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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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商商真是荣幸，韩峥就坐她前头，高高身子挡住大块黑板，他坐姿懒散，听课时候喜欢整个身子倾靠后桌，一不小心就会碰倒她放桌上水壶。周商商有意提醒过一次，韩峥瞥了她一眼，眼里神色仿佛她是故意找机会搭讪他一样。
课间华驹那帮人总要来韩峥位子游荡，晃来晃去，周商商如果稍微离开桌位一下，华驹就光明正大地坐她椅子，然后跟前桌韩峥鸭子们高声阔谈，聊NBA，谈英超联赛，还讲荤段子。
周商商同桌是余佳怡，每当他们一帮人讲起有色段子，整张脸就夏天里红透了番茄，韩峥倒是不会讲这些段子，不过偶尔冒出一两句点评话，一听就是行内专家级别。
一旦周商商回来，华驹就立马站起来套瓷：“来，商商，刚刚我们讲了个笑话可好玩了，你要不要听？”
每当华驹拉着她说话，韩峥他们就边上笑，华驹一直有个理想，就是找一个小龙女一样女朋友，而周商商就是他看上目标。
韩峥他们从军训就知道这事，鸭子说：“我看宋商商就是个花瓶。”顿了顿，还说了句自认为很品话，“美则美矣，没有灵魂。”
韩峥一边笑得喘不过气：“受不了，这话真够酸。”
“酸！”华驹搭腔，“这种话你也讲得出来，你看见过谁灵魂了啊，你自己，还是你妈你爸？”
鸭子高深莫测摇摇头：“有个人，我们班。”
“谁？”华驹赶紧问道。
“余佳怡，我就看她比周商商有内涵。”鸭子提醒华驹说，“我劝你你不要对周商商抱有太大期待，美女，尤其长得像周商商那样女人，估计从幼儿园就有一大票男人将她慢慢带坏，你看阿峥交那些女朋友，就很能说明情况啊，小伊伊？杜曼？张晶晶？有那个是单纯？”
“杜曼？”华驹显然有些奇怪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名字，提出疑问，“她是市三好学生好不好？”
“驹子，不是我说你，你真很不会看女人，你问阿峥，那个杜曼是什么女，她上过男人估计比你手指头还要多？那天被拆穿你是不场，真够精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阿峥原谅啊……”
华驹同情地看了眼韩峥。韩峥毫不气踢了脚鸭子：“别老扯到我身上，不是说宋商商么，继续啊。”
鸭子笑笑，继续说，“我打赌，越是漂亮女人反而越是没有矜持，没有立马那是装，做事总要先拿捏着呗！所以驹子，我们都等你好消息，我保证不用一个月，宋商商准拜倒你校裤下，如果不成，你就带她去逛你们家商场……”
华驹看向韩峥：“哥们，给点看法啊。”
韩峥托着下巴看看华驹，一副不可说样子，华驹急了：“你直说！”
韩峥转向鸭子：“你不是有个表妹开化妆品店吗，去她那儿弄些祛痘产品给咱们杨公子。”
“杨公子……哈哈哈……”
可惜他们终也没法验证商商矜持底线是不是一个月，半路杀出了苏咬金，没错，就是苏寅正。
同是s一中，比他们高个两届，华驹得知此事，咬牙切齿地跑到高三部：“寅正，你有事没事去搭理宋商商做什么？”
“你是说商商吗？”苏寅正把手上抱着大叠物理作业本交给班上另一个同学，清浅地笑了下，“我跟商商早就认识了。”
早就认识了，早就认识了，华驹默念着这句话回来报答情况，这消息让鸭子十分震惊，倒是韩峥一副早知道样子
鸭子叹息说：“早就认识？苏寅正就编吧，真是可惜，本以为他是我们这圈子人里品味高。”
华驹有异议了：“凭什么说喜欢商商品味就低了。”如果凤姐早红几年，他肯定建议鸭子喜欢凤姐去，前后五百年只出一个才女跟他真是配极了。
放学鸭子让华驹请，说是庆祝他能及早脱身，不然后果就是被那个叫商商那个女人玩得颜面失了。
韩峥问，为什么是颜面失，而不是身心俱伤，又失财这些话呢？
鸭子解释说：“华驹又不是真爱上宋商商，怎么会身心俱伤？他只是暂时误认李莫愁当了小龙女，至于颜面失——”鸭子毋庸置疑地说，“就驹子一个，满足得了她？”
有阵子因为这番话，虽然是鸭子无稽之谈，他还是会多看几眼宋商商，那么几眼看下来，他发现个问题，这位宋商商她根本没拿正眼看过他。
张彩儿跑来告诉周商商：“商商，鸭子刚刚告诉我华驹追是因为打赌，所以你千万别当真啊。”
“我没当真。”
“那就好。”张彩儿原先一脸担心转为愤怒，“他们真是太过了，怎么能拿这事打赌呢？”
周商商笑笑：“我去办公室拿个作业，我不会当真，谢谢你关心。”
张彩儿扯了下嘴角：“那就好。”
华驹想不通，苏寅正怎么跟宋商商早认识了呢，听语气还不是一般亲昵。华驹想想越发郁闷上了，他防狼防贼放兄弟，结果还是防漏了苏寅正，华驹酸酸地想，谁让他们早认识呢，早认识呢……
晚自习下课，苏寅正已经立高一九班门外长廊上了，韩峥和鸭子是早出来，身后跟着华驹。
韩峥上前跟苏寅正打招呼：“真够可以啊，你们高三不是很忙吗？”
苏寅正一脸随意，一副随你说样子。
华驹忍不住问：“你们要去做什么？”
苏寅正笑着回答：“吃——宵——夜——啊。”
华驹真想上前撕了苏寅正，不就是吃个宵夜么，有必要咬字那么清楚，那么暧昧么？有必要吗？
韩峥同情地拍了拍华驹肩膀：“走吧，不是说还要回去打传奇吗？”
苏寅正和周商商早认识，真没有撒谎，而且还早认识了好几年。
周商商初一那年，B市发生特大洪灾，周长安当时还不是做纪委，是负责民政这块，所以那阵子周长安特别忙，每天早出晚归。国家制定了一系列抗战战略，同时省级来了好几个领导监管此事，苏寅正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正值暑假，苏寅正又恰好中考结束，不停苏母阻拦，背着个包从s市来到B市。B市政府安排住宿，就住周家后面公寓楼，苏寅正比周商商大两岁，初一周商商还不长个，当时顶多一米五上下她看一米七以上苏寅正就像看一个小大人。
苏寅正每天都跟着苏部长每天都往外跑，白色背心贴着精瘦胸膛，深色裤子被他高高卷到膝盖。当时苏寅正他们院子里是出了名，顾公子甚至嚷嚷也要像苏寅正到第一线抗洪去，结果被顾叔叔一个霹雳掌就吓得没了声音。
而周商商跟苏寅正第一次交集，是苏寅正来B市一个星期之后事了。
那天周长安和张琳出门一整天没有回来，周商商顾家吃了晚饭后趁着顾妈妈不注意偷偷溜出门去集中营找周长安。
出门时候周商商还带着一把伞穿着一双拖鞋，但是还没有走到周长安当时工作地方，脚上拖鞋一只已经被水冲走，连雨伞也没有保护好，随风空中打了几个圈，飞到了滚滚黄水中。
所以苏寅正第一次见到周商商实是狼狈之际，马尾被雨水打湿，穿着一只拖鞋她蹲阶梯高层，湿嗒嗒裤脚似乎一拧就能拧出一碗水来，一张小脸苍白苍白，一双大眼直勾勾看着他，苏寅正没多想，把周商商认成了此次受灾女孩。
“我脚被玻璃划伤了。”周商商抬头对苏寅正说，怕对方不相信自己还特意翘起小脚给他看，“流血了，没法走。”
苏寅正蹲下身子观察她伤口，脚后跟果然开了一道长口子，他把头上安全帽戴到周商商头上：“我送你去后勤部。”说完，蹲下身子示意周商商到他背上去。
周商商爬到苏寅正背上，小声说了句：“谢谢军叔叔。”
苏寅正轻笑了起来：“我可不是军叔叔。”
因为苏寅穿了一件跟抗洪解放军一样军绿色雨衣，周商商自然把苏寅正认成了救援军人。听苏寅正这样一说，周商商才发现背自己人，很年轻。
“那你认识后勤部吗？”
苏寅正：“放心吧，我熟得很。”
“那你认识周长安么。”
“有点概念，周记吧。”
周商商点点头：“对，我是她女儿，就是去找他。”
苏寅正哭笑不得地说：“看来是我搞错了。”
苏寅正没有把她送到后勤部，但是把她送回了家属院子，苏寅正背着她回到院子时候，张琳已经回来，发现女儿没了，正急着跳脚。
晚上张琳训了周商商一个多小时，第二天大早又带着她去苏部长那里跟苏寅正道谢。就这样一来二去，周商商跟苏寅正也就认识了，偶尔苏寅正还会提着零食过来看她。
周商商问他：“你真去过一线么？”
苏寅正挠头笑笑：“别听他们乱说，我顶多后勤部帮帮忙。”
苏寅正B市足足呆了一个来月，临走前还组织了街头捐款活动，街头捐款活动院子里很多大小朋友都有参与，其中就包括周商商，活动发起当天，周商商就捐出了自己所有零用钱做表率。
苏寅正没多久就他们这帮人里混开了，而且大家都格外拥护他，尤其是她，一副鞍前马后随时准备待命模样。好比苏寅正组织捐款活动，周商商就各种支持，每天跟着苏寅正跑来跑去，顾公子还取笑她是苏寅正小秘。
要开学了，苏寅正也要从B市回到s市，苏寅正临走前晚，请大伙吃宵夜，地点是也就一个特别普通小餐馆，那时候周商商情虽然收不少，思想上面还没有男女概念，对苏寅正感情只是满满一腔崇拜，顾公子他们打趣她和苏寅正，她也不知道脸红，招呼服务员拿一瓶啤酒打开，给她和苏寅正各倒满一杯，笑意吟吟道：“苏寅正，我敬你啊。”
周商商架势十足，一口闷了杯里酒，苏寅正也笑了，陪她喝了酒。
那晚，星空璀璨，苏寅正好看双眸噙着闪闪笑意，比天上星还要亮些。
当时她有个比她长一岁姐妹叫白霜，白霜鼓着勇气跟苏寅正表白过，虽然以失败告终，但是此后她还是常常跟周商商说苏寅正各种好，还有他牛哄哄家世，虽然周商商也不知道她到底从那里得知。
他父亲是有名儒官，母亲是某戏剧组名角，唱是依依呀呀昆剧，她说她看过她戏，一双美眸顾盼生辉，美不胜言。还说苏寅正是真真正正世家公子，外表谦让，内心骄傲。
骄傲人，即使喜欢，也不会说不来。
周商商顿时明白，有了后一句话，前面话全然不是重点。周商商虽然这样子想，偶尔也会想想苏寅正会喜欢什么样女孩。
初二，周商商初潮，周商商张琳教导下学会了使用卫生棉，那一年，她个子就像雨后春笋，一下子长了1来厘米。
周商商很得意，给苏寅正写信里，格外强调了她长了十多厘米。苏寅正回信说很想看看她。
苏寅正回信让周商商失眠了半晚，第二天穿了条喜欢绿裙子去相馆拍了张照片，然后小心地放进信封里给苏寅正寄去。
很，又收到苏寅正回信，信里有特文绉绉一句话：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周商商翻阅词典，那晚，天降骤雨，吵得她周商商睡不着觉。
可以这样说，那个时候流行笔友，她和苏寅正赶了一回时髦。
周商商真是荣幸，韩峥就坐她前头，高高身子挡住大块黑板，他坐姿懒散，听课时候喜欢整个身子倾靠后桌，一不小心就会碰倒她放桌上水壶。周商商有意提醒过一次，韩峥瞥了她一眼，眼里神色仿佛她是故意找机会搭讪他一样。
课间华驹那帮人总要来韩峥位子游荡，晃来晃去，周商商如果稍微离开桌位一下，华驹就光明正大地坐她椅子，然后跟前桌韩峥鸭子们高声阔谈，聊NBA，谈英超联赛，还讲荤段子。
周商商同桌是余佳怡，每当他们一帮人讲起有色段子，整张脸就夏天里红透了番茄，韩峥倒是不会讲这些段子，不过偶尔冒出一两句点评话，一听就是行内专家级别。
一旦周商商回来，华驹就立马站起来套瓷：“来，商商，刚刚我们讲了个笑话可好玩了，你要不要听？”
每当华驹拉着她说话，韩峥他们就边上笑，华驹一直有个理想，就是找一个小龙女一样女朋友，而周商商就是他看上目标。
韩峥他们从军训就知道这事，鸭子说：“我看宋商商就是个花瓶。”顿了顿，还说了句自认为很品话，“美则美矣，没有灵魂。”
韩峥一边笑得喘不过气：“受不了，这话真够酸。”
“酸！”华驹搭腔，“这种话你也讲得出来，你看见过谁灵魂了啊，你自己，还是你妈你爸？”
鸭子高深莫测摇摇头：“有个人，我们班。”
“谁？”华驹赶紧问道。
“余佳怡，我就看她比周商商有内涵。”鸭子提醒华驹说，“我劝你你不要对周商商抱有太大期待，美女，尤其长得像周商商那样女人，估计从幼儿园就有一大票男人将她慢慢带坏，你看阿峥交那些女朋友，就很能说明情况啊，小伊伊？杜曼？张晶晶？有那个是单纯？”
“杜曼？”华驹显然有些奇怪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名字，提出疑问，“她是市三好学生好不好？”
“驹子，不是我说你，你真很不会看女人，你问阿峥，那个杜曼是什么女，她上过男人估计比你手指头还要多？那天被拆穿你是不场，真够精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阿峥原谅啊……”
华驹同情地看了眼韩峥。韩峥毫不气踢了脚鸭子：“别老扯到我身上，不是说宋商商么，继续啊。”
鸭子笑笑，继续说，“我打赌，越是漂亮女人反而越是没有矜持，没有立马那是装，做事总要先拿捏着呗！所以驹子，我们都等你好消息，我保证不用一个月，宋商商准拜倒你校裤下，如果不成，你就带她去逛你们家商场……”
华驹看向韩峥：“哥们，给点看法啊。”
韩峥托着下巴看看华驹，一副不可说样子，华驹急了：“你直说！”
韩峥转向鸭子：“你不是有个表妹开化妆品店吗，去她那儿弄些祛痘产品给咱们杨公子。”
“杨公子……哈哈哈……”
可惜他们终也没法验证商商矜持底线是不是一个月，半路杀出了苏咬金，没错，就是苏寅正。
同是s一中，比他们高个两届，华驹得知此事，咬牙切齿地跑到高三部：“寅正，你有事没事去搭理宋商商做什么？”
“你是说商商吗？”苏寅正把手上抱着大叠物理作业本交给班上另一个同学，清浅地笑了下，“我跟商商早就认识了。”
早就认识了，早就认识了，华驹默念着这句话回来报答情况，这消息让鸭子十分震惊，倒是韩峥一副早知道样子
鸭子叹息说：“早就认识？苏寅正就编吧，真是可惜，本以为他是我们这圈子人里品味高。”
华驹有异议了：“凭什么说喜欢商商品味就低了。”如果凤姐早红几年，他肯定建议鸭子喜欢凤姐去，前后五百年只出一个才女跟他真是配极了。
放学鸭子让华驹请，说是庆祝他能及早脱身，不然后果就是被那个叫商商那个女人玩得颜面失了。
韩峥问，为什么是颜面失，而不是身心俱伤，又失财这些话呢？
鸭子解释说：“华驹又不是真爱上宋商商，怎么会身心俱伤？他只是暂时误认李莫愁当了小龙女，至于颜面失——”鸭子毋庸置疑地说，“就驹子一个，满足得了她？”
有阵子因为这番话，虽然是鸭子无稽之谈，他还是会多看几眼宋商商，那么几眼看下来，他发现个问题，这位宋商商她根本没拿正眼看过他。
张彩儿跑来告诉周商商：“商商，鸭子刚刚告诉我华驹追是因为打赌，所以你千万别当真啊。”
“我没当真。”
“那就好。”张彩儿原先一脸担心转为愤怒，“他们真是太过了，怎么能拿这事打赌呢？”
周商商笑笑：“我去办公室拿个作业，我不会当真，谢谢你关心。”
张彩儿扯了下嘴角：“那就好。”
华驹想不通，苏寅正怎么跟宋商商早认识了呢，听语气还不是一般亲昵。华驹想想越发郁闷上了，他防狼防贼放兄弟，结果还是防漏了苏寅正，华驹酸酸地想，谁让他们早认识呢，早认识呢……
晚自习下课，苏寅正已经立高一九班门外长廊上了，韩峥和鸭子是早出来，身后跟着华驹。
韩峥上前跟苏寅正打招呼：“真够可以啊，你们高三不是很忙吗？”
苏寅正一脸随意，一副随你说样子。
华驹忍不住问：“你们要去做什么？”
苏寅正笑着回答：“吃——宵——夜——啊。”
华驹真想上前撕了苏寅正，不就是吃个宵夜么，有必要咬字那么清楚，那么暧昧么？有必要吗？
韩峥同情地拍了拍华驹肩膀：“走吧，不是说还要回去打传奇吗？”
苏寅正和周商商早认识，真没有撒谎，而且还早认识了好几年。
周商商初一那年，B市发生特大洪灾，周长安当时还不是做纪委，是负责民政这块，所以那阵子周长安特别忙，每天早出晚归。国家制定了一系列抗战战略，同时省级来了好几个领导监管此事，苏寅正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正值暑假，苏寅正又恰好中考结束，不停苏母阻拦，背着个包从s市来到B市。B市政府安排住宿，就住周家后面公寓楼，苏寅正比周商商大两岁，初一周商商还不长个，当时顶多一米五上下她看一米七以上苏寅正就像看一个小大人。
苏寅正每天都跟着苏部长每天都往外跑，白色背心贴着精瘦胸膛，深色裤子被他高高卷到膝盖。当时苏寅正他们院子里是出了名，顾公子甚至嚷嚷也要像苏寅正到第一线抗洪去，结果被顾叔叔一个霹雳掌就吓得没了声音。
而周商商跟苏寅正第一次交集，是苏寅正来B市一个星期之后事了。
那天周长安和张琳出门一整天没有回来，周商商顾家吃了晚饭后趁着顾妈妈不注意偷偷溜出门去集中营找周长安。
出门时候周商商还带着一把伞穿着一双拖鞋，但是还没有走到周长安当时工作地方，脚上拖鞋一只已经被水冲走，连雨伞也没有保护好，随风空中打了几个圈，飞到了滚滚黄水中。
所以苏寅正第一次见到周商商实是狼狈之际，马尾被雨水打湿，穿着一只拖鞋她蹲阶梯高层，湿嗒嗒裤脚似乎一拧就能拧出一碗水来，一张小脸苍白苍白，一双大眼直勾勾看着他，苏寅正没多想，把周商商认成了此次受灾女孩。
“我脚被玻璃划伤了。”周商商抬头对苏寅正说，怕对方不相信自己还特意翘起小脚给他看，“流血了，没法走。”
苏寅正蹲下身子观察她伤口，脚后跟果然开了一道长口子，他把头上安全帽戴到周商商头上：“我送你去后勤部。”说完，蹲下身子示意周商商到他背上去。
周商商爬到苏寅正背上，小声说了句：“谢谢军叔叔。”
苏寅正轻笑了起来：“我可不是军叔叔。”
因为苏寅穿了一件跟抗洪解放军一样军绿色雨衣，周商商自然把苏寅正认成了救援军人。听苏寅正这样一说，周商商才发现背自己人，很年轻。
“那你认识后勤部吗？”
苏寅正：“放心吧，我熟得很。”
“那你认识周长安么。”
“有点概念，周记吧。”
周商商点点头：“对，我是她女儿，就是去找他。”
苏寅正哭笑不得地说：“看来是我搞错了。”
苏寅正没有把她送到后勤部，但是把她送回了家属院子，苏寅正背着她回到院子时候，张琳已经回来，发现女儿没了，正急着跳脚。
晚上张琳训了周商商一个多小时，第二天大早又带着她去苏部长那里跟苏寅正道谢。就这样一来二去，周商商跟苏寅正也就认识了，偶尔苏寅正还会提着零食过来看她。
周商商问他：“你真去过一线么？”
苏寅正挠头笑笑：“别听他们乱说，我顶多后勤部帮帮忙。”
苏寅正B市足足呆了一个来月，临走前还组织了街头捐款活动，街头捐款活动院子里很多大小朋友都有参与，其中就包括周商商，活动发起当天，周商商就捐出了自己所有零用钱做表率。
苏寅正没多久就他们这帮人里混开了，而且大家都格外拥护他，尤其是她，一副鞍前马后随时准备待命模样。好比苏寅正组织捐款活动，周商商就各种支持，每天跟着苏寅正跑来跑去，顾公子还取笑她是苏寅正小秘。
要开学了，苏寅正也要从B市回到s市，苏寅正临走前晚，请大伙吃宵夜，地点是也就一个特别普通小餐馆，那时候周商商情虽然收不少，思想上面还没有男女概念，对苏寅正感情只是满满一腔崇拜，顾公子他们打趣她和苏寅正，她也不知道脸红，招呼服务员拿一瓶啤酒打开，给她和苏寅正各倒满一杯，笑意吟吟道：“苏寅正，我敬你啊。”
周商商架势十足，一口闷了杯里酒，苏寅正也笑了，陪她喝了酒。
那晚，星空璀璨，苏寅正好看双眸噙着闪闪笑意，比天上星还要亮些。
当时她有个比她长一岁姐妹叫白霜，白霜鼓着勇气跟苏寅正表白过，虽然以失败告终，但是此后她还是常常跟周商商说苏寅正各种好，还有他牛哄哄家世，虽然周商商也不知道她到底从那里得知。
他父亲是有名儒官，母亲是某戏剧组名角，唱是依依呀呀昆剧，她说她看过她戏，一双美眸顾盼生辉，美不胜言。还说苏寅正是真真正正世家公子，外表谦让，内心骄傲。
骄傲人，即使喜欢，也不会说不来。
周商商顿时明白，有了后一句话，前面话全然不是重点。周商商虽然这样子想，偶尔也会想想苏寅正会喜欢什么样女孩。
初二，周商商初潮，周商商张琳教导下学会了使用卫生棉，那一年，她个子就像雨后春笋，一下子长了1来厘米。
周商商很得意，给苏寅正写信里，格外强调了她长了十多厘米。苏寅正回信说很想看看她。
苏寅正回信让周商商失眠了半晚，第二天穿了条喜欢绿裙子去相馆拍了张照片，然后小心地放进信封里给苏寅正寄去。
很，又收到苏寅正回信，信里有特文绉绉一句话：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周商商翻阅词典，那晚，天降骤雨，吵得她周商商睡不着觉。
可以这样说，那个时候流行笔友，她和苏寅正赶了一回时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