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爱莲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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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无遇这天凌晨一共收了两条微信。一条是龙小马发的，说是已经平安到家；一条是古桥发的，说他刚刚忙完，让陈无遇明天有空，到他办公室见个面。他知道古桥约他，肯定是有大事。于是，给两人回了微信，便睡了。
第二天上午，他处理了公司的一两件小事，便开车去了古桥办公室。将近500米的长投国际矗立在长安城的西北，长安投资集团总部位于58层。作为长安省的大型国有企业，在全省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看见长投国际，他就想起2002年春天和古桥在长安地产时的情景，那时陈无遇才26岁，没有任何企业从业经历，是古桥手把手把他培养成一个管理专家的。后来，39岁的古桥在2005年五一劳动节前升任了长安地产总经理，当时长安高新集团一些领导对他担任这个下属核心企业的一把手，还很不放心。但事实证明，他成功了。他不但将房地产业务做大做强，让长安地产成为全国一流的国有房地产公司，还做成了几件其他同类企业难以企及的大事，被时任省上主要领导高度关注，又于2007年5月调任长安投资集团副总经理。在副总经理任上，领导陈无遇等人完胜美斯克集团，取得万亿级的国际投资授信，在2010年5月升任总经理。在总经理任上一干就是十年，到2018年2月终于成为一把手，担任了党高官兼董事长。当然，他从担任长安投资集团副总经理开始，就一直兼任着大同太空城建设公司的总裁，是整个大同太空城建设的主要设计者和具体推动者。就在陈无遇想起和古桥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时，高速电梯已经抵达58层。电梯门开了，不苟言笑的严格同志已经在电梯口迎候着。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陈顾问，很久没有见到您了。”
也就是这个一直追随着古桥的老秘书，才知道陈无遇始终参与着太空城项目，秘密担任了古桥同志7年的顾问。陈无遇笑了笑，对严格说：“也就一半年不见，听说你已经升任党政办公室主任了。恭喜严主任，这可是投资集团第一正处级岗位啊！记得请客，嗯？”
陈无遇的话，让严主任长期僵持的面部肌肉突然想笑一笑，但那笑确实难受，让人看了立即会起一身鸡皮疙瘩。陈无遇再次笑了笑，拍了下这个比自己高一头的主任的肩膀。只见严格还真得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个东西，给他。陈无遇一看，原来是一张长投山庄的房卡。严格说：“是古总给我的，可以带着家人去东生态开发区度假，也算是为我们集团吸引高端客户。”
陈无遇想要推辞，严格却诚恳地说：“这是兄弟早给您准备好的，您不用，就是打小兄弟的脸了。”
看他认真的样子，陈无遇便没有再推脱，便暂时放在了他那件似乎很平常的西装里边。说了声：“谢谢！”
两人随即进了古桥的办公室。古桥没有坐在自己的大班椅上，而是泡好了茶，在那张巨大的大理石茶几边站着。看陈无遇进来，也没有握手，只是随便招了招手，说了声：“小陈，快来，坐这。”
说着，让陈无遇坐在那个红褐色的真皮长沙发的右手，他在右手边那个单人沙发上坐下，推了推放在陈无遇面前的茶杯，说了句：“还是你上次给我的滇红，不错，我很喜欢。”
严主任看老板没有其他吩咐，就退身而出，轻轻拉上了古桥办公室的那扇朱红色实木门，走了。古桥问了问陈无遇最近的情况，陈无遇说单位就是一些平常的事，都能够应付。至于女儿陈小溪，古桥应该比较清楚。谈到小溪，陈无遇又说了一句：“前几天甄记者和小莲到同州县去了，采访了我母亲，但我在外，也没有接待他们。”
古桥听了，笑着说：“他们的事，也是我今天要和你谈的一个重点。”
随即，看了看办公室的门。陈无遇立即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看外边没有任何人，又关上门，回到了座位上。他跟着古桥多年，可以说古桥对他亦师亦友，而他始终在古桥面前，都保持着秘书的角色。严格是在他离开长安地产后，才给古桥做秘书的，但在古桥眼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陈无遇这样，准确地理解他的每一个眼神。而古桥却似乎很随便地说：“没事，我就是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才把你叫来的。”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飘在水面的几根茶叶，轻轻地喝了一口，接着说：“你能不能介绍下甄观的情况？”
陈无遇其实在很早之准确地说的说，在一年前龙小马到长安日报要闻部上班时，接到采访陈小溪任务的当天，他就对甄观做了详细的了解。当时，还整理了一份资料，发给了龙小马。如今，他先从邮箱里搜索出那封邮件，转发给古桥后，便详细地报告了甄观的情况。古桥没有看邮件，只是听陈无遇介绍。看陈无遇似乎说得差不多了，便说：“有这样一个问题，你站在我的角度上想想，甄观和东方晓这两个人，是不是一定要联系起来？或者说，他们之间能不能分开看待？”
陈无遇大致知道一点，接着说：“甄观是东方晓唯一的哥哥的独子，而东方晓自己没有儿子。”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继续说：“古总，你也是只有小溪一个女儿，我下边说这些话，你没有必要联系到咱们家。”
古桥点了点头。陈无遇接着说：“东方晓只有一个女儿，其实，对甄观很看重，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对待。这些年，甄观工作上的我行我素，生活的放荡不羁，交往朋友三教九流，花钱办事从不算计，都和东方晓的支持有关。”
而后，陈无遇看了看古桥，继续说：“但我个人的观点是，甄观虽然依靠东方晓，但思想和品质却是相对独立的。这么说，如果在大是大非面前，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个人，是个大孝子，是真孝顺。在这一点上，我自愧不如。”
古桥微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听陈无遇独自说了一会。而后，他睁开眼睛，说道：“小陈，很多时候，人都要在无奈中做出选择。而这种选择，往往是存在严重缺陷的。虽然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但我今天还是想，请你有空和小莲说说，这个人不适合她。”
陈无遇知道，古桥能和他说这话，肯定是已经和古采莲说过了，没有说通。就在他思考着古桥的话时，古桥又接着说：“有两个情况，你可能还不知道。一是东方晓对你也调查了多年，当然，不止东方晓，可能很多人都很关注你。而调查的一个重点，就是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也是你去年说要离开项目，我忍痛割爱的原因。二是东方晓可能要出事，大事。我当初同意甄观和小莲交往，其实和东方晓在不在位，没有任何关系。反倒是他的存在，一直是我放心不下的原因。如果甄观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我是不会在意其他的。这么说，你明白吗？”
陈无遇点了点头，说了这么一句话：“古总，还有个情况，估计你还不知道。”
古桥看了看陈无遇，陈无遇接着说：“甄观可能不会纠缠小莲，但如果不结束他和小莲之间的交往，后边会怎么发展，也不好说。”
古桥似乎有些不明白，也说了这个情况。他说，昨天晚上，我回家，小莲哭了一晚上。我和你嫂子怎么劝都不顶用。后来才知道，是甄观给她发信息，说是不愿意交往了。本来，这不交往了，正好。但很多话，我不能给小莲说，这是纪律。对你，是内部同志，你虽然离开了项目，但你是经过政审的，可以把有些情况及时告诉你。有时候，感情这事，真的说不清。说了这些，又问道：“小陈，你觉得有什么好办法吗？”
陈无遇笑着说：“小莲是博士，高级知识分子。我就是个中专生，你觉得我能说服娃吗？”
古桥无奈地说：“我不是指说服，而是其他办法。只要孩子能迈过这个坎，我就放心了。”
陈无遇想了想，便说：“你如果同意，那我就自己操作了。至于什么办法，你也不要多问。总之，你就什么都不知道，让一切正常发展。用不了多久，一定会让小莲平静地度过这一关的。”
古桥笑着站起来，手搭在陈无遇的肩膀上，说了句：“老哥就靠你了。”
陈无遇也是那种从来不给自己留退路的人。但他确实已经想好办法，只是现在不能说，一说，可能就不灵了。
这件大事就暂时告一段落。古桥又问起陈小溪体能测试的情况。陈无遇说，他已经在定点医院带孩子做了全面测试，最近也加强锻炼身体，估计没有问题。说话间，古桥又问了句：“小马回西海了？”
陈无遇点了点头，他知道，古桥对自己和龙小马的过往很了解，便没有多说。只听古桥说，一年前，龙首长专门给我打了电话，也是我关心不够，没有让小马在长安城过上舒心的生活。说起这件事，少不了，将来还要给老龙道歉的。
说完，陈无遇又说了句：“古总，我想最近去趟京都，过几天，就是秦博士的三周年忌日了。”
听到这话，古桥转过身去，看了看窗外的南山，那依稀可见的苍松翠柏之中，似乎屹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世界智库理事长秦唐，消瘦而智慧的头颅，突出的颧骨，茶色镜片之后那双审视世界的眼睛清晰地浮现浮现在他的眼前。
古桥叹息了一声，依然看着窗外，说道，秦博士去世时，“大同一号”正在攻关阶段，我没有去送他一程。今天18号，20号的事，没有其他重要安排，我们19号就一起去吧！你提前提醒一下我。我们的机票你来定，就不要告诉其他人了。陈无遇说了声“明白”，又对古桥说，如果没有其他事，自己就先走了。古桥依然没有回头，摆了摆手，示意他走吧！
此刻，一行老泪正顺着这位叱咤风云的商界巨擘的眼角流下，插在腰间的双手没有去擦，染黑的大背头中有几根白发，整个身体有些抖动，他想他的老战友了。
古桥关于东方晓的话，陈无遇也有耳闻，但今天这么一说，便可以基本确认了。不知道那个叫甄观的记者，听了这些，将如何面对？
陈无遇这天凌晨一共收了两条微信。一条是龙小马发的，说是已经平安到家；一条是古桥发的，说他刚刚忙完，让陈无遇明天有空，到他办公室见个面。他知道古桥约他，肯定是有大事。于是，给两人回了微信，便睡了。
第二天上午，他处理了公司的一两件小事，便开车去了古桥办公室。将近500米的长投国际矗立在长安城的西北，长安投资集团总部位于58层。作为长安省的大型国有企业，在全省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看见长投国际，他就想起2002年春天和古桥在长安地产时的情景，那时陈无遇才26岁，没有任何企业从业经历，是古桥手把手把他培养成一个管理专家的。后来，39岁的古桥在2005年五一劳动节前升任了长安地产总经理，当时长安高新集团一些领导对他担任这个下属核心企业的一把手，还很不放心。但事实证明，他成功了。他不但将房地产业务做大做强，让长安地产成为全国一流的国有房地产公司，还做成了几件其他同类企业难以企及的大事，被时任省上主要领导高度关注，又于2007年5月调任长安投资集团副总经理。在副总经理任上，领导陈无遇等人完胜美斯克集团，取得万亿级的国际投资授信，在2010年5月升任总经理。在总经理任上一干就是十年，到2018年2月终于成为一把手，担任了党高官兼董事长。当然，他从担任长安投资集团副总经理开始，就一直兼任着大同太空城建设公司的总裁，是整个大同太空城建设的主要设计者和具体推动者。就在陈无遇想起和古桥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时，高速电梯已经抵达58层。电梯门开了，不苟言笑的严格同志已经在电梯口迎候着。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陈顾问，很久没有见到您了。”
也就是这个一直追随着古桥的老秘书，才知道陈无遇始终参与着太空城项目，秘密担任了古桥同志7年的顾问。陈无遇笑了笑，对严格说：“也就一半年不见，听说你已经升任党政办公室主任了。恭喜严主任，这可是投资集团第一正处级岗位啊！记得请客，嗯？”
陈无遇的话，让严主任长期僵持的面部肌肉突然想笑一笑，但那笑确实难受，让人看了立即会起一身鸡皮疙瘩。陈无遇再次笑了笑，拍了下这个比自己高一头的主任的肩膀。只见严格还真得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个东西，给他。陈无遇一看，原来是一张长投山庄的房卡。严格说：“是古总给我的，可以带着家人去东生态开发区度假，也算是为我们集团吸引高端客户。”
陈无遇想要推辞，严格却诚恳地说：“这是兄弟早给您准备好的，您不用，就是打小兄弟的脸了。”
看他认真的样子，陈无遇便没有再推脱，便暂时放在了他那件似乎很平常的西装里边。说了声：“谢谢！”
两人随即进了古桥的办公室。古桥没有坐在自己的大班椅上，而是泡好了茶，在那张巨大的大理石茶几边站着。看陈无遇进来，也没有握手，只是随便招了招手，说了声：“小陈，快来，坐这。”
说着，让陈无遇坐在那个红褐色的真皮长沙发的右手，他在右手边那个单人沙发上坐下，推了推放在陈无遇面前的茶杯，说了句：“还是你上次给我的滇红，不错，我很喜欢。”
严主任看老板没有其他吩咐，就退身而出，轻轻拉上了古桥办公室的那扇朱红色实木门，走了。古桥问了问陈无遇最近的情况，陈无遇说单位就是一些平常的事，都能够应付。至于女儿陈小溪，古桥应该比较清楚。谈到小溪，陈无遇又说了一句：“前几天甄记者和小莲到同州县去了，采访了我母亲，但我在外，也没有接待他们。”
古桥听了，笑着说：“他们的事，也是我今天要和你谈的一个重点。”
随即，看了看办公室的门。陈无遇立即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看外边没有任何人，又关上门，回到了座位上。他跟着古桥多年，可以说古桥对他亦师亦友，而他始终在古桥面前，都保持着秘书的角色。严格是在他离开长安地产后，才给古桥做秘书的，但在古桥眼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陈无遇这样，准确地理解他的每一个眼神。而古桥却似乎很随便地说：“没事，我就是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才把你叫来的。”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飘在水面的几根茶叶，轻轻地喝了一口，接着说：“你能不能介绍下甄观的情况？”
陈无遇其实在很早之准确地说的说，在一年前龙小马到长安日报要闻部上班时，接到采访陈小溪任务的当天，他就对甄观做了详细的了解。当时，还整理了一份资料，发给了龙小马。如今，他先从邮箱里搜索出那封邮件，转发给古桥后，便详细地报告了甄观的情况。古桥没有看邮件，只是听陈无遇介绍。看陈无遇似乎说得差不多了，便说：“有这样一个问题，你站在我的角度上想想，甄观和东方晓这两个人，是不是一定要联系起来？或者说，他们之间能不能分开看待？”
陈无遇大致知道一点，接着说：“甄观是东方晓唯一的哥哥的独子，而东方晓自己没有儿子。”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继续说：“古总，你也是只有小溪一个女儿，我下边说这些话，你没有必要联系到咱们家。”
古桥点了点头。陈无遇接着说：“东方晓只有一个女儿，其实，对甄观很看重，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对待。这些年，甄观工作上的我行我素，生活的放荡不羁，交往朋友三教九流，花钱办事从不算计，都和东方晓的支持有关。”
而后，陈无遇看了看古桥，继续说：“但我个人的观点是，甄观虽然依靠东方晓，但思想和品质却是相对独立的。这么说，如果在大是大非面前，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个人，是个大孝子，是真孝顺。在这一点上，我自愧不如。”
古桥微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听陈无遇独自说了一会。而后，他睁开眼睛，说道：“小陈，很多时候，人都要在无奈中做出选择。而这种选择，往往是存在严重缺陷的。虽然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但我今天还是想，请你有空和小莲说说，这个人不适合她。”
陈无遇知道，古桥能和他说这话，肯定是已经和古采莲说过了，没有说通。就在他思考着古桥的话时，古桥又接着说：“有两个情况，你可能还不知道。一是东方晓对你也调查了多年，当然，不止东方晓，可能很多人都很关注你。而调查的一个重点，就是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也是你去年说要离开项目，我忍痛割爱的原因。二是东方晓可能要出事，大事。我当初同意甄观和小莲交往，其实和东方晓在不在位，没有任何关系。反倒是他的存在，一直是我放心不下的原因。如果甄观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我是不会在意其他的。这么说，你明白吗？”
陈无遇点了点头，说了这么一句话：“古总，还有个情况，估计你还不知道。”
古桥看了看陈无遇，陈无遇接着说：“甄观可能不会纠缠小莲，但如果不结束他和小莲之间的交往，后边会怎么发展，也不好说。”
古桥似乎有些不明白，也说了这个情况。他说，昨天晚上，我回家，小莲哭了一晚上。我和你嫂子怎么劝都不顶用。后来才知道，是甄观给她发信息，说是不愿意交往了。本来，这不交往了，正好。但很多话，我不能给小莲说，这是纪律。对你，是内部同志，你虽然离开了项目，但你是经过政审的，可以把有些情况及时告诉你。有时候，感情这事，真的说不清。说了这些，又问道：“小陈，你觉得有什么好办法吗？”
陈无遇笑着说：“小莲是博士，高级知识分子。我就是个中专生，你觉得我能说服娃吗？”
古桥无奈地说：“我不是指说服，而是其他办法。只要孩子能迈过这个坎，我就放心了。”
陈无遇想了想，便说：“你如果同意，那我就自己操作了。至于什么办法，你也不要多问。总之，你就什么都不知道，让一切正常发展。用不了多久，一定会让小莲平静地度过这一关的。”
古桥笑着站起来，手搭在陈无遇的肩膀上，说了句：“老哥就靠你了。”
陈无遇也是那种从来不给自己留退路的人。但他确实已经想好办法，只是现在不能说，一说，可能就不灵了。
这件大事就暂时告一段落。古桥又问起陈小溪体能测试的情况。陈无遇说，他已经在定点医院带孩子做了全面测试，最近也加强锻炼身体，估计没有问题。说话间，古桥又问了句：“小马回西海了？”
陈无遇点了点头，他知道，古桥对自己和龙小马的过往很了解，便没有多说。只听古桥说，一年前，龙首长专门给我打了电话，也是我关心不够，没有让小马在长安城过上舒心的生活。说起这件事，少不了，将来还要给老龙道歉的。
说完，陈无遇又说了句：“古总，我想最近去趟京都，过几天，就是秦博士的三周年忌日了。”
听到这话，古桥转过身去，看了看窗外的南山，那依稀可见的苍松翠柏之中，似乎屹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世界智库理事长秦唐，消瘦而智慧的头颅，突出的颧骨，茶色镜片之后那双审视世界的眼睛清晰地浮现浮现在他的眼前。
古桥叹息了一声，依然看着窗外，说道，秦博士去世时，“大同一号”正在攻关阶段，我没有去送他一程。今天18号，20号的事，没有其他重要安排，我们19号就一起去吧！你提前提醒一下我。我们的机票你来定，就不要告诉其他人了。陈无遇说了声“明白”，又对古桥说，如果没有其他事，自己就先走了。古桥依然没有回头，摆了摆手，示意他走吧！
此刻，一行老泪正顺着这位叱咤风云的商界巨擘的眼角流下，插在腰间的双手没有去擦，染黑的大背头中有几根白发，整个身体有些抖动，他想他的老战友了。
古桥关于东方晓的话，陈无遇也有耳闻，但今天这么一说，便可以基本确认了。不知道那个叫甄观的记者，听了这些，将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