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这样的哥哥请给我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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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期末成绩单已经发下去了，明天就是寒假，希望大家注意安全，能开开心心过个好年。至于下午的家长会，唔…每个同学…”
班主任陈义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卫逸却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一脸忐忑地打开了成绩单。
“呼…”看到语数英三科411分的总分，他不由吁了一口气，暗自侥幸自己虽然这一个多月来每天被郭雪娆训练得********，但好歹没有把成绩落下。
我果然是天才呀！吼吼吼吼！
正这么自恋地想着，却听身后传来了纸张的摩擦声，他回头，正好看见后座的郭雪娆将成绩单揉成了一团，潇洒地抛进了纸篓里。
“看什么看…”郭雪娆偏过头，不满地睇了卫逸一眼——学霸是打算要例行嘲笑学渣了吗？
果然，他不解风情地脱口就问：“三科过270了吗？”
“要你管！”郭雪娆哼哼了两句，复又趴回在了桌面上。
卫逸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自讨没趣地咧了咧嘴，一边转回身子，一边兀自轻声嘀咕着：“也不知下学期会不会被丢到普通班去…”
郭雪娆小巧的耳朵蓦地竖了起来，她从手臂中微抬起头，盈盈的眸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弯，她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意，琼鼻朝着卫逸的后脑勺可爱地皱了皱，紧接着，复又柯沉地闭上了眼睛…
中午放学后，李靖峰已经走了，卫逸敲了敲她的桌面，道：“喂，下午怎么过？”
卫逸中午已经不需要再上理论课了，经过这一个学期每天一小时的恶补，基本上他的篮球战术素养和知识储备已经完全足够应付高中生的比赛了。再加上郭雪娆给卫逸制定的训练计划已经徐徐展开，苏涵平自然愿意让他把重心往训练方向转移。
“什么怎么过？你开你的家长会，我回去睡觉啊！”郭雪娆把脸埋在臂弯中，只露出一对澄澈干净的大眼睛来。突然，她脸上一愣，才道，“哦，忘记了，你跟我一样，没有所谓的家长…”
她的家长一个在欧洲调教别人家的孩子，一个虽然常居在澳大利亚但现在估计还不知道在世界哪个角落里晃悠，总之，她是个没人管的孩子。
至于卫逸，他的父母已经破碎虚空飞升为地下工作者了，唯一的监护人卫妤也远在天边，境遇比留守儿童郭女侠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一茬，郭雪娆便顿时来了精神——这世界还有什么比有人比你更惨更令人开心的吗？
“唔…”她捏着下巴想了会儿，一锤手心道，“那去天台好了，买点啤酒，现在大冬天的，太阳也不晒！”
如今已经一月多了，晒太阳的确是件惬意的事，不过卫逸摇头道：“天台门锁着，你能上得去么？”
“哼，小看我，等会儿吃完饭你尽管买啤酒去，越多越好，上来的时候我肯定已经在天台了！”
卫逸不信地看了她一眼，就在这时，顾瑜背着书包走了过来，郭雪娆笑道：“顾瑜，下午去天台喝啤酒吗？”
顾瑜微微一怔，偷偷看了卫逸一眼，见他脸上含笑，心中颇为意动。但想到下午已经和餐厅的店长阿姨约好了要过去帮忙，她只好摇了摇头，歉然地道：“可能没办法了，我下午还有事。”
“嘛，也是…”郭雪娆笑道，“下午家长会你总得陪叔叔阿姨才对…”
“呃…嗯…”
顾瑜勉强地笑了笑，眼底的黯然一闪而过，道了个别后便脚步不停地走出了教室。
谁能知道，她也是个没人管的孩子了呢？
…
篮球馆中，远远能听到清脆的落网声在空旷的球场阵阵回响着，叶柏名站在三分线外，正汗流浃背地练习接球就投。
而篮下负责捡球的自然是双马尾变态王雨妍了，也只有她才能在小左小右的配合下，给出叶柏名足够快的回球。
“呼，休息一下吧…”叶柏名也有些撑不住了，他每一次跳投都是用尽全力去起跳，这对于体力本就不充沛的他来说更是艰难。
王雨妍摸了摸已经累得两眼冒着蚊香状的小左小右，捋了捋短裙的裙摆，也在叶柏名身边坐了下来。
启光的日常校服一般是长裤，不过女生的礼服则是搭配的短裙，故而很多爱美的女生也喜欢穿着礼服的短裙来学校，并不违反校规。
“老是麻烦你出来陪我训练…真是抱歉…”
叶柏名俊朗的脸上爬满了汗珠，他虽然脸上依旧冷峻，但说出的话却让王雨妍心中一甜。
“我反正也很闲，没关系的…”她娇羞地点着两根食指，眼睛都不敢看她。
“对了！”她想起一事，返身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张包装精致的CD盒，红着脸递了过去，“送、送给你的…生、生日快乐…”
叶柏名闻言一怔，惊讶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我记得我一个人都没告诉过…”
“呃…”王雨妍挠了挠脸颊，心虚地道，“我向别人打听的…”
叶柏名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直到将低着头俨如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王雨妍额上盯出了细细冷汗…
“呜…我坦白就是啦…其实…其实是上次帮会长跑腿的时候，我…我就很刚好地…很刚好地看了你的档案而、而已…”
“……”叶柏名这才缓缓收回了目光，但当他把视线转向她手里的CD时，他又不禁耸然动容。
“这是…！？”
“我听说你很喜欢理查德克莱德曼…”王雨妍弱弱地道，生怕他又问起自己是听谁说的…
“这张CD你从哪里来的？”叶柏名的神色顿时严厉了起来。
这张CD有专门的防伪处理，叶柏名一眼就看出这绝对是正版的。但这种限量版的东西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他绝对不希望王雨妍为了让他开心而花大代价去得到它。
“我…我…”王雨妍显然是被叶柏名的严厉吓坏了，忐忑地道，“我就是看网上有人卖这个，然后…然后我就压到了低价…就…就买了…相信我…真的很便宜的…反、反正比我的裙子便宜…”
叶柏名脸色稍霁，他歉然地看了王雨妍一眼，犹豫了片刻后，才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谢谢你…”
王雨妍霍然睁大了眼睛，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刚…说…”
“练球吧…”叶柏名果然受不了这种诡异的场面，径直站了起来，脸上的慌乱被他顺利地遮掩了去。
王雨妍急道：“那这张CD…”
“………”看着她满含期待的面容，叶柏名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放着吧…我一会儿带回去…”
…
“嗯？哥？你怎么来了？”顾瑜刚刚走出校门，一眼便看见了一个瘦高清秀的少年倚在银杏树下，不是顾璟还能是谁！他还穿着一身侨中的校服，却不知他如何在刚放学的当口从侨中赶到启光来的。
顾璟看见顾瑜，连忙紧走两步上前，拉着她道：“走，找个地方先吃午饭，我有事情跟你说！”
顾瑜一脸诧异，直到二人随便找了家小店坐下后，顾瑜才忍不住道：“哥，发生什么事了？不能在手机里说吗？”
顾璟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径直道：“妹，你应该知道，我是市赛的最佳新秀…”
“呃…”顾瑜被顾璟没头没脑的一句开场白弄得一头雾水，“…然后呢？”
“然后，昨天老爸告诉我，今年的耐克训练营，我可以去了。”
“真的吗！？”顾瑜惊呼道，“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天呐！你终于梦想成真了！是你说的那个最顶尖最顶尖的训练营吗！？”
顾璟点了点头，但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
他们所说的这个训练营，是耐克和美国IMG学院（不了解的可以百度）合作的一个最顶尖的青少年训练营。
一个是全球最大的运动品牌，一个是全球公认最好的体育训练学院，二者强强联手打造的最高训练营，已经无需再赘述它的强大了。这个训练营分冬夏两季开营，有资格入选的，都是最具潜力的青年球员，而且这不是有钱就可以上的，有的时候，还要看机缘，以及和耐克公司的合作关系。
耐克十分重视中国市场（貌似是句废话？），故而每次开营都有一南一北两个名额可以参加，但到底选谁，只有耐克（中国）公司有选择权。
顾瑜发现顾璟冷静得出奇，不由按捺下了为他高兴的心情，疑惑地道：“你不是说可以去训练营了吗？怎么…”
顾璟沉默地注视着顾瑜，他可以看到，这一个月来顾瑜消瘦了许多，衬得原本就大的眼睛现在更大了，皮肤比以前黯淡了不少，眼中也隐隐有血丝浮现。
顾瑜这一个月的艰难，他都看在眼里。她搬到了廉价的出租屋去住。那破旧的危楼连带着斑驳的墙体，要放在往常，顾瑜恐怕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但现在，她可以用瓷白的脚掌毫不犹豫地踩死一只蟑螂，然后面不改色地用纸巾擦去。
她卸下了往日清高的自尊，去打工，去赔着笑脸，只为了赚取微薄的收入，维持她那饱含辛酸的窘迫生活。
值得吗？顾璟认为不值得，但他妹妹认为值得。只要能在卫逸身边，静静地看着他，她再辛苦也甘之如饴，为此，她可以卖掉她最珍爱的CD，其中甚至包括她辛苦得到的，原打算在卫逸生日时送给他的那张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限量专辑。
将自己费劲千辛万苦为意中人准备的礼物售出，已经等同于亲手埋葬自己的感情了。她不再奢求卫逸的喜欢，所以那张CD除了让卫逸再欠她一个大大的人情以外，没有任何的作用，这才是她下定决心卖掉CD的原因。
顾瑜可以为了卫逸折磨自己，她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但顾璟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受委屈。
他疼她，可以宠着她，惯着她，就算她要离家出走，自己也可以义无反顾地支持她，只要她开心。
因为他知道，有他在，她的妹妹不会受什么苦。
但自从他们父亲把他们俩的钱冻结之后，顾璟的心态就变了，他发现自己没有能力不让顾瑜受苦，即便自己也去打工接济妹妹，也没法让她过上如从前那样衣食无忧的日子。
他不能再让妹妹这样继续下去了，他知道以顾瑜的固执，自己就算不帮她，她也会咬牙坚持下去。所以，他决定换一种方法来劝说！
“妹，告诉我，你喜欢卫逸吗？”
顾瑜一怔，虽然诧异地看了哥哥一眼，却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喜欢！”
“是不是只要对他有好处的事情，你都愿意去做？哪怕委屈自己？”
“是！”
顾璟心中微酸，苦涩地叹了一口气：“那如果我告诉你，你跟我回家，放弃你的离家出走，我可以把这个训练营的机会让给卫逸呢？”
顾瑜愣住了，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突然，她鼻头一酸，泪水瞬间涌上了微红的眼眶。
“哥…”
带着哭音轻唤了一声，顾瑜再也抑制不住，扑到顾璟的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滂沱的眼泪收也收不住，仿佛要将这一个月来的心酸、以及对哥哥长久以来的感激和愧疚，尽都宣泄个干净…
为了她，顾璟放弃了自己梦想多年的训练营，只是想让妹妹不再受委屈。然而她，却只会一次又一次地麻烦哥哥，只会一次又一次地让他为自己担心。
越想越内疚的顾瑜哭得更加伤心了，她的手抓着顾璟的衣襟，将眼泪全涂在了哥哥的校服上。
顾璟宠溺地摸着她的头发，自嘲地笑道：“其实让卫逸去也挺好的，至少侨中已经被淘汰了，让卫逸去的话，没准能让云和在省赛里，走得更远一些。”
“哥…”顾瑜颤抖着声音，慕濡地叫了一句…
“怎么了？”
她擦着泛滥而出的泪水，埋怨地锤了一下他的胸膛，伤心地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惯着我…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这么讨厌…呜呜…哥…你是个大笨蛋…大笨蛋！”
“为什么吗？”顾璟拍着顾瑜的背，自失地笑了起来，“傻瓜…谁让你是我妹妹呢…”
“疼你…不是我的本能吗？”
“好了，期末成绩单已经发下去了，明天就是寒假，希望大家注意安全，能开开心心过个好年。至于下午的家长会，唔…每个同学…”
班主任陈义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卫逸却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一脸忐忑地打开了成绩单。
“呼…”看到语数英三科411分的总分，他不由吁了一口气，暗自侥幸自己虽然这一个多月来每天被郭雪娆训练得********，但好歹没有把成绩落下。
我果然是天才呀！吼吼吼吼！
正这么自恋地想着，却听身后传来了纸张的摩擦声，他回头，正好看见后座的郭雪娆将成绩单揉成了一团，潇洒地抛进了纸篓里。
“看什么看…”郭雪娆偏过头，不满地睇了卫逸一眼——学霸是打算要例行嘲笑学渣了吗？
果然，他不解风情地脱口就问：“三科过270了吗？”
“要你管！”郭雪娆哼哼了两句，复又趴回在了桌面上。
卫逸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自讨没趣地咧了咧嘴，一边转回身子，一边兀自轻声嘀咕着：“也不知下学期会不会被丢到普通班去…”
郭雪娆小巧的耳朵蓦地竖了起来，她从手臂中微抬起头，盈盈的眸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弯，她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意，琼鼻朝着卫逸的后脑勺可爱地皱了皱，紧接着，复又柯沉地闭上了眼睛…
中午放学后，李靖峰已经走了，卫逸敲了敲她的桌面，道：“喂，下午怎么过？”
卫逸中午已经不需要再上理论课了，经过这一个学期每天一小时的恶补，基本上他的篮球战术素养和知识储备已经完全足够应付高中生的比赛了。再加上郭雪娆给卫逸制定的训练计划已经徐徐展开，苏涵平自然愿意让他把重心往训练方向转移。
“什么怎么过？你开你的家长会，我回去睡觉啊！”郭雪娆把脸埋在臂弯中，只露出一对澄澈干净的大眼睛来。突然，她脸上一愣，才道，“哦，忘记了，你跟我一样，没有所谓的家长…”
她的家长一个在欧洲调教别人家的孩子，一个虽然常居在澳大利亚但现在估计还不知道在世界哪个角落里晃悠，总之，她是个没人管的孩子。
至于卫逸，他的父母已经破碎虚空飞升为地下工作者了，唯一的监护人卫妤也远在天边，境遇比留守儿童郭女侠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一茬，郭雪娆便顿时来了精神——这世界还有什么比有人比你更惨更令人开心的吗？
“唔…”她捏着下巴想了会儿，一锤手心道，“那去天台好了，买点啤酒，现在大冬天的，太阳也不晒！”
如今已经一月多了，晒太阳的确是件惬意的事，不过卫逸摇头道：“天台门锁着，你能上得去么？”
“哼，小看我，等会儿吃完饭你尽管买啤酒去，越多越好，上来的时候我肯定已经在天台了！”
卫逸不信地看了她一眼，就在这时，顾瑜背着书包走了过来，郭雪娆笑道：“顾瑜，下午去天台喝啤酒吗？”
顾瑜微微一怔，偷偷看了卫逸一眼，见他脸上含笑，心中颇为意动。但想到下午已经和餐厅的店长阿姨约好了要过去帮忙，她只好摇了摇头，歉然地道：“可能没办法了，我下午还有事。”
“嘛，也是…”郭雪娆笑道，“下午家长会你总得陪叔叔阿姨才对…”
“呃…嗯…”
顾瑜勉强地笑了笑，眼底的黯然一闪而过，道了个别后便脚步不停地走出了教室。
谁能知道，她也是个没人管的孩子了呢？
…
篮球馆中，远远能听到清脆的落网声在空旷的球场阵阵回响着，叶柏名站在三分线外，正汗流浃背地练习接球就投。
而篮下负责捡球的自然是双马尾变态王雨妍了，也只有她才能在小左小右的配合下，给出叶柏名足够快的回球。
“呼，休息一下吧…”叶柏名也有些撑不住了，他每一次跳投都是用尽全力去起跳，这对于体力本就不充沛的他来说更是艰难。
王雨妍摸了摸已经累得两眼冒着蚊香状的小左小右，捋了捋短裙的裙摆，也在叶柏名身边坐了下来。
启光的日常校服一般是长裤，不过女生的礼服则是搭配的短裙，故而很多爱美的女生也喜欢穿着礼服的短裙来学校，并不违反校规。
“老是麻烦你出来陪我训练…真是抱歉…”
叶柏名俊朗的脸上爬满了汗珠，他虽然脸上依旧冷峻，但说出的话却让王雨妍心中一甜。
“我反正也很闲，没关系的…”她娇羞地点着两根食指，眼睛都不敢看她。
“对了！”她想起一事，返身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张包装精致的CD盒，红着脸递了过去，“送、送给你的…生、生日快乐…”
叶柏名闻言一怔，惊讶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我记得我一个人都没告诉过…”
“呃…”王雨妍挠了挠脸颊，心虚地道，“我向别人打听的…”
叶柏名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直到将低着头俨如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王雨妍额上盯出了细细冷汗…
“呜…我坦白就是啦…其实…其实是上次帮会长跑腿的时候，我…我就很刚好地…很刚好地看了你的档案而、而已…”
“……”叶柏名这才缓缓收回了目光，但当他把视线转向她手里的CD时，他又不禁耸然动容。
“这是…！？”
“我听说你很喜欢理查德克莱德曼…”王雨妍弱弱地道，生怕他又问起自己是听谁说的…
“这张CD你从哪里来的？”叶柏名的神色顿时严厉了起来。
这张CD有专门的防伪处理，叶柏名一眼就看出这绝对是正版的。但这种限量版的东西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他绝对不希望王雨妍为了让他开心而花大代价去得到它。
“我…我…”王雨妍显然是被叶柏名的严厉吓坏了，忐忑地道，“我就是看网上有人卖这个，然后…然后我就压到了低价…就…就买了…相信我…真的很便宜的…反、反正比我的裙子便宜…”
叶柏名脸色稍霁，他歉然地看了王雨妍一眼，犹豫了片刻后，才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谢谢你…”
王雨妍霍然睁大了眼睛，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刚…说…”
“练球吧…”叶柏名果然受不了这种诡异的场面，径直站了起来，脸上的慌乱被他顺利地遮掩了去。
王雨妍急道：“那这张CD…”
“………”看着她满含期待的面容，叶柏名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放着吧…我一会儿带回去…”
…
“嗯？哥？你怎么来了？”顾瑜刚刚走出校门，一眼便看见了一个瘦高清秀的少年倚在银杏树下，不是顾璟还能是谁！他还穿着一身侨中的校服，却不知他如何在刚放学的当口从侨中赶到启光来的。
顾璟看见顾瑜，连忙紧走两步上前，拉着她道：“走，找个地方先吃午饭，我有事情跟你说！”
顾瑜一脸诧异，直到二人随便找了家小店坐下后，顾瑜才忍不住道：“哥，发生什么事了？不能在手机里说吗？”
顾璟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径直道：“妹，你应该知道，我是市赛的最佳新秀…”
“呃…”顾瑜被顾璟没头没脑的一句开场白弄得一头雾水，“…然后呢？”
“然后，昨天老爸告诉我，今年的耐克训练营，我可以去了。”
“真的吗！？”顾瑜惊呼道，“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天呐！你终于梦想成真了！是你说的那个最顶尖最顶尖的训练营吗！？”
顾璟点了点头，但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
他们所说的这个训练营，是耐克和美国IMG学院（不了解的可以百度）合作的一个最顶尖的青少年训练营。
一个是全球最大的运动品牌，一个是全球公认最好的体育训练学院，二者强强联手打造的最高训练营，已经无需再赘述它的强大了。这个训练营分冬夏两季开营，有资格入选的，都是最具潜力的青年球员，而且这不是有钱就可以上的，有的时候，还要看机缘，以及和耐克公司的合作关系。
耐克十分重视中国市场（貌似是句废话？），故而每次开营都有一南一北两个名额可以参加，但到底选谁，只有耐克（中国）公司有选择权。
顾瑜发现顾璟冷静得出奇，不由按捺下了为他高兴的心情，疑惑地道：“你不是说可以去训练营了吗？怎么…”
顾璟沉默地注视着顾瑜，他可以看到，这一个月来顾瑜消瘦了许多，衬得原本就大的眼睛现在更大了，皮肤比以前黯淡了不少，眼中也隐隐有血丝浮现。
顾瑜这一个月的艰难，他都看在眼里。她搬到了廉价的出租屋去住。那破旧的危楼连带着斑驳的墙体，要放在往常，顾瑜恐怕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但现在，她可以用瓷白的脚掌毫不犹豫地踩死一只蟑螂，然后面不改色地用纸巾擦去。
她卸下了往日清高的自尊，去打工，去赔着笑脸，只为了赚取微薄的收入，维持她那饱含辛酸的窘迫生活。
值得吗？顾璟认为不值得，但他妹妹认为值得。只要能在卫逸身边，静静地看着他，她再辛苦也甘之如饴，为此，她可以卖掉她最珍爱的CD，其中甚至包括她辛苦得到的，原打算在卫逸生日时送给他的那张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限量专辑。
将自己费劲千辛万苦为意中人准备的礼物售出，已经等同于亲手埋葬自己的感情了。她不再奢求卫逸的喜欢，所以那张CD除了让卫逸再欠她一个大大的人情以外，没有任何的作用，这才是她下定决心卖掉CD的原因。
顾瑜可以为了卫逸折磨自己，她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但顾璟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受委屈。
他疼她，可以宠着她，惯着她，就算她要离家出走，自己也可以义无反顾地支持她，只要她开心。
因为他知道，有他在，她的妹妹不会受什么苦。
但自从他们父亲把他们俩的钱冻结之后，顾璟的心态就变了，他发现自己没有能力不让顾瑜受苦，即便自己也去打工接济妹妹，也没法让她过上如从前那样衣食无忧的日子。
他不能再让妹妹这样继续下去了，他知道以顾瑜的固执，自己就算不帮她，她也会咬牙坚持下去。所以，他决定换一种方法来劝说！
“妹，告诉我，你喜欢卫逸吗？”
顾瑜一怔，虽然诧异地看了哥哥一眼，却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喜欢！”
“是不是只要对他有好处的事情，你都愿意去做？哪怕委屈自己？”
“是！”
顾璟心中微酸，苦涩地叹了一口气：“那如果我告诉你，你跟我回家，放弃你的离家出走，我可以把这个训练营的机会让给卫逸呢？”
顾瑜愣住了，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突然，她鼻头一酸，泪水瞬间涌上了微红的眼眶。
“哥…”
带着哭音轻唤了一声，顾瑜再也抑制不住，扑到顾璟的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滂沱的眼泪收也收不住，仿佛要将这一个月来的心酸、以及对哥哥长久以来的感激和愧疚，尽都宣泄个干净…
为了她，顾璟放弃了自己梦想多年的训练营，只是想让妹妹不再受委屈。然而她，却只会一次又一次地麻烦哥哥，只会一次又一次地让他为自己担心。
越想越内疚的顾瑜哭得更加伤心了，她的手抓着顾璟的衣襟，将眼泪全涂在了哥哥的校服上。
顾璟宠溺地摸着她的头发，自嘲地笑道：“其实让卫逸去也挺好的，至少侨中已经被淘汰了，让卫逸去的话，没准能让云和在省赛里，走得更远一些。”
“哥…”顾瑜颤抖着声音，慕濡地叫了一句…
“怎么了？”
她擦着泛滥而出的泪水，埋怨地锤了一下他的胸膛，伤心地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惯着我…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这么讨厌…呜呜…哥…你是个大笨蛋…大笨蛋！”
“为什么吗？”顾璟拍着顾瑜的背，自失地笑了起来，“傻瓜…谁让你是我妹妹呢…”
“疼你…不是我的本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