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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接二连三的意外(含奖励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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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郎,杯中有毒!”她一边大叫出声,一边绕到廖青风身后使劲拍打着他的后背,想让他将喝下去的毒酒吐出来。

    “晚……了……”廖青风声音变得嘶哑,费力地说出两个字,唇边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说话间,嘴角已有丝丝泛着诡异黑色的血迹流出。

    秦默匆匆上前,“刷刷”点了他几处穴道,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怒问,“说,那份名单藏在何处?!”

    廖青风苍白地笑了笑,说话似乎越来越费力,“你……你找不到的……他……”

    秦默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连声发问,“到底是什么名单?!他又是谁?”

    “是……”廖青风咿呀了几句,嗓子却似被毒坏了一般,再也发不出声响。很快,他双眼一闭,头朝旁边一歪,死了。

    秦默阴沉着脸,伸出两根手指在廖青风鼻下探了探,很快收回手,眸中满是冷意。另一只握住廖青风胳膊的手紧了紧,分明的指节处因为愤怒而有微微的泛白。

    公仪音呆立在一旁,半天不曾回过神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才交代完一切的廖青风居然就这么服毒自杀了!

    “九郎……”目瞪口呆过后,荆彦回了神,出声唤道,“廖青风他……死了?”

    “死了。”秦默面色沉沉地站起身,眉眼间覆满清冷的霜色,眸中有跳跃的怒意,“是我太大意了!”

    “九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仪音满心不解。她还在思考着方才廖青风交代的作案过程,怎么突然就出了这等变故?!廖青风明明都已全部交代了,为何还要服毒自杀?

    她看一眼几上的酒杯,眉头皱作一团。

    廖青风一早就在酒杯中下了毒,明显是早有准备。既然他一开始就有自杀的打算,为何又要等到交代完所有事后再喝这杯毒酒?

    她越想越糊涂,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湍急的漩涡之中,怎么爬也爬不出来,只得将希冀的目光投向秦默。

    一瞬的失态过后,秦默很快恢复从容面色,眼中有浅浅流光闪动。他冷冷看一眼廖青风的尸体,吩咐厅外的捕快进来将其拖下去检验。

    “荆彦,你留在此善后。”秦默显然心绪不佳,吩咐了一句便朝门外走去。

    公仪音朝荆彦点头示意了一下,小跑几步跟了上去。

    秦默大踏步走得飞快,公仪音就算一路小跑也渐渐开始跟不上他的速度,只得气喘吁吁出声唤道,“九郎,你等等我。”

    秦默这才停了脚步,转身看来。

    “九郎,你没事吧?”公仪音倏然抬头,恰好望进秦默幽深不见底的眼眸,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道。

    秦默定定看了她一瞬,唇瓣微微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他转了目光看向远方,那里,大丛大丛的凤仙花开得艳烈。他缓缓出声,语带自嘲之意,“没想到,我居然被人摆了一道。”

    被人摆了一道?被谁?廖青风?

    公仪音想了想,脑中突然浮现一个可能,不由抬眼看向秦默惊奇地问道,“难不成……廖青风背后还有人?”

    “你以为廖青风为何服毒自杀?”秦默沉沉看来,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一双眼眸,褪去方才笼罩的黑雾,露出清澈明透的水润来。

    “自知罪行败露,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了,索性自行了断?”公仪音在身前绞着双手,试探着分析。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选在交代完所有事情后才喝下那杯毒酒?那杯酒,从我们一进来便已经斟好摆在了那里。”

    想到方才脑中浮现的猜想,公仪音倒吸一口凉气看向秦默,“难道说……是有人授意他这么做的?!先让廖青风认罪,给此案做个了结。继而让他服毒自杀,以防我们继续深挖挖出什么来?”

    “嗯。”秦默淡淡应了,唇角微抿,“我想,这人定是拿住了廖青风的软肋,或许正是用了廖青风的家人来威胁他。廖青风自知自己杀人是事实,左右不过一死,为了保全家人的性命,不得已答应了幕后之人的要求。只是……我猜廖青风被人当棋子摆布,定然心有不甘,所以才在死前松口承认了那份名单的存在。”

    公仪音突然觉得周身一凉。

    名单?究竟是什么名单,让廖青风不惜连杀两人也不能让它暴露于众?又是什么名单,让这幕后之人不惜拿廖青风阖府老小的性命做威胁?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深处一团巨大的浓雾中。好不容易看到了前方的光亮,以为找到了出口,走上前才发现,原来光亮背后是另一团更为巨大的迷雾。

    日光暖暖照在秦默的面容上,公仪音呆呆望着他,他的侧颜轮廓极其干净清晰,面上神情还是如往常那般清淡高华。

    莫名地,公仪音突然就定了心,仿佛有一道暖阳照进心田,驱走了周身的寒意。她在担心什么呢?有秦默在,这些谜团他定能一一破解的!

    想到这,公仪音长长吐尽心中浊气,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意看向秦默道,“九郎,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秦默静静看着她,目光深邃而幽谧,藏着一丝公仪音读不懂的情绪。他看着眼前的公仪音,她眸光清亮,带着些微漉漉的湿意,面上是刚抽枝的花信般美好从容的神色。

    这样清泠的少女,实在不该继续卷入到这样危险的漩涡中来。

    “收手。”他收回目光,淡淡道。

    “收手?!”公仪音颇为诧异,“不查了?名单怎么办?幕后黑手怎么办?九郎,这名单如此重要,背后一定藏着惊天大秘密。真相也许就在不远处了,我们为何要就此打住?!”公仪音十分不理解,说话的音调也提高了些,显得有些激动。

    “无忧。”秦默突然伸出双手按在她的肩头。公仪音能感到肩上传来的厚实感和源源不断的热度,一时间,心跳得有些乱。

    “你听我说,此事绝非你想得那么简单,若贸然查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秦默定定地凝视着她的眼眸,脸上是无比认真的神情。

    “可是……”公仪音眉眼一挑,还想说什么。

    “嘘……”秦默突然伸出手指抵住了她的唇瓣,让公仪音不由自主红了脸。

    他上前一步低了头,在她耳畔低低问道,“无忧,你信我吗?”他的嗓音极富磁性,低柔清冽,带着一种浮冰碎玉般清冽的质感,就好像悠然的清风掠过公仪音耳边的肌肤。

    一阵酥麻感传遍全身。

    甚至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秦默究竟说的是什么话,公仪音便呆呆地,胡乱地点了点头应下,脑中仿佛一片空白。

    见她这幅傻傻的模样,秦默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低低轻笑一声道,“这件事背后不定牵扯了多少人,不宜摆在明面上去查。既然信我,就将这事交给我,好吗?”

    “好……”公仪音眨巴眨巴了长长的睫羽,愣愣应了。

    秦默这才退后了一步,看向她嘱咐道,“记住,方才厅中之事不要同任何人讲。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以免惊动幕后之人,知道吗?”

    “知道了。”公仪音重重点了点头。

    重生一世,她不再是那个天真不谙世事的重华帝姬,她已渐渐明白,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自己没法掌控的。秦默说的没错,若继续摆在明面上来查,不定会牵扯出多少意想不到的情况来。所以,只能装作让此事过去,麻痹幕后之人,再暗中进行调查。

    只是,她很快又担忧起来,“九郎,若你暗中调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她的眼眸有着盈盈闪动的波光,小巧的鼻头微皱,秀眉蹙成一个川字,脸上是满满的担心。

    秦默突然很想伸手去抚平她眉宇间的愁色。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冲动,朝着公仪音温柔一笑,“我不会有事的,无忧不用担心。”

    “当真?”虽然秦默说得斩钉截铁,可公仪音还是不放心地又追问了一句。阳光下,她的面容显得玉白无暇,长长的睫羽下是一双如朝露般澄澈的眼睛。

    现在,那双眼睛正紧紧地凝视着秦默,眼中的忧色似乎快要满得溢出来了,秦默立在原地,有片刻怔忡。

    这些年来,人人都觉得他活得恣意从容。

    他是秦九郎,是天水秦氏的嫡支长子,是建邺第一风流名士,是秦氏宗主最看好的秦氏子弟,是人们口中三岁识字五岁吟诗十二通音律的神童。

    似乎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万能的。

    他们只关心他飞得高不高,从来没有人,像面前这个眉眼清雅的少女这样,用那双圆润的眼眸担忧地注视他,担忧地问他会不会有危险。

    这么多年……只有她,只有她关心他飞得累不累。

    这一刻,秦默的心里,不觉涌上一股异样的潮水般的情绪。不同于前几日那抽枝发芽般的感觉,这一次,那样的异潮恍若洪水一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周遭似乎一下静了下来,两人的耳中,似乎都只听得到对方急促而绵长的呼吸声。

    蓦地,一阵聒噪的蝉鸣声响起。

    公仪音一惊,倏然回了神,低垂了头暗暗咬了咬唇,方才她好像又看着秦默出神了?

    秦默别开目光,停止了发愣。

    “走吧,这里有荆彦善后,我们先回延尉寺。”他淡淡开了口,眼眸中又恢复流水般从容的神色,仿佛方才那样剧烈的波动只是错觉。

    不同于来时的兴师动众,回府的车上,只有秦默和公仪音两人。

    车外熟悉的风景从车窗外一一闪过,公仪音看着街上那一张张或生机勃勃或喜气洋溢的脸庞,想起这桩案子中冤死的瑶瑟和轻絮,不由一阵怅然。

    她们明明还那么年轻,明明还有那么多美好的年华,可所有的一切可能,都在这个再平常不过的夏日,蓦然被切断了轨迹。就像一颗流星,从高空倏然陨落。

    “九郎,你说……廖青风对瑶瑟和轻絮,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真正喜欢过?”她收回目光,呆呆地看向秦默。

    秦默看着公仪音,绝美容颜被竹帘外漏进的丝丝阳光染上朦胧的色彩,“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他轻轻开口道。

    “只是替瑶瑟和轻絮有些感到不值。”公仪音悻悻地低了头,手指无意识翻动着秦默放在矮几上的书卷。一时间,车厢内只剩下沙沙的翻页声。

    “我猜……”半晌,她停下手指的动作,惆怅道,“轻絮一定是喜欢过廖青风的吧。虽然是被迫,可在廖青风答应替她赎身的那一刻,她的心中一定是欢喜的,所以她趁着廖青风不备,偷偷将寄托着自己所有少女心思的同心结挂在了那枚玉佩上。她一定也曾幻想过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生活。”

    公仪音没有抬头,依旧缓缓说着,“还有瑶瑟……或许瑶瑟和轻絮曾经也曾彼此要好过,否则瑶瑟如何能在台上一眼认出轻絮打络子的手法。只是生于欢场,她们没有别的选择,她们不得不去争,不得不渐行渐远。九郎,你说,人生在世,是不是永远有这样数不清的无奈?”

    她的声音,轻柔舒缓,却带了一丝浓浓的倦怠。眉眼间有一种迷茫的神色,让人看着心中一疼。这样的神情,本不该出现在公仪音这样天生贵胄众星捧月的女子身上。

    秦默定定凝视着她低垂的脸庞。她的容颜如玉般精致,散发着暖暖的光芒,似乎永远这么光彩夺目。可秦默突然觉得,他似乎有些看不清面前的人了。

    她的身上,是不是经历过什么自己不曾知道的事情?

    “无忧……”秦默突然伸出修长的大手,抚上她搁在矮几上的柔荑,微微用力一握。

    刹那间,一股暖流传遍公仪音全身,却又似触电一般,让公仪音的心跳陡然一滞。

    公仪音愕然抬眼。“九……九郎……”

    “无忧,作为办案人员,我们今后会遇到更多形形色色的案子。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自然……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凶案。不管是被害者也好,凶手也好,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他们都会有自己的苦衷。如果你都如同现在这般,突然感到迷茫感到惆怅,突然觉得人生变得了无意义,那么我想,无忧,你并不适合来延尉寺。”

    他的话语清冷,也许不留情面,却是一阵见血。

    “无忧,要做一名合格的办案人员,你首先要学会两个字,抽离。”

    “抽离?”公仪音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目光缓缓落在覆在自己手上的秦默手背上。

    “是的,抽离。破案过程中,你或许需要站在被害者的角度,站在凶手的角度去思考。但一旦案子结束,你要有迅速抽离的能力。你需要迅速回归到自己正常的生活来。我并不是叫你失了现在的本真之心,恰恰相反,我想让你永远牢记自己的初心,不轻易动摇。”

    公仪音静静听着,脑中似有醍醐灌顶的通透之感。

    秦默说得对,别人的生活是别人自己选择的,她又何必在这里钻牛角尖悲春伤秋呢?

    不过,他方才提到什么,“初心?”唔,自己入延尉寺的初心,不就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么?公仪音兴致勃勃地抬头打量秦默一眼,方才眼中迷惘的神色已迅速退去,只剩下清空明澈的潋滟之色。

    秦默霍然撞上公仪音流光溢彩的墨瞳,不由一怔。他怎么从她眼中,读到了一丝不怀好意的气息?方才还伤感得像被瑟瑟秋意包裹的无忧,这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灵动?

    秦默苦笑一声,突然觉得自己方才那一大通话都白说了。

    自己果然没有真正看清过面前的女子,她像是一块闪着七色光芒的宝石,神秘而魅惑,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让人忍不住去了解她每一面的美好。

    突然想起自己的手还搁在公仪音身上,秦默倏地将手缩回,直了直身子故作镇定道,“好了,瑶瑟和轻絮的案子总算是告一段落。虽然结局有些不尽如人意,但不管怎样我们都已尽力。”他看一眼公仪音,带上浅浅笑意,“看来当初一时心软留下你的决定倒没有做错。”

    公仪音微红了脸,却一扬眼尾,托腮看着秦默一眨不眨道,“九郎,什么叫一时心软?你难道不是被我露的那一手绝技给震住了吗?”

    秦默淡淡睨她一眼,忍住笑意道,“我留下你,自然是看在帝姬的面子上了。”

    公仪音撇了撇嘴,显然不信。

    这个男人还真是傲娇,明明是要夸赞自己,却非得说一番这种不痛不痒的话来。

    见公仪音撇撇嘴不理他,秦默抿了抿唇又道,“无忧,为了破这案子你也辛苦了,你先好好休息三天再来延尉寺吧。”

    放她三天假?那岂不是意味着三天见不到秦默了?

    公仪音刚想拒绝,只是转念一想,自己累了这么久,休息几天调整一番也是好的。毕竟养足精神才能更好地追到秦默啊,于是,话临到嘴边改了口,欢快地应了下来。

    “既然这样,我就不回延尉寺了,直接送我去回帝姬府如何?”

    秦默点点头,出声对驭车的衙役吩咐了一句,牛车便掉了个头,朝帝姬府驶去。

    很快,帝姬府便到了。

    衙役替她挑起车帘,公仪音看一眼秦默,笑盈盈道,“那九郎我便先回府了,三日后见。”

    “嗯,好好休息。”秦默淡淡应了,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公仪音朝他眨了眨眼,在心里说了一句,不要太想我哦。尔后,轻盈地下了车,大步踏进了帝姬府中。

    瞧见公仪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秦默这才放下车帘,淡淡出声吩咐道,“走吧,回延尉寺。”

    *

    清晨的风从半开的窗户间吹了进来,吹动房中床榻四角上悬着的镂空银球,有淡淡香味在空气中萦绕。窗外绿荫正浓,蔓蔓青萝,夏意盎然。一阵微风掠过,吹动枝头的嫩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公仪音难得的睡到了自然醒。

    等到她睁开眼时,外头已天光大亮,阳光暖暖地洒进来。她扭头朝窗外看去,只见庭树深碧,亭亭如盖,只觉神清气爽。

    她无比餍足地坐了起来,脸上还有因酣睡而显出的片片酡红。

    “阿灵,阿素。”她呆呆地坐了一会,直到脑中完全清明,才出声唤了阿灵和阿素进来服侍她梳洗。

    “殿下昨夜睡得可好?”阿灵看着她笑意盈盈地问道,一边将漱口的竹盐和茶杯递了过来。

    公仪音接过来,细细漱完口,点点头道,“睡得可香了,真是久违的惬意和舒适啊。”说着,将茶杯递回去,接过帕子又认真地擦着脸。

    “殿下,您每日这么辛苦,干嘛还要去延尉寺找累呢?这才一个多月,您看看您,清减了不少,奴婢瞧着都心疼了。”阿灵嘟了嘟嘴劝道。

    “是啊。”阿素接口附和,“您先前说对查案感兴趣,现在在延尉寺待了一个多月,也算是亲自体验了一番,难道还要继续待下去吗?”

    公仪音看着两人担忧的神色,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殿下。”阿灵拿起牛角梳,轻轻地替她梳着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似有些欲言又止。

    公仪音从铜镜中看到阿灵的神色,轻笑道,“好啦,你有什么事便直说吧,这么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殿下之事,婢子本不该多言,只是……婢子实在有些担忧。”她顿了顿,吸一口气,似下定了决心似的,一口气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殿下,您是不是喜欢秦九郎?!”

    公仪音正在妆奁中挑拣耳坠的手一顿,抬了眉眼往铜镜中看去。

    阿灵一脸紧张地看着她,手中的牛角梳被她攥得紧紧的。

    她转了身,沉思的目光落在阿灵身上。

    阿素一见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忙拉着阿灵“噗通”一声跪下,口中道,“阿灵不该妄言主子之事,请殿下恕罪。”

    “好了,起来吧。”公仪音定定看她们一眼,叹口气道。

    阿灵和阿素这才站了起来,低垂着头站在一边,不敢再多说。

    公仪音看着她们这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笑道,“好了好了,我没生气,别一副我要吃人的神情。”

    见公仪音笑出了声,阿灵和阿素才松了口气。

    这也是这几个月,殿下的性子愈发通情达理了才不做追究。若换作从前,殿下定会严辞训诫一番,再怎么说,阿灵方才那话的确是逾矩了。

    阿素偷偷撩眼看一眼公仪音,心中沉思,面容分明还是熟悉的面容,可自己总觉得殿下的气韵愈发高贵清华了,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让她整个人有了一种不同于以往的大家风度。

    看来,殿下的确是长大了。

    虽然长公仪音不过一两岁,阿素心里,还是生出一股子“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来。

    公仪音从妆奁中挑了一对羊脂玉柳叶耳坠带上,定定地望着雕花铜镜中的自己出了一会神,心中微叹,自己喜欢秦默的事情,估计再过些时日便瞒不住了。

    阿灵和阿素对自己素来衷心,告诉她们也无妨。

    想到这,公仪音转了身看向两人,叹口气道,“你们看出来了?难道我表现得有这般明显?”

    正在惴惴不安的阿灵闻言一愣,诧异地抬头看向公仪音,结结巴巴道,“殿……殿下……您说什么……您当真……?”

    公仪音挑了挑眉,起身望着她似笑非笑道,“你都已经看出来了,怎的还这般惊讶?”

    “婢子……婢子……”阿灵犹自震惊,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阿素微微蹙了眉头,犹疑片刻后冲着公仪音福了福身,声音中含了一丝隐忧,“殿下,请恕婢子多嘴。您应该知道,秦九郎身为秦氏嫡子,秦氏是不大可能让秦九郎成为驸马郎的。”

    “我知道。”公仪音点点头,神情从容而淡定。虽然秦氏嫡支做驸马,乍一听上的确有些不可能。但……前世她既然能成功嫁给秦默,重生一世,占尽天时地利,她自然不会失败。

    “传早膳吧,我饿了。”

    阿素担忧地盯着公仪音,见公仪音低头沉默,只当她将自己的话给听了进去。没想到下一刻却听到她开口传早膳的话,不由一愣。

    见阿素和阿灵一脸发懵地看着她,公仪音“嘻嘻”一笑,拍了拍阿素的肩膀道,“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她的眼中闪动着自信满满的光芒,让阿灵和阿素担忧的心也随之镇定下来。殿下既然打定主意,那就必然有自己的法子,她们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想到这,阿素释然地一笑,笑意盈盈接口道,“好,婢子这就传膳。”

    一顿早膳,亦是用得无比满足而惬意。吃饱了,她示意阿灵叫人将早膳撤下去,转头看一眼窗外明媚的天气,伸伸懒腰出门走到了院中。

    聆音园的院子占地颇广,院中立着几块嶙峋的太白山石,砌成叠翠的假山模样,假山下一汪清泉,水色如玉,澄澈渐低,乃从别处引来的活水。水中几尾游鱼,欢快地摆尾四下游动着。

    院中一侧种着大株花木,丝垂翠缕,芳香馥郁。另一侧是满架的凌霄花,因着季节未到,只有满架葱郁的绿叶。凌霄花架下扎一架秋千,垂下的绳索上亦有葱绿的藤蔓缠绕,枝叶柔软,满眼的绿意盎然。

    公仪音信步走到花架下,在秋千上坐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

    阿素站在她身后轻轻推着,看着公仪音温润的眉眼,低垂着头安静地站着不说话。

    今日天气极好,日光像细细的金线从藤蔓缝隙中投射下来。透过密密匝匝的枝叶,能看见一星碧蓝的天空,半朵流云也无,蓝得像一块巨大而纯粹的宝石。

    忙碌了这么些天,突然之间闲下来,还真有些不适应。公仪音自嘲地笑笑,以前怎的没发现自己居然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她眯着眼睛想着,在没去延尉寺之前,自己每天都做些什么呢?无非是练练才艺看看书,府里待得无聊了便出去走走。说起来,自己似乎很久没逛过街了。

    想到这,公仪音倒来了些兴致,从秋千下跳下来,兴致勃勃看着阿素道,“好久没去街上逛逛了,走,叫上阿灵一道,出去透透气。”

    片刻的功夫,三人便准备妥当。

    公仪音日日扮男装,早已有些厌倦,此番便选了件低调素雅的海棠色襦裙穿了,一头乌发挽了个简单的堕马髻,斜插一支赤金镂空银叶步摇。

    街上游人如织,人声鼎沸。身处这样的热闹当中,觉得心情都明媚起来。

    阿灵素来是跳脱的性子,公仪音去延尉寺,她自然没多少机会出府。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眼睛都发亮了,看着这个也喜欢,看着那个也欢喜,一路上都只听到她清脆的声音传来,“女郎,您看这个,女郎,这个也好看……”好在她还没有欢喜过头,知道机灵地改了公仪音的称呼。

    一袭黑色劲装的宁斐在后头紧紧跟着,一双清透的眼睛半分也不敢从公仪音身上挪开。街上人这么多,随时都有可能走散,殿下的安危重要,绝不能掉以轻心了去。不过短短功夫,宁斐的后背便已湿透。

    这时,前头传来一阵热闹的议论声。

    阿灵眼神亮了亮,扒开人群钻了进去,公仪音张嘴想喝住她,却见她的娇小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公仪音无奈,只得站在原地等着,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群。

    阿灵很快又钻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方才有个小乞儿突然在街上晕了过去,正好有辆牛车经过,见状便停了下来。牛车里头坐的是位贵妇人,刚刚婢子远远瞧了一眼,长相虽然没看真切,但周身那种温柔的气质真是让人倍感温暖啊。”阿灵微扬着头感慨,似乎还在回味那位贵妇人的风姿。

    “然后呢?”公仪音见她半晌也没继续往下说的打算,只得自己开了口。

    “哦?哦!”阿灵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道,“原来那乞儿是因为几日未吃东西了才饿昏在街上,那妇人也是个好心人,叫仆从去买了包子来给乞儿。方才大家都在看着热闹呢,都说那贵妇人菩萨心肠。”

    说话间,围着的人群渐渐散开来,原来是那妇人身侧的仆从恭谨地鞠着躬,嘴里请大家散了,不要再围观他们家夫人。

    等人群渐渐散去,公仪音这才得以看到阿灵口中那位好心肠的贵妇人。只见她一袭时下流行的月牙白大袖对襟襦裙,腰间束白玉腰带,坠下环佩香囊,五官看不分明,但的确如阿灵描述地那般,有一种温柔淡泊的气质。

    只见她将仆从买来的包子递到那灰头土脸的乞儿手中,低声同他说着什么,另一只手还温柔地在乞儿后背拍着,似乎怕他呛到了。

    公仪音有些微诧异,要知道,那乞儿身上可是脏得很。换做她,最多也只是叫人替那乞儿买了吃食过来,哪会这么温柔细致地又是说话,又是拍背?

    那乞儿狼吞虎咽地将手中的包子吃完,抬头看向妇人。

    公仪音笑了笑,正要离开,突然看到那乞儿一把跳起,扯下妇人腰间系着的织锦钱袋撒腿就跑。

    她不由沉了脸色。

    真是恩将仇报!那贵妇人好心给他吃食,居然还想抢她的钱袋,真是岂有此理!

    “宁斐,去追回来!”

    宁斐沉声应一声,刚要上前,突然又一阵喧闹声由远及近而来,那沸反盈天的喧闹声中竟夹了隐隐的马蹄声。

    公仪音一愣,面露狐疑之色。要知道,这个时代马匹十分金贵,多只用于战争中。现在居然能在建邺的街道上听到马蹄声?莫不是边关有什么急报传来?

    她低着头沉思,耳边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近。

    突然,人群中响起一声惊呼,她下意识抬眼看去,就见到方才那乞儿一动不动站在道路中央,脸色苍白惊恐,似乎是被吓到了。

    公仪音扭头一瞧,远处几匹马越跑越近,打头的那一匹,眼珠赤红,似乎发疯了一般。

    “宁斐!”公仪音慌乱唤道,示意宁斐上去救人。话音未落,便见宁斐墨色的身影似离弦的箭一般跃了出去。他足尖轻点几下就到了路中,伸手一揽,将那惊呆的乞儿抱至了怀中。另一只手朝后一扬,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急射如电。

    很快,有马儿凄厉的嘶鸣声响起,只见为首那匹马轰然倒地,激起一阵飞扬的尘土。后面两匹狂奔的马儿被这么一阻,马上之人慌忙勒紧缰绳,也堪堪停了下来。

    公仪音赶忙担心地望向那乞儿。

    见她看来,宁斐摇摇头,示意那乞儿无碍。那乞儿得了救,一双圆溜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惊恐地四处打量着,一边用力想挣脱宁斐的怀抱。

    公仪音走上前,示意宁斐将那乞儿松开。

    乞儿一逃脱宁斐的禁锢便想跑,好在宁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让他不能乱动。

    公仪音从乞儿手中将方才那贵妇人的钱袋拿回,直直凝视着乞儿的眼睛道,“为何要偷东西?”

    乞儿瞪她一眼,头往旁边一歪似乎不愿理她。

    公仪音气不打一处来,小小年纪就不学好,长大了还得了?!当下咬咬牙道,“你还倔?等我把你送到延尉寺去看你还倔不倔?”

    听她这么一说,乞儿眼中这才闪过一丝慌乱,面上总算有了一丝孩子脸上该有的惊慌和无措。

    公仪音本还想吓吓他,却听得一旁传来一个温柔似暖阳的声音,“多谢女郎出手相助。”

    公仪音转头望去,原来是方才那个贵妇人。只见她面容清秀雅致,肤白肌红,犹似双十年华。耳畔浮翠流丹,又显出几分雍容气度来。

    见正主来了,公仪音笑笑,将钱袋递了过去,又看一眼那乞儿道,“夫人,您看他……您好心帮助他,他却恩将仇报,是否需要送延尉寺?”

    贵妇人看一眼乞儿,秋水般的瞳中有几许波动,神色愈发柔和起来。她伸手摸了摸那乞儿的头,叹口气道,“罢了,他也是被生活所逼。”说着,从钱袋中掏出几串五铢钱来递给乞儿,语声柔和,“拿着吧,给自己买些吃的。”

    那乞儿警惕地打量了她几眼,见她神情温柔无害,方才接过她递来的钱,用力挣脱了宁斐的钳制,一溜烟跑了。转身的瞬间,公仪音似听到了一声低低的“谢谢”,很快随着微风飘散空中。

    公仪音这才得了空看向方才制造惊慌的始作俑者。

    这一看,不由眼波一凝,愣在原地。

    ------题外话------

    啊~啊~啊~大声告诉我,四不四卡得很销魂~猜猜始作俑者是谁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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