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断头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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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萧凡大叫了一声，猛地一下坐了起来，双眼惊恐地看着前方。
“怎么了老爷！做恶梦了么？”一个明眸皓齿，样貌可人少女，神情关切地冲萧凡询问道。
萧凡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那少女则坐在一旁，双手握拳，一只放在萧凡的腿上，一只停在了空中，显然刚刚正在给他捶腿，而此刻停了下来。
四下的景物逐一映入萧凡的眼眸，思绪缓缓恢复，内心也渐渐平静了下了。
“唔~是做了一个梦。”萧凡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缓缓的说道。
他正在后院的一处凉亭里小憩，而宠爱的小妾正坐在一旁为他捶腿，稍远处的草坪上，他美貌贤惠的妻子正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在那里嬉戏，另一边的池塘边、竹林旁则有几个奴仆在那里打扫着。
这里是宰相府，也是萧凡的府邸，他就是当朝宰相。
在朝里，他位极人臣，权势滔天。在家里，他妻妾相伴，儿女环膝。可以说人世间的福禄他都已经都得到了，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啊。
“什么样的梦呢？老爷给妾身说说呗。”爱妾见萧凡无恙，这才一边从小桌上捻起一个葡萄，剥好皮的喂到他的嘴边，一边有些好奇的问道。
“老爷也不记得了，刚才受了惊吓，一下子全忘了。”萧凡吃下葡萄，伸手捏了捏爱妾嫩滑的小脸，笑呵呵的答道。
爱妾被他这亲呢的举动挑拨的小脸一红，羞涩的侧过头去，继续为他捶腿。萧凡见小妮子害臊，哈哈一笑，不再逗她，而是又躺了回去，想再小眯一会。
眼睛刚刚闭上，就听见远处一串吵杂之声传来，萧凡刚想起身训斥，就见府中的老管家急匆匆的从远处跑来。
“老爷！不好了，有官家的人闯进府上来了！还说要来拿人！”老管家人还没到凉亭，就已经焦急的冲萧凡喊道。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到我的府上拿人？！不知道这里是宰相府么？”萧凡大怒，从太师椅上了跳了下来，冲着老管家呵斥道。
老管家还没说话，萧凡就惊讶地看见三个衙役手持枷锁铁链，带着一对持刃兵士闯入了后院。
其中那个走在前头的衙役抢在老管家的前面，阴阳怪气地冲萧凡说道：“好大的口气！谁说你府上的人就拿不得了？”
“大胆！狗一样的东西！你可知道我乃是当朝宰相，你敢这样跟我说话？！”萧凡冲着那人一指，怒气冲冲地骂道。
“哈哈！宰相我就该怕么？！”那人不怕反笑，乐呵呵地说道。说完，神色一变，恶狠狠地又道：“宰相大人，您的事发了！来人，这宅子里面的人，全给我拷上！”
……
四都城，东城外的郊区。
新搭的木头行刑台上，萧凡一家，除了奴仆以外的十余口人全都跪在这里，这些人有他的胞弟亲妹，他的娇妻美妾，更有他的一双儿女。
所有人都身穿囚衣，披头散发，头插斩标，而他们的身后则站着一排红衣大刀的刽子手。
行刑台对面不远处，也搭了一个不大的台子。台子上一桌一椅，椅子上坐着一位身着官衣的年轻官员，正拿着一个令标无聊的把玩着。
“萧大人，下官再劝您一句，皇上可是说了，只要您能说出当年为何害死胡世子，立马让您官复原职，荣华富贵尽归！要我说，不就一句话的事么？您又何必死口不说呢？您可想清楚了，这一家老小的命，可全攥在你的手里哦。”那年轻的监斩官懒懒散散地冲着跪在行刑台上的萧凡说道。
监斩官的话刚说完，行刑台立刻炸了锅，痛哭哀号声响了一片。有哭劝萧凡招供的，有怒骂萧凡无情的，但这一切，萧凡仿佛充耳不闻，垂头不语。
“好！有骨气！那大人就别怪下官无情了，来啊，一斩宗亲！”监斩官说完，便将手中的令标一扔。
令标落地，行刑台几个刽子手便走到了几个囚犯的身后，抽出斩标，抬起大刀，做欲斩之势。
那几人见屠刀悬顶，叫喊声徒然增大了数倍。
“呜呜...哥哥...你就说了吧！小妹求你了！呜呜...”
“萧凡!你不是我哥!你畜生不如啊！你要害死我啊？！”
“侄儿啊！叔父一把年纪了，你可怜可怜叔父，你就招了吧！”
……
刀落血涌，红白之间，数颗人头滚落台下，无头身躯通的一下瘫倒在刑台之上。
寂静，无人在语，只有枯树上的乌鸦和叼走人头的野狗还在发出些声响。
“啧啧！！萧大人还真是冷血无情啊！您还是一句也不想说么？”监斩官依旧懒散地问道。
萧凡依旧垂头不语，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与自己无关。
“佩服！就是不知道接下来，您还能不能继续保持这份淡定？来人，二斩妻妾！”监斩官又将一枚令标扔下。
同样的刽子手，同样的大刀，只是被斩者却不似前几个那般哀号。
“官人！奴自与官人成亲，便深得官人宠爱，夫待我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有此恩情，奴铭记于心，原想伺奉官人终身，今却不可得，唉...唯愿来生再与官人相伴。”
“老爷！呜呜...我与夫人，先走一步，到了黄泉地府，在给老爷捶腿捏腰，伺候老爷！”
萧凡还是没有抬头，好像死人一般，只是他那抽搐的身躯和不断滴在木台的泪水，却证明他还活着。
依旧是刀落血涌、人头落地。
“娘！哇~~娘你起来啊！娘！哇哇~~我不要娘死！”
“爹爹，娘和二娘的头掉下去了，哇哇~~爹爹，你快给她们安回去啊~~”
两个不懂事的小孩痛哭大喊，挣扎着要朝萧凡身边靠，却被两个魁梧的刽子手扯了回来，一把按在了原地。
“小家伙，不要着急，马上就到你们了。”监斩官和蔼可亲冲着台上的小童说完，又换了一副神情冲萧凡说道：“下官对萧大人可真是佩服至极啊！接下来的三斩，可是要斩子嗣哦！大人真的要继续这般铁石心肠么？”
萧凡猛然抬头，乱发晃动之间，露出了两只满是泪水的眼睛。他晃动的身躯想要站起身来，却被刽子手紧紧的扣住了臂膀，只能一边死命的磕头，一边哀求到：“他们只是孩子啊！什么都不知道，我求求你了，你杀我吧！你杀我吧！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
“你知道怎么救他们。”监斩官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求你放过他们吧！”萧凡的额头早已磕破，鲜血布满了他整个脸。
“冥顽不灵！斩！”监斩官再一次扔出了令标。
令标落地，两个鲜活的小生命消失了。
萧凡停止了磕头，嘴巴失声大张，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渐渐地，他眼睛被鲜红的血丝一点点布满，眼瞳也冲血变得赤红，整个眼睛全变成了红色，甚是恐怖。
“啊！！我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命！！”萧凡一边死命的挣扎想要向监斩官冲去，一边近乎疯狂的怒吼道。
“唉~~也斩了吧！”监斩官轻叹一声说道。
萧凡觉得自己身子一轻，竟然跳了起来，他以为自己挣脱了刽子手的禁锢，正向仇人冲去。他心中大喜啊，瞪着眼咬着牙向前冲啊，他一定要拧断那人的脖子，替家人报仇。
萧凡没有看见那监斩官害怕的神情，却见他冲自己诡异的一笑，那笑容甚是奇怪，很熟悉，像...像一个女子的笑容。
萧凡想不起来，也不想去想，他只想用力的向前冲，冲到那人的身边，杀死他。但他却发现自己在下沉，怎么回事？怎么在往下沉啊？
“嘭！”萧凡落地了，他似乎背过身去了，眼睛看不到那人了，只能看见行刑台。台上有一具无头的身体正在往外喷着鲜血，那身体也好熟悉，好像...好像是他自己的。
天怎么要黑了？黑了...又红了...
“啊！”萧凡大叫了一声，猛地一下坐了起来，双眼惊恐地看着前方。
“怎么了老爷！做恶梦了么？”一个明眸皓齿，样貌可人少女，神情关切地冲萧凡询问道。
萧凡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那少女则坐在一旁，双手握拳，一只放在萧凡的腿上，一只停在了空中，显然刚刚正在给他捶腿，而此刻停了下来。
四下的景物逐一映入萧凡的眼眸，思绪缓缓恢复，内心也渐渐平静了下了。
“唔~是做了一个梦。”萧凡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缓缓的说道。
他正在后院的一处凉亭里小憩，而宠爱的小妾正坐在一旁为他捶腿，稍远处的草坪上，他美貌贤惠的妻子正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在那里嬉戏，另一边的池塘边、竹林旁则有几个奴仆在那里打扫着。
这里是宰相府，也是萧凡的府邸，他就是当朝宰相。
在朝里，他位极人臣，权势滔天。在家里，他妻妾相伴，儿女环膝。可以说人世间的福禄他都已经都得到了，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啊。
“什么样的梦呢？老爷给妾身说说呗。”爱妾见萧凡无恙，这才一边从小桌上捻起一个葡萄，剥好皮的喂到他的嘴边，一边有些好奇的问道。
“老爷也不记得了，刚才受了惊吓，一下子全忘了。”萧凡吃下葡萄，伸手捏了捏爱妾嫩滑的小脸，笑呵呵的答道。
爱妾被他这亲呢的举动挑拨的小脸一红，羞涩的侧过头去，继续为他捶腿。萧凡见小妮子害臊，哈哈一笑，不再逗她，而是又躺了回去，想再小眯一会。
眼睛刚刚闭上，就听见远处一串吵杂之声传来，萧凡刚想起身训斥，就见府中的老管家急匆匆的从远处跑来。
“老爷！不好了，有官家的人闯进府上来了！还说要来拿人！”老管家人还没到凉亭，就已经焦急的冲萧凡喊道。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到我的府上拿人？！不知道这里是宰相府么？”萧凡大怒，从太师椅上了跳了下来，冲着老管家呵斥道。
老管家还没说话，萧凡就惊讶地看见三个衙役手持枷锁铁链，带着一对持刃兵士闯入了后院。
其中那个走在前头的衙役抢在老管家的前面，阴阳怪气地冲萧凡说道：“好大的口气！谁说你府上的人就拿不得了？”
“大胆！狗一样的东西！你可知道我乃是当朝宰相，你敢这样跟我说话？！”萧凡冲着那人一指，怒气冲冲地骂道。
“哈哈！宰相我就该怕么？！”那人不怕反笑，乐呵呵地说道。说完，神色一变，恶狠狠地又道：“宰相大人，您的事发了！来人，这宅子里面的人，全给我拷上！”
……
四都城，东城外的郊区。
新搭的木头行刑台上，萧凡一家，除了奴仆以外的十余口人全都跪在这里，这些人有他的胞弟亲妹，他的娇妻美妾，更有他的一双儿女。
所有人都身穿囚衣，披头散发，头插斩标，而他们的身后则站着一排红衣大刀的刽子手。
行刑台对面不远处，也搭了一个不大的台子。台子上一桌一椅，椅子上坐着一位身着官衣的年轻官员，正拿着一个令标无聊的把玩着。
“萧大人，下官再劝您一句，皇上可是说了，只要您能说出当年为何害死胡世子，立马让您官复原职，荣华富贵尽归！要我说，不就一句话的事么？您又何必死口不说呢？您可想清楚了，这一家老小的命，可全攥在你的手里哦。”那年轻的监斩官懒懒散散地冲着跪在行刑台上的萧凡说道。
监斩官的话刚说完，行刑台立刻炸了锅，痛哭哀号声响了一片。有哭劝萧凡招供的，有怒骂萧凡无情的，但这一切，萧凡仿佛充耳不闻，垂头不语。
“好！有骨气！那大人就别怪下官无情了，来啊，一斩宗亲！”监斩官说完，便将手中的令标一扔。
令标落地，行刑台几个刽子手便走到了几个囚犯的身后，抽出斩标，抬起大刀，做欲斩之势。
那几人见屠刀悬顶，叫喊声徒然增大了数倍。
“呜呜...哥哥...你就说了吧！小妹求你了！呜呜...”
“萧凡!你不是我哥!你畜生不如啊！你要害死我啊？！”
“侄儿啊！叔父一把年纪了，你可怜可怜叔父，你就招了吧！”
……
刀落血涌，红白之间，数颗人头滚落台下，无头身躯通的一下瘫倒在刑台之上。
寂静，无人在语，只有枯树上的乌鸦和叼走人头的野狗还在发出些声响。
“啧啧！！萧大人还真是冷血无情啊！您还是一句也不想说么？”监斩官依旧懒散地问道。
萧凡依旧垂头不语，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与自己无关。
“佩服！就是不知道接下来，您还能不能继续保持这份淡定？来人，二斩妻妾！”监斩官又将一枚令标扔下。
同样的刽子手，同样的大刀，只是被斩者却不似前几个那般哀号。
“官人！奴自与官人成亲，便深得官人宠爱，夫待我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有此恩情，奴铭记于心，原想伺奉官人终身，今却不可得，唉...唯愿来生再与官人相伴。”
“老爷！呜呜...我与夫人，先走一步，到了黄泉地府，在给老爷捶腿捏腰，伺候老爷！”
萧凡还是没有抬头，好像死人一般，只是他那抽搐的身躯和不断滴在木台的泪水，却证明他还活着。
依旧是刀落血涌、人头落地。
“娘！哇~~娘你起来啊！娘！哇哇~~我不要娘死！”
“爹爹，娘和二娘的头掉下去了，哇哇~~爹爹，你快给她们安回去啊~~”
两个不懂事的小孩痛哭大喊，挣扎着要朝萧凡身边靠，却被两个魁梧的刽子手扯了回来，一把按在了原地。
“小家伙，不要着急，马上就到你们了。”监斩官和蔼可亲冲着台上的小童说完，又换了一副神情冲萧凡说道：“下官对萧大人可真是佩服至极啊！接下来的三斩，可是要斩子嗣哦！大人真的要继续这般铁石心肠么？”
萧凡猛然抬头，乱发晃动之间，露出了两只满是泪水的眼睛。他晃动的身躯想要站起身来，却被刽子手紧紧的扣住了臂膀，只能一边死命的磕头，一边哀求到：“他们只是孩子啊！什么都不知道，我求求你了，你杀我吧！你杀我吧！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
“你知道怎么救他们。”监斩官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求你放过他们吧！”萧凡的额头早已磕破，鲜血布满了他整个脸。
“冥顽不灵！斩！”监斩官再一次扔出了令标。
令标落地，两个鲜活的小生命消失了。
萧凡停止了磕头，嘴巴失声大张，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渐渐地，他眼睛被鲜红的血丝一点点布满，眼瞳也冲血变得赤红，整个眼睛全变成了红色，甚是恐怖。
“啊！！我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命！！”萧凡一边死命的挣扎想要向监斩官冲去，一边近乎疯狂的怒吼道。
“唉~~也斩了吧！”监斩官轻叹一声说道。
萧凡觉得自己身子一轻，竟然跳了起来，他以为自己挣脱了刽子手的禁锢，正向仇人冲去。他心中大喜啊，瞪着眼咬着牙向前冲啊，他一定要拧断那人的脖子，替家人报仇。
萧凡没有看见那监斩官害怕的神情，却见他冲自己诡异的一笑，那笑容甚是奇怪，很熟悉，像...像一个女子的笑容。
萧凡想不起来，也不想去想，他只想用力的向前冲，冲到那人的身边，杀死他。但他却发现自己在下沉，怎么回事？怎么在往下沉啊？
“嘭！”萧凡落地了，他似乎背过身去了，眼睛看不到那人了，只能看见行刑台。台上有一具无头的身体正在往外喷着鲜血，那身体也好熟悉，好像...好像是他自己的。
天怎么要黑了？黑了...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