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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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联盟体系日渐完善的现在，“玩家”不单是身份，也是个职业。路一鸣一开始只是想把它当成一份工作来做。
朝九晚五，周末双休，联盟还给交六险，发积分，并且不回收能量石……
多好的工作，一点不耽误升级，还有额外奖励。
但后来发现，这工作想准时上下班太难了。
尤其是在怪物高发的近几年。
玩家少，伤亡率高，非常缺人，他又是个软性子。以前没能力的时候，无动于衷也就罢了，现在看着新闻播报的怪物食人事件就睡不着，总觉得自己能多干点，多救几个……
深夜。
路一鸣关掉手机，疲惫不堪地走进公寓。他这时候已经是“油尽灯枯”，什么任务都接不了了。
房间里养着几盆绿植，是很普遍的绿萝。
这种植物浇水就能活，生命力非常强，摆在高处，嫩绿的长藤垂下来，看几眼就感觉心情好好不少。
他像往常一样，拿过桌上的喷壶开始浇花。
浇着浇着，感觉不对。
眼前这盆有点太绿了，绿的发暗，又有点红，就像……叶片中掺着暗红的血！
不好！
他本能地感觉有问题，下意识后撤。
眼前绿萝忽然暴涨，数条长藤生出尖刺，宛如弹起的毒蛇，一齐朝他的心脏咬过来！
太近了。
路一鸣又是疲惫状态，他飞快闪躲，还是慢了一步。四条长藤贯穿了他的手臂，鲜血飞溅出来。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暗下去。
藤上有毒！
路一鸣踉跄着后退。面前的绿萝仍在生长，大团大团的枝叶、藤蔓簇在一起，掉到地上，凝聚成人形。
这怪物居然找到家里来！
路一鸣冷汗直流，百思不解，自己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引来报复？
他召出刺客短剑，满心戒备地看着眼前的怪物。
噗——
一只黑色怪手从后方掏穿了他的心脏。
“呃！”
路一鸣胸口一痛，错愕地低下头，看到了怪物手上类似昆虫的几丁质骨骼外皮。
“太弱了。”
在他身后，蜘蛛人头部变回巨大的蜘蛛头，一口咬掉路一鸣脑袋，咂吧着嘴，嫌弃地甩手，无头躯体被扔到一旁。
“这种对手，大哥居然会失手。”
蜘蛛人脑袋变回常态，嘴角还挂着血。
“是救援，来的太快。”
植物人语调很怪，而且断断续续的，答完又道：“尤其那两个，女的，还有后来的，凶手。它们不好对付，我们不是对手。你有，什么收获？这个人，的脑袋。”
蜘蛛人和蜥蜴人一样，都有残缺的刺客模板，只不过缺的更多，能用的技能更少。
蜘蛛人闭上眼，开始吸纳路一鸣脑内的特殊能量，修补技能树。
“不行。他等级太低，我缺的太多。”
蜘蛛人摇头：“对补全高阶技能没什么作用，倒是升了一级，48了。”
植物人有些失望。一两级的增强，对那些人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先别着急。”
蜘蛛人嘴角忽然咧开了一个夸张的弧度，怪脸上的笑容十分诡异：
“他的大脑里还有点好东西——我见到杀大哥的人了。”
“哦？”
“他很强，但他有软肋。他死定了！”
蜘蛛人凶光毕露，拿出那瓶黑血：“我们确实不是对手，但这座城市也不是只有我们。像大哥一样，渴望着被母亲认可，赐名的同类，不在少数。我们可以请他们帮忙。报酬，就用这瓶黑血，加那些人的脑袋！”
……
“滚，让他滚！老娘不伺候了。”
秦裳双手环胸，说话一如既往的不留余地。喜欢的人喜欢，不喜欢的人也是毫不遮掩地讨厌。
就这个态度，恐怕没几个人会想到，她这是在跟自己的队长兼顶头上司通话。
牧天蓝已经习惯了。
手机投影出的虚拟场景是她的家，她正在书桌前写预案，听完话头都没抬……
天堂鸟美女很多，出彩的不少，但最漂亮的恐怕还得是她。
就算有人能在五官上胜过她，也绝对没人能从气质上压过她。
她的美是带着侵略性的美，霸占眼球，直入人心。
“跟你说话呢！”
“听到了。”
牧天蓝一脸无语地抬头，看着她：“你不给我找事是不是不舒服？这都换几个了，你自己说。”
“什么叫我找事……”
秦裳有一瞬间的心虚，声音不由低了几个分贝：“当时的情况已经调卫星监控给你发过去了，他狗眼看人低还在其次，那只蜥蜴攻上去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打算出手！还特意让出位置，这种队友，留着等他捅我刀子吗？”
“唉……”
牧天蓝叹了口气，沉痛地看着她：“小裳，C组的初夏死了……死在海怪侵袭。她才二十。”
秦裳瞳孔一缩：“她，她怎么会……”
“你听我说。现在怪物越来越多，越来越难清除。海上的海怪、南部十万大山里的兽人、西北虫族，还有那些零散诞生、偷偷潜藏在城市中的……联盟缺人，咱们缺人，你们组更缺！
现今的情势让咱们没有挑选的余地，多个人，只要不是反社会杀人狂，总也有点用，他就是再没用！也是双眼睛帮你看着周围。
华俊杰……这人风评确实有问题。有人打了招呼，我也就是给个机会，他自己没抓住，表现的又这么不堪，踢就踢了。
但是，下一个可不许这么任性了，你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悠悠，有些任务，她一个人配合你还是有点吃力的。”
“……”
秦裳低下头，没说话，气氛有些沉重。
“好了，逝者已矣，多想无益。还是给你找队友要紧，就你们两个实在是让我不放心。”
说到这，牧天蓝转过话题：“对了，悠悠呢？你们没在一块？呵呵，知道下面人怎么说吗？流水的队友，铁打的悠悠，哈哈……”
牧天蓝捂着嘴轻笑，秦裳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正要说话，有人打电话过来，秦裳随手划下触摸屏接听：
“路一鸣被杀了。”
来电的是信息部的话务，第一句话就扔下了一颗雷。
秦裳立刻打起精神：“谁？”
“你昨天救的那个刺客。凶手跟那只蜥蜴的魔能波动相似，应该是在同一摊黑血中诞生。它留了消息。”
“什么消息？”
“一张图。”
话务员传过来现场拍摄的图片。
秦裳扫了一眼，上面是用血画的一个小人，隐约能看出人形，脑后一束马尾。
它的下一个目标：
——安悠悠。
秦裳二话不说冲出了房门。
……
“是这吗？”
“就是这。”
市北区，某高档小区居民楼内，蜘蛛人扔掉手上的无头尸体，指着头顶天花板：“人类的话可能有假，记忆不会。我很确定，她就住在楼上。听说您的天赋是【明目】，我们现在的位置，可是下手的好地方。月黑风高，也是杀人的好时机。”
在它旁边，还有一位人形怪物。
这怪物身高体型与它相仿，但腮边长着细密的鱼鳞。
鱼人并不多言，魔能聚集双眼，仰头向上看。
它的视线透过天花板，透过地板，透过席梦思床……
穿透效果在不断减弱，不过它还是看到了床上熟睡的人形身体。
鱼人抓过桌上的水壶灌了一大口，然后扬起右手，将掌心对准那身体的心脏部位，默默运力。
咻！
一束极细极细的水线，经过手臂的重重加压，在掌心黑洞洞的腔口中，子弹般悄无声息爆射而出！
厚重坚硬的水泥，此时仿佛变成了一张薄纸。
水线在刹那间击穿所有阻碍，然后轻而易举贯通了她的心脏。
咻咻咻！
又是三道。
床上身体被接连的水线射的不断抽动，血花溅射开来，铺满床单，接着一动不动了。
“得手了？！”
蜘蛛人看鱼人停下攻击，兴奋地大喊，就要冲上去查看死尸，鱼人面无表情看了它一眼。
“呃，您先请。”
蜘蛛人脸色一僵，忙后撤两步，示意自己无意争抢战利品，顺带好心提醒：“不过您要注意，死掉的大脑，能量会加剧流失。不好吃，也不好用。”
“哼！用你多嘴？”
鱼人冷哼一声，不再看它。
双腿弯曲，一用力，仿佛出膛的炮弹，前拳如钻，直接钻穿了地板，冲到楼上卧室。
席梦思床爆碎，泡沫海绵连同木板水泥一起，炸散满屋。
鱼人一上楼，银色的眼瞳第一时间看向床的方向，但却根本没什么尸体，只有一个巨大“纤细”的木偶熊布偶，“千疮百孔”，它穿着西装马甲，嘴角咧开，笑容憨厚，带着无声的嘲讽，像是在笑这两个蠢货。
所谓血花，也不过是木偶内被击散的棉絮。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熊。”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两人循声看去，安悠悠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金光。
在联盟体系日渐完善的现在，“玩家”不单是身份，也是个职业。路一鸣一开始只是想把它当成一份工作来做。
朝九晚五，周末双休，联盟还给交六险，发积分，并且不回收能量石……
多好的工作，一点不耽误升级，还有额外奖励。
但后来发现，这工作想准时上下班太难了。
尤其是在怪物高发的近几年。
玩家少，伤亡率高，非常缺人，他又是个软性子。以前没能力的时候，无动于衷也就罢了，现在看着新闻播报的怪物食人事件就睡不着，总觉得自己能多干点，多救几个……
深夜。
路一鸣关掉手机，疲惫不堪地走进公寓。他这时候已经是“油尽灯枯”，什么任务都接不了了。
房间里养着几盆绿植，是很普遍的绿萝。
这种植物浇水就能活，生命力非常强，摆在高处，嫩绿的长藤垂下来，看几眼就感觉心情好好不少。
他像往常一样，拿过桌上的喷壶开始浇花。
浇着浇着，感觉不对。
眼前这盆有点太绿了，绿的发暗，又有点红，就像……叶片中掺着暗红的血！
不好！
他本能地感觉有问题，下意识后撤。
眼前绿萝忽然暴涨，数条长藤生出尖刺，宛如弹起的毒蛇，一齐朝他的心脏咬过来！
太近了。
路一鸣又是疲惫状态，他飞快闪躲，还是慢了一步。四条长藤贯穿了他的手臂，鲜血飞溅出来。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暗下去。
藤上有毒！
路一鸣踉跄着后退。面前的绿萝仍在生长，大团大团的枝叶、藤蔓簇在一起，掉到地上，凝聚成人形。
这怪物居然找到家里来！
路一鸣冷汗直流，百思不解，自己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引来报复？
他召出刺客短剑，满心戒备地看着眼前的怪物。
噗——
一只黑色怪手从后方掏穿了他的心脏。
“呃！”
路一鸣胸口一痛，错愕地低下头，看到了怪物手上类似昆虫的几丁质骨骼外皮。
“太弱了。”
在他身后，蜘蛛人头部变回巨大的蜘蛛头，一口咬掉路一鸣脑袋，咂吧着嘴，嫌弃地甩手，无头躯体被扔到一旁。
“这种对手，大哥居然会失手。”
蜘蛛人脑袋变回常态，嘴角还挂着血。
“是救援，来的太快。”
植物人语调很怪，而且断断续续的，答完又道：“尤其那两个，女的，还有后来的，凶手。它们不好对付，我们不是对手。你有，什么收获？这个人，的脑袋。”
蜘蛛人和蜥蜴人一样，都有残缺的刺客模板，只不过缺的更多，能用的技能更少。
蜘蛛人闭上眼，开始吸纳路一鸣脑内的特殊能量，修补技能树。
“不行。他等级太低，我缺的太多。”
蜘蛛人摇头：“对补全高阶技能没什么作用，倒是升了一级，48了。”
植物人有些失望。一两级的增强，对那些人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先别着急。”
蜘蛛人嘴角忽然咧开了一个夸张的弧度，怪脸上的笑容十分诡异：
“他的大脑里还有点好东西——我见到杀大哥的人了。”
“哦？”
“他很强，但他有软肋。他死定了！”
蜘蛛人凶光毕露，拿出那瓶黑血：“我们确实不是对手，但这座城市也不是只有我们。像大哥一样，渴望着被母亲认可，赐名的同类，不在少数。我们可以请他们帮忙。报酬，就用这瓶黑血，加那些人的脑袋！”
……
“滚，让他滚！老娘不伺候了。”
秦裳双手环胸，说话一如既往的不留余地。喜欢的人喜欢，不喜欢的人也是毫不遮掩地讨厌。
就这个态度，恐怕没几个人会想到，她这是在跟自己的队长兼顶头上司通话。
牧天蓝已经习惯了。
手机投影出的虚拟场景是她的家，她正在书桌前写预案，听完话头都没抬……
天堂鸟美女很多，出彩的不少，但最漂亮的恐怕还得是她。
就算有人能在五官上胜过她，也绝对没人能从气质上压过她。
她的美是带着侵略性的美，霸占眼球，直入人心。
“跟你说话呢！”
“听到了。”
牧天蓝一脸无语地抬头，看着她：“你不给我找事是不是不舒服？这都换几个了，你自己说。”
“什么叫我找事……”
秦裳有一瞬间的心虚，声音不由低了几个分贝：“当时的情况已经调卫星监控给你发过去了，他狗眼看人低还在其次，那只蜥蜴攻上去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打算出手！还特意让出位置，这种队友，留着等他捅我刀子吗？”
“唉……”
牧天蓝叹了口气，沉痛地看着她：“小裳，C组的初夏死了……死在海怪侵袭。她才二十。”
秦裳瞳孔一缩：“她，她怎么会……”
“你听我说。现在怪物越来越多，越来越难清除。海上的海怪、南部十万大山里的兽人、西北虫族，还有那些零散诞生、偷偷潜藏在城市中的……联盟缺人，咱们缺人，你们组更缺！
现今的情势让咱们没有挑选的余地，多个人，只要不是反社会杀人狂，总也有点用，他就是再没用！也是双眼睛帮你看着周围。
华俊杰……这人风评确实有问题。有人打了招呼，我也就是给个机会，他自己没抓住，表现的又这么不堪，踢就踢了。
但是，下一个可不许这么任性了，你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悠悠，有些任务，她一个人配合你还是有点吃力的。”
“……”
秦裳低下头，没说话，气氛有些沉重。
“好了，逝者已矣，多想无益。还是给你找队友要紧，就你们两个实在是让我不放心。”
说到这，牧天蓝转过话题：“对了，悠悠呢？你们没在一块？呵呵，知道下面人怎么说吗？流水的队友，铁打的悠悠，哈哈……”
牧天蓝捂着嘴轻笑，秦裳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正要说话，有人打电话过来，秦裳随手划下触摸屏接听：
“路一鸣被杀了。”
来电的是信息部的话务，第一句话就扔下了一颗雷。
秦裳立刻打起精神：“谁？”
“你昨天救的那个刺客。凶手跟那只蜥蜴的魔能波动相似，应该是在同一摊黑血中诞生。它留了消息。”
“什么消息？”
“一张图。”
话务员传过来现场拍摄的图片。
秦裳扫了一眼，上面是用血画的一个小人，隐约能看出人形，脑后一束马尾。
它的下一个目标：
——安悠悠。
秦裳二话不说冲出了房门。
……
“是这吗？”
“就是这。”
市北区，某高档小区居民楼内，蜘蛛人扔掉手上的无头尸体，指着头顶天花板：“人类的话可能有假，记忆不会。我很确定，她就住在楼上。听说您的天赋是【明目】，我们现在的位置，可是下手的好地方。月黑风高，也是杀人的好时机。”
在它旁边，还有一位人形怪物。
这怪物身高体型与它相仿，但腮边长着细密的鱼鳞。
鱼人并不多言，魔能聚集双眼，仰头向上看。
它的视线透过天花板，透过地板，透过席梦思床……
穿透效果在不断减弱，不过它还是看到了床上熟睡的人形身体。
鱼人抓过桌上的水壶灌了一大口，然后扬起右手，将掌心对准那身体的心脏部位，默默运力。
咻！
一束极细极细的水线，经过手臂的重重加压，在掌心黑洞洞的腔口中，子弹般悄无声息爆射而出！
厚重坚硬的水泥，此时仿佛变成了一张薄纸。
水线在刹那间击穿所有阻碍，然后轻而易举贯通了她的心脏。
咻咻咻！
又是三道。
床上身体被接连的水线射的不断抽动，血花溅射开来，铺满床单，接着一动不动了。
“得手了？！”
蜘蛛人看鱼人停下攻击，兴奋地大喊，就要冲上去查看死尸，鱼人面无表情看了它一眼。
“呃，您先请。”
蜘蛛人脸色一僵，忙后撤两步，示意自己无意争抢战利品，顺带好心提醒：“不过您要注意，死掉的大脑，能量会加剧流失。不好吃，也不好用。”
“哼！用你多嘴？”
鱼人冷哼一声，不再看它。
双腿弯曲，一用力，仿佛出膛的炮弹，前拳如钻，直接钻穿了地板，冲到楼上卧室。
席梦思床爆碎，泡沫海绵连同木板水泥一起，炸散满屋。
鱼人一上楼，银色的眼瞳第一时间看向床的方向，但却根本没什么尸体，只有一个巨大“纤细”的木偶熊布偶，“千疮百孔”，它穿着西装马甲，嘴角咧开，笑容憨厚，带着无声的嘲讽，像是在笑这两个蠢货。
所谓血花，也不过是木偶内被击散的棉絮。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熊。”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两人循声看去，安悠悠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