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顾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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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里的肖杨文质彬彬，说话通情达理，指挥起比赛来也有条不紊的。林雅欣看样子是给他迷倒了，笑嘻嘻地跟他聊着天儿。
唯独唐春不这样想，她倒是挺怀念游戏里那个口无遮拦的百晓生。
他们三个人协同作战，而上路的楚慧和下路的顾小飞技术都十分精湛，是那种能单独撑起一片天的角色，整个团队非常高效地运转起来。
一上午的时间玩了六局，除了开始两局稍微有些不适应，后面逐渐熟练了起来，基本上都能轻松地打乱对面的节奏。最吃惊的是顾小飞，他没想到仅仅过了一个晚上，萌面佳人战队就找到了应对他的办法。
快到午饭时间，肖杨招呼说：“走吧，去五楼，那里有餐厅，我请你们大吃一顿。”
林雅欣兴奋不已，迫不及待地要蹭这顿学长请的免费大餐。
“免了吧，我可吃不惯你们这儿的饭，还不如马路边大排档呢，哪位美女熟悉这条街上的餐馆啊，也做一回东道主？”顾小飞漫不经心地说着，眼睛却是盯着唐春在看。
林雅欣和钟秋月不约而同地看向唐春。
唉，唐春心都碎了，谁叫她是个吃货呢……
“好吧，我请你。”唐春叹气道。
“那就这样，你们慢慢吃，不着急。”肖杨说完便带着另外三个女生先走了。
包厢里只剩下唐春和顾小飞两个人，唐春没好气地说：“你故意的吧？自己吃饭干嘛拉上我？”
顾小飞笑了笑，从夹克里掏出口罩戴上，又套了顶鸭舌帽，然后非常绅士地一伸手做出个“请”的动作。
唐春无语了，这个人也太大牌了吧，好像有狗仔队跟踪他一样。
出了大楼来到街上，顾小飞戴着口罩含糊地问：“去哪儿？”
“你吃饭的时候总不会也戴着这个吧？”唐春说。
“我不能给人认出来。”顾小飞朝四周鬼鬼祟祟看了看，那样子，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笨贼。
唐春带着他来到街对面百米远的一家汤包馆，顾小飞在橱窗边伸着脖子往里瞅了瞅，当场就不乐意了，直摇头说：“你就请我吃这个，你也太小气了吧？”
唐春怒道：“你有完没完，这家店就是看上去有点旧，味道可是这边做得做好的，我经常来，你爱吃不吃吧。”
顾小飞犹豫了半天，这才不情愿地跟着唐春进了店。
唐春选了一张靠窗的双人桌，这是她经常坐的位置，有时候林雅欣也跟着过来，有时候就她一个人坐在这儿，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
顾小飞胃口十分大，点了一碗米粉、一笼汤包，还加了一碟蒸饺，盐末、葱花、陈醋、辣椒粉，瓶瓶罐罐摆了一圈儿。他用筷子夹了一个皮薄、白嫩的小笼包，小心翼翼地塞进嘴里，那汤包又是刚出笼的，里面的汤汁烫得他直吸凉气。
好不容易吃完一个，他舔了舔嘴唇评价道：“还凑合，皮透、馅鲜、汤浓，而且还便宜，不错不错，至少比我们那边做的好吃。”
“你们那边什么味道？”
“速冻的汤包，你说有什么味道。”
唐春看他一本正经地说着，笑了笑问道：“你吃也吃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
顾小飞说：“你问吧，看在汤包的份儿上，我保证不骗你。其实我挺意外的，真没想到到这儿参加比赛还能遇见你。”
“那我说了，我问的就是这个问题，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我们战队的目标就是拿下联赛冠军，现在你又加入了骆文杰他们队，你们不可能不和我们抢这个冠军吧？”唐春问。
顾小飞答道：“倘若我要说是事实就是你说的这样呢？”
唐春不信：“肯定不是这样，既然高美男敢把你叫过来，他绝对有相信你的原因。”
“哈哈，你就这么信任他？”
“这不用你管，信不信任他是我的事情。”
“好，就冲你能相信他，我也相信你一次。”顾小飞往米粉里倒了点儿葱花，一边吃一边说道，“你肯定以为我是过来给高远捧场的对吧？我告诉你，根本不是，高远那家伙脾气怪得很，我也是在他发了微博之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那时候联赛报名已经截止了。”
顾小飞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你们南大这个骆少，别看他是个人渣，人家好歹也遗传了他老爸的商业头脑，几年前就在我们俱乐部投了钱，现在也是个大股东了，他脑子一热要打这个比赛，我们老板就把我派出来了呗。”
唐春有些后悔，原来是自己误会了他。这个顾小飞看上去嘻嘻哈哈的样子，根本猜不到他心里的想法，原来他也只是给别人打工而已，怪不得出门的时候非要用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
人在游戏里，也是身不由己啊。
唐春抱歉地说：“这样啊……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顾小飞不在乎地挥挥手说：“不用道歉，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我也是靠自己的实力吃饭，去哪儿打游戏不都是打么？再说，现在电竞环境已经比几年前好很多了，我很知足了。”
唐春看他的样子，年龄上好像跟自己也差不多，但是说话却老成了很多，似乎是经历过很多事情，于是就问道：“你是怎么走上打职业比赛这条路的？”
“哈哈，我已经说得够多了，这可不止一个问题了，我拒绝回答。现在轮到我问了，你也必须实话实说。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高美男到底是谁？”
唐春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对他这么感兴趣？”
“事实上，不是我对他感兴趣，而是我们老板对他感兴趣，而且我敢打赌，不管哪个俱乐部都会对他感兴趣。你玩这个游戏也玩到了一般人根本打不上去的大师段位，这点我佩服你，真的，但是高美男可是常年国服第一，这个我都做不到。”
“网上不是说，他可能是某个俱乐部的职业选手么？”
顾小飞摇摇头道：“我自己就是玩ADC的，职业比赛里面所有ADC的国服账号我都认识，就算是职业选手，那也是个替补，替补就好说了，老板同意了，一句话的事情。”
但是唐春还是不能理解，又问他为什么要招纳自己的竞争对手。
结果顾小飞脸上又浮现了那种失落的表情，他调侃似的说：“你别看我年轻，放在职业圈里，像我们这么大的已经快要被淘汰了，还好我们打出了点儿名气，比赛经验也有不少，否则饭都没得吃……还是高远有魄力啊，说退役就退役，要是我站在他那种高度，还真下不了决心……”
唐春陷入了矛盾，顾小飞这样坦诚相待，她却不能和他说实话，因为当时跟高美男签的合同里，就有保密这样的条款。她看着顾小飞，犹豫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不能说？”顾小飞问。
唐春支支吾吾道：“我……我答应过他要保密的，不过我可以帮你转告他，你真心诚意招他，行不行？”
顾小飞风卷残云地吃完剩下的蒸饺，抽张纸擦擦嘴说：“你跟那个百晓生一样，死脑筋，等你们进了决赛，他肯定要来现场的，到时候什么都瞒不住。对了，你也别误会，我跟你说这些，都是朋友之间私下里说的话，比赛的时候，该怎么打怎么打，我不会放水的——你当我是朋友吧？”
唐春歉意地笑了笑说：“只要你不介意。”
顾小飞招呼服务员，抢着要结账，但是唐春坚决不同意，硬是自己掏了钱。
两人回到网咖包厢的时候，另外四个人早就吃完了饭。秋月和楚慧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林雅欣却坐到肖杨的位置上打起了匹配，而肖杨站在旁边帮她当参谋。
肖杨见他们俩回来了，便问道：“你们吃什么山珍海味去了，吃了这么久？”
顾小飞一屁股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得意地说：“说了你别流口水，八宝鸭、扣三丝、蟹黄小笼、虾子大乌参，哪样不够你馋的？就你们楼上那破食堂，也好意思叫什么餐厅。”
林雅欣笨拙地操控着游戏里的寒冰射手，附和道：“就是就是，一点味道都没有，早知道我也跟你们一块儿出去了……哎，春哥你偏心啊，从来没有请我吃过那些东西来着。”
唐春受不了了，顾小飞怎么这么大嘴巴，少说几句会死么？他牛皮倒是吹完了，自己还得帮他圆谎。
“雅欣你不怕玩上瘾么，你还要考研呢？”唐春知道这句话绝对能马上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林雅欣听完就垂头丧气起来，游戏也不想打了。
肖杨皱着眉头问道：“你准备参加考研？怎么不早说？别玩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给你看看我去年考研的准备材料，包你圆梦。”
肖杨非常热情，顿时树立起了一个负责任的学长的高大形象，三言两语就把林雅欣哄住了。
唐春有些担心，这里是网咖啊，肖杨要把林雅欣带到哪儿去？但是林雅欣毕竟也这么大了，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你们先玩，我过一会儿就回来。”肖杨说完这句话，便带着林雅欣出去了。
现实里的肖杨文质彬彬，说话通情达理，指挥起比赛来也有条不紊的。林雅欣看样子是给他迷倒了，笑嘻嘻地跟他聊着天儿。
唯独唐春不这样想，她倒是挺怀念游戏里那个口无遮拦的百晓生。
他们三个人协同作战，而上路的楚慧和下路的顾小飞技术都十分精湛，是那种能单独撑起一片天的角色，整个团队非常高效地运转起来。
一上午的时间玩了六局，除了开始两局稍微有些不适应，后面逐渐熟练了起来，基本上都能轻松地打乱对面的节奏。最吃惊的是顾小飞，他没想到仅仅过了一个晚上，萌面佳人战队就找到了应对他的办法。
快到午饭时间，肖杨招呼说：“走吧，去五楼，那里有餐厅，我请你们大吃一顿。”
林雅欣兴奋不已，迫不及待地要蹭这顿学长请的免费大餐。
“免了吧，我可吃不惯你们这儿的饭，还不如马路边大排档呢，哪位美女熟悉这条街上的餐馆啊，也做一回东道主？”顾小飞漫不经心地说着，眼睛却是盯着唐春在看。
林雅欣和钟秋月不约而同地看向唐春。
唉，唐春心都碎了，谁叫她是个吃货呢……
“好吧，我请你。”唐春叹气道。
“那就这样，你们慢慢吃，不着急。”肖杨说完便带着另外三个女生先走了。
包厢里只剩下唐春和顾小飞两个人，唐春没好气地说：“你故意的吧？自己吃饭干嘛拉上我？”
顾小飞笑了笑，从夹克里掏出口罩戴上，又套了顶鸭舌帽，然后非常绅士地一伸手做出个“请”的动作。
唐春无语了，这个人也太大牌了吧，好像有狗仔队跟踪他一样。
出了大楼来到街上，顾小飞戴着口罩含糊地问：“去哪儿？”
“你吃饭的时候总不会也戴着这个吧？”唐春说。
“我不能给人认出来。”顾小飞朝四周鬼鬼祟祟看了看，那样子，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笨贼。
唐春带着他来到街对面百米远的一家汤包馆，顾小飞在橱窗边伸着脖子往里瞅了瞅，当场就不乐意了，直摇头说：“你就请我吃这个，你也太小气了吧？”
唐春怒道：“你有完没完，这家店就是看上去有点旧，味道可是这边做得做好的，我经常来，你爱吃不吃吧。”
顾小飞犹豫了半天，这才不情愿地跟着唐春进了店。
唐春选了一张靠窗的双人桌，这是她经常坐的位置，有时候林雅欣也跟着过来，有时候就她一个人坐在这儿，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
顾小飞胃口十分大，点了一碗米粉、一笼汤包，还加了一碟蒸饺，盐末、葱花、陈醋、辣椒粉，瓶瓶罐罐摆了一圈儿。他用筷子夹了一个皮薄、白嫩的小笼包，小心翼翼地塞进嘴里，那汤包又是刚出笼的，里面的汤汁烫得他直吸凉气。
好不容易吃完一个，他舔了舔嘴唇评价道：“还凑合，皮透、馅鲜、汤浓，而且还便宜，不错不错，至少比我们那边做的好吃。”
“你们那边什么味道？”
“速冻的汤包，你说有什么味道。”
唐春看他一本正经地说着，笑了笑问道：“你吃也吃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
顾小飞说：“你问吧，看在汤包的份儿上，我保证不骗你。其实我挺意外的，真没想到到这儿参加比赛还能遇见你。”
“那我说了，我问的就是这个问题，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我们战队的目标就是拿下联赛冠军，现在你又加入了骆文杰他们队，你们不可能不和我们抢这个冠军吧？”唐春问。
顾小飞答道：“倘若我要说是事实就是你说的这样呢？”
唐春不信：“肯定不是这样，既然高美男敢把你叫过来，他绝对有相信你的原因。”
“哈哈，你就这么信任他？”
“这不用你管，信不信任他是我的事情。”
“好，就冲你能相信他，我也相信你一次。”顾小飞往米粉里倒了点儿葱花，一边吃一边说道，“你肯定以为我是过来给高远捧场的对吧？我告诉你，根本不是，高远那家伙脾气怪得很，我也是在他发了微博之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那时候联赛报名已经截止了。”
顾小飞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你们南大这个骆少，别看他是个人渣，人家好歹也遗传了他老爸的商业头脑，几年前就在我们俱乐部投了钱，现在也是个大股东了，他脑子一热要打这个比赛，我们老板就把我派出来了呗。”
唐春有些后悔，原来是自己误会了他。这个顾小飞看上去嘻嘻哈哈的样子，根本猜不到他心里的想法，原来他也只是给别人打工而已，怪不得出门的时候非要用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
人在游戏里，也是身不由己啊。
唐春抱歉地说：“这样啊……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顾小飞不在乎地挥挥手说：“不用道歉，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我也是靠自己的实力吃饭，去哪儿打游戏不都是打么？再说，现在电竞环境已经比几年前好很多了，我很知足了。”
唐春看他的样子，年龄上好像跟自己也差不多，但是说话却老成了很多，似乎是经历过很多事情，于是就问道：“你是怎么走上打职业比赛这条路的？”
“哈哈，我已经说得够多了，这可不止一个问题了，我拒绝回答。现在轮到我问了，你也必须实话实说。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高美男到底是谁？”
唐春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对他这么感兴趣？”
“事实上，不是我对他感兴趣，而是我们老板对他感兴趣，而且我敢打赌，不管哪个俱乐部都会对他感兴趣。你玩这个游戏也玩到了一般人根本打不上去的大师段位，这点我佩服你，真的，但是高美男可是常年国服第一，这个我都做不到。”
“网上不是说，他可能是某个俱乐部的职业选手么？”
顾小飞摇摇头道：“我自己就是玩ADC的，职业比赛里面所有ADC的国服账号我都认识，就算是职业选手，那也是个替补，替补就好说了，老板同意了，一句话的事情。”
但是唐春还是不能理解，又问他为什么要招纳自己的竞争对手。
结果顾小飞脸上又浮现了那种失落的表情，他调侃似的说：“你别看我年轻，放在职业圈里，像我们这么大的已经快要被淘汰了，还好我们打出了点儿名气，比赛经验也有不少，否则饭都没得吃……还是高远有魄力啊，说退役就退役，要是我站在他那种高度，还真下不了决心……”
唐春陷入了矛盾，顾小飞这样坦诚相待，她却不能和他说实话，因为当时跟高美男签的合同里，就有保密这样的条款。她看着顾小飞，犹豫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不能说？”顾小飞问。
唐春支支吾吾道：“我……我答应过他要保密的，不过我可以帮你转告他，你真心诚意招他，行不行？”
顾小飞风卷残云地吃完剩下的蒸饺，抽张纸擦擦嘴说：“你跟那个百晓生一样，死脑筋，等你们进了决赛，他肯定要来现场的，到时候什么都瞒不住。对了，你也别误会，我跟你说这些，都是朋友之间私下里说的话，比赛的时候，该怎么打怎么打，我不会放水的——你当我是朋友吧？”
唐春歉意地笑了笑说：“只要你不介意。”
顾小飞招呼服务员，抢着要结账，但是唐春坚决不同意，硬是自己掏了钱。
两人回到网咖包厢的时候，另外四个人早就吃完了饭。秋月和楚慧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林雅欣却坐到肖杨的位置上打起了匹配，而肖杨站在旁边帮她当参谋。
肖杨见他们俩回来了，便问道：“你们吃什么山珍海味去了，吃了这么久？”
顾小飞一屁股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得意地说：“说了你别流口水，八宝鸭、扣三丝、蟹黄小笼、虾子大乌参，哪样不够你馋的？就你们楼上那破食堂，也好意思叫什么餐厅。”
林雅欣笨拙地操控着游戏里的寒冰射手，附和道：“就是就是，一点味道都没有，早知道我也跟你们一块儿出去了……哎，春哥你偏心啊，从来没有请我吃过那些东西来着。”
唐春受不了了，顾小飞怎么这么大嘴巴，少说几句会死么？他牛皮倒是吹完了，自己还得帮他圆谎。
“雅欣你不怕玩上瘾么，你还要考研呢？”唐春知道这句话绝对能马上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林雅欣听完就垂头丧气起来，游戏也不想打了。
肖杨皱着眉头问道：“你准备参加考研？怎么不早说？别玩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给你看看我去年考研的准备材料，包你圆梦。”
肖杨非常热情，顿时树立起了一个负责任的学长的高大形象，三言两语就把林雅欣哄住了。
唐春有些担心，这里是网咖啊，肖杨要把林雅欣带到哪儿去？但是林雅欣毕竟也这么大了，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你们先玩，我过一会儿就回来。”肖杨说完这句话，便带着林雅欣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