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江南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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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刘奇的大殿里，李闰眼睁睁看着方英、武香、孙万林、刘鹗、马夏、罗小菊前后脚进来，她有些明白了，恶狠狠看了谭嗣同一眼，很显然，这个会商早就定了，或许只是没她户部的事，难怪谭嗣同轻易答应。
装作没看见妻子的眼神，谭嗣同先说了商议的目的，就是李闰关心的江南。
孙万林和武香显然是和丈夫早有打算，李闰每听几句，便知道他们根本不打算在江南轻易罢兵，至少明年年中，北方用兵皆不在考虑之中。
“江南战事已完，寿卿兄和我打算商议南方用兵一事，户部李尚书有些想法，我觉着也有些道理……”
看着谭嗣同一本正经，武香忍不住笑出声来，“谭丞相一口一个李尚书，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丞相大哥在家也这么称呼嫂子的？”
谭嗣同相当不满的看了武香一眼：“帝国风气就这么被尔等败坏了，武尚书，我提醒你，此刻是帝国廷议，望武尚书言行谨慎。”
武香吐了吐舌头，“丞相大人，武香知错。”
环视一圈，谭嗣同继续道：“眼下帝国已有山东、河南、安徽、江西、江苏几州大部，破虏军也接近四十万，户部银钱紧张，岁入增加有限，李尚书思虑是有道理的，咱们不能不管钱的事，李尚书，且说说你的看法。”
李闰点点头，说道：“户部理了理，如今山东一地，税赋最多，年入一千五百多万元，河南东部开封、彰德、卫辉、归德、陈州五府和安徽凤阳、颍州两府能进五百万元上下，其余各地，皆未稳，尚需花费银钱，方才所言几处，赋税几无增加可能，此番破虏军征战江南所得，尚不足以弥补亏空，今年或许还能撑下去，明年就难办了。”
众人顿时神色严峻，户部的困难比想象中要大！
李闰继续道：“此番打下江南，这官吏、巡捕还得派，花费也不小，加之这些州、府还得办书院、修路什么的，也是开销，倘若有饥荒，尚需调运粮食，由此，户部很想先稳江南，兴办工商，增加税赋，工、商二部能否也先往江南用钱？”
孙万林听罢，问道：“李尚书，可曾算过，若江南一地安稳，税赋能有几何？”
“大致估算过，江南一地，历来税赋不少，户部左侍郎陈大人曾在满清户部做过，他说以前江南税赋十分可观，就江苏一地，便是河南数倍，河南五府初定时，税赋有百万多，陈大人估算若江南稳，江苏一州，明年税赋便可达千万，若算上江西和安徽其余府，一千五百万或许是有的。”
“浙江州呢？”
“浙江富庶，还在江苏之上！”
孙万林听罢，微微松口气，倘若李闰估算差距不大，那亏空就小很多，这么看来，稳定江南是第一要务，曾经的想法和户部的需求一致了。
“武尚书，依你之见，该如何用兵？”孙万林问道。
别看武香主守胶东，却也对南方兵事了如指掌，她略微思考后说道：“我以为，南线用兵，可用稳、压、快三字。”
“何解？”
“眼下江西、安徽二州兵力空虚，此一方用稳字，白虎一军，在此方向用兵，确保江西、安徽两州，这压字，说的是河南、直隶，神风再往南，恐马匹水土不服，可北调河南，游弋开封府以西，压住山西清兵，青龙回撤直隶，压住北方清兵，快字，则是浙闽用兵，朱雀两师为正，先攻杭州，御林军为奇，在朱雀两翼快速南下，一来冲击福建清兵，二来切断浙江与福建联系，并可照应江西。”
“那江南一地尚不稳，又该如何？”
武香指了指罗小菊，“靠刑部巡捕。”
罗小菊闻言蹙眉：“武尚书，刑部没那么多人手…….”
武香摇头：“不用刑部出太多人，只需调集老成持重，有胆识之人，南下江南，江南一战，各军皆有受伤之人，兵部再令各军挑选年岁教长之士兵，与受伤士兵一起，归属刑部。”
“此法甚好！”孙万林击掌称赞。
“罗尚书，我想以后皆以此办理，破虏军打到哪，刑部就派人跟到哪，将受伤之人和年长之人就此划归刑部，各军所缺士兵，由新兵跟随补入，如此反复，那咱们以后可战之兵便不只是各军人马，若有危机，可迅速集结周边巡捕，重新归属兵部管辖，就地成军。”
闻言，众人皆点头，马夏一直盘算着李闰所说的，听到武香这一席话，顿时茅塞顿开，说道：“方才李尚书所言工、商二部之事，也可仿照刑部，与兵部联手，工部挑选熟知江南之人，随军南下，沿途与刑部一起，收管俘获敌兵，就地修路，所修之路，一以兵部用兵为准，二以商部兴工商为准，不足人手，再从其他各处调用，或征召当地乡民出工，商部之人，借兵部、刑部之力，先将满清、洋人和那些反抗的乡绅大户家产抄没，再整治当地工商，户部若能派人，也可借此征收赋税，眼下江南稻谷方收不久，想必满清官府还未曾征收田赋，此法可解决征战各军粮草，不必从山东运过去。”
又是一个好主意！刘鹗感叹道：“齐鲁双姝，名不虚传，佩服，佩服！不过我还有疑问，江南一地，工部如何做？是以兵部为先，还是商部？”
“当然是商部！”武香肯定道：“各军征战，诸多变数，工部只需照顾到大城池就行，我思量着，至多到府，各县可不管，就江南一地，对兵、商二部紧要的，唯有铁路，刘尚书可全力修建徐州到上海之铁路，再有就是徐州往开封一线。”
刘鹗蹙眉，这可是大动作，他说道：“武尚书，前番我与陛下商议治黄河，今年从兰阳开闸放水，冲刷南道已成，我想今冬怎么也得再挖兰阳之湖，若此两线铁路修建，造湖一事，有得拖到明年冬，倘若明春黄河决堤，淹了江南不说，这刚冲刷的南道要是淤积了，可就白费万千力气。”
武香想了想道：“这容易，略作调整，可从青龙再调一卫，守郑州，工部便可加固此段河道，造湖所用人工，皆按工部所计划的做，只是请刘尚书让这边的人兼顾开封到商丘和曹州之路，尤以商丘为重，铁路也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建好的，此处路基能成便行。”
这完全可以，修路基等于也在修一条施工通道，虽说往商丘远了些，不过也无大碍，刘鹗点头，问道：“那江南之地…….”
他说完，谭嗣同等人都笑了，孙万林道：“刘尚书忘了？江南大胜，俘获洋人无数…….”
“这我知道！此番英国再败，怕是要讲和了，这些洋人，连带上次那些，还能待多久？修铁路可不是一两月的事。”
孙万林再次笑：“刘尚书啊，英国两番来犯，哪有那么容易讲和的，再说了，咱们要扣押多久还不是咱们说了算？谭丞相，要不就给刘尚书一颗定心丸，咱们扣留英国人最少六个月如何？”
“行啊……”谭嗣同笑应，时至今日，他也清楚刘奇的做法，扣留俘虏干活是必然的，而且还不花钱，吃的用的，最终都得英国人算账掏钱。
六个月？刘鹗盘算了下，应该够修建上海到南京的路基，至于北面，到时候看，虽说这条铁路从南到北，不过隔着长江，其实是断开来的，分开建没啥问题。
“那好，我调那些俘虏的清兵和洋人去修徐州到南京铁路，兰阳这边用日本人，他们好使…….，武尚书，你统兵胶东，若有机会，可得多弄些来才是。”
武香笑着答应了：“胶东尚有十万日本人，我想法给你弄一半来！”
一番商议，事情也就这么定了，工部右侍郎钟文耀第二天便猴急急的去兵部拿了文书，他怕武香离开泰安，耽搁时日，在他眼里，江南那些洋人俘虏可是劳力，少用一天的损失太大了。
事情牵扯多个部，未曾参加商议的吏部、礼部也在其中，谭嗣同思虑再三，找刘奇请旨，以右丞相马夏为全权钦差大臣，坐镇上海，协调各部之事，右丞相本就位高权重，加上她那御史大夫的身份，对军政官吏也是有这不小的震慑。
第二天，在刘奇的大殿里，李闰眼睁睁看着方英、武香、孙万林、刘鹗、马夏、罗小菊前后脚进来，她有些明白了，恶狠狠看了谭嗣同一眼，很显然，这个会商早就定了，或许只是没她户部的事，难怪谭嗣同轻易答应。
装作没看见妻子的眼神，谭嗣同先说了商议的目的，就是李闰关心的江南。
孙万林和武香显然是和丈夫早有打算，李闰每听几句，便知道他们根本不打算在江南轻易罢兵，至少明年年中，北方用兵皆不在考虑之中。
“江南战事已完，寿卿兄和我打算商议南方用兵一事，户部李尚书有些想法，我觉着也有些道理……”
看着谭嗣同一本正经，武香忍不住笑出声来，“谭丞相一口一个李尚书，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丞相大哥在家也这么称呼嫂子的？”
谭嗣同相当不满的看了武香一眼：“帝国风气就这么被尔等败坏了，武尚书，我提醒你，此刻是帝国廷议，望武尚书言行谨慎。”
武香吐了吐舌头，“丞相大人，武香知错。”
环视一圈，谭嗣同继续道：“眼下帝国已有山东、河南、安徽、江西、江苏几州大部，破虏军也接近四十万，户部银钱紧张，岁入增加有限，李尚书思虑是有道理的，咱们不能不管钱的事，李尚书，且说说你的看法。”
李闰点点头，说道：“户部理了理，如今山东一地，税赋最多，年入一千五百多万元，河南东部开封、彰德、卫辉、归德、陈州五府和安徽凤阳、颍州两府能进五百万元上下，其余各地，皆未稳，尚需花费银钱，方才所言几处，赋税几无增加可能，此番破虏军征战江南所得，尚不足以弥补亏空，今年或许还能撑下去，明年就难办了。”
众人顿时神色严峻，户部的困难比想象中要大！
李闰继续道：“此番打下江南，这官吏、巡捕还得派，花费也不小，加之这些州、府还得办书院、修路什么的，也是开销，倘若有饥荒，尚需调运粮食，由此，户部很想先稳江南，兴办工商，增加税赋，工、商二部能否也先往江南用钱？”
孙万林听罢，问道：“李尚书，可曾算过，若江南一地安稳，税赋能有几何？”
“大致估算过，江南一地，历来税赋不少，户部左侍郎陈大人曾在满清户部做过，他说以前江南税赋十分可观，就江苏一地，便是河南数倍，河南五府初定时，税赋有百万多，陈大人估算若江南稳，江苏一州，明年税赋便可达千万，若算上江西和安徽其余府，一千五百万或许是有的。”
“浙江州呢？”
“浙江富庶，还在江苏之上！”
孙万林听罢，微微松口气，倘若李闰估算差距不大，那亏空就小很多，这么看来，稳定江南是第一要务，曾经的想法和户部的需求一致了。
“武尚书，依你之见，该如何用兵？”孙万林问道。
别看武香主守胶东，却也对南方兵事了如指掌，她略微思考后说道：“我以为，南线用兵，可用稳、压、快三字。”
“何解？”
“眼下江西、安徽二州兵力空虚，此一方用稳字，白虎一军，在此方向用兵，确保江西、安徽两州，这压字，说的是河南、直隶，神风再往南，恐马匹水土不服，可北调河南，游弋开封府以西，压住山西清兵，青龙回撤直隶，压住北方清兵，快字，则是浙闽用兵，朱雀两师为正，先攻杭州，御林军为奇，在朱雀两翼快速南下，一来冲击福建清兵，二来切断浙江与福建联系，并可照应江西。”
“那江南一地尚不稳，又该如何？”
武香指了指罗小菊，“靠刑部巡捕。”
罗小菊闻言蹙眉：“武尚书，刑部没那么多人手…….”
武香摇头：“不用刑部出太多人，只需调集老成持重，有胆识之人，南下江南，江南一战，各军皆有受伤之人，兵部再令各军挑选年岁教长之士兵，与受伤士兵一起，归属刑部。”
“此法甚好！”孙万林击掌称赞。
“罗尚书，我想以后皆以此办理，破虏军打到哪，刑部就派人跟到哪，将受伤之人和年长之人就此划归刑部，各军所缺士兵，由新兵跟随补入，如此反复，那咱们以后可战之兵便不只是各军人马，若有危机，可迅速集结周边巡捕，重新归属兵部管辖，就地成军。”
闻言，众人皆点头，马夏一直盘算着李闰所说的，听到武香这一席话，顿时茅塞顿开，说道：“方才李尚书所言工、商二部之事，也可仿照刑部，与兵部联手，工部挑选熟知江南之人，随军南下，沿途与刑部一起，收管俘获敌兵，就地修路，所修之路，一以兵部用兵为准，二以商部兴工商为准，不足人手，再从其他各处调用，或征召当地乡民出工，商部之人，借兵部、刑部之力，先将满清、洋人和那些反抗的乡绅大户家产抄没，再整治当地工商，户部若能派人，也可借此征收赋税，眼下江南稻谷方收不久，想必满清官府还未曾征收田赋，此法可解决征战各军粮草，不必从山东运过去。”
又是一个好主意！刘鹗感叹道：“齐鲁双姝，名不虚传，佩服，佩服！不过我还有疑问，江南一地，工部如何做？是以兵部为先，还是商部？”
“当然是商部！”武香肯定道：“各军征战，诸多变数，工部只需照顾到大城池就行，我思量着，至多到府，各县可不管，就江南一地，对兵、商二部紧要的，唯有铁路，刘尚书可全力修建徐州到上海之铁路，再有就是徐州往开封一线。”
刘鹗蹙眉，这可是大动作，他说道：“武尚书，前番我与陛下商议治黄河，今年从兰阳开闸放水，冲刷南道已成，我想今冬怎么也得再挖兰阳之湖，若此两线铁路修建，造湖一事，有得拖到明年冬，倘若明春黄河决堤，淹了江南不说，这刚冲刷的南道要是淤积了，可就白费万千力气。”
武香想了想道：“这容易，略作调整，可从青龙再调一卫，守郑州，工部便可加固此段河道，造湖所用人工，皆按工部所计划的做，只是请刘尚书让这边的人兼顾开封到商丘和曹州之路，尤以商丘为重，铁路也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建好的，此处路基能成便行。”
这完全可以，修路基等于也在修一条施工通道，虽说往商丘远了些，不过也无大碍，刘鹗点头，问道：“那江南之地…….”
他说完，谭嗣同等人都笑了，孙万林道：“刘尚书忘了？江南大胜，俘获洋人无数…….”
“这我知道！此番英国再败，怕是要讲和了，这些洋人，连带上次那些，还能待多久？修铁路可不是一两月的事。”
孙万林再次笑：“刘尚书啊，英国两番来犯，哪有那么容易讲和的，再说了，咱们要扣押多久还不是咱们说了算？谭丞相，要不就给刘尚书一颗定心丸，咱们扣留英国人最少六个月如何？”
“行啊……”谭嗣同笑应，时至今日，他也清楚刘奇的做法，扣留俘虏干活是必然的，而且还不花钱，吃的用的，最终都得英国人算账掏钱。
六个月？刘鹗盘算了下，应该够修建上海到南京的路基，至于北面，到时候看，虽说这条铁路从南到北，不过隔着长江，其实是断开来的，分开建没啥问题。
“那好，我调那些俘虏的清兵和洋人去修徐州到南京铁路，兰阳这边用日本人，他们好使…….，武尚书，你统兵胶东，若有机会，可得多弄些来才是。”
武香笑着答应了：“胶东尚有十万日本人，我想法给你弄一半来！”
一番商议，事情也就这么定了，工部右侍郎钟文耀第二天便猴急急的去兵部拿了文书，他怕武香离开泰安，耽搁时日，在他眼里，江南那些洋人俘虏可是劳力，少用一天的损失太大了。
事情牵扯多个部，未曾参加商议的吏部、礼部也在其中，谭嗣同思虑再三，找刘奇请旨，以右丞相马夏为全权钦差大臣，坐镇上海，协调各部之事，右丞相本就位高权重，加上她那御史大夫的身份，对军政官吏也是有这不小的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