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第三百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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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世道,异能晶的价值比灾难前的钻石的价值还高, 柳子济顿时有种被柳子澈用一座金山砸到面前的感觉。
柳子澈说:“绿异能晶, 根据我们的了解, 目前应该比蓝异能晶的价值高。”
柳子济敏锐地捕捉到一个词:“目前?”
柳子澈点头, “这是植物异能, 比蓝异能稳定, 普通人……”她说到这里, 笑了笑,看向她爸,说:“柳院士,免费送你一个技术,能够增强普通人异能进行存活率的。蓝异能属于活跃性异能,超过大部分普通人的承受点, 通常来说, 致死率是非常高的。绿异能晶, 异能不比蓝异能强烈, 它的活性低, 稳定,可控性比较好。先用绿异能晶给普通人进行异植进化, 改善体质之后再安排蓝异能进化, 循序渐进, 存活率,我不敢说保证百分之百没意外,但至少九十九点九九没问题的。”她顿了下, 说:“所以,从异能进化方面来说,按照首都目前的环境和条件,它的价值远超于蓝异能晶的价值。”
“至于贬值,最多降到和蓝异能晶持平上,物以稀为贵嘛,不稀缺了,就不会太跌价了。”
柳院士问柳子澈:“有没有兴趣进科学院?”
风倾然看向柳院士:行啊,当着她的面挖她的人。不过,想想,当父亲的想把女儿挖到身边,无可厚非。
柳子澈说:“首都待遇太差,没兴趣。”
柳院士:“……”
柳子澈在柳院士的身边坐下,问:“爸,你知道我在南方省是什么待遇吗?”
柳院士问:“什么待遇?”
柳子澈说:“实验室由我一言决断,我说给谁技术就给谁技术,说给谁资源就给谁资源,我说不给谁,那就不给谁,我要针对谁,不服气他们也只能憋着。南方省和首都的实验室项目,我可以全权作主决定,我就算是认性一把,想把实验室建到你们的异鸟区,只要是能够办得到的,那就完全OK没有问题。”
她顿了下,说:“因为我手上有实验室,我们老大还给了我一个南方省副省长职务,除了最顶上的这位大佬,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负责。我的实验室有实验室的护卫队,我还有自己的亲卫队。三百名亲卫队,两百名预备亲卫队,听从我个人调遣。”她对柳老院士说:“你有没有兴趣跳槽?给不了你南方省副省长职务,但是,南方省驻首都办事处的权限可以给你开放到很高的,我们还可以通过与首都交涉,给你在最大限度上配备武装护卫。实验室拥有最大的自主权,没谁能在你的实验项目上指手划脚瞎干涉。”
柳院士:“……”他说:“我是你父亲,你给我开这权限,你们省长知道吗?”
柳子澈扭头看向风倾然,喊:“省长,你有意见吗?”
柳院士:“……”
柳子济:“……”
包括满屋子的人全都傻傻地看着这腰上还系着围裙,袖子撩起来还沾有水,刚才还在厨房做饭的省长。
这位省长实在太接地气,实在有点不敢相信。
风倾然笑笑,说:“当然没意见。”她的话音一顿,问:“你真打算把实验室建在鸟区?”
柳子澈说:“如果能够操作得了,确实有这想法。”她顿了下,说:“我就说说我的看法。”
风倾然点头。
柳子澈说:“首都有六百多万人口,北面的情况,我不太了解,但从这一路上过来的情况来看,他们的原始森林异能资源是非常贫瘠的,南边的红异能晶和矿产资源倒是非常丰富,但是以他们现有的力量,开采起来面临着相当大的危险。鸟区离赤金矿区不远,建实验室取材方便,这是其一。其二,实验室建在鸟区,可以尽量避开和首都争抢现有资源,减少很多矛盾冲突。其三,首都有六百多万人口要养活,具体的情况我不太了解,但看我们这一家子的生活现状,我想,人均生存资源,被摊到非常薄的,甚至只能算是勉强维持生命最低底限,对吧?”她最后一个问题,是问柳子济的。
柳子济是生意人,把握住商机的前提就是有着及时的消息以及精准的判断,大半辈子经商,对于信息汇总和消息收集分析刻到骨子里成为本能。
他听到这里已经明白过来,摆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怎样的机会。他点头,说:“其实每年冬天都有人饿死或者是冻死。政府的救济粮的确可以发到每个人手上,但如果只靠政府救济是活不下去的。”他听到柳子澈说对北面的情况不了解,当即把桌子上的异能晶小心翼翼地挪到角落,空出位置,用手指沾了水在桌子上,把首都的几个主要经济区划出来,经济区的占地面积,出产种类,以及大概产量评估都告诉告诉风倾然和柳子澈。
柳子济说:“在原始森林的地下,是有大量的物种资源的,比地面上更加丰富,但是,进入地下非常危险,即使是异能者队伍,也经常有全军覆没的情况,而且……因为地表资源被收割得特别厉害,地下资源其实已经变成保留区。不然,六百万多人口,这一千多平方公里的森林资源,早给掏空了。即使这样,原始森林里每年能获得的资源也是逐年递减的。今年冬天更是已经出现,原本该在原始森林里狩猎的异能者进入旧城区地下猎鼠的情况。”
莫卿卿说:“也就是说首都比我们想象中还穷。”
柳子济占头,“六百多万人口,靠着北面的那几片养植区养活,确实相当困难。”他顿了下,说:“还有一个情况,就是普通人是靠北面的经济区和养植区养活,异能者是靠原始森林养活。”他很赞同柳子澈的观点,首都的人口饱合,但凡人能够占下来的地儿都占下了,想要自己做点什么,那都得是去别人那里割肉,如果南方省有实力,跳出首都现在的占领区,往外面去,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有一个前提,就是得有足够的力量占得下来外面的地方。鸟虫和虫区,连部队现在都是束手无策。
这事情柳子澈她们自有考虑,他一个没半点异能的残废普通人,就没多嘴的必要。
风倾然发现柳子济还真是个人才。要知道,他不是异能者,也没在首都担任什么职务,作为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脸毁容了,眼睛瞎了,胳膊残了,其实已经算是跌落到了底层。从他们的现状就能看出,过得很不好,有着柳子澈父母这门亲戚,能体谅他们的难度,没有过来卖穷卖惨压榨两个还算收入稳定的老人家,还能收集到这些信息,做人做事有底限有原则,并且,还想再奋斗一把,没肯就这么认命。
柳子澈从风部到南方省,再把太湖基地,不管是在把实验研究还是用人上,都很有自己的一套。风倾然是很相信柳子澈的用人眼光的。
她们想办事,就必须有人,只要柳子济的能力还过得去,张罗得起事,又知根知底的,最合适不过。
风倾然去到柳子澈旁边,让柳子澈挪了个位置,对柳子济说:“不介意我现在对你进行个面试吧?”
柳子济:“……”他愣了一下,点头,“非常乐意。”
柳子澈斜眼睨着风倾然:“你这是打算挖我的墙角?”
风倾然“嗯哼”了一声,便开始了解柳子济的情况,包括灾难前柳子济是做什么生意的,生意方针和方向,怎么赚钱,怎么保证让自己赚钱,以及,如果她提供起步资金,柳子济打算怎么运作出一个企业或者是部门。
柳子济说:“我得先确定核心项目是什么。是只有钱,需要用钱生产,还是有钱有技术,需要开展成专项项目。子澈找我,肯定是成立实验室,不过我想,如果是成立实验室,您肯定不会把子澈拎起来,坐在这里和我谈。那么,这个项目应该是比子测的实验室项目还要大。”他顿了下,说:“我妄自猜测下,我是做生意的,和钱打交道,您面试我,那肯定是钱有关,也就是和资源有关。结合之前子澈说的情况,您是想让我在子澈的实验室之外,做个更大的总揽经营?这个经营是以子澈的实验室为核心,涵盖了实验室,并且是有其他打算的。”他敢确定,南方省的这步棋,会走得很大。
风倾然说:“我想在南方省和首都之间修条路出来。”
柳子济:“……”
风倾然说:“六百多万人口基数,沿着我们已经走过的路线,修一条路,我想并不是不能完成的事。”
柳子济:“……”他问:“穿过虫区,鸟区,还有矿区?”
风倾然点头,:“虫区、鸟区和矿区,是我修路的底气。”
柳子济犹豫三秒,说:“干了!”
风倾然愕然,问:“这就干了?”
柳子济说:“你是老板,你敢找这么个项目,投这个资,说明有你的底气和把握。我一穷二白的,还是个残废,你敢找我,看得起我,我不可能让大好的机会白白溜了。”他又指指柳子澈,“况且,还有我堂妹,柳子澈,南方省副长坐在这,您总不能当着她的面坑我。我这个项目,有你这个南方省一把手兜底,身后是整个南方省,我找不到不干的理由。”
他们坐在这里谈,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是懵的。
风倾然看到厨房已经把饭做好,说:“行,那就这么定了,先吃饭,后面的事情再细谈。”
柳子澈咬牙切齿地叫道:“风倾然,你挖我墙角!”
风倾然说:“要不,你让你哥兼个职?”
柳子澈白一眼风倾然,说:“就此一回,不下为例,不然我咬死你。”她伸指指风倾然,说:“幸好我柳家人才多。”说完,笑眯眯地看着她堂姐,说:“姐,我缺个CEO。”
风倾然:“……”
莫卿卿:“……”
吴闷闷:“……”
柳子浠:“……”她看看风倾然,看看柳子澈,又看看吴闷闷和莫卿卿,再看向柳子济。她说:“我不懂科研。”
柳子澈说:“现成的技术资源,组建企业进行生产销售。”
柳院士反应过来:“你们这是要自己组建班底?”
柳子澈说:“拿自己的技术和钱,用别人的人,还得担心被过河拆桥。”她对风倾然说:“我觉得咱们成立个控股公司运营这些项目。首都这边有需求,我们可以友好合作,我们卖产品,也买原材料,招聘人员,还能替大家解决就业问题,分担些人口负担。”
风倾然说:“想要甩开首都,用他们的人口资源自己干,他们未必肯。”
柳子澈说:“修路,打开对外通道,对他们来说是好事。谈判肯定是不好谈的。”她说着,指指莫卿卿,“这不有二货在嘛。”
莫卿卿莫名其妙:“关我什么事?”
柳子澈说:“该你唱黑脸的时候到了。”
莫卿卿的脸都绿了,“凭什么我唱黑脸呀。你以前也经常唱黑脸不给人面子的。”
柳子澈说:“在南方省,我孤家寡人的,我怕谁呀。可在首都,我总得顾虑到点我爹会不会受影响吧,这回我得唱白脸。”她说完,看向风倾然和莫卿卿。你俩谁愿意当恶人谁去,主意我出了,好人我也要当。
风倾然和莫卿卿同时骂一句柳子澈:“不要脸。”
吴闷闷举手:“股份的事,算上我。我妈是海南省一把手,我也想修条路过去。”
风倾然和柳子澈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
有海南岛的名头,多份筹码,和首都各部位的大佬谈起来才更有底气和余地。反正首都不知道她们要去西藏,完全可以摆出一副谈不拢就一拍两散,首都就等着她们动用其他三个基地的力量慢慢从南方省开始修路。到时候,三个基地抱成团,首都这边被孤立,就更被动了。
实际上,修路对首都来说,完全是好事,路能修出去,人能往外扩张,总比困在这里强。
不过,她们的短板也很明显,只有四个人,就得拿出有力的震慑力。
风倾然迅速做出决定,“谈判的事,闷闷和我去。子澈,你带着小莫和少爷她们清理地盘。”她看向柳子济,说:“子济,你这边负责招募人手,人员要求是无犯罪前科,安份守己,男女老幼不限,有相关职业技能的优先,待遇从优。如果表现优秀,有特殊奖励,就是普通人有安全进化成异能者的奖励,伤残人员有完全彻底康复的奖励。”
柳子济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应下。
柳母担心柳子澈会遇到危险,这才刚出院,又要去虫区和鸟虫,听起来就心惊胆战的,但她明白,这是做事,且是做大事,就没有不冒险的。自遭灾过后,过的是什么日子,原本繁荣的一大家子,就剩下这么点人,事做好了,柳家能再重新起家,摆脱眼下贫穷的困境,不拼这一把,以后能不能活得下去都是个问题。她担心柳子澈,可他们老两口如今已经没有家业留给子澈傍身,就连柳家都倒了给不了柳子澈依靠,那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好在他们兄弟姐妹向来心齐,有什么还能有个帮衬。
吃过午饭,他们便各自忙碌上了。
柳院士也要准备回科学院。这里离科学院走路至少得两个小时,天太冷,路上容易出事。他都是到小区的警务室借电话给科学院打电话,那边安排车子过来接。他对柳子澈说:“在家,我们是父女,出了门那就是公对公。我在科学院干了一辈子,也不打算跳槽。”他看出来了,这帮年轻人,一个个野着呢,嫌首都穷,地方小,看不上。
柳院士看柳子澈她们能千里迢迢地从南方省走回来,能把他从虫区救回来,就知道她们敢做这些事的底气,有能耐。他虽然是做科研搞技术的,也不是死刻板。
孩子有本事,想飞,那做父亲的自然是愿意让她尽情的能飞多高就飞多高。
柳院士想着闺女不仅活着回来了,还有出息了,因差阳错的,竟然还是干了他这一行,比他干得更好。柳院子心头还挺美的,又有点可惜,这是我自己的闺女,不好太坑她,不然想方设法都得把她挖到科学院。
吃完饭,柳子济带着两个儿子出去办事去了。
柳子澈把柳子浠还有她堂嫂和堂侄的女朋友都留下了。
柳子澈留下柳子浠,是后面做事都得带上她。说起来,她堂姐也算是和职场脱节十年,虽然有以前的底子,上手容易,但很多东西都得重新熟悉,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学习掌握。她堂嫂沈沁以前就是家庭主妇。柳子澈不知道她五堂哥柳子游是什么时候没的,如今这世道,一个女人,没有异能没有特长,还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儿,想也知道日子有多艰难。眼下外面天寒地冻的,他们都出去办事去了,沈沁和夏苗带着柳安安自己回去不安全,况且眼下事情多,她们几个有异能的,能靠啃异能晶补充能量,柳子济他们还得吃饭。柳子澈是真心疼自己的老娘,把她堂嫂留下了,请她堂嫂和夏苗先在这里住下,帮着做几天饭,等过几天安置下来,再雇人解决生活日常,到时候再给她们安排个出路。
吃饭的时候柳子澈还问了下夏苗的家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柳旭刚想说话,被自己老子一眼眼神给瞪了回去。
夏苗轻轻摇摇头,哽咽了两下,强址个笑容,说:“我就跟着柳旭。”她又补充句:“只要他不嫌弃我。”
柳子澈看她还挺倔的,不过也隐约听出,肯定是有什么事。
柳旭赶紧压低声音表态:“我不嫌弃。”
夏苗大大方方地说:“我爸没了,我妈要把我卖了,柳旭把我买下来了。”
柳旭说:“不是买,不是。”他对夏苗说:“你这么说,我要挨揍的。”给夏苗夹了块肉。
柳子澈明白,这是柳旭把人给救了。她看两个小年轻处得挺好,也就把夏苗当成自家人留下了。
一大家子要吃饭,首先就得解决食物,以及碳火问题。有柳子济在,柳子澈省了张罗这些,带着莫卿卿先去找不知道浪到哪里去了的心机鸟和青鳞兽它们。她们几个最值得钱的家当,还在青婶背上装着。
柳子济揣着柳子澈给的异能晶,先带着两个儿子去最大的皮货市场买冬装。
人靠衣装马靠鞍,他要招人,首先就得让别人相信他手上有东西有门路。有时候说一万句话,不如整点实际的有用。柳子济去到皮货市场挑最贵最好的皮衣买,给一家老小都买上,再叫个雪撬犬车跟在后面拉货。
他突然阔绰起来,自然得有人打听,消息自然就放出去了。
眼下这世道,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跟亲戚或家人失去联系的,过得不太好的人都有着一种美梦:自己失联的家人突然之间变成很强大的异能者出现在自己面前,拯救自己于贫困。
柳子济现下的状况,正好符合大家的美梦设定,还是最高级别的那种,于是他把话透出去,消息传得飞快。
柳子济把家里的过冬的衣食用品等都备妥了,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样传了出去。柳子澈那边的事,很多涉及到机密,柳子济对于机密方面的口风咬得死死的,只说是和政府合作搞大项目,要成立公司,给自家人行个方便,让他负责招募和安排些采购的事。
柳子济花了半天时间把家里安置妥当,和两个儿子换上华贵的异兽皮衣裳,就去到处看房子。现在的房屋中介特别少,但是房地产交易中心还在,并且兼职了中介公司的业务。房地产交易中心外面有块大的广告牌,求售和购求信息都在上面。柳子济花了点钱,租了一大块地方,贴了一张大大的求购广告。
接下来,就是坐着雪撬变异犬拉的雪撬车,到处看宅子和转让的工厂企业用地。他看好后,把资料整理齐,给柳子澈和风倾然那各递了份,请她们挑选,之后抽了个空时间又过去看了比较可心的两个工厂和几处住宅。
柳子澈忙得没空,地方是风倾然去看的。住宅,她选是的一处略微偏远的大宅子。宅子的前主人是个实力不错的异能者,在猎城有不小的势力,因此,在首都城区建得起大宅,过是奢华的生活。房子和家具的用材都是从原始森林里运出来的原木建造。前主人死于一场猎杀异兽的行动中,手下人争斗厉害,其中一个手下拿到产证,把这宅子挂牌出售了。这宅子有产权,里面的纠纷大,一般人不敢买。卖宅子那人,急于脱手换取物资争老大,压格低。
宅子的原主人死了,继承人不明,那自然是认产权证不认人的。
风倾然也不怕谁敢来找她麻烦。天寒地冻的,总不能一直当青婶一家三口成天在外当牛作马,总得有个轮休,况且,柳子澈的妈妈还得住在这,如今她们又这么扎人眼,总得留个看家的。青鳞兽看家护院,她看谁敢来找茬。
风倾然拍板,用异能晶买下这座宅子,安顿一家老小。
宅子买下来,柳子济把收拾宅子的事情交给柳旭两兄弟练手了,家居上的事情,自然还是以成天在家的柳母和几位女士的意见为主。
柳子济帮着柳子澈和风倾然买厂房和大宅,还住进去柳家的事,在他们低调而刻意的宣传中,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知道了。不管与柳子济有交道还是没交道的,都开始往柳子济这里走门路钻营了。柳子济先把以前经常一起组队猎鼠和知根知底的拉进来,先把手下的班底组建起来,安排到工厂住下,然后扩招人手。他们住厂子里比住一天不铲雪就容易被压塌的棚户屋舒服,他手上有异能晶,成车的物资拖进工厂,先用物资把人心稳住,然后就是吴闷闷每天上午过来给他们训练。
愿意加入训练队的,训练完进行考核,达标的进护卫队,表现优秀的,有优厚的奖励——最先进的无风险异进化成异能者奖励。
柳子济带着两个儿子住在工厂,每天和大家伙儿一起跟着吴闷闷训练。
所有招进工厂里的人,上午由吴闷闷带着练,下午由柳旭或柳晨带着他们操练。
柳晨只有十四岁,半大的少年,他还不记事的时候,妈就没了,一直跟着爹和哥哥,已经进入猎鼠队跟着往地下去猎变异鼠了。艰难的生活,养成早熟的性子,性子还算稳重,并且,有一股沾过血的凶劲。他没带过兵,但上午跟着吴闷闷怎么学的,下午就怎么训别人。他有股狠劲,惹急眼那是抄刀子就敢拼命的,即使是有刺儿头,想欺负他年纪小,也怕这种半大小子热血上头。不说他热血上头或者是下手没个轻重,把人给伤到要害和捅了,直接翻脸把人开了也受不了。训练是苦是累,天寒地冻,缺衣少食的,去到外面,那就不是累不累,而是直面贫寒的生活问题。十四岁的小老板,那也是老板,柳子济给了他开人的权限。至于幕后的大老板,一位姓风,是南方省省长兼总司令,一位姓柳,是南方省副省长,这小子喊的是“风姨”和“堂姑”,他喊吴楠教官,喊的是“闷闷姐”。
吴闷闷对于柳晨喊她闷闷姐,也是痛并快乐。柳子澈是姑姑,风倾然的是姨,这么显得她年轻,可,平白掉了一个辈份,矮了风倾然和柳子澈一辈,好像被人占了便宜。好在有个莫卿卿陪她,用莫卿卿的话说,就是“不知不觉,风倾然和柳子澈已经变成了老女人,有侄子真可怕。”她瞬间就被安慰到了。
吴闷闷是宁肯窝在工厂练兵,也不愿意和风倾然一起去赴饭局。酒桌文化,影响至今,谈事情非得上餐桌,不然就好像显得自己不热诚心似的。
风倾然成天赴饭局,赴完饭局就和各部门扯皮打太极。她不松口,柳子澈更是带着莫卿卿跑得不见影儿。要找掌握着关键技术的柳子澈,不是去了虫区就是去了鸟区。这更让人抓狂,谁都坐不住。谁都知道鸟虫和虫区,有着天大的危险,同时,也有着丰厚的资源。那些死掉的古树下面的绿异能晶,馋得大家伙儿的眼睛都绿了,还有虫子,有核辐射,但是,具说是能提炼虫油的。灾难到现在,燃油储存已经见底,每一滴油都是花在钢刃上,也还不够用。
风倾然不松口,他们找不到柳子澈的人,派人去虫区,莫卿卿那死不要脸的,“这片虫区已经被我承包了。”又弄了一堆虫子过来堵“大门”。他们倒是想派人过去猎虫子,可是幅射距离,靠近虫子二百米内,人直接倒,这些虫子又不是傻到躺到地面上任由他们用枪枝炸弹打,会钻洞。
他们找风倾然交涉,能不能管管你们家的战神,虫子能是随便玩的吗?承包虫区了,承包手续呢。
风倾然:“她就闹着玩。虫子又不喊她妈,怎么可能听她的,她说堵门,那也得虫子听她的才能堵得了,是不是。”
虫子是不听她的,可虫子就堵门了呀。
所有人都快让风倾然折磨到抓狂了,风倾然才吐口:“我想成立家公司,卖燃油和一些高端科技产品,希望大家给开个绿色通道。为了支援祖国建设,产出三成交税,这点我们也没有异议。”
三成税很高了,但是,他们能产出多少,产出后三分税交上来的资源分到各部门头上,还能剩下多少。
各部门的想法就是直接参与到生产中去,不管是掌握有异能资源的还是没掌握住异能资源的,都牢牢地盯着这部分,结果,风倾然不带他们,要撇开他们自己玩。
这条件,谁都没办法答应风倾然。要知道,这些原料资源,全都是首都的!风倾然用着他们的资源他们的人,生产出来的东西卖给他们赚走他们更多的其他资源。她算盘打得精,想交三成税完事,她占的是虫区和鸟虫,又不是北边那片鸟都拉屎的荒地。这三成税,谁收谁吐血,没她这么算账的。
风倾然不着急,悠哉的成天赴饭局。她胃大,再多的饭菜酒水进肚,不含异能的食物分分钟消化没,赴完饭局还得啃异能晶添宵夜。
首都这些大佬里也有喜欢讲拳头的,可想想拿虫子堵大门体重按吨算的战神那货,算了,咱们还是讲道理吧。
谈判陷入僵局,大家气得真想扑上去咬死风倾然,甚至把功课做到了柳院士这里,风倾然又加了个条件:“要不,我给国家修条路?大家觉得修条从首都通往南方省的路怎么样?”
如今这世道,异能晶的价值比灾难前的钻石的价值还高, 柳子济顿时有种被柳子澈用一座金山砸到面前的感觉。
柳子澈说:“绿异能晶, 根据我们的了解, 目前应该比蓝异能晶的价值高。”
柳子济敏锐地捕捉到一个词:“目前?”
柳子澈点头, “这是植物异能, 比蓝异能稳定, 普通人……”她说到这里, 笑了笑,看向她爸,说:“柳院士,免费送你一个技术,能够增强普通人异能进行存活率的。蓝异能属于活跃性异能,超过大部分普通人的承受点, 通常来说, 致死率是非常高的。绿异能晶, 异能不比蓝异能强烈, 它的活性低, 稳定,可控性比较好。先用绿异能晶给普通人进行异植进化, 改善体质之后再安排蓝异能进化, 循序渐进, 存活率,我不敢说保证百分之百没意外,但至少九十九点九九没问题的。”她顿了下, 说:“所以,从异能进化方面来说,按照首都目前的环境和条件,它的价值远超于蓝异能晶的价值。”
“至于贬值,最多降到和蓝异能晶持平上,物以稀为贵嘛,不稀缺了,就不会太跌价了。”
柳院士问柳子澈:“有没有兴趣进科学院?”
风倾然看向柳院士:行啊,当着她的面挖她的人。不过,想想,当父亲的想把女儿挖到身边,无可厚非。
柳子澈说:“首都待遇太差,没兴趣。”
柳院士:“……”
柳子澈在柳院士的身边坐下,问:“爸,你知道我在南方省是什么待遇吗?”
柳院士问:“什么待遇?”
柳子澈说:“实验室由我一言决断,我说给谁技术就给谁技术,说给谁资源就给谁资源,我说不给谁,那就不给谁,我要针对谁,不服气他们也只能憋着。南方省和首都的实验室项目,我可以全权作主决定,我就算是认性一把,想把实验室建到你们的异鸟区,只要是能够办得到的,那就完全OK没有问题。”
她顿了下,说:“因为我手上有实验室,我们老大还给了我一个南方省副省长职务,除了最顶上的这位大佬,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负责。我的实验室有实验室的护卫队,我还有自己的亲卫队。三百名亲卫队,两百名预备亲卫队,听从我个人调遣。”她对柳老院士说:“你有没有兴趣跳槽?给不了你南方省副省长职务,但是,南方省驻首都办事处的权限可以给你开放到很高的,我们还可以通过与首都交涉,给你在最大限度上配备武装护卫。实验室拥有最大的自主权,没谁能在你的实验项目上指手划脚瞎干涉。”
柳院士:“……”他说:“我是你父亲,你给我开这权限,你们省长知道吗?”
柳子澈扭头看向风倾然,喊:“省长,你有意见吗?”
柳院士:“……”
柳子济:“……”
包括满屋子的人全都傻傻地看着这腰上还系着围裙,袖子撩起来还沾有水,刚才还在厨房做饭的省长。
这位省长实在太接地气,实在有点不敢相信。
风倾然笑笑,说:“当然没意见。”她的话音一顿,问:“你真打算把实验室建在鸟区?”
柳子澈说:“如果能够操作得了,确实有这想法。”她顿了下,说:“我就说说我的看法。”
风倾然点头。
柳子澈说:“首都有六百多万人口,北面的情况,我不太了解,但从这一路上过来的情况来看,他们的原始森林异能资源是非常贫瘠的,南边的红异能晶和矿产资源倒是非常丰富,但是以他们现有的力量,开采起来面临着相当大的危险。鸟区离赤金矿区不远,建实验室取材方便,这是其一。其二,实验室建在鸟区,可以尽量避开和首都争抢现有资源,减少很多矛盾冲突。其三,首都有六百多万人口要养活,具体的情况我不太了解,但看我们这一家子的生活现状,我想,人均生存资源,被摊到非常薄的,甚至只能算是勉强维持生命最低底限,对吧?”她最后一个问题,是问柳子济的。
柳子济是生意人,把握住商机的前提就是有着及时的消息以及精准的判断,大半辈子经商,对于信息汇总和消息收集分析刻到骨子里成为本能。
他听到这里已经明白过来,摆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怎样的机会。他点头,说:“其实每年冬天都有人饿死或者是冻死。政府的救济粮的确可以发到每个人手上,但如果只靠政府救济是活不下去的。”他听到柳子澈说对北面的情况不了解,当即把桌子上的异能晶小心翼翼地挪到角落,空出位置,用手指沾了水在桌子上,把首都的几个主要经济区划出来,经济区的占地面积,出产种类,以及大概产量评估都告诉告诉风倾然和柳子澈。
柳子济说:“在原始森林的地下,是有大量的物种资源的,比地面上更加丰富,但是,进入地下非常危险,即使是异能者队伍,也经常有全军覆没的情况,而且……因为地表资源被收割得特别厉害,地下资源其实已经变成保留区。不然,六百万多人口,这一千多平方公里的森林资源,早给掏空了。即使这样,原始森林里每年能获得的资源也是逐年递减的。今年冬天更是已经出现,原本该在原始森林里狩猎的异能者进入旧城区地下猎鼠的情况。”
莫卿卿说:“也就是说首都比我们想象中还穷。”
柳子济占头,“六百多万人口,靠着北面的那几片养植区养活,确实相当困难。”他顿了下,说:“还有一个情况,就是普通人是靠北面的经济区和养植区养活,异能者是靠原始森林养活。”他很赞同柳子澈的观点,首都的人口饱合,但凡人能够占下来的地儿都占下了,想要自己做点什么,那都得是去别人那里割肉,如果南方省有实力,跳出首都现在的占领区,往外面去,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有一个前提,就是得有足够的力量占得下来外面的地方。鸟虫和虫区,连部队现在都是束手无策。
这事情柳子澈她们自有考虑,他一个没半点异能的残废普通人,就没多嘴的必要。
风倾然发现柳子济还真是个人才。要知道,他不是异能者,也没在首都担任什么职务,作为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脸毁容了,眼睛瞎了,胳膊残了,其实已经算是跌落到了底层。从他们的现状就能看出,过得很不好,有着柳子澈父母这门亲戚,能体谅他们的难度,没有过来卖穷卖惨压榨两个还算收入稳定的老人家,还能收集到这些信息,做人做事有底限有原则,并且,还想再奋斗一把,没肯就这么认命。
柳子澈从风部到南方省,再把太湖基地,不管是在把实验研究还是用人上,都很有自己的一套。风倾然是很相信柳子澈的用人眼光的。
她们想办事,就必须有人,只要柳子济的能力还过得去,张罗得起事,又知根知底的,最合适不过。
风倾然去到柳子澈旁边,让柳子澈挪了个位置,对柳子济说:“不介意我现在对你进行个面试吧?”
柳子济:“……”他愣了一下,点头,“非常乐意。”
柳子澈斜眼睨着风倾然:“你这是打算挖我的墙角?”
风倾然“嗯哼”了一声,便开始了解柳子济的情况,包括灾难前柳子济是做什么生意的,生意方针和方向,怎么赚钱,怎么保证让自己赚钱,以及,如果她提供起步资金,柳子济打算怎么运作出一个企业或者是部门。
柳子济说:“我得先确定核心项目是什么。是只有钱,需要用钱生产,还是有钱有技术,需要开展成专项项目。子澈找我,肯定是成立实验室,不过我想,如果是成立实验室,您肯定不会把子澈拎起来,坐在这里和我谈。那么,这个项目应该是比子测的实验室项目还要大。”他顿了下,说:“我妄自猜测下,我是做生意的,和钱打交道,您面试我,那肯定是钱有关,也就是和资源有关。结合之前子澈说的情况,您是想让我在子澈的实验室之外,做个更大的总揽经营?这个经营是以子澈的实验室为核心,涵盖了实验室,并且是有其他打算的。”他敢确定,南方省的这步棋,会走得很大。
风倾然说:“我想在南方省和首都之间修条路出来。”
柳子济:“……”
风倾然说:“六百多万人口基数,沿着我们已经走过的路线,修一条路,我想并不是不能完成的事。”
柳子济:“……”他问:“穿过虫区,鸟区,还有矿区?”
风倾然点头,:“虫区、鸟区和矿区,是我修路的底气。”
柳子济犹豫三秒,说:“干了!”
风倾然愕然,问:“这就干了?”
柳子济说:“你是老板,你敢找这么个项目,投这个资,说明有你的底气和把握。我一穷二白的,还是个残废,你敢找我,看得起我,我不可能让大好的机会白白溜了。”他又指指柳子澈,“况且,还有我堂妹,柳子澈,南方省副长坐在这,您总不能当着她的面坑我。我这个项目,有你这个南方省一把手兜底,身后是整个南方省,我找不到不干的理由。”
他们坐在这里谈,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是懵的。
风倾然看到厨房已经把饭做好,说:“行,那就这么定了,先吃饭,后面的事情再细谈。”
柳子澈咬牙切齿地叫道:“风倾然,你挖我墙角!”
风倾然说:“要不,你让你哥兼个职?”
柳子澈白一眼风倾然,说:“就此一回,不下为例,不然我咬死你。”她伸指指风倾然,说:“幸好我柳家人才多。”说完,笑眯眯地看着她堂姐,说:“姐,我缺个CEO。”
风倾然:“……”
莫卿卿:“……”
吴闷闷:“……”
柳子浠:“……”她看看风倾然,看看柳子澈,又看看吴闷闷和莫卿卿,再看向柳子济。她说:“我不懂科研。”
柳子澈说:“现成的技术资源,组建企业进行生产销售。”
柳院士反应过来:“你们这是要自己组建班底?”
柳子澈说:“拿自己的技术和钱,用别人的人,还得担心被过河拆桥。”她对风倾然说:“我觉得咱们成立个控股公司运营这些项目。首都这边有需求,我们可以友好合作,我们卖产品,也买原材料,招聘人员,还能替大家解决就业问题,分担些人口负担。”
风倾然说:“想要甩开首都,用他们的人口资源自己干,他们未必肯。”
柳子澈说:“修路,打开对外通道,对他们来说是好事。谈判肯定是不好谈的。”她说着,指指莫卿卿,“这不有二货在嘛。”
莫卿卿莫名其妙:“关我什么事?”
柳子澈说:“该你唱黑脸的时候到了。”
莫卿卿的脸都绿了,“凭什么我唱黑脸呀。你以前也经常唱黑脸不给人面子的。”
柳子澈说:“在南方省,我孤家寡人的,我怕谁呀。可在首都,我总得顾虑到点我爹会不会受影响吧,这回我得唱白脸。”她说完,看向风倾然和莫卿卿。你俩谁愿意当恶人谁去,主意我出了,好人我也要当。
风倾然和莫卿卿同时骂一句柳子澈:“不要脸。”
吴闷闷举手:“股份的事,算上我。我妈是海南省一把手,我也想修条路过去。”
风倾然和柳子澈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
有海南岛的名头,多份筹码,和首都各部位的大佬谈起来才更有底气和余地。反正首都不知道她们要去西藏,完全可以摆出一副谈不拢就一拍两散,首都就等着她们动用其他三个基地的力量慢慢从南方省开始修路。到时候,三个基地抱成团,首都这边被孤立,就更被动了。
实际上,修路对首都来说,完全是好事,路能修出去,人能往外扩张,总比困在这里强。
不过,她们的短板也很明显,只有四个人,就得拿出有力的震慑力。
风倾然迅速做出决定,“谈判的事,闷闷和我去。子澈,你带着小莫和少爷她们清理地盘。”她看向柳子济,说:“子济,你这边负责招募人手,人员要求是无犯罪前科,安份守己,男女老幼不限,有相关职业技能的优先,待遇从优。如果表现优秀,有特殊奖励,就是普通人有安全进化成异能者的奖励,伤残人员有完全彻底康复的奖励。”
柳子济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应下。
柳母担心柳子澈会遇到危险,这才刚出院,又要去虫区和鸟虫,听起来就心惊胆战的,但她明白,这是做事,且是做大事,就没有不冒险的。自遭灾过后,过的是什么日子,原本繁荣的一大家子,就剩下这么点人,事做好了,柳家能再重新起家,摆脱眼下贫穷的困境,不拼这一把,以后能不能活得下去都是个问题。她担心柳子澈,可他们老两口如今已经没有家业留给子澈傍身,就连柳家都倒了给不了柳子澈依靠,那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好在他们兄弟姐妹向来心齐,有什么还能有个帮衬。
吃过午饭,他们便各自忙碌上了。
柳院士也要准备回科学院。这里离科学院走路至少得两个小时,天太冷,路上容易出事。他都是到小区的警务室借电话给科学院打电话,那边安排车子过来接。他对柳子澈说:“在家,我们是父女,出了门那就是公对公。我在科学院干了一辈子,也不打算跳槽。”他看出来了,这帮年轻人,一个个野着呢,嫌首都穷,地方小,看不上。
柳院士看柳子澈她们能千里迢迢地从南方省走回来,能把他从虫区救回来,就知道她们敢做这些事的底气,有能耐。他虽然是做科研搞技术的,也不是死刻板。
孩子有本事,想飞,那做父亲的自然是愿意让她尽情的能飞多高就飞多高。
柳院士想着闺女不仅活着回来了,还有出息了,因差阳错的,竟然还是干了他这一行,比他干得更好。柳院子心头还挺美的,又有点可惜,这是我自己的闺女,不好太坑她,不然想方设法都得把她挖到科学院。
吃完饭,柳子济带着两个儿子出去办事去了。
柳子澈把柳子浠还有她堂嫂和堂侄的女朋友都留下了。
柳子澈留下柳子浠,是后面做事都得带上她。说起来,她堂姐也算是和职场脱节十年,虽然有以前的底子,上手容易,但很多东西都得重新熟悉,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学习掌握。她堂嫂沈沁以前就是家庭主妇。柳子澈不知道她五堂哥柳子游是什么时候没的,如今这世道,一个女人,没有异能没有特长,还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儿,想也知道日子有多艰难。眼下外面天寒地冻的,他们都出去办事去了,沈沁和夏苗带着柳安安自己回去不安全,况且眼下事情多,她们几个有异能的,能靠啃异能晶补充能量,柳子济他们还得吃饭。柳子澈是真心疼自己的老娘,把她堂嫂留下了,请她堂嫂和夏苗先在这里住下,帮着做几天饭,等过几天安置下来,再雇人解决生活日常,到时候再给她们安排个出路。
吃饭的时候柳子澈还问了下夏苗的家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柳旭刚想说话,被自己老子一眼眼神给瞪了回去。
夏苗轻轻摇摇头,哽咽了两下,强址个笑容,说:“我就跟着柳旭。”她又补充句:“只要他不嫌弃我。”
柳子澈看她还挺倔的,不过也隐约听出,肯定是有什么事。
柳旭赶紧压低声音表态:“我不嫌弃。”
夏苗大大方方地说:“我爸没了,我妈要把我卖了,柳旭把我买下来了。”
柳旭说:“不是买,不是。”他对夏苗说:“你这么说,我要挨揍的。”给夏苗夹了块肉。
柳子澈明白,这是柳旭把人给救了。她看两个小年轻处得挺好,也就把夏苗当成自家人留下了。
一大家子要吃饭,首先就得解决食物,以及碳火问题。有柳子济在,柳子澈省了张罗这些,带着莫卿卿先去找不知道浪到哪里去了的心机鸟和青鳞兽它们。她们几个最值得钱的家当,还在青婶背上装着。
柳子济揣着柳子澈给的异能晶,先带着两个儿子去最大的皮货市场买冬装。
人靠衣装马靠鞍,他要招人,首先就得让别人相信他手上有东西有门路。有时候说一万句话,不如整点实际的有用。柳子济去到皮货市场挑最贵最好的皮衣买,给一家老小都买上,再叫个雪撬犬车跟在后面拉货。
他突然阔绰起来,自然得有人打听,消息自然就放出去了。
眼下这世道,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跟亲戚或家人失去联系的,过得不太好的人都有着一种美梦:自己失联的家人突然之间变成很强大的异能者出现在自己面前,拯救自己于贫困。
柳子济现下的状况,正好符合大家的美梦设定,还是最高级别的那种,于是他把话透出去,消息传得飞快。
柳子济把家里的过冬的衣食用品等都备妥了,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样传了出去。柳子澈那边的事,很多涉及到机密,柳子济对于机密方面的口风咬得死死的,只说是和政府合作搞大项目,要成立公司,给自家人行个方便,让他负责招募和安排些采购的事。
柳子济花了半天时间把家里安置妥当,和两个儿子换上华贵的异兽皮衣裳,就去到处看房子。现在的房屋中介特别少,但是房地产交易中心还在,并且兼职了中介公司的业务。房地产交易中心外面有块大的广告牌,求售和购求信息都在上面。柳子济花了点钱,租了一大块地方,贴了一张大大的求购广告。
接下来,就是坐着雪撬变异犬拉的雪撬车,到处看宅子和转让的工厂企业用地。他看好后,把资料整理齐,给柳子澈和风倾然那各递了份,请她们挑选,之后抽了个空时间又过去看了比较可心的两个工厂和几处住宅。
柳子澈忙得没空,地方是风倾然去看的。住宅,她选是的一处略微偏远的大宅子。宅子的前主人是个实力不错的异能者,在猎城有不小的势力,因此,在首都城区建得起大宅,过是奢华的生活。房子和家具的用材都是从原始森林里运出来的原木建造。前主人死于一场猎杀异兽的行动中,手下人争斗厉害,其中一个手下拿到产证,把这宅子挂牌出售了。这宅子有产权,里面的纠纷大,一般人不敢买。卖宅子那人,急于脱手换取物资争老大,压格低。
宅子的原主人死了,继承人不明,那自然是认产权证不认人的。
风倾然也不怕谁敢来找她麻烦。天寒地冻的,总不能一直当青婶一家三口成天在外当牛作马,总得有个轮休,况且,柳子澈的妈妈还得住在这,如今她们又这么扎人眼,总得留个看家的。青鳞兽看家护院,她看谁敢来找茬。
风倾然拍板,用异能晶买下这座宅子,安顿一家老小。
宅子买下来,柳子济把收拾宅子的事情交给柳旭两兄弟练手了,家居上的事情,自然还是以成天在家的柳母和几位女士的意见为主。
柳子济帮着柳子澈和风倾然买厂房和大宅,还住进去柳家的事,在他们低调而刻意的宣传中,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知道了。不管与柳子济有交道还是没交道的,都开始往柳子济这里走门路钻营了。柳子济先把以前经常一起组队猎鼠和知根知底的拉进来,先把手下的班底组建起来,安排到工厂住下,然后扩招人手。他们住厂子里比住一天不铲雪就容易被压塌的棚户屋舒服,他手上有异能晶,成车的物资拖进工厂,先用物资把人心稳住,然后就是吴闷闷每天上午过来给他们训练。
愿意加入训练队的,训练完进行考核,达标的进护卫队,表现优秀的,有优厚的奖励——最先进的无风险异进化成异能者奖励。
柳子济带着两个儿子住在工厂,每天和大家伙儿一起跟着吴闷闷训练。
所有招进工厂里的人,上午由吴闷闷带着练,下午由柳旭或柳晨带着他们操练。
柳晨只有十四岁,半大的少年,他还不记事的时候,妈就没了,一直跟着爹和哥哥,已经进入猎鼠队跟着往地下去猎变异鼠了。艰难的生活,养成早熟的性子,性子还算稳重,并且,有一股沾过血的凶劲。他没带过兵,但上午跟着吴闷闷怎么学的,下午就怎么训别人。他有股狠劲,惹急眼那是抄刀子就敢拼命的,即使是有刺儿头,想欺负他年纪小,也怕这种半大小子热血上头。不说他热血上头或者是下手没个轻重,把人给伤到要害和捅了,直接翻脸把人开了也受不了。训练是苦是累,天寒地冻,缺衣少食的,去到外面,那就不是累不累,而是直面贫寒的生活问题。十四岁的小老板,那也是老板,柳子济给了他开人的权限。至于幕后的大老板,一位姓风,是南方省省长兼总司令,一位姓柳,是南方省副省长,这小子喊的是“风姨”和“堂姑”,他喊吴楠教官,喊的是“闷闷姐”。
吴闷闷对于柳晨喊她闷闷姐,也是痛并快乐。柳子澈是姑姑,风倾然的是姨,这么显得她年轻,可,平白掉了一个辈份,矮了风倾然和柳子澈一辈,好像被人占了便宜。好在有个莫卿卿陪她,用莫卿卿的话说,就是“不知不觉,风倾然和柳子澈已经变成了老女人,有侄子真可怕。”她瞬间就被安慰到了。
吴闷闷是宁肯窝在工厂练兵,也不愿意和风倾然一起去赴饭局。酒桌文化,影响至今,谈事情非得上餐桌,不然就好像显得自己不热诚心似的。
风倾然成天赴饭局,赴完饭局就和各部门扯皮打太极。她不松口,柳子澈更是带着莫卿卿跑得不见影儿。要找掌握着关键技术的柳子澈,不是去了虫区就是去了鸟区。这更让人抓狂,谁都坐不住。谁都知道鸟虫和虫区,有着天大的危险,同时,也有着丰厚的资源。那些死掉的古树下面的绿异能晶,馋得大家伙儿的眼睛都绿了,还有虫子,有核辐射,但是,具说是能提炼虫油的。灾难到现在,燃油储存已经见底,每一滴油都是花在钢刃上,也还不够用。
风倾然不松口,他们找不到柳子澈的人,派人去虫区,莫卿卿那死不要脸的,“这片虫区已经被我承包了。”又弄了一堆虫子过来堵“大门”。他们倒是想派人过去猎虫子,可是幅射距离,靠近虫子二百米内,人直接倒,这些虫子又不是傻到躺到地面上任由他们用枪枝炸弹打,会钻洞。
他们找风倾然交涉,能不能管管你们家的战神,虫子能是随便玩的吗?承包虫区了,承包手续呢。
风倾然:“她就闹着玩。虫子又不喊她妈,怎么可能听她的,她说堵门,那也得虫子听她的才能堵得了,是不是。”
虫子是不听她的,可虫子就堵门了呀。
所有人都快让风倾然折磨到抓狂了,风倾然才吐口:“我想成立家公司,卖燃油和一些高端科技产品,希望大家给开个绿色通道。为了支援祖国建设,产出三成交税,这点我们也没有异议。”
三成税很高了,但是,他们能产出多少,产出后三分税交上来的资源分到各部门头上,还能剩下多少。
各部门的想法就是直接参与到生产中去,不管是掌握有异能资源的还是没掌握住异能资源的,都牢牢地盯着这部分,结果,风倾然不带他们,要撇开他们自己玩。
这条件,谁都没办法答应风倾然。要知道,这些原料资源,全都是首都的!风倾然用着他们的资源他们的人,生产出来的东西卖给他们赚走他们更多的其他资源。她算盘打得精,想交三成税完事,她占的是虫区和鸟虫,又不是北边那片鸟都拉屎的荒地。这三成税,谁收谁吐血,没她这么算账的。
风倾然不着急,悠哉的成天赴饭局。她胃大,再多的饭菜酒水进肚,不含异能的食物分分钟消化没,赴完饭局还得啃异能晶添宵夜。
首都这些大佬里也有喜欢讲拳头的,可想想拿虫子堵大门体重按吨算的战神那货,算了,咱们还是讲道理吧。
谈判陷入僵局,大家气得真想扑上去咬死风倾然,甚至把功课做到了柳院士这里,风倾然又加了个条件:“要不,我给国家修条路?大家觉得修条从首都通往南方省的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