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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翁婿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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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的第一天,对皇帝来说,亦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天。他终于在磨难中登基,回到他的金碧辉煌之中。虽然这金碧辉煌从眼下看,因没有粉饰而不算圆满。

    百官朝贺结束,皇帝没有过年发难与诸王的心,没有发难于战乱中各领罪责之百官的心,即命道:“赐宴。”

    外面走进来一个太监:“老太师宇文靖于宫门外求见。”

    皇帝能安然回到京都,对宇文靖重新产生感情。不管是太师之位虚悬,他还在等待宇文天假满;或者是宇文靖叔侄实在是让诸王诬陷。皇帝对宇文靖由原先的步步防范变成心怀歉疚。

    一闪神间,也恍然了悟宇文靖今天求见的原因。皇帝微微笑着,太师无事不登三宝殿,说了个请。

    老太师走上金殿拜倒,先祝过国运昌盛,再祝皇帝新年康泰,随后侃侃而谏:“数年战乱,与京都无强将镇守有关,与无得力扶持有关。幸得诸王进京,老臣以为,诸王强盛封地必有良策。皇上应当多留住些时日,听取吉言。”

    宇文靖在失去太上皇支持以前,在先太皇一时,以强横执掌朝纲,从来不是吃素的人。

    想想他的为人,百官听过也心下明了。

    在他们看来,太师“被逼避嫌告老”,总有不甘心。那么反过来说,诸王公然声明眼里有太师,太师毫不客气地来进言了,你们全都留下来吧。什么时候京都铁桶一般,什么时候你们再走。

    “当多留些时日”这话可就长远,几年合适,或者几十年,数代才叫合适呢?

    这话正中皇帝下怀。

    新年的第一天不想找不痛快的皇帝虽没有主动说,但不表示他不想说。

    新故事里,进京的王爷有可能是假扮,着实让皇帝吃一惊。但明逸能匪夷所思的想到这一点上,而皇帝吃惊后也认同,出自于全京的人都有一个相同的看法。

    诸王在战乱中怠慢皇帝,眼里压根儿没有他。他们敢进京吗?

    指着宇文靖说话,说一声太师到了,好好,我们疑心尽去,我们进京去当个乖乖好臣子,这真是好大的一篇鬼话。

    皇帝要是心眼儿窄一点儿,在城门上就把他们全正法。随后在外的大军一家一家的攻打,新朝里已封好还没有就藩的王爵们一处一处就位,不出十年大家记不想曾有过南商王这些人。

    敢来,不仅是胆量惊人,也不存在皇帝回京后,他们的良心忽然冒出来。从他们拿宇文靖做文章开始,诡计的影子就在日光下也不散开。

    进京也好,不进京仍在对峙中也罢,新的一场或有刀剑在其中,或没有刀剑鸣的战争已经拉开。

    皇帝眼下不想再打仗,是他在北方呆上几年,深受战争之苦。还有一个原因,他现在也打不起。他不能刚当上皇帝就把余下的国库散个精光,他需要休养生息。

    就在他此时的眼前,金阶上还有一片没有及时修补的破损处,看着扎眼睛。

    他本来想的,也是有个上谏,把诸王们先留下来。在听到诸王们可能是假扮这一说,那介不介意留下来小有关键。

    如今不用另外让人上谏,而由诸王们信任的太师说出来,皇帝没忍不住又是一笑。

    这一回看你们是还信服太师呢,还是不信服。

    告老的臣子没有圣旨不参与元旦正岁,但宫门请见却是百姓们也可以。太师这就来了,皇帝听听挺好。

    对诸王们看去,皇帝含笑:“太师此言有理,朕知道诸位皇叔都敬重太师,但还是问一声儿,诸位皇叔的意思是?”

    金殿上气氛有些凝重,当然皇帝和宇文靖还是挺开心。

    有句话叫鳌鱼脱却金钩去,摇头摆尾再不回。诸王们说声留下来,就算留在皇帝手心里。说声不答应,出了名厉害的老太师能答应?

    无数眸光注视下,南商王、汉曲王、云昭王、永吉王跪地叩首:“臣等理当侍奉皇上。”

    皇帝笑容满面,却有一丝警惕高高挂起。诸王们答应说明什么?果然,他们要在京里生事情。但京里有什么事情可以生呢,皇帝还不能知道。

    宇文靖露出笑容,他就知道,这些人不是白进京的,他们会留下来生事情。至于生什么事情,太师暗想世事从来走一步是一步,老夫我可不怕你。

    京中生京中长大,在京中执掌大权过的老太师,身处熟悉的地盘,这是他说一不二的地方。

    这个大朝会看上去人人满意,太师反戈一击,皇帝称心如意,诸王们看似也安泰。

    乔大人那受连累的亲家齐大人下朝后,却好半天皱着眉头不说话。

    大年初一的这神色,齐夫人心随着提起:“老爷,今天朝会上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

    齐大人不情愿让打扰:“儿子们也上朝,你问问他们就能知道。”

    “儿子还年青,看事情远不如老爷明白。老爷要不是明白人,怎么能坐到外省的大员位上。皇上如果说了什么,只怕老爷才懂。你一个人愁不是办法,对我说说吧。”

    齐大人耸拉着脑袋实在提不起精神,齐夫人挖空心思逗他。

    “如果不是为朝会不高兴,那就是大年初一的咱们家没有客上门?这不可恼。除了老大以外,别的儿女们许亲在外省,冰天雪地的你让亲家怎么上门来拜年,咱们家也没有过给亲家拜年不是……。”

    她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齐大人终于开口,长叹一声:“说到客人,我主持一省政务时,你知道的,最怕过年节。客人过江之鲫似的,从早到晚不得闲。今年清静,我正喜欢。”

    “那是?”齐夫人洗耳恭听状。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话真真不假。咱们勤王那年,悔不该让乔亲家哄着,去争明家的亲事。当时看着数万的人围住太上皇和皇上,有人劝我,说我带的人太少,不亚于以卵击石,我想已经到了北方,又正在皇上危急的时候,纵然没有忠心也没有退后的道理。再说,我胸中还有一点忠心,咱们杀了进去。”

    齐夫人沉思着想起:“老爷,那劝你以卵击石的人,不正是乔亲家?”

    “唉,快别提他。定儿女亲事的那年,我看他在京里八面玲珑,算得上一只善舞长袖,就把老大给他家当女婿。结果让他坑的惨。夫人你问我为什么烦恼,今天朝会上,老太师忽然到了,”

    因与明家、宇文家早撕破脸面,听到太师这句话,齐夫人觉得哪里不妙,打断道:“他不是已经告老?”

    “他是宫门求见,皇上当即说请,后来又赐他参与宫宴,按以前的尊位坐下来。夫人,看到他走上来,我的心浸在冰窖里那般凉。咱们勤王算忠心一片,只因为当时看轻皇上,把明家也顺带看轻。就跟南商王他们没有区别。”

    齐夫人暗想这心思颓废,不是一家之主应该有,小心翼翼问:“老爷为什么这样想?”

    “诸王们把太师往火坑上推,我当时想郭村之难与太师脱不了关系,本打算等着宇文家遭殃时,把明家也拖下水,是我翻身的时候。但是今天一看,我又想错。太师虽然告老,老姜味儿半点没去。他上谏留下诸王在京里,看样子这块老姜没打算真闲着。”

    齐夫人请教一下太师当时怎么说,惊道:“这不是挤兑吗?”

    “是啊,诸王挤兑他,他再挤兑回去。夫人,我以政绩在太师手下得了官,听到他很多的专横之言,我从不服他。郭村跟他争,我在外省离得远,江浙出息大,我不从京里讨钱用,我还看过他们争斗的笑话。太师让郭村压下去,我还认为宇文靖没能耐,仗着出身受先太上皇信任,才坐到高位上。金殿上的这一番话,还谈不上奇计百出,但我看明白了,宇文家得罪不得,咱们让乔亲家害的苦。”

    齐家父子半停职状态,都与乔家有关。齐夫人竖起眉头骂了两声,感染上丈夫的愁苦:“现在可怎么办呢?明家已让咱们得罪的深,咱们家的姑娘都许不出去亲事,宇文家还是那么强,老爷和儿子们上哪儿找出路?”

    “让我想想,你现在可以让我一个人呆着了吧。”齐大人没精打采,他肯说出心里话,就是想有个安宁的时候。

    齐夫人依言走出来,迎面遇到第二个媳妇来请示:“大过年的,大嫂还在狱里,婆婆,咱们要不要送点儿过年吃食?”

    “别对我提那个倒运败家,谁沾上谁不好的淫妇。”齐夫人把面庞一翻,气呼呼走开。

    ……

    明家门外车水马龙,往这里拜年的人可以摆个集市。皇帝的大红人儿,皇帝登基的最得力功臣……。明府无形中有许多的头衔,注定在这个新年忙忙碌碌。

    身为平王妃,虽是小儿媳,文无忧也不能幸免。二更以后回房,上床就入睡。明逸回来的还是晚,见到睡猫一只不禁失笑,三爷也是累的,这一晚没有打扰无忧。

    第二天,是全天下姑奶奶鼓掌的日子——大年初二回娘家。

    三爷嘛,想来对这个日子不喜欢,但老太师一早起来眉舞春风。过年前他就和宇文天说好,为无忧回门举办大家宴。特意换了件满意的衣裳,坐到正厅上等着九房全家过来。

    先到,是其它房头留在京里的人。重新选了大房、四房和六房。八房至今不知下落。因不知下落,而还没有从旁枝中挑人顶上。九房没有到的时候,余下七房先已齐全。

    文无忧进门,有明逸陪着,又有这许多的人,有些话不好说,依然在心里存着。

    ……

    明家。

    一下子走了三个媳妇,万安驸马请公主坐下来说话,老夫妻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再没有第三个人。

    “我对守门的人说谢客一天,今天我陪公主。”

    万安公主知道有话说,说声有劳。

    “家里从没有过这么热闹,我认真的想一想,比我迎娶公主那天的客人还要多。公主,不知你有没有推敲过?”

    “闻弦歌而知雅意,驸马的意思我知道,但是,还请驸马明说了吧。”万安公主道。

    万安驸马望着周围的雕梁画栋,虽这个年没有好好修整过,因主人的地位日高,也自然的生出辉煌。

    “真怕它蒙灰落尘啊。”

    万安公主紧紧抿了抿唇,显然让这句话击中什么地方,面色微有黯然无光,嗓音也透出轻轻的失意:“你放心,我心里明白。”

    驸马的语气有了一松:“公主明白就好,实在家里热闹过了。”他放低嗓音:“我可以为你出京奔走,却不能坐视我明家在别人眼里摇摇欲坠。”

    我明家。

    这三个字再一次提醒大长公主,她不仅仅是皇室娇女,也早就是明家的媳妇。

    大长公主手指用力握出一片白,有些像她刚让驸马的话击中的心头。

    换成别人对她说这种话,她一定会大怒说诽谤。但出自驸马,出自为了她可以常年在外的万安驸马,大长公主听了进去。

    于是一恍惚间,她读过的无数史书在心头闪过,化成六个字“狡兔死,走狗烹”。再一变,又化成四个字“功高震主”。

    使得她悠悠然出声:“老太师告老,泰王宇文天乞假不上朝,全天下的眼光从此放在我明家身上。”

    “或者说,只放在公主你一个人身上。公主你以一人之力,周旋太师又周旋郭村,保住当今皇上。三个儿子中虽以小三出类拔萃,但全天下人的眼光只看得到是你公主所出。”

    万安驸马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和妻子进行此类的对话。但既然说了,就说个透彻。

    万安公主喃喃:“这就是诸王先捧杀太师的用意吧,按照对他们的厉害关系来说,平江南之乱的是小三夫妻,支持皇上的是我,一上来就应该针对咱们家才对。”

    “特别是他们进京,从表面上看已在皇上掌握之中,消除一些人认为的诸王之患。剩下的就只有咱们明家此时的显赫。”万安驸马再次指出厉害。

    “我奉公主之命,头一次出京那年,公主还记得吗?原不是为了郭村,当时为的是暗访太师之过。孙皇后西去,才变成为当年还是三殿下的皇上培植外省势力。如果我明家不处于大家眼睛里,我也不和公主说这种遭忌的话。但是公主,你真的坐视儿子们一个一个位及人臣,跟当年的太师一样?”

    他的潜台词自然是指有当年的太师,才有当年的明家。明家变成当年的太师,说不好皇帝心目中又有一个当年的明家。

    万安公主忽然觉得滑稽,莫明的勾起嘴角,有了这个时候不应该出来的一笑:“几十年好似一梦,以前我怎么怀疑的太师,如今到了我的身上。”

    “是啊。”万安驸马苦笑。

    “好吧,你说的话我很重视。驸马请说,你要我怎么办?急流勇退,还是韬光养晦,又或者你认为应该敲打皇上?”万安公主眼睫闪闪:“依着我,杀两个王爷倒也痛快。”

    万安驸马摆手:“此时杀不得。”

    公主不无遗憾:“我也知道杀不得。”她喃喃算着:“四个人占据小半个江山,打仗要粮要钱先不去说它,皇上容不下他们的名声出去,这不好听。”

    万安驸马愕然一下,忽然他笑了:“看来我又多事,今天本不应该对公主说这些话。”

    “驸马不用谦虚,你是我丈夫,原也应该常提醒我。不过我呢,虽不爱听这样的话,但是也想过。”万安公主不再隐瞒:“先太上皇在时,母后去世,皇家的事情我能作主大半。现太上皇登基以后,感我照顾之情,皇家的事情我也能作主一些。如今皇上登基,皇后虽称不上辅佐上过人,却也能主持六宫不乱。再做主只能惹人厌。驸马你想,我还能不想想抽身退步。”

    万安驸马的安心更多些,笑也轻松:“公主的意思是?请吩咐吧,你素来有过人的智谋。”

    “智谋谈不上,不过是诸王们送到眼前,他们要弄鬼,说不好是我明家的机会。”万安公主胸有成竹。

    驸马笑意加深:“这么说,公主是不会在皇上对待诸王上面横加干涉?”

    “这个才是你担心的吧,一上来说什么我母子招人眼红嫉妒,不过是抛砖引玉?”万安公主取笑。

    驸马笑上一声:“招人嫉妒原也可怕,不过我自迎娶公主,这种眼神儿看的太多。功臣遭忌原也可怕,不过我想皇上不至于这么快忘记几年之乱。那么就只有诸王进京的事情让我担心,”他诚恳地道:“公主,你做不到为皇上挡完所有的风雨啊。”

    万安公主回的干脆:“是啊,我有儿子,我也得为他们着想。”谈话到这里,夫妻都有心意相通之感,都有会意一笑。

    类似这样的谈话,正是文无忧近来对婆家的担心,不过她在初三这天才找到说的机会。

    ……

    过年以前,宇文天就亲自和亲家府上说好,他家接女儿,一接好几天。这里面有个九房自己的过年节传统,每逢年节,全家人不是在附近登高望远,就是四下里游玩以为庆祝。

    明逸在这个早上黑着脸回家去,宇文天一家往城外来。留芳园依山脉而建,一家人把马放在留芳园,四个主人——宇文夫妻、邱宗盛、文无忧。三仆从——老张、桃婆婆、春草。

    没有一个是无忧不放心的人,登山的路上,把心事对爹爹合盘托出:“门外放车马的地方足够多,但初一那天放不下所有的马车,我让春草出门儿看过,近三分之一停到外面的街道。爹爹,这算兴头过了吧。”

    “那你问他,看他怎么回答。”不省心岳父没事儿就要黑女婿:“他要是只知道显摆而不考虑后路,好女儿,别把这女婿放心上,这种女婿靠不住。”

    文无忧已习惯明逸被黑,回了嘻嘻一笑。再道:“爹爹,您也看得出来三爷对我挺好,但是这话方便问吗?说到底,他和皇上青梅竹马长大。”

    这样用词自己挺得意,摇头晃脑一回。

    “看看我的好女儿想事情多周到,这女婿要不是趁乱世,怎么可能娶到。”宇文天照例,先开口把女婿黑几句,再指点女儿:“雪深的地方小心下面虚空,你手里那登山杖按实在再走。”

    最后才是正经回话:“爹爹看来,你们刚成亲还没有一年呢,这话不方便问。”

    “好女儿”嘟起嘴儿:“那爹爹还让我问他?”附加一个小白眼儿。

    宇文天含笑:“是好女婿,不管怎么问都行。不是好女婿,还是先问爹爹的好。”

    文无忧扑哧一乐,撒娇道:“那到底要问还是不要问呢?”女生外相这话不假,后面一句小小声:“三爷算是好女婿。”

    她的爹耳朵尖:“是好女婿就好办,等你回家去,让他早回来,给他说个故事,他要是不明白,就把好字拿掉。”

    文无忧跺脚不依:“爹爹敷衍,明知道我问的是挑明了以后,我有什么好主张,我现在没有主张才问爹爹,哪里是不会说故事。”

    和邱宗盛走在一起的顾氏见到,打趣丈夫:“你把女儿得罪了?”

    “是啊,为了那不好的女婿。”

    邱宗盛也是笑:“你呀,你在我眼里是好女婿,你就放过你的女婿吧,见天儿说他不好,以我看,三爷没有恼,已经是好女婿。”

    宇文天嘀咕:“看上去全让那小子拉拢,是几时办下这件大事?”

    一阵风刮来,宇文天把女儿把身后一带,说着低头,自己也低头避过这阵风雪,谈话中断。接下来直到歇息的地方,风雪不断吹人眼迷,父女手挽留手,却没有再说。

    这段山脉宇文天和顾氏来爬过,看好几个山洞当落脚点。宇文天父女留在洞中照料火堆烧茶水,顾氏父女出去打猎,重新是个说话的时候。

    火光映红的父女面容,女固然眼巴巴望着,父亦有了正容。

    “你问的本不是怎么对三爷说明,而是皇上的为人心地。”

    文无忧一怔,送上嫣然和大拇指:“爹爹就是爹爹,跟以前一样的厉害。”

    “厉害的爹爹”现形的厉害一回,疑心大作:“以后就不再厉害?”随即释然:“有了不好的女婿,女儿也会变。”

    “爹爹!”文无忧又要抗议一回。

    宇文天知趣改正:“咱们继续说话。”

    “就是嘛,说正经的。”

    “你也看到了,老太师一辈子操劳,到老了怎么样,落一身的猜忌,落一身的不是,一堆的人不把他拉下来只怕睡不着。”宇文天冷屑的微哼。

    文无忧眨眨眼:“那爹爹并不打算当太师是吗?”

    宇文天装模作样想想:“有句话你知道的,”

    “哪句?”

    “不该生在帝王家。”宇文天对女儿挤挤眼。

    文无忧轻轻地笑了,这是变相回答。话由她的爹说出来,正确的应该是:“不该生在宇文家?”

    “是……了,”宇文天拖长嗓音回女儿。

    春草又送新砍的木柴进来,还有一蒲包洗净带来的山药和地瓜。文无忧欢呼一声,抢着把山药地瓜往火里面放,又有一个密闭的铁罐子,里面放各色坚果,往火中烧热时,打开来就有香甜。

    春草出去,父女话接刚才。

    “老太师这一辈子留的后路,就是培育下一任。他遇上我,也算有福气。”

    毫不客气的自夸,引来女儿掩面的笑。

    “依着爹爹我,倒是想咱们一家人云游天下,这一生过得倒也快活。”

    “嘻嘻,可怜生在宇文家。”

    “偏生无忧又让不好的坏蛋拐走,那就只能留下来。”

    “嘻嘻,可怜生在宇文家,与无忧无关。”

    宇文天的一声长叹,神色有些真,但听听他说的话,还是装相的成分比较高:“爹爹倒是不想当太师,真怕那女婿不中用。他不知进退扎人眼睛也就算了,带累无忧好女儿可怎么办。”

    “嘻嘻,可怜生在宇文家。”文无忧继续凑趣。

    她的爹板起脸:“换一句。”

    文无忧伶俐的改口:“可怜生个好女儿。”

    她的爹大为满意:“这句不错,一会儿先给你吃东西。”

    “为了好女儿的爹爹,下面要说什么?”文无忧更关心的眼下不在吃食上。

    “为了好女儿的爹爹就想啊,一个人老实本分的做事情,怎么就能招人不痛快了呢?不痛快倒也简单,他自己揣着就是。就怕明枪暗箭一起上来,”

    他那女生外相的女儿点动脑袋,笑得见牙不见眼:“爹爹高见,爹爹请说。”

    “可怜生个好女儿,”宇文天嘟囔:“这话贴切。”

    “爹爹,东西烤好了你先吃。”

    宇文天对天翻眼:“明枪也好,暗箭也好,总是别人先发难。老实本分人只要把他带到国法律法的眼皮子下面,不就行了。”

    “爹爹真好,还有呢。”文无忧不无讨好。

    脑袋上让轻轻一拍,她的爹和蔼可亲:“痴丫头,皇上在北边节衣缩食过上好几年,这不是转眼就能忘记。就眼下来说,皇上倚重的只有明家。大长公主深受郭村之痛,不会允许出现新的权宦。外还有诸王之患没有解决,你女婿暂时不用担心。”

    文无忧眼睛亮晶晶:“那爹爹几时才出来帮女婿呢?”

    宇文天差点没笑出来,忍下以后,把脸一沉,没好气地道:“不帮,等他出了笑话,编成故事给好女儿听。”

    文无忧瞄瞄他的黑脸儿,小小声道:“可怜生在宇文家。”这句指的是她自己。

    “噗,哈哈哈哈……”山洞里传出来大笑声。

    邱宗盛和顾氏背着新得的猎物过来,听到笑声爽朗,也跟着笑起来:“他们父女在说什么,我们也听一听。”

    晚上,文无忧脸儿绷的紧紧,她的爹不厌其烦,正一遍遍说着他新编的故事:“从前有个小孩,成天的外相。明明想问东,她却先问西。”

    “母亲,”无忧轻扯顾氏衣角,对她诉委屈:“爹爹要笑话我到什么时候?我真的一开始只想问皇上的心地,没有问别的话。”

    顾氏安慰女儿:“你不在家,最想你的就是爹爹。他吃多了酒,由着他说会儿吧。以后这样的话先问母亲,母亲帮你问。其实呢,无忧你应该想的到,太师告老,风头全到女婿身上,爹爹怎么可能不出去帮女婿呢?”

    “我就不应该问。”文无忧把嘴高高噘起。

    ……

    明逸忍无可忍,在初五那天把妻子接回。他回房的晚面对一睡猫,也比回房的晚面对一空床的好。这一天,也是丁夫人百般回想,确定出了大错的日子。

    记忆里不缺少的是香料和衣料,却缺少丁夫人的杀手锏。好几天,她给平王妃送去香料,虽然藏奸,却一定是上好的。还指着这东西打动人,一烧再烧呢。

    但是呢,平王妃哪天用,丁夫人却不知道。

    她再次走近平王妃,随身带着异香。本打算献宝似的当场烧出来,在她们相见的地方一定有女眷,大家啧啧称赞,平王妃一见心喜,送给她的有,她面子上觉得光彩,回家以后当天就用起来。

    在衣料铺子里和平王妃见面,回家后的记忆相见甚欢。但是准备好的香还在荷包里。

    这怎么可能?

    丁夫人当天就惊出一身的汗。

    她嗜香,并且精通在香中动手脚。越想后背越发寒。让人算计不是小事情,说不好她的身份暴露。而一位郡主不马车成群的进京受优遇,扮成个商人妇接近平王妃,还用证据吗?她一个人足以把诸王暴露。

    丁夫人不敢轻易的确定,也不敢轻易的大意。反复回想好几天,在今天恶向胆边生。

    她十有八九让算计。

    出自平王妃么?

    关系重大,丁夫人不敢冒险猜测,也不愿冒险猜测。毕竟错一步,错的是别的王爷性命也就罢了,她的父兄也得搭上。

    几天里边盘算,也边等待有人缉拿。没有人露面,丁夫人不认为年青的平王能这般等待,疑点落到梅夫人身上。

    怕父兄受惊吓,丁夫人不敢知会。带着她混在商人中气宇不同的几个侍卫,敲开梅家的院门。

    老妈子迎门,耳朵不好使:“我家夫人不在,蛐蛐儿,大冬天的哪有蛐蛐儿,客人你说胡话,”

    “我说去了哪里?”梅夫人横眉怒目。

    老妈子把门对着她的脸摔过来,也是恼怒脸儿:“耳朵背别出门,夏天才有蛐蛐!”

    梅夫人要不是退后的快,漂亮的脸蛋子上,不是流鼻血,就要多一片青。

    她也是个机灵的,借机飞起一脚,把门重新踹开,骂一声:“没上没下的东西,”带着人往里就闯。

    隔壁的院墙上面,积出半尺多高的白雪后面,梅夫人直起站在梯上的身子,对院里几个大汉道:“赵五哥,这贱人发觉了,这是天大爷交待下来的差使,一会儿她出来,必然走南街,你们知道怎么做。”

    “放心,这是咱们的地盘,只要官府不追查,当街掳了走,这就送给天大爷得赏钱。”

    “蒙上眼睛蒙上嘴,这贱人机警的很,别让她看出来。天大爷不许说出他的名字,找个空屋子安放她。”

    梅夫人一面说,一面偷看自己接待客人的院子。

    狡兔有三窟,梅夫人也一样。她做的是正当经济,但是一个女人出来跑生意,难免会遇到歹意的人。这方圆的混混她结交不说,还买下这个院子,有时候可以避个风头。

    两个院子有路相通,来的人可以会面,梅夫人就过到原住处开门迎客。丁夫人这件事情不小,总担心她发觉要对自己不利。梅夫人近几天常住在隔壁这院子。果然,这个贱人寻衅来了。

    梅夫人冷笑,贱人,你还知道你得罪的是这京里地头蛇中蛇。

    身为太师心仪的长公子,又爱好拳棒。从治理治安上说,还是比试上说,京里的市井好汉,哪一个没和天大爷动过拳脚,都是认得的。

    虽然那是十几年前。

    但十几年后,天大爷结交的人不是出了京,就是稳坐大哥。

    外路人想在京里闹事情,无声无息的没了你。

    她得意的想着,赵五哥等也准备出门去。赵五哥以前就会过宇文天,知道这位公子手面大,舍得给赏钱。特意把兄弟们交待几句,因此晚出门一步。

    “不好。”

    墙头上忽然出来梅夫人惊呼,赵五哥机灵的捕捉到关键,隔壁没了动静。

    闯进院去难道不应该大闹一番,但风中只有风雪声。

    “兄弟们快。”

    赵五哥头一个蹿出门,几大步到梅夫人的原住处,一跳进去,手里摆好拳势子,一看,傻了眼。院子里倒着应门的老妈子,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凌乱的脚印倒是不少,看得出来有个小小的恶斗,但不会太久,因为隔壁没听到动静。

    脚印顺着另一处院墙离开,墙头上雪让推倒,墙根下落着这多余的雪。

    梅夫人随后进来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去了哪里?”

    院门重新让打响,一行公差走进来:“梅氏?”

    “是我,哎,你们凭什么抓我?”梅夫人只回答两个字,一把铁链罩上身,一块黑布巾把她蒙上,耳边先时还有赵五哥的交涉声:“梅家妹子犯了什么事情,顺天府里老班头是我亲戚,通融一下……”

    “公事公办!认识老班头,你去问他就是。”

    有人把梅夫人一扛出了门。

    ……

    “无忧,”明逸走进来。

    文无忧惊喜:“难得白天你也有空儿,”埋怨道:“你呀,也应该学会歇息。”

    “换衣裳,跟我来。”明逸带着她进房,打开衣柜门,取出两套他的衣裳,半旧,而且衣料一般。比划一下:“这套你合适。”塞到无忧手上:“赶紧,我钟点儿不多,陪完了你还得办公去。”

    文无忧边换边想:“带我逛街买炮仗?”

    明逸温柔的笑:“不是。”

    换好,有丫头送来两件半旧的雪衣:“三爷让找出来的。”明逸一件,无忧一件。角门里上马,风帽把头脸儿罩住,从最偏僻的门悄悄出去。

    停下来时,是一处普通的府第。这种单独玩乐的气氛深得文无忧喜欢,她调皮地道:“这是你的外宅不成?”

    明逸拉长脸:“以前高看了你,真不会想事儿。”扶她下马,夫妻进去,一个房间外停下,明逸让不要说话,凑到门缝里去看。

    房中绑着几个人,丁夫人俨然其中。

    另一个房里绑着梅夫人。

    明逸握住妻子的手:“你要玩,以后由我办理,不要总去麻烦岳父可好?宣华郡主发现不对,动不了你,先要找梅氏的麻烦。我把梅氏也弄来,最好让她们火拼,你在旁边听消息。当然,你要怎么玩就怎么玩,这两批人全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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