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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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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春和景明，北辰洛城，全城欢庆。
“陛下！南宫大将军已率和亲使团至城门外了！”
“好！通知众位卿家，我们移步到王殿正门处迎接！”
北辰国之君高子阳满目欣慰之色，即刻站起身往书房外走去。
————
“启禀陛下！臣南宫青云奉命前往突厥求亲，历时近三个月，现成功归来，突厥大公主正于马车之中等候。”
青云立于王殿大门之外，对着高子阳躬身作揖。
“青云爱卿快快请起！此行辛苦你了，你能替朕求娶到突厥大公主，朕心甚慰啊！过些日子等朕安顿好公主，朕必定论功行赏！”
高子阳此时可谓是龙颜大悦，在场随侍高子阳的一种侍从许久未见他露出这般由衷的灿烂笑容，皆为他们这位平日里总是忧心的圣上感到高兴。
只见高子阳身后皆是按品阶和地位排列整齐的王公贵胄和朝廷要员们。
众人皆好奇探头张望，想一睹这个为北辰国和突厥和亲做出贡献的突厥大公主的芳容。
而其中只有一人，正急切地张望着，只为能看到一张分别多时，却时常于梦中出现的，熟悉的面容。
只见这女子身着华服，明丽动人，一看便是经过精心打扮。
可这女子张望多时，却不见让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正在此时，只听青云的声音再次响起：
“青云不敢邀功，此行困难重重，并非臣一人之力能够应对，多亏广陵王、长恭王、马副统领相伴协助才得以这般顺利返回。”
“哈哈哈这是当然，不光他们，此行整个和亲使团，朕都重重有赏，你们这是为我北辰和突厥友国的邦交做出了极大贡献呀，是不是诸位爱卿？”
高子阳身后众人皆是随声附和着。
“陛下，臣不敢要陛下奖赏，只求陛下能应臣一事。”
说着，青云双膝跪地，低眉垂首，包括高子阳在内的众人皆是一惊，却不知青云所为何事。
“爱卿尽管直说，只要是朕能做到的定会应允。”高子阳开口应道。
“臣请求陛下应允我带兵前往姜禾县白叶村搜救广陵王和臣妹南宫青羽。”
青云情绪有些激动，眼中盛着热泪。
“搜救？所为何事？”高子阳眉头紧皱，面色即刻变得凝重起来。
“回陛下，使团行进中曾遇刺客骚扰，广陵王和家妹为了追查其下落，不幸被逼双双……双双坠崖……”
青云哽咽着对高子阳解释道，待他话音一落，在场众人皆是一片哗然，一时间议论声四起。
人群中那精心打扮过的女子，向身边人确认了一遍青云说的话，待她确认高子玦确实坠崖，而且生死不明之时，只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高子阳听罢，一时脚下有些不稳，待站稳之后，抚了抚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沉声道：
“朕允了你的请求，你现在即刻调兵前往白叶村，务必要找到阿玦和青羽的下落！”
————
“唔……我的头怎会如此痛……”
青羽摸着自己剧烈疼痛着的头，睁开了沉重不已的眼睛，入眼的便是一个简陋的木制顶格。
青羽此时头脑之中一片混沌，只觉自己额头凉丝丝的，于是又伸手去摸了一把，谁知竟沾了一手的血。
她心中不由大惊，忙翻身下床，在这十分狭小又简陋的小屋之中，找到了一面磨损甚多的铜镜。
举起铜镜，青羽只见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头缠着好几圈的白绢布，而额头周围皆渗着可怖又骇人的血迹。
青羽忙放下铜镜，开始回忆之前的事情。
此前，我和阿玦受常立逼迫，一道坠了崖……
那……阿玦他人呢？！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青羽越想越觉头里一阵阵痛感袭来，疼得她不由双手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姑娘，你醒了呀？刚醒过来，怎么便下床了？这样是不行的，快快，我扶你躺回去。”
青羽闻声抬头，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皮肤黝黑，满是皱纹的老伯，满目慈爱地走向了自己。
她还未来得及问出口他是何人，便被这位看上去很是慈祥的老伯搀扶到了床边坐下。
“老…老伯，这是哪里？我…我又为何会在这里？”青羽忍着头疼，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姑娘呀，这里是清和村，你受了很重的伤，是我外出砍柴发现你的，而后便将你带回来了。”
那老伯柔声对青羽说道，说罢还将床边的一件衣服披到了青羽肩上。
青羽见状，逐渐放下了戒备，面色也逐渐柔和了下来，随后继续开口说道：
“老伯，谢谢你，请问你当时除了我还有没有发现另一个人？”
那老伯刚准备回答青羽的问题，只听门口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女声：
“老头子，儿媳妇醒过来了吗？我好像听到她说话了。”
“醒……醒过来了，你别瞎喊，人家姑娘刚醒过来，你别吓着人家了。”
那老伯听罢，急忙去到门口搀扶着那个声音的来源——一个满头白发，略显佝偻的老妇人。
青羽未听懂他二人话中含义，只目不转睛盯着那老妇人，盯了许久，直到她被搀扶到床边坐下，她才逐渐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想：
这个老妇人双目失明了。
“哎呀，让我来好好看看我的好儿媳妇，听这声音，我便觉着她定是个十分水灵的姑娘。”
那老妇人满脸笑容，失明的双目此刻弯成了两道月牙，只见她说罢，便伸手摸上了青羽的小脸。
青羽惊得立即往旁边移了几寸，错愕得开口问道：“什么…什么儿媳妇？”
“哈哈哈看我这儿媳妇还害羞了呢，儿媳妇就是你呀，你便是我儿子的新媳妇呀！”老妇人仍是满脸笑意。
青羽听了此话，心脏骤地紧缩，只觉一阵轻疼由心口霎时间蔓延开来……
我难道又碰上了在雁北寨碰上的事？又被别人抢来做媳妇了？
此刻我身上皆是大大小小的伤，即使是想反抗，胜算也不一定有多少……
“新…新媳妇，是何意？”青羽满眼狐疑，声音有些哆嗦地开口问道。
“你莫不是受了伤，将头摔坏了？你便是我儿子的新媳妇呀，姑娘你可别赖账呀，你二人除了还未拜堂成亲外，可是连夫妻之实都有了的呀。”
那老妇人也有些许疑惑，将脸上的笑容敛了敛。
“夫妻之实……”青羽在口中喃喃道。
那人难道趁着我昏迷将我……
青羽不敢再想下去，只一退再退，退至床榻的角落中，双手环抱着自己，眼中泪水止不住地落下。
“老婆子！你快少说几句吧，姑娘才刚醒过来，你把人家吓着了。”
那老伯见青羽满脸受到惊吓的模样，便赶紧开口阻拦那还想接着说什么的老妇人。
“咳，瞧我这嘴，就是见儿媳妇醒过来了，太高兴了，一时便没管住嘴，我现在便把儿子叫过来，媳妇看到儿子应该能好受些。”
那老妇人朝着青羽的方向，悻悻地开口说道。
“不许让他靠近我！”
青羽抬起早已被泪水浸湿的脸庞，朝着那二位老者厉声咆哮道。
明明看着是如此慈祥的二位老人，以为他们是拯救我的天使，却没成想竟是将我推至深渊的恶魔！
早知如此，我不如索性死了，总好比如今，竟落入这般生不如死的境地……
青羽怒目圆睁，一双好看的杏眼此时竟已密布红血丝……
“姑、姑娘，你先别生气，你身体才刚有所恢复，这般动怒对身体不好。”那老伯满目关切。
“是、是啊……你听，狗蛋儿他来了！”老妇也有些慌张地附和道。
青羽一听，浑身止不住颤抖着，心狂跳不止，双目紧紧盯着门口。
好啊，你敢碰我，那我今日便和你同归于尽！
当青羽看清门口出现那人的面容之时，浑身仍然不停颤抖，心依旧狂跳不止，只是面上的表情倏地便松弛下来。
只见青羽飞快地从床榻之上冲至门前，一下子扑进那人怀中。
“阿玦，阿玦，阿玦，是你吗？”青羽扑在那人怀中泣不成声。
只见那人莞尔而笑，一手轻揽住青羽的腰，一手轻抚着她的头，温柔至极地开口道：
“是我，是我，是我，我是你的阿玦。”
青羽听到肯定的回答后，哭得更是大声了，“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阿玦，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再也不要……”
“傻瓜，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亦不会再让你有任何危险了。”
高子玦合上双眼，让眼中的泪肆意涌出……
随即又将怀中人揽得更紧些，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来回摩挲着，一如从前。
“老头子，他们怎么没声了？”那老妇人显得有些着急。
“嘘……你可别出声了，走，我们先去侧屋，让他们小两口好好待会吧。”那老伯很是识趣，搀着那老妇便离开了此处。
青羽总算松开了高子玦，扬起头，泪眼婆娑地问道：
“此处……是怎么一回事？你怎的变成狗蛋了？”
“我的好娘子呀，我们可否先进屋，坐在床边，听为夫慢慢与你道来。”
高子玦宠溺地揉了揉青羽的头，而后领着她便往床边走。
“阿玦，你的腿？”
看高子玦走路的样子，青羽才突然注意到他跛着脚的模样。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只是摔坏一条腿已是万幸了。”
高子玦伸手将她眼角重新溢出的眼泪拭去，宽慰道。
“伤筋动骨一百天，那你接下来的日子要乖乖养伤才是。”青羽反手搀住高子玦。
“知道了，我的好娘子~有这会医术的老伯，你就不用担心了，这老伯将我们救回家中，那大娘便以为我是她许久未归家的儿子，以为你是她的新媳妇，老伯见大娘思儿过甚，便拜托我暂时当他二人的儿子。”高子玦解释道。
“竟是如此……那他儿子如若突然回来怎么办”青羽恍然大悟。
“不会回来了，他三年前便战死了，只是……大娘不愿意相信事实，她那双眼睛便是这么哭坏的。”
青羽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其中还带着几分伤感与悲戚，不由深深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懊悔。
“我方才还以为又发生了在雁北寨遇到的事…还以为自己被…”青羽哽咽着，没有再说下去。
“所以眼睛才哭成这般吗？”
高子玦心疼地望着眼前的人，垂下头，缓缓靠近她，而后轻柔地分别吻了吻她的一双眼。
“只是这般？”青羽反问道。
“嗯？”高子玦有些不明所以。
青羽粲然一笑，随即勾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双唇，凑了上去……
阳春三月，春和景明，北辰洛城，全城欢庆。
“陛下！南宫大将军已率和亲使团至城门外了！”
“好！通知众位卿家，我们移步到王殿正门处迎接！”
北辰国之君高子阳满目欣慰之色，即刻站起身往书房外走去。
————
“启禀陛下！臣南宫青云奉命前往突厥求亲，历时近三个月，现成功归来，突厥大公主正于马车之中等候。”
青云立于王殿大门之外，对着高子阳躬身作揖。
“青云爱卿快快请起！此行辛苦你了，你能替朕求娶到突厥大公主，朕心甚慰啊！过些日子等朕安顿好公主，朕必定论功行赏！”
高子阳此时可谓是龙颜大悦，在场随侍高子阳的一种侍从许久未见他露出这般由衷的灿烂笑容，皆为他们这位平日里总是忧心的圣上感到高兴。
只见高子阳身后皆是按品阶和地位排列整齐的王公贵胄和朝廷要员们。
众人皆好奇探头张望，想一睹这个为北辰国和突厥和亲做出贡献的突厥大公主的芳容。
而其中只有一人，正急切地张望着，只为能看到一张分别多时，却时常于梦中出现的，熟悉的面容。
只见这女子身着华服，明丽动人，一看便是经过精心打扮。
可这女子张望多时，却不见让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正在此时，只听青云的声音再次响起：
“青云不敢邀功，此行困难重重，并非臣一人之力能够应对，多亏广陵王、长恭王、马副统领相伴协助才得以这般顺利返回。”
“哈哈哈这是当然，不光他们，此行整个和亲使团，朕都重重有赏，你们这是为我北辰和突厥友国的邦交做出了极大贡献呀，是不是诸位爱卿？”
高子阳身后众人皆是随声附和着。
“陛下，臣不敢要陛下奖赏，只求陛下能应臣一事。”
说着，青云双膝跪地，低眉垂首，包括高子阳在内的众人皆是一惊，却不知青云所为何事。
“爱卿尽管直说，只要是朕能做到的定会应允。”高子阳开口应道。
“臣请求陛下应允我带兵前往姜禾县白叶村搜救广陵王和臣妹南宫青羽。”
青云情绪有些激动，眼中盛着热泪。
“搜救？所为何事？”高子阳眉头紧皱，面色即刻变得凝重起来。
“回陛下，使团行进中曾遇刺客骚扰，广陵王和家妹为了追查其下落，不幸被逼双双……双双坠崖……”
青云哽咽着对高子阳解释道，待他话音一落，在场众人皆是一片哗然，一时间议论声四起。
人群中那精心打扮过的女子，向身边人确认了一遍青云说的话，待她确认高子玦确实坠崖，而且生死不明之时，只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高子阳听罢，一时脚下有些不稳，待站稳之后，抚了抚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沉声道：
“朕允了你的请求，你现在即刻调兵前往白叶村，务必要找到阿玦和青羽的下落！”
————
“唔……我的头怎会如此痛……”
青羽摸着自己剧烈疼痛着的头，睁开了沉重不已的眼睛，入眼的便是一个简陋的木制顶格。
青羽此时头脑之中一片混沌，只觉自己额头凉丝丝的，于是又伸手去摸了一把，谁知竟沾了一手的血。
她心中不由大惊，忙翻身下床，在这十分狭小又简陋的小屋之中，找到了一面磨损甚多的铜镜。
举起铜镜，青羽只见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头缠着好几圈的白绢布，而额头周围皆渗着可怖又骇人的血迹。
青羽忙放下铜镜，开始回忆之前的事情。
此前，我和阿玦受常立逼迫，一道坠了崖……
那……阿玦他人呢？！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青羽越想越觉头里一阵阵痛感袭来，疼得她不由双手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姑娘，你醒了呀？刚醒过来，怎么便下床了？这样是不行的，快快，我扶你躺回去。”
青羽闻声抬头，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皮肤黝黑，满是皱纹的老伯，满目慈爱地走向了自己。
她还未来得及问出口他是何人，便被这位看上去很是慈祥的老伯搀扶到了床边坐下。
“老…老伯，这是哪里？我…我又为何会在这里？”青羽忍着头疼，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姑娘呀，这里是清和村，你受了很重的伤，是我外出砍柴发现你的，而后便将你带回来了。”
那老伯柔声对青羽说道，说罢还将床边的一件衣服披到了青羽肩上。
青羽见状，逐渐放下了戒备，面色也逐渐柔和了下来，随后继续开口说道：
“老伯，谢谢你，请问你当时除了我还有没有发现另一个人？”
那老伯刚准备回答青羽的问题，只听门口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女声：
“老头子，儿媳妇醒过来了吗？我好像听到她说话了。”
“醒……醒过来了，你别瞎喊，人家姑娘刚醒过来，你别吓着人家了。”
那老伯听罢，急忙去到门口搀扶着那个声音的来源——一个满头白发，略显佝偻的老妇人。
青羽未听懂他二人话中含义，只目不转睛盯着那老妇人，盯了许久，直到她被搀扶到床边坐下，她才逐渐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想：
这个老妇人双目失明了。
“哎呀，让我来好好看看我的好儿媳妇，听这声音，我便觉着她定是个十分水灵的姑娘。”
那老妇人满脸笑容，失明的双目此刻弯成了两道月牙，只见她说罢，便伸手摸上了青羽的小脸。
青羽惊得立即往旁边移了几寸，错愕得开口问道：“什么…什么儿媳妇？”
“哈哈哈看我这儿媳妇还害羞了呢，儿媳妇就是你呀，你便是我儿子的新媳妇呀！”老妇人仍是满脸笑意。
青羽听了此话，心脏骤地紧缩，只觉一阵轻疼由心口霎时间蔓延开来……
我难道又碰上了在雁北寨碰上的事？又被别人抢来做媳妇了？
此刻我身上皆是大大小小的伤，即使是想反抗，胜算也不一定有多少……
“新…新媳妇，是何意？”青羽满眼狐疑，声音有些哆嗦地开口问道。
“你莫不是受了伤，将头摔坏了？你便是我儿子的新媳妇呀，姑娘你可别赖账呀，你二人除了还未拜堂成亲外，可是连夫妻之实都有了的呀。”
那老妇人也有些许疑惑，将脸上的笑容敛了敛。
“夫妻之实……”青羽在口中喃喃道。
那人难道趁着我昏迷将我……
青羽不敢再想下去，只一退再退，退至床榻的角落中，双手环抱着自己，眼中泪水止不住地落下。
“老婆子！你快少说几句吧，姑娘才刚醒过来，你把人家吓着了。”
那老伯见青羽满脸受到惊吓的模样，便赶紧开口阻拦那还想接着说什么的老妇人。
“咳，瞧我这嘴，就是见儿媳妇醒过来了，太高兴了，一时便没管住嘴，我现在便把儿子叫过来，媳妇看到儿子应该能好受些。”
那老妇人朝着青羽的方向，悻悻地开口说道。
“不许让他靠近我！”
青羽抬起早已被泪水浸湿的脸庞，朝着那二位老者厉声咆哮道。
明明看着是如此慈祥的二位老人，以为他们是拯救我的天使，却没成想竟是将我推至深渊的恶魔！
早知如此，我不如索性死了，总好比如今，竟落入这般生不如死的境地……
青羽怒目圆睁，一双好看的杏眼此时竟已密布红血丝……
“姑、姑娘，你先别生气，你身体才刚有所恢复，这般动怒对身体不好。”那老伯满目关切。
“是、是啊……你听，狗蛋儿他来了！”老妇也有些慌张地附和道。
青羽一听，浑身止不住颤抖着，心狂跳不止，双目紧紧盯着门口。
好啊，你敢碰我，那我今日便和你同归于尽！
当青羽看清门口出现那人的面容之时，浑身仍然不停颤抖，心依旧狂跳不止，只是面上的表情倏地便松弛下来。
只见青羽飞快地从床榻之上冲至门前，一下子扑进那人怀中。
“阿玦，阿玦，阿玦，是你吗？”青羽扑在那人怀中泣不成声。
只见那人莞尔而笑，一手轻揽住青羽的腰，一手轻抚着她的头，温柔至极地开口道：
“是我，是我，是我，我是你的阿玦。”
青羽听到肯定的回答后，哭得更是大声了，“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阿玦，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再也不要……”
“傻瓜，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亦不会再让你有任何危险了。”
高子玦合上双眼，让眼中的泪肆意涌出……
随即又将怀中人揽得更紧些，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来回摩挲着，一如从前。
“老头子，他们怎么没声了？”那老妇人显得有些着急。
“嘘……你可别出声了，走，我们先去侧屋，让他们小两口好好待会吧。”那老伯很是识趣，搀着那老妇便离开了此处。
青羽总算松开了高子玦，扬起头，泪眼婆娑地问道：
“此处……是怎么一回事？你怎的变成狗蛋了？”
“我的好娘子呀，我们可否先进屋，坐在床边，听为夫慢慢与你道来。”
高子玦宠溺地揉了揉青羽的头，而后领着她便往床边走。
“阿玦，你的腿？”
看高子玦走路的样子，青羽才突然注意到他跛着脚的模样。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只是摔坏一条腿已是万幸了。”
高子玦伸手将她眼角重新溢出的眼泪拭去，宽慰道。
“伤筋动骨一百天，那你接下来的日子要乖乖养伤才是。”青羽反手搀住高子玦。
“知道了，我的好娘子~有这会医术的老伯，你就不用担心了，这老伯将我们救回家中，那大娘便以为我是她许久未归家的儿子，以为你是她的新媳妇，老伯见大娘思儿过甚，便拜托我暂时当他二人的儿子。”高子玦解释道。
“竟是如此……那他儿子如若突然回来怎么办”青羽恍然大悟。
“不会回来了，他三年前便战死了，只是……大娘不愿意相信事实，她那双眼睛便是这么哭坏的。”
青羽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其中还带着几分伤感与悲戚，不由深深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懊悔。
“我方才还以为又发生了在雁北寨遇到的事…还以为自己被…”青羽哽咽着，没有再说下去。
“所以眼睛才哭成这般吗？”
高子玦心疼地望着眼前的人，垂下头，缓缓靠近她，而后轻柔地分别吻了吻她的一双眼。
“只是这般？”青羽反问道。
“嗯？”高子玦有些不明所以。
青羽粲然一笑，随即勾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双唇，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