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鹤与宁儿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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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婆娑间，红砖楼的一隅角落，隔着玻璃拱窗，站着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男孩。
都是浅绿色的眸子，一个阳刚英气勃勃，满脸都写着骄傲不羁，站在窗外趴在玻璃窗朝里看。
另一个在红墙内，窗户的另一边，小小的身子穿着合身的白大褂，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眼神中尽是温柔内敛，小小的年纪，看起来十分懂事。他熟练着操作着案台上各种针剂与试管，微微笑着对窗外的男孩说：“这么说你是结交到新朋友了么？”
“怎么连哥也耻笑我！她哪里是什么‘朋友’？我就是想知道，她那种召唤小鬼招数，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哥你这么厉害，给我研制一种药给我喝了，我回去一定要报仇！”窗外的鹤对窗内的男孩说着。
“从你的描述来看的话，她的能力应该不是靠药物就可以达到的哦~”
鸢温柔地笑着，凝视着窗外的鹤，阳光暖暖地洒在他好看的脸上。
“最强容器跟普通容器最大的不同就是体质的不同，就像二维生物是看不到三维生物一样的，人类是属于三维生物，加上时间维度是在四维世界中——但是凭人类，要感受第四维的时间概念就已经十分困难，那么如果有五维、六维、七维空间的话呢？普通人是无法感知的。”
鸢解释着。
“但是有一类人，他们是有可以感知到更高维度空间的能力的，你说的百合也许就是可以连接操控冥界的人吧——当然，这也跟每个不同最强容器不同的能力属性来看的。”
鸢继续说着，鹤也不知道是否听懂了鸢的解释，只是愤愤说着：“要是我也有这样的异能是绝对可以打赢她的···可恶！”
“好了鹤，我看百合并没有要羞辱你的意思，她也许只是单纯想跟你做朋友呢？毕竟，她总是被罗布保护得严严实实，独来独往，一定很羡慕有朋友的其他孩子吧。”
鸢说着，声音沉稳温柔得不像个刚刚7岁的小孩。
初春的清晨，阳光正好。
“——那哥呢？”
“什么？”
“哥被关在这个小屋子里，4年了，你不会寂寞吗？”
“所以鹤一定要多来找我说话啊，我看到鹤好好的，就会很开心。”
······
A市，夜雨之后的街道潮湿泥泞。不过也算迎来了阳光明媚的早晨。
头发乱糟糟的褐瞳少女披着毛毯坐在警察局打着喷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看就是参加完聚众斗殴的痕迹。
胖胖的警察在记录上写下：13岁，无家可归。随后合上了档案夹。
“算了，多半就是个孤儿，被社会不良青年收了马仔，这已经是五进宫了吧？”胖警察给同事递过去写好的文件夹，嫌弃地看了女孩一眼，继续说：“她什么都不讲，每次被抓进来就在局里坐一整夜，也没有家属报案说孩子失踪或者来领她······啧啧，可怜！送去龚总的孤儿院吧！”
于是少女坐进了车里，车子开进了奥兰小镇，森灵孤儿院。
“就是年龄有点大，不过毕竟也还未满15岁不是么？还要劳烦你们费心了，现在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对于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也就只有龚总的这间孤儿院托付过来是最让人安心的了！”胖警察临走前感激地握着森灵孤儿院护工的手说到。随后，留下了一言不发，眼神倔强的少女离开了。
少女坐在长凳上，护工走过来想牵起她的手，却被她一掌拍开。
随着后颈一阵电击的刺痛感传来，少女昏迷的身体被拖进了森灵孤儿院的大铁门。
从实验室第一次注射完毕后，少女被拷着双手押上车带到了森灵孤儿院宿舍区，打开红砖平房的大门，一股霉臭从里面传出，面色虚弱苍白的少女皱了皱眉头。
工作人员松开了她的双手，推她进入了宿舍，又从宿舍中拖出五六具孩子的尸体。
鹤身边的一个碧眸少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少女，开口问到：“喂，新来的？来了森灵孤儿院就是踩进了修罗爷的地皮~你过来把山门拜了吧，以后我们罩着你！”
鹤则站在一旁双手环胸，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冷漠。
少女皮肤呈古铜色，个子比这里所有的孩子都高，13岁的年龄让她的身形已经开始朝婀娜的方向发展了。她抬起那双写满厌世与叛逆的褐瞳打了一眼鹤他们，心想，这些孩子怎么看都只有7，8岁的年纪，还敢在姐面前自称“爷”？这么想着，她表情轻蔑地靠到门框上，直接对说话的那个男孩翻了个白眼。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一记白眼瞪得那个男孩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就朝少女走去，身后其他几个男孩也跟了上去。
“怎么？还想打我？那姐姐教你们怎么做人好吧~”少女嗤笑。
谈话间，男孩们的拳头就已经挥了上来，少女原本以为自己处理这群孩子完全是可以一打十，可不成料想，这些孩子身形敏捷，力量极大，自己虽然也算是学校里身经屡战的不良少女，可在这群不到十岁的孩子面前，很快就败下阵来，密密麻麻的带着稚气的拳头，一拳拳狠狠砸在自己身上，头上，少女被揍得脑袋发蒙。
“行了，这个新人什么能力都没有，但能以凡人之躯抵抗到这一步，你们已经输给她了！”
鹤冷冷地声音响起。
孩子们都动作也应声而停，退散开来。少女抬起头，对上小小的鹤环抱着双臂向她投来的赞许的目光。她的眼睛像一只小兽，狠狠地注视着对面这个耀武扬威的男孩。
“你不必用这个眼神看着我，就算你能成功成为‘容器’拥有了名字，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我倒是蛮欣赏你的，现在森灵实验室罗布的助手就是我哥——怎么样？加入我麾下，有最新的注射剂我都会分你，当然我也可以给我哥打声招呼，让他给你清洗记忆的时候给你稍微留点念想——看你年龄这么大了，一定有很多不愿意忘记的事情吧？”
鹤对少女进行招安。
名字？记忆？
少女有点搞不清目前的状态，她用手背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一言不发。
随后鹤的几个小跟班因为不服鹤说他们论实际战斗机巧其实已经输了这句话，便处处与这少女为难，每次堵住她就是在鹤不知道的地方一顿暴打。而这少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倔强得如同一只小野兽，不但没有屈服于鹤一派的淫威，反而几次交手下来战斗能力越发精进。
当然，孤儿院的护工也没有被她放在眼里过，多次想翻围墙逃出孤儿院，但奈何高墙上架着电网，没能让她的小心机得逞。
当然这位年龄比其他孩子都大的倔强少女也是挨护工打最多的，她几乎是软硬不吃。一次在经过“处罚室”后她拖着虚弱的身体被带到教堂，两位女护工试图对她进行“开导感化”，殊不知她翘着二郎腿把脚直接蹬在前排椅背上一脸不屑地看着两位念读圣经的女护工。两个女护工脸都气紫了，招呼保卫人员上来想拿住这个少女，再带去电击室让她尝尝杨教授的手段，要换做其他孩子，这时候早就哭喊着求饶请工作人员伏特调低点了——但她不，直接一个反手小擒拿，把两个高出她一个胸的壮硕男人撂翻在地······
最后当然是在电击室几乎被弄死，回来的时候两侧太阳穴都是被电得焦黑的痕迹。
总而言之，鹤一党的拥有出色格斗技巧的男孩子们，与森灵孤儿院的工作人员都看不惯她。只是由于还没有开始正式清洗记忆进行改造实验，工作人员不敢轻易弄死她罢了。
只有一个人除外，把她视作朋友。
这个人就是百合。
在一次鹤的党羽又背着鹤堵住她对她拳打脚踢，百合挺身而出制止了跟鹤一起的男孩子们——由于上次鹤的“那件事”他们自然也不敢违抗百合的命令。
盛夏，是小兽般黝黑的少女来到森灵孤儿院的第三个月。那年，青绿茂盛的藤萝爬满了红砖墙，夕阳的红妆点缀着百合与少女的脸庞。
房顶上，夕阳余晖璀璨。她突然哼起一首不知名的歌，婉转而悠扬，歌声如同长出了翅膀代替这里的孩子们飞出了孤儿院的高墙，去到了他们从未去过的远方。
“真好听，这首歌叫什么名字？”百合笑着问。
少女奇怪又无奈地看着百合，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很奇怪，三个月来，你从未问过我的名字，却对我哼的歌的名字好奇···”
百合不太明白地注视着眼前小兽一般充满活力与希望的少女。
“···名字？你在‘外面’也拥有名字么···”
“当然——”说着，黝黑的少女微笑着对百合伸出右手，做出握手的动作：“我的名字叫蝶梦。”
百合犹豫地看着她，说：“我不太明白···罗布先生只给能力出众的孩子赋予名字，我们一直想做到最好，就是为了让护工们认可，喜欢我们······‘蝶梦’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蝶梦笑了，握住了百合的手。
“百合，你是我的朋友，你帮了我。所以我不允许你为了这家孤儿院的罗布先生或者龚万河而活——”
她顿了顿，目光眺望着远方的夕阳，那里仿佛有她自由的灵魂。
“你一定要为了自己而活！你的名字不是靠谁来赋予的，你可以选择自己的代号，就算是被人赋予，那也应该由爱你的人由衷给你的称呼，而不是像工具一样战斗，被罗布与龚万河那种人如同区分萝卜白菜一样取的代号。”
蝶梦倔强的褐瞳中仿佛闪烁着光芒，如同夕阳般炽烈。
她说：“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么？”
“···我···”百合踌躇着，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外面的世界啊···
真美。
百合向往着听着蝶梦讲述着那些朋友，父母，亲人——自由，热爱，希望······
“百合，这个孤儿院是魔鬼的羊圈，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去外面的世界！”蝶梦认真地握着百合的小手说。
百合点了点头，如果蝶梦所说都是真的，外面的人不必为了活下来与同伴互相残杀，可以吃饱饭，甚至可以随心拥有名字，选择朋友，有爱与被爱的权利——这是她曾经完全无法想象的世界······到时候，也要把“那个家伙”带上，百合心想着，虽然那是个有点别扭的家伙，但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
百合在森灵孤儿院没有朋友——或许有说过话的人，但很快就在“集训”中被自己杀掉了，他们也曾为了杀掉百合不择手段，大家都是为了活下来，虽然伤心难过，就算被背叛，但是百合不怪他们······
——如果是“修罗”鹤的话，就不会在“集训”中遇到了吧···毕竟他那么强，罗布是舍不得让“最强容器”与“森灵修罗”相遇的，否则必有一伤，对于孤儿院来说都是极大的损失。
所以百合选择了鹤。
她希望有朋友······
啊！对了！
突然，百合像是想起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样，拉起了蝶梦的手。
“——蝶梦！坏了！在森灵孤儿院经过半年注射排异观察后无异常的新人，就要开始正式实验了！”
“实验？”蝶梦露出疑惑的表情。
“——正式实验改造，周期5~15年，首先要被洗去记忆！蝶梦，我们约好要一起逃出去的，你可千万不能忘记你那个外面的世界，千万不能忘记我啊！”百合焦急地说。
听到要被“洗去记忆”，蝶梦想起自己刚到的时候自称“修罗”的男孩对自己说的那段奇怪的话，原来是这样，当场也愣住了。
不过当时男孩似乎说过，只要跟他混，就可以让自己保住记忆······
——“只能去找那个人帮忙了！”
两个女孩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了这样的话。
树影婆娑间，红砖楼的一隅角落，隔着玻璃拱窗，站着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男孩。
都是浅绿色的眸子，一个阳刚英气勃勃，满脸都写着骄傲不羁，站在窗外趴在玻璃窗朝里看。
另一个在红墙内，窗户的另一边，小小的身子穿着合身的白大褂，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眼神中尽是温柔内敛，小小的年纪，看起来十分懂事。他熟练着操作着案台上各种针剂与试管，微微笑着对窗外的男孩说：“这么说你是结交到新朋友了么？”
“怎么连哥也耻笑我！她哪里是什么‘朋友’？我就是想知道，她那种召唤小鬼招数，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哥你这么厉害，给我研制一种药给我喝了，我回去一定要报仇！”窗外的鹤对窗内的男孩说着。
“从你的描述来看的话，她的能力应该不是靠药物就可以达到的哦~”
鸢温柔地笑着，凝视着窗外的鹤，阳光暖暖地洒在他好看的脸上。
“最强容器跟普通容器最大的不同就是体质的不同，就像二维生物是看不到三维生物一样的，人类是属于三维生物，加上时间维度是在四维世界中——但是凭人类，要感受第四维的时间概念就已经十分困难，那么如果有五维、六维、七维空间的话呢？普通人是无法感知的。”
鸢解释着。
“但是有一类人，他们是有可以感知到更高维度空间的能力的，你说的百合也许就是可以连接操控冥界的人吧——当然，这也跟每个不同最强容器不同的能力属性来看的。”
鸢继续说着，鹤也不知道是否听懂了鸢的解释，只是愤愤说着：“要是我也有这样的异能是绝对可以打赢她的···可恶！”
“好了鹤，我看百合并没有要羞辱你的意思，她也许只是单纯想跟你做朋友呢？毕竟，她总是被罗布保护得严严实实，独来独往，一定很羡慕有朋友的其他孩子吧。”
鸢说着，声音沉稳温柔得不像个刚刚7岁的小孩。
初春的清晨，阳光正好。
“——那哥呢？”
“什么？”
“哥被关在这个小屋子里，4年了，你不会寂寞吗？”
“所以鹤一定要多来找我说话啊，我看到鹤好好的，就会很开心。”
······
A市，夜雨之后的街道潮湿泥泞。不过也算迎来了阳光明媚的早晨。
头发乱糟糟的褐瞳少女披着毛毯坐在警察局打着喷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看就是参加完聚众斗殴的痕迹。
胖胖的警察在记录上写下：13岁，无家可归。随后合上了档案夹。
“算了，多半就是个孤儿，被社会不良青年收了马仔，这已经是五进宫了吧？”胖警察给同事递过去写好的文件夹，嫌弃地看了女孩一眼，继续说：“她什么都不讲，每次被抓进来就在局里坐一整夜，也没有家属报案说孩子失踪或者来领她······啧啧，可怜！送去龚总的孤儿院吧！”
于是少女坐进了车里，车子开进了奥兰小镇，森灵孤儿院。
“就是年龄有点大，不过毕竟也还未满15岁不是么？还要劳烦你们费心了，现在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对于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也就只有龚总的这间孤儿院托付过来是最让人安心的了！”胖警察临走前感激地握着森灵孤儿院护工的手说到。随后，留下了一言不发，眼神倔强的少女离开了。
少女坐在长凳上，护工走过来想牵起她的手，却被她一掌拍开。
随着后颈一阵电击的刺痛感传来，少女昏迷的身体被拖进了森灵孤儿院的大铁门。
从实验室第一次注射完毕后，少女被拷着双手押上车带到了森灵孤儿院宿舍区，打开红砖平房的大门，一股霉臭从里面传出，面色虚弱苍白的少女皱了皱眉头。
工作人员松开了她的双手，推她进入了宿舍，又从宿舍中拖出五六具孩子的尸体。
鹤身边的一个碧眸少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少女，开口问到：“喂，新来的？来了森灵孤儿院就是踩进了修罗爷的地皮~你过来把山门拜了吧，以后我们罩着你！”
鹤则站在一旁双手环胸，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冷漠。
少女皮肤呈古铜色，个子比这里所有的孩子都高，13岁的年龄让她的身形已经开始朝婀娜的方向发展了。她抬起那双写满厌世与叛逆的褐瞳打了一眼鹤他们，心想，这些孩子怎么看都只有7，8岁的年纪，还敢在姐面前自称“爷”？这么想着，她表情轻蔑地靠到门框上，直接对说话的那个男孩翻了个白眼。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一记白眼瞪得那个男孩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就朝少女走去，身后其他几个男孩也跟了上去。
“怎么？还想打我？那姐姐教你们怎么做人好吧~”少女嗤笑。
谈话间，男孩们的拳头就已经挥了上来，少女原本以为自己处理这群孩子完全是可以一打十，可不成料想，这些孩子身形敏捷，力量极大，自己虽然也算是学校里身经屡战的不良少女，可在这群不到十岁的孩子面前，很快就败下阵来，密密麻麻的带着稚气的拳头，一拳拳狠狠砸在自己身上，头上，少女被揍得脑袋发蒙。
“行了，这个新人什么能力都没有，但能以凡人之躯抵抗到这一步，你们已经输给她了！”
鹤冷冷地声音响起。
孩子们都动作也应声而停，退散开来。少女抬起头，对上小小的鹤环抱着双臂向她投来的赞许的目光。她的眼睛像一只小兽，狠狠地注视着对面这个耀武扬威的男孩。
“你不必用这个眼神看着我，就算你能成功成为‘容器’拥有了名字，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我倒是蛮欣赏你的，现在森灵实验室罗布的助手就是我哥——怎么样？加入我麾下，有最新的注射剂我都会分你，当然我也可以给我哥打声招呼，让他给你清洗记忆的时候给你稍微留点念想——看你年龄这么大了，一定有很多不愿意忘记的事情吧？”
鹤对少女进行招安。
名字？记忆？
少女有点搞不清目前的状态，她用手背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一言不发。
随后鹤的几个小跟班因为不服鹤说他们论实际战斗机巧其实已经输了这句话，便处处与这少女为难，每次堵住她就是在鹤不知道的地方一顿暴打。而这少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倔强得如同一只小野兽，不但没有屈服于鹤一派的淫威，反而几次交手下来战斗能力越发精进。
当然，孤儿院的护工也没有被她放在眼里过，多次想翻围墙逃出孤儿院，但奈何高墙上架着电网，没能让她的小心机得逞。
当然这位年龄比其他孩子都大的倔强少女也是挨护工打最多的，她几乎是软硬不吃。一次在经过“处罚室”后她拖着虚弱的身体被带到教堂，两位女护工试图对她进行“开导感化”，殊不知她翘着二郎腿把脚直接蹬在前排椅背上一脸不屑地看着两位念读圣经的女护工。两个女护工脸都气紫了，招呼保卫人员上来想拿住这个少女，再带去电击室让她尝尝杨教授的手段，要换做其他孩子，这时候早就哭喊着求饶请工作人员伏特调低点了——但她不，直接一个反手小擒拿，把两个高出她一个胸的壮硕男人撂翻在地······
最后当然是在电击室几乎被弄死，回来的时候两侧太阳穴都是被电得焦黑的痕迹。
总而言之，鹤一党的拥有出色格斗技巧的男孩子们，与森灵孤儿院的工作人员都看不惯她。只是由于还没有开始正式清洗记忆进行改造实验，工作人员不敢轻易弄死她罢了。
只有一个人除外，把她视作朋友。
这个人就是百合。
在一次鹤的党羽又背着鹤堵住她对她拳打脚踢，百合挺身而出制止了跟鹤一起的男孩子们——由于上次鹤的“那件事”他们自然也不敢违抗百合的命令。
盛夏，是小兽般黝黑的少女来到森灵孤儿院的第三个月。那年，青绿茂盛的藤萝爬满了红砖墙，夕阳的红妆点缀着百合与少女的脸庞。
房顶上，夕阳余晖璀璨。她突然哼起一首不知名的歌，婉转而悠扬，歌声如同长出了翅膀代替这里的孩子们飞出了孤儿院的高墙，去到了他们从未去过的远方。
“真好听，这首歌叫什么名字？”百合笑着问。
少女奇怪又无奈地看着百合，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很奇怪，三个月来，你从未问过我的名字，却对我哼的歌的名字好奇···”
百合不太明白地注视着眼前小兽一般充满活力与希望的少女。
“···名字？你在‘外面’也拥有名字么···”
“当然——”说着，黝黑的少女微笑着对百合伸出右手，做出握手的动作：“我的名字叫蝶梦。”
百合犹豫地看着她，说：“我不太明白···罗布先生只给能力出众的孩子赋予名字，我们一直想做到最好，就是为了让护工们认可，喜欢我们······‘蝶梦’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蝶梦笑了，握住了百合的手。
“百合，你是我的朋友，你帮了我。所以我不允许你为了这家孤儿院的罗布先生或者龚万河而活——”
她顿了顿，目光眺望着远方的夕阳，那里仿佛有她自由的灵魂。
“你一定要为了自己而活！你的名字不是靠谁来赋予的，你可以选择自己的代号，就算是被人赋予，那也应该由爱你的人由衷给你的称呼，而不是像工具一样战斗，被罗布与龚万河那种人如同区分萝卜白菜一样取的代号。”
蝶梦倔强的褐瞳中仿佛闪烁着光芒，如同夕阳般炽烈。
她说：“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么？”
“···我···”百合踌躇着，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外面的世界啊···
真美。
百合向往着听着蝶梦讲述着那些朋友，父母，亲人——自由，热爱，希望······
“百合，这个孤儿院是魔鬼的羊圈，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去外面的世界！”蝶梦认真地握着百合的小手说。
百合点了点头，如果蝶梦所说都是真的，外面的人不必为了活下来与同伴互相残杀，可以吃饱饭，甚至可以随心拥有名字，选择朋友，有爱与被爱的权利——这是她曾经完全无法想象的世界······到时候，也要把“那个家伙”带上，百合心想着，虽然那是个有点别扭的家伙，但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
百合在森灵孤儿院没有朋友——或许有说过话的人，但很快就在“集训”中被自己杀掉了，他们也曾为了杀掉百合不择手段，大家都是为了活下来，虽然伤心难过，就算被背叛，但是百合不怪他们······
——如果是“修罗”鹤的话，就不会在“集训”中遇到了吧···毕竟他那么强，罗布是舍不得让“最强容器”与“森灵修罗”相遇的，否则必有一伤，对于孤儿院来说都是极大的损失。
所以百合选择了鹤。
她希望有朋友······
啊！对了！
突然，百合像是想起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样，拉起了蝶梦的手。
“——蝶梦！坏了！在森灵孤儿院经过半年注射排异观察后无异常的新人，就要开始正式实验了！”
“实验？”蝶梦露出疑惑的表情。
“——正式实验改造，周期5~15年，首先要被洗去记忆！蝶梦，我们约好要一起逃出去的，你可千万不能忘记你那个外面的世界，千万不能忘记我啊！”百合焦急地说。
听到要被“洗去记忆”，蝶梦想起自己刚到的时候自称“修罗”的男孩对自己说的那段奇怪的话，原来是这样，当场也愣住了。
不过当时男孩似乎说过，只要跟他混，就可以让自己保住记忆······
——“只能去找那个人帮忙了！”
两个女孩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了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