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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伤害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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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年底，事务繁忙，幸好秦云何很快身体就恢复了。
这天秦云何刚复核完一份案卷，刘典史亲自来送公文。
“大人，金标案已经裁决并复核回函了。”
“这么快？”秦云何吃惊的接过来。
之前秦云何了解过复核的时间，一般最快也要一个月吧。而这种案情这么复杂的，恐怕时间会更长。
可金标案从送去复核到今天也不过二十天左右。
年底各司事务都繁忙，还以为要到过完年才能裁定。
“可能是因为案情太耸人听闻了吧，而且证人证词齐全，竟然赶在年前做了裁决。并且令过完年就解往京师等候行刑。”
秦云何点点头打开案卷细看。
不出所料，金标最终被判了凌迟，八刀决。
其余的都没什么，只是赵婆子最终决杖五十，流二千里。
秦云何也知道本案中赵婆子罪过确实不小，之前看她年岁，实在于心不忍。
莫说流二千里，单说杖五十，赵婆子就未必受得住。
但是，以她叫人诬陷闫桂香，若不是被秦云何给她翻案，闫桂香必死。单以反坐，赵婆子也确实该受此刑。
“着书吏将判词抄录张贴吧。”
“是。”
刘典史说完，还想奉承秦云何两句，犹豫之下最终没有开口。
想到当时没有全力支持秦云何查这个案子，他现在真的有点后悔。虽然看上去上司并没太在意，但是错失了第一时间跟上官搞好关系的机会还是让人懊恼。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新上官竟然上任就审了这么轰动的一个案子。
金标案的判词和经过很快就传回了扶余县。
其实从典史回去跟魏成济讲了整个堂审的过程，听着金标的累累罪行，魏成济当时就出了一身汗。
他知道金标的事肯定不会少，也不会太小，可也没想到最后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之前他还真是小看了金标也小看了秦云何，怎么让他治下出了这么两个人。
待他缓过来，当即就吩咐底下人将还没收全的各种巧立的捐目停下来。
又让人研墨，开始给能想到的故交、长辈们写信。
麻烦了，这回的事儿真的有点麻烦了。
这案子大反转，已经不是诬告一个人了。
若是真的引得按察司注意，引来巡按御史，万一查出别的事可就麻烦了。
待到看到按察司竟然这么快裁定了罪刑，魏成济更知道这事儿上头必然十分震惊。
金标的宅子他是不敢住了，早已搬回了县衙内衙，只庆幸当时没有收下房契。
来的时候他还想着自己蹉跎在知县任上也不少年了，若能在这里借着金标做点政绩出来，没准这一任满就能升迁去了。
现在别说升迁了，他只望着不要降职。
“吩咐下去，这些日子衙役们上街面客气着点，多留意，别冒犯了不该冒犯的人。”
“是。”
这个典史就是当时负责闫桂香案子案卷整理呈交的，他算是除了知县之外这件事上责任最大的了。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知县大人会将这事都推他身上。
可是县太爷若真要推，他也确实没办法。
金标案详细的细节一经在县城传开，百姓也是一片哗然，实在想不到一向以温文尔雅，和善仁慈着称的金标竟然会做出这么骇人听闻的事。
弑母杀妻，还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之前可是一副菩萨样，捐钱舍药的，没想到竟然这么狠，那金老太太对他可真不错……”
“.…..他那几个老婆才死得冤，话说那闫桂香可真是命大，要不是让推官大人发现猫腻，就死定了……”
“要我说，最冤的是闫桂香那奸夫，不是，那哥哥，啥事没干生生让打死了……”这人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说什么知县断案糊涂，别是收了金标银子吧……”
“快别说了，你没听说前两天有人说了两句让衙役寻了个由头抓紧去了……”
前面那人听了这话也赶紧闭紧了嘴，四周看看有没有人留意。
街上传得沸沸扬扬，金家自然也都知道了始末。
如今的金家已经没有什么正经主子了，家里的下人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有胆子大的一听说金标出事立马就跑去翻了卖身契逃跑，而胆子小的则缩在家里惶惶不可终日。
等到金标彻底被定了罪，金家同族近宗纷纷闻风而动想来看看能不能趁些好处。
金标二叔是和金标最近的亲戚了，自然最快来接手金家的一摊子事。
最初听说金标诬告毒害闫桂香等事的时候金二叔是没太当回事的，这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完全是金家能摆平的事。
后来又传出金标毒害前面几个太太，金二叔才开始觉着有点麻烦，其实他也不知道金标到底有没有干过这些事。
却没想到最后的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竟然连金老太太都是金标害死的。
这事传出去太吓人，现在连金二叔出个门都能感觉到人们异样的眼光。
自从堂审结束，杨氏和张氏的家人就都找了人来将两个人的坟迁走了。
----
裁决结果传到扶余县后，杨大郎还是亲自去了一趟厅衙的大牢。
虽然下人带回来消息说，陈郎中认为杨氏不是被毒害的。但是想到金标所作所为，他还是不太相信，他想亲口问问这个曾经的妹夫，他的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
金标自在公堂上被拆穿便也不维持风度了，这会儿知道了裁决结果，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冷笑了一下就该吃吃该喝喝。
直到杨大郎出现在牢门前，他才显得有些拘谨起来。
“大哥……”
杨大郎听到这一声不禁皱了皱眉，但也懒得再纠正他的叫法。
“金标，如今你罪名已经定了，我只希望你如实的告诉我，珍儿到底怎么死的？”
之前张本质问他的时候，闫桂香痛骂他的时候，他都没有什么反应，冷血的让人胆寒。
可现在，面对杨大郎，他却终于有了真诚和痛楚：“大哥，珍儿她真的是病死的。”
似乎生怕杨大郎不信他，他又道：“天冷了，她身体不好，我说了不让她去伺候老太太了，不差那一天。可她非要去，她非要去……”
金标抓着铁栅，眼里慢慢蓄满了泪……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伤害珍儿。至少珍儿她真的是病死的，真的……大哥你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
杨大郎看着他，看了许久。
两个人对视着，一个急切的盼着对方相信，一个是深深的审视。
最后杨大郎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金标看着杨大郎渐渐离去的背影，擦了一把眼泪，又一汪泪水蓄满了眼。
他想起初次见那个粉嫩的小姑娘时，小姑娘软软的叫他“金哥哥”。
想起她终于长大成了他的新娘。
想起洞房花烛夜，她娇羞无措满脸通红。
想起她每次身体不适面色苍白让人心疼无助。
想起看她给他绣荷包，
想起他帮她一起穿珠花
……
她要是听他的话，不要去看老太太就好了。
他知道，她怕。
她怕老太太又寻到理由指桑骂槐，数落他……
将近年底，事务繁忙，幸好秦云何很快身体就恢复了。
这天秦云何刚复核完一份案卷，刘典史亲自来送公文。
“大人，金标案已经裁决并复核回函了。”
“这么快？”秦云何吃惊的接过来。
之前秦云何了解过复核的时间，一般最快也要一个月吧。而这种案情这么复杂的，恐怕时间会更长。
可金标案从送去复核到今天也不过二十天左右。
年底各司事务都繁忙，还以为要到过完年才能裁定。
“可能是因为案情太耸人听闻了吧，而且证人证词齐全，竟然赶在年前做了裁决。并且令过完年就解往京师等候行刑。”
秦云何点点头打开案卷细看。
不出所料，金标最终被判了凌迟，八刀决。
其余的都没什么，只是赵婆子最终决杖五十，流二千里。
秦云何也知道本案中赵婆子罪过确实不小，之前看她年岁，实在于心不忍。
莫说流二千里，单说杖五十，赵婆子就未必受得住。
但是，以她叫人诬陷闫桂香，若不是被秦云何给她翻案，闫桂香必死。单以反坐，赵婆子也确实该受此刑。
“着书吏将判词抄录张贴吧。”
“是。”
刘典史说完，还想奉承秦云何两句，犹豫之下最终没有开口。
想到当时没有全力支持秦云何查这个案子，他现在真的有点后悔。虽然看上去上司并没太在意，但是错失了第一时间跟上官搞好关系的机会还是让人懊恼。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新上官竟然上任就审了这么轰动的一个案子。
金标案的判词和经过很快就传回了扶余县。
其实从典史回去跟魏成济讲了整个堂审的过程，听着金标的累累罪行，魏成济当时就出了一身汗。
他知道金标的事肯定不会少，也不会太小，可也没想到最后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之前他还真是小看了金标也小看了秦云何，怎么让他治下出了这么两个人。
待他缓过来，当即就吩咐底下人将还没收全的各种巧立的捐目停下来。
又让人研墨，开始给能想到的故交、长辈们写信。
麻烦了，这回的事儿真的有点麻烦了。
这案子大反转，已经不是诬告一个人了。
若是真的引得按察司注意，引来巡按御史，万一查出别的事可就麻烦了。
待到看到按察司竟然这么快裁定了罪刑，魏成济更知道这事儿上头必然十分震惊。
金标的宅子他是不敢住了，早已搬回了县衙内衙，只庆幸当时没有收下房契。
来的时候他还想着自己蹉跎在知县任上也不少年了，若能在这里借着金标做点政绩出来，没准这一任满就能升迁去了。
现在别说升迁了，他只望着不要降职。
“吩咐下去，这些日子衙役们上街面客气着点，多留意，别冒犯了不该冒犯的人。”
“是。”
这个典史就是当时负责闫桂香案子案卷整理呈交的，他算是除了知县之外这件事上责任最大的了。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知县大人会将这事都推他身上。
可是县太爷若真要推，他也确实没办法。
金标案详细的细节一经在县城传开，百姓也是一片哗然，实在想不到一向以温文尔雅，和善仁慈着称的金标竟然会做出这么骇人听闻的事。
弑母杀妻，还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之前可是一副菩萨样，捐钱舍药的，没想到竟然这么狠，那金老太太对他可真不错……”
“.…..他那几个老婆才死得冤，话说那闫桂香可真是命大，要不是让推官大人发现猫腻，就死定了……”
“要我说，最冤的是闫桂香那奸夫，不是，那哥哥，啥事没干生生让打死了……”这人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说什么知县断案糊涂，别是收了金标银子吧……”
“快别说了，你没听说前两天有人说了两句让衙役寻了个由头抓紧去了……”
前面那人听了这话也赶紧闭紧了嘴，四周看看有没有人留意。
街上传得沸沸扬扬，金家自然也都知道了始末。
如今的金家已经没有什么正经主子了，家里的下人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有胆子大的一听说金标出事立马就跑去翻了卖身契逃跑，而胆子小的则缩在家里惶惶不可终日。
等到金标彻底被定了罪，金家同族近宗纷纷闻风而动想来看看能不能趁些好处。
金标二叔是和金标最近的亲戚了，自然最快来接手金家的一摊子事。
最初听说金标诬告毒害闫桂香等事的时候金二叔是没太当回事的，这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完全是金家能摆平的事。
后来又传出金标毒害前面几个太太，金二叔才开始觉着有点麻烦，其实他也不知道金标到底有没有干过这些事。
却没想到最后的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竟然连金老太太都是金标害死的。
这事传出去太吓人，现在连金二叔出个门都能感觉到人们异样的眼光。
自从堂审结束，杨氏和张氏的家人就都找了人来将两个人的坟迁走了。
----
裁决结果传到扶余县后，杨大郎还是亲自去了一趟厅衙的大牢。
虽然下人带回来消息说，陈郎中认为杨氏不是被毒害的。但是想到金标所作所为，他还是不太相信，他想亲口问问这个曾经的妹夫，他的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
金标自在公堂上被拆穿便也不维持风度了，这会儿知道了裁决结果，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冷笑了一下就该吃吃该喝喝。
直到杨大郎出现在牢门前，他才显得有些拘谨起来。
“大哥……”
杨大郎听到这一声不禁皱了皱眉，但也懒得再纠正他的叫法。
“金标，如今你罪名已经定了，我只希望你如实的告诉我，珍儿到底怎么死的？”
之前张本质问他的时候，闫桂香痛骂他的时候，他都没有什么反应，冷血的让人胆寒。
可现在，面对杨大郎，他却终于有了真诚和痛楚：“大哥，珍儿她真的是病死的。”
似乎生怕杨大郎不信他，他又道：“天冷了，她身体不好，我说了不让她去伺候老太太了，不差那一天。可她非要去，她非要去……”
金标抓着铁栅，眼里慢慢蓄满了泪……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伤害珍儿。至少珍儿她真的是病死的，真的……大哥你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
杨大郎看着他，看了许久。
两个人对视着，一个急切的盼着对方相信，一个是深深的审视。
最后杨大郎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金标看着杨大郎渐渐离去的背影，擦了一把眼泪，又一汪泪水蓄满了眼。
他想起初次见那个粉嫩的小姑娘时，小姑娘软软的叫他“金哥哥”。
想起她终于长大成了他的新娘。
想起洞房花烛夜，她娇羞无措满脸通红。
想起她每次身体不适面色苍白让人心疼无助。
想起看她给他绣荷包，
想起他帮她一起穿珠花
……
她要是听他的话，不要去看老太太就好了。
他知道，她怕。
她怕老太太又寻到理由指桑骂槐，数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