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金玉石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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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可与郡主相识？”席中问道。
“未曾相识，我还以为是席大哥跟这郡主有什么交情呢。”吴非回道。
“她嘟嘴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小武望着郡主离去的背影痴痴地说道。
吴非和席中望着犯花痴的小武，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对了，刚才还没说完……”席中说道。
吴非这才想起，那个临川郡主闯入贡院之前，他们还在探讨的问题。
“你们可还记得，乡试报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席中问道。
“庚午年五月，南昌贡院宣！”小武说道。
“凡入贡院者通关。”吴非白了小武一眼，说道。
“没错，其实考生无论走何路线，何时到达，只要是能有本事，在二试开始前进入贡院的，就都算作通关。”席中说道。
“这也太扯了吧，既然如此，那为何门口那小吏还要令不合格者离开？”小武问道。
“若是你，你会乖乖离开吗？”席中问道。
“嗯……应该会设法混进来。”吴非想了一下，答道。
“你以为现在场内这些人，都是堂堂正正被迎进来的吗？”席中指着场内这几百名考生，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明白了，无论是永和门的关卡，还是咱们田埂上遇见的挑夫，一切对于时间、路线的规定，其实都是障眼法。这第一试，实际上考的是我们能否随机应变，顺利进入贡院！”小武说道。
“没错。席某公务在身，就先告辞了，二位若是渴了饿了，那边官廨处有水井和食物。”席中说罢便轻施一礼，匆匆离去了。
吴非望着官廨处的水井，好奇问道：“你说这井口怎么比碗口也大不了多少？”
“可能是怕落第的考生想不开，投井自尽了吧。”小武望着临川郡主的方向，心不在焉地说道。
……
……
“午时已到，请提学大人训示。”灰衣小吏站在广场前高台中央，高声喊道。
一个五十岁左右，剑羽英眉，须发花白，穿绯袍胸前绣着孔雀的官员昂首挺胸走上台来。
“咳咳……”
“这就是提学大人？”吴非低声问道。
“是啊，这可是咱们全江西，除了巡抚和都指挥使二位大人之外，最强的存在了。”小武说道。
“正三品的高手，果然是霸气侧漏，非同一般啊！”吴非赞叹道。
“嘘……”一旁的绿衣官员示意二人不要再窃窃私语了，吴非和小武吐了吐舌头，开始认真听训。
“各府、县来的秀才们，你们好吗？！”提学大人清了清嗓子，激情满满的挥手冲台下喊道。
“好！”小武举起右手，兴奋地回道。
吴非拉了拉小武的衣角，示意小武赶紧放下手，因为全场几百名考生，只有他一人如此回应，而其余人皆是拱手作揖对台上行拜见礼。
“呵呵，好，这届果然是非比寻常啊。”提学大人看了眼小武和吴非这边的方向，笑道，“这通过第一试的人数，也是史无前例啊，我这贡院的号舍都险些不够用了。”
吴非跟小武知道其中的意思，相视一笑。
“下面就由本官来公布这第二试的规则吧，首先，各位请拿出自己怀中的字条。”提学大人说道。
场下顿时一片哗然，吴非此时也从自己怀中摸出一张字条，诧异的看向小武，小武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这字条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塞进怀中的。
“稍后会有人带领大家到与字条对应的号舍，那里便是第二试的考场了。考试时间不限，但是只有前四百名通过者，才能在号舍出口照壁张贴的金榜上，题上自己的名字。待题名满时，第二试便结束了，剩余未通关者，皆视为失败。”
吴非环视四周，此时场上的考生大约有九百余人，也就是说，第二试就有超过一半的考生会被淘汰。他将字条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个“金”字，而小武的字条上则是一个“藏”字，不知何意。
吴非还注意到，这九百多人之中，书生模样的只占了约三分之二，剩下的则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应该都是被“大明第一圣贤”以及“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的封赏给吸引过来的。
很快，一众考生便由数十名灰衣小吏领着，来到了贡院西边的号舍旁。每间号舍长宽各三四尺，高约六尺，十六间为一排，共有六十余列。号舍外墙上布满荆棘，号舍门口则各有一面号旗，每面旗上分别有不同的文字。吴非粗略一看，原来是《千字文》中，除去“天”、“地”、“玄”、“皇”、“柯”、“荒”、“吊”等需避讳或不详的字，剩余的那九百余字，与这九百余间号舍从数量上也是刚好对上。
吴非等人被各自领到自己号舍前站下，小武的“藏”字号舍正巧在第一排，而自己的“金”字号舍则在第三排。等所有人都站定之后，又有青袍官员前来检查考生的字条是否与号舍相符，检查完毕后，随着一声悠长的号角声，这九百多座号舍的门刷的一声几乎同时打开了。
……
……
吴非走进号舍，只见这狭小的号舍内，只有一桌二椅，桌上放了一块斗大的石头。靠近自己的椅子空着，对面的椅子上，则坐着个怀抱金块，面露微笑的白胡子老头。
“坐下吧，后生。”老头示意道。
吴非微施一礼，拉开凳子坐到了老者面前。
“你的二试题目是，让我心甘情愿的用这块金子，换你的那块石头。”老者眯眼笑道。
“这算什么题目？”吴非心想，起初看到这近千间号舍，他还以为每一间里面都会有个高手，打败了才能通过，怎想竟会是个弱不禁风的老头，还跟自己做起生意来了。就算是做生意也罢了，但这又算是什么生意，金子换石头，傻子才会换吧，要是小武在就好了，毕竟他家世代奸商……
“不着急，慢慢想，有的是时间。”老头一边贪婪抚摸着怀中的金块，边得意道，“就是不知其他人等不等你咯~”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锣响，很显然，是有人过关了。这也太快了，从进门到现在，与这老头的几句对话，加上自己的思考，绝对不会超过半盏茶的时间。
……
交换，还得是心甘情愿的交换，吴非的思维飞速转动着，思考着一切可能的方法。
跟这老头说，这石头里藏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呵，自己又不是透视眼，对面这老家伙更不像是已经老糊涂了的样子。
趁这个老头不注意，利用自己的速度来个狸猫换太子？但那这似乎就不算是心甘情愿了。
外面的锣声又断断续续响了几下，吴非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如何才能用一块平平无奇的大石头，让对方心甘情愿的用金子来与自己交换。哪怕对方是宋徽宗那样石头的狂热收藏者，但自己手里这块，也绝对称不上是什么奇石啊。
如果一次交易，从价值上来说注定是不公平的，那么甘愿吃亏的一方，就一定是另有所图……
那就让他有所图呗！
吴非不由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摸了摸桌上的大石头，不怀好意的抬眼看向了对面的老者。
“二位可与郡主相识？”席中问道。
“未曾相识，我还以为是席大哥跟这郡主有什么交情呢。”吴非回道。
“她嘟嘴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小武望着郡主离去的背影痴痴地说道。
吴非和席中望着犯花痴的小武，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对了，刚才还没说完……”席中说道。
吴非这才想起，那个临川郡主闯入贡院之前，他们还在探讨的问题。
“你们可还记得，乡试报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席中问道。
“庚午年五月，南昌贡院宣！”小武说道。
“凡入贡院者通关。”吴非白了小武一眼，说道。
“没错，其实考生无论走何路线，何时到达，只要是能有本事，在二试开始前进入贡院的，就都算作通关。”席中说道。
“这也太扯了吧，既然如此，那为何门口那小吏还要令不合格者离开？”小武问道。
“若是你，你会乖乖离开吗？”席中问道。
“嗯……应该会设法混进来。”吴非想了一下，答道。
“你以为现在场内这些人，都是堂堂正正被迎进来的吗？”席中指着场内这几百名考生，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明白了，无论是永和门的关卡，还是咱们田埂上遇见的挑夫，一切对于时间、路线的规定，其实都是障眼法。这第一试，实际上考的是我们能否随机应变，顺利进入贡院！”小武说道。
“没错。席某公务在身，就先告辞了，二位若是渴了饿了，那边官廨处有水井和食物。”席中说罢便轻施一礼，匆匆离去了。
吴非望着官廨处的水井，好奇问道：“你说这井口怎么比碗口也大不了多少？”
“可能是怕落第的考生想不开，投井自尽了吧。”小武望着临川郡主的方向，心不在焉地说道。
……
……
“午时已到，请提学大人训示。”灰衣小吏站在广场前高台中央，高声喊道。
一个五十岁左右，剑羽英眉，须发花白，穿绯袍胸前绣着孔雀的官员昂首挺胸走上台来。
“咳咳……”
“这就是提学大人？”吴非低声问道。
“是啊，这可是咱们全江西，除了巡抚和都指挥使二位大人之外，最强的存在了。”小武说道。
“正三品的高手，果然是霸气侧漏，非同一般啊！”吴非赞叹道。
“嘘……”一旁的绿衣官员示意二人不要再窃窃私语了，吴非和小武吐了吐舌头，开始认真听训。
“各府、县来的秀才们，你们好吗？！”提学大人清了清嗓子，激情满满的挥手冲台下喊道。
“好！”小武举起右手，兴奋地回道。
吴非拉了拉小武的衣角，示意小武赶紧放下手，因为全场几百名考生，只有他一人如此回应，而其余人皆是拱手作揖对台上行拜见礼。
“呵呵，好，这届果然是非比寻常啊。”提学大人看了眼小武和吴非这边的方向，笑道，“这通过第一试的人数，也是史无前例啊，我这贡院的号舍都险些不够用了。”
吴非跟小武知道其中的意思，相视一笑。
“下面就由本官来公布这第二试的规则吧，首先，各位请拿出自己怀中的字条。”提学大人说道。
场下顿时一片哗然，吴非此时也从自己怀中摸出一张字条，诧异的看向小武，小武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这字条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塞进怀中的。
“稍后会有人带领大家到与字条对应的号舍，那里便是第二试的考场了。考试时间不限，但是只有前四百名通过者，才能在号舍出口照壁张贴的金榜上，题上自己的名字。待题名满时，第二试便结束了，剩余未通关者，皆视为失败。”
吴非环视四周，此时场上的考生大约有九百余人，也就是说，第二试就有超过一半的考生会被淘汰。他将字条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个“金”字，而小武的字条上则是一个“藏”字，不知何意。
吴非还注意到，这九百多人之中，书生模样的只占了约三分之二，剩下的则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应该都是被“大明第一圣贤”以及“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的封赏给吸引过来的。
很快，一众考生便由数十名灰衣小吏领着，来到了贡院西边的号舍旁。每间号舍长宽各三四尺，高约六尺，十六间为一排，共有六十余列。号舍外墙上布满荆棘，号舍门口则各有一面号旗，每面旗上分别有不同的文字。吴非粗略一看，原来是《千字文》中，除去“天”、“地”、“玄”、“皇”、“柯”、“荒”、“吊”等需避讳或不详的字，剩余的那九百余字，与这九百余间号舍从数量上也是刚好对上。
吴非等人被各自领到自己号舍前站下，小武的“藏”字号舍正巧在第一排，而自己的“金”字号舍则在第三排。等所有人都站定之后，又有青袍官员前来检查考生的字条是否与号舍相符，检查完毕后，随着一声悠长的号角声，这九百多座号舍的门刷的一声几乎同时打开了。
……
……
吴非走进号舍，只见这狭小的号舍内，只有一桌二椅，桌上放了一块斗大的石头。靠近自己的椅子空着，对面的椅子上，则坐着个怀抱金块，面露微笑的白胡子老头。
“坐下吧，后生。”老头示意道。
吴非微施一礼，拉开凳子坐到了老者面前。
“你的二试题目是，让我心甘情愿的用这块金子，换你的那块石头。”老者眯眼笑道。
“这算什么题目？”吴非心想，起初看到这近千间号舍，他还以为每一间里面都会有个高手，打败了才能通过，怎想竟会是个弱不禁风的老头，还跟自己做起生意来了。就算是做生意也罢了，但这又算是什么生意，金子换石头，傻子才会换吧，要是小武在就好了，毕竟他家世代奸商……
“不着急，慢慢想，有的是时间。”老头一边贪婪抚摸着怀中的金块，边得意道，“就是不知其他人等不等你咯~”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锣响，很显然，是有人过关了。这也太快了，从进门到现在，与这老头的几句对话，加上自己的思考，绝对不会超过半盏茶的时间。
……
交换，还得是心甘情愿的交换，吴非的思维飞速转动着，思考着一切可能的方法。
跟这老头说，这石头里藏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呵，自己又不是透视眼，对面这老家伙更不像是已经老糊涂了的样子。
趁这个老头不注意，利用自己的速度来个狸猫换太子？但那这似乎就不算是心甘情愿了。
外面的锣声又断断续续响了几下，吴非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如何才能用一块平平无奇的大石头，让对方心甘情愿的用金子来与自己交换。哪怕对方是宋徽宗那样石头的狂热收藏者，但自己手里这块，也绝对称不上是什么奇石啊。
如果一次交易，从价值上来说注定是不公平的，那么甘愿吃亏的一方，就一定是另有所图……
那就让他有所图呗！
吴非不由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摸了摸桌上的大石头，不怀好意的抬眼看向了对面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