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吃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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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寒雪拿着两根筷子轻轻敲打着这些碗碟的不同部位的边缘，美妙的单弦音绘成了一首悠扬悦耳的曲调，婉如是幽谷空灵那般的声音，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又仿佛是潺潺流水，充满了大自然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太子玉凛抬眸看着玉寒雪，波澜不惊的眸子里也有了惊诧，这样的曲调、这样奏乐的方式，他都是第一次见到、第一次听到，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美妙动听的曲调中，久久不能回神。
风无痕坐在不远处的桌子边看着玉寒雪全神贯注敲打碗碟的身影，眼神中一片幽暗，她就是破茧而出的蝴蝶，一点一点的绽放出自己的光彩和美丽，让世人越发的着迷，她本身就是一个谜，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探索她。
四皇子玉茗的眼中呈现出惊艳，是真正的惊艳，原来玉寒雪不仅仅是空有美貌，还是才华横溢，自己过去当真是看走了眼。
一曲完毕后，周围一片安静，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玉寒雪，今日的玉寒雪的确是让他们大开眼界了，此曲只因天上有。皇帝第一个回过神，拍手鼓掌，随即全场雷鸣一样的掌声，大声的喝彩着，“好、好……”
皇帝兴高采烈的点头，夸赞着，“很好，让朕耳目一新，有赏，寒雪，说说，你想要朕给你什么赏赐？”
当听到皇帝询问玉寒雪要什么赏赐的时候，风无痕竟是紧张起来了，皇帝的赏赐从来都不是好拿的，就如自己那次救了玉寒雪，皇帝问他要什么赏赐一样，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幸而是玉寒雪替他化解了。
玉寒雪站起身，让奴才将东西撤下去，“皇上突然说要赏赐臣妹，臣妹一时间还真是没想到要什么，还请皇上给臣妹一些时间好好想想，一会子臣妹定是会向皇上讨了这个赏赐！”带着几分俏皮和淘气，皇帝满意的笑了。
“好，朕依你，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皇帝笑得高深莫测，玉寒雪也只是浅笑，并不说话了。
六公主玉白愤愤的盯着玉寒雪，如果眼睛可以放刀子，只怕玉寒雪此刻已经千疮百孔了，她原本是想要让玉寒雪出丑的，却反而让她展露风华了。
李贤妃笑眯眯的说道：“长公主这一曲当真是美妙极了，若是此时再能配上一段舞，更是好了，馨儿！”
被点名的罗元馨立刻出列，含羞带涩，“臣女在，参见贤妃娘娘！”
“你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不必这般拘礼了，本宫知道你舞艺精湛，今日你也不必谦虚，这样的好日子，你跳上一段，给大家助兴！”李贤妃这是有心要给罗元馨露脸的机会。
“是，臣女遵命，请容臣女先去换一身衣裳！”罗元馨说着便是退下了。
五公主玉颜如何能放弃这个绽放光彩的机会，她之前好不容易争得第一才女的头衔，却接着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今日如何都是她翻身的机会，便是站出来，“父皇，今儿个既是好日子，那儿臣也该为大家献上一曲，祝愿父皇千秋万代、长乐无极，恭贺姑姑心想事成、越来越漂亮！”
玉寒雪没有表态，皇帝大约是觉得中途冷场也没意思，倒不如在等罗元馨换衣服的时候，听听五公主的小曲，便是同意了。
玉寒雪看着玉颜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也想听听她要唱什么歌曲，但可以笃定的是，她和自己一样，不会这个时代的任何乐器，所以定是要清唱，若是要清唱，那必定是要选择柔软的歌曲了。
我要控制我自己
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
装作漠不关心你
不愿想不起你
怪自己没有勇气
心痛得无法呼吸
找不到你留下的痕迹
眼睁睁的看着你
却无能为力
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找不到坚强的理由
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
告诉我星空在那头
那里是否有尽头
心痛得无法呼吸
找不到昨天留下的痕迹
眼睁睁的看见你
却无能为力
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找不到坚强的理由
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
告诉我星空在那头
那里是否有尽头
就向流星许个心愿
……
一首伤感的《星语心愿》在这样的冬夜里倒真是叹尽沧桑，拨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似乎每一个人都随着她的歌声幻想着一对男女的悲惨爱情。
换好衣服回来的罗元馨的眼中闪烁着妒恨，很明显，有了玉寒雪敲打碗碟的特殊奏乐，再有玉颜这一曲伤感动人的歌曲，只怕自己练习了许久的舞蹈如何都会失色了。
果然，虽然罗元馨使出浑身的功力，将一曲惊天舞表演的淋漓尽致，却依然有些失色，没有了过往给人的那种震惊和眼前一亮的冲击力了。
宫宴办的很热闹，天色全黑下来时，便是开始放烟火了，绚烂的烟火照亮了每个人的面孔，玉寒雪看着五彩缤纷的烟花，嘴角微微扬起，一杯接着一杯饮酒，人们也都自在了许多，玉寒雪走到湖边抬头望着烟花，年幼的十一皇子玉锦还有九公主正和几个名门世家的小公子小千金们玩的不亦乐乎。
一只手伸向了玉寒雪，带着一种怨气，想要将她推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玉寒雪自然是察觉到了，“六公主，不要轻举妄动！”风无痕抓住六公主玉白伸出的手，阻止了她的行凶。
玉寒雪眼角的余光扫过六公主玉白的那双鞋尖，轻蔑的笑了，玉白恼怒的瞪了一眼坏她好事的风无痕，转身跑走了，风无痕走到玉寒雪的身边，“你喝醉了！”
玉寒雪轻笑，“你不该阻止她的，多少人在盯着你我呢！”
“无所谓！我想要和你说说话，即便是这样站在一起也好！”风无痕的眼中透出淡淡的忧伤。
“你真傻！”玉寒雪有些无奈。
“你更傻！”风无痕冷酷的说道。
玉寒雪想到什么，“对了，今日这样热闹的场面，怎么不见你带你儿子一起来？我可是知道你有个儿子！”
风无痕垂眸，“他还小，也不适合来这里！”
玉寒雪沉思了片刻，“想来皇上很快就会为你赐婚了，而你，是如何都不能拒绝的，宁可是娶回去养着，也不能抗旨不尊！”
风无痕的眼中闪过一抹沉痛，这样的话从玉寒雪，自己心爱的女人口中说出来，竟是另一番心境，悲戚心酸，“我明白，既然不是你，那么是谁都无所谓了！”
“我会旁敲侧击，建议皇上为你和五公主赐婚！”玉寒雪漫不经心的说道。
风无痕一顿，狐疑的看着玉寒雪，之前便是听到玉寒雪不止一次的询问自己五公主如何，难道那时候她就有这个打算了？想到这里，风无痕只觉得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了，扭头看着那个过分活跃的女子，他并不喜欢那个叫玉颜的女子。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你是不是很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你救了我，而我却给你带来一个难题，皇上说要赏赐你，问你要什么赏赐的时候，我就已经衡量过了，为你赐婚是最好的选择，可以让皇上对你暂时消除一些顾虑和疑心，二来……五公主看似聪明，却其实是最好掌握的人，不过是娶一个花瓶回去当摆设，她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不论她玩什么花招，都能让人一眼看透，和这样的女人相处，你不必担心她是皇上派来的细作，也不必担心她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因为她什么都做不了。”
风无痕听了玉寒雪的分析，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对五公主有这么大的把握可以控制，却也别无选择，是谁都一样不是吗？
“就依你的话去做吧！”风无痕有气无力的回答。
夜色正浓，寒意更深了，皇帝许是喝多了几杯，脸颊透出一片红晕，他眯着眼睛，指着玉寒雪道：“长公主，这么久了，可有想好要什么赏赐，若是过了这个村儿，朕可就不承认了！”
皇后看着玉寒雪，眼中掠过一抹精光，却是笑道：“皇上今儿个高兴，自是多喝了几杯，长公主可要趁着皇上这兴头，好好要个赏赐！”
玉寒雪站起身，微微一笑，这一笑便是百媚横生，竟是连皇帝的眼中都露出了猛兽的光芒，“天色已晚，臣妹想向皇兄讨个人送臣妹回府！”
“只是要一个人送你回府么？”皇帝轻笑，长公主要人送她回府，可不是单纯的送她回府这么简单了，只怕又是瞧上了谁家的公子少爷了，一时间在场的年轻男子都面面相觑。
“姑姑，玉薇也许久未曾与姑姑见面了，倒不如今儿个由玉薇陪姑姑回府，也好说说体己话！”四公主此话一出，便是博得了舍己为人的好印象，这分明就是在为下一个不幸的男子开脱啊。
罗元馨忽然的紧张起来，玉寒雪说要讨个人，下意识的她就觉得会是四皇子玉茗，那日假装晕倒，他们二人的话，她自然也是听的清清楚楚，玉寒雪是看上玉茗了，不行，她的游戏还没结束，岂能让她夺走自己的光环？即便她要嫁的是太子，可四皇子玉茗，她也不想放手，毕竟只有玉茗才是她真正的保护伞。
玉寒雪听了四公主的话，却是没有领情，若是她这般听话，就不是那个刁蛮的长公主，“本宫与四公主你的体己话，来日方长！”
“姑姑……”四公主玉薇的眼窝子微微红了，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那模样是人见犹怜。
“嗯……”皇帝应了一声，“长公主你就说说，你要的是何人？”
玉寒雪微微一笑，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却是落在了太子玉凛的身上，四皇子玉茗看到玉寒雪的目光落在太子玉凛身上时，心里忽然一抽，这明明是他要的结果，可为什么，突然的有些不甘起来。
“不知太子殿下，可愿意送本宫一程？”玉寒雪慵懒的开口了，那样子，仿佛今夜她也喝多了。
全场都安静下来，玉寒雪往日里兴风作浪也就罢了，今日竟然把主意打到太子的头上了，现如今就等皇帝的意思了，只是即便皇帝宠爱长公主，点头了，皇后呢？太子为长公主侍寝，这可是天大的羞辱，皇后能答应么？
所有人都盯着皇帝的脸色，只见皇帝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打盹，皇后反而更加悠哉，竟是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杯品茶了，这二人的态度让所有人心里都没了底，包括玉寒雪，不管皇帝是什么态度，她没想到皇后会是这么冷静，仿佛她的要求是理所当然的。
一旁的李贤妃反而在这时候开了口，“长公主今日是喝多了？”
“是呢，本宫此刻也觉得有些头晕呢！”玉寒雪轻蔑的笑了，她讨厌玉茗，对玉薇也没有好感，连带的，这个虚伪的一脸弥勒佛笑容的李贤妃，她亦是不喜欢。
李贤妃有些讪讪的笑了，温柔的推了推皇上，“皇上……皇上……”
或许是喝多了，等了片刻，皇上似乎是睡了一觉醒了，“皇后，此事你如何看？”
皇后顿了一下，没想到皇帝会征求自己的意见，只是微微一笑，“一切全凭皇上做主，臣妾没有异议！”
李贤妃的眼中掠过一抹寒光，一切没有自己所预料的好戏，原以为皇后会坐不住大吵大闹一番，却没想到……不过也没关系，太子玉凛为玉寒雪侍寝，传出去可就是天大的笑话，更加有利他的儿子。
“嗯，夜已深，长公主一个人回去，朕也不放心，太子，你就送长公主一程！”
太子玉凛依旧是温润的笑着，“是，父皇！”
众人一片唏嘘，罗元馨更是白了脸，这算是什么？她是没有选玉茗，可她要了太子，太子居然……
四公主和四皇子相互看了一眼，诡异的笑了，却是五皇子玉熙，仿佛天生下来就没有谁能束缚他一样，冷笑一声，“如此是该恭喜姑姑得了新男宠，还是该恭喜太子得了新美人？”
“五皇子，你也喝多了！”玉寒雪冷嗤，“还是你在羡慕太子？”五皇子玉熙被这么一句揶揄呛的说不出话来了。
五公主玉颜眼中染上了艳羡，她如何不想要得到这些优秀的男子，可惜……她素来喜欢出风头，立刻跳出来道：“姑姑，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他……”
玉寒雪的眼中一片阴霾，“五公主，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枪打出头鸟，风头太大了，当心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五公主玉颜打了一个冷颤，惊恐的盯着玉寒雪，她刚才说什么？威胁她吗？可是为什么，那双眼睛，仿佛可以将她的一切秘密都看穿一样？
皇帝似乎是真的疲乏了，起身要回去休息了，众人赶紧跪下叩首，皇帝离开后，便是有人开始三三两两的离去，只是一些年轻人还对这样难得的机会依依不舍，想要多逗留片刻。
风无痕走到玉寒雪的身边，沉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挑衅皇家的威严还是真的对太子有意？
“不为什么，只是想要知道皇帝的底线是什么？”玉寒雪没有告诉风无痕，派人刺杀自己的就是皇帝。
“那你只是借用太子做戏，试探皇上而已？”
玉寒雪的眼神变得锋芒锐利，“不，不是做戏，他是太子，背后盯着我的是皇帝，所以，我不会和太子做戏，而是要假戏真做！”玉寒雪看着风无痕认真的回答。
“你疯了吗？”风无痕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玉寒雪幽幽的笑了，玉茗说的没错，太子玉凛虽然和明浩长得不是一模一样，却也是有几分相似的，而自己真正讨厌的是他生活的好似黑暗里的影子，让她想要撕碎他、毁掉他。
第一次风无痕恨透了玉寒雪的理智，恨透了她的倔强，恨透了她的坚强，更恨透了自己的寸步艰难。
玉寒雪披上灰鼠袍子，挡住了外面的寒风，静静的走在路上，距离他们二十米处，小安子带着几个奴才抬着步撵小心的跟着。
“雪儿！”风无痕突然唤出这个名字，玉寒雪顿了一下，停下脚步，风无痕一直都是叫她公主的，今日怎么就会这般大胆了？莫非也喝多了？
“我一直都想要这样叫你！”风无痕走到玉寒雪的身边，“我想离开，去边境，可我舍不得你，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玉寒雪抬眸凝视着风无痕布满沉痛的眼眸，“如果有一日，本宫想要谋权篡位，做这雁鴜国的第一女皇帝，你会站在哪一边？是陪着本宫造反，还是守着你的天职，保家卫国？”
风无痕的眼中掠过一抹错愕，“你想要篡位？”
“只是一个假设！”玉寒雪目前还不曾想过那么野心的事，她只想要自保。
风无痕沉默了，玉寒雪却是说道：“也许边境才是真正适合你的，帝都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始终不适合你！”
玉寒雪将身子缩进灰鼠袍子里，只觉得外面更冷了，风无痕看着玉寒雪，突然伸手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怀里低头给她一个强势的深吻，这是他魂牵梦萦的女人，双臂忍不住的用力将她锁紧。
奴才们瞧见这一幕，都吓得低下头，不敢去乱看，许久，风无痕才放开玉寒雪，伸手将她的衣襟锁得更紧了一些，“照顾好自己！”风无痕说完这句话便是转身离开了。
玉寒雪幽冷的目光看着风无痕决绝的背影，哈出一口热气……
玉寒雪走到宫门口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太子玉凛已经站在马车旁等着自己了，而他的身边，此刻还有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罗元馨，以及一个温柔的安慰佳人的四皇子玉茗。
“玉凛，你当真要受这样的屈辱吗？”罗元馨和太子玉凛是同岁，还要早上两个月出生，因为是从小一起长大，罗元馨也格外得宠，大家私下里都由着她叫名字。
玉凛只是温润的微笑着，“早些回去吧！天色已经很晚了！”
“玉凛……”罗元馨还是不肯松手，她想要留住玉凛，她有一种感觉，玉凛此去玉寒雪那边，便是如何都不会再回头了，他就彻底不属于自己了，一直以来，她都是独占着玉凛和玉茗这两个兄弟。
“馨儿，别哭了，让人瞧见了便是要笑话了！”四皇子玉茗温柔体贴的为她擦去泪水，“走吧，我送你回去，再过一会儿，姑姑就要出来了，若是让她瞧见你这般拉着六弟不放，定是要生气了，你也知道她的脾气……”
“玉茗哥……”罗元馨抓着四皇子的衣襟，在他怀中呜咽，四皇子一个公主抱将她带回了自己的马车。
玉凛看着二人的动作，却自始至终都是波澜不惊的温润的笑着，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再抬眸时，玉寒雪已然站在他眼前了，玉凛微微一笑，“姑姑！”
玉寒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透出一股距离感，而非是传说中看到俊美的男子就恨不得立刻扑上去的反应，而这样的反应，也在玉凛的意料之中，仿佛这才应该是她。
玉寒雪看着玉茗和罗元馨乘坐的马车，淡淡的问道：“看着他们那样子，本宫以为你多少会发些脾气的！”
“我素来不喜欢迁怒别人！”
玉寒雪挑眉，迁怒？他这是在说她因为玉茗的事迁怒与他吗？
“姑姑，上车吧！”玉凛开口提醒道，玉寒雪总是看不透这个男子，他虽然在笑，可眼中却带着淡淡的忧郁。
玉寒雪没有抓住玉凛伸出的手，而是自己上了马车，玉凛随即跟着钻进马车里，狭隘的车厢里，两个人各怀心思，却是谁也不先打破这份安静。
玉寒雪带太子回来的事很快就在王府炸开了锅，比上次莫染的归来更加让人震惊，只觉得他们的长公主越发的威武了，竟是连太子都不放过。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参见长公主！”梁卫东率领全部的下人在门口迎接两人，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面子上的功夫还是不能少的。
“萍儿，你伺候太子去本宫的寝宫休息！”玉寒雪一句话，便是决定了今夜，太子玉凛的去处，就是侍寝，睡在玉寒雪的屋子里。
玉凛走了两步，便是看到园子里站着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妩媚的就似一个午夜的妖孽，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莫染，却是第一次在凤王府看到莫染，明明是一个妖娆的戏子，却透出不可亵玩的孤傲。
莫染披着一件艳红色的袍子，随意的挂在肩膀上，脖子上却围着一圈狐狸毛围脖，衬托的他越发妩媚了，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妖孽。
莫染看着玉凛，行了一个礼，玉凛也只是微笑着点头，便是跟着萍儿走了，莫染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玉寒雪的身边，看着她有些冻得发红的小脸，拉起她的双手放在唇边哈气，风情万种道：“公主殿下今夜将太子带回来？可是要他侍寝？”
莫染知道玉寒雪的性子冷，侍寝这种事，若非是她喜欢的人，如何都是爬不上她的床的，即便是风无痕那样的男人，最终也只能遥望着，所以对这个太子玉凛，他只觉得玉寒雪又是心血来潮的要玩玩而已，就像是对梁明松那样，折磨一番便是结束了。
“嗯，是！”玉寒雪很诚实的点头，一边走着。
莫染也不以为然，“公主殿下，莫染做了几样点心，公主殿下可要去尝尝？”
“不了，明日早上起来再吃！本宫先回去休息了，如何也不能让太子久等！”
莫染一愣，不可思议的盯着玉寒雪，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公主殿下说的侍寝，是当真的？”
玉寒雪停下脚步，清冷的看着莫染，“难道你以为本宫在说笑？”
莫染的脸色瞬间苍白，伸手抓住玉寒雪的手臂，“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不喜欢他，为什么要他侍寝？因为他是太子吗？他可还是你的侄子……你只是需要一个侍寝的男人，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玉寒雪冷漠的甩开莫染的手，“莫染，是本宫近日对你太好了，才让你这般放肆，竟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本宫与你不过是一场互利的交易，你真以为你是我最宠爱的男人，可以随意干涉我的事情？”
玉寒雪说完便是走了，留下莫染一人呆滞在原地，有些话，说得太明白，就如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寸一寸的割肉一样痛。
玉凛沐浴完毕后，便是穿着一身明黄色的丝缎长衫坐在屋子里，屋子里被炭炉烧的暖烘烘的，耳边依稀可以听到外面寒风呼啸的声音，玉寒雪换了衣裳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坐在床边。
玉寒雪看了一眼案桌上空白的棋盘，盒子里的棋子明显不曾动过，“本宫以为太子你会在屋子里下棋的！”
玉凛站起身，颀长的身影在烛光下摇曳着，“我在等姑姑一起下棋！”
玉寒雪突然想到了皓真，他也曾邀请自己下棋的，只是那时候，她还不会下棋。
玉寒雪走到一旁坐下，“本宫记得，太子你最喜欢独自一人下棋！”
“可今夜是我们两人！”
玉寒雪挑眉，“太子你不会不知道，今晚你会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要本宫提醒么？”
“我自然知道，侍寝！”玉凛很坦然的回答，却让玉寒雪有些挫败。
“所以，你以为下棋就能敷衍本宫？还是你打算用下棋来拖延时间？”
玉凛没有回答，而是兀自躺在床上，这个动作已经表明了一切，玉寒雪蹙眉，走到玉凛的身边，膝盖跪在他身子两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玉凛那平静的面容，“你不恨本宫吗？你明明知道，本宫为什么会要你回来侍寝！”
玉凛抬眸看着玉寒雪那绝美的面孔，“没关系，玉凛一切都听从姑姑的安排，姑姑喜欢就好……”话还未落音，便是挨了玉寒雪一个狠厉的耳光。
“我最讨厌你这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玉寒雪扼住玉凛的呼吸，阴鸷的声音犹如从地狱传来，“你不恨我吗？今日，我彻底的毁了你的尊贵、你的光环！”
玉凛依旧温润的微笑着，“姑姑觉得，我应该恨你吗？毕竟，父皇或者母后也都应允了，比起这个，我不是应该更恨他们的抛弃？”
玉寒雪看着玉凛，只觉得他的笑容很刺眼，“那你为什么不拒绝？你可以拒绝的！看着你心爱的女人，被自己的兄弟抢走，你不痛心吗？”
“我……不想拒绝！”玉凛浅笑，“我一直，都只是将罗元馨当作一个妹妹看待，父皇也未曾实际意义的为我们赐婚，我又何必痛心？”
“这世间当真是没有一件事入了你的眼吗？”
“姑姑难道不是如此么？”
玉寒雪的眼中闪烁着火苗，低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若是你以为本宫会大发慈悲的放过你，那你就太天真了，不要以为你可以看清所有人的心思！”
脖子上的刺痛让玉凛微微蹙眉，却是幽幽的说道：“姑姑喜欢的是玉茗对吗？”白日里，他听到他们的对话，却也不是听得十分真切，唯一知道的是，玉寒雪选择自己的理由，只是因为玉茗的话，自己的脸和玉茗有几分相似。
“呵呵呵……”玉寒雪诡异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没错，在本宫的眼里，你只是一个替代品，可悲的太子殿下！”
玉寒雪故意的刺激玉凛，想要看看他到底会做出什么反应，然而……玉凛只是温润的笑了，笑得有些悲伤，“在姑姑的眼里，也觉得我和玉茗长得很像！”
“收起你那些自哀自怜，你让本宫觉得恶心！”玉寒雪恼怒的扯开玉凛的衣服，露出他光洁的锁骨，低头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这个动作居然会引起了玉凛的颤栗，犹如一个处子一样的生涩。
下一秒，玉寒雪尖锐的牙齿便是狠狠的咬下去，刺痛蔓延了全身，玉凛握紧拳头，始终不曾挣扎，也没有推开玉寒雪，鲜红的血沿着玉寒雪的嘴角流淌下来，落在衬衣上，染开了一朵红梅。
玉寒雪抬头看着玉凛，他依旧是一脸的温润、淡漠，他不是应该很痛吗？那里都快被咬下肉了！看着这样的玉凛，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对组织的一切安排逆来顺受，全部付出，无论是杀人、或者出卖身体甚至是灵魂，她也是和他一样，全部的接受了，甚至是觉得理所当然。
正因为那样的理所当然，她失去了一切，连心爱的男人都失去了，她做了那么多，只是想要一点卑微的自由，他们都可以那么残忍的毁灭。
“你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挣扎？”玉寒雪第一次，歇斯底里的吼着，眼窝子竟是红了，“你难道不知道，你不反抗，就意味着要失去所有一切，你是白痴吗？”玉寒雪也不知道是在骂玉凛，还是在骂自己。
她讨厌这样的玉凛、憎恶他，大约骨子里就是憎恶过去的自己，有时候回想起来，都觉得，原来自己是那么肮脏可悲。
“难道反抗了，就不会失去吗？”玉凛微笑着问道。
玉寒雪懵了，是啊，反抗了就不会失去吗？若是可以，当初死在她手里的那些同伴，哪个不是因为反抗而付出血的代价，结果又如何？
玉凛抬起手，拂过她眼角的泪滴，拂过她嘴角的血，他看到她的眼泪了，可是舍不得它流下，他不知道，她到底在悲愤什么。
玉寒雪静静的看着玉凛，才意识到，自己在毁掉一个少年的大好前程，她应该恨的人是自己的无能，而不是在这里报复他，他不是她的替代品。
玉凛很自觉的解下衣裳，露出他挺拔修长的身体，抬起双手碰住玉寒雪的脸，“姑姑若是喜欢我这身子，拿去便是！”
玉寒雪看着玉凛眼神里隐约的闪烁着渴望，“姑姑，今夜我被你带回来，可是有不少人盯着！”玉凛再次出声，无论她是为什么要伪装自己，今夜，这一场戏都必须真做，因为有一个可怕的幕后人正盯着他们。
“你说的对！”玉寒雪取出一颗药丸，“这是媚药，若你不甘愿，吃下这个吧！”
玉凛接过那颗药碗，却是捏碎了，“不必！”
玉寒雪低头狠狠的再次咬了他一口，似乎咬他上瘾了，每一次都要咬的他血淋淋的才肯罢休，“那你可不要后悔！”
“我不会的……”玉凛的声音有些飘渺，很快，屋子里便是传出抑扬顿挫的喘息，如野兽撕咬一样，时而低吼、时而轻喘……
莫染站在寒风中，双目阴鸷而悲愤的盯着玉寒雪的屋子，他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里面颠鸾倒凤的声音，他知道，这一次，不是做戏，是真的。
只是，刺骨的寒风也冰冻不了他燃烧的火焰……
玉寒雪拿着两根筷子轻轻敲打着这些碗碟的不同部位的边缘，美妙的单弦音绘成了一首悠扬悦耳的曲调，婉如是幽谷空灵那般的声音，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又仿佛是潺潺流水，充满了大自然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太子玉凛抬眸看着玉寒雪，波澜不惊的眸子里也有了惊诧，这样的曲调、这样奏乐的方式，他都是第一次见到、第一次听到，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美妙动听的曲调中，久久不能回神。
风无痕坐在不远处的桌子边看着玉寒雪全神贯注敲打碗碟的身影，眼神中一片幽暗，她就是破茧而出的蝴蝶，一点一点的绽放出自己的光彩和美丽，让世人越发的着迷，她本身就是一个谜，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探索她。
四皇子玉茗的眼中呈现出惊艳，是真正的惊艳，原来玉寒雪不仅仅是空有美貌，还是才华横溢，自己过去当真是看走了眼。
一曲完毕后，周围一片安静，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玉寒雪，今日的玉寒雪的确是让他们大开眼界了，此曲只因天上有。皇帝第一个回过神，拍手鼓掌，随即全场雷鸣一样的掌声，大声的喝彩着，“好、好……”
皇帝兴高采烈的点头，夸赞着，“很好，让朕耳目一新，有赏，寒雪，说说，你想要朕给你什么赏赐？”
当听到皇帝询问玉寒雪要什么赏赐的时候，风无痕竟是紧张起来了，皇帝的赏赐从来都不是好拿的，就如自己那次救了玉寒雪，皇帝问他要什么赏赐一样，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幸而是玉寒雪替他化解了。
玉寒雪站起身，让奴才将东西撤下去，“皇上突然说要赏赐臣妹，臣妹一时间还真是没想到要什么，还请皇上给臣妹一些时间好好想想，一会子臣妹定是会向皇上讨了这个赏赐！”带着几分俏皮和淘气，皇帝满意的笑了。
“好，朕依你，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皇帝笑得高深莫测，玉寒雪也只是浅笑，并不说话了。
六公主玉白愤愤的盯着玉寒雪，如果眼睛可以放刀子，只怕玉寒雪此刻已经千疮百孔了，她原本是想要让玉寒雪出丑的，却反而让她展露风华了。
李贤妃笑眯眯的说道：“长公主这一曲当真是美妙极了，若是此时再能配上一段舞，更是好了，馨儿！”
被点名的罗元馨立刻出列，含羞带涩，“臣女在，参见贤妃娘娘！”
“你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不必这般拘礼了，本宫知道你舞艺精湛，今日你也不必谦虚，这样的好日子，你跳上一段，给大家助兴！”李贤妃这是有心要给罗元馨露脸的机会。
“是，臣女遵命，请容臣女先去换一身衣裳！”罗元馨说着便是退下了。
五公主玉颜如何能放弃这个绽放光彩的机会，她之前好不容易争得第一才女的头衔，却接着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今日如何都是她翻身的机会，便是站出来，“父皇，今儿个既是好日子，那儿臣也该为大家献上一曲，祝愿父皇千秋万代、长乐无极，恭贺姑姑心想事成、越来越漂亮！”
玉寒雪没有表态，皇帝大约是觉得中途冷场也没意思，倒不如在等罗元馨换衣服的时候，听听五公主的小曲，便是同意了。
玉寒雪看着玉颜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也想听听她要唱什么歌曲，但可以笃定的是，她和自己一样，不会这个时代的任何乐器，所以定是要清唱，若是要清唱，那必定是要选择柔软的歌曲了。
我要控制我自己
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
装作漠不关心你
不愿想不起你
怪自己没有勇气
心痛得无法呼吸
找不到你留下的痕迹
眼睁睁的看着你
却无能为力
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找不到坚强的理由
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
告诉我星空在那头
那里是否有尽头
心痛得无法呼吸
找不到昨天留下的痕迹
眼睁睁的看见你
却无能为力
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找不到坚强的理由
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
告诉我星空在那头
那里是否有尽头
就向流星许个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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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伤感的《星语心愿》在这样的冬夜里倒真是叹尽沧桑，拨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似乎每一个人都随着她的歌声幻想着一对男女的悲惨爱情。
换好衣服回来的罗元馨的眼中闪烁着妒恨，很明显，有了玉寒雪敲打碗碟的特殊奏乐，再有玉颜这一曲伤感动人的歌曲，只怕自己练习了许久的舞蹈如何都会失色了。
果然，虽然罗元馨使出浑身的功力，将一曲惊天舞表演的淋漓尽致，却依然有些失色，没有了过往给人的那种震惊和眼前一亮的冲击力了。
宫宴办的很热闹，天色全黑下来时，便是开始放烟火了，绚烂的烟火照亮了每个人的面孔，玉寒雪看着五彩缤纷的烟花，嘴角微微扬起，一杯接着一杯饮酒，人们也都自在了许多，玉寒雪走到湖边抬头望着烟花，年幼的十一皇子玉锦还有九公主正和几个名门世家的小公子小千金们玩的不亦乐乎。
一只手伸向了玉寒雪，带着一种怨气，想要将她推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玉寒雪自然是察觉到了，“六公主，不要轻举妄动！”风无痕抓住六公主玉白伸出的手，阻止了她的行凶。
玉寒雪眼角的余光扫过六公主玉白的那双鞋尖，轻蔑的笑了，玉白恼怒的瞪了一眼坏她好事的风无痕，转身跑走了，风无痕走到玉寒雪的身边，“你喝醉了！”
玉寒雪轻笑，“你不该阻止她的，多少人在盯着你我呢！”
“无所谓！我想要和你说说话，即便是这样站在一起也好！”风无痕的眼中透出淡淡的忧伤。
“你真傻！”玉寒雪有些无奈。
“你更傻！”风无痕冷酷的说道。
玉寒雪想到什么，“对了，今日这样热闹的场面，怎么不见你带你儿子一起来？我可是知道你有个儿子！”
风无痕垂眸，“他还小，也不适合来这里！”
玉寒雪沉思了片刻，“想来皇上很快就会为你赐婚了，而你，是如何都不能拒绝的，宁可是娶回去养着，也不能抗旨不尊！”
风无痕的眼中闪过一抹沉痛，这样的话从玉寒雪，自己心爱的女人口中说出来，竟是另一番心境，悲戚心酸，“我明白，既然不是你，那么是谁都无所谓了！”
“我会旁敲侧击，建议皇上为你和五公主赐婚！”玉寒雪漫不经心的说道。
风无痕一顿，狐疑的看着玉寒雪，之前便是听到玉寒雪不止一次的询问自己五公主如何，难道那时候她就有这个打算了？想到这里，风无痕只觉得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了，扭头看着那个过分活跃的女子，他并不喜欢那个叫玉颜的女子。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你是不是很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你救了我，而我却给你带来一个难题，皇上说要赏赐你，问你要什么赏赐的时候，我就已经衡量过了，为你赐婚是最好的选择，可以让皇上对你暂时消除一些顾虑和疑心，二来……五公主看似聪明，却其实是最好掌握的人，不过是娶一个花瓶回去当摆设，她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不论她玩什么花招，都能让人一眼看透，和这样的女人相处，你不必担心她是皇上派来的细作，也不必担心她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因为她什么都做不了。”
风无痕听了玉寒雪的分析，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对五公主有这么大的把握可以控制，却也别无选择，是谁都一样不是吗？
“就依你的话去做吧！”风无痕有气无力的回答。
夜色正浓，寒意更深了，皇帝许是喝多了几杯，脸颊透出一片红晕，他眯着眼睛，指着玉寒雪道：“长公主，这么久了，可有想好要什么赏赐，若是过了这个村儿，朕可就不承认了！”
皇后看着玉寒雪，眼中掠过一抹精光，却是笑道：“皇上今儿个高兴，自是多喝了几杯，长公主可要趁着皇上这兴头，好好要个赏赐！”
玉寒雪站起身，微微一笑，这一笑便是百媚横生，竟是连皇帝的眼中都露出了猛兽的光芒，“天色已晚，臣妹想向皇兄讨个人送臣妹回府！”
“只是要一个人送你回府么？”皇帝轻笑，长公主要人送她回府，可不是单纯的送她回府这么简单了，只怕又是瞧上了谁家的公子少爷了，一时间在场的年轻男子都面面相觑。
“姑姑，玉薇也许久未曾与姑姑见面了，倒不如今儿个由玉薇陪姑姑回府，也好说说体己话！”四公主此话一出，便是博得了舍己为人的好印象，这分明就是在为下一个不幸的男子开脱啊。
罗元馨忽然的紧张起来，玉寒雪说要讨个人，下意识的她就觉得会是四皇子玉茗，那日假装晕倒，他们二人的话，她自然也是听的清清楚楚，玉寒雪是看上玉茗了，不行，她的游戏还没结束，岂能让她夺走自己的光环？即便她要嫁的是太子，可四皇子玉茗，她也不想放手，毕竟只有玉茗才是她真正的保护伞。
玉寒雪听了四公主的话，却是没有领情，若是她这般听话，就不是那个刁蛮的长公主，“本宫与四公主你的体己话，来日方长！”
“姑姑……”四公主玉薇的眼窝子微微红了，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那模样是人见犹怜。
“嗯……”皇帝应了一声，“长公主你就说说，你要的是何人？”
玉寒雪微微一笑，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却是落在了太子玉凛的身上，四皇子玉茗看到玉寒雪的目光落在太子玉凛身上时，心里忽然一抽，这明明是他要的结果，可为什么，突然的有些不甘起来。
“不知太子殿下，可愿意送本宫一程？”玉寒雪慵懒的开口了，那样子，仿佛今夜她也喝多了。
全场都安静下来，玉寒雪往日里兴风作浪也就罢了，今日竟然把主意打到太子的头上了，现如今就等皇帝的意思了，只是即便皇帝宠爱长公主，点头了，皇后呢？太子为长公主侍寝，这可是天大的羞辱，皇后能答应么？
所有人都盯着皇帝的脸色，只见皇帝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打盹，皇后反而更加悠哉，竟是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杯品茶了，这二人的态度让所有人心里都没了底，包括玉寒雪，不管皇帝是什么态度，她没想到皇后会是这么冷静，仿佛她的要求是理所当然的。
一旁的李贤妃反而在这时候开了口，“长公主今日是喝多了？”
“是呢，本宫此刻也觉得有些头晕呢！”玉寒雪轻蔑的笑了，她讨厌玉茗，对玉薇也没有好感，连带的，这个虚伪的一脸弥勒佛笑容的李贤妃，她亦是不喜欢。
李贤妃有些讪讪的笑了，温柔的推了推皇上，“皇上……皇上……”
或许是喝多了，等了片刻，皇上似乎是睡了一觉醒了，“皇后，此事你如何看？”
皇后顿了一下，没想到皇帝会征求自己的意见，只是微微一笑，“一切全凭皇上做主，臣妾没有异议！”
李贤妃的眼中掠过一抹寒光，一切没有自己所预料的好戏，原以为皇后会坐不住大吵大闹一番，却没想到……不过也没关系，太子玉凛为玉寒雪侍寝，传出去可就是天大的笑话，更加有利他的儿子。
“嗯，夜已深，长公主一个人回去，朕也不放心，太子，你就送长公主一程！”
太子玉凛依旧是温润的笑着，“是，父皇！”
众人一片唏嘘，罗元馨更是白了脸，这算是什么？她是没有选玉茗，可她要了太子，太子居然……
四公主和四皇子相互看了一眼，诡异的笑了，却是五皇子玉熙，仿佛天生下来就没有谁能束缚他一样，冷笑一声，“如此是该恭喜姑姑得了新男宠，还是该恭喜太子得了新美人？”
“五皇子，你也喝多了！”玉寒雪冷嗤，“还是你在羡慕太子？”五皇子玉熙被这么一句揶揄呛的说不出话来了。
五公主玉颜眼中染上了艳羡，她如何不想要得到这些优秀的男子，可惜……她素来喜欢出风头，立刻跳出来道：“姑姑，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他……”
玉寒雪的眼中一片阴霾，“五公主，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枪打出头鸟，风头太大了，当心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五公主玉颜打了一个冷颤，惊恐的盯着玉寒雪，她刚才说什么？威胁她吗？可是为什么，那双眼睛，仿佛可以将她的一切秘密都看穿一样？
皇帝似乎是真的疲乏了，起身要回去休息了，众人赶紧跪下叩首，皇帝离开后，便是有人开始三三两两的离去，只是一些年轻人还对这样难得的机会依依不舍，想要多逗留片刻。
风无痕走到玉寒雪的身边，沉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挑衅皇家的威严还是真的对太子有意？
“不为什么，只是想要知道皇帝的底线是什么？”玉寒雪没有告诉风无痕，派人刺杀自己的就是皇帝。
“那你只是借用太子做戏，试探皇上而已？”
玉寒雪的眼神变得锋芒锐利，“不，不是做戏，他是太子，背后盯着我的是皇帝，所以，我不会和太子做戏，而是要假戏真做！”玉寒雪看着风无痕认真的回答。
“你疯了吗？”风无痕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玉寒雪幽幽的笑了，玉茗说的没错，太子玉凛虽然和明浩长得不是一模一样，却也是有几分相似的，而自己真正讨厌的是他生活的好似黑暗里的影子，让她想要撕碎他、毁掉他。
第一次风无痕恨透了玉寒雪的理智，恨透了她的倔强，恨透了她的坚强，更恨透了自己的寸步艰难。
玉寒雪披上灰鼠袍子，挡住了外面的寒风，静静的走在路上，距离他们二十米处，小安子带着几个奴才抬着步撵小心的跟着。
“雪儿！”风无痕突然唤出这个名字，玉寒雪顿了一下，停下脚步，风无痕一直都是叫她公主的，今日怎么就会这般大胆了？莫非也喝多了？
“我一直都想要这样叫你！”风无痕走到玉寒雪的身边，“我想离开，去边境，可我舍不得你，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玉寒雪抬眸凝视着风无痕布满沉痛的眼眸，“如果有一日，本宫想要谋权篡位，做这雁鴜国的第一女皇帝，你会站在哪一边？是陪着本宫造反，还是守着你的天职，保家卫国？”
风无痕的眼中掠过一抹错愕，“你想要篡位？”
“只是一个假设！”玉寒雪目前还不曾想过那么野心的事，她只想要自保。
风无痕沉默了，玉寒雪却是说道：“也许边境才是真正适合你的，帝都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始终不适合你！”
玉寒雪将身子缩进灰鼠袍子里，只觉得外面更冷了，风无痕看着玉寒雪，突然伸手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怀里低头给她一个强势的深吻，这是他魂牵梦萦的女人，双臂忍不住的用力将她锁紧。
奴才们瞧见这一幕，都吓得低下头，不敢去乱看，许久，风无痕才放开玉寒雪，伸手将她的衣襟锁得更紧了一些，“照顾好自己！”风无痕说完这句话便是转身离开了。
玉寒雪幽冷的目光看着风无痕决绝的背影，哈出一口热气……
玉寒雪走到宫门口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太子玉凛已经站在马车旁等着自己了，而他的身边，此刻还有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罗元馨，以及一个温柔的安慰佳人的四皇子玉茗。
“玉凛，你当真要受这样的屈辱吗？”罗元馨和太子玉凛是同岁，还要早上两个月出生，因为是从小一起长大，罗元馨也格外得宠，大家私下里都由着她叫名字。
玉凛只是温润的微笑着，“早些回去吧！天色已经很晚了！”
“玉凛……”罗元馨还是不肯松手，她想要留住玉凛，她有一种感觉，玉凛此去玉寒雪那边，便是如何都不会再回头了，他就彻底不属于自己了，一直以来，她都是独占着玉凛和玉茗这两个兄弟。
“馨儿，别哭了，让人瞧见了便是要笑话了！”四皇子玉茗温柔体贴的为她擦去泪水，“走吧，我送你回去，再过一会儿，姑姑就要出来了，若是让她瞧见你这般拉着六弟不放，定是要生气了，你也知道她的脾气……”
“玉茗哥……”罗元馨抓着四皇子的衣襟，在他怀中呜咽，四皇子一个公主抱将她带回了自己的马车。
玉凛看着二人的动作，却自始至终都是波澜不惊的温润的笑着，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再抬眸时，玉寒雪已然站在他眼前了，玉凛微微一笑，“姑姑！”
玉寒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透出一股距离感，而非是传说中看到俊美的男子就恨不得立刻扑上去的反应，而这样的反应，也在玉凛的意料之中，仿佛这才应该是她。
玉寒雪看着玉茗和罗元馨乘坐的马车，淡淡的问道：“看着他们那样子，本宫以为你多少会发些脾气的！”
“我素来不喜欢迁怒别人！”
玉寒雪挑眉，迁怒？他这是在说她因为玉茗的事迁怒与他吗？
“姑姑，上车吧！”玉凛开口提醒道，玉寒雪总是看不透这个男子，他虽然在笑，可眼中却带着淡淡的忧郁。
玉寒雪没有抓住玉凛伸出的手，而是自己上了马车，玉凛随即跟着钻进马车里，狭隘的车厢里，两个人各怀心思，却是谁也不先打破这份安静。
玉寒雪带太子回来的事很快就在王府炸开了锅，比上次莫染的归来更加让人震惊，只觉得他们的长公主越发的威武了，竟是连太子都不放过。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参见长公主！”梁卫东率领全部的下人在门口迎接两人，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面子上的功夫还是不能少的。
“萍儿，你伺候太子去本宫的寝宫休息！”玉寒雪一句话，便是决定了今夜，太子玉凛的去处，就是侍寝，睡在玉寒雪的屋子里。
玉凛走了两步，便是看到园子里站着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妩媚的就似一个午夜的妖孽，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莫染，却是第一次在凤王府看到莫染，明明是一个妖娆的戏子，却透出不可亵玩的孤傲。
莫染披着一件艳红色的袍子，随意的挂在肩膀上，脖子上却围着一圈狐狸毛围脖，衬托的他越发妩媚了，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妖孽。
莫染看着玉凛，行了一个礼，玉凛也只是微笑着点头，便是跟着萍儿走了，莫染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玉寒雪的身边，看着她有些冻得发红的小脸，拉起她的双手放在唇边哈气，风情万种道：“公主殿下今夜将太子带回来？可是要他侍寝？”
莫染知道玉寒雪的性子冷，侍寝这种事，若非是她喜欢的人，如何都是爬不上她的床的，即便是风无痕那样的男人，最终也只能遥望着，所以对这个太子玉凛，他只觉得玉寒雪又是心血来潮的要玩玩而已，就像是对梁明松那样，折磨一番便是结束了。
“嗯，是！”玉寒雪很诚实的点头，一边走着。
莫染也不以为然，“公主殿下，莫染做了几样点心，公主殿下可要去尝尝？”
“不了，明日早上起来再吃！本宫先回去休息了，如何也不能让太子久等！”
莫染一愣，不可思议的盯着玉寒雪，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公主殿下说的侍寝，是当真的？”
玉寒雪停下脚步，清冷的看着莫染，“难道你以为本宫在说笑？”
莫染的脸色瞬间苍白，伸手抓住玉寒雪的手臂，“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不喜欢他，为什么要他侍寝？因为他是太子吗？他可还是你的侄子……你只是需要一个侍寝的男人，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玉寒雪冷漠的甩开莫染的手，“莫染，是本宫近日对你太好了，才让你这般放肆，竟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本宫与你不过是一场互利的交易，你真以为你是我最宠爱的男人，可以随意干涉我的事情？”
玉寒雪说完便是走了，留下莫染一人呆滞在原地，有些话，说得太明白，就如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寸一寸的割肉一样痛。
玉凛沐浴完毕后，便是穿着一身明黄色的丝缎长衫坐在屋子里，屋子里被炭炉烧的暖烘烘的，耳边依稀可以听到外面寒风呼啸的声音，玉寒雪换了衣裳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坐在床边。
玉寒雪看了一眼案桌上空白的棋盘，盒子里的棋子明显不曾动过，“本宫以为太子你会在屋子里下棋的！”
玉凛站起身，颀长的身影在烛光下摇曳着，“我在等姑姑一起下棋！”
玉寒雪突然想到了皓真，他也曾邀请自己下棋的，只是那时候，她还不会下棋。
玉寒雪走到一旁坐下，“本宫记得，太子你最喜欢独自一人下棋！”
“可今夜是我们两人！”
玉寒雪挑眉，“太子你不会不知道，今晚你会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要本宫提醒么？”
“我自然知道，侍寝！”玉凛很坦然的回答，却让玉寒雪有些挫败。
“所以，你以为下棋就能敷衍本宫？还是你打算用下棋来拖延时间？”
玉凛没有回答，而是兀自躺在床上，这个动作已经表明了一切，玉寒雪蹙眉，走到玉凛的身边，膝盖跪在他身子两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玉凛那平静的面容，“你不恨本宫吗？你明明知道，本宫为什么会要你回来侍寝！”
玉凛抬眸看着玉寒雪那绝美的面孔，“没关系，玉凛一切都听从姑姑的安排，姑姑喜欢就好……”话还未落音，便是挨了玉寒雪一个狠厉的耳光。
“我最讨厌你这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玉寒雪扼住玉凛的呼吸，阴鸷的声音犹如从地狱传来，“你不恨我吗？今日，我彻底的毁了你的尊贵、你的光环！”
玉凛依旧温润的微笑着，“姑姑觉得，我应该恨你吗？毕竟，父皇或者母后也都应允了，比起这个，我不是应该更恨他们的抛弃？”
玉寒雪看着玉凛，只觉得他的笑容很刺眼，“那你为什么不拒绝？你可以拒绝的！看着你心爱的女人，被自己的兄弟抢走，你不痛心吗？”
“我……不想拒绝！”玉凛浅笑，“我一直，都只是将罗元馨当作一个妹妹看待，父皇也未曾实际意义的为我们赐婚，我又何必痛心？”
“这世间当真是没有一件事入了你的眼吗？”
“姑姑难道不是如此么？”
玉寒雪的眼中闪烁着火苗，低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若是你以为本宫会大发慈悲的放过你，那你就太天真了，不要以为你可以看清所有人的心思！”
脖子上的刺痛让玉凛微微蹙眉，却是幽幽的说道：“姑姑喜欢的是玉茗对吗？”白日里，他听到他们的对话，却也不是听得十分真切，唯一知道的是，玉寒雪选择自己的理由，只是因为玉茗的话，自己的脸和玉茗有几分相似。
“呵呵呵……”玉寒雪诡异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没错，在本宫的眼里，你只是一个替代品，可悲的太子殿下！”
玉寒雪故意的刺激玉凛，想要看看他到底会做出什么反应，然而……玉凛只是温润的笑了，笑得有些悲伤，“在姑姑的眼里，也觉得我和玉茗长得很像！”
“收起你那些自哀自怜，你让本宫觉得恶心！”玉寒雪恼怒的扯开玉凛的衣服，露出他光洁的锁骨，低头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这个动作居然会引起了玉凛的颤栗，犹如一个处子一样的生涩。
下一秒，玉寒雪尖锐的牙齿便是狠狠的咬下去，刺痛蔓延了全身，玉凛握紧拳头，始终不曾挣扎，也没有推开玉寒雪，鲜红的血沿着玉寒雪的嘴角流淌下来，落在衬衣上，染开了一朵红梅。
玉寒雪抬头看着玉凛，他依旧是一脸的温润、淡漠，他不是应该很痛吗？那里都快被咬下肉了！看着这样的玉凛，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对组织的一切安排逆来顺受，全部付出，无论是杀人、或者出卖身体甚至是灵魂，她也是和他一样，全部的接受了，甚至是觉得理所当然。
正因为那样的理所当然，她失去了一切，连心爱的男人都失去了，她做了那么多，只是想要一点卑微的自由，他们都可以那么残忍的毁灭。
“你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挣扎？”玉寒雪第一次，歇斯底里的吼着，眼窝子竟是红了，“你难道不知道，你不反抗，就意味着要失去所有一切，你是白痴吗？”玉寒雪也不知道是在骂玉凛，还是在骂自己。
她讨厌这样的玉凛、憎恶他，大约骨子里就是憎恶过去的自己，有时候回想起来，都觉得，原来自己是那么肮脏可悲。
“难道反抗了，就不会失去吗？”玉凛微笑着问道。
玉寒雪懵了，是啊，反抗了就不会失去吗？若是可以，当初死在她手里的那些同伴，哪个不是因为反抗而付出血的代价，结果又如何？
玉凛抬起手，拂过她眼角的泪滴，拂过她嘴角的血，他看到她的眼泪了，可是舍不得它流下，他不知道，她到底在悲愤什么。
玉寒雪静静的看着玉凛，才意识到，自己在毁掉一个少年的大好前程，她应该恨的人是自己的无能，而不是在这里报复他，他不是她的替代品。
玉凛很自觉的解下衣裳，露出他挺拔修长的身体，抬起双手碰住玉寒雪的脸，“姑姑若是喜欢我这身子，拿去便是！”
玉寒雪看着玉凛眼神里隐约的闪烁着渴望，“姑姑，今夜我被你带回来，可是有不少人盯着！”玉凛再次出声，无论她是为什么要伪装自己，今夜，这一场戏都必须真做，因为有一个可怕的幕后人正盯着他们。
“你说的对！”玉寒雪取出一颗药丸，“这是媚药，若你不甘愿，吃下这个吧！”
玉凛接过那颗药碗，却是捏碎了，“不必！”
玉寒雪低头狠狠的再次咬了他一口，似乎咬他上瘾了，每一次都要咬的他血淋淋的才肯罢休，“那你可不要后悔！”
“我不会的……”玉凛的声音有些飘渺，很快，屋子里便是传出抑扬顿挫的喘息，如野兽撕咬一样，时而低吼、时而轻喘……
莫染站在寒风中，双目阴鸷而悲愤的盯着玉寒雪的屋子，他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里面颠鸾倒凤的声音，他知道，这一次，不是做戏，是真的。
只是，刺骨的寒风也冰冻不了他燃烧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