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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命运的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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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苓儿你眼疾又病发了?”

    洛夜正想一脚踹开这年久失修的房门,踢到途中又被他猛的收回,还差点让自己摔了一跤。

    记忆中苓儿说话的声音就在门后。

    好险,这一脚还好没踢下去。

    洛夜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苓儿,你现在听我说,先扶着门起来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门另一边的叶苓儿此刻浑身颤抖的很,眼帘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只见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颤抖的手拭去脸上的泪水……

    但是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止不住。

    瘫倒地上的叶苓儿听见洛夜的话尝试站起来,两只娇嫩柔滑的小手在门上扑通扑通的摸索着。

    她尝试了好一会儿,直到指甲里抓满了污垢都没能爬起。

    “大哥哥,我腿软啦,起不来啊,我好怕黑啊!”

    “这里好黑啊,我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哥哥?”

    叶苓儿耳朵紧贴房门许久,确定没听到洛夜的回应又奋声喊了几下,苓儿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恐惧和孤独。

    就像又回到几年前一样。

    娇弱的外国小女孩孤零零的躲在天桥下面,饥寒交迫的她眼巴巴的望着别人手上的吃的。

    偶尔会有好心人给点食物和零钱,靠着这些东西存活了好些天。

    寒风吹到小苓儿的脸上如同刀割一样疼,直到麻木到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冷!

    自小享受惯了锦衣玉食的叶苓儿,此刻只希望那些笨的像猪一样的家长们快快找到她。

    她暗暗的想道:真是笨死了!

    她那一双晶亮的眸子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幻想,蓝紫交互的大眼珠透着亮闪闪的高光。

    瞳孔中倒映的灰暗世界似乎重新充满了阳光,给这片没有人情味的大地带去一丝温暖。

    “噔噔噔”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在身边停下。

    一个伤痕累累的大男孩气喘吁吁的蹲在不远处。

    他神色慌张的凝望着四周,似乎在被什么可怕的野兽追赶一般。

    从他身上传来一股香甜可口的气息,叶苓儿记忆中前几天也好像闻到过这种味道。

    歇息了好一阵,这个大男孩才放松下来。脱下外套仔细将双手的血迹灰土擦拭了一遍。

    脏外套用来擦手,手就会变干净吗?

    没有人可以回答年幼的叶苓儿所想的这个问题。

    脸色逐渐苍白的叶苓儿只觉得这个大哥哥好奇怪,让她无法理解,又吸引着她继续看下去。

    大男孩像是郑重的做完仪式后,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用塑料袋精心包好的食物——包子!

    天啊,难怪这么熟悉,原来是前几天吧唧几口就下肚,很好吃的东西。

    叶苓儿也不知道这叫什么,但饥饿的她当时用手中别人给的,唯一的红票子去买了一个包子。

    记忆中可好吃了。

    当时回味无穷的叶苓儿浑然不知自己被笑容满面的黑心老板给坑了,这张红票子够她吃一个星期的包子了。

    叶苓儿看着那两个包子微麻的右腿忍不住的向前半步,似乎发现大男孩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胆子大了一点点,终于鼓起勇气又小小的挪了半步。

    小脚步挪啊挪啊。

    叶苓儿慢慢的向不远处的大男孩靠去,眼神开始冒出绿光。

    此刻若是有不明情况的路人经过这里,恐怕都会产生一种饥饿已久的孤狼准备残暴猎食的错觉。

    大男孩的余光终究还是瞟见了叶苓儿,但他没有理会。

    女孩天生身体会比男孩更早熟一些,但毕竟男孩年长几岁,力气不是小女孩能比的。

    再配合上伤口上尚未凝结成的血痂,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角色。

    临近大男孩的叶苓儿发现体型差距慢慢的随距离的缩短而拉开,胆子也越来越小。

    小小的叶苓儿轻咬干涸的嘴唇,眼睛湿润的她,轻捂着肚子缓缓的蹲在水泥地上。她也不去乞求大男孩的施舍,就默默的对着几只零碎的蚂蚁发呆。

    “咕噜咕噜”的响声响起,在这一瞬间仿佛盖过了整个世界的声音,不远处的车鸣声也不再显得那么的刺耳。

    “呀!”

    她瞥了一眼旁边惊讶的大男生。

    叶苓儿已经羞愤得脸红了,从耳根、连着脖子、经过背脊红下去,直到脚跟。

    她那那一种软惜娇羞、轻怜痛惜的表情,竟令人难以启齿形容。

    大男孩望着面前的瓷娃娃般的惹人怜惜的小女孩,脑海中的天使与恶魔在疯狂的对话厮打。

    低头望着手中啃食了一半的包子,大男孩还是将另一个递向这个女孩子。

    他那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给,这是我刚辛苦偷...不对,买的!”

    小女孩惊喜的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

    她听不懂大男孩说的话,但这并不妨碍她渴望吃美味下口的食物。

    双方命运的轨迹似乎在此刻因一个小小的包子连接起来,命运就像一座天桥,交织的点只有一个,一旦错过,就会渐行渐远。

    两个脏乎乎却异常享受的小家伙一起分享着美食,格外的和睦温馨。

    “嘿,我叫——洛夜,嗯!瓷娃娃你呢?”

    洛夜即将叫出自己名字时顿了下,迟疑的看了眼脖子上挂着的怀表,重重的点头以表示自己给的姓名是正确的。

    叶苓儿还在回味着唇间残留的肉汁,味蕾重新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啊吖呀”叶苓儿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瞬间高大起来无数倍的大哥哥,想说些什么也无法表达出来。

    叶苓儿只好气恼的鼓起腮子,鼻孔微张,耳垂也随之低落,委屈的泪滴在眼眶里直打转。

    “哑巴?”洛夜皱眉轻语,生怕语气过重伤害到了这个可怜的小丫头。

    叶苓儿沉默不语,两只小手抓紧自己的裙摆。

    “你也是被抛弃的吗?”洛夜看着小姑娘,尽量用温柔的语气来勾起这沉重的话题。

    苓儿低着头呆坐着。

    “我好像失忆了,但是我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洛夜觉得叶苓儿跟自己很像,几个月来的流浪经历,让这个孩子更加成熟,也更加孤僻。

    “你长这么好看怎么会被丢弃呢?”

    “你是被父母弄丢了吗?”

    “我也好希望自己只是被弄丢了啊……”

    洛夜对这个惹人怜惜的小姑娘放下了防备,打开了话匣子,一口气说了好多话。

    多到数也数不清。

    委屈在这一刻让他们产生了共鸣。

    叶苓儿觉得他口中冒出的不明字符就像苍蝇那般,在脑海里嗡嗡作响。

    而洛夜却觉得她就像天生修饰精美的瓷娃娃,仿佛失去了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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