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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世上有没有真正的圆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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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谭少城已是让人佩服,以她毫无背景的出身,年纪轻轻能够进入EG并爬到中层,说没有付出极大的努力是不会有人相信的,况且她竟能得傅至时垂青,必有她的过人之处。一旦嫁入傅家,谭少城的整个人生将彻底改写,她再也不会是那个因为穷而必须比别人努力的灰姑娘,这样的幸运,任谁拿出来炫耀都是值得原谅的。只不过谭少城或许还不是太清楚,傅家自是根底深厚,枝繁叶茂,可其中也有普通人家无法想象的明争暗斗。现在管事的不是别人,正是四房的傅镜殊,这让傅至时怎能不对司徒玦多了几分忌惮。

    要是谭少城知道司徒玦是怎样认识傅镜殊的,大概就不会感到那么失落了。司徒玦在赴美前的中转国困了三周后,在近乎绝望的关口,邹晋说的那个会安排好一切的人才出现。可是那人根本不买什么邹教授的账,只知道是傅先生有交代。司徒玦抵达美国,按照之前的安排,在洛杉矶“嫁”给了一个在当地华人聚集区开干货店的老头。她在那个性格孤僻、喜怒无常的老头家里生活了两年,日日提心吊胆,不仅怕移民局看出破绽,更怕这老头收了钱之后忽然翻脸不认人把她给供出去。当然这些都没有发生,没有人来找过她麻烦,老头依旧冷淡,但也相安无事,与她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两年。

    就是在那段时间,司徒玦认识了她的英文补习老师琳西吴,并结为知交。琳西和林静在一起后,老头还在司徒玦的提议下接受林静成为他们家的房客,甚至两年后司徒玦拿到了绿卡,仍在那栋房子里继续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她毕业。她的经历之所以比绝大多数“黑”出去的人都要顺利得多,不是因为幸运,而是因为“傅先生”,就连买干货的老头,也是傅家的旧仆,只会买傅镜殊的账。司徒玦后来才明白过来,邹晋的夫人也姓傅,和傅镜殊一样,同是傅家“镜”字辈的后人。

    没人知道,邹晋的夫人为什么能够忍受她在国内已落得声名狼藉的丈夫把其中一个绯闻对象托付给自己。邹晋后来也回了美国,司徒玦没再见过他,只听说他独自一个人生活得并不是太好。司徒玦只坚信一点,如果没有那位傅女士,如果专注于学术的傅女士没有让她的堂弟出面代为打点,她绝对不会有今天。

    她和傅镜殊的事又是后话了,那时就连林静和琳西都以为她会跟了傅镜殊,可司徒玦心里很清楚,她不是傅镜殊想要的,他也断不会娶一个孤身流落在外什么都没有的女人。他什么都不缺,更不缺异性的陪伴,对司徒玦伸出援手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垂怜,至多在后来的接触中多了几分惺惺相惜,仅此而已。

    这时有人在旁招呼傅至时,“傅总,有没有空借一步说话?”

    傅至时走开之前再三对司徒玦说:“司徒小姐改日一定要赏脸一起吃个饭,回去后有机会代我问七叔好。”继而又交代他的未婚妻,“好好招呼司徒小姐,不要再失礼,让人笑话。”

    傅至时走远了,继续在好几个同业人士谦卑的目光中侃侃而谈。司徒玦心想,以他的身份,既然能做出娶谭少城的决定,给她一个傅太太的身份,多少也是有几分真心在里面吧。

    谭少城的样子竟有几分心灰意冷,苦笑着道:“司徒玦,你满意了?不管我怎么拼命争取,一抬头,你永远在我的前面。”

    司徒玦说:“我早就不是你前面的旗帜,如果你觉得我还远远挡在你的面前,那也是因为我想回也回不来了。姚起云现在也没什么可羡慕的,曲小婉早就成了灰,吴江好不容易才愿意重新开始,邹晋现在更是身败名裂。五败俱伤,只有你赢了。你就放过吴江,让他好好过日子吧。”

    “五败俱伤?只有我赢了吗?”谭少城重复着司徒玦的话,她掉头去看那对新婚夫妇的背影,吴江搂着阮阮的腰在同事善意的捉弄下放声大笑。另一边则是她不停擦着汗的未婚夫,他终于愿意离开他的前任妻子,给她一个名分,可她还是必须得小心翼翼,傅太太的光环下有太多觊觎的眼睛,那些竞争者里,从来就不乏有能力又野心勃勃者,她们有些还远比她更年轻漂亮,若一不得当,一切皆成竹篮打水。她的一生就是一场接一场的战役,并非不知道“爱”的滋味,可“爱”虚幻终不可得,那就让这双手抓住比爱更牢靠的胜利。

    她抬起头对司徒玦说:“如果我赢了,那也是我应得的!”

    司徒玦忽然觉得她也是可怜,忙忙碌碌,蝇营狗苟,其实一生都走不出那个买醋的穷人家女孩的影子。护住了瓶子,醋也没洒,可跑累的心和摔破的伤口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感觉?

    司徒玦陪着吴江和阮阮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阮阮的家人也回酒店休息了,吴江的父母在等待司机开车过来接。

    吴江走到一边去给司机打电话,阮阮也不在旁,司徒玦向多年未见的一对长辈问好,竟也有几分尴尬的意味。

    吴江的爸爸话依旧不多,陈阿姨还是那样和善。

    “你爸有事,你妈腰病犯了,他们来不了,早跟我说过,想不到你回来了。”陈阿姨摸了摸司徒玦的头发,“小司徒长大了,越来越漂亮,找到了好人家没有?”

    司徒玦感觉着那双属于“妈妈”的手,居然喉咙一阵哽咽,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垂首。

    陈阿姨见状,叹了口气,“吴江去美国那会儿,我以为你们会在一起。”

    她说的是三年前吴江被派遣到美国学习的事,那时吴江在费城。他刚下飞机报到那天,司徒玦连夜赶最后一班机从洛杉矶去费城。她想过,如果最后一班机赶不上,她也不回去了,就留在机场,等着次日最早的一趟航班。她那么急切地要见吴江一面,哪怕只是跟他说几句话。

    司徒玦是断了根的浮萍,吴江已经是她所有回忆里唯一还带着暖意的存在。

    吴江在费城的那一年,司徒玦是和他走得很近,只要时间和经济上允许,他们都会想办法去看对方,那些在一起的日子也的确有一种很简单的快乐。用吴江的比喻来形容,最好的朋友就像马桶,人只有在马桶上才会彻底地放松,你不用时时刻刻跟它在一起,但是当你着急的时候只会想到它。

    司徒玦不会告诉别人,吴江回国的前夜,曾经跟她提过,“司徒,如果人一定要结婚,不如我们俩结婚吧。”

    司徒玦傻傻地问:“可是你爱我吗?吴江。”

    “爱不是婚姻必需的条件。就算再相爱的人在一起,也不一定比我们更适合对方。”吴江难得地严肃,“其实不要爱得太深反而更容易幸福。”

    司徒玦想了很久,到最后还是拒绝了,吴江问她原因,她说:“嫁给你很简单,可是现在我身边已经没有别的人,不舍得到头来连你这样的一个朋友也没了。”

    吴江会意,笑着点头,可渐渐地,他眼里也有了湿意。在异国他乡的夜风里,老友天涯诀别的前夜,他放任自己捂着脸流泪。司徒玦不知道吴江独自一人的时候有没有恸哭过,但是换作是她,如果还有眼泪,也愿意在这个时候哭一场,趁着还有个知晓的人在。那个夏天他们曾经失去了什么,至少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个活着的人什么都明白。

    如今司徒玦替吴江感到庆幸,如果当时他娶了她,就错过了阮阮。阮阮是个不错的女人,或许她和吴江在新的人生里会有另一种幸福的可能。

    “阿姨你真会开玩笑,吴江怎么会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司徒玦自嘲地回答陈阿姨,过去的事吴家不可能没听说。

    陈阿姨笑了笑,她的儿媳妇阮阮正在和酒店的人核账埋单,忙得不亦乐乎。

    “其实这个时候只要吴江愿意,他娶什么人我们都已经无所谓了。”

    等到吴江的父母也被接走,灯光一盏一盏逐渐暗下来的酒店大堂,除了工作人员,就只剩下司徒玦和一对新人。

    “我该识趣点主动消失了。”司徒玦伸了个懒腰,“我自己打车回去,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慢慢享受吧。走的那天你也不用去送了,新婚燕尔,看见你们我会受不了。”

    “也不急这一会儿。”阮阮玩魔术一般摸出几瓶啤酒,“婚宴剩下的,整箱的都退了,正好还有三瓶,不喝完的话可就浪费了。”

    服务员无奈地走过来提醒,“对不起,我们已经打烊了。”

    “咱们去另找个地方?”吴江提议。

    阮阮笑道:“我倒知道个好地方。”

    她把吴江和司徒玦领到了露天停车场一侧,那里黑黝黝的,是个花坛。

    阮阮就着身上的礼服坐在了花坛边缘,又去招呼另外两个人。在婚宴上滴酒未沾的她当着吴江、司徒玦的面,娴熟利落地在水泥砌的花栏边角上磕去了啤酒瓶盖,逐一把酒递给他们。

    司徒玦本不想喝,但此时此刻也觉得,酒应该是个好东西。

    吴江说:“就这么喝,不说点什么?”

    “当然是祝你们幸福。”

    “不顺便提提你自己?”

    “那就愿我们都圆满吧。”

    酒瓶碰出了清脆的响声,司徒玦刚喝了一口,娴静的阮阮手里的酒瓶已空了大半。

    阮阮放下了酒,双手撑在花坛上,一脸困惑地看着一颗星星也没有的天空。“司徒,你比我聪明,你说,世界上会有真正的圆满吗?”

    在这样的日子,司徒玦自然是挑好听的说。

    “我想是有的吧,像你们不就很圆满吗?”

    阮阮轻声说:“是啊,我很圆满。可是有时候我会觉得,一个人的圆满就有可能是另一个人的残缺。”

    “什么都是相对的,就像我现在也感到怀疑,所谓的纯粹会不会只是取决于用多大倍数的放大镜去看它罢了。”

    “这就对了,所以我总说,人生在世,最难得就是糊涂。喝吧,不喝怎么糊涂?”吴江举起酒瓶说。

    阮阮和司徒玦也跟着笑。

    这时吴江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谁又来大煞风景?”吴江接电话的时候还在嘀咕,没说上几句,却很快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情。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司徒玦,继续倾听,面色沉重。

    “谁啊?”吴江挂了电话,司徒玦试探着问。

    吴江没有立刻回答。其实早在他看她那一眼的时候,司徒玦已经知道事情不对劲,而且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她只是想不明白到底还能发生什么,于是存着奢望,或许那只是一个老友借吴江捎来问候。

    “说啊。”她催促吴江,还带着笑,人却站了起来。

    “你爸妈打来的。”吴江艰难地开口,“姚起云出事了。”

    “哦,是他……”司徒玦木然地坐回了阮阮身边。

    阮阮不明状况,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装着啤酒的玻璃瓶还在手中,司徒玦发现自己手握的位置正是细长的瓶颈,这瓶子像一个人,被捏住了喉咙,喊不出声,只扭曲着一张脸,眼看就不能活。

    她神经质地撒手,仰着脸问:“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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