子都有了,他也不怕这个女人跑。就算跑了,他也会把她追回来。毕竟如果她带球跑,会慢很多。

    孕期三个月以后,沈浅开始频繁的头晕。到了五个月以后,头晕变本加厉变成了晕厥。那天早晨,无论尤然怎么摆弄,沈浅依旧睡得跟死猪一样。尤然只好自己出去晨练。平时的话,他都是带着沈浅一起去散步的。

    沈浅起得晚,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她伸个懒腰,下床走了几步,忽然眼前一片漆黑,她感觉脑袋沉甸甸的,双腿发虚,接着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沈浅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四周很安静,沈母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似乎熬了夜。她的手正被一人握住,沈浅把目光放低,果然,床边倒着正在睡觉的尤然,一只手紧紧握住她。

    她抬眼看了看窗外,晨光未明,还是墨蓝色调,想必此时还是凌晨。她记得自己是八点起床,然后晕了过去,现在是凌晨,难道她晕了一天了?沈浅心里忽然沉甸甸的,她……应该没事吧?

    她微微动了动手指,果然,尤然立即跳了起来,见到瞪着大大眼睛看着他的沈浅,轻轻笑了起来,他说:“以后不要那么淘气吓我。”

    “我又不是故意的,毫无预兆嘛。”沈浅撒娇起来。

    也许是声音有些大,坐在沙发上的沈母一个激灵,见到沈浅,激动地小跑过来,问:“浅浅,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沈浅摇头:“没有啊,我很好。”

    沈母的眼神忽然暗淡,欲言又止。沈浅心里还有些莫名其妙,尤然开口对她妈妈说:“妈,这事我跟浅浅说,你先回家休息。”尤然把钥匙递给沈母。

    沈母接过钥匙,点点头,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沈浅,摸了摸她的发,柔声说:“浅浅,妈妈回家给你熬粥来。”

    沈浅点头。

    沈母走后,沈浅便坐了起来,瞪着尤然:“说,我得什么绝症了?”

    尤然顿了顿:“浅浅,我们还是把孩子打掉吧。”

    “什么?”沈浅立马提高嗓门,脸也跟着刷白起来,“为什么?!”

    “我们先治病,以后还可以要孩子。”

    “不要告诉我,我也得了白血病。”沈浅眼睛不禁抽了抽。

    尤然微笑地摇头:“浅浅身体很健康。”

    “那为什么要我打掉孩子?”沈浅咬牙切齿,“你不是最想要我们的孩子吗?”尤然微微闭上眼,脸上带着隐忍。

    “孩子和老婆我都想要,如果两者非要选择的话,我要你,浅浅。”

    “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为什么失忆吗?”

    “……”沈浅的心突然惶恐起来。果然,尤然说:“因为你大脑海马体有块淤血强制压迫,从而导致你失忆。”

    “然后呢?”

    “这块淤血在不断扩大,再不做手术,可能有生命危险。”

    沈浅吸吸鼻子,抓着尤然的手哀求:“还有五个月,五个月以后再做手术不行吗?”

    尤然紧紧握住沈浅的手:“本身这手术成功率就不高。外公打算让你去美国做手术,成功率能提升到六成。要是再晚些,别说六成,一成都成问题。浅浅乖,我们把孩子打了。”

    沈浅咬咬牙,哀怨地看着他:“我不打。”

    尤然痛心地闭着眼:“由不得你,下午我就带你去人流。”

    沈浅愣愣地看着尤然,忽然觉得他很陌生。她死死抓着被单,指骨由于用力过度而苍白。她说:“要我打可以,打了以后,我再也不生孩子了。”

    “……”尤然沉默了片刻,倏地起身,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下午陪你去人流,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了。”当门被尤然关上那刻,沈浅号啕了起来。失而复得的孩子,又要丢了?就算她说得这么绝,他也要她打掉孩子。

    尤然也不好受。他的背紧贴着身后的门,耳边充斥着门那一边沈浅的哭声。

    他对她残忍,对自己更加残忍。

    沈浅下定决心,不能打掉孩子。虽然她知道尤然是为她好,但是她还是无法从容地去手术台做掉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她必须逃跑。

    想必尤然也不会料到沈浅会逃跑。沈浅悄悄走出病房的时候,并没有人看守。天气开始转凉,穿着夏装的沈浅感觉有一丝丝冷气直灌进她的五脏六腑,让她很想吐。真是可笑,她竟然为了孩子逃跑?她都忍不住自嘲起来,她能跑到哪里去?李美丽还在返航中,还有五六天才回来。这座城市她人生地不熟,唯有回到原来的那个小镇,可那个小镇那么小,她能逃到哪里?

    沈浅没抱多大的希望,更或者说,她私自出去,只是散散心而已。即使是散散心,她也得偷偷摸摸,不能让人发现了。她出了医院门口,就打车去了菜市场。

    偏巧,于南那个时候正在医院门口停车,然后就见到沈浅站在医院门口招手唤出租车。沈浅头上有淤血急需做手术这事,她知道。她还知道因为要做手术必须打掉孩子这事。她静静地凝望那个裹着身子,着急又发抖地招出租车的女人。

    眼前这个女人还是当初那样,任性妄为。于南不禁苦笑起来,想起她和沈浅的过往。

    那时她是真的把沈浅当做好朋友好姐妹。沈浅待她很真,很好,即使她也喜欢尤然,还是恨不了沈浅,只怪沈浅是她第一个朋友,她真的很珍惜。

    她常常带沈浅到她家里玩,沈浅也便跟他们家混熟了。她的母亲也把沈浅当干女儿一般对待。只是有一天,她的爸爸妈妈又吵了起来,还是当着沈浅的面吵了起来,而且还是为鸡毛蒜皮的事。上初中的妹妹又哭了,母亲也号啕大哭,爸爸摔门出去。家里混乱不堪,全让沈浅看在眼里。

    她只能苦笑,从小到大,这样的场景她都麻木了。沈浅关心她,问她的父母为什么这样,她说:“我爸爸有**,从此我这个家就从没安宁过了。”

    沈浅拍拍她的肩膀:“我比你更惨,我从小就没爸爸,妈妈说我爸爸在我还没出生时就死了。”

    她那时觉得她们离得很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觉。渐渐的,爸爸妈妈很少再吵架,原本支离破碎的家似乎有修补的可能。她庆幸,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只是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和她妈妈一起逛街时遇见了沈母,她热情地朝沈母打招呼,完全忽略了她妈妈那张惨白无色的脸。

    事后没多少天,她爸爸去上班,妹妹去学画画的时候,家里来了个戴墨镜的男人,一脸神神秘秘。因为好奇,她偷听起来。

    她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男人说的话。

    “她一直没结婚,身边也没男人,我想,沈浅就是你老公的女儿了。”

    “她不是去外面了吗,怎么突然回来,难道是回来讨债的,她是想用她女儿来威胁我老公,还是想让我老公身败名裂?”

    “这个我不清楚,女人心海底针,这也就你们这些女人才知道。”

    “她说过恨他……”胡女士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死死咬住牙关,“做掉她们,需要多少钱?”

    “胡女士,你确定?要是查出来,你……还有你这整个家……”

    “要是她说出来,我和我这个家就没出路了。”胡女士阴下脸来,脸上已经没有血色,“开价吧。”

    她当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已经毫无知觉。胡女士听到响声,着急走了过来,她跌坐在地上,眼神痴呆地说:“妈妈,浅浅是你干女儿啊。”

    胡女士咬咬牙:“南南,这个家以前是多么的支离破碎,你知道是谁造成的吗?是沈浅的母亲!如今她回来,是要把这个家整垮啊。”

    她整个人都懵了,脑子一片空白,躲在房间哭了一天。

    那个时候,偏巧沈浅和尤然闹分手,沈浅的情绪很不好。她妈妈也把她软禁了起来,怕她乱说话。直到有一次机会,她可以打电话告诉沈浅,警告她小心点。可最终,拿起电话的那刻,她想到从小到大破碎的家庭,耳边充斥着父亲的摔门声、母亲的哭喊声,还有妹妹的号啕声,那样的日子,她不想再过了。好不容易,家里才开始有好转迹象啊……她最后还是自私地放下了电话。

    后来她得知沈浅和她妈妈离开了这座城市,长长吁了口气。可不到一个月,便传来噩耗,沈浅出车祸,生命危在旦夕。

    她哭着去质问她的妈妈,胡女士也是一阵错愕:“我不是让那个男人收手的吗?他们都离开这个城市了啊!”胡女士连忙打电话过去,结果答案果然是他们办的。

    这些黑道,真的是想接单子想疯了。

    胡女士也很混乱,她抓住于南的手臂,紧张得口吃起来,“南南,这件事你当什么也不知道,知道吗?”

    “妈,你是凶手,我是帮凶。”于南死死抿着嘴,不让自己的胃翻滚得更厉害些,她现在很想吐,想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尤其是她所知道的一切。

    胡女士烦躁地揪起头发:“这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

    她没有说话,跌跌撞撞回了房间,闷闷呆在房间三天都没出来,三天以后,她感觉自己有点不正常,去了看心理医生,说是得了严重的忧郁症。治疗了大半年,她爸爸见她还是郁郁寡欢的样子,便让她去了法国学设计。

    她用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去调理,回国后再见到这个女人,她真的无法释怀,她只想远离他们。眼见沈浅快要幸福了,没想到最后还是她和她妈妈曾经造的孽毁了她……

    于南不知为何,死死盯着沈浅的身影,见她钻进出租车离去,她也完全没有理由地跟了上去。

    沈浅去了菜市场,买了很多菜,菜式她都想好了,有尤然爱吃的,还有她妈妈爱吃的,当然,她也不忘记自己喜欢的。买完菜,她想到一样东西,那就是她和尤然的最爱黄鱼面。

    她不由自主地去了那家店,对那位老板说:“老板,给我来两碗黄鱼面。”

    这个老板不是之前的那个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瘦瘦高高。那老板先欢乐地应了一声,在把目光转向沈浅的那刻,他愣了一愣:“啊……尤小子的老婆,浅浅。”

    沈浅一愣:“老板,你认得我?”

    “怎么不认得你,当初你老公为了让你有食欲,每次都到我这里来,让我试菜。那个月我长胖了四五斤呢。后来他把我的黄鱼面学了去,还是常常带你来吃,说实在,你老公真宠你。”

    沈浅呵呵一笑,那个时候他就这么宠她啊?

    沈浅抬起头笑说:“老板,你能现教我黄鱼面怎么做吗?”

    老板看看时间,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不会很忙,于是说道:“行,不过时间不多,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行。”

    “试试吧。”沈浅笑了笑。

    “真是奇怪,当初你老公也向我学做黄鱼面,怎么你也要学?不是一个会了就行了吗?”老板一边教沈浅,一边看向沈浅,只见沈浅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很美:“原本这就应该是我来学,我真不是个好老婆。”

    “……’老板愣了愣,笑了起来,“我想在他心里,只要你留在他身边,就是一个好老婆了。”

    “老板你这么肯定?”

    “他一直吃我的黄鱼面,你去外地读书以后,这小子还是每天来吃,吃着吃着就哭了起来,一点也不像个男人。他还搞笑地跟我说,没老婆在身边,哪里还是个男人?”

    “呵呵。”沈浅干笑两下。

    “头几个月他还给我发短信,说你回来,还要来我这吃面呢,偏偏我摔伤了,他今天怎么没一起来?”

    “他今天有些忙,我买菜做饭给他吃。”

    “顺便给他做一碗爱心黄鱼面?”老板贼兮兮地笑了起来。沈浅腼腆一笑,算是默认了。

    于南远远地看着沈浅在做面,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由于打击太重,傻了,还是想给自己做一份最后的晚餐?

    她把车停在一旁,愣愣地看着。

    她车的后面不停有人按喇叭,示意她挡道了。于南愣了一愣,此时她的车正停在马路上……她赶紧踩油门,打转,想把车转到十字路口那条大道上,也许是心不在焉,她没有注意黄灯闪了很多下,瞬间成红灯。她闯了红灯,在转方向的那刻,十字路口另一个方向的车驰向她,朝她的车重重撞了过去……

    沈浅听见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还有人们的骚动声。此时她正在切鱼,抬起头问老板:“什么声音?”

    “想必是撞车了。我们别管闲事了,你待会儿从小巷子走,那边肯定很混乱。”

    沈浅点点头,此刻她确实没必要凑热闹。

    沈浅做了一碗四不像的黄鱼面,老板蹙了蹙眉,不想打击沈浅,只能说:“还可以。”

    老板说还可以就是可以了,先这样将就一下吧。沈浅刚提着自己的面刚准备出门,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笑了笑,刚才一直关着手机,才刚开一会儿,尤然就打了进来,想必他是急疯了吧。

    她接了手机。

    “你在哪里?”那头传来很不悦的声音,似乎在极力掩饰自己的焦躁和不安。

    沈浅扑哧一笑,第一回叫他:“老公,我们回家吃饭吧。”

    “我在家。”尤然的声音明显软了几分。

    “那我妈呢?”

    “在医院守着,我出来找你,回家看了看。”

    沈浅顿了顿:“那等我回去,你好好待着。”沈浅没等尤然回应,便挂了电话,她转身对一旁的老板说:“老板,我下次有空再找你学,我一定会做得跟我老公一样好吃的。”

    “好的。”老板莞尔一笑。

    沈浅打了车回江夏小区。她的车还没到江夏小区,便见到尤然早就在大门口守候。沈浅下了车,给了钱,走到尤然面前,拉住他的手:“老公,回家,老婆做饭给你吃。”

    尤然任由沈浅拉着,一直保持静默,似乎在思考沈浅的用意,又似乎已经了然了一切。

    沈浅在厨房忙着,尤然静静坐在餐桌边,盯着面前的黄鱼面看,盯了很久,终于拿起筷子吃了几口。不是很好吃,根本就不是那家店的味道。

    沈浅此时来上菜,见尤然吃起黄鱼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是初学,没达到那个味,以后一定会学好的。”

    沈浅给尤然盛了碗满满的米饭,递给他,闪着亮晶晶的眼眸,一脸期盼地看着他:“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本来我还买了我妈妈爱吃的菜,等她下次来,我再做给她吃。”

    “浅浅……”尤然握住她的手,沈浅也紧紧握住他的手,凄然笑道:“我听你的话,把孩子打掉,然后好好去治病。我不能再让我的老公为我担忧牵挂。”

    尤然静静望着她,露出一个动容的微笑。

    “不过我去美国,一定要你陪着,我要你每分每秒都待在我身边。”

    尤然摸了摸沈浅的头发:“浅浅,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这是一间重症病房,胡女士双手贴在窗户玻璃上,透过窗口望向里面,表情凝重。于天阳安抚着胡女士,胡女士依旧在哭。玻璃房里,那个满身插着管子,随时有生命危险的人是她的女儿,她身上的肉啊……

    几天里,胡女士不眠不休瞪大眼睛看向玻璃房,害怕于南随时去了。

    终于有一天,于南颤颤巍巍又吃力地举起手来,医生护士走进去帮她检查一番,然后出来对胡女士说:“你女儿叫你进去。”

    胡女士穿着无菌服进去了。她担忧地看着微微睁开眼睛的于南,忍住不哭,握住于南的手,“南南乖,南南会好的,妈妈会陪你。”

    在氧气罩下,于南用她虚弱的声音说:“妈妈,这是报应。”

    胡女士立即窒息,她不想让于南继续说下去,可是于南还是固执地吃力地说道:“你总算体会到了沈浅母亲当初的感受,而我也体会到沈浅当初出车祸的感受。真的很疼,妈……”

    胡女士顿时号啕大哭起来。

    而于南的眼角也滑下滚滚泪水,她痴痴凝望着天花板,不愿再看胡女士。

    有些事情总会尘埃落地,一如久久缠绕胡女士心头的那块心病。于南说的没错,报应来了什么也挡不住。她亲身经历了女儿的车祸,害怕病房奄奄一息的女儿就此撒手人寰。

    可她还是没办法去原谅或者去求那个女人原谅。那段不堪的往事,三个人其实都有错,要不是于天阳的贪婪,她也不会变成毒妇,那个女人也不会成为她的眼中钉。

    她终于觉得这一切有必要了结了。

    她带着一纸离婚协议找到了于天阳。那天她穿得很正式,与平时大不一样。

    她约于天阳到他们家的书房里谈话。显然,她这个架势把于天阳吓到了。她深吸一口气,说:“我们离婚吧。”

    于天阳蹙了蹙眉:“理由。”

    “你我都明白,我遭到报应了……我的女儿现在再也站不起来!一条腿都被截肢了啊。”胡女士显然有些激动,但她极力控制自己,“我不想让自己第二个女儿遭到报应,我情愿是我自己背下这一切。”

    “遭报应的该是我吧?南南也是我女儿。”于天阳苦笑了起来。于天阳这些年来,真的不好过。不过五十岁,白发已经过半,他四十岁就开始有白发,每长出一点,就要去油,这一,十来年就过去了。

    胡女士抹了下不受控制的泪水:“沈浅也是你女儿。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一个星期以后,我就知道了。我派私家侦探查你,然后在你们最不堪的时候出现,让那个女人无颜留下,后来她为你生了个女儿,出的车祸是我造成的。”胡女士言简意赅地把以前的种种都说了出来,她本以为会遭到于天阳的唾沫甚至是毒打,可于天阳太过平静了,他只是说:“这样啊……”

    胡女士瞪着泪眼看着于天阳,突然不明白眼前这个与她同床共枕那么多年的丈夫心里在想什么。于天阳不该是这样的反应,他该一巴掌拍在她脸上,然后不顾一切地去认沈浅,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可现在于天阳什么都没做,而是把离婚协议书递还给她,他说:“等南南的事过后再说吧。”

    胡女士咬咬牙,突然泪如雨下。

    一夜之间,于天阳苍老了许多。大病初愈的他,显得那么脆弱,如一张薄纸,随时会被风吹跑,撕裂。他沉默了许久,最终提笔……

    沈浅在出国前知道了于天阳家里的一些事。

    于南由于车祸,虽然脱离生命危险,只是腿好像要截肢了。不过于南看起来很平静,不像是生不如死的样子,倒是胡女士,每天哭得泪人似的,到处求医。秦老爷子本身就与于天阳一家关系匪浅,马上帮他们找了全球最好的医师治疗,于南目前在治疗中。

    更让人想不通的是……于天阳退出党籍,辞了官。一般党员退出党籍有严格的要求,虽有退党自由,但也要写出充分的理由。于天阳的理由是不符合党员条件。

    沈母知道以后,只是笑了笑,依旧在那个古城卖婴儿奶粉养活自己。沈浅在临走之前去见了她妈妈,她妈妈抱着一桶婴儿奶粉给沈浅,语气柔柔地说:“浅浅,其实你比谁都幸运。”

    沈浅自然是知道沈母的意思。她确实比谁都幸运,在她懵懵懂懂的时候,满腔单纯去爱一个人的时候,恰巧遇见一个值得自己爱的男人。他给予的远远大于她所能拥有的,她是多么幸运,在那样好的年华,遇见一个对的他,从此不离不弃。

    沈浅抱着一大桶婴儿奶粉走了出来。尤然正依靠在车上,含笑而望。沈浅微微一笑,走过去,乐呵呵地抱着怀里的婴儿奶粉:“这是妈给的。”

    尤然宠溺地揉揉她的发:“以后我们是不是能省奶粉钱了?”

    “嘻嘻,差不多。”沈浅扑哧笑了起来,心中的阴霾似乎被吹去了不少。

    她在心里庆幸,这么好的人,她碰上了,真好。

    一晃就到了出国的日子。飞机场上,有一对醒目的情侣,男子气质出众,女子身材高挑动人。情侣旁边,站着都是名流。首富秦政、A军区空军部尤司令,还有在新闻报纸上刊登了一个星期的头条人物,于天阳。

    沈浅带于天阳找过她妈妈,两人见面的时候,没有尴尬,只是一个在笑,一个只说了一句:“你还好吗?”

    沈浅那个时候不懂,曾经纠葛万分的情人,这么多年后见面却只是这样。

    沈浅与于天阳没有相认,但双方都是心知肚明。沈母并没有因为见到于天阳有什么改变,依旧是白天坐在店里,中午关店回家午睡,下午继续开店。

    于天阳偶尔过去坐坐,然后开车回去。往事都淡了,淡得比水还要清澈。

    尤司令知道于天阳是沈浅的生父后,虽然刚开始很是吃惊,但最后他还是失声笑了起来,他说:“男人啊,都不是个东西。”

    秦老爷子怒瞪他,拄着拐杖在地上跺:“别把你儿子混在你们这些臭男人里。”

    尤司令却依旧笑了起来:“好,有些男人是个东西。”

    尤然那时正在吃水果,不小心就呛了一下。

    机场里,尤然搂着沈浅,对秦老爷子说:“外公,我会把浅浅安全带回来的。”

    “那我曾外孙呢?”秦老爷子蹙眉,佯装愤怒的样子。

    尤然一愣,扑哧笑了起来:“也带来。”沈浅窝在尤然的怀里,忍不住抚摸起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这个孩子,她一定会努力生出来的。

    本来他们是打算打掉,人都到医院里了,差点进人流室,最后接到了沈浅手术的主刀医生的电话,他说,可以先等孩子长到八个多月,然后剖腹产提早拿出来。虽然对手术有些影响,但他们有这个技术把这影响化成毫无影响。

    就这样,孩子还是安然无恙地待在沈浅的肚子里,慢慢长大。

    直到沈浅与尤然进了登机口,于天阳还是一句话也没说,秦老爷子忍不住问:“天阳,浅浅都走了,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于天阳笑了笑:“我们说话了。”

    “啊?我怎么没听见?”秦老爷子转头看向尤司令,尤司令茫然地摇摇头。

    于天阳说:“她刚才对我露出很幸福的笑,她说……她很幸福,莫念。”

    秦老爷子一愣,扑哧笑了起来,摆摆手,拄着拐杖一步步蹒跚走出机场。尤司令拍拍于天阳的肩膀,讪讪而笑:“老于,今儿我们下棋,不下围棋,下飞行棋。”

    于天阳愣怔,终究忍不住笑:“我今儿人品肯定不错,能掷出六来。”

    “切,试试就知道了。”

    一年以后……

    某菜市场内。李美丽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高长丰更惨,手里抱着孩子,身上挂着满满的袋子,脖子上也挂着的袋子,把他脸都勒得紫红紫红的。

    高长丰憋屈地说:“老婆,我们买这么多菜,吃得完吗?”

    “废话,怎么吃不完……”李美丽白了他一眼,“瞧瞧那一群的狗,我了个去,这浅浅也太能生了,一年下来,生了十二个。”

    高长丰抖了抖身子,一提到浅浅,必定会提到李美丽最反感的……

    “妈的,那只死混血儿,没事发情就发情吧,但发情的时候也该带安全套啊,别的狗是一年两胎,为什么浅浅是一年三胎?老公,你等下去药店一趟。”

    “干什么?”

    “买几盒避孕药过来,我受不了了。”李美丽一毛躁起来,嗓门就比较大,这一大,周围的人都听得见,这听得见本没什么,问题是这话……难免让人多想。

    周围这些人都古里古怪,甚至表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家三口。

    李美丽脸一红,羞愧不已。可她还没羞完,便听到有一对比他们更的对话。

    “老公,你走慢点。”某女一直在喘息。

    “谁叫你一大早磨磨唧唧的,现在迟到了吧。”某男似乎也喘得厉害。

    某女一阵迷糊,愣了好一阵子,才羞答答地说:“谁一大早摸你JJ了,明明是你摸我咪咪啊。”

    就这么一句话,原本被李美丽那话吸引的听众,一下子围观那端情侣去了。

    尤然见一群人往他们这边瞟,原本喘息娇红的脸,更是红得彻底,耳根子都似要滴出血来了,他扯了扯沈浅:“我刚才说的不是摸我鸡鸡,是磨磨唧唧。”

    “……”沈浅愣在原地,差点倒地不起。

    而她身前的婴儿车里,有个小婴儿贼兮兮地咯咯笑了起来……

本站推荐:秦城苏婉小说陆峰江晓燕都市隐龙叶辰叶尘池瑶孽欲青春叶辰肖雯玥叶辰萧初然小说神婿叶凡叶尘池瑶小说顾芒陆承洲

让我爱你,永远为期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黑岩网只为原作者锦竹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锦竹并收藏让我爱你,永远为期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