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从前有座山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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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安虞换了大头娘亲做的新衣，欢欢喜喜的下了山。
还未靠近就听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其中还夹杂着小孩子欢闹声。
小孩儿手里捏着短炮，露在外面冻得通红的脸颊上泛出天真的笑容。
安虞顿了顿脚。
要问安虞过年的时候最怕什么，那就只能是一群小孩握着耳朵瞧着自己笑了。
脚下一阵噼里啪啦，杀伤力都不大，就是够响亮。
“嘻嘻嘻哈哈哈。”
安虞抖了抖身上的硝烟味，眼睛一瞪：“都给我站好！”
四五个小孩儿顿时抬头挺胸乖巧的不行，若不是那笑的看不见眼睛的得意，都不知道刚才一起干了坏事。
“大福姐姐新年好~”
安虞都给气笑了，一个个都是小机灵鬼。
安虞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问：“叫什么？”
小孩儿眼珠子一转，十分狗腿的改口：“安姐姐新年好~”
安虞啧啧两声，将手里的红包包一人分了一个。
“乖~”
小孩儿们得了红包包喜气洋洋的跑开了，娘亲说当着面拆不礼貌，他们要躲起来慢慢看。
大头乖乖将红包包挂在手臂上，伸手拉住安虞的手，仰着头乖巧的道：“大福姐姐，娘亲做了好多好多好吃哒~咱们快回去吧。”
用过早膳也没乱跑，而是坐在屋子里抱着暖壶和大头娘亲聊天，大头则坐在榻上数着红包包的东西。
哇~今年也是有糖糖的一年呢~
“大福要远行？”两人唠了一会村里的事，大头娘亲才提起这个话题。
安虞并不意外，点了点头：“出去走走。”
大头娘亲也不知道怎么劝。
当初从河里捡回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一把玉簪，身上穿着极好的料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虽从未听安虞提起，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也是能记事的。
走了也好，不用待在村子里受苦。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外面的人可不想咱村子里这样淳朴，凡事多留个心眼，可别被人骗了。”
“那不能，只有我骗别人的份，旁人哪是我的对手。”
大头娘亲瞪了安虞一眼：“若是不开心了，就回来。”
安虞笑嘻嘻的点头称是，她自是早晚要回来的。
“来年六月别让大头靠近水边，镯子千万不能摘。”
安虞说的郑重，大头娘亲也听在心里。
安虞走的无声无息。
路过南溪县的时候，碰到了出门买菜的楚婉君。
不知是春和楼的人做事太过本身恶贯满盈，还是上头纪家的人打点过，楚婉君只在狱中待了半个月，年初三便给放了出来。
楚婉君出狱后义无反顾的与宋柯举行了**，成了宋家的儿媳，替已故的宋柯奉养双亲。
楚家人也没想到会将女儿逼到此番境地，加上事情闹得纷纷扬扬，便急匆匆的举家搬迁，倒是没去纠缠。
千百年来安虞见证了许多有情人或反目或终老，若是能帮一把也很愿意。
她给了楚婉君一颗珠子，顺着她的脉络安家在丹田。
“之后你可不被阴寒之气影响，不过你这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婉君从未有此奢求，宋郎已亡……”楚婉君瞪大了眼睛看着安虞，等明白安虞的意思后脸颊顿时爆红，看都不敢看身侧的宋柯。
纸伞下的宋柯倒是笑了，朝安虞拱手道谢。
安虞摆摆手抬脚就走，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辰走到这条街遇上这俩脱单狗呢？
安虞一路走走停停，终于赶在十五戌时初进了上京。
再过半个时辰城门便要关了，来的也是巧。
夜空中飘了雪花，街道上缀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欢声笑语不断。
安虞顺着中庸街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安墨乖乖的趴在怀里，好奇的眼珠子不停的转。
中庸街在上京城的中轴线上，最是繁华热闹，直通大景皇宫。
人群中江淮跟在方祈月身侧，小心的护着阿姐。
方祈月披着素白色绣着白玉兰花披风，雪白色的狐狸毛衬的整张脸白嫩如玉，一双眼睛煜煜生辉。
不顾江淮反对亲自拎着喜欢的八角玲珑灯，手指通红却十分开心。
“阿姐，若是冻坏了，回府母亲又该怪我了。”江淮无奈，自从病好之后，他阿姐好似比往日任性了些，倒不是说不好，就是有时候不听劝。
方祈月闻言反驳：“阿姐又不是泥捏的，哪那么容易就冻坏？”
她自鬼门关走了一遭，也算是看透了些东西，她平日里顾忌长公主府嫡女的身份，从来都是谨言慎行，礼仪规矩这方面更是半点挑不出错，可弥留之际却发觉，自己活这一世，总有些遗憾。
她想慢慢的放开自我，做一些自己想做，却从未敢去做的事，任性也好，总归母亲宠着，弟弟护着。
江淮叹气：“可明日不是还要与我一起去无虞山么，若是真冻坏了，那可怎么办？”
方祈月瞪了江淮一眼，又觉得江淮说的有道理，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这么较弱，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点好，不然耽搁了行程就麻烦了。
方祈月好后便想着亲自去谢一谢安虞，但那时候江淮忙着查那小孩儿的事，这一耽搁便是一个多月，才解决完要启程，纪家的嫡女又丢了，好一番找愣是找不到，最后江淮几个人快马去了无虞山，行程太赶她自是受不住的，便一拖再拖。
方祈月将灯笼塞进江淮手里，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暖壶捂在手里，好奇的问：“安……安姑娘真的还不大么？”
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才十五六呢？
方祈月起初是真不信的，在准备给安虞的谢礼的时候，她将安虞的事情问了个遍，江淮知道的也不多，只能有什么说什么。
江淮虽然理解阿姐的疑惑，毕竟自己在‘神石’没起作用的时候也怀疑过，但一遍又一遍的保证，他实在是累了。
“是的是的，十五六的年岁，面貌皙白眼神幽深。”江淮在说起这个的时候，再一次感到惊奇，他自问记忆力还不错，却始终记不起安虞的模样，只是那一双眼睛，过目难忘。
但他却有一种感觉，若是人站在他面前，定会第一眼就认出来的。
然后他就愣住了。
不远处走过来的那个，手里抱着一只幼崽的姑娘，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大年初一，安虞换了大头娘亲做的新衣，欢欢喜喜的下了山。
还未靠近就听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其中还夹杂着小孩子欢闹声。
小孩儿手里捏着短炮，露在外面冻得通红的脸颊上泛出天真的笑容。
安虞顿了顿脚。
要问安虞过年的时候最怕什么，那就只能是一群小孩握着耳朵瞧着自己笑了。
脚下一阵噼里啪啦，杀伤力都不大，就是够响亮。
“嘻嘻嘻哈哈哈。”
安虞抖了抖身上的硝烟味，眼睛一瞪：“都给我站好！”
四五个小孩儿顿时抬头挺胸乖巧的不行，若不是那笑的看不见眼睛的得意，都不知道刚才一起干了坏事。
“大福姐姐新年好~”
安虞都给气笑了，一个个都是小机灵鬼。
安虞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问：“叫什么？”
小孩儿眼珠子一转，十分狗腿的改口：“安姐姐新年好~”
安虞啧啧两声，将手里的红包包一人分了一个。
“乖~”
小孩儿们得了红包包喜气洋洋的跑开了，娘亲说当着面拆不礼貌，他们要躲起来慢慢看。
大头乖乖将红包包挂在手臂上，伸手拉住安虞的手，仰着头乖巧的道：“大福姐姐，娘亲做了好多好多好吃哒~咱们快回去吧。”
用过早膳也没乱跑，而是坐在屋子里抱着暖壶和大头娘亲聊天，大头则坐在榻上数着红包包的东西。
哇~今年也是有糖糖的一年呢~
“大福要远行？”两人唠了一会村里的事，大头娘亲才提起这个话题。
安虞并不意外，点了点头：“出去走走。”
大头娘亲也不知道怎么劝。
当初从河里捡回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一把玉簪，身上穿着极好的料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虽从未听安虞提起，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也是能记事的。
走了也好，不用待在村子里受苦。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外面的人可不想咱村子里这样淳朴，凡事多留个心眼，可别被人骗了。”
“那不能，只有我骗别人的份，旁人哪是我的对手。”
大头娘亲瞪了安虞一眼：“若是不开心了，就回来。”
安虞笑嘻嘻的点头称是，她自是早晚要回来的。
“来年六月别让大头靠近水边，镯子千万不能摘。”
安虞说的郑重，大头娘亲也听在心里。
安虞走的无声无息。
路过南溪县的时候，碰到了出门买菜的楚婉君。
不知是春和楼的人做事太过本身恶贯满盈，还是上头纪家的人打点过，楚婉君只在狱中待了半个月，年初三便给放了出来。
楚婉君出狱后义无反顾的与宋柯举行了**，成了宋家的儿媳，替已故的宋柯奉养双亲。
楚家人也没想到会将女儿逼到此番境地，加上事情闹得纷纷扬扬，便急匆匆的举家搬迁，倒是没去纠缠。
千百年来安虞见证了许多有情人或反目或终老，若是能帮一把也很愿意。
她给了楚婉君一颗珠子，顺着她的脉络安家在丹田。
“之后你可不被阴寒之气影响，不过你这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婉君从未有此奢求，宋郎已亡……”楚婉君瞪大了眼睛看着安虞，等明白安虞的意思后脸颊顿时爆红，看都不敢看身侧的宋柯。
纸伞下的宋柯倒是笑了，朝安虞拱手道谢。
安虞摆摆手抬脚就走，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辰走到这条街遇上这俩脱单狗呢？
安虞一路走走停停，终于赶在十五戌时初进了上京。
再过半个时辰城门便要关了，来的也是巧。
夜空中飘了雪花，街道上缀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欢声笑语不断。
安虞顺着中庸街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安墨乖乖的趴在怀里，好奇的眼珠子不停的转。
中庸街在上京城的中轴线上，最是繁华热闹，直通大景皇宫。
人群中江淮跟在方祈月身侧，小心的护着阿姐。
方祈月披着素白色绣着白玉兰花披风，雪白色的狐狸毛衬的整张脸白嫩如玉，一双眼睛煜煜生辉。
不顾江淮反对亲自拎着喜欢的八角玲珑灯，手指通红却十分开心。
“阿姐，若是冻坏了，回府母亲又该怪我了。”江淮无奈，自从病好之后，他阿姐好似比往日任性了些，倒不是说不好，就是有时候不听劝。
方祈月闻言反驳：“阿姐又不是泥捏的，哪那么容易就冻坏？”
她自鬼门关走了一遭，也算是看透了些东西，她平日里顾忌长公主府嫡女的身份，从来都是谨言慎行，礼仪规矩这方面更是半点挑不出错，可弥留之际却发觉，自己活这一世，总有些遗憾。
她想慢慢的放开自我，做一些自己想做，却从未敢去做的事，任性也好，总归母亲宠着，弟弟护着。
江淮叹气：“可明日不是还要与我一起去无虞山么，若是真冻坏了，那可怎么办？”
方祈月瞪了江淮一眼，又觉得江淮说的有道理，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这么较弱，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点好，不然耽搁了行程就麻烦了。
方祈月好后便想着亲自去谢一谢安虞，但那时候江淮忙着查那小孩儿的事，这一耽搁便是一个多月，才解决完要启程，纪家的嫡女又丢了，好一番找愣是找不到，最后江淮几个人快马去了无虞山，行程太赶她自是受不住的，便一拖再拖。
方祈月将灯笼塞进江淮手里，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暖壶捂在手里，好奇的问：“安……安姑娘真的还不大么？”
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才十五六呢？
方祈月起初是真不信的，在准备给安虞的谢礼的时候，她将安虞的事情问了个遍，江淮知道的也不多，只能有什么说什么。
江淮虽然理解阿姐的疑惑，毕竟自己在‘神石’没起作用的时候也怀疑过，但一遍又一遍的保证，他实在是累了。
“是的是的，十五六的年岁，面貌皙白眼神幽深。”江淮在说起这个的时候，再一次感到惊奇，他自问记忆力还不错，却始终记不起安虞的模样，只是那一双眼睛，过目难忘。
但他却有一种感觉，若是人站在他面前，定会第一眼就认出来的。
然后他就愣住了。
不远处走过来的那个，手里抱着一只幼崽的姑娘，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