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网 > 少将军滚远点 > 第十九章,花好月圆(五)

第十九章,花好月圆(五)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黑岩网 www.heiyanbook.com,最快更新少将军滚远点最新章节!

    萧西来不及骂伍思德以前总是吹,吹他在打谷场上和姑娘怎么了,而且全是别人家姑娘找的他。

    时候儿不早,揪住伍思德就跑。门外上马,策马狂奔。有认识萧西的人诧异,出了什么紧急军情要这样跑马?

    再看后面的是个将军服色,伍思德还没有换衣服,就更惊奇。

    国丧不许宴乐,乱世中不守的人也多。红杏楼是一处高级青楼,来的全是达官贵人。达官贵人们一旦不乱了,酒色和以前一样。

    红杏楼是谨慎的,大门上不挂红灯笼,掩住门内风情,来查的人就很少。

    萧西怎么知道的,他随萧护来过。别人请萧护,萧护就知道了。门外驻马,萧西往下就跳,失火般的喊:“快!”伍思德不比他慢,他怕赶不及洞房,过了子时就算是明天了。

    肩头一紧,被萧西又揪住,往里就跳。老鸨扭着腰万种风情的来迎客,见到两个急吼吼狂奔而来的人,就得意的掩口笑:“两位爷不用着急,有的是姑娘们。”她今天又多了十几个姑娘,全是别处查封了,投奔过来的。

    衣襟一紧,老鸨还没有尖叫,萧西冷而急促地说了三句话:“要熟练的!不红也行!快!”三句话一句一顿,老鸨马上明白了,吃了春药解不了往这里来的也太多。她飞快扫一眼来的两个人,见后面的那个更像吃过春药的,满面红得不行。

    伍思德本来红脸,又策马急奔,再加上心里急,硬是弄出一头汗水,再往这里来找姑娘,活似吃春药的人。

    老鸨是久有经验的人,马上道:“随我来!”同时浪声浪气一腔:“红莺儿,接客了!”她不用萧西再推,也跑得飞快。

    吃春药的人还能等吗?再慢慢地走,怕他们把院子砸了。

    红莺儿才答应一声:“知道了。”她住在二楼,算是个当红的姑娘。价格高的姑娘要么有包,要么不是天天有客,现在乱世,别人出不起这价儿。老鸨也是落井下石,你要解药不是吗?给你个最贵的。

    楼板跑得乱响,红莺儿还奇怪:“这是谁这么不斯文?”她身价儿高了,还不乐意接不斯文的人。

    才要不悦,房门让人重重一推,三个气喘吁吁的人出现在门外。伍思德和萧西不至于这点子路就气喘,他们全是急出来的。

    时间太紧了。

    见一个红衣半薄衣衫的女子露出惊讶,萧西把伍思德揪进去,伍思德此时就任他揪来揪去。萧西把伍思德几乎是摔到红莺儿面前,也是很干脆急促:“一刻钟,教会他!”手一用力,伍思德一头摔到红莺儿身上。

    红莺儿尖叫一声:“娘呀,你慢着点儿。”

    萧西转身走,把老鸨揪出来,关门!在门外也不问价钱,取出一张大额银票,又是简短而急促地道:“洗澡水!干净衣服!保密!”

    把银票往老鸨手中一塞,双手抱臂在门外站着,充当看门人。

    老鸨已经认出来这是跟萧帅的人,心想这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情,萧帅的人让人下了春药?她赶快去看银票,见数额不小,心中喜欢,但此时有钱不赚,不是傻子。老鸨假惺惺:“哎呀,红莺儿是个红姑娘,”

    又一张银票摔她手上,萧西就几个字:“保密,快!”

    银子钱砸得老鸨跑得飞快下楼,喊大茶壶:“备热水,备干净衣服,个子高!”老鸨在这短短时间里,也学会萧西急促的语调。

    不到一刻钟,伍思德就出来了,衣衫还没有穿好,露出一半胸膛就往外要跑,嘴里也在喊:“快!”

    幸好有萧西在,一把又揪住他,拎去洗澡。伍思德这一次挣扎了:“洗什么!没功夫了!”萧西气得牙根儿酸,自己闻闻这一身味儿,全是脂粉香。不洗就进洞房,新郎官儿虽然不介意,萧西看不下去了。

    十一公主真的应当感激一下萧西。

    他们脚步沉重,“通通”下楼。红莺儿才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抱怨道:“娘呀,这是个什么人,是个雏儿!”

    扑身上就解衣服,还不是好好的解,到处乱撕。本来以为是个急色鬼儿,不想他没头没脑的在自己身上弄明白了,马上就完事,完事了就走人。

    不像有的人还回味一下,他是起身提裤子就走。这么快,怎么会是吃春药的人?红莺儿抱怨得不行。

    花轿在此时进门,伍林儿代为迎亲。送亲的程业康大为不满,板着脸喊一声:“止!”花轿子停在大门外,四个轿夫两个在门内,两个在门外,前轿杠在门内,轿身还在门外。大家惊讶,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的时候,程业康冷笑:“请萧夫人来。”

    萧大帅这会子不知道在不在,他事情多。萧夫人是肯定会在的,她要主事才行。人往里面传话,慧娘很快过来,满面喜色中有惊奇:“侯爷,花轿怎么不进来?”

    “新郎官呢?”程业康不满,心想你们也太简慢了。新郎官生得一般,长公主是知道这亲事丢人的,这样的人也能当先帝驸马?说不迎亲也罢,在家里候着是一样的。张太妃经长公主说过,觉得这驸马少见一面也没有什么,反正现在乱得没样子,随便罢。

    程业康不住冷笑,这花轿到了门上,新郎官儿也不出来?他给了慧娘讽刺的一句话:“莫非大帅忘记今天伍将军成亲,安排的还有差使。”慧娘无话可回,自知理亏。陪上笑容:“哥哥暂时不在,林儿哥哥迎亲是一样的。”

    “你们!”程业康气结,回身又怜又爱的对花轿中看看。他本来是喜欢十一公主的,也同时把所有的公主全打量了一个遍。九公主,贤妃和母亲不好。十公主,不如十一温婉。别的公主们去年没有长成,只有十一公主性子好,周妃又好拿捏。

    程侯爷的爱恋,扼死在乱世中。乱的时候,他只陪着母亲大成长公主,担心她的安危,什么也想不起来。好容易乱过去了,母亲受诸王指责,程侯爷焦头烂额,没有心思去想十一公主。见他在乱世中不考虑到十一公主,就可以知道他的爱恋并不深。

    再说现在公主不值钱了,哪一家子姑娘手中有兵权,倒是值钱的。

    直到公主们定亲事,大成长公主有意不和儿子说。等程业康知道,九公主已香消玉殒。从九公主的死,程业康知道母亲是认真的。他在母亲和一段感情上,理当选择自己的母亲。

    这是正道理。

    今天送亲,程业康抱着好好送十一公主一程的心思,不想这伍家!欺人太甚!

    他一步不让:“让新郎官出来迎接!”伍家兄弟们火了,一同和他争执:“花轿先进门!”十一公主在轿内听到,羞得又哭了一回。

    马明武也生气了,上来质问:“程侯爷,这亲事太妃作主,长公主作主,大帅作主,就算伍将军暂时不在,我们夫人还在,大帅一会子就到,你这算怎么一回事!”

    程业康冷哼一声,他最近一直在劝长公主修复和郡王们的关系,不要为了一个外姓人惹得大家不喜欢。

    对萧护正有意见。

    他高昂着头,他走在花轿前,是在门里面,人已下马,拦在花轿前面不许进:“让新郎官来迎!公主下嫁,他竟然敢怠慢,太不把皇家放在眼里!”

    这一句话惹恼所有的玄武军。

    头一个慧娘恼了,这亲事是你母亲的主意,十一公主用尽心思才促成!当我们想要!慧娘虽然恼,却不会在这样公众场合里乱说。

    她压住火气,同时见到众人面色都一变,正想说句缓和的话出来,伍长河大声道:“那就不嫁了吧!”

    什么皇家!

    这安宁是玄武军一家打下来的,不保你们这种目中无人,无礼功臣的皇家!

    程业康面色也是一变,这话顶上话,他气涌上来,两只眼睛一翻:“好啊,是你让我们回去的吗?”你敢把这话再说一回?

    他双眼定定,瞪住伍长河,心中厌恶。皇家气向,礼仪昭昭。这些子粗人,一个一个如自己登堂拜相般,他们也配?

    自然有人去劝伍长河。姚兴献出身京中,遇事稳重得多。他也气,这花轿这事情得解决才行,不能大门上就呆着。

    姚将军一面气伍思德没有踪影,不过又想他怎么敢洞房这天不见人影子?应该是大帅派他紧急公干,这也可能。一面又气程业康,弟代兄迎也正常,你凭什么阻拦花轿进门!

    此时夫人要陪不是吧?丢了大帅和众家兄弟的颜面。送亲的人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夫人要强硬吧,事情更糟。

    姚兴献很能理解慧娘,在人后面挤到前面来,先把伍长河推一把,没好气:“进去!”再对程业康陪笑脸儿:“侯爷,伍将军马上就到,您看这么着,我们多包钱,让花轿先进来的好。”程业康是几重子气加上来,一重气,是母亲留下萧护听足别人的话;一重气,是认为伍家怠慢,另一重气,是觉得自己在为十一公主撑腰作主。

    他要是个明白人,就不应该这样做。以后夫妻过日子,受气的还是十一公主。这不是皇家权势在的时候了。

    程侯爷把下巴也抬起来,傲气地道:“不行!”

    苏云鹤挤出来:“哎哎,你不让花轿进门,是你想让花轿回去吗?”所有的人都笑了,还是苏表公子说话犀利。

    萧家四个妯娌全在这里,见爷们说话不管用,夫人是断然没有陪不是的道理。吕氏大声道:“哥哥不在,兄弟还在!

    “就是!”伍家兄弟们包括他们的亲兵足有上百人,齐齐答应一声。这一声如惊雷奔耳,程业康惊得手心出汗,对着人人面上的愤怒,这才看出来自己莽撞,此时骑虎难下。

    说进门吧,以后让这些人瞧不起。说不进门,这些人看似要寻事情。

    几个女人们还在叽喳。罗氏也觉得程业康做事不对,见自己丈夫发话被驳,也跟在里面插话:“就快子时,晚了就不算今天进门的了!”

    杨氏生气:“他分明刁难!”

    正僵持着,门外有人问:“这是怎么了?花轿怎么停在门外!”见一个人目如朗星,面目英俊,大帅萧护到了。

    “大帅!他不让进!”伍林儿见到萧护,好似见到救星。

    花轿不小,几乎把伍家大门堵上。围观的人见到萧护都想出来,又出不来,先在门内一起拜倒,将军们声若洪雷:“属下们给大帅请安,请大帅明断!”

    初春已经鸟出来,惊得尖叫一声,振翅出巢,扑楞楞在夜晚中飞走。

    程业康心中又嫉又恨又想咬牙又要跺脚,罢罢,果然如别人说的,这京都是他萧护一人的天下!

    回去一定告诉母亲,萧护尾大不掉,以后会有不利!

    耳边有人嚷:“花轿退出去,让我们先见大帅说明事情!”轿夫们傻了,这进门的花轿往后退,这不是吉利事情。

    十一公主在轿中放声大哭,声声如杜鹃泣血,哭得有一些人心软下来。慧娘也很是同情,叹了一口气。

    萧护本来对十一公主没有好感,虽然十三在耳边冷静分析过十一公主的难处,萧大帅也没有放在心上!

    今天听到哭声,萧护起了极少的同情心。这同情心还是建立在十三面子上,建立在伍思德面子上,是希望十一公主能好好和伍思德过日子,才起的一丝同情心。

    大帅在花轿后道:“不必退,花轿退,不吉利!”

    十一公主听得清楚,心中感激,哭声小下来。

    程业康也听到这一句,花轿退,不吉利的话。心中更不是滋味儿。经过一场兵乱,和萧护帮母亲震住百官的种种,知道萧护不是个好性子。

    万一他恼了说要退?

    回去怎么交差?

    更对不起小十一。

    他额头上有了冷汗。而萧护隔轿正在问他:“程侯爷不满这亲事?”正扎中程业康以前的心病。这是萧护说话尖锐,倒不是知道程业康的旧心事。

    “不不不,”程业康急忙解释:“花轿到了,不见新郎官,我不得不问!”萧护冷冷道:“夫人在这里,新郎官他敢跑!横竖有事情,晚一会子就到!程侯爷,这圆房可以明天!拜堂吉时也是误得的?”

    大帅都不想听程业康是什么回答,不客气地道:“进门!”

    程业康闪开路,花轿进门。

    伍家里没有鼓乐,伍家兄弟们说委屈伍思德,弄几个会鼓乐的士兵在正厅里,见伍林儿代伍思德迎公主下轿,还是吹了一回。

    萧护进来后,没有太难为程业康,主动和寒暄。程业康惊与愧下去以后,寻思一件事,大喜的日子,人生大事,伍思德去了哪里?萧护有什么重要军情是母亲不知道的?

    他迅速回到贵族身份上去,不再是强着为十一公主出头的莽撞人。

    “二拜高堂!”高堂不在,拜的是大帅和夫人。

    慧娘是妹子,也受了这一拜。

    伍思德在这个时候奔进来,从大门外开始,见到他的人就开始喊:“回来了,新郎官回来了!”人人马上闪出一条路来,伍思德闪电般跑进来,后面跟着同样汗流浃背的萧西。

    程业康更确定自己的想法对,伍思德加上萧护贴身小厮?一定是出了事情!

    十一公主在盖头上,松了一口气,又委屈上来,还以为伍思德又不要自己,临阵脱逃。她在盖头里又开始轻泣。

    还能听到外面的话,伍林儿大声道:“哥,快换上。”把披的红彩取下来,往伍思德头上一罩,有人大声笑:“重新再拜一回。”

    伍思德慌乱的不行,让他作什么他就作什么。重新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叫好声中,几十只手推搡着伍思德入洞房。

    人太多,几乎把新娘手中红绸子挤掉。喜娘急得叫:“爷们,让一让,后面还有新娘子!”乱中,有人踩了她一脚,疼得喜娘抱着脚单脚跳:“哎哟,我的娘呀,你们这是闹房还是闹事?”

    十一公主也觉得手中红绸子紧绷起来,盖头下面多出来许多衣角,有紫的,有黄的,有浅色的,就是没有伍思德的。

    公主只紧紧揪住手中红绸,像揪住自己以后的日子。

    伍思德脑袋上,肩头上,背上无数只手,屁股上有人踹,全是哈哈大笑:“进去,我们好闹房!”

    等到了洞房里,伍思德才想到一件事,十一公主还在后面吗?他一手扯住红绸,一只手回身推开人,心急了张嘴就骂:“滚开!挡住老子看不见!”

    哈哈大笑声哄然而起,好几个拳头巴掌对着伍思德就揍:“今天你还敢骂人,兄弟们,揍他!”伍思德猫腰就躲,把背让给他们乱打。嘴里更骂得凶:“林儿,小伍,你们死哪去了!”隔着不少人的大腿,总算见到一抹红衣,人还在门外。

    伍家兄弟不是跟上来的晚,是有人刻意挡住。三、两个人架住一个,笑得全不怀好意:“嘿嘿,怕你们走,你们走了,我们怎么闹房!”

    十一公主到目前为止,人死死握住手中红绸,在许多力气中如拔河般赛着力,又如一只小船在风雨中飘摇,只维系住那一根缆绳。

    幸好有喜娘宫女们扶住她,不然十一公主早摔倒了。

    女眷们抢不过男人,是跟在后面,见闹得不像样子,有人脚快去告诉慧娘:“新娘子还在洞房外面进不去。”

    慧娘啼笑皆非,同着萧护一起过来,见四个宫女加上两个喜娘,和十一公主一起用力拉那红绸,喜娘呲牙咧嘴:“可不能松手,这还没有进到洞房。”

    幸好这红绸不是所有男人们都在拉,而是姚兴献手中握一段,他在后面起哄让人揍伍思德,还能想到手护一下红绸。

    又有一段在余明堂手中,他正在踢伍思德屁股,手也护住一段红绸。不然洞房里男人们一起用力,十一公主加上四个宫女两个喜娘早就倒了。

    苏云鹤没挤进去,在洞房外面指挥,扬手很是起劲儿:“好哦,别打脸,打坏脸三朝不能回门!”

    慧娘扑哧一声,萧护嗔怪地看她,也忍俊不禁笑。不过及时清清嗓子:“都出来!”大帅发话,也喊了三声才有人停下,再嘻笑推别人:“别打了,大帅来了。”

    指挥打架的苏小弟马上变了腔:“让路让路,公主还在外面呢。”他讨好对萧护道:“表哥你看,公主还没进去,他们倒进去了。”

    萧护骂他:“就是你最生事!”

    孟轩生和马明武一起充傧相,在外面笑得前仰后合。见苏云鹤老实跑回来,孟呆子鄙夷:“我以为你今天一晚上站那门槛上!”

    这是个闹房总指挥。

    有人退出新房,路让出来时,喜娘赶快推十一公主:“快进去。”姚兴献用力扯红绸:“哎,快断了!”他一说,伍思德和手在红绸上的人全扯一下,都骂别人:“别动,快断了!”十一公主后脚迈进洞房门槛时,红绸断了,飘飘落在地上。

    人人眼睛现在都在红绸和新娘子上,见红绸自新娘手中和姚兴献手中断裂开来,姚将军手快,说放就放,红绸一头飘飘,垂落于地。

    寂静一下,再次哄堂大笑。

    伍思德气急败坏走出来,他头上金花没了一朵,歪了一朵,帽子挤落在地,面上中了好几记拳头,火辣辣的痛。身上衣服揉搓的得不像样子,还有大脚印子。

    他虎着脸走出来,也握着半段红绸,破口大骂:“哪个混蛋干的!”余明亮对自己手中红绸目瞪口呆,他手中也有一段。还有两段,一段在一个当兵的手中,一段在地上,不知道是谁干的。

    萧护强忍住笑,不然他早爆笑出来。大帅要是爆笑,今天还不闹翻天。萧大帅一本正经斥责:“成亲,不要骂!”

    手被慧娘摇了几摇,示意他看十一公主面前,盖头下滴出泪水来。萧护微笑拍拍她手,表示自己看到了,对一旁被人架住的伍林儿等人道:“放开他们,大家前面用酒饭去!”萧大帅头一个往外面走,后面的人没话说,也三三两两出来,人人都还在笑。

    来的人多,伍家是院子里摆不开,大街上摆流水席,也有不少百姓们拎鸡蛋碎银子来吃流水席。

    今天送亲的人最大,请程业康上坐,萧护作陪。姚兴献对大帅笑:“幸好您在,不然今天没法子收拾。”一句话把萧护快忍成内伤的笑勾起来:“哈哈……你们呀,闹也有个分寸!”慧娘和女眷们在里面房里,听到外面大笑声一阵又一阵,女眷们也嘻笑不止。

    给伍思德重新更衣,递过喜秤让他揭盖头,取过红烛,见十一公主白里透红,秀眸黑而有神。女眷们啧啧夸了一通,让她吃过半生饽饽,问她生还是不生。十一公主红透面颊,低低的说了一个字:“生。”

    女眷们的事完成了,簇拥着慧娘去吃酒席。临走时,慧娘交待伍思德:“哥哥不用去了,天早晚了,你们歇着吧。”

    十一公主低头局促不安,伍思德红着脸:“嘿嘿。”慧娘出门,让人关上房门,留下奶妈们听房。片刻后,奶妈们就出来道喜,先去见慧娘:“新人哭得厉害。”慧娘从自己身上经过的,对十一公主同情一番,又因为慧娘也经过,知道过上几天就会好。

    奶妈们又去前面见萧护道喜:“新人在哭。”萧护满面春风,起身举杯:“来来,愿伍将军明年得个大胖儿子。”

    当兵的说话,说早生贵子,有人听着别扭。有时候也来几句白话,反而听着痛快。人人举杯,面上皆有笑容。不少人打心里佩服萧护大帅,伍思德这种品性能娶深宫中的公主,这全是大帅之功。

    夫人慧娘的功劳,也是大帅之功。

    不当值的人全在这里,坐是肯定坐不下的,不过也不能一起吃酒痛醉,因此分成几天来吃酒。正吃得开心,萧北进来,在萧护耳下悄声回话:“街口上,有不少官员们派家人来看,宁江侯府的马车也出来了。”

    萧护不动声色,让萧北再出去打探。

    伍家这酒宴,一直摆了好几天,这是后话不提。

    小军官廖明堂,连着帮了三天的忙。第三天上十一公主回门,廖明堂看着伍思德春风得意地出门,心底似有什么搔着抓着。对伍林儿打声招呼:“将军,我去去就来。”他都帮了好几天的忙,伍林儿也很客气:“歇着去吧,吃饭时记得回来。”

    廖明堂带马往以前萧护住的姚家旧宅附近来,榴花巷子分两段,有前巷和后巷。姚家在这里,另一条巷子里,廖明堂牵马走进去。还有人认识他,对他殷勤地打着招呼:“廖校尉好。”廖明堂笑着一一回话,眼睛对着旁边的门上看。

    他的心怦然跳着,难道不在家?

    见门动一声,一个年青女子端着一盆水出来,明显有着不自在,一出来眼角不由自主的寻来找去,飞到廖明堂面上,放下水盆跪下来叩了一个头:“恩人。”

    这是兵乱晚上,被混混们夜入家中污辱的那个姑娘。

    邻居们见她出来,有人瞧不起,破了身子的,这种人没有同情心,或是以前就和这姑娘家不和,也不能去说他。有人是怜悯,可怜悯对于一个处在古代,又破了身子,父母兄弟都在兵乱中死去的弱女子来说,也是一层轻视。

    廖明堂走过去,他在事后负责看守这街,见过她好几回。见过她昂首挺胸走在别人的眼光中,见过她走过去以后泪如雨下。他也借故和她说过几句话,只言片语安慰过她。

    对着伍思德的亲事,廖明堂就总是想到她。亲眼见到十一公主在酒楼上指着伍思德骂,再笨的人也能理解十一公主这亲事来的不容易。

    廖校尉不是轻薄的人,不会到处乱说,不过由公主在这乱世中生存的不易,就更想到这姑娘该怎么过?

    他不过来一趟,心中总过不去。

    这就大大方方牵着马过来,让她起来,轻声告诉她:“夫人在为我们选亲事,你可以去看看,也许有亲事。”

    姑娘能明白他的话,比如伤兵、生得不好上年纪的老兵……总是一门亲事。

    她感激涕零,再次跪下来叩头:“多谢恩人。”廖明堂让开,见到她乌黑的发髻在台阶上轻晃,心中就一紧,想说什么,又忘了,半天凑出来一句:“我家夫人最是和气的人,不过还怕你见不到她,如果你见不到夫人,可以到西城门上找我。有时候儿上半天不在,下半天会在的。”

    他也不能多说,旁边全是人,眼珠子应该对着看。

    牵马走出巷子,廖明堂强迫自己不要回头看,他可以装作是治安上的事情过来,虽然这一片现在不归他管。可说多了,又频频回头,反而不是好意,而是给人惹闲话来的。

    姑娘在他走后,痴痴的跪在门外半天。直到有一个邻居孩子跑到她面前,对着她啐了一口,她才清醒过来,取出水盆,是装着泼水出来的。

    潜意识里,她知道廖明堂还会来,也一直在盼着。她想报恩,又拿不出什么,就是人,也不清白了。

    关上门进屋,她才想明白廖明堂对她说的是什么话,喜悦蒙上心头。到底他是关心自己的。当然,自己是配不上他的。

    这是一员说不上过人英俊,却神气的军官。

    …….

    萧家,慧娘正对着一张纸在生气。这纸上写的全是人名子,是京中所有到了合适成亲年纪的姑娘。

    今天伍家三朝回门,慧娘从昨天后,并没有再去。她事情也不少,还要为别的人寻亲事。找来官媒婆,就弄来这些名字。她停在一个名叫陈家二姑娘的名字上,这是慧娘下午才去的人家,去了就碰钉子,这个人是给廖明堂挑的。

    京中提拔不少人,有不少人是官职不高的小将军,但是前途广阔。萧护特意有话,这些人的亲事不能草草,要给一个好的才行。

    慧娘亲自去上的陈府,然后吃了一个钉子。陈夫人哭着骂,陈家的姑娘们从屏风后面出来,一起骂不绝口:“我们不许乱臣贼子!”慧娘一怒回来告诉萧护,陈大人现在还在萧护书房外跪着,但是萧护和慧娘都没有心情再要陈家的人。

    是以慧娘忧愁,下面还有很多的小将军,该许哪一家才是?要是再碰几家钉子,这亲事可怎么办?

    她正在不喜欢,小螺儿进来,强自镇定着,更显示有事情。她长了一岁,高了不少,榻前垂手回话:“回夫人,门上来了一个人,自称是十一公主的侍女,跪下来就叩头,叩得额头上全是血,口口声声要见夫人。”

    慧娘这才想起来,思德哥哥今天回门。她放下手中纸张,微微一笑:“带她进来。”没多久,带进来一个人,十五、六岁年纪,生得圆脸俏眼睛,鼻子尖尖带着俏皮样子,额头上如小螺儿所说,是一片的青,有些地方,沁出血丝来,可见叩头太狠。

    她一进来,就伏在地上大哭不止:“求夫人饶过我们公主。”

    慧娘对豆花印象不多,是十一公主对伍思德提到过:“要豆花陪嫁。”才关注过一眼,只一眼,认为这个人太大,不能带走。同时也有不能对十一公主百依百顺的心思,就没有为她想办法。

    现在见到,还能认得,听她说得奇怪,慧娘打迭精神:“你是豆花?”

    豆花继续大哭:“我们公主足够可怜,请夫人饶过她吧。”

    慧娘要不是和十一公主争执过,对她那抱着披风死挣着“我有定礼”很是心疼,才不会多问。她淡淡地道:“谁虐待了她不成?”

    第二天见过十一公主,她一个字没有说,几时轮到这丫头在外面破坏家里名声。豆花还是叩头不止,也不怕她的额头叩烂了,泣不成声,地上只有“嘭嘭”地叩头声:“我们公主,怎么受得起驸马揉搓!”

    慧娘一下子明白了,她先是窃笑一下,幸好这豆花跪伏着没看到。明白过来后,慧娘也不能听豆花一面之词,到底这是个没成过亲的小姑娘,就冷淡地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没有人对她不好,让她也心放宽。”

    豆花停止叩头,对萧夫人失望的看了看。见这个年青贵妇人比上一回见更是神采飞扬,气色好得如地上的鲜花,轻红粉白,无处不水灵灵。

    宫中的人都见过,或者说偷看过萧夫人,几乎都羡慕过这个年青的贵妇人,她有一个好夫君。在过去的女人们来看,嫁汉嫁汉,就是为穿衣吃饭,萧夫人怎么就嫁得这么好呢?

    她们怎么知道慧娘曾经受过的苦?

    只看今天,就以为她是直接从绣楼里嫁过去一样。

    她不知道十一公主的苦,也在情理之中。

    豆花怔怔着,慧娘却不耐烦,对小螺儿含笑:“送她出去。”小螺儿马上应声:“是。”同时对豆花道:“随我来。”豆花直着眼睛,忽然长呼一声:“天呐,你不给我们一条路走!”起身来,对着慧娘坐的榻就撞过去。

    她跪得不远不近,只有十几步。一头撞过来,慧娘伸手去拦,豆花也撞在榻上,晕了过去。小螺儿急了:“要让大帅知道,会说放这样人进来。夫人不要管,看我拖她出去。”慧娘却看出玄虚来,对小螺儿摆手:“取热茶来。”

    热茶下去,豆花悠悠醒转,映入眼帘的先是萧夫人,不知怎么了,头一眼看上去,竟然慈眉善目。

    豆花认为自己一定看错了。

    可萧夫人和蔼可亲地问:“公主到底怎么了?”什么是饶过,什么是对她不好?

    豆花死的心都有了,话也就不藏着掖着,她凄然地道:“今天我家公主三朝回宫,我看着就不对,精神也没有了,总是有酸楚。我好容易找到是个空子去见她……”

    再次放声大哭。

    哭得小螺儿也烦了,上前来骂:“呔!你当我家夫人很闲,有功夫听你磨叽!有话,快说,简短着些儿!”

    “我家公主衣内全是伤痕!”豆花大哭不止。

    小螺儿奇怪:“你家公主衣内全是伤痕,你是怎么知道的!”

    豆花哭得衣衫抖动,心想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家公主无精打彩,面上无伤,当然是伤在里面。我强着看了,你不依吗?你敢不依吗?

    慧娘却明白过来,嘴角边带着要笑不笑的表情,对着十一公主念念不忘的这个丫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新成亲衣内有伤,必然是青紫红痕。可这个,能当成虐待吗?只怕大帅知道了,会笑得不能自持。

    慧娘仿佛听到萧护的长笑声:“哈哈哈哈……这事儿你也当一回事来说。”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题外话------

    这下子真的是中秋快乐了。

    明天是中秋,仔也休息一天,明天上午更新在十点,一更,晚上大家赏月哇哈哈哈哈

    求月票,不能忘啊哈

    求票求票,求很多人给仔票。

    中秋节,喜欢本书的亲们检查一下订阅,有没有订的章节,订了吧。

本站推荐:秦城苏婉小说陆峰江晓燕都市隐龙叶辰叶尘池瑶孽欲青春叶辰肖雯玥叶辰萧初然小说神婿叶凡叶尘池瑶小说顾芒陆承洲

少将军滚远点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黑岩网只为原作者淼仔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淼仔并收藏少将军滚远点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