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4、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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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万仙大会，真的是峰回路转，异峰迭起。
紫色长髯老者邹使面容扭曲。
必须使用那最后一招了。
可是……
那样一来的话，在这片大陆上无数年的准备，就全部都废掉了。
怎么办？
他有些犹豫。
但看到李笑非宛如天神下凡的无敌之姿，邹使顿然清醒。
如果不使用那最后的手段的话，自己很可能活都活不下去，何谈日后？
想到这里，他顿下决断。
他开口吟唱。
一段古老而又晦涩的咒语，从喉咙里窜出来。
那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语言。
在场的仙门中人，没有一个可以听得懂。
李笑非也听不懂。
但他却可以分辨出，这是收割者的语言。
人类大敌的音符体系。
李笑非并未出手阻止。
而是耐心地等待。
片刻后。
邹使身上的黑色魔气，转化成为了赤红色宛如浓郁鲜血的色泽，骤然化作十六道流光，冲天而起，没入云霄。
天地之间，短暂地宁静。
所有人心中一顿，一个巨大的疑惑冒出来。
怎么回事？
邹使似乎是在施展某种秘术，前奏很长，但这就结束了？
施法失败？
下一瞬间，天鼓山剧烈地震荡了起来。
不。
不只是天鼓山。
是整个万圣山，整片陆地都在摇晃。
好像是有什么可怕的怪物，从沉睡中总缓缓地苏醒一样，整个世界都开始颤栗悲鸣。
紧接着——
咻咻咻。
一道道的赤红色流光，从大陆各处飞射而来，瞬息之间就到了万圣山上方，微微一顿之后，迅速俯冲而下。
众人皆惊。
各自运功抵挡。
但这赤红色流光并未冲着人群而来。
而是迅速落下，落到了……
落到了决斗场中那一具具的尸体上！
之前被李笑非所杀的仙门掌教尸体上。
哪怕是薛步龙那几乎成为血泥的尸体之中，都钻入了一道妖冶红芒。
然后，那一团团血泥，那一具具尸体，就如同被上了发条的傀儡一样，不正常地扭曲着四肢，站了起来。
他们的面目已经模糊。
但却依旧是人形。
赤红色的妖光不断地朝着尸体、血肉外面渗。
好像是在重新构建什么。
砰砰砰。
还有七道赤红色流光，流转一圈，最终来到了刀剑囚牢面前，疯狂地撞击，想要撞碎刀剑之光，冲进去。
而被囚禁于其中的白婆婆等异化怪物，发出惊恐暴躁的怒吼。
显然对这赤红色流光非常忌惮。
不过，有着金银双色的刀剑牢笼保护，那些赤红色流光根本无法进入他们的身体之中。
“掌门？”
“始祖？”
“是老祖宗！”
人群中，突然传出来一些惊呼声。
因为他们看到，那些死去的‘尸体’，重组的肉泥，到最后，居然都化作了全新的形象，正是各大仙门一直都尊崇膜拜的各自宗门的创派始祖。
各宗都有画像。
眼前这些‘人’，和始祖一模一样。
只是，他们的表情有些呆滞。
好像是一座座还未启动的机器。
双眸都紧闭着。
而此时，邹使仿佛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一样，几乎就要委顿在地上。
他用最后的力气，捏出手诀。
又吟唱了几句晦涩咒语。
然后就看原本悬浮于虚空之中的掌门令牌，嗖嗖化作流光，没入到了各自宗门创派始祖的身体之内。
最后剩下七枚无主令牌，凌乱地流转飞射，与那七道赤红色流光汇合，在虚空中扭曲出一种欲求不满的呜呜之声。
然后又开始疯狂地撞击刀剑囚牢。
而得到了各自的令牌的仙门始祖，骤然齐齐睁开了眼睛。
“废物。”
“居然提前唤醒我们。”
“你破解了大人的计划。”
“苏醒的感觉……我嗅到了鲜血的味道。”
“现在是什么年代？”
“嗯？我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几个仙门始祖，说话的声音，一开始还听起来怪怪的，但到了后来逐渐变得正常，且带有了身为仙道强者的威严。
邹使战战兢兢，跪地道：“回禀各位大人，小人也没有办法，有来自于天外的人魔，闯入此地，颠倒秩序，小人已经按照各位大人的吩咐，将所有的手段都施展了一遍……”
他害怕到了极点。
跪在地上，身体颤抖犹如筛糠。
血雾门的始祖伸手一抓。
邹使被凌空摄取过来。
血雾门始祖五指扣住邹使的脑袋，如同捏西瓜一样，砰地一声，就将其脑袋直接捏爆，红的血浆和白的脑浆一起崩出来……
他张嘴一吸。
就好像是用习惯喝水一样，瞬间就将邹使吸成了一个人干，只剩下一张人皮。
“废物利用。”
他满足地道。
说话时，张开的嘴巴里，密密麻麻全部都是细密锋锐的白色牙齿，仿佛是某种怪兽的腔器，而不是人类的口腔。
万圣仙门的始祖，目光掠过周围的人群，骂骂咧咧：“废物，都是一群废物，都是食物，早就该被吃掉……”
“无聊的实验，结束吧结束吧结束吧。”
血鸴宗的掌门嘴角垂下了褐色的诞液。
其他掌门的表情也很怪异，眼神冷漠不似是人类。
这个时候，哪怕是最疯狂的仙门弟子，也都意识到眼前这种以怪异诡谲方式重新出现的始祖们不太对劲。
这不是正常的始祖。
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邪恶而又暴虐，充满了浓郁的死亡气息。
那不是真正的仙，所能释放出来。
与此相比，反而是李笑非此时金银双翼，神威凛然，浑身上下澎湃着光明恢宏的仙力气息，更像是真正的人族至仙。
而此时，‘始祖们’的目光，也都聚焦到了李笑非的身上。
“哦，破坏者。”
“人魔，居然能够来到这里。”
“外面的防御系统坏了吗？”
“必须修复。”
“要重新再来了。”
‘始祖们’絮絮叨叨，彼此交流着意见。
血雾门始祖大笑一声，舔着嘴唇，道：“那就修复吧，还等什么……哈哈哈，让我来。”
他身形一动。
直接朝着李笑非扑来。
李笑非一伸手。
扼住了他的脖颈。
看起来血雾门始祖好像是来自投罗网一样。
他的身形轻微震荡，在虚实之间快速地转换，想要挣脱李笑非的扼颈之击，但却惊骇地发现，根本做不到。
一种蕴含着奇异道则的剑气，在他的体内穿梭，将他彻底锁定，就算是身形如血雾般虚化，也难以逃脱。
“有意思。”
“一种介乎于人与收割者之间的物种。”
“这就是试验场的目的吗？”
“培养间谍？”
“还是想要窥探人类进化的秘密？”
李笑非仔细地观察血雾门始祖的身体状态，将所有的奥秘都收入眼中，心中逐渐把握住了一些端倪。
然后，心念一动。
噗。
好像是一个屁。
血雾门始祖的身躯之中，突然排出来一团血色雾气，然后身躯开始妞变形，最终从人形变成了半截手臂大小的奇特赤红色蛆虫。
这才是它身为收割者的真正面目。
被李笑非打出了原型。
“真是丑陋的脏东西。”
李笑非说着，再度发力。
将这蛆虫般的怪物，直接抹杀。
这一幕，让其他‘始祖’大吃一惊。
他们复苏，在这个世界应该是无敌的才对。
怎么会有人族来到沦陷区，还如此强势，竟然可以对他们随意打杀？
“很强。”
“不是对手。”
“呼叫支援。”
“逃。”
几大始祖瞬间就丧失了战意。
他们的实力，都和血雾门始祖一样，没道理可以击败李笑非，身为收割者的战斗智慧，让他们瞬间就做出了判断。
咻咻咻。
流光破空。
但却被阻住。
不知道何时，天空中一朵盛开着的白色巨莲。
它漂浮于云端。
美丽。
圣洁。
剔透如琉璃，晶莹如仙玉。
生动似幻，莲叶徐徐流转，宛如仙迹。
丝丝缕缕的银白剑气，好像是从白色巨莲上的每一片莲花叶瓣上上流转出来的仙气一样，氤氲美幻。
这些剑气垂落下来，又细又长，徐徐流转，犹如柳絮，一直从万米高空，落到了地面，将整个天鼓山都笼罩在了里面。
仿佛给这座山披了一层‘蚊帐’。
但就是这薄薄的白色蚊帐，却让逃逸的各大始祖们，如蚊子一头撞在钢板上一样，惨叫着倒飞而退……
连续尝试。
皆不能穿透了薄薄的银白色‘蚊帐’。
他们尖叫着，扑向人群。
但金银二色剑气掠过。
噗嗤。
如斩布帛。
一名名仙门始祖顿时被斩落尘埃。
在其他人眼中无比强大的他们，此时弱小的好像是蚊虫。
他们身躯中与人类相似的部分，在剑光斩过之后，化作血色尘埃消失。
而身为收割者本体的部分，则是千奇百怪，体积都不大，应该是收割者野性派中的高阶，但有一些智慧。
很快，除了还在疯狂撞击刀剑囚牢的那七团流光之后，其他所有的‘始祖’，都被斩落击杀。
而随着李笑非的再度出手，这七团赤红色流光也随之陨灭。
掌门令牌更是破碎成为了齑粉。
“师父。”
渔歌冲到刀剑囚牢前，泣声哀婉。
但她也知道，正是因为李笑非的出手，将白婆婆等七人异化的怪物囚禁，所以邹使的秘术才未能在白婆婆等人的体内产生作用。
伴随着邹使和各大始祖的陨落，白婆婆等人反而暂时是因祸得福，抱住了性命。
但如何祛除体内的‘魔性’，还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难题。
无数的仙门中人，用迷茫的眼神，看向如神似仙李笑非。
这一战过后，整个世界的仙道，都被这个男人彻底摧毁了。
以后该怎么办？
仙门还会存在吗？
他们如何修炼？
诸多问题涌上心头。
李笑非抬头，看向天空。
“我说过，要让你们知道，这个世界的真面是什么……鸡哥！”
李笑非说着，大喝鸡哥的名字。
高天之上。
巨型银白剑莲微微一震，旋即化作一道数百米粗的剑光，冲天而起。
轰！
剑光直接斩破了天穹。
天空中，发生了剧烈的能量激荡和爆炸。
旋即仿佛是空间壁障破碎一般，一层层淡淡的涟漪荡漾，无数的缝隙在剑光轰中的正中心蔓延开来。
就像是镜子突破破碎。
镜面之后的世界，裸露了出来。
漆黑的星空，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在星空之中，那一个个看起来宛如脸盆大小的金属球体，也清晰可见。
那些诡异的金属球体，就仿佛是一个个巨大的眼睛一样，密密麻麻地遍布天空，对准了陆地，似是是在时时刻刻地窥探着什么。
然后，一些实力更高的修仙者，还可以看到，在金属球体更远处，一些类似于飞船的东西，正在排列布阵，仿佛是游弋的汪洋之中的恶兽一般恐怖。
这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
天外，不是传说之中的混沌世界吗？
不是一无所有，是真正的死亡禁地吗？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看到了吗？”
“世界的真面目。”
“没有所谓的混沌世界。”
“天外，是宇宙，是星空。”
“如今这片星空，被我们人族的宿敌所占领。”
“你们看到的，是他们的间谍卫星，他们的宇宙舰队，还有他们布置在这个世界周围的所有武装力量。”
“在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中，他们都在密切地注视着这个世界的所有变化。”
“就像是凡人关注着猪圈里面猪群的变化。”
“仙门始祖，不过是这些被称之为‘收割者’的怪物们，安插在这个世界的人奸而已。”
“他们引导你们，也在腐蚀你们。”
“有朝一日，等你们像是年猪一样长肥了，长好了，长大了，他们就会来宰割。”
李笑非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仙门弟子的耳中。
话语中蕴含的气息，让他们震惊。
也让他们窒息。
有些人觉得喘不过气来，不愿意相信李笑非的话。
但想一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尤其是邹使手中所拿着的那个‘仙道至宝’的模样，如今看来，和外太空中漂浮的那些金属球体是如此相似。
直觉告诉众人，李笑非说的是真的。
但这个真相，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
让他们不太愿意接受。
从高高在上的仙人，坠落为他人圈养的猪仔，这其间巨大的落差，又有几人可以承受？
就连老怪物，此时也都觉得一阵阵口舌发干。
“恩……恩师，我们该怎么做？”
他干咽了一口唾沫，道：“我们……还有路吗？”
还有路吗？
这句话，问出了在场所有仙门中人的心声。
李笑非点点头：“有。”
老怪物顿时睁大了眼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他。
李笑非道：“弘扬人族仙道，迎接宿命之敌，战至终章。”
在这片星河之中，唯有彻底击败敌人，才能让自己的种族生存下去。
尤其像是收割者这样的宇宙之癌，必须彻底清除抹杀，才能迎来真正的和平。
……
……
转眼之间，一月时间过去。
万仙大会早就已经结束。
天鼓山上空的虚空‘破洞’，也已经恢复了原貌。
天穹重新变得完整。
让李笑非和刘杀鸡略感意外的是，收割者们并未就此对大陆发起进攻，也未采取任何的军事行动。
伴随着遮蔽阵法的修复，世界恢复了原貌。
那惊人的天外一幕，也就只有石鼓山上的仙门中人看到。
但随着时间流逝，世界仙门的巨大变化，就算是凡人也感受到了。
诸多凡人王朝，发现自己突然之间再也联系不上国教仙宗，一开始都有点儿慌，后来又有点暗自窃喜。
之前关于万仙大会的消息，他们收到过一些，所以不免在心中猜测：难道这些仙人，在天鼓山乱战，最后全部都同归于尽了？
李笑非昔日讲经论道，传下了正统仙术法门，伴随着曾经那些选择在战前离去的修士们的，此时也终于开始现身世间……
之前他们担心仙门的报复和追杀，一个个都藏匿了起来。
现在看来，似乎仙门并未能够战胜李师？
那他们可以出道，可以真正的人前显圣了？
这一批人开始活跃在世间。
其中一些，甚至前往天鼓山打探消息。
但如今的天鼓山——不，整个万圣山都已经成为了禁地，迷雾之中任何人都进不去。
仙，失踪了。
仙门，关闭了。
一切，似乎都成为了谜团。
但各大凡人国度朝廷，依旧不敢怠慢。
国家之战也暂时熄止了战争。
尘世间迎来了难得的平静。
一直到半年后。
一则消息传遍天下。
仙人，重临凡尘。
原先十六大仙门的弟子，再度来到了昔日各个国家。
只是这一次，相比于之前的高高在上颐指气使，这些仙门弟子显得温和了许多。
“什么？十六大仙门已经成为历史？”
“仙道统一了？”
“如今天下只有一个仙门，名为【全真教】？”
“教主是昔日【孤舟水寨】的传人渔歌？”
“这……”
听闻这些消息，蜀国，后晋、金国、辽人、大宗、秦国等国家的皇帝和大臣们，全部都被震惊了。
自古以来，仙门林立。
十六代仙门之间彼此恩怨不少，一个个都分庭抗礼，战争不休，为了争夺资源和人口，从来都没有停息过。
现在突然之间，就友好合并了。
全真教！
这个名字，一日之间，传遍了大陆天下。
“所有活人岁贡，一律免除。”
“各国不得无故掀起战火。”
全真教的敕令，摆在了皇帝们的御书房桌子上，闪烁着惊人的仙威。
而且，随着而时间的流逝，全真教在凡间不断地开设分支，传授仙术，广招门徒。
有教无类。
一时之间，仙道昌隆。
……
……
外太空。
遍地的金属碎片，舰队残骸。
收割者大军已经败退，离开了绿色大陆周围。
老怪物苟东溪眼中全部都是兴奋。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天外世界。
也第一次见到这种形式的战斗。
恐怖的火力矩阵。
轰鸣的能量巨炮。
巨大的星河舰队。
这是他的世界里，想象中从来不曾出现过的事物。
他激动的浑身颤栗。
同时，他也深刻地意识到了，李笑非之前所说的那一番话的苦心。
人类，在这星河之中，的确是岌岌可危。
在老怪物的身边，渔歌，李逸云，寇正阳，赵匡仁、杨昭、卓景等人数千位大陆仙道宗门中人，表情也都和老怪物差不多。
激动。
震撼。
忐忑。
第一次见到天外世界，原来是如此的危险可怕。
很多事情，只是听别人说，永远都不如亲眼所见震撼。
他们亲眼看到异族的炮火轰鸣，拥有着毁天灭地的能力，亲眼看到李笑非出手，将这支监视大陆的异族大军摧枯拉朽一般地毁灭……
这画面，他们终生难忘。
战斗彻底结束。
于万千灰烬和鲜血尸体之中，李笑非提着饮血剑，重新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不用再多语言，他相信他们已经明白了一切。
“此战过后，我要离开大陆。”
李笑非感受着饮血剑中传来的能量，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掠过，道：“仙道传承和修炼之术，都我已经全部都留给了你们，所以大陆接下来的命运，就要交给你们了，勤修仙道，自强不息，有朝一日，利用好玉母树、玉道果和玉叶子，你们也可以做到我刚才做到的一切。”
“记住，人族颓危，黑暗星河，唯有自救，才能活下去，才能延续种族。”
众人齐齐应命。
如今的李笑非，已经是全大陆的仙祖。
他的威望至高无上。
所有人都称呼他一句‘老师’。
他的话，就是众人的金科玉律。
“师父，如果您要离开的话，那我想要跟随在您身边侍奉您，请带着我吧。”
李逸云恳求道。
李笑非微微一笑。
这个家伙，总是让他想起自己曾经在地球上收的那个小弟李俊杰。
两人的性格相似。
都是急性子，动不动就要砍人。
但李俊杰的天赋，经过小姨改造之后，可谓是超群拔俗，如今的李俊杰，还差了点。
带他在身边，只会惹麻烦。
李笑非正要拒绝，老怪物苟东溪也凑过来，笑眯眯地道：“师父，也带上我吧，我在这个大陆已经待腻了，没有什么可学的了，您带着我，我为您牵马执蹬。”
李笑非心中一动。
这时，寇正阳，杨昭等人，也都纷纷跪在虚空中，请求追随在李笑非的身边。
李笑非想了想，最终做出了决定。
“东溪和逸云且跟随在我身边，其他人都回去吧，你们修为不够，前往宇宙星空之中，反而不利于修行……我还会回来，检查你们的言行和修为进境，不要让我失望！”
李笑非道。
众人眼见如此，也不敢再坚持。
他们本来就实力不够。
能够来到天外，也是李笑非带他们来的。
为的就是让他们看到星河之间战争的残酷。
要将真相的种子，种在他们的心里。
在李笑非的指导之下，他们打扫战场，将很多战利品都收了起来。
也算是收获巨大。
最后，随着李笑非一拂手。
沛然莫御之力涌动，将寇正阳、赵匡仁等人，全部都送回到了下方的陆地之中。
李笑非又亲自动手，在整个大陆周围，布置下了数百重大大小小的阵法，将其保护在内。
“最好的办法，是将整个大陆都通过空间锚点，送回到萧狂星区，这样就不用担心收割者大军复来报复。”
李笑非心中琢磨。
但目前，他还没有掌握传送大陆的办法。
这事儿，得回去咨询小姨等人。
为今之计，只有时刻关注，一旦大陆遭遇危险，尽快赶回支援了。
好在有【空间奇点】的技能，李笑非一念之间就可以赶回来，倒也不用太过于担心。
“师父，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看着茫茫星空，李逸云激动又茫然。
偌大星河，到底该去哪里呢？
容易迷路啊。
李笑非道：“等。”
“等？师父，等什么啊？”
李逸云满脑袋瓜都是好奇。
李笑非懒得解释，抬手一指。
咻咻。
两道剑光，分别落在李逸云和苟东溪的体内。
这剑光可以帮助他们修炼。
也可以让他们逐渐适应宇宙环境。
苟东溪已经臻至圣人境。
也就是达到了宇宙级生命体的标准。
但李逸云还仅仅是合道境，所以需要一段时间的‘新手保护期’，才能慢慢适应在宇宙之中生活。
昨晚这一切，李笑非直接在虚空之中盘膝而坐。
他开始运转功法，修炼了起来。
两个弟子一看，也不敢怠慢，同样盘膝，在师父的身边开始修炼。
李笑非很快就进入状态。
这一次的绿色大陆之行，他消耗了不少的时间，因为没遇到什么像样的对手，所以没有办法通过战斗来感悟。
本来他以为，这一年多的时间，纯粹就是做好人好事了。
虽然耽误了时间，但能够为大陆的人族博得一片光明，也算是值得。
但没想到，居然还有特殊收获。
就在刚才，送众人离开之后，李笑非只感觉到自己体内仙力涌动，念头如潮，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不断地冲击心神。
他知道，这是大境界要突破的征兆。
这次的万仙大会，真的是峰回路转，异峰迭起。
紫色长髯老者邹使面容扭曲。
必须使用那最后一招了。
可是……
那样一来的话，在这片大陆上无数年的准备，就全部都废掉了。
怎么办？
他有些犹豫。
但看到李笑非宛如天神下凡的无敌之姿，邹使顿然清醒。
如果不使用那最后的手段的话，自己很可能活都活不下去，何谈日后？
想到这里，他顿下决断。
他开口吟唱。
一段古老而又晦涩的咒语，从喉咙里窜出来。
那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语言。
在场的仙门中人，没有一个可以听得懂。
李笑非也听不懂。
但他却可以分辨出，这是收割者的语言。
人类大敌的音符体系。
李笑非并未出手阻止。
而是耐心地等待。
片刻后。
邹使身上的黑色魔气，转化成为了赤红色宛如浓郁鲜血的色泽，骤然化作十六道流光，冲天而起，没入云霄。
天地之间，短暂地宁静。
所有人心中一顿，一个巨大的疑惑冒出来。
怎么回事？
邹使似乎是在施展某种秘术，前奏很长，但这就结束了？
施法失败？
下一瞬间，天鼓山剧烈地震荡了起来。
不。
不只是天鼓山。
是整个万圣山，整片陆地都在摇晃。
好像是有什么可怕的怪物，从沉睡中总缓缓地苏醒一样，整个世界都开始颤栗悲鸣。
紧接着——
咻咻咻。
一道道的赤红色流光，从大陆各处飞射而来，瞬息之间就到了万圣山上方，微微一顿之后，迅速俯冲而下。
众人皆惊。
各自运功抵挡。
但这赤红色流光并未冲着人群而来。
而是迅速落下，落到了……
落到了决斗场中那一具具的尸体上！
之前被李笑非所杀的仙门掌教尸体上。
哪怕是薛步龙那几乎成为血泥的尸体之中，都钻入了一道妖冶红芒。
然后，那一团团血泥，那一具具尸体，就如同被上了发条的傀儡一样，不正常地扭曲着四肢，站了起来。
他们的面目已经模糊。
但却依旧是人形。
赤红色的妖光不断地朝着尸体、血肉外面渗。
好像是在重新构建什么。
砰砰砰。
还有七道赤红色流光，流转一圈，最终来到了刀剑囚牢面前，疯狂地撞击，想要撞碎刀剑之光，冲进去。
而被囚禁于其中的白婆婆等异化怪物，发出惊恐暴躁的怒吼。
显然对这赤红色流光非常忌惮。
不过，有着金银双色的刀剑牢笼保护，那些赤红色流光根本无法进入他们的身体之中。
“掌门？”
“始祖？”
“是老祖宗！”
人群中，突然传出来一些惊呼声。
因为他们看到，那些死去的‘尸体’，重组的肉泥，到最后，居然都化作了全新的形象，正是各大仙门一直都尊崇膜拜的各自宗门的创派始祖。
各宗都有画像。
眼前这些‘人’，和始祖一模一样。
只是，他们的表情有些呆滞。
好像是一座座还未启动的机器。
双眸都紧闭着。
而此时，邹使仿佛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一样，几乎就要委顿在地上。
他用最后的力气，捏出手诀。
又吟唱了几句晦涩咒语。
然后就看原本悬浮于虚空之中的掌门令牌，嗖嗖化作流光，没入到了各自宗门创派始祖的身体之内。
最后剩下七枚无主令牌，凌乱地流转飞射，与那七道赤红色流光汇合，在虚空中扭曲出一种欲求不满的呜呜之声。
然后又开始疯狂地撞击刀剑囚牢。
而得到了各自的令牌的仙门始祖，骤然齐齐睁开了眼睛。
“废物。”
“居然提前唤醒我们。”
“你破解了大人的计划。”
“苏醒的感觉……我嗅到了鲜血的味道。”
“现在是什么年代？”
“嗯？我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几个仙门始祖，说话的声音，一开始还听起来怪怪的，但到了后来逐渐变得正常，且带有了身为仙道强者的威严。
邹使战战兢兢，跪地道：“回禀各位大人，小人也没有办法，有来自于天外的人魔，闯入此地，颠倒秩序，小人已经按照各位大人的吩咐，将所有的手段都施展了一遍……”
他害怕到了极点。
跪在地上，身体颤抖犹如筛糠。
血雾门的始祖伸手一抓。
邹使被凌空摄取过来。
血雾门始祖五指扣住邹使的脑袋，如同捏西瓜一样，砰地一声，就将其脑袋直接捏爆，红的血浆和白的脑浆一起崩出来……
他张嘴一吸。
就好像是用习惯喝水一样，瞬间就将邹使吸成了一个人干，只剩下一张人皮。
“废物利用。”
他满足地道。
说话时，张开的嘴巴里，密密麻麻全部都是细密锋锐的白色牙齿，仿佛是某种怪兽的腔器，而不是人类的口腔。
万圣仙门的始祖，目光掠过周围的人群，骂骂咧咧：“废物，都是一群废物，都是食物，早就该被吃掉……”
“无聊的实验，结束吧结束吧结束吧。”
血鸴宗的掌门嘴角垂下了褐色的诞液。
其他掌门的表情也很怪异，眼神冷漠不似是人类。
这个时候，哪怕是最疯狂的仙门弟子，也都意识到眼前这种以怪异诡谲方式重新出现的始祖们不太对劲。
这不是正常的始祖。
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邪恶而又暴虐，充满了浓郁的死亡气息。
那不是真正的仙，所能释放出来。
与此相比，反而是李笑非此时金银双翼，神威凛然，浑身上下澎湃着光明恢宏的仙力气息，更像是真正的人族至仙。
而此时，‘始祖们’的目光，也都聚焦到了李笑非的身上。
“哦，破坏者。”
“人魔，居然能够来到这里。”
“外面的防御系统坏了吗？”
“必须修复。”
“要重新再来了。”
‘始祖们’絮絮叨叨，彼此交流着意见。
血雾门始祖大笑一声，舔着嘴唇，道：“那就修复吧，还等什么……哈哈哈，让我来。”
他身形一动。
直接朝着李笑非扑来。
李笑非一伸手。
扼住了他的脖颈。
看起来血雾门始祖好像是来自投罗网一样。
他的身形轻微震荡，在虚实之间快速地转换，想要挣脱李笑非的扼颈之击，但却惊骇地发现，根本做不到。
一种蕴含着奇异道则的剑气，在他的体内穿梭，将他彻底锁定，就算是身形如血雾般虚化，也难以逃脱。
“有意思。”
“一种介乎于人与收割者之间的物种。”
“这就是试验场的目的吗？”
“培养间谍？”
“还是想要窥探人类进化的秘密？”
李笑非仔细地观察血雾门始祖的身体状态，将所有的奥秘都收入眼中，心中逐渐把握住了一些端倪。
然后，心念一动。
噗。
好像是一个屁。
血雾门始祖的身躯之中，突然排出来一团血色雾气，然后身躯开始妞变形，最终从人形变成了半截手臂大小的奇特赤红色蛆虫。
这才是它身为收割者的真正面目。
被李笑非打出了原型。
“真是丑陋的脏东西。”
李笑非说着，再度发力。
将这蛆虫般的怪物，直接抹杀。
这一幕，让其他‘始祖’大吃一惊。
他们复苏，在这个世界应该是无敌的才对。
怎么会有人族来到沦陷区，还如此强势，竟然可以对他们随意打杀？
“很强。”
“不是对手。”
“呼叫支援。”
“逃。”
几大始祖瞬间就丧失了战意。
他们的实力，都和血雾门始祖一样，没道理可以击败李笑非，身为收割者的战斗智慧，让他们瞬间就做出了判断。
咻咻咻。
流光破空。
但却被阻住。
不知道何时，天空中一朵盛开着的白色巨莲。
它漂浮于云端。
美丽。
圣洁。
剔透如琉璃，晶莹如仙玉。
生动似幻，莲叶徐徐流转，宛如仙迹。
丝丝缕缕的银白剑气，好像是从白色巨莲上的每一片莲花叶瓣上上流转出来的仙气一样，氤氲美幻。
这些剑气垂落下来，又细又长，徐徐流转，犹如柳絮，一直从万米高空，落到了地面，将整个天鼓山都笼罩在了里面。
仿佛给这座山披了一层‘蚊帐’。
但就是这薄薄的白色蚊帐，却让逃逸的各大始祖们，如蚊子一头撞在钢板上一样，惨叫着倒飞而退……
连续尝试。
皆不能穿透了薄薄的银白色‘蚊帐’。
他们尖叫着，扑向人群。
但金银二色剑气掠过。
噗嗤。
如斩布帛。
一名名仙门始祖顿时被斩落尘埃。
在其他人眼中无比强大的他们，此时弱小的好像是蚊虫。
他们身躯中与人类相似的部分，在剑光斩过之后，化作血色尘埃消失。
而身为收割者本体的部分，则是千奇百怪，体积都不大，应该是收割者野性派中的高阶，但有一些智慧。
很快，除了还在疯狂撞击刀剑囚牢的那七团流光之后，其他所有的‘始祖’，都被斩落击杀。
而随着李笑非的再度出手，这七团赤红色流光也随之陨灭。
掌门令牌更是破碎成为了齑粉。
“师父。”
渔歌冲到刀剑囚牢前，泣声哀婉。
但她也知道，正是因为李笑非的出手，将白婆婆等七人异化的怪物囚禁，所以邹使的秘术才未能在白婆婆等人的体内产生作用。
伴随着邹使和各大始祖的陨落，白婆婆等人反而暂时是因祸得福，抱住了性命。
但如何祛除体内的‘魔性’，还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难题。
无数的仙门中人，用迷茫的眼神，看向如神似仙李笑非。
这一战过后，整个世界的仙道，都被这个男人彻底摧毁了。
以后该怎么办？
仙门还会存在吗？
他们如何修炼？
诸多问题涌上心头。
李笑非抬头，看向天空。
“我说过，要让你们知道，这个世界的真面是什么……鸡哥！”
李笑非说着，大喝鸡哥的名字。
高天之上。
巨型银白剑莲微微一震，旋即化作一道数百米粗的剑光，冲天而起。
轰！
剑光直接斩破了天穹。
天空中，发生了剧烈的能量激荡和爆炸。
旋即仿佛是空间壁障破碎一般，一层层淡淡的涟漪荡漾，无数的缝隙在剑光轰中的正中心蔓延开来。
就像是镜子突破破碎。
镜面之后的世界，裸露了出来。
漆黑的星空，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在星空之中，那一个个看起来宛如脸盆大小的金属球体，也清晰可见。
那些诡异的金属球体，就仿佛是一个个巨大的眼睛一样，密密麻麻地遍布天空，对准了陆地，似是是在时时刻刻地窥探着什么。
然后，一些实力更高的修仙者，还可以看到，在金属球体更远处，一些类似于飞船的东西，正在排列布阵，仿佛是游弋的汪洋之中的恶兽一般恐怖。
这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
天外，不是传说之中的混沌世界吗？
不是一无所有，是真正的死亡禁地吗？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看到了吗？”
“世界的真面目。”
“没有所谓的混沌世界。”
“天外，是宇宙，是星空。”
“如今这片星空，被我们人族的宿敌所占领。”
“你们看到的，是他们的间谍卫星，他们的宇宙舰队，还有他们布置在这个世界周围的所有武装力量。”
“在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中，他们都在密切地注视着这个世界的所有变化。”
“就像是凡人关注着猪圈里面猪群的变化。”
“仙门始祖，不过是这些被称之为‘收割者’的怪物们，安插在这个世界的人奸而已。”
“他们引导你们，也在腐蚀你们。”
“有朝一日，等你们像是年猪一样长肥了，长好了，长大了，他们就会来宰割。”
李笑非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仙门弟子的耳中。
话语中蕴含的气息，让他们震惊。
也让他们窒息。
有些人觉得喘不过气来，不愿意相信李笑非的话。
但想一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尤其是邹使手中所拿着的那个‘仙道至宝’的模样，如今看来，和外太空中漂浮的那些金属球体是如此相似。
直觉告诉众人，李笑非说的是真的。
但这个真相，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
让他们不太愿意接受。
从高高在上的仙人，坠落为他人圈养的猪仔，这其间巨大的落差，又有几人可以承受？
就连老怪物，此时也都觉得一阵阵口舌发干。
“恩……恩师，我们该怎么做？”
他干咽了一口唾沫，道：“我们……还有路吗？”
还有路吗？
这句话，问出了在场所有仙门中人的心声。
李笑非点点头：“有。”
老怪物顿时睁大了眼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他。
李笑非道：“弘扬人族仙道，迎接宿命之敌，战至终章。”
在这片星河之中，唯有彻底击败敌人，才能让自己的种族生存下去。
尤其像是收割者这样的宇宙之癌，必须彻底清除抹杀，才能迎来真正的和平。
……
……
转眼之间，一月时间过去。
万仙大会早就已经结束。
天鼓山上空的虚空‘破洞’，也已经恢复了原貌。
天穹重新变得完整。
让李笑非和刘杀鸡略感意外的是，收割者们并未就此对大陆发起进攻，也未采取任何的军事行动。
伴随着遮蔽阵法的修复，世界恢复了原貌。
那惊人的天外一幕，也就只有石鼓山上的仙门中人看到。
但随着时间流逝，世界仙门的巨大变化，就算是凡人也感受到了。
诸多凡人王朝，发现自己突然之间再也联系不上国教仙宗，一开始都有点儿慌，后来又有点暗自窃喜。
之前关于万仙大会的消息，他们收到过一些，所以不免在心中猜测：难道这些仙人，在天鼓山乱战，最后全部都同归于尽了？
李笑非昔日讲经论道，传下了正统仙术法门，伴随着曾经那些选择在战前离去的修士们的，此时也终于开始现身世间……
之前他们担心仙门的报复和追杀，一个个都藏匿了起来。
现在看来，似乎仙门并未能够战胜李师？
那他们可以出道，可以真正的人前显圣了？
这一批人开始活跃在世间。
其中一些，甚至前往天鼓山打探消息。
但如今的天鼓山——不，整个万圣山都已经成为了禁地，迷雾之中任何人都进不去。
仙，失踪了。
仙门，关闭了。
一切，似乎都成为了谜团。
但各大凡人国度朝廷，依旧不敢怠慢。
国家之战也暂时熄止了战争。
尘世间迎来了难得的平静。
一直到半年后。
一则消息传遍天下。
仙人，重临凡尘。
原先十六大仙门的弟子，再度来到了昔日各个国家。
只是这一次，相比于之前的高高在上颐指气使，这些仙门弟子显得温和了许多。
“什么？十六大仙门已经成为历史？”
“仙道统一了？”
“如今天下只有一个仙门，名为【全真教】？”
“教主是昔日【孤舟水寨】的传人渔歌？”
“这……”
听闻这些消息，蜀国，后晋、金国、辽人、大宗、秦国等国家的皇帝和大臣们，全部都被震惊了。
自古以来，仙门林立。
十六代仙门之间彼此恩怨不少，一个个都分庭抗礼，战争不休，为了争夺资源和人口，从来都没有停息过。
现在突然之间，就友好合并了。
全真教！
这个名字，一日之间，传遍了大陆天下。
“所有活人岁贡，一律免除。”
“各国不得无故掀起战火。”
全真教的敕令，摆在了皇帝们的御书房桌子上，闪烁着惊人的仙威。
而且，随着而时间的流逝，全真教在凡间不断地开设分支，传授仙术，广招门徒。
有教无类。
一时之间，仙道昌隆。
……
……
外太空。
遍地的金属碎片，舰队残骸。
收割者大军已经败退，离开了绿色大陆周围。
老怪物苟东溪眼中全部都是兴奋。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天外世界。
也第一次见到这种形式的战斗。
恐怖的火力矩阵。
轰鸣的能量巨炮。
巨大的星河舰队。
这是他的世界里，想象中从来不曾出现过的事物。
他激动的浑身颤栗。
同时，他也深刻地意识到了，李笑非之前所说的那一番话的苦心。
人类，在这星河之中，的确是岌岌可危。
在老怪物的身边，渔歌，李逸云，寇正阳，赵匡仁、杨昭、卓景等人数千位大陆仙道宗门中人，表情也都和老怪物差不多。
激动。
震撼。
忐忑。
第一次见到天外世界，原来是如此的危险可怕。
很多事情，只是听别人说，永远都不如亲眼所见震撼。
他们亲眼看到异族的炮火轰鸣，拥有着毁天灭地的能力，亲眼看到李笑非出手，将这支监视大陆的异族大军摧枯拉朽一般地毁灭……
这画面，他们终生难忘。
战斗彻底结束。
于万千灰烬和鲜血尸体之中，李笑非提着饮血剑，重新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不用再多语言，他相信他们已经明白了一切。
“此战过后，我要离开大陆。”
李笑非感受着饮血剑中传来的能量，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掠过，道：“仙道传承和修炼之术，都我已经全部都留给了你们，所以大陆接下来的命运，就要交给你们了，勤修仙道，自强不息，有朝一日，利用好玉母树、玉道果和玉叶子，你们也可以做到我刚才做到的一切。”
“记住，人族颓危，黑暗星河，唯有自救，才能活下去，才能延续种族。”
众人齐齐应命。
如今的李笑非，已经是全大陆的仙祖。
他的威望至高无上。
所有人都称呼他一句‘老师’。
他的话，就是众人的金科玉律。
“师父，如果您要离开的话，那我想要跟随在您身边侍奉您，请带着我吧。”
李逸云恳求道。
李笑非微微一笑。
这个家伙，总是让他想起自己曾经在地球上收的那个小弟李俊杰。
两人的性格相似。
都是急性子，动不动就要砍人。
但李俊杰的天赋，经过小姨改造之后，可谓是超群拔俗，如今的李俊杰，还差了点。
带他在身边，只会惹麻烦。
李笑非正要拒绝，老怪物苟东溪也凑过来，笑眯眯地道：“师父，也带上我吧，我在这个大陆已经待腻了，没有什么可学的了，您带着我，我为您牵马执蹬。”
李笑非心中一动。
这时，寇正阳，杨昭等人，也都纷纷跪在虚空中，请求追随在李笑非的身边。
李笑非想了想，最终做出了决定。
“东溪和逸云且跟随在我身边，其他人都回去吧，你们修为不够，前往宇宙星空之中，反而不利于修行……我还会回来，检查你们的言行和修为进境，不要让我失望！”
李笑非道。
众人眼见如此，也不敢再坚持。
他们本来就实力不够。
能够来到天外，也是李笑非带他们来的。
为的就是让他们看到星河之间战争的残酷。
要将真相的种子，种在他们的心里。
在李笑非的指导之下，他们打扫战场，将很多战利品都收了起来。
也算是收获巨大。
最后，随着李笑非一拂手。
沛然莫御之力涌动，将寇正阳、赵匡仁等人，全部都送回到了下方的陆地之中。
李笑非又亲自动手，在整个大陆周围，布置下了数百重大大小小的阵法，将其保护在内。
“最好的办法，是将整个大陆都通过空间锚点，送回到萧狂星区，这样就不用担心收割者大军复来报复。”
李笑非心中琢磨。
但目前，他还没有掌握传送大陆的办法。
这事儿，得回去咨询小姨等人。
为今之计，只有时刻关注，一旦大陆遭遇危险，尽快赶回支援了。
好在有【空间奇点】的技能，李笑非一念之间就可以赶回来，倒也不用太过于担心。
“师父，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看着茫茫星空，李逸云激动又茫然。
偌大星河，到底该去哪里呢？
容易迷路啊。
李笑非道：“等。”
“等？师父，等什么啊？”
李逸云满脑袋瓜都是好奇。
李笑非懒得解释，抬手一指。
咻咻。
两道剑光，分别落在李逸云和苟东溪的体内。
这剑光可以帮助他们修炼。
也可以让他们逐渐适应宇宙环境。
苟东溪已经臻至圣人境。
也就是达到了宇宙级生命体的标准。
但李逸云还仅仅是合道境，所以需要一段时间的‘新手保护期’，才能慢慢适应在宇宙之中生活。
昨晚这一切，李笑非直接在虚空之中盘膝而坐。
他开始运转功法，修炼了起来。
两个弟子一看，也不敢怠慢，同样盘膝，在师父的身边开始修炼。
李笑非很快就进入状态。
这一次的绿色大陆之行，他消耗了不少的时间，因为没遇到什么像样的对手，所以没有办法通过战斗来感悟。
本来他以为，这一年多的时间，纯粹就是做好人好事了。
虽然耽误了时间，但能够为大陆的人族博得一片光明，也算是值得。
但没想到，居然还有特殊收获。
就在刚才，送众人离开之后，李笑非只感觉到自己体内仙力涌动，念头如潮，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不断地冲击心神。
他知道，这是大境界要突破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