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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言终于吃饱了,从他怀中跳下来,在矮几对面坐好,从食盒里取了一只白瓷酒瓶,斟了一杯,递给君天澜。
君天澜接过,这酒,应是他酒窖中珍藏的那瓶秋露白。
这丫头,倒是好眼光。
沈妙言也给自己倒了杯,晃了晃白骨瓷莲花酒盏,那色泽金黄的酒水盛在其中,上头漂浮着些细小的桂花,跟琥珀似的好看。
这么一晃动,暖暖甜甜的酒香便在室内弥漫开来,甚是好闻。
“国师,我敬你酒!”
她大大方方地举杯,稚嫩的脸上洋溢着甜笑。
君天澜料想这酒水尚还清甜,小孩子也能喝的,便同她干了这一杯。
一杯下肚,润如甘露,味醇绵软。
沈妙言长长呼出一口气,砸吧砸吧小嘴,“真好喝!”
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君天澜望着她陶醉品酒的小模样,想着今夜除夕,放纵她一回也无所谓,多喝些酒也是无伤大雅的事,便随她去了。
他自己吃了颗枣子,目光落在窗外,远处的爆竹声还在继续,这京城中的家家户户,大约都在守岁吧?
过去的许多年,每逢除夕,他都是早早上床就寝的。
那样的热闹,是与他无关的。
只是今年……
狭眸中多了一丝深意,他看向对面盘腿坐着的小姑娘,就见她穿着小袄子,捧着白瓷酒瓶,身子摇摇晃晃,脸儿酡红,双眼笑眯了缝,胸前挂着的长命玉锁透出灵动的光,跟个年画娃娃似的讨喜。
她的嘴角旁还沾了一颗米饭,歪着脑袋,只冲他使劲儿笑。
君天澜伸出手,将那粒米饭取下,狭眸中是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和耐心。
沈妙言嘿嘿一笑,仰头咕嘟咕嘟将瓶中酒一气喝光,随手将那酒瓶丢到软榻角落,只瞅着君天澜,身子摇晃得愈发厉害,像个不倒翁。
君天澜一手托腮,静静同她对视了片刻,她忽然打了个酒嗝,双眼一翻,直接从软榻上栽下去。
幸得君天澜手快,将她抱到怀中,她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裳,小脸红得跟苹果似的。
她睁开眼,茶色的瞳眸像是纯澈的琥珀,歪了歪脑袋,那眼神显然无法聚焦,只呆呆望着面前的男人。
意识和神志在放纵的喝酒下都没了,她眨了眨眼睛,觉得面前的男人很好看:“神……神仙哥哥?”
君天澜面色淡漠,离得这样近,他能清晰地嗅到她呼出的桂花香和清冽的酒香,以及面颊上抹的杏仁露香。
独属于小姑娘的香气,跟外面那些大老爷们儿的味道,是不同的。
她很好闻。
君天澜几乎是下意识的低头,凑近怀中的人儿,莫名觉得,这香味比任何一种酒都要醉人。
窗外的月光透过琉璃格子木窗洒进来,照耀到矮几上他喝剩的半杯酒水里,漂亮得像是纯金液体。
君天澜的目光,落在沈妙言总是微翘着的唇瓣上,她的唇那样小,像是合拢的玫瑰花瓣。
那颜色红润润的,叫人情不自禁就想亲一口,尝尝看,是否跟看上去一样甜美。
他的薄唇,距离那粉粉的唇瓣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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