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互见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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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王夫妇原本打算这几日就去拜访南国公,却没想到自己还没上门,花家就有人来请了。领头的人还是自家儿子。
玉泽屏退侍从,道:“见过父王,母妃。”
熙王妃道:“你倒是脚程颇快。”
“哼,心中有急事自然快一些。”熙王坐在椅子上,看着长身玉立的儿子,虽然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是满意的,不然也不会放心的把寒江府交给他。
“我们原本打算再过几日就去拜访国公府,你却比我们还要快。”熙王妃手里拿着团扇抿唇一笑。玉泽被自家母妃打趣,也不好说什么,只道:“南国公知晓你们在南塘,便让我来请你们去国公府小住。”
“这几日我们在城里打探也没有瞒着谁,国公应当是都知晓了。”熙王妃道。
熙王道:“这个时候才来请,看来是已经大概猜到我们的来意了。”
“玉泽,”熙王妃斟酌着开口,“我知道你一向心思重,但是从不做无把握之事,花颜是好姑娘,但是,你若是娶她,熙王府和国公府就要绑在一起,皇帝如今放心不过是因为,南国公今年有意疏远军中,你父亲也交出了军权,若是两家联姻,以当今的心思,必然不会放心。”
熙王也道:“我先前听说你们去宣京路上曾经遇刺,似乎就是冲着这位郡主来的,可见花家与诸世家的关系并不是看上去的平静。”
他们看着玉泽,仿佛是问他,当真想好所有的风险和结局了吗?
玉泽唇角微勾,微微低头问道:“父亲当年求娶母妃,可有考虑这许多?”
“自然没有!”熙王断然道。
玉泽便道:“我亦如此,唯问此心。”其他所有的风险和未知都不足为惧。
熙王对上他坚定的目光,不由得愣了一下,而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
而后便出门去了。熙王妃看见他离开,才看着玉泽道:“方才你父亲在,有些话我不好直说,如今,我再问你,是否只要她?”
玉泽一字一句:“生生世世,所求唯一。”他抬头对上熙王妃的眼眸道:“母妃放心,若是皇天不从,那便……改,天,换,日。”他一字一顿,听来有举重若轻的震颤感。
熙王妃瞳孔微微放大,最后却只攒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意。
她忽然觉得,玉泽对于当今圣上的敌意恐怕比她还要强烈。
皇权之争,熙王府不会站队,但是若是他想要做什么,至少她不会阻止。这段时间走过大景许多地方,越发知道这样一个看似强大繁盛的躯壳之下藏着多少污垢和腐朽。
高位之上坐的那个人,早就不记得当初说过的话,只有一群群无知士人前赴后继为那一句“盛世之景”。
如果一艘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那么凿沉了它也未尝不可。
花家管事正带着人收拾东西,远远看见一身锦衣的男子站在二楼栏杆边出神,心中猜测这就是熙王殿下,但是却没敢上前。
熙王世子自然会将人劝去府中,他只要做好分内事就好了。
熙王正在出神,他知道妻子刚刚的意思,也有些看出了玉泽的暗示。若说他对皇帝有多么的尊崇自然不可能,他只是还把他看做当年的青年,不愿意承认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这些年皇帝对于熙王府频频出手他自然也都看在眼中,其实自从先太子死后,他就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一个为了巩固权势已经可以把所有人当做筹码的赌徒,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他愿意辅佐的皇弟了。
熙王夫妇住进南国公府当天,花颜就见过了他们。倒不是说什么相看,只是晚辈对长辈的礼节罢了。但熙王妃含笑看过来的时候,花颜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
到国公府之前,熙王妃就重新梳妆了一番,以示尊重。此时她盘着温婉的云鬓,一朵淡黄色的玉质牡丹簪在发间,格外雍容。
“当年似乎还是个孩子,一转眼就亭亭玉立了。”熙王妃看着花颜,眼中有些许的欣慰之情,似乎看到当年她们几人中最温婉大方的女孩子。
“多年过去,王妃还是和我记忆中的样子一般。”花颜笑道。
“是啊,时间一晃就是十多年了……”
……
这边相谈甚欢,另一边,熙王寻了个时间提着酒堵着了南国公。
“国公安好啊……”
“嗯,王爷安好。”
熙王拎着酒道:“今夜月色甚好,自从从军中离任之后,就很少有人能再与我痛饮一番了,不知今夜国公可有兴致?”
南国公原本想要拒绝,熙王便又谈起军中往事,说着脸上流露出些许唏嘘,南国公也想起了这些年花家军被不断打压的憋屈日子,鬼使神差的就答应。
到了酒酣之时,熙王借着酒意道:“昔日你我也两家也曾年节见礼,后来迫于形势,都渐渐不太来往了,为此,卿卿还曾经失落过一段日子,没想到如今孩子们倒是熟识起来。”
南国公看了一眼他,知道这人此次的来意要暴露了。
“有什么话就说吧。”
“……”希望还打算拐弯抹角的说就被南国公直接打断,“那我就直言了,原本这些事应该是卿卿和夫人谈,但是……所以如今只得由我来,若是国公看得上犬子,我们就把亲事定下,等他们从明雍结业再成婚。”抛开了那一点不好意思,熙王说话就直接得多了。
满意?南国公心道,我不满意!但是面上却道:“阿颜母亲走得早,这些事我也不好问她,婚姻之事我并不求她高嫁,所以我现在还不能给王爷答复。”
熙王一惊,难道玉泽还没把人拿下?那他这一番话岂不是白说了?
南国公又饮了一杯,道:“若是花颜答应,我自然没意见。”他自以为四两拨千斤的糊弄了过去,自动忽略了当时看到的融洽场景。却没想到养在家里的花已经被挪到门口了。
“郡主当真愿意嫁给熙王世子?”林珊问。
花颜对上她直白的话,微红着脸点了点头。
“虽然我并未与世子深交,但是观其言行,绝非单纯的温雅君子,而且熙王府这些年腹背受敌,郡主当真想好了?”
“林珊姐姐,”花颜伸手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都是为我着想,母亲去世时我还小,姐姐对我的照顾和母亲也没什么分别。这些事情我也都知道,但是……”花颜略微顿了一下,很缓慢却坚定的道:“我喜欢他。”花颜的语气里带了些愉悦,“我知道他不是绝对的好人,也不是像传言中一样温雅平和,但是我喜欢的是他这个真实的人,而不是那些传言,所以他不像那些传言一般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珊听着她的话,回握住她的手,“既然郡主做了选择,无论是我还是世子,国公都会站在郡主身后。”花颜回望她,眼里不知为什么浮上几许水色,却展颜一笑,格外灿烂。
站在外头听了半晌的南国公轻叹一声走了进来,花颜看见父亲,有些尴尬的抹了抹眼角,南国公看着她道:“当时熙王二人到南塘的时候,我就觉得有问题,果不其然……”他笑着摇了摇头,有些唏嘘无奈,“原来我们家的娇娇儿已经被人拐走了。”
花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你母亲走得早,这些事上我也不能细细问你。若非此番熙王主动上门我还没有注意到,我的掌上明珠已经到了可以订婚的年纪了。”南国公感慨的看着花颜,“既然你也喜欢,爹爹自然是都依你的。”
“好了,”南国公笑道,“这件事就不用你们再操心了,剩下都是两家大人的事情了。”说完又若有所思地补充道,“这件事若是让你哥哥知晓了,怕是他比我还意外。”哼,臭小子自己把妹妹送到狼嘴边,这下要不回来了吧!
花颜略微一愣,突然想起,若是自己和玉泽成婚的话,那么玉泽岂不是要称呼花忱“哥哥”?
想起玉泽一板一眼叫哥哥的样子,花颜不由得笑出了声。惹得南国公喟叹,女大不中留啊……
熙王夫妇原本打算这几日就去拜访南国公,却没想到自己还没上门,花家就有人来请了。领头的人还是自家儿子。
玉泽屏退侍从,道:“见过父王,母妃。”
熙王妃道:“你倒是脚程颇快。”
“哼,心中有急事自然快一些。”熙王坐在椅子上,看着长身玉立的儿子,虽然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是满意的,不然也不会放心的把寒江府交给他。
“我们原本打算再过几日就去拜访国公府,你却比我们还要快。”熙王妃手里拿着团扇抿唇一笑。玉泽被自家母妃打趣,也不好说什么,只道:“南国公知晓你们在南塘,便让我来请你们去国公府小住。”
“这几日我们在城里打探也没有瞒着谁,国公应当是都知晓了。”熙王妃道。
熙王道:“这个时候才来请,看来是已经大概猜到我们的来意了。”
“玉泽,”熙王妃斟酌着开口,“我知道你一向心思重,但是从不做无把握之事,花颜是好姑娘,但是,你若是娶她,熙王府和国公府就要绑在一起,皇帝如今放心不过是因为,南国公今年有意疏远军中,你父亲也交出了军权,若是两家联姻,以当今的心思,必然不会放心。”
熙王也道:“我先前听说你们去宣京路上曾经遇刺,似乎就是冲着这位郡主来的,可见花家与诸世家的关系并不是看上去的平静。”
他们看着玉泽,仿佛是问他,当真想好所有的风险和结局了吗?
玉泽唇角微勾,微微低头问道:“父亲当年求娶母妃,可有考虑这许多?”
“自然没有!”熙王断然道。
玉泽便道:“我亦如此,唯问此心。”其他所有的风险和未知都不足为惧。
熙王对上他坚定的目光,不由得愣了一下,而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
而后便出门去了。熙王妃看见他离开,才看着玉泽道:“方才你父亲在,有些话我不好直说,如今,我再问你,是否只要她?”
玉泽一字一句:“生生世世,所求唯一。”他抬头对上熙王妃的眼眸道:“母妃放心,若是皇天不从,那便……改,天,换,日。”他一字一顿,听来有举重若轻的震颤感。
熙王妃瞳孔微微放大,最后却只攒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意。
她忽然觉得,玉泽对于当今圣上的敌意恐怕比她还要强烈。
皇权之争,熙王府不会站队,但是若是他想要做什么,至少她不会阻止。这段时间走过大景许多地方,越发知道这样一个看似强大繁盛的躯壳之下藏着多少污垢和腐朽。
高位之上坐的那个人,早就不记得当初说过的话,只有一群群无知士人前赴后继为那一句“盛世之景”。
如果一艘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那么凿沉了它也未尝不可。
花家管事正带着人收拾东西,远远看见一身锦衣的男子站在二楼栏杆边出神,心中猜测这就是熙王殿下,但是却没敢上前。
熙王世子自然会将人劝去府中,他只要做好分内事就好了。
熙王正在出神,他知道妻子刚刚的意思,也有些看出了玉泽的暗示。若说他对皇帝有多么的尊崇自然不可能,他只是还把他看做当年的青年,不愿意承认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这些年皇帝对于熙王府频频出手他自然也都看在眼中,其实自从先太子死后,他就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一个为了巩固权势已经可以把所有人当做筹码的赌徒,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他愿意辅佐的皇弟了。
熙王夫妇住进南国公府当天,花颜就见过了他们。倒不是说什么相看,只是晚辈对长辈的礼节罢了。但熙王妃含笑看过来的时候,花颜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
到国公府之前,熙王妃就重新梳妆了一番,以示尊重。此时她盘着温婉的云鬓,一朵淡黄色的玉质牡丹簪在发间,格外雍容。
“当年似乎还是个孩子,一转眼就亭亭玉立了。”熙王妃看着花颜,眼中有些许的欣慰之情,似乎看到当年她们几人中最温婉大方的女孩子。
“多年过去,王妃还是和我记忆中的样子一般。”花颜笑道。
“是啊,时间一晃就是十多年了……”
……
这边相谈甚欢,另一边,熙王寻了个时间提着酒堵着了南国公。
“国公安好啊……”
“嗯,王爷安好。”
熙王拎着酒道:“今夜月色甚好,自从从军中离任之后,就很少有人能再与我痛饮一番了,不知今夜国公可有兴致?”
南国公原本想要拒绝,熙王便又谈起军中往事,说着脸上流露出些许唏嘘,南国公也想起了这些年花家军被不断打压的憋屈日子,鬼使神差的就答应。
到了酒酣之时,熙王借着酒意道:“昔日你我也两家也曾年节见礼,后来迫于形势,都渐渐不太来往了,为此,卿卿还曾经失落过一段日子,没想到如今孩子们倒是熟识起来。”
南国公看了一眼他,知道这人此次的来意要暴露了。
“有什么话就说吧。”
“……”希望还打算拐弯抹角的说就被南国公直接打断,“那我就直言了,原本这些事应该是卿卿和夫人谈,但是……所以如今只得由我来,若是国公看得上犬子,我们就把亲事定下,等他们从明雍结业再成婚。”抛开了那一点不好意思,熙王说话就直接得多了。
满意?南国公心道,我不满意!但是面上却道:“阿颜母亲走得早,这些事我也不好问她,婚姻之事我并不求她高嫁,所以我现在还不能给王爷答复。”
熙王一惊,难道玉泽还没把人拿下?那他这一番话岂不是白说了?
南国公又饮了一杯,道:“若是花颜答应,我自然没意见。”他自以为四两拨千斤的糊弄了过去,自动忽略了当时看到的融洽场景。却没想到养在家里的花已经被挪到门口了。
“郡主当真愿意嫁给熙王世子?”林珊问。
花颜对上她直白的话,微红着脸点了点头。
“虽然我并未与世子深交,但是观其言行,绝非单纯的温雅君子,而且熙王府这些年腹背受敌,郡主当真想好了?”
“林珊姐姐,”花颜伸手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都是为我着想,母亲去世时我还小,姐姐对我的照顾和母亲也没什么分别。这些事情我也都知道,但是……”花颜略微顿了一下,很缓慢却坚定的道:“我喜欢他。”花颜的语气里带了些愉悦,“我知道他不是绝对的好人,也不是像传言中一样温雅平和,但是我喜欢的是他这个真实的人,而不是那些传言,所以他不像那些传言一般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珊听着她的话,回握住她的手,“既然郡主做了选择,无论是我还是世子,国公都会站在郡主身后。”花颜回望她,眼里不知为什么浮上几许水色,却展颜一笑,格外灿烂。
站在外头听了半晌的南国公轻叹一声走了进来,花颜看见父亲,有些尴尬的抹了抹眼角,南国公看着她道:“当时熙王二人到南塘的时候,我就觉得有问题,果不其然……”他笑着摇了摇头,有些唏嘘无奈,“原来我们家的娇娇儿已经被人拐走了。”
花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你母亲走得早,这些事上我也不能细细问你。若非此番熙王主动上门我还没有注意到,我的掌上明珠已经到了可以订婚的年纪了。”南国公感慨的看着花颜,“既然你也喜欢,爹爹自然是都依你的。”
“好了,”南国公笑道,“这件事就不用你们再操心了,剩下都是两家大人的事情了。”说完又若有所思地补充道,“这件事若是让你哥哥知晓了,怕是他比我还意外。”哼,臭小子自己把妹妹送到狼嘴边,这下要不回来了吧!
花颜略微一愣,突然想起,若是自己和玉泽成婚的话,那么玉泽岂不是要称呼花忱“哥哥”?
想起玉泽一板一眼叫哥哥的样子,花颜不由得笑出了声。惹得南国公喟叹,女大不中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