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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章 最后想要传达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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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海的意志将她的愤怒传达到了深海舰队的每一艘舰船上,她作为深海栖姬的“母亲”,如今很长一段时间将无法“孕育”出新的孩子,那样的结果对她是折磨。很高兴自己中意的女儿稍微变得接近神明了一点,留下名字的纪伊正在接近奇迹的轨迹,但不影响她的愤怒与悲痛。

    中枢栖姬听闻深海的意志的悲鸣,仅是在关岛前沿基地停泊的舰体上显露出得意的笑容。不需要其他栖姬,经历过防空栖姬的背叛后,中枢栖姬已经不再对留存有人类情感的深海栖姬抱有信任。反正她们也能制造深海栖姬,实力相对差些而已,对付已经日薄西山的人类文明足够了。

    “港湾水鬼。你也听到我们母亲大人的哀鸣了吧?我命令你,新式武器立即投入使用。之后空母部队对日本本州岛发起轰炸,消灭我们曾经故土上的人类,为伟大的深海的意志献上无数亡魂的怨恨吧!”

    在中枢栖姬的号召下,关岛前沿基地的所有深海舰船响应着它们主人的口号,力量不断增幅。

    “你真的是为了深海的意志?”港湾水鬼因为防空栖姬的死,忍不住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我知道的,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新式武器的目标是那里吧?可我不觉得现在的纪伊还会因为人类的情感而减弱意志。”

    “这叫做余兴节目。”

    在中枢栖姬的监督下,港湾水鬼打开新式武器的操控界面,向专门用于存放的运输船下达出航命令。从新占领的白令海峡西岸出发,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抵达压制在日本近海的深海正规空母舰上。

    ————

    意识重回身上,纪伊从镇守府的后花园苏醒过来,一场激烈的苦战仿佛只是一场幻梦,但梦中的咲与在深海的意志体内的事情却都历历在目,可能永远也不会被她忘记。

    纪伊再次创造了奇迹,她遇到了死在21年前的前代深海之女咲,与那位“至高力量”的前深海之女一同战斗,为了人类文明的希望而战斗到了最后。她们两人成功了。

    深海的意志的悲鸣也传到了她的耳中,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她身上积攒了过多的怨恨,哪怕侵入深海的意志体内的只是她的意识,大部分的怨恨都传递到了她身上。闭上眼,在她耳边就会回响起千百万人死前的哀嚎与诅咒。

    “不行……我不可以……”纪伊还未从草地上站起,眼前已经出现了混乱的幻觉。她一味抵抗自己的本能,是对她自己的折磨。

    有思考能力的深海栖姬都不会“饮用”过量的怨恨,纪伊体内积攒起来的量足够让绝大多数深海栖姬被反噬同化,沦为怨恨中的一份子,纯粹只知道复仇的怪物。

    但纪伊正是极少数可以承受过量怨恨的栖姬,她是“奇迹”概念的持有者,从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中创造新的未来。存在着愿意相信纪伊的那部分亡者的怨恨,相互平衡就能维持住纪伊濒临崩溃的可怜身体。

    “对,这样就好了。我会结束你们的痛苦……”纪伊并不清楚自己能维持多久,但她还需要准备,在中枢栖姬醒悟前,尽可能做好准备工作。

    ————

    上位世界,棋盘背面的信息并没被公布出来,但两方棋手都根据棋盘表侧的变动看出了端倪。也就在上帝着手总攻的棋步前,赤城手持代表自己的棋子,再次欲下达“将军”的宣告。

    “请容我打断你的思考。请您在决定宣告前,回头看一下你方棋盘。”担任裁判一职的天使“友善”地指了下一座临海城市——广岛。一连串警告与损伤判定信息表格弹出在赤城面前,其中包括约7万人死亡的事件结果。

    “时间是1944年11月……”

    “Checkmate。”

    赤城异常果断地打断了天使的废话,不过是7万人数字从她的可用资源中消失了,她强迫自己以这种方式思考,被人用核爆方式清后场,对于赤城这位为二战的日本能获胜而战斗的她来讲,无异于把她的幻梦狠狠地摔碎了。

    但并没影响到她寻求“胜利”的誓言,她会去达成,哪怕奉上代表着她的棋子——新赤城号装甲空母。

    “那么根据您的宣告,我们进入判定阶段,让这场游戏就此结束。”天使冷淡地后退数步,留给两位棋手最后的准备时间。

    ————

    1945年1月5日。赤城通过军令部,向联合舰队下达了新的一份作战计划,她将作为战役的总指挥官亲自主导整场作战。

    深海的意志很长时间无法孕育新的深海栖姬,只要杀掉中枢栖姬,胜利就将到来。赤城已经从这场惨无人道的战争中,明白了当年的日本帝国为何失败,但这不代表她会接受自己操控的这场战争失败。她会以自己的方式向“上帝”证明,誓言必定达成。

    敲门声打断了赤城的思索,一头白发的纪伊,让赤城都本能地产生害怕,现在的纪伊万万全全就是是深海栖姬,能自如运用“奇迹”能力的的深海之女。

    “如果你觉得累了,回去安静的沉睡吧。时间会冲淡你身上凝聚的怨恨,在未来的某天,你又可以过上你曾经的安宁生活。”

    “我的故乡已经没了,我的爱人也没了,我要复仇!深海之女就由深海之女来埋葬吧,如何?”纪伊的眼瞳中只剩下了血红色,没有活人的光彩,眼孔只透露出死的寂静。“你身上有太多让人看不透的谜团,我甚至觉得你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来自未来?”

    “以深海之女的睿智,只能看到这层?也不算是错误吧。加贺能看到的比你更多,可惜她死了,没能陪伴我见证最后的胜利时刻。你要复仇,与我何干?我也要向亲手摘得胜利的桂冠,祭奠我的加贺。”赤城反倒不担心纪伊情绪失控,完全觉醒深海之女能力的纪伊,可以承受她需要背负的命运。

    “我来夺得胜利,而你请守护未来。至少保留着一个深海之女的的权限,下一次人类的胜算能大一点。”赤城其实并没想过未来的事情,她不过是看着纪伊一步步变成现在的模样,残酷的心灵在最后时刻寻求着救赎他人的机会。

    “不,只有深海之女都死去,深海的意志才会承认她的失败。我们是战争艺术的极致,是过去的亡魂,不该被这个世界接受。我以深海之女地名义命令,不,请求……请你在未来继续寻找能战胜我们的方法。”

    纪伊的确累了,可她不愿意承担拯救未来的任务,那样只会重蹈覆辙,在没有同伴的孤独中,重新接受来自战争的拷问。她选择了逃避,把难题丢给赤城。

    “在这里结束战争的,其实一切的答案都没得出。”赤城能理解纪伊所预见的未来,两人都想不负责任地一死了结,但一定需要有一个人来承担的话。赤城才是最佳人选,她不是深海之女,她有资格去终结战争,所谓奇迹,必须有一个前提才能实现,没有可能性的话,奇迹是不会发生的。

    “这就是你特意来见我,想赐予我的遗物?”

    “嗯,对你的祝愿。希望传达到能得出答案的那天。”

    上位世界的赤城倒在了棋盘前,已经预见了这场棋局的结果,作为棋手的她已经不需要存在了。只需要等最后的棋步走完,迎来这场游戏的结果。

    出海前,纪伊在港口向特地从医院赶来送别自己的五月雨挥手告别,五月雨很不幸在护航任务中被鱼雷炸损,无法参与这场海战。虽然纪伊知道不会以正常情况结束本次作战,但她还是很高兴这一结果,至少不用让五月雨知晓自己如何从战场上离去。

    “纪伊大人,请您一定要平安归来。其他人都已经……”

    眼看爱哭的五月雨又要哭出来,纪伊把自己的军帽盖在了五月雨头上。“等战争结束后,不用留在空荡荡的镇守府,去将我们的故事留存下来就可以了。我们第九战队在太平洋海战的辉煌战功吗,还有其他人。至少我们舰娘为这场战争奉献了足够的牺牲,有资格被历史铭记。”

    即便五月雨很笨,也听得懂纪伊要永远离开她了,顿时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沾湿了纪伊的军帽。

    “拜托了,偶尔也让我仰仗下你。”纪伊非人的脸庞上勉强挤出了笑容,作为她第二段人生记忆已经足够了。

    ………………………

    …………

    …

    【满足了……】

    站在舰首,孤零零的一人,纪伊等待着她的友人到来。

    “很抱歉,我不会让你追击其他舰娘。”

    只有纪伊,其余纪伊号上的舰员已经被她强制命令搭乘随行舰船撤离。

    中枢栖姬隐约感觉到了异样,但她同样不会退缩,她无法拒绝纪伊的“决斗”。“你是想在这里与我一对一对决,甚至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并不是。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因为制造纪伊号的事情,我们都死在了吴港的船坞里,并复生成为深海栖姬。我的任性也是引来深海的意志的原因之一。”

    “那样的你才是纪伊,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以深海舰队的指挥者身份,迎接你的挑战。”

    中枢栖姬的舰炮装填上了炮弹,只有她能攻击纪伊,所以不发起决斗也一样。

    纪伊第一次完全展露了自己的能力,她的核心比太阳更加耀眼,名为奇迹的力量在两位深海之女之间具现化,将整片海域笼罩其中。

    “与我一同毁灭吧。我的友人。”纪伊引爆了自己的核心,所有被她的力量所笼罩的物体,都在一瞬间化为灰烬。所想化为现实,一切都得以被净化。

    ————“Chess draw(平局),双方棋手均无法消灭对方。游戏结束。”赤城听不到这声宣告结束的宣判,因为她将永远停留在棋盘内,直到某天达成她的宣言——在拂晓的水平线上铭刻下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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