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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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一直坠落。
陈见慈从最开始的荒唐无语，到现在的随意悠闲，心态转换的很快。
她从来都不知道第三峰有这么高，掉个悬崖掉了两刻钟还没触底，陈见慈干脆翻了个身，面朝上，整个人呈“大”字形，摊成了一张饼。
“小女娃，你很无聊吗？”冷不丁的，身下的深渊里忽然蹦出一个声音，沧桑沙哑。
陈见慈不客气地回到：“彼此彼此，我看你也是挺无聊的，把我弄来下不说，还耍花招，为老不尊。”
深渊里的声音顿时不乐意了，“我老吗？！我活了这么多年都没人敢说我老！”
“重点是这个吗？你能不能把我先放下来！看我在空中飘着很好玩吗？”陈见慈服了这个声音的脑回路。
话音落地，她身边的下落场景瞬间变成漆黑的石壁，身体也不再悬空，坐在一块湿哒哒的巨石之上，衣服下摆全浸在一汪冰凉清澈的湖水里。
湖面开阔平静，只有几块大石头露出水面，水流敲打着边缘的石壁，激起细小的水花。
不远处的湖水中，一个巨大的龙头浮了出来，胡须飘飘，龙角发亮，一双灯笼一般大的淡黄色眼眸紧紧盯着陈见慈，耳熟的沙哑声音又从它那里响起，“如何？你可是怕了我？”
它见陈见慈看着自己不说话，还以为是吓傻了，洋洋自得道：“这天下没人不怕我，你不必自卑。”
“你是……”陈见慈慢慢皱起眉头，“堕龙？”
“谁是堕龙！！不知道我是谁，倒也不必编排我！你这小女娃，胡言乱语！”这条龙被陈见慈的疑问气得胡须瞬间捋直，龙头一阵晃动，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和四处飞溅的雪白水花，竟是把它从湖里气出来了。
幽暗的崖底，碧绿的湖水上，一条银白色的巨龙盘旋在半空，它身形矫健，鳞片细腻，爪子锋利，龙尾拍着湖面，撩了一阵水珠，洒向陈见慈。
“……”陈见慈擦了擦脸上的水，不想和它计较。
“真不知道你这小女娃有什么独到之处，竟满足了机关的所有条件。”银龙把自己盘成一个圈，缓缓停落在陈见慈眼前，龙眸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发出不满的感叹。
陈见慈也非常不满，伸长脖子，凑到它的大鼻孔前，“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独到之处，竟然能等来一个我。”
双方互相看不顺眼，对着“哼”一声，同时转过去头。
趁此时间，陈见慈观察了一下这个空间，上方除了能看到一些光亮，剩下的都是云烟，四周是坚硬的石壁，并不光滑，而脚下的湖水，能见度挺高，但颜色越往下越深遂，像翡翠一样。
陈见慈闭上眼，感受了一下这个空间里的灵气，竟然浓郁至极，与山上星星点点的样子完全不同，它们汇聚成烟，连成一圈，绕着陈见慈旋转，这个浓度已经可以挂在她身上，维持一段时间不消散。
可惜，这么好的地方，来一趟太麻烦了。
银龙安生了一会儿，左等右等，却等不来陈见慈的主动搭话，憋着一肚子气，猛地回头，“你这小女娃，都不问问我为何在此地等你吗？”
“那你说说看，是什么原因？”陈见慈抱臂，等着它开口，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我——”银龙发誓，这一定是它漫长的生命里最憋屈的一天，“并非是我要找你，而是它要找你。”
它舒展了身子，对陈见慈吐出一个泡泡，把她包在其中，一头扎进湖水里，带着水泡向最深处游动。
水里的世界幽暗无边，只有银龙闪着微光的身体，宛如一条玉带，灵活游动，当他们下潜的越来越深，陈见慈仿佛在一片漆黑里看见了四四方方的水晶盒子，放置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银龙吐出一串泡泡，停了下来，“去吧，它有话要说。”
说着，一个龙摆尾把陈见慈推了过去，水晶盒子离得近了，她才发觉，这里面居然还放着东西。
这是……一把刀！
还是一把极为眼熟的刀。
陈见慈又靠近一点，终于确认了，这刀绝对就是她以往的一把佩刀。
瞧瞧这熟悉的乌黑刀鞘，侧边的红绳，刀柄尾部的玉环和流苏，哪一样都是她当年亲手制作的。
“……”陈见慈唤了它一声，“乌雪。”
长刀突然间剧烈颤动，刀尖抵着水晶盒子一划，便碎成了两半，它从里面飞出来，浮在陈见慈面前，在银龙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发出了声音。
“主人！”
“怎么回事？为何你们是一伙的？”银龙震惊到无法维持淡然的语气，硕大的脑袋挤了过来，“乌雪，你在骗我！！”
它听起来委屈极了，满眼都是控诉，陈见慈瞥了一眼，问道：“你们是何时相识的？”
“这要从妖族大军进犯大洮说起了，那时候我刚被罚下凡间，在大洮北部的隐莲山修养，这家伙便从天而降，砸了我一个大包。”
“它说它要等一个人，必须去这里最厉害的门派，于是我就带着它来到了朝露派。”
其实银龙省略了自己被乌雪痛殴的内容，毕竟太丢人了，说出去不好听。
好在乌雪也没有拆穿它，只是又向陈见慈靠近了一点，想让她握住自己。
“你是怎么被送到这里的？”陈见慈不吃这一套，冷酷无情的打断了乌雪的亲昵。
长刀抖了抖，弱声道：“那日您自戕后，我一路追随您的神魂，看到一处漩涡将您吸纳进去，情急之下便跟了上去，只是不知为何比您要早到一点…”
陈见慈眉头拧在一块，“可我怎么没有关于漩涡的记忆。”
“主人，兴许是您的神魂与凡人身体融合时出了一些岔子，等实力提升上去，便会想起一切。”
乌雪立刻安慰她，彰显着自己的善解人意。
银龙目瞪口呆，这把刀对它可是一向寡言少语，动不动就揍它，换了个人就换了张脸。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陈见慈不再纠结，“你是跟着我走？还是继续待在这儿？”
“我，我当然永远跟随您了！”乌雪兴奋地打了个转，“唰”一下自动化成一道流光，回到陈见慈的神识里。
只是刚一进去，就发现了不对劲。
“主人，您这副身体怎么灵根全废啊。”
陈见慈醍醐灌顶，顿时明白了自己为何无法引气入体。
“等上去再说，”她不欲在此处讨论这个问题，示意银龙把自己送出水面，回到那块大石头上，乌雪又显出身形，准备载着陈见慈回第三峰。
银龙却急匆匆喊住她，“你等等！”
自从知道陈见慈实际年龄比自己还大，它就拉不下脸喊人家小女娃了。
“我也想上去瞧瞧，带我一个吧。”
为了不让陈见慈以体型太大为由拒绝，银龙一个转身，缩小成手掌那么大，首尾一连，正好可以套在腕子上。
所幸陈见慈没问缘由，只是叮嘱了一句“别乱现形”，一人一龙一刀，便回到了第三峰的后山。
坠落，一直坠落。
陈见慈从最开始的荒唐无语，到现在的随意悠闲，心态转换的很快。
她从来都不知道第三峰有这么高，掉个悬崖掉了两刻钟还没触底，陈见慈干脆翻了个身，面朝上，整个人呈“大”字形，摊成了一张饼。
“小女娃，你很无聊吗？”冷不丁的，身下的深渊里忽然蹦出一个声音，沧桑沙哑。
陈见慈不客气地回到：“彼此彼此，我看你也是挺无聊的，把我弄来下不说，还耍花招，为老不尊。”
深渊里的声音顿时不乐意了，“我老吗？！我活了这么多年都没人敢说我老！”
“重点是这个吗？你能不能把我先放下来！看我在空中飘着很好玩吗？”陈见慈服了这个声音的脑回路。
话音落地，她身边的下落场景瞬间变成漆黑的石壁，身体也不再悬空，坐在一块湿哒哒的巨石之上，衣服下摆全浸在一汪冰凉清澈的湖水里。
湖面开阔平静，只有几块大石头露出水面，水流敲打着边缘的石壁，激起细小的水花。
不远处的湖水中，一个巨大的龙头浮了出来，胡须飘飘，龙角发亮，一双灯笼一般大的淡黄色眼眸紧紧盯着陈见慈，耳熟的沙哑声音又从它那里响起，“如何？你可是怕了我？”
它见陈见慈看着自己不说话，还以为是吓傻了，洋洋自得道：“这天下没人不怕我，你不必自卑。”
“你是……”陈见慈慢慢皱起眉头，“堕龙？”
“谁是堕龙！！不知道我是谁，倒也不必编排我！你这小女娃，胡言乱语！”这条龙被陈见慈的疑问气得胡须瞬间捋直，龙头一阵晃动，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和四处飞溅的雪白水花，竟是把它从湖里气出来了。
幽暗的崖底，碧绿的湖水上，一条银白色的巨龙盘旋在半空，它身形矫健，鳞片细腻，爪子锋利，龙尾拍着湖面，撩了一阵水珠，洒向陈见慈。
“……”陈见慈擦了擦脸上的水，不想和它计较。
“真不知道你这小女娃有什么独到之处，竟满足了机关的所有条件。”银龙把自己盘成一个圈，缓缓停落在陈见慈眼前，龙眸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发出不满的感叹。
陈见慈也非常不满，伸长脖子，凑到它的大鼻孔前，“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独到之处，竟然能等来一个我。”
双方互相看不顺眼，对着“哼”一声，同时转过去头。
趁此时间，陈见慈观察了一下这个空间，上方除了能看到一些光亮，剩下的都是云烟，四周是坚硬的石壁，并不光滑，而脚下的湖水，能见度挺高，但颜色越往下越深遂，像翡翠一样。
陈见慈闭上眼，感受了一下这个空间里的灵气，竟然浓郁至极，与山上星星点点的样子完全不同，它们汇聚成烟，连成一圈，绕着陈见慈旋转，这个浓度已经可以挂在她身上，维持一段时间不消散。
可惜，这么好的地方，来一趟太麻烦了。
银龙安生了一会儿，左等右等，却等不来陈见慈的主动搭话，憋着一肚子气，猛地回头，“你这小女娃，都不问问我为何在此地等你吗？”
“那你说说看，是什么原因？”陈见慈抱臂，等着它开口，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我——”银龙发誓，这一定是它漫长的生命里最憋屈的一天，“并非是我要找你，而是它要找你。”
它舒展了身子，对陈见慈吐出一个泡泡，把她包在其中，一头扎进湖水里，带着水泡向最深处游动。
水里的世界幽暗无边，只有银龙闪着微光的身体，宛如一条玉带，灵活游动，当他们下潜的越来越深，陈见慈仿佛在一片漆黑里看见了四四方方的水晶盒子，放置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银龙吐出一串泡泡，停了下来，“去吧，它有话要说。”
说着，一个龙摆尾把陈见慈推了过去，水晶盒子离得近了，她才发觉，这里面居然还放着东西。
这是……一把刀！
还是一把极为眼熟的刀。
陈见慈又靠近一点，终于确认了，这刀绝对就是她以往的一把佩刀。
瞧瞧这熟悉的乌黑刀鞘，侧边的红绳，刀柄尾部的玉环和流苏，哪一样都是她当年亲手制作的。
“……”陈见慈唤了它一声，“乌雪。”
长刀突然间剧烈颤动，刀尖抵着水晶盒子一划，便碎成了两半，它从里面飞出来，浮在陈见慈面前，在银龙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发出了声音。
“主人！”
“怎么回事？为何你们是一伙的？”银龙震惊到无法维持淡然的语气，硕大的脑袋挤了过来，“乌雪，你在骗我！！”
它听起来委屈极了，满眼都是控诉，陈见慈瞥了一眼，问道：“你们是何时相识的？”
“这要从妖族大军进犯大洮说起了，那时候我刚被罚下凡间，在大洮北部的隐莲山修养，这家伙便从天而降，砸了我一个大包。”
“它说它要等一个人，必须去这里最厉害的门派，于是我就带着它来到了朝露派。”
其实银龙省略了自己被乌雪痛殴的内容，毕竟太丢人了，说出去不好听。
好在乌雪也没有拆穿它，只是又向陈见慈靠近了一点，想让她握住自己。
“你是怎么被送到这里的？”陈见慈不吃这一套，冷酷无情的打断了乌雪的亲昵。
长刀抖了抖，弱声道：“那日您自戕后，我一路追随您的神魂，看到一处漩涡将您吸纳进去，情急之下便跟了上去，只是不知为何比您要早到一点…”
陈见慈眉头拧在一块，“可我怎么没有关于漩涡的记忆。”
“主人，兴许是您的神魂与凡人身体融合时出了一些岔子，等实力提升上去，便会想起一切。”
乌雪立刻安慰她，彰显着自己的善解人意。
银龙目瞪口呆，这把刀对它可是一向寡言少语，动不动就揍它，换了个人就换了张脸。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陈见慈不再纠结，“你是跟着我走？还是继续待在这儿？”
“我，我当然永远跟随您了！”乌雪兴奋地打了个转，“唰”一下自动化成一道流光，回到陈见慈的神识里。
只是刚一进去，就发现了不对劲。
“主人，您这副身体怎么灵根全废啊。”
陈见慈醍醐灌顶，顿时明白了自己为何无法引气入体。
“等上去再说，”她不欲在此处讨论这个问题，示意银龙把自己送出水面，回到那块大石头上，乌雪又显出身形，准备载着陈见慈回第三峰。
银龙却急匆匆喊住她，“你等等！”
自从知道陈见慈实际年龄比自己还大，它就拉不下脸喊人家小女娃了。
“我也想上去瞧瞧，带我一个吧。”
为了不让陈见慈以体型太大为由拒绝，银龙一个转身，缩小成手掌那么大，首尾一连，正好可以套在腕子上。
所幸陈见慈没问缘由，只是叮嘱了一句“别乱现形”，一人一龙一刀，便回到了第三峰的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