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代表正义审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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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辰了。
赵正赵大人，这位公捕大会的正主，竟然迟迟不现身！
昨日赵正回到借住的旧县仓工地，就被一群长袍儒衫的汉安县头面人物们给堵了门。
那些被捕的游侠儿，其中有一些是被小世家、豪强们喂养着的爪牙；
有些城里的大混混，是县寺里大小官吏们的带盐人…
暗中替他们捞取各行各业的利益、替他们干一些见不得光的脏活儿。
平日里看不出来他们之间的纠葛，一旦出事了，这些人就得赶紧跳出来捞人！
豪强们办事儿手法直接：
“赵大人，黑面狐狸那厮，乃是我二姑家五小子的大舅哥；此番给赵大人添麻烦了，这…”说着，一锭金饼塞进赵正的广袖里。
钱照收，事儿不办——这是文君定下来的新规矩；
此举，完全违反了现有的官场职业道德，很不讲究。
小世家办事儿，讲究个体面：“赵君请了，吾乃县医吏周放是也。听说，县寺军士们误抓了一名唤作‘程三儿’的良家子？哈哈哈，都是误会啊！还请赵君明察秋毫，速速还与他一个自由身才好…呵呵，今后赵君若有甚为难事，尽管开口，老夫自当倾力相助哉！”
官员办事儿，讲究策略：
“哈哈，赵君请了；同衙公干不少时日了，尚未来得及与赵君亲近亲近，吾有愧有愧呀；改日定当摆酒赔罪，哈哈哈。”
一边说，一边拉住赵正的手就不放：“哎，此番县寺上官们计划周密、部署严谨，能够为民除害，妙啊，实在是妙！百姓谁不额首称庆、拊掌叫好？”
“只是…”那官员沉吟片刻，“法不外乎人情嘛…有一名唤作丁九的侠客，其人平日里多行侠仗义、热心助人之举…你看？”
～～～～
看你妹呢！
赵正一边腹诽，一边使劲儿往屋里钻：“尤佐吏请了，县尊处自有本次行动的章程…我乃是无职无俸之人，县尊将我赶鸭子上架…这事儿，你还得找县尊说项呐…我婆娘叫我吃饭了，失陪失陪…要不，一起吃点？”
“……”
都是一个山沟沟里的狐狸，谁还不明白你这是推托之辞？
找县尊去说情…
我若是有那个胆儿，还来这闹哄哄的工地上找你个外来户、临时工？
糙！
想寻一件趁手物什砸了泄愤，又不敢…此间酒楼的股东们，就没有一个软柿子！
只怕砸下去容易，赔钱赔礼的时候，能让自己酸爽不已啊。
～～～～
第二天一早，赵正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出不了门了！
身份够高、关系够硬的人，想方设法进入工地里面，个个都站在寒露中筛糠…
身份次一些的，堵在甬道里翘首以盼；
最外面大街上拥挤着的，是东西两市的普通商户、摊贩们…
举报是不会去举报的啦，这辈子都不可能去举报
——那不是自己作死么！
他们最是关心横行集市上的那些混混儿，到底会不会被放了？
税吏厘定税赋虽然有弹性，与税吏搞好关系了，可以纳税少一些；
可这些混混儿那里给的“孝敬钱”，才是大头啊！
原本你勤勤恳恳老老实实地做生意，眼见你的生意兴隆起来了，他们就跑过来：“喂，从明日起，此处归别人摆摊了；你，赶紧挪窝！”
一家人数年积累起来的档口，瞬间易主…
遇到这种事情，要么搬家，要么拿出大笔的铜钱求通融！
拿如此大笔钱去求通融，以后，自家基本上属于替混混儿辛辛苦苦赚钱；
一年到头下来，落不下几个铜板归自己。
若是那混混儿的亲戚，想开这种档口的话，给多少钱，都无法保住自己的生意…
虽然民众心里清楚，官府真干掉这些混混儿的可能性不大…
可，毕竟有一点希望不是？
若是那赵大人与里面的人，勾兑半天还不出来的话…这事儿，就算是黄了…白欢喜一场。
底层老百姓的要求就是如此低廉：只求给我们一丝丝活下去的希望，我们就会对你感恩戴德！
～～～～
赵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暗自焦急：这可如何是好啊？
完不成文君安排下来的任务，虽然文君不可能赶走自己；
可，自己以后休想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了！
一想到一家人漂泊在外的凄楚，赵正就浑身颤栗：豁出去了！
马蛋
赵正左手抄起菜刀、右手火钳，叫来马大牛二：“给我开路！拦路的人，统统给我推开；推不动的，揍！”
马大牛二闻言面面相觑：这一阵子虽说跟着文君混，自己两兄弟的地位着实提高了不少…
可，外面那些，都是以前自己仰望星空一般的角色哦！
是里正他老人家，都得客客气气讨好的大人物！
周家两兄弟、郑家小两口，这一阵子替文呈看守工地，过了几个月的舒心日子：
虽然说自己只是文家的“徒附”，可家主从来没有凶过自己半句；
工地上的匠人们、供货商，个个对自己礼敬有加…这哪是徒附过的日子哟！
简直是人上人的好日子。
周家两兄弟一撸袖子，“走，我等护住赵先生冲出去！”
赵正管过工地，他的能力，人人服气，都尊称赵正为“赵先生”。
牛二马大也将心一横：“走！惹了这些大人物们，大不了全家去投了老君山当盗贼！”
老君山，在老实巴交的普通人眼里，就是一个打劫官员的盗贼之地…
老君山的形象，有点不够正面；以后，得抓住就会洗刷刷一番。
～～～～
打定主意，众人“哎呀呀”持擀面杖拿着烧火棍，就冲了出来！
猝不及防之下，把堵门的人吓了一跳：一惊一乍的，这是弄啥咧？
赵正板着个脸，将趋步上前正准备给自己套近乎的大神小鬼，统统推开！
浑然不管对方的身份地位、年齿辈分。
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还有身份的人物，平时不带着三五位仆役、常随，都不好意思出门；
眼见自家家主吃亏，仆役们哪敢不上前护主——小命还要不要了？
赵正等人要推开拦路虎，这些要上前搭话、他们的仆役要护主，在场的工匠们徭役们不敢参合…
现场怎地一个“乱”字了得！
～～～～
“统统给某家住手！”一声炸喝响起，“要造反吗？”
王霸带着几十名军士出现在院子里，虎目圆睁：“都散开！影响民间百姓合法施工，你们赔钱吗？”
“哟哟哟，老夫当是朝廷中枢里面，哪位将军来了小小汉安县哩；”
一名老者捋着胡须，阴阳怪气地出言嘲讽：“老夫正想与中枢来的将军攀谈一二；嘁，原来是团鱼凼爬出来的…唉，倒是教人好生失望呐！”
说话的人姓官，是汉安县里的小世家级别出身；
因为协助当今天子，编撰过《皇羲篇》，得了灵帝一块玉佩赏赐；
自此就引以为傲，在汉安县嘚瑟的不行了…
只不过基本上没人理他。
为啥？
因为没人看得起他
在孔融心中，恐怕他连天子都看不起，就更不可能理睬这种协助修撰过一本“歪书”的、蛮夷之地出身的、自封的“假大儒”。
其它小世家、士族，也不愿意与此人亲近…
为啥？
因为与此人说不成话；
开口必定是：想当年，天子请教于老夫，吧啦吧啦两个时辰…
闭嘴必然是：在京师，三公拜望于吾，吧啦吧啦又是一个时辰…
肚子里饿的咕噜噜，耳朵里面嗡嗡嗡…
幸亏没痔疮，要不然更加坐不住！
大家心里都明白：他这是在给母牛后面鼓气呢！
就凭他那半壶水的经史砖家、三百石的小吏级别
——哪位三公会闲得蛋疼，跑去拜访他？
他连三公家的外院管事都见不着…顶大看门的门子，看在铜钱的面子上，勉强收下他的拜帖还差不多！
这东西，谁受得了、谁乐意招惹他？
～～～～
王霸闻言，也不恼，“统统闪开，滚出此院！此乃私人产业，尚未对外接待；非请莫入为失礼、影响施工是违律！”
“哈哈哈，一介武夫…呃，一只团鱼而已，居然敢大言不惭的在老夫面前显摆学识？”官大爷嘴一直很牛。
“尔是何人？”王霸盯着官大爷问。
“哼！老夫乃…”
王霸不会等对方乃完，喝问道：“尔可有官身？可曾举孝廉？可曾推秀才？”
“……”
“答话！”
“未曾。老夫乃……”
“啪！”王霸一巴掌呼在官大爷脸上：“一介白身，见了官爷为何不避让于道侧、为何不稽首行礼？”
这…
这东西，就不好掰扯清楚了:按照汉律，民遇官，让道、行礼。
按照“独尊儒术”、“尊老携幼”，年长为尊…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
～～～～
官大爷何曾受过此等羞辱！
气的浑身发抖：“你、你，你个忘吧蛋！”
终究是读书人，骂人词汇量少。
王霸自然不会理会这种“骂人”…连挠痒痒都不算。
环视一圈：“最后警告，某家数到十，尔等速速撤出此处！”
“一……”王霸自顾自开始计数。
“哟哟哟，兵曹王欢见了老子，都得客客气气的……你算哪根鸟毛？”有人背景深厚，自然不惧小小一个佐吏。
“走！遇到这种人，讲不了道理。”当然也有怕事的人开口。
“二……”
赵正不想给文君招惹过多的敌人，开口道：“县尊有令…妨碍公务者，抓！”
一听是孔二愣子的钧谕，刹那间院子里来说情的众人，走的是叫个狼奔兔脱、毫不拖泥带水！
没眨巴几次眼皮的功夫，全走了个干干净净！
人的名树的影…还是孔二愣子才有资格当门神啊。
王霸侧着身子问赵正：“他真给你有这手令？”
“哪可能呢！”赵正笑道，“不相信的人，可以去问梅先生嘛…梅先生一听，就会回过味儿来，铁定点头称是！”
“你很坏啊…”王霸佩服地看着浑身正气、长的浓眉大眼的赵正：“万万没想到呐，你一个国字脸的家伙，竟然也会使歪招。”
“呵呵，过奖过奖。”
赵正满脸真诚：“若是论起土不之道，文君才是个中翘楚啊…向文君学习！
王霸深以为然，应和道：“向二郎学习！”
多么熟悉的声音，陪我多少年风和雨，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都不会忘记…
嗨，西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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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赵正回到借住的旧县仓工地，就被一群长袍儒衫的汉安县头面人物们给堵了门。
那些被捕的游侠儿，其中有一些是被小世家、豪强们喂养着的爪牙；
有些城里的大混混，是县寺里大小官吏们的带盐人…
暗中替他们捞取各行各业的利益、替他们干一些见不得光的脏活儿。
平日里看不出来他们之间的纠葛，一旦出事了，这些人就得赶紧跳出来捞人！
豪强们办事儿手法直接：
“赵大人，黑面狐狸那厮，乃是我二姑家五小子的大舅哥；此番给赵大人添麻烦了，这…”说着，一锭金饼塞进赵正的广袖里。
钱照收，事儿不办——这是文君定下来的新规矩；
此举，完全违反了现有的官场职业道德，很不讲究。
小世家办事儿，讲究个体面：“赵君请了，吾乃县医吏周放是也。听说，县寺军士们误抓了一名唤作‘程三儿’的良家子？哈哈哈，都是误会啊！还请赵君明察秋毫，速速还与他一个自由身才好…呵呵，今后赵君若有甚为难事，尽管开口，老夫自当倾力相助哉！”
官员办事儿，讲究策略：
“哈哈，赵君请了；同衙公干不少时日了，尚未来得及与赵君亲近亲近，吾有愧有愧呀；改日定当摆酒赔罪，哈哈哈。”
一边说，一边拉住赵正的手就不放：“哎，此番县寺上官们计划周密、部署严谨，能够为民除害，妙啊，实在是妙！百姓谁不额首称庆、拊掌叫好？”
“只是…”那官员沉吟片刻，“法不外乎人情嘛…有一名唤作丁九的侠客，其人平日里多行侠仗义、热心助人之举…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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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正一边腹诽，一边使劲儿往屋里钻：“尤佐吏请了，县尊处自有本次行动的章程…我乃是无职无俸之人，县尊将我赶鸭子上架…这事儿，你还得找县尊说项呐…我婆娘叫我吃饭了，失陪失陪…要不，一起吃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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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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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赵正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出不了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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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到头下来，落不下几个铜板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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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正左手抄起菜刀、右手火钳，叫来马大牛二：“给我开路！拦路的人，统统给我推开；推不动的，揍！”
马大牛二闻言面面相觑：这一阵子虽说跟着文君混，自己两兄弟的地位着实提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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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两兄弟一撸袖子，“走，我等护住赵先生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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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还有身份的人物，平时不带着三五位仆役、常随，都不好意思出门；
眼见自家家主吃亏，仆役们哪敢不上前护主——小命还要不要了？
赵正等人要推开拦路虎，这些要上前搭话、他们的仆役要护主，在场的工匠们徭役们不敢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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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霸带着几十名军士出现在院子里，虎目圆睁：“都散开！影响民间百姓合法施工，你们赔钱吗？”
“哟哟哟，老夫当是朝廷中枢里面，哪位将军来了小小汉安县哩；”
一名老者捋着胡须，阴阳怪气地出言嘲讽：“老夫正想与中枢来的将军攀谈一二；嘁，原来是团鱼凼爬出来的…唉，倒是教人好生失望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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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就引以为傲，在汉安县嘚瑟的不行了…
只不过基本上没人理他。
为啥？
因为没人看得起他
在孔融心中，恐怕他连天子都看不起，就更不可能理睬这种协助修撰过一本“歪书”的、蛮夷之地出身的、自封的“假大儒”。
其它小世家、士族，也不愿意与此人亲近…
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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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谁受得了、谁乐意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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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老夫乃……”
“啪！”王霸一巴掌呼在官大爷脸上：“一介白身，见了官爷为何不避让于道侧、为何不稽首行礼？”
这…
这东西，就不好掰扯清楚了:按照汉律，民遇官，让道、行礼。
按照“独尊儒术”、“尊老携幼”，年长为尊…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
～～～～
官大爷何曾受过此等羞辱！
气的浑身发抖：“你、你，你个忘吧蛋！”
终究是读书人，骂人词汇量少。
王霸自然不会理会这种“骂人”…连挠痒痒都不算。
环视一圈：“最后警告，某家数到十，尔等速速撤出此处！”
“一……”王霸自顾自开始计数。
“哟哟哟，兵曹王欢见了老子，都得客客气气的……你算哪根鸟毛？”有人背景深厚，自然不惧小小一个佐吏。
“走！遇到这种人，讲不了道理。”当然也有怕事的人开口。
“二……”
赵正不想给文君招惹过多的敌人，开口道：“县尊有令…妨碍公务者，抓！”
一听是孔二愣子的钧谕，刹那间院子里来说情的众人，走的是叫个狼奔兔脱、毫不拖泥带水！
没眨巴几次眼皮的功夫，全走了个干干净净！
人的名树的影…还是孔二愣子才有资格当门神啊。
王霸侧着身子问赵正：“他真给你有这手令？”
“哪可能呢！”赵正笑道，“不相信的人，可以去问梅先生嘛…梅先生一听，就会回过味儿来，铁定点头称是！”
“你很坏啊…”王霸佩服地看着浑身正气、长的浓眉大眼的赵正：“万万没想到呐，你一个国字脸的家伙，竟然也会使歪招。”
“呵呵，过奖过奖。”
赵正满脸真诚：“若是论起土不之道，文君才是个中翘楚啊…向文君学习！
王霸深以为然，应和道：“向二郎学习！”
多么熟悉的声音，陪我多少年风和雨，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都不会忘记…
嗨，西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