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躁动的沙子——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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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我回到家中，给妻子熬蔬菜粥，刚回到医院，听到路人三三两两聚在在议论。
“听说了吗，簸箕河发生凶杀案，好惨，凶手用挖机连人带车砸死，死了两个人。”
“那么凶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人？”
“还不是因为争夺采砂权，死的人是太子辉的手下。凶手夜里偷砂，被太子辉的人发现制止，暴打一顿。凶手在常年在门口采砂，现在被打，恼羞成怒，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太子辉手下的车陷在沙里，行凶杀人。”
“敢杀太子辉的人，也是个狠人。”
“嗯嗯，是的，是的。据说凶手是个副组长，小包工头，家里有个大学生，都是小组的恶人。早上下来，警车一辆接一辆，好吓人。”
“太子辉的手也伸的太长了，老百姓修房打院坝，在自己门前采点沙都不让，活该受到点教训。”
“嘘，小心有耳。那可是太子辉，谁惹得起？人家有人罩着，官府都向着人家，不满有个啥用。”
“凭什么？几千年老百姓都是在河里采沙建屋，官府承包出去，就变成私人的财产，不公平。”
“呵呵，公平，公平有啥用，人家有钱有权，你能何奈？哎，听说今天沙子又涨价了，75一吨，一天涨5元。沙霸赚钱如喝水，老百姓遭殃，哎，这世道。”
我的心情沉重，想起何雅静的警告，背后拔凉拔凉。
幸好老同学提醒，初闻消息还想弄点沙子赚钱，现在看来，老同学有先见之明。才过三四个星期，竟然发生这么大的恶性案件。
来到病房，照顾老婆吃了，平静地将听到消息说给妻子。妻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为了几车沙子，杀了两条人命，太扯了吧！
拿出手机，朋友圈里都是凶杀案的消息，说的很详尽，还拍了照片，场面血腥，惨不忍睹。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多，流传的速度很快，政府想瞒也瞒不下来。
“太疯狂了！”
妻子脸色苍白，惊吓过度。连忙给岳父拨打电话，看胡家有没有参与。
胡家是一个大家族，几百口人，与蒋庆辉盘根接错，有很深的利益往来，甚至有些胡家人就是蒋庆辉的马仔。
“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安心养病，我自会处理。”
电话里，岳父严厉地说道。
听他的语气，死的人应该有胡家人。
我想安慰，但不知道怎样安慰。
我不是胡家人，哪怕是胡家的女婿，胡家也把我当做外人。
想起老同学的劝阻，我还是提醒：“老婆，爸爸让你养伤，你就别管这么多了。”
虽然我的话发自肺腑，但依然很空洞，没有一点说服力。妻子家的事情，我根本没有话语权。而且，妻子非常非常顾家，听话，只要岳父一个电话，她会毫不犹豫地扔下我和孩子跑回去。
这是她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根本无法改变。
妻子神情焦虑，握着手机，不断打电话发消息，打探情况。我坐在一边，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妻子六神无主的样子，心中刺痛。
十几分钟，大姐过来了，学校有事，我返回学校。
休息期间，老师们纷纷议论沙场凶案，谈起躁动的沙子，不由想起导师的一席话：赵帅，加城是山区小城，资源匮乏，留在唐府，二线城市，发展的空间更大。
导师的话很有道理，选择读研的道路，发展前景会更好。但是我能大学毕业，已经山穷水尽，不忍心姐姐继续为我上学输血，残忍地离开校园。
回乡任教四年多，我深深地感觉到导师的至理名言，深刻体会到资源匮乏的含义。
譬如采沙惨案，因为是偏僻小山城，赚钱的机会太少，基本上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好不容易遇到一块蛋糕，每个人都蠢蠢欲动，欲分食一块，不可避免的产生矛盾和冲突。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亘古不变的道理。
只要利益巨大，这样的案件还会发生，不会断绝。
突然羡慕老同学的睿智与坚韧，出淤泥而不染，与穷凶极恶之人生活在一起，依然坚持本性。
虽然不知道艺术才女怎么会看上一个恶徒，或许，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从老同学的言谈举止中看出来，她生活得很痛苦，很压抑。
想到这儿，我的心开始颤抖，少年时悸动被勾动，一丝一缕的痛，连忙收拢心思，不敢往下思索。
案件十分清晰，很残忍，也很现实，谁也不知道，谁会是带血沙子下一个受害人。
三名调研员收集了很多一手的资料，他们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是核查这些事情是否真实，有没有夸大的成分，二是了解我们的运作模式，有没有进一步优化推广的价值。
学校不大，两天的调研，基本了解了全貌，明天撰写调研报告，需要我全力配合，譬如设计项目的初衷、目的、真实想法和预期，这些都很重要，必须和我深入交谈，甚至要了解我的生平经历。
晚上，我邀请三位贵客小酌，在千坝的一个饭馆，犹豫良久，邀请了居民点领导。
上次的家访，我们火了，收获一大批粉丝，居民点长官却惨了，被城主一顿痛骂，灰头土脸，回来发了很大的火。
脱贫攻坚几年了，还有住在崖洞的人户，不管是哪儿的领导，看到能不发怒吗？
为这个事情，曹副署长电话上还批评了我：没有请示、没有思考就发网络，没事找事，惹了大祸！
我只能讪笑，深刻认识错误，见到镇长，觉得面上无光。
为了消除隐患，居民点长官组成一个小队，派驻细辛坝，动员那儿的群众搬迁到移民搬迁房。
居民点统一建设了移民搬迁房，穷困人家不要一分钱，人均25平米，领钥匙就可以入住。
但是老百姓在原来的地方生活了几十年，有地有牛有生产资源，不愿意离开。
没钱，到山里转一圈，随便挖点药材，野生天麻、杜仲、桂皮……转手就能卖钱。
没肉吃，到大山里面下套，第二天就有野猪野兔羊吃；夜晚到竹林里，手电强光一照，野鸡“咯咯”叫，伸手一抓一个。
搬到新房，没地没工作，吃什么喝什么？什么都要用钱买，他们去哪里赚钱？
最后听说，居民点提出方案，让群众搬下来，在山上修建了一个养殖基地，群众忙的时候，可以上山种植养殖，闲的时候，回到搬迁房享受便利生活。
山区条件艰苦，但是人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只要设身处地为老百姓考虑，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千坝镇的解决方案出来后，得到城主的大加赞赏，很快成为全府的经验，坏事变成好事，我们的无意举动，反而成了脱贫攻坚的推手。
翌日一早，我回到家中，给妻子熬蔬菜粥，刚回到医院，听到路人三三两两聚在在议论。
“听说了吗，簸箕河发生凶杀案，好惨，凶手用挖机连人带车砸死，死了两个人。”
“那么凶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人？”
“还不是因为争夺采砂权，死的人是太子辉的手下。凶手夜里偷砂，被太子辉的人发现制止，暴打一顿。凶手在常年在门口采砂，现在被打，恼羞成怒，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太子辉手下的车陷在沙里，行凶杀人。”
“敢杀太子辉的人，也是个狠人。”
“嗯嗯，是的，是的。据说凶手是个副组长，小包工头，家里有个大学生，都是小组的恶人。早上下来，警车一辆接一辆，好吓人。”
“太子辉的手也伸的太长了，老百姓修房打院坝，在自己门前采点沙都不让，活该受到点教训。”
“嘘，小心有耳。那可是太子辉，谁惹得起？人家有人罩着，官府都向着人家，不满有个啥用。”
“凭什么？几千年老百姓都是在河里采沙建屋，官府承包出去，就变成私人的财产，不公平。”
“呵呵，公平，公平有啥用，人家有钱有权，你能何奈？哎，听说今天沙子又涨价了，75一吨，一天涨5元。沙霸赚钱如喝水，老百姓遭殃，哎，这世道。”
我的心情沉重，想起何雅静的警告，背后拔凉拔凉。
幸好老同学提醒，初闻消息还想弄点沙子赚钱，现在看来，老同学有先见之明。才过三四个星期，竟然发生这么大的恶性案件。
来到病房，照顾老婆吃了，平静地将听到消息说给妻子。妻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为了几车沙子，杀了两条人命，太扯了吧！
拿出手机，朋友圈里都是凶杀案的消息，说的很详尽，还拍了照片，场面血腥，惨不忍睹。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多，流传的速度很快，政府想瞒也瞒不下来。
“太疯狂了！”
妻子脸色苍白，惊吓过度。连忙给岳父拨打电话，看胡家有没有参与。
胡家是一个大家族，几百口人，与蒋庆辉盘根接错，有很深的利益往来，甚至有些胡家人就是蒋庆辉的马仔。
“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安心养病，我自会处理。”
电话里，岳父严厉地说道。
听他的语气，死的人应该有胡家人。
我想安慰，但不知道怎样安慰。
我不是胡家人，哪怕是胡家的女婿，胡家也把我当做外人。
想起老同学的劝阻，我还是提醒：“老婆，爸爸让你养伤，你就别管这么多了。”
虽然我的话发自肺腑，但依然很空洞，没有一点说服力。妻子家的事情，我根本没有话语权。而且，妻子非常非常顾家，听话，只要岳父一个电话，她会毫不犹豫地扔下我和孩子跑回去。
这是她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根本无法改变。
妻子神情焦虑，握着手机，不断打电话发消息，打探情况。我坐在一边，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妻子六神无主的样子，心中刺痛。
十几分钟，大姐过来了，学校有事，我返回学校。
休息期间，老师们纷纷议论沙场凶案，谈起躁动的沙子，不由想起导师的一席话：赵帅，加城是山区小城，资源匮乏，留在唐府，二线城市，发展的空间更大。
导师的话很有道理，选择读研的道路，发展前景会更好。但是我能大学毕业，已经山穷水尽，不忍心姐姐继续为我上学输血，残忍地离开校园。
回乡任教四年多，我深深地感觉到导师的至理名言，深刻体会到资源匮乏的含义。
譬如采沙惨案，因为是偏僻小山城，赚钱的机会太少，基本上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好不容易遇到一块蛋糕，每个人都蠢蠢欲动，欲分食一块，不可避免的产生矛盾和冲突。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亘古不变的道理。
只要利益巨大，这样的案件还会发生，不会断绝。
突然羡慕老同学的睿智与坚韧，出淤泥而不染，与穷凶极恶之人生活在一起，依然坚持本性。
虽然不知道艺术才女怎么会看上一个恶徒，或许，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从老同学的言谈举止中看出来，她生活得很痛苦，很压抑。
想到这儿，我的心开始颤抖，少年时悸动被勾动，一丝一缕的痛，连忙收拢心思，不敢往下思索。
案件十分清晰，很残忍，也很现实，谁也不知道，谁会是带血沙子下一个受害人。
三名调研员收集了很多一手的资料，他们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是核查这些事情是否真实，有没有夸大的成分，二是了解我们的运作模式，有没有进一步优化推广的价值。
学校不大，两天的调研，基本了解了全貌，明天撰写调研报告，需要我全力配合，譬如设计项目的初衷、目的、真实想法和预期，这些都很重要，必须和我深入交谈，甚至要了解我的生平经历。
晚上，我邀请三位贵客小酌，在千坝的一个饭馆，犹豫良久，邀请了居民点领导。
上次的家访，我们火了，收获一大批粉丝，居民点长官却惨了，被城主一顿痛骂，灰头土脸，回来发了很大的火。
脱贫攻坚几年了，还有住在崖洞的人户，不管是哪儿的领导，看到能不发怒吗？
为这个事情，曹副署长电话上还批评了我：没有请示、没有思考就发网络，没事找事，惹了大祸！
我只能讪笑，深刻认识错误，见到镇长，觉得面上无光。
为了消除隐患，居民点长官组成一个小队，派驻细辛坝，动员那儿的群众搬迁到移民搬迁房。
居民点统一建设了移民搬迁房，穷困人家不要一分钱，人均25平米，领钥匙就可以入住。
但是老百姓在原来的地方生活了几十年，有地有牛有生产资源，不愿意离开。
没钱，到山里转一圈，随便挖点药材，野生天麻、杜仲、桂皮……转手就能卖钱。
没肉吃，到大山里面下套，第二天就有野猪野兔羊吃；夜晚到竹林里，手电强光一照，野鸡“咯咯”叫，伸手一抓一个。
搬到新房，没地没工作，吃什么喝什么？什么都要用钱买，他们去哪里赚钱？
最后听说，居民点提出方案，让群众搬下来，在山上修建了一个养殖基地，群众忙的时候，可以上山种植养殖，闲的时候，回到搬迁房享受便利生活。
山区条件艰苦，但是人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只要设身处地为老百姓考虑，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千坝镇的解决方案出来后，得到城主的大加赞赏，很快成为全府的经验，坏事变成好事，我们的无意举动，反而成了脱贫攻坚的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