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三 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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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想选的雨燕吗？最后为什么带上了我？”上了沿柳河而下的渡船，杨青青趴在船舷，看着渐渐远去的白鹿镇问道。此时问芩无月，杨青青倒不是担心她反悔，而是怕她左右为难。
“我乐意。”芩无月摘下斗笠，背靠在船舷，她心里没有那远去的乡愁，眼里也看不见这一河柳水。
“很多人，对我们武修看不起，觉得是个人就能练武，三五大粗，难以用修仙而称。而武修确实因为人数庞大，在修行的世界里，更像是个雇佣客。无论是在战场，还是探宝游历，到处都有武修的身影。武修前期境界相对其他的修士，更容易突破，而且没什么天劫，只有到了金身以后才有天劫，而更高的境界，比如武神境，已经数万年没有出现过了，就是化境，也不过寥寥数人。所以，武德不是武修们的传承，而是成了一种口号，甚至是他人的嘲讽。”
“那为什么？武修境界相对容易，却又难以出更高的境界呢？”
“因为武修的寿元比其他的修士要短很多，天道一视同仁，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比如，和元婴同境界的金身境界，元婴寿元可达一千多年，有些元婴到后期也能一千七八百年，极少数甚至到了两千年。而武修，金身境，不过五百年寿元，金身后期最好也不过七百年。当然，这也是因为，武修是对身体的一种损耗，而其他的修士则是补足身体的不足，当境界不能突破，气血不足寿元肯定消逝的更快。”芩无月回答完后，杨青青不再说话，也不去想一开始的那个问题，最近发生的一切，和芩无月刚讲起的，对她来说即在身边，又如这船身下的柳河，触碰不到。
“所以，武修不仅仅是心性好，不怕吃苦，坚强不屈，更重要的是，内心存善，这样大道之上，才会不偏不倚，迎面而上。你和小雨燕，都是有这些方面，一开始我确实很喜欢小雨燕的真善，出手助你有一半也是因为不小心撞掉了你那条鲤鱼。但是后来我受伤了，又穷，养不起两个，只好带一个，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大的还能自己活下去，小的怕是不行，所以最后带上了你，而且你和你隔壁那个姑娘，以后在镇子上也待不下去了。”芩无月仰着头，看着天上，几颗微弱的星光已经开始闪烁了，对岸处的那抹黑影，正是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的青龙寺。
“哦。”对于这个答案，杨青青也不在意，只是还有些想着，那个在屋顶上用力招手的小小身影。
“你不是把那片柳叶留给她了？悟道茶呢，虽然不能让她得道成仙，但是延年益寿那是不在话下啊。柳河上打的天翻地覆，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这点东西嘛。”芩无月想到这里，不禁暗自道，败家啊，败家，也有些可惜，悟道茶只对有资质的可以补足，没资质的也就是延年益寿而已。但是又想到，杨青青将另一片柳叶送给了自己，延缓金身大道的伤势，也就不心疼了。
“那白鹿镇又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在流霞洲做了一个局，而做这个局的引子，就是一株仙草悟道茶，大道五十，洐数四十九，遁去其一。你这两片柳叶就是四十九中的，而那个一好巧不巧又落到了青螺国，白鹿镇你家隔壁。”芩无月顿了顿，继续道。
“而且，这四十九里，半数都在白鹿镇，你说气人不气人。至于为什么，原因有两个，一是那颗枯柳树大有来历，二来，柳依依天生大道相亲。这世界上有些人，就是一出生，比别人聪明，或者多了一些优点。有的随着时间慢慢消失，有的成了普通人怎么努力都追不上的鸿沟。这种东西，羡慕不过来，就像你们俩，以墙之隔，半点修行资质没得，气不气人，气死人了。”芩无月说着说着，自己还真生气起来了，有时候不得不感叹，人与人相比有时候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能遇到你，我已经很运气了，本来就是一个小镇子里平凡又普通的人，每天担心的是怎么样不被饿死，走的最远的地方是，去柳河上游十里外的山上打柴。”杨青青说完，芩无月就揉了揉她的头，如果是别人说这些，芩无月可能会一脚送他进河里清醒下，卖惨来着，但是杨青青，她能感同身受，她突然又觉得有些希望，或者说期望了。
“柳依依跟你什么关系？”芩无月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道。
“我爹河她爹一起离开白鹿镇，期间我和她一起上学塾，也一起在娘子渡等他们回来，后来柳依依她爹回来了，我爹没有。”杨青青没有告诉柳依依她爹每个月给十文钱的事，而芩无月听完后，有意无意也忽略了一件事，而是继续说道。
“柳依依得到的那个一，分成了三份，一份在枯柳树，一份在她自己哪里，还有一份我没感应错的话，在你这里。”
杨青青有些怔怔出神，摘下了腰间那个青色的锦囊，里面有一枚小小的柳木印章，她递给芩无月。芩无月也不客气，接过来看了看，印章上面刻着“青云直上”四个小篆，然后又还给杨青青，提醒道。
“好好收着，这要是掉了，肠子都悔青了。”杨青青接过来，看了看自己身上，又挂在了腰间，身无长物，可谓是连个藏锦囊的地方都没有。
柳河畔的风，吹起水浪，打在船身上，杨青青学着芩无月，仰头看向夜空。夜空中，繁星已起，明月当头，而这条船将满载一船星光月辉，一路直下，直到进入孔雀江。孔雀江有四条支流，其他几条分别是浣月河，玉镜河，拦腰河。柳河只是其中一个，而宽达十里的柳河，在孔雀江哪里又不值一提，此行她们将从孔雀江入海，然后离开流霞洲。
“怎么练武？”
百般无聊正在数着星星的芩无月，嘴角扬起笑意。
“其实，和闻道，剑心，识禅之类不同的是，例如，闻道需要感悟到天地灵气，才算正式迈出修行的第一步，而剑心，则是感应剑意，磨砺出自己的剑心，才能算做剑修，识禅也是一样，不得禅不得法。只有我们练武之人，什么都不需要，所谓练武，只是需要你想好了，你为什么要成为一名武修，因何而练武即可，哈哈，是不是很意外。”说完芩无月大笑了起来，所谓最不要门槛的修行方式，说的就是武修了。
“练武入门之后，就是打磨自身，进入筋骨境了，所以筋骨顾名思义就是外练筋骨，内修精气，等到精气神意圆满之后，就可以突破下一个境界，达到洗髓。洗髓境界，主要是利用体内精气，打通周天经脉，气穴识海，即可。洗髓境界也是大多数武修存在的境界，因为要突破下一境界，则需要将体内的精气炼化成液，成功后便是聚元境，所谓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指的就是此境。而武修也只有到了聚元境界，才真正算的上修仙大路中的一员。而至于后面的，金身，百川，化境，武神想想就好了，现在知道多了也不好，不利于武道的修行，习武者要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最后步步登天。”说完，芩无月轻轻一跺脚，整个船身入水三分，而后又浮起，激起水浪一阵一阵荡去，将柳河里那轮明月，撞得细碎。
离柳河与流霞洲很远的中洲松子山，一把飞剑摇摇欲坠，最后落在山门处，被门下弟子，小心抱起，向祖师堂急匆匆而去。
第二天，松子山天才剑修寒尽夭折于流霞洲的消息传遍中洲，松子山一时间剑气冲天起。虽然说中洲从来不缺天才陨落的消息，不仅不缺，而且是不少，哪怕有人护道也不能说万无一失。之所以松子山如此动静，更重要的是，寒尽不仅展露出了剑道上的天份，而且为人处事，广受好评。不少人，包括松子山上下都对他期望甚高，以后有望成为松子山山主，毕竟山主不是修为高，就能当的好。
而始作俑者，正在拦腰河上的一条渡船上，啃着一个桃子，荡着一双长腿。船下，黑压压哦一片阴影跟在下面，无不期望哪怕掉下一滴桃汁儿来。只是大长腿的主人，好像故意一般吃的极为夸张，大口大口，但是就是一滴汁水也没落下。最后剩下一个桃核，小手一抛，引得下面一阵骚动，桃核稳稳的落在舌尖，舌头一卷，核桃也不剩下了。船舷上坐着的女子，斜视了一眼拦腰河中的某一处，邪魅一笑，漏出两颗小虎牙，然后拍拍手转身进了船舱，拦腰河河神最终还是眼看着那条渡船远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船舱的客房里，刚哪位船舷上大长腿的女子，此时已经脱光了上衣，镜子里，一道剑伤从肩头到腰。女子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道:“臭男人，真的狠心，差点斩了老娘一条尾巴，亏老娘还让你跟我走，臭男人。”
两条渡船，一条沿柳河而下，一条沿拦腰河，夜色里，船影婆娑。
“你不是想选的雨燕吗？最后为什么带上了我？”上了沿柳河而下的渡船，杨青青趴在船舷，看着渐渐远去的白鹿镇问道。此时问芩无月，杨青青倒不是担心她反悔，而是怕她左右为难。
“我乐意。”芩无月摘下斗笠，背靠在船舷，她心里没有那远去的乡愁，眼里也看不见这一河柳水。
“很多人，对我们武修看不起，觉得是个人就能练武，三五大粗，难以用修仙而称。而武修确实因为人数庞大，在修行的世界里，更像是个雇佣客。无论是在战场，还是探宝游历，到处都有武修的身影。武修前期境界相对其他的修士，更容易突破，而且没什么天劫，只有到了金身以后才有天劫，而更高的境界，比如武神境，已经数万年没有出现过了，就是化境，也不过寥寥数人。所以，武德不是武修们的传承，而是成了一种口号，甚至是他人的嘲讽。”
“那为什么？武修境界相对容易，却又难以出更高的境界呢？”
“因为武修的寿元比其他的修士要短很多，天道一视同仁，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比如，和元婴同境界的金身境界，元婴寿元可达一千多年，有些元婴到后期也能一千七八百年，极少数甚至到了两千年。而武修，金身境，不过五百年寿元，金身后期最好也不过七百年。当然，这也是因为，武修是对身体的一种损耗，而其他的修士则是补足身体的不足，当境界不能突破，气血不足寿元肯定消逝的更快。”芩无月回答完后，杨青青不再说话，也不去想一开始的那个问题，最近发生的一切，和芩无月刚讲起的，对她来说即在身边，又如这船身下的柳河，触碰不到。
“所以，武修不仅仅是心性好，不怕吃苦，坚强不屈，更重要的是，内心存善，这样大道之上，才会不偏不倚，迎面而上。你和小雨燕，都是有这些方面，一开始我确实很喜欢小雨燕的真善，出手助你有一半也是因为不小心撞掉了你那条鲤鱼。但是后来我受伤了，又穷，养不起两个，只好带一个，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大的还能自己活下去，小的怕是不行，所以最后带上了你，而且你和你隔壁那个姑娘，以后在镇子上也待不下去了。”芩无月仰着头，看着天上，几颗微弱的星光已经开始闪烁了，对岸处的那抹黑影，正是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的青龙寺。
“哦。”对于这个答案，杨青青也不在意，只是还有些想着，那个在屋顶上用力招手的小小身影。
“你不是把那片柳叶留给她了？悟道茶呢，虽然不能让她得道成仙，但是延年益寿那是不在话下啊。柳河上打的天翻地覆，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这点东西嘛。”芩无月想到这里，不禁暗自道，败家啊，败家，也有些可惜，悟道茶只对有资质的可以补足，没资质的也就是延年益寿而已。但是又想到，杨青青将另一片柳叶送给了自己，延缓金身大道的伤势，也就不心疼了。
“那白鹿镇又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在流霞洲做了一个局，而做这个局的引子，就是一株仙草悟道茶，大道五十，洐数四十九，遁去其一。你这两片柳叶就是四十九中的，而那个一好巧不巧又落到了青螺国，白鹿镇你家隔壁。”芩无月顿了顿，继续道。
“而且，这四十九里，半数都在白鹿镇，你说气人不气人。至于为什么，原因有两个，一是那颗枯柳树大有来历，二来，柳依依天生大道相亲。这世界上有些人，就是一出生，比别人聪明，或者多了一些优点。有的随着时间慢慢消失，有的成了普通人怎么努力都追不上的鸿沟。这种东西，羡慕不过来，就像你们俩，以墙之隔，半点修行资质没得，气不气人，气死人了。”芩无月说着说着，自己还真生气起来了，有时候不得不感叹，人与人相比有时候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能遇到你，我已经很运气了，本来就是一个小镇子里平凡又普通的人，每天担心的是怎么样不被饿死，走的最远的地方是，去柳河上游十里外的山上打柴。”杨青青说完，芩无月就揉了揉她的头，如果是别人说这些，芩无月可能会一脚送他进河里清醒下，卖惨来着，但是杨青青，她能感同身受，她突然又觉得有些希望，或者说期望了。
“柳依依跟你什么关系？”芩无月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道。
“我爹河她爹一起离开白鹿镇，期间我和她一起上学塾，也一起在娘子渡等他们回来，后来柳依依她爹回来了，我爹没有。”杨青青没有告诉柳依依她爹每个月给十文钱的事，而芩无月听完后，有意无意也忽略了一件事，而是继续说道。
“柳依依得到的那个一，分成了三份，一份在枯柳树，一份在她自己哪里，还有一份我没感应错的话，在你这里。”
杨青青有些怔怔出神，摘下了腰间那个青色的锦囊，里面有一枚小小的柳木印章，她递给芩无月。芩无月也不客气，接过来看了看，印章上面刻着“青云直上”四个小篆，然后又还给杨青青，提醒道。
“好好收着，这要是掉了，肠子都悔青了。”杨青青接过来，看了看自己身上，又挂在了腰间，身无长物，可谓是连个藏锦囊的地方都没有。
柳河畔的风，吹起水浪，打在船身上，杨青青学着芩无月，仰头看向夜空。夜空中，繁星已起，明月当头，而这条船将满载一船星光月辉，一路直下，直到进入孔雀江。孔雀江有四条支流，其他几条分别是浣月河，玉镜河，拦腰河。柳河只是其中一个，而宽达十里的柳河，在孔雀江哪里又不值一提，此行她们将从孔雀江入海，然后离开流霞洲。
“怎么练武？”
百般无聊正在数着星星的芩无月，嘴角扬起笑意。
“其实，和闻道，剑心，识禅之类不同的是，例如，闻道需要感悟到天地灵气，才算正式迈出修行的第一步，而剑心，则是感应剑意，磨砺出自己的剑心，才能算做剑修，识禅也是一样，不得禅不得法。只有我们练武之人，什么都不需要，所谓练武，只是需要你想好了，你为什么要成为一名武修，因何而练武即可，哈哈，是不是很意外。”说完芩无月大笑了起来，所谓最不要门槛的修行方式，说的就是武修了。
“练武入门之后，就是打磨自身，进入筋骨境了，所以筋骨顾名思义就是外练筋骨，内修精气，等到精气神意圆满之后，就可以突破下一个境界，达到洗髓。洗髓境界，主要是利用体内精气，打通周天经脉，气穴识海，即可。洗髓境界也是大多数武修存在的境界，因为要突破下一境界，则需要将体内的精气炼化成液，成功后便是聚元境，所谓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指的就是此境。而武修也只有到了聚元境界，才真正算的上修仙大路中的一员。而至于后面的，金身，百川，化境，武神想想就好了，现在知道多了也不好，不利于武道的修行，习武者要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最后步步登天。”说完，芩无月轻轻一跺脚，整个船身入水三分，而后又浮起，激起水浪一阵一阵荡去，将柳河里那轮明月，撞得细碎。
离柳河与流霞洲很远的中洲松子山，一把飞剑摇摇欲坠，最后落在山门处，被门下弟子，小心抱起，向祖师堂急匆匆而去。
第二天，松子山天才剑修寒尽夭折于流霞洲的消息传遍中洲，松子山一时间剑气冲天起。虽然说中洲从来不缺天才陨落的消息，不仅不缺，而且是不少，哪怕有人护道也不能说万无一失。之所以松子山如此动静，更重要的是，寒尽不仅展露出了剑道上的天份，而且为人处事，广受好评。不少人，包括松子山上下都对他期望甚高，以后有望成为松子山山主，毕竟山主不是修为高，就能当的好。
而始作俑者，正在拦腰河上的一条渡船上，啃着一个桃子，荡着一双长腿。船下，黑压压哦一片阴影跟在下面，无不期望哪怕掉下一滴桃汁儿来。只是大长腿的主人，好像故意一般吃的极为夸张，大口大口，但是就是一滴汁水也没落下。最后剩下一个桃核，小手一抛，引得下面一阵骚动，桃核稳稳的落在舌尖，舌头一卷，核桃也不剩下了。船舷上坐着的女子，斜视了一眼拦腰河中的某一处，邪魅一笑，漏出两颗小虎牙，然后拍拍手转身进了船舱，拦腰河河神最终还是眼看着那条渡船远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船舱的客房里，刚哪位船舷上大长腿的女子，此时已经脱光了上衣，镜子里，一道剑伤从肩头到腰。女子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道:“臭男人，真的狠心，差点斩了老娘一条尾巴，亏老娘还让你跟我走，臭男人。”
两条渡船，一条沿柳河而下，一条沿拦腰河，夜色里，船影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