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他不会让她去做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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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木尔醒了过来，她昏迷了整整一夜，如今刚刚破晓，露水凝结成滴，天边偶有飞鸟，一片姹紫嫣红，绿杯红袖，不似她的故乡那般萧条多沙。
想到故乡，心里的沉醉便成了悲凉。
为了那个地方，一个最厌恶讨好的人，不得不开始表演。
她紧紧咬住唇畔，心里没有惧怕，只有孤独到极致后所带来的平静。
兄长告诉她，死后他们都会变成一只鸟，有可能是麻雀、有可能是飞鹰、有可能是凤凰，她早就开始向往死亡后的的世界，在那里，想象才有栖息之地，一切才没有那么糟糕透顶。
闭上眸，不知几次，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无边的水域，在月光下闪烁着凉凉的影，迸发着沉默的力量，覆盖过她的头顶，引着她走向孤寂。
那些细小却不可忽视的噪音袭来，跳动在她的听觉里，吵得她无法歇息。
门被推开，白怨慕缓缓走了进来。
白怨慕看着她，满目流光宛若层叠起伏的花海，眉若秋水，玉肌丰轻，人影似月皓腕若雪，顷刻流连。
她知道，白怨慕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但是白怨慕没有证据。
“听说如果没有证据，总署司不会随便拿人，也不会随便用刑。”娜木尔眯了眯眸，道。
白怨慕望着她，她卷曲的发丝垂在腰间，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可却仍有一股妩媚之态。
轻轻一笑，对她道：“娜木尔你错了，那是王爷的规则，不是我的。”
见娜木尔微微睁大眸子，她又笑道：“王爷是皓月清风的仁人君子，而我不过是个仇父又难养的小女子罢了，我不介意用刑，为了拿人，我也不介意任何卑劣的手段。”
这番听起来不正确的话，她倒是说得很坦然。
娜木尔挑唇：“王妃不是早就清楚了吗？不然也不会把我带到这里来。”
“我是清楚了。”
娜木尔闭了眸子，声音有些颤抖：“接下来，是不是要逼我画押认罪了？”
“你昏迷之后，我就已经按着你的手，画过押了。”
娜木尔怔忡，看着白怨慕。
白怨慕笑着，那样明媚的笑容，似乎能照亮这间黑暗的屋子。
可是她呢？她的黑暗，有谁能照亮呢？
所有人都有阴暗面，不管你出生是高是低，是贫贱是富裕，都会经历悲欢离合，尝遍人间冷暖。
“你是怎么发现的？”
“大皇子喜好从各地收集女子，献给京中重要人物，你是由他献给三皇子的，不过那时没有人注意你，你若隐蔽得当，应当不被发现，错就错在，你写给匈奴的信被总署司截获了。”
果然是从那封信里，看出了她的身份。
她嗤笑：“就凭一封信？王妃，你未免也太武断了。”
“你的信用了昆仑密锁，这种传递方法属于匈奴中地位较高的人才会使用的，所以我能确定你的身份尊贵，但耶和齐统一匈奴后，把匈奴各部身份尊贵的人都屠杀殆尽了，唯一有可能被他派入京城，并且受到他信赖的，只有他的妹妹。”
白怨慕瞧着她，又道：“京城中确实还有不少胡姬，但她们都在市井之中，身处市井，是不会这么清楚齐国贵族中发生的变故的，唯有你与她们不同，你在三皇子府内，是最接近权力的地方。”
娜木尔一言不发，只是感到绝望。
临行前，兄长指着齐国辽阔的土地，告诉她，那边是他们的未来，是近在咫尺，且永远不会断层的未来。
风沙严重，没有粮食，牛马数量一年一年减少，匈奴内部战乱不断，内耗严重，必须要走出去，才能养活草原上的这些人。
她愿意为了她的家乡做出牺牲，她点头，向兄长许诺，一定会带来最多的消息。
到了齐国，为了掩人耳目，她先是去了南边，装作吃不饱饭，逃荒的饥民。由于样貌出众，很快，就有人买下了她，将她卖到了最大的一家青楼里去。
在那里，她学会了讨好男人的方法，她打碎自己，扔掉尊严，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
她从未想过，中原人也野蛮至此。
她看见了一个一个猥琐的面容，听见了一句一句油腻的话语，那些男人在脱掉衣服后，仿佛变成了禽兽，在她身上发泄着他们的兽欲。不堪入目的表情、奸淫恶劣的话语，不断摧毁着她的意志。
每次撑不下去的时候，她都会看着家的方向。
在那里，太阳会驱散弥漫的雾气，带来亮透的清晨，冷调的天空里，有着残留的光晕。她的家乡，永远是她记忆里的模样。
很快，她就达到了她的目的，被总爱来南方搜寻美人儿的纳兰缌维看上，带了回去，献给了纳兰逸洺。
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是被纳兰缌维带走，献给京城的权贵。
从入府的第一天，她就无时无刻不探听着京城贵族的消息，她还佯装不会汉字，求纳兰逸洺教她，以防之后被搜出她写的信件，她好能解释清楚。
皇上主战还是主和，皇上想要战到哪一步，齐国朝堂究竟是怎样一副情况，国库充盈与否，是否能够长久作战，一切的一切她都写在了信里，传递给了兄长。
只要能带着人们走出那个贫瘠的地区，她一个人的堕落与沉沦算些什么呢？
什么都不算。
只要能牺牲自己，就能换来千万的幸福，她愿意做任何事情。
“你来三皇子府，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了那些反常举动，为的就是让我提起警惕心，你并不是很想除掉我，对吗？”娜木尔幽幽看着白怨慕。
白怨慕抿唇，没有说话。
“因为你知道我的苦衷，所以你想放过我，如果我答应不再给兄长传递消息，你就愿意放我回去。”娜木尔凝视着她，“你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白怨慕轻轻扬眉，不置可否。
娜木尔笑了：“王妃，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是不会妥协的。”
在她的意料之内。
“你可以再好好想想，现在还有时间。”白怨慕耐心道。
“如果你最亲近的人，让你为了你们家乡所有人的幸福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你会去吗？”娜木尔虽然在问她，但是心里的答案却是肯定的，她认为白怨慕一定会去。
可白怨慕淡淡摇头，神情淡漠。
娜木尔一怔：“你不会？”
“我最亲近的人不会让我去做这些，他会有更好的办法。”白怨慕轻声说道，仿佛想起了那胜雪的白色身影。
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他不会为了统一部族而杀光反叛者，他不会为了对抗黑暗而化身黑暗，不会为了逃离深渊而成为深渊本身。”
白怨慕顿了顿：“因为他知道，他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虽然那条路可能会窄一些，陡峭一些，不如屠戮来得简单直接，但他会去试上一试，为了留下更多双能看到明天的眼睛，为了让大多数人都不失去他们所爱的一切。”
娜木尔醒了过来，她昏迷了整整一夜，如今刚刚破晓，露水凝结成滴，天边偶有飞鸟，一片姹紫嫣红，绿杯红袖，不似她的故乡那般萧条多沙。
想到故乡，心里的沉醉便成了悲凉。
为了那个地方，一个最厌恶讨好的人，不得不开始表演。
她紧紧咬住唇畔，心里没有惧怕，只有孤独到极致后所带来的平静。
兄长告诉她，死后他们都会变成一只鸟，有可能是麻雀、有可能是飞鹰、有可能是凤凰，她早就开始向往死亡后的的世界，在那里，想象才有栖息之地，一切才没有那么糟糕透顶。
闭上眸，不知几次，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无边的水域，在月光下闪烁着凉凉的影，迸发着沉默的力量，覆盖过她的头顶，引着她走向孤寂。
那些细小却不可忽视的噪音袭来，跳动在她的听觉里，吵得她无法歇息。
门被推开，白怨慕缓缓走了进来。
白怨慕看着她，满目流光宛若层叠起伏的花海，眉若秋水，玉肌丰轻，人影似月皓腕若雪，顷刻流连。
她知道，白怨慕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但是白怨慕没有证据。
“听说如果没有证据，总署司不会随便拿人，也不会随便用刑。”娜木尔眯了眯眸，道。
白怨慕望着她，她卷曲的发丝垂在腰间，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可却仍有一股妩媚之态。
轻轻一笑，对她道：“娜木尔你错了，那是王爷的规则，不是我的。”
见娜木尔微微睁大眸子，她又笑道：“王爷是皓月清风的仁人君子，而我不过是个仇父又难养的小女子罢了，我不介意用刑，为了拿人，我也不介意任何卑劣的手段。”
这番听起来不正确的话，她倒是说得很坦然。
娜木尔挑唇：“王妃不是早就清楚了吗？不然也不会把我带到这里来。”
“我是清楚了。”
娜木尔闭了眸子，声音有些颤抖：“接下来，是不是要逼我画押认罪了？”
“你昏迷之后，我就已经按着你的手，画过押了。”
娜木尔怔忡，看着白怨慕。
白怨慕笑着，那样明媚的笑容，似乎能照亮这间黑暗的屋子。
可是她呢？她的黑暗，有谁能照亮呢？
所有人都有阴暗面，不管你出生是高是低，是贫贱是富裕，都会经历悲欢离合，尝遍人间冷暖。
“你是怎么发现的？”
“大皇子喜好从各地收集女子，献给京中重要人物，你是由他献给三皇子的，不过那时没有人注意你，你若隐蔽得当，应当不被发现，错就错在，你写给匈奴的信被总署司截获了。”
果然是从那封信里，看出了她的身份。
她嗤笑：“就凭一封信？王妃，你未免也太武断了。”
“你的信用了昆仑密锁，这种传递方法属于匈奴中地位较高的人才会使用的，所以我能确定你的身份尊贵，但耶和齐统一匈奴后，把匈奴各部身份尊贵的人都屠杀殆尽了，唯一有可能被他派入京城，并且受到他信赖的，只有他的妹妹。”
白怨慕瞧着她，又道：“京城中确实还有不少胡姬，但她们都在市井之中，身处市井，是不会这么清楚齐国贵族中发生的变故的，唯有你与她们不同，你在三皇子府内，是最接近权力的地方。”
娜木尔一言不发，只是感到绝望。
临行前，兄长指着齐国辽阔的土地，告诉她，那边是他们的未来，是近在咫尺，且永远不会断层的未来。
风沙严重，没有粮食，牛马数量一年一年减少，匈奴内部战乱不断，内耗严重，必须要走出去，才能养活草原上的这些人。
她愿意为了她的家乡做出牺牲，她点头，向兄长许诺，一定会带来最多的消息。
到了齐国，为了掩人耳目，她先是去了南边，装作吃不饱饭，逃荒的饥民。由于样貌出众，很快，就有人买下了她，将她卖到了最大的一家青楼里去。
在那里，她学会了讨好男人的方法，她打碎自己，扔掉尊严，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
她从未想过，中原人也野蛮至此。
她看见了一个一个猥琐的面容，听见了一句一句油腻的话语，那些男人在脱掉衣服后，仿佛变成了禽兽，在她身上发泄着他们的兽欲。不堪入目的表情、奸淫恶劣的话语，不断摧毁着她的意志。
每次撑不下去的时候，她都会看着家的方向。
在那里，太阳会驱散弥漫的雾气，带来亮透的清晨，冷调的天空里，有着残留的光晕。她的家乡，永远是她记忆里的模样。
很快，她就达到了她的目的，被总爱来南方搜寻美人儿的纳兰缌维看上，带了回去，献给了纳兰逸洺。
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是被纳兰缌维带走，献给京城的权贵。
从入府的第一天，她就无时无刻不探听着京城贵族的消息，她还佯装不会汉字，求纳兰逸洺教她，以防之后被搜出她写的信件，她好能解释清楚。
皇上主战还是主和，皇上想要战到哪一步，齐国朝堂究竟是怎样一副情况，国库充盈与否，是否能够长久作战，一切的一切她都写在了信里，传递给了兄长。
只要能带着人们走出那个贫瘠的地区，她一个人的堕落与沉沦算些什么呢？
什么都不算。
只要能牺牲自己，就能换来千万的幸福，她愿意做任何事情。
“你来三皇子府，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了那些反常举动，为的就是让我提起警惕心，你并不是很想除掉我，对吗？”娜木尔幽幽看着白怨慕。
白怨慕抿唇，没有说话。
“因为你知道我的苦衷，所以你想放过我，如果我答应不再给兄长传递消息，你就愿意放我回去。”娜木尔凝视着她，“你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白怨慕轻轻扬眉，不置可否。
娜木尔笑了：“王妃，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是不会妥协的。”
在她的意料之内。
“你可以再好好想想，现在还有时间。”白怨慕耐心道。
“如果你最亲近的人，让你为了你们家乡所有人的幸福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你会去吗？”娜木尔虽然在问她，但是心里的答案却是肯定的，她认为白怨慕一定会去。
可白怨慕淡淡摇头，神情淡漠。
娜木尔一怔：“你不会？”
“我最亲近的人不会让我去做这些，他会有更好的办法。”白怨慕轻声说道，仿佛想起了那胜雪的白色身影。
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他不会为了统一部族而杀光反叛者，他不会为了对抗黑暗而化身黑暗，不会为了逃离深渊而成为深渊本身。”
白怨慕顿了顿：“因为他知道，他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虽然那条路可能会窄一些，陡峭一些，不如屠戮来得简单直接，但他会去试上一试，为了留下更多双能看到明天的眼睛，为了让大多数人都不失去他们所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