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网 > 国师帮帮忙 > 第六十回:夜渡

第六十回:夜渡

推荐阅读: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重生民国娇小姐奋斗1981神医狂妃:邪王,甜甜宠毒妻难逃:仙尊,太强势!冥婚,弃妇娘亲之家有三宝舌尖上的大宋

黑岩网 www.heiyanbook.com,最快更新国师帮帮忙最新章节!

    黑夜里,黄河之水裹着寒气冲来,犹如从黑暗的玄门中磅礴喷涌而出,带着死亡的气息,横过整个大地。

    石先生安静地站在岸边,望向远方,风陵渡地势宽阔,犹如大海一般,对岸篝火点点,传来狼嚎。

    尉迟恭道:“快请坐。”

    尉迟恭将石先生让到篝火前,三人坐定,秦琼又回入帐中拿了酒出来,石先生稍一沉吟,接过杯喝了。

    “有一件事,是我们仙人无法解决的。”石先生睁开双眼,倦意一扫而空,朝秦琼与尉迟恭说:“想请二位协助。”

    秦琼答道:“石先生当年在邙山上一番话,改变了叔宝的一辈子,有何吩咐,但言不妨。”

    石先生说:“不久后,我道门将与佛门论战,须得二位跟随仲明,前往洛阳白马寺,仲明独自前往,仍令我不太放心。他心有旁骛,只怕面对释尊甄选之人时,难以放手一战。”

    秦琼道:“需要做什么?”

    石先生道:“现在授予你二人道家之术,须得潜心思索,勤加体悟,或将对此生获益良多,我平生不授徒,为助道门,如今是迫不得已。”

    秦琼震动道:“仙长,这……”

    尉迟恭问:“我们学过后,能再教别人么?”

    石先生淡淡道:“教不了旁人。”

    说毕石先生站起,以袖一掠,天地间刹那幻化,成为一片白色,黑暗涌来,黑白两色交融,成为一片混沌,混沌之中,渺无边界,虚空中,似有一声在隐隐回荡,秦琼与尉迟恭凝神静听,却听不见说的什么。场面瞬息万变,水墨般的山川扭曲,模糊,最终三人置身于一个奇异的宫殿中,宫殿内置数蒲团,空无一人,只有一副以淡墨渲出的壁画。

    那声音越来越响,犹若亘古洪荒初开时,茫茫宇宙中的至理,两人心中一片混沌,隐约又领悟到了些许什么。

    “这是……”尉迟恭蹙眉道。

    “你们在我的记忆之中。”石先生淡淡道:“大道的尽头,鸿钧讲道的法场上……”

    随着声音渐渐消退,所有人的面容变得逐渐模糊起来,秦琼最先消失于老君的思想里,周遭景色再度飞速掠去,唯剩尉迟恭与石先生二人,在一片白光内面对面地站着。

    尉迟恭一揖到地,沉声道:“谢老君指点,尉迟恭获益良多。”

    那名唤石先生的正是太上老君,老君微微一笑,抬眼注视他,尉迟恭又道:“还有一句话想问。”

    “但言不妨。”太上老君示意尉迟恭有话就说。

    尉迟恭道:“七岁时,您告诉我,来日若能悟道,将名列仙班。”

    太上老君点头道:“正是。”

    尉迟恭道:“但一旦成仙,就将有所取舍,凡人的七情六欲,都将离我而去,人间之事,与我再无干系,是否与仲明之间,也……”

    太上老君淡淡道:“若无意外,当是如此。”

    尉迟恭沉默片刻,而后又道:“没有折衷的办法么?”

    太上老君答道:“吕奉先虽以凡人之身托生,其真身依旧是神器法宝化而为人,饶是如此,仍有一劫,便是历经人间光阴,孤独多年,至死窥得大道,方能登天为仙。”

    尉迟恭叹了口气,沉默不语,太上老君又道:“想必尉迟将军此刻已心中有数了。”

    光芒收摄,二人又回到了黄河岸畔,秦琼躺在地上,似乎仍在入睡,太上老君作了个请的手势,尉迟恭知道他想与自己聊聊,便点头跟着老君走下去。

    “何谓道?”太上老君说:“这些年里,你从一个懵懂不知世事的孩子,长成了如今的尉迟大将军,想必已有所悟。”

    尉迟恭苦笑道:“老实说,仍是一片迷雾。但有一件事,我是懂的。”

    “且说。”太上老君淡淡道。

    “没有苦,也就无谓乐。”尉迟恭答道:“没有死,也就无所谓生,没有别离之日,也就无谓团聚之时。世间万物万事流转,犹如阴阳相对,黑与白相伴相生,正是温侯告知我之事。”

    “他说……昔年他与心爱之人分别,一别多年,常常回忆起厮守之时,方能明白那强烈的思念,证道之途,正因为此。”尉迟恭道:“人生不满百,在这寥寥数十年中,正因知道一切都将失去,方能感受到……”

    “……眼下所有。”太上老君道。

    “是。”尉迟恭点头道:“佛说人生有八苦,也正因为这八苦,方能有福。可仲明不明白,我不知道……该给他什么,也不敢说。”

    太上老君笑道:“如果终有一天要分开,眼前的路就不走了?”

    尉迟恭沉默,嘴角现出忧伤的微笑。

    “尉迟将军,好自为之。”太上老君点头道。

    尉迟恭还要再问,太上老君却在眼前消失了。

    他长叹一声,回到营地前,将秦琼抱回帐内,在岸边整整坐了一晚上,看着怀中金鳞,吕仲明始终没有再找他。

    悟道,登天,始终距离他无比飘渺遥远,尉迟恭想起小时候那一年,第一次见太上老君时,自己正躺在草垛上睡觉。

    那天晴空万里,塞外的靛蓝天空中,白云犹如羊群一般飘过,太上老君问他,你想当个不一样的人么?

    尉迟恭只是翻了个身,说不想,请你到一边去,别挡着太阳。

    想到这里,尉迟恭笑了起来,无奈摇头,自从那次后,太上老君就常会出现在雁门关下,尉迟恭问他究竟是做什么的,太上老君只是告诉他,自己刚从西边回来。

    西边有什么?尉迟恭问他,太上老君却告诉他是一片风沙,风沙的尽头,还是风沙,尉迟恭问他是仙人么?仙人的生命是怎么样的?

    太上老君的回答是,无有死,也就无有生,漫长的光阴之中,每个人都重复着一样的事,过着相同的日子,那是永恒,不是死去,也不是活着,就是简单的永恒。

    直到他在梦中见到金鳌岛,见到吕布的那一天,吕布告诉他,永恒的光阴与他儿子之间,只能选其一。尉迟恭笑着与他碰杯,答道:

    “没有关系,我只求这一辈子。”

    “仲明若愿意留下陪你。”吕布自若道:“我不会像麒麟的家长一般,将他强留他在金鳌岛。”

    “在人间的这段日子。”尉迟恭如是说:“我会好好照顾他。”

    长安城内,兵马来来去去,预备物资调动,正月里人心惶惶,已无心庆祝,李世民更在准备出兵攻打洛阳,调集兵马,抓紧时间练兵。李靖率领的天策军参战,且程知节、徐世绩带队,由李世民统领,预备在二月初二发兵。

    东宫西宫忙碌无比,城东大慈恩寺又建起法场,百姓议论纷纷,未料佛家竟然会在风口浪尖的此刻,亲自到长安来说法。

    李建成亲自回报李渊,李渊考虑片刻,答应在论法之日御驾前往,然而吕仲明却知道,最麻烦的一刻还没有来。

    军报送出去后,迟迟没有回来,李建成已有点坐不住了,问吕仲明:“快马加鞭,一天半可到风陵渡,怎么还没回来?”

    吕仲明也不知道,坑爹吗这是,你问我,我问谁呢,现在前线失去了联系,皇宫内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想了想,答道:“可能是……率军追击?转移了阵线?”

    李建成焦急地在殿内踱步,今天已是正月十三,预计晚上就该消息才对,吕仲明计划的也是这几天内发动总攻击,然而却迟迟得不到李元吉的回信。

    “别担心。”吕仲明安慰道:“如果晚上再没有回应的话,我再……想想办法。”

    “需要报信吗。”肩上的鳌祖说。

    李建成:“……”

    “不……不了。”吕仲明忙道。

    当天入夜,信报还是没有回来,吕仲明坐在殿内,协助魏征批复李世民出征的后勤文书,李建成坐在殿上发呆。

    吕仲明总觉得李建成似乎非常担心,然而仔细一想,却似乎也是正常的,毕竟李元吉出征,是李建成朝李渊进言的。这是一场东西宫之间,带着隐性的较量与对抗,还把李元吉卷了进去。

    他们的战场在风陵渡,而李世民的战场在洛阳,双方虽然谁也没说,却心知肚明。

    掌灯时分,信使没有来。

    “可能要推到明日了。”魏征道。

    “信已经送出去了,连个消息也没有,万一已经准备好了……”李建成不安道。

    吕仲明沉吟不语,说:“我倒是怕出了什么问题。”

    李建成与魏征登时就紧张起来,魏征蹙眉道:“我觉得不会,这次上阵的三位将军都是可靠的。”

    吕仲明决定还是召唤尉迟恭了,他一手在身前虚虚抹过,千里之外,尉迟恭胸膛前的龙鳞亮起光芒。

    光屏后一片混乱,正是入夜时分,李建成与魏征同时警觉。

    吕仲明本来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能与尉迟恭联系,否则以后来往军报,以龙鳞呼唤就行了,势必都压在他们这一对的身上,不仅多生事端,且容易影响战局变化,现在当着他们的面施法是迫不得已。

    尉迟恭似乎有点烦躁,问:“怎么了?”

    “晚上还打么?”

    尉迟恭道:“正想问你,元吉撤军了。”

    “什么?!”魏征难以置信道。

    尉迟恭看到吕仲明这边的李建成与魏征,无奈道:“元吉要求回守晋阳,不再在这里耗了,你们派了信使过来?多半已经追着元吉回晋阳了。”

    李建成愤怒道:“简直就是愚蠢至极!他有什么理由要回去?!”

    李建成动了真怒,道:“马上把元吉召回来!”

    “别说废话了!今天晚上还打不打!”罗士信道:“你们说了算!”

    “元吉怎么办?”秦琼也挤过来,蹙眉道:“现在已经离开快十里地了!”

    吕仲明只觉头疼,征求地看着李建成,李建成真是被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搞得焦头烂额,说:“别管他了,尽快准备,我派人通知刘文静,把他调回来。”

    “怎么准备?”罗士信又道:“都等结冰呢!”

    吕仲明果断道:“全军马蹄包布,在岸边准备,秦大哥预备偷袭!”

    当夜,吕仲明站在观星台上,衣袂随风飘动,闭上双眼。

    观星台下士兵林立,无人敢上前,直到深夜时分,吕仲明方闭上双眼,手掐剑诀,嗡的一声,身上散出金光,人型轮廓扩散开去。

    黑暗里,黄河岸边,尉迟恭怀中金鳞焕发出万道金光,只是一闪,身边便出现了光体一般的吕仲明。

    将士们纷纷骚动,罗士信惊诧地睁大了双眼。

    吕仲明闭着眼,嘴角带着一分微笑。

    黄河的流动变得尤其缓慢,水流仿佛变得粘稠受阻,紧接着,吕仲明走上前去,站在平静的河面中央,随着他走过的地方,冰层重重叠叠地出现,并不断扩散,朝着两岸无声无息地蔓延而去。

    “快!”秦琼小声道。

    战马被裹上了马蹄与嘴,数千人上马,沿着冰河掩向对岸,紧接着尉迟恭下令,所有人动作划一。直到吕仲明于冰面上将双袖一展。

    “喝!”

    随着那声音落,冰层铺天盖地的蔓延开去。

    “杀——!”罗士信一振手中长槊,唐军倾巢而出,杀向对岸的突厥军。

    大战在这么一个无声无息的夜晚展开,唐军与突厥军交锋的那一刻,对岸登时大惊,谁也想不到唐军居然会在短短的一夜间渡过封冻的河面,朝他们杀来!

    尉迟恭:“你快回去!”

    “还能再支持一阵!”吕仲明发光的灵体跟在他的马后,尉迟恭回头看,伸出手,将他拉了上马,两人在战阵中厮杀,吕仲明抱着尉迟恭的腰,埋在他的背上,尉迟恭吼道:“随我冲!”

    旋即玄甲军挑起火焰,杀进了突厥人的大营!

    尉迟恭杀得一身浴血,吕仲明始终安静地伏在他背上,尉迟恭转头小声道:“你没事罢,会耗力气么?”

    吕仲明摇摇头,感觉到他雄伟身躯中的有力心跳,尉迟恭道:“打完这场以后,我马上就回长安去。”

    吕仲明道:“你先去把元吉截住,别让他出什么事了。”

    尉迟恭哂道:“不会。”

    千军万马中,尉迟恭杀进杀出,犹入无人之境,就像在练兵一般轻松,片刻后又调转马头,喊道:“跟上!再杀回去一次!”

    玄甲军从西面八方涌来,朝着尉迟恭集合,这一刻吕仲明豪情顿生,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战场,在马上颠簸,朝突厥大营杀去。

    “你上过战场吗?”尉迟恭朝背后的吕仲明问道。

    “很少。”吕仲明答道。

    他确实是纸上谈兵,没有经历过什么生死攸关的一刻,这一夜,跟随尉迟恭一起作战,坐在他的马鞍后,令他想起尉迟恭曾经在洛口仓内,住在瓦岗寨前,朝他说过的,自己的道。

    数以万计的生命,每一个士兵,都有父母,也有自己的人生,最终在这么一场战争中便灰飞烟灭,付诸战场。

    吕仲明真实而强烈地感觉到这一幕。

    “从小到大,差点死去的机会有许多次,让我总觉得,有一天会牺牲在战场上。”尉迟恭沉声道:“你觉得呢?”

    吕仲明没有说话,他们冲过了突厥人的第一道拒马桩,大火烧了起来,尉迟恭又道:“仲明,我不像你爹,你爹觉得自己永远也不会战败,战败的结果,就是死。”

    “对。”吕仲明喃喃道。

    这一夜漫天大火,远方黄河轰然破冰,吕仲明的仙力消散,身影渐淡。他仿佛明白了尉迟恭的某种未曾明说的心情。

    从塞外到雁门,到代县,到长安,每一次他上了战场,都是拿自己的命在拼,拼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的结局。

    他看见千万将士犹如狼群一样,冲进了突厥人的大营,有人被箭矢射落马下,有人则与突厥骑兵相撞,被一刀斩下马来。有人鲜血迸发,一个照面便付出了生命。

    上了战场的人,不一定都能回来,上了战场的人,也不一定每次都能回来。

    “我只想在活着的时候。”尉迟恭沉声道:“把我所有的都给你……不说来日方长,不说什么海枯石烂……随我……杀——!”

    尉迟恭怒吼,一挑长槊,身先士卒,再一次率领千军万马,冲到了对方的将领面前!

    “我懂了。”吕仲明笑道。

    他的身影渐渐淡化,离开了尉迟恭的背后,尉迟恭回头头,他满是血污的俊脸上带着微笑,手指朝着吕仲明一扬。

    吕仲明看懂了,知道尉迟恭的意思是:等我回家,我会努力回来。

    景色消退,吕仲明回到了观星台上,摇摇欲坠,疲惫地喘着气。

    他走下高台,李建成忙来扶,问:“国师?”

    吕仲明笑着抬起头,眼里却满是泪水,方才的那一幕对他来说太震撼太真实,令他想到了从未想过的事。

    “胜了。”吕仲明道:“明天一早就给晋阳发信,让元吉回来罢。”

    李建成点头,吕仲明在寒风中回去,裹着外袍,忽然不想回东宫的住处了,而是走向皇宫外,他和尉迟恭那个温暖的小家。

    推开门时,案几底下还有闪闪发光的东西,吕仲明好奇地探头去看,发现是自己倒出来的金子,便捡起来收了。他想学吕布那样,打个响指就能把东西给收拾好,却又不知道这种仙术是怎么练的。

    吕仲明回房,裹着被子躺在床上,被子湿冷,他看着房梁与四周布置,忽然想起自己在扬州的时候,尉迟恭一定在亲手收拾打点这个家。那天尉迟恭出征前,自己还背对着他,没半点好话。如果自己二人只是一对凡人夫妻的话,尉迟恭如果是个普通的士兵,那么每一次出征,都或许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每一次的分别,都像是最后一次。

    吕仲明睡不着,又起来收拾东西,忙了一整晚才躺下,翌日被人叫醒时已是午后,尉迟恭不在的这几天里,吕仲明的心思都是散的,翻来覆去都在想自己和尉迟恭的事。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感情挺好,当一辈子凡人,体会凡人的世界也不错,但又有什么总觉得舍不得,这也不对,那也不对。

    今日上朝时,李渊彻底发火了,不少大臣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发怒,他责骂的是李建成,李建成顶着压力,站着让他数落。

    当初是李建成力排众议,让李元吉出战,没想到李渊发这么大的火,吕仲明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说:“陛下请息怒。”

    李渊道:“元吉回长安后,不得再带兵了!退朝!”

    吕仲明看了眼李世民,只见李世民叹了口气。

    当天退朝后,李建成明显情绪不太好,但倒是看得很开,被勒令思过,然而时不时还会与魏征、吕仲明开几句玩笑,吕仲明连着看了两天的书,又去大慈恩寺外逛了圈,发现寺外搭起了高台,预备上元节的论法,忽然又有点无依无靠的彷徨感。

    老君呢?庄子呢?教主呢?事到临头,一个都没有来,是事先约好的吗?吕仲明没精打采,傍晚时回家睡下。

    夜半,一头熊喘着粗气,拱了拱他。

    吕仲明马上就惊醒了,怔怔看着眼前的尉迟恭。

    尉迟恭呼吸急促,一身脏兮兮的,笑道:“终于赶回来了。”

    吕仲明本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还真的快马加鞭回来了,定定看着他,仿佛是做梦一般,尉迟恭坐在榻旁低头脱靴子,说:“可能帮不上你的忙,但是在旁边陪陪你,至少心安……”

    吕仲明扑上去抱着尉迟恭,尉迟恭忙道:“脏!”

    吕仲明抱着他不放,尉迟恭动作一停,侧过身,紧紧地抱住了他,动情地吻他。

    “怎么回家睡了?”尉迟恭摸摸他的头,小声道:“还以为你在东宫里住。”

    “嗯。”吕仲明含糊地嗯了声。

    尉迟恭又说:“想我了?”

    他把吕仲明放下,自己出去打水洗澡,片刻后笑着进来,缩进被窝里,皮肤还是冰凉的,不片刻彼此摩挲,又渐渐热了起来,抱着吕仲明又是亲,又是摸的,然而吕仲明困得太厉害,尉迟恭便拉好被子裹着他,两人安然入睡。

    第二天,日上三竿之时,李世民匆匆来寻,见尉迟恭大字型躺在床上,吕仲明一脚架在尉迟恭胸膛上,吓了一跳。

    “敬德?!”李世民惊讶道:“你怎么回来了?”

    吕仲明弹起来,李世民又问:“今天不是约了父皇,正午时游大兴善寺么?人都到了,就剩下你了!”

    尉迟恭连着快马加鞭,赶了一日一夜的路,困得狠了,也忘了时间,这时候睡眼惺忪起来,给吕仲明穿衣服,吕仲明大叫道:“完了完了!”

    李世民道:“我在外面等!”

    吕仲明出门就跑,紧接着又跑回来,把正在翻门槛的金鳌抓起来朝肩膀上一放,跑出门去,尉迟恭追了出来,两人上马朝大慈恩寺去。

    这天阳光明媚,家家户户本在扎上元节的花灯,听到陛下御游时便全部挤向大兴善寺。j□j正好,梅雪消融,李渊带着两个儿子以及一众大臣穿过花园,朝正殿里去。

    大慈恩寺内三名僧人快步走出,齐齐朝李渊竖掌为礼,吉藏笑道:“陛下。”

    李渊深吸一口气,笑道:“吉藏法师,好久不见了。”

    吉藏朝李渊介绍道:“这位是我师门法朗法师,这位则是曾任大兴善寺主持的金刚智大师。”

    李渊道:“久仰久仰。”

    金刚智开口道:“长安归顺时,贫僧正在扬州做客,未曾恭贺陛下登基,还请恕罪。”

    李渊呵呵一笑,也不便拂了金刚智的面子,毕竟眼前三人中,金刚智曾是长安佛门之首,而法朗与吉藏在江南一带更德高望重,乃是万民敬仰的大禅师。李渊虽立道教为国教,亦得对眼前三名僧人客客气气。

    法朗又让玄奘过来见了李渊,李渊笑着摸摸玄奘的头,法朗便道:“容我们带陛下在大兴善寺内走走。”

    刚迈出没多远,吕仲明一个滑步,与尉迟恭赶到,走在队伍最后面,法朗回过头,意味深长一瞥,吕仲明睡得不住打呵欠,懒洋洋地瞄前面三个菩萨。

本站推荐:穿越成反派要如何活命穿成五个反派的后娘鬼王的金牌宠妃独家占有庆余年陆少的挚爱迷局小说章节目录王牌绝宠:总裁晚上见娇养小贵妃华胥引天唐锦绣

国师帮帮忙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黑岩网只为原作者非天夜翔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非天夜翔并收藏国师帮帮忙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