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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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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永昌意味深长地看了林铭琦和顾千菁一眼,没说话。
孟淑娴打着圆场，“小孩子的事让两个年轻人自己去打算，不要跟着掺和。”
林永昌自然是听夫人的,想了想开口道，
“我看沙地那边现在的新开发区弄得还挺好，就在那边拿一块地开家儿童游乐园吧，赚不赚钱不重要,是我和他奶奶送的礼物。”
“嗯。”林铭琦答应着，人情都让你俩做了,出钱出力的人还得是我。
林铭荨笑了好一会儿后，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千千，小曙上的是哪个班级？”
“大二班。”顾千菁答，“再上一年大班,明年就上一年级了。”
林永昌放下茶杯,看着林铭琦说,“游乐园你抓紧弄,回头孩子都长大了就不爱玩那些东西了,到时候你怕是要生个老二去玩了。”
“嗯。”林铭琦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顾千菁，“以后姐姐的小孩子也可以去玩的。”说话就说话，怎么一直往老二身上扯？
“大二班哦？”林铭荨想了想,“那不就跟林泽洋一个班级嘛。”
顾千菁小声问,“林泽洋是谁？”
林铭荨,“你最近真的记性不大好,洋洋啊,丁茉莉的儿子啊。”
“哦。”原来是那个爱做饭的小茉莉的儿子,还真是有缘呢，顾千菁心想。
林永昌一听就有点不大高兴了，“怎么好端端的会和那个臭小子一个班？让老师给换个班级。”
孟淑娴瞪了他一眼，“学校是你家开的啊？别给老师找事情，回头人家老师要觉得我们家长多事的。”
然后她很郑重地看向顾千菁，“不过千千啊，洋洋那孩子实在调皮，别让小曙跟着他学坏啊。”
“那臭小子就是只小狗崽，叫什么...什么哈的？”林永昌提起林泽洋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哈士奇。”李雷说，林泽洋像哈士奇这件事还是李雷发现的。
“就是，哈士奇！”
一提起林泽洋就把老爷子气成这样，看来事情是有点蹊跷。
顾千菁八卦兮兮地低声问林铭荨，“怎么回事啊？”
林铭荨唇角挂着笑意，“那小子往爸爸的一个清代甜白釉古董瓶里尿尿。”
顾千菁想起那幅画面，跟着乐了半天。
直播间里，
【哈哈哈哈，我开始好奇这个林泽洋了。】
【长得像哈士奇的林泽洋小朋友，好想见一见。】
【这种调皮的熊孩子真的还是离远一点好，小孩子心智不成熟，别把我们曙宝给带坏了。】
聊天聊到这个时候，终于开始上菜了，顾千菁是真没想到，这个人均上千的高端素食餐厅上的第一道菜居然是......豆浆？
一碗洁白如玉温润清凉醇香浓厚......的......好吧，编不下去了，就是一碗普普通通的黄豆豆浆。
服务员小姐姐还在旁边热情周到地介绍，“我们家的豆浆用的黄豆都是非转基因的有机黄豆，全人工手磨的。”
顾千菁凑到嘴边喝了一口，你说破大天来这也就是一碗普通豆浆啊。
就在陆续吃了凉拌有机萝卜苗子，清水煮豌豆、酸辣莴笋等十几道装在精致小碟子里的凉菜后，顾千菁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化身成一只羊咩咩。
终于吃完了这顿以凉菜为主的素食，服务员送上账单，一共8028元。
顾千菁看到孟淑娴面不改色地递过去一张卡，心想，含泪赚您八千块！
直播间里也是纷纷吐槽秦云，
【这些东西我奶奶家后院都有，你来，我好好给你做一桌，绝对纯有机。】
【这一桌成本都不会超过二十八。】
【有钱人果然真的都是大冤种。】
把林永昌和孟淑娴送到停车场，进了自己家的商务车。
顾千菁试着问林铭琦，“你都吃饱了没？”
“找个地方再吃点吧。”林铭琦无奈地说。
于是，车子开到了附近的一家口碑很好的川菜馆，走进餐厅里，林铭荨和李雷正在点菜，看来大家都没吃饱。
【哈哈哈哈，希望小曙的爷爷奶奶不要看到这一幕。】
【爷爷奶奶：你们礼貌吗？】
【八千多白花了，有钱人的消费观有时候真的很迷。】
吃了水煮鱼片、鱼香肉丝、宫保鸡丁、板栗烧鸡和香辣大虾后，几个人这一次才终于吃饱了。
*
回到家里，顾千菁又拨打了一遍那个家长代表的联系电话，还是响了三四声后那边就挂掉了。
小曙被爸爸带着用消毒湿巾擦过手后，拿起手写板，“会不会是不接陌生电话？”
这倒是提醒顾千菁了，现在很多人是设置了陌生来电拦截的。
于是她给雨泽打了个电话，
“雨泽，帮我查一下蓝城国际学校家长代表的地址。”估计是害怕透露隐私，这单子上也只写了个家长代表和电话号码，名字地址都没有。
“好的，千姐。”
雨泽还是一如既往的办事靠谱，挂掉顾千菁的电话没多久，就把蓝城国际学校家长代表的一份详细资料发了过来。
这位家长代表名叫毕嫱，是志诚地产集团董事长的夫人，儿子刘飞是蓝城国际学校初一的学生，家庭住址在资料单上也写得很清楚。
“胡管家，让司机准备车，我要出去一趟。”顾千菁刚吃饱饭，现在有点困，不打算自己开车。
小曙盘着小短腿坐在沙发上看绘本，本来已经困得头一点一点的开始小鸡啄米了，听到妈妈的话，还是努力睁着大眼睛，顺着沙发爬过来偎在妈妈的怀里。
“小曙要一起去吗？”顾千菁说，“妈妈要去找学校的家长代表签字。”
小曙乖乖地点点头。
顾千菁，“你不困吗？要不要留在家里睡午觉啊？”
小曙低下头在手写板上写，“想和妈妈多在一起，上学就会分开。”
在去毕嫱家的路上，小曙坐在宝宝椅里，困得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了，但想到刚才是自己要出来的，所以努力瞪着大眼睛不让自己睡觉。
顾千菁把纤白的手指覆在小曙的眼皮上，悄悄在他耳边说，
“困就睡一会儿吧，等下到了地方妈妈叫你。”
话音刚落，小曙已经一秒钟睡了过去，传出了轻微的小呼噜声，把正在开车的司机都逗笑了。
刘家的豪宅离林家的老宅不远，同样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地段，只是风格就大不一样了。
林家老宅是小桥流水的中式园林建筑，刘家则是气势恢宏的欧式城堡式建筑，看建筑的外观，也是很有年头了。
在雨泽给的那份资料上显示，在林铭琦接手林家前，刘家一直蝉联上水市首富榜的榜首，这几年被林铭琦一直压在地上摩擦，已经逐渐流于富豪榜的底层了。
刘家虽然现在财富不如林家，但根基很深，在上水的人脉和地位都是不可撼动的。
发资料过来的时候，雨泽还提醒顾千菁会不会是林家这两年在商场上锋芒毕露，引起刘家的忌讳了，才有意不接电话的。
顾千菁想了想，既然是这种老牌贵族，应该不至于在孩子的事情上耍什么心眼子吧，再说小曙能不能上学决定权还是在学校手上，又不是她一个家长代表说了算的。
小曙还在车上睡觉，顾千菁让司机看着他，自己下了汽车。
按响门铃，很快就有一个女佣打扮的人开了门。
顾千菁说明来意，女佣抱歉地对她说，“太太和先生都不在家，您要不电话先预约？”
“打了电话她不接。”顾千菁说。
女佣说，“可能太太设置骚扰拦截了，要不我替您传个话吧？”
“那就麻烦您了，请您让刘太一定给我回个电话，这关系到孩子上学的事。”顾千菁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抄给女佣。
女佣十分肯定地点头保证道，“一定会的，太太您放心。”
既然人不在家，在这里等也没什么必要，顾千菁让司机先回家。
回到家里，学校已经把小曙的校服和书包送了过来。顾千菁让女佣把校服拿去干洗。
刚睡醒觉的小曙懵懵懂懂地揉着眼睛，拿起手写板，“妈妈，我要先穿一下。”
小曙这是第一次拥有校服，迫不及待地想先试一下。
还好小曙先试穿了一下，衣服一上身，顾千菁就发现这尺码不对，长短还好，宽度恨不得能套进去两个小曙。
小曙不知所措地揪着衣服前襟，这是为了预防自己长胖做的衣服吗？小傻子还在心里想，看来明天要多吃点饭了。
顾千菁被小曙穿大衣服的滑稽模样给逗笑了，“衣服脱下来妈妈去学校给你换一下吧。”
小曙撅着嘴，不情不愿地脱下衣服。
她赶紧给小曙保证，“两个小时之内妈妈一定会把衣服换回来的！”
直播间里，
【曙仔的这种感觉我可太懂了，买了一件期待很久的衣服，店家却发错尺码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怎么贵族学校还犯这种低级错误？小曙失望的样子看着好心疼啊？】
【没事了，千姐一会儿就把衣服换回来了。】
因为学校发了新书包，里面还有书本和文具，小曙这一次没有做妈妈的小跟屁虫，专心地在家里研究自己的新书包去了。
顾千菁看了看时间，怕学校放学，赶紧让司机开车送她去学校。
从别墅到学校的路程真的有点远，紧赶慢赶终于是在放学前到了学校，她前脚刚进老师办公室，后脚也来了一位学生家长。
两个人互相一问，就是小曙和那个同学的校服拿反了，小曙的太胖，那个同学的直接塞不进去。
两个妈妈也没麻烦老师，在办公室里就把衣服给调换过来。
那位妈妈急得脑门上都有汗，“还好衣服换回来了，要不都耽误我们孩子明天上学，你们也是明天上学吧？”
“没呢。”顾千菁说，“我们家的签字单家长代表还没签字，得等家长代表签上字才能来学校报到。”
“那你快去找她，我们下午才去刘宅找嫱姐把字给签上，她在家呢。”
顾千菁心里一动，问道，“你下午几点去的。”
那位妈妈想了想，“大概三点半到四点之间。”
奇怪了，顾千菁明明也是三点半的样子到刘宅的，为什么会说毕嫱不在家呢？
该不会是被雨泽给猜中了，因为生意上的事，刘家这是故意为难呢。
想到这里，顾千菁心里就有些生气，回到自家的车上，直接吩咐司机，
“去刘宅！”
直播间里看到事情是这个走向也懵了，
【看这个意思，之前千姐去刘宅的时候毕嫱明明就在家里，但故意躲着不见是吧？】
【我去，那个叫什么毕嫱的家长代表不会真的是故意找事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种人也没什么资格做家长代表吧？学校不管吗这件事？】
*
顾千菁重新回到刘宅门口，按响门铃，还是之前的那位女佣来开的门。
一看到还是她，女佣的表情变得不大自然，“林太太？我们家太太还没回来。”
“那我进去等吧。”顾千菁说。
女佣伸出手拦了她一下，“太太，主人不在家，我们做不了这个主的。”
“那把客人拦在门外恐怕也有失你们豪门贵族的体面吧？”顾千菁继续伸手去推门。
本来拦住顾千菁这件事女佣就很心虚，一个不注意就被顾千菁推开大门走了进去，等女佣回过神来的时候，又忙着要去拦后面跟进去的摄影工作组的人，就没顾得上顾千菁。
摄影小组的最后还是被拦到了门外，豪宅里发生了什么事，直播间里的网友们也不知道了。
顾千菁径直穿过刘家恢弘大气的欧式花园，在一楼的客厅里，碰到了那个一直声称自己不在家的刘太太，毕嫱。
毕嫱也没想到顾千菁能直接闯进来，又气又惊，富态的脸上肉都气得抖了几抖。
“你是谁？”毕嫱故作不认识，指着顾千菁，“保安，把这个人轰出去。”
顾千菁上前一步，“我是林氏董事林铭琦的太太，你们今天敢动我一下试试。”
她的这句话果然唬住了毕嫱，她是受人之托阻止小曙入学，但回想一下，却没必要因为这件事得罪林铭琦，这个人在商场上那就是个疯子，他发起疯来别说刘家了，整个上水的金融圈都要抖一抖。
看到毕嫱不说话了，
顾千菁也放缓了语气，“刘太，我今天不是上门找茬的，我只是想请您给我儿子的入学通知书上签个字，是走学校的正常流程，您没必要躲着不见吧？”
毕嫱圆润的手在太阳穴上按了按，问道，“你儿子是不是不会说话？”
“他是不会说话，但是这不影响他的正常入学，学校那边也是默认通过的。”顾千菁解释道。
“但是我有自己的考虑。”毕嫱说，“我作为家长代表，代表的是广大家长的意见，家长群里对于学校要招收一个聋哑孩子这件事意见很大。”
“他不是聋哑孩子。”顾千菁忍不住吼出声，“我儿子没有聋，他能听到话，能听见老师讲课。”
“但他不能说话是事实。”
毕嫱拿起手机，打开蓝城国际学校的家长沟通群，翻开聊天记录扔给顾千菁。
那个群里有五百多条家长消息都是在讨论小曙入学的事，蓝城国际学校这是第一次招收身体有缺陷的学生，争议特别大。
顾千菁还在群里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路一和于雪松一直在力压众议帮小曙说话，于雪松一个文质彬彬的大学教授，气得在群里骂脏话。
路一就更不用说了，别人说一句，她立马怼过去一大串，顾千菁还不知道路一居然能打字这么快，而且怼起人来也是战斗力十足，她自己被黑的那一次都没有这么愤怒。
还有就是柳栀子，她从来没在家长群里说过话，这次是第一次发言，她说，“我支持林曙枫入学。”
虽然只有一句话，但也表明了柳栀子的态度。
可除了他们几个，其余的言论几乎都是反对的，还有人揣测说小曙这种身体有缺陷的小朋友大多都有心理疾病，搞不好还会打其他小朋友。
毕嫱摊摊手，“你也看到了，现在争议很大，我是家长代表，而不是我个人的代表，林太太，这个字我不会签的，你不要为难我。”
顾千菁走出刘家的房子，摄像大哥还在外面等着，她出来后脸色很不好，直播间里的网友们都好担心，
【看来曙宝入学的事情很不顺利。】
【怎么办？要是小曙不能去上学会很伤心的，明明期待了那么久，本来都已经成功了。】
【放心吧，不会的，一个家长代表不会有多大的权利的。】
【明志地产集团是吧？传出去，大家都去抵制这个企业。】
【楼上的，他们是做地产的，不是零售业，网友抵制其实用处不大的。】
顾千菁现在没有心情再继续录制，她对镜头抱歉地笑笑，
“不好意思了，我有些私事要处理，今天的录制就到这里吧，小曙上学的事会在我个人的社交平台上公布后续，谢谢大家的关心！”
直播镜头一关，林铭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顾千菁接起电话，
“千千。”那边传来林铭琦的声音，“家长代表的事情我知道了，你让司机直接送你来公司，我约了刘明志。”
顾千菁刚到林铭琦的办公室，王力给她倒了一杯热可可暖着手，志诚集团的刘明志这时候也在秘书的引导下走进了办公室。
林铭琦和刘明志一通寒暄之后，林铭琦直接切入正题，
“刘总，我儿子上学的事，您太太那边好像是有点意见，我这人一直公私分明，今天约您来就是想让您回去劝劝刘太太，别的也没什么意思。”
然后林铭琦又重点补充一句，“刘总不必担心，林氏收购志诚和我儿子上学是两码事。”
话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刘志明不可能听不出林铭琦的意思。
他沉默了很久后，抬起头叹了口气，
“林总，做生意我是技不如你，如果志诚会被林氏收购，那也是它的命数到了，其他的事我无能为力。”
说完这句话，刘志明站起身告辞了。
他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又是从小出生于富贵人家的骄子，向不到三十岁的林铭琦说出这番话，和自尊心被掏出来供人践踏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刘志明岣嵝单薄的背影，林铭琦没有继续为难，但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顾千菁也看出不对劲，“感觉刘志明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也有这种感觉。”林铭琦说，“我会派人先下去查一下原因，对症下药才会效果显著。”
“嗯。”顾千菁点点头，“我明天也会去一趟学校，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直接跳过家长代表签字这一关。”
顾千菁出门的时候说去换校服，两个小时就回来了，可是走了很久还没有回来，小曙在家里坐不住，就跑到花园里趴在栅栏上往外看。
现在入了秋，管家怕他着凉，找了一张毛绒绒的大毯子把小曙裹起来，再加上他一直巴巴地盯着门口的车路，整个变成了一个望妈团子。
顾千菁坐林铭琦的车回到家里，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刮过，怀里就被砸进来一只毛绒绒的团子。
小曙全身都裹在毯子里，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小狗子一样在妈妈身上蹭来蹭去。
和妈妈蹭了半天后，回到客厅里，小曙才拿起手写板，
“为什么晚回家？不顺利吗？”
“嗯......”顾千菁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他把小曙拉过来，一起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对他说，
“校服已经换好了，等下你试试合不合身，然后妈妈叫人给你把校服洗一下。另外呢，因为家长代表还没有签字，所以我们明天暂时不去上学，等这件事处理完以后才能去在上学。”
林铭琦停好车走进来，拿过消毒湿巾坐在顾千菁旁边的地毯上擦着手。
小曙的大眼睛眨一眨，重新拿起手写板，“为什么不签字？”
顾千菁看了林铭琦一眼。
林铭琦把用过的湿巾投进垃圾桶里，对小曙说，“这是大人的事情，小朋友不要管这么多，你只要负责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
小曙倔强地拿起手写板，“是因为我不会说话吗？”
爸爸妈妈不再说话，空气突然很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顾千菁才郑重其事地说，“对的，是因为不会说话。但是这件事情不能怪小曙，是有的大人良心坏掉了，妈妈明天就要去好好修理修理他们，把他们的良心修修好。”
说完话，顾千菁还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表示自己真的好生气。
小曙被妈妈逗乐了，他伸出软绵绵的小手拍拍妈妈像小河豚一样鼓起来的脸颊，靠过去和妈妈蹭蹭。
然后他拿起手写板，“爸爸也一起，妈妈不要被坏人qi负了。”
“好。”林铭琦向儿子保证，“爸爸一定不会让妈妈被坏人欺负的。”
晚上小曙洗完澡以后回到自己的小城堡，他打开台灯，靠在小书架上读了一会儿绘本。
睡觉前，小曙打开了那只在咖啡店买的小录音机放在床头。
如果录音机能录下自己梦中说的话，就证明自己是个会说话的孩子，这样坏人们就没有办法再阻止他上学了。
林永昌意味深长地看了林铭琦和顾千菁一眼,没说话。
孟淑娴打着圆场，“小孩子的事让两个年轻人自己去打算，不要跟着掺和。”
林永昌自然是听夫人的,想了想开口道，
“我看沙地那边现在的新开发区弄得还挺好，就在那边拿一块地开家儿童游乐园吧，赚不赚钱不重要,是我和他奶奶送的礼物。”
“嗯。”林铭琦答应着，人情都让你俩做了,出钱出力的人还得是我。
林铭荨笑了好一会儿后，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千千，小曙上的是哪个班级？”
“大二班。”顾千菁答，“再上一年大班,明年就上一年级了。”
林永昌放下茶杯,看着林铭琦说,“游乐园你抓紧弄,回头孩子都长大了就不爱玩那些东西了,到时候你怕是要生个老二去玩了。”
“嗯。”林铭琦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顾千菁，“以后姐姐的小孩子也可以去玩的。”说话就说话，怎么一直往老二身上扯？
“大二班哦？”林铭荨想了想,“那不就跟林泽洋一个班级嘛。”
顾千菁小声问,“林泽洋是谁？”
林铭荨,“你最近真的记性不大好,洋洋啊,丁茉莉的儿子啊。”
“哦。”原来是那个爱做饭的小茉莉的儿子,还真是有缘呢，顾千菁心想。
林永昌一听就有点不大高兴了，“怎么好端端的会和那个臭小子一个班？让老师给换个班级。”
孟淑娴瞪了他一眼，“学校是你家开的啊？别给老师找事情，回头人家老师要觉得我们家长多事的。”
然后她很郑重地看向顾千菁，“不过千千啊，洋洋那孩子实在调皮，别让小曙跟着他学坏啊。”
“那臭小子就是只小狗崽，叫什么...什么哈的？”林永昌提起林泽洋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哈士奇。”李雷说，林泽洋像哈士奇这件事还是李雷发现的。
“就是，哈士奇！”
一提起林泽洋就把老爷子气成这样，看来事情是有点蹊跷。
顾千菁八卦兮兮地低声问林铭荨，“怎么回事啊？”
林铭荨唇角挂着笑意，“那小子往爸爸的一个清代甜白釉古董瓶里尿尿。”
顾千菁想起那幅画面，跟着乐了半天。
直播间里，
【哈哈哈哈，我开始好奇这个林泽洋了。】
【长得像哈士奇的林泽洋小朋友，好想见一见。】
【这种调皮的熊孩子真的还是离远一点好，小孩子心智不成熟，别把我们曙宝给带坏了。】
聊天聊到这个时候，终于开始上菜了，顾千菁是真没想到，这个人均上千的高端素食餐厅上的第一道菜居然是......豆浆？
一碗洁白如玉温润清凉醇香浓厚......的......好吧，编不下去了，就是一碗普普通通的黄豆豆浆。
服务员小姐姐还在旁边热情周到地介绍，“我们家的豆浆用的黄豆都是非转基因的有机黄豆，全人工手磨的。”
顾千菁凑到嘴边喝了一口，你说破大天来这也就是一碗普通豆浆啊。
就在陆续吃了凉拌有机萝卜苗子，清水煮豌豆、酸辣莴笋等十几道装在精致小碟子里的凉菜后，顾千菁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化身成一只羊咩咩。
终于吃完了这顿以凉菜为主的素食，服务员送上账单，一共8028元。
顾千菁看到孟淑娴面不改色地递过去一张卡，心想，含泪赚您八千块！
直播间里也是纷纷吐槽秦云，
【这些东西我奶奶家后院都有，你来，我好好给你做一桌，绝对纯有机。】
【这一桌成本都不会超过二十八。】
【有钱人果然真的都是大冤种。】
把林永昌和孟淑娴送到停车场，进了自己家的商务车。
顾千菁试着问林铭琦，“你都吃饱了没？”
“找个地方再吃点吧。”林铭琦无奈地说。
于是，车子开到了附近的一家口碑很好的川菜馆，走进餐厅里，林铭荨和李雷正在点菜，看来大家都没吃饱。
【哈哈哈哈，希望小曙的爷爷奶奶不要看到这一幕。】
【爷爷奶奶：你们礼貌吗？】
【八千多白花了，有钱人的消费观有时候真的很迷。】
吃了水煮鱼片、鱼香肉丝、宫保鸡丁、板栗烧鸡和香辣大虾后，几个人这一次才终于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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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顾千菁又拨打了一遍那个家长代表的联系电话，还是响了三四声后那边就挂掉了。
小曙被爸爸带着用消毒湿巾擦过手后，拿起手写板，“会不会是不接陌生电话？”
这倒是提醒顾千菁了，现在很多人是设置了陌生来电拦截的。
于是她给雨泽打了个电话，
“雨泽，帮我查一下蓝城国际学校家长代表的地址。”估计是害怕透露隐私，这单子上也只写了个家长代表和电话号码，名字地址都没有。
“好的，千姐。”
雨泽还是一如既往的办事靠谱，挂掉顾千菁的电话没多久，就把蓝城国际学校家长代表的一份详细资料发了过来。
这位家长代表名叫毕嫱，是志诚地产集团董事长的夫人，儿子刘飞是蓝城国际学校初一的学生，家庭住址在资料单上也写得很清楚。
“胡管家，让司机准备车，我要出去一趟。”顾千菁刚吃饱饭，现在有点困，不打算自己开车。
小曙盘着小短腿坐在沙发上看绘本，本来已经困得头一点一点的开始小鸡啄米了，听到妈妈的话，还是努力睁着大眼睛，顺着沙发爬过来偎在妈妈的怀里。
“小曙要一起去吗？”顾千菁说，“妈妈要去找学校的家长代表签字。”
小曙乖乖地点点头。
顾千菁，“你不困吗？要不要留在家里睡午觉啊？”
小曙低下头在手写板上写，“想和妈妈多在一起，上学就会分开。”
在去毕嫱家的路上，小曙坐在宝宝椅里，困得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了，但想到刚才是自己要出来的，所以努力瞪着大眼睛不让自己睡觉。
顾千菁把纤白的手指覆在小曙的眼皮上，悄悄在他耳边说，
“困就睡一会儿吧，等下到了地方妈妈叫你。”
话音刚落，小曙已经一秒钟睡了过去，传出了轻微的小呼噜声，把正在开车的司机都逗笑了。
刘家的豪宅离林家的老宅不远，同样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地段，只是风格就大不一样了。
林家老宅是小桥流水的中式园林建筑，刘家则是气势恢宏的欧式城堡式建筑，看建筑的外观，也是很有年头了。
在雨泽给的那份资料上显示，在林铭琦接手林家前，刘家一直蝉联上水市首富榜的榜首，这几年被林铭琦一直压在地上摩擦，已经逐渐流于富豪榜的底层了。
刘家虽然现在财富不如林家，但根基很深，在上水的人脉和地位都是不可撼动的。
发资料过来的时候，雨泽还提醒顾千菁会不会是林家这两年在商场上锋芒毕露，引起刘家的忌讳了，才有意不接电话的。
顾千菁想了想，既然是这种老牌贵族，应该不至于在孩子的事情上耍什么心眼子吧，再说小曙能不能上学决定权还是在学校手上，又不是她一个家长代表说了算的。
小曙还在车上睡觉，顾千菁让司机看着他，自己下了汽车。
按响门铃，很快就有一个女佣打扮的人开了门。
顾千菁说明来意，女佣抱歉地对她说，“太太和先生都不在家，您要不电话先预约？”
“打了电话她不接。”顾千菁说。
女佣说，“可能太太设置骚扰拦截了，要不我替您传个话吧？”
“那就麻烦您了，请您让刘太一定给我回个电话，这关系到孩子上学的事。”顾千菁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抄给女佣。
女佣十分肯定地点头保证道，“一定会的，太太您放心。”
既然人不在家，在这里等也没什么必要，顾千菁让司机先回家。
回到家里，学校已经把小曙的校服和书包送了过来。顾千菁让女佣把校服拿去干洗。
刚睡醒觉的小曙懵懵懂懂地揉着眼睛，拿起手写板，“妈妈，我要先穿一下。”
小曙这是第一次拥有校服，迫不及待地想先试一下。
还好小曙先试穿了一下，衣服一上身，顾千菁就发现这尺码不对，长短还好，宽度恨不得能套进去两个小曙。
小曙不知所措地揪着衣服前襟，这是为了预防自己长胖做的衣服吗？小傻子还在心里想，看来明天要多吃点饭了。
顾千菁被小曙穿大衣服的滑稽模样给逗笑了，“衣服脱下来妈妈去学校给你换一下吧。”
小曙撅着嘴，不情不愿地脱下衣服。
她赶紧给小曙保证，“两个小时之内妈妈一定会把衣服换回来的！”
直播间里，
【曙仔的这种感觉我可太懂了，买了一件期待很久的衣服，店家却发错尺码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怎么贵族学校还犯这种低级错误？小曙失望的样子看着好心疼啊？】
【没事了，千姐一会儿就把衣服换回来了。】
因为学校发了新书包，里面还有书本和文具，小曙这一次没有做妈妈的小跟屁虫，专心地在家里研究自己的新书包去了。
顾千菁看了看时间，怕学校放学，赶紧让司机开车送她去学校。
从别墅到学校的路程真的有点远，紧赶慢赶终于是在放学前到了学校，她前脚刚进老师办公室，后脚也来了一位学生家长。
两个人互相一问，就是小曙和那个同学的校服拿反了，小曙的太胖，那个同学的直接塞不进去。
两个妈妈也没麻烦老师，在办公室里就把衣服给调换过来。
那位妈妈急得脑门上都有汗，“还好衣服换回来了，要不都耽误我们孩子明天上学，你们也是明天上学吧？”
“没呢。”顾千菁说，“我们家的签字单家长代表还没签字，得等家长代表签上字才能来学校报到。”
“那你快去找她，我们下午才去刘宅找嫱姐把字给签上，她在家呢。”
顾千菁心里一动，问道，“你下午几点去的。”
那位妈妈想了想，“大概三点半到四点之间。”
奇怪了，顾千菁明明也是三点半的样子到刘宅的，为什么会说毕嫱不在家呢？
该不会是被雨泽给猜中了，因为生意上的事，刘家这是故意为难呢。
想到这里，顾千菁心里就有些生气，回到自家的车上，直接吩咐司机，
“去刘宅！”
直播间里看到事情是这个走向也懵了，
【看这个意思，之前千姐去刘宅的时候毕嫱明明就在家里，但故意躲着不见是吧？】
【我去，那个叫什么毕嫱的家长代表不会真的是故意找事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种人也没什么资格做家长代表吧？学校不管吗这件事？】
*
顾千菁重新回到刘宅门口，按响门铃，还是之前的那位女佣来开的门。
一看到还是她，女佣的表情变得不大自然，“林太太？我们家太太还没回来。”
“那我进去等吧。”顾千菁说。
女佣伸出手拦了她一下，“太太，主人不在家，我们做不了这个主的。”
“那把客人拦在门外恐怕也有失你们豪门贵族的体面吧？”顾千菁继续伸手去推门。
本来拦住顾千菁这件事女佣就很心虚，一个不注意就被顾千菁推开大门走了进去，等女佣回过神来的时候，又忙着要去拦后面跟进去的摄影工作组的人，就没顾得上顾千菁。
摄影小组的最后还是被拦到了门外，豪宅里发生了什么事，直播间里的网友们也不知道了。
顾千菁径直穿过刘家恢弘大气的欧式花园，在一楼的客厅里，碰到了那个一直声称自己不在家的刘太太，毕嫱。
毕嫱也没想到顾千菁能直接闯进来，又气又惊，富态的脸上肉都气得抖了几抖。
“你是谁？”毕嫱故作不认识，指着顾千菁，“保安，把这个人轰出去。”
顾千菁上前一步，“我是林氏董事林铭琦的太太，你们今天敢动我一下试试。”
她的这句话果然唬住了毕嫱，她是受人之托阻止小曙入学，但回想一下，却没必要因为这件事得罪林铭琦，这个人在商场上那就是个疯子，他发起疯来别说刘家了，整个上水的金融圈都要抖一抖。
看到毕嫱不说话了，
顾千菁也放缓了语气，“刘太，我今天不是上门找茬的，我只是想请您给我儿子的入学通知书上签个字，是走学校的正常流程，您没必要躲着不见吧？”
毕嫱圆润的手在太阳穴上按了按，问道，“你儿子是不是不会说话？”
“他是不会说话，但是这不影响他的正常入学，学校那边也是默认通过的。”顾千菁解释道。
“但是我有自己的考虑。”毕嫱说，“我作为家长代表，代表的是广大家长的意见，家长群里对于学校要招收一个聋哑孩子这件事意见很大。”
“他不是聋哑孩子。”顾千菁忍不住吼出声，“我儿子没有聋，他能听到话，能听见老师讲课。”
“但他不能说话是事实。”
毕嫱拿起手机，打开蓝城国际学校的家长沟通群，翻开聊天记录扔给顾千菁。
那个群里有五百多条家长消息都是在讨论小曙入学的事，蓝城国际学校这是第一次招收身体有缺陷的学生，争议特别大。
顾千菁还在群里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路一和于雪松一直在力压众议帮小曙说话，于雪松一个文质彬彬的大学教授，气得在群里骂脏话。
路一就更不用说了，别人说一句，她立马怼过去一大串，顾千菁还不知道路一居然能打字这么快，而且怼起人来也是战斗力十足，她自己被黑的那一次都没有这么愤怒。
还有就是柳栀子，她从来没在家长群里说过话，这次是第一次发言，她说，“我支持林曙枫入学。”
虽然只有一句话，但也表明了柳栀子的态度。
可除了他们几个，其余的言论几乎都是反对的，还有人揣测说小曙这种身体有缺陷的小朋友大多都有心理疾病，搞不好还会打其他小朋友。
毕嫱摊摊手，“你也看到了，现在争议很大，我是家长代表，而不是我个人的代表，林太太，这个字我不会签的，你不要为难我。”
顾千菁走出刘家的房子，摄像大哥还在外面等着，她出来后脸色很不好，直播间里的网友们都好担心，
【看来曙宝入学的事情很不顺利。】
【怎么办？要是小曙不能去上学会很伤心的，明明期待了那么久，本来都已经成功了。】
【放心吧，不会的，一个家长代表不会有多大的权利的。】
【明志地产集团是吧？传出去，大家都去抵制这个企业。】
【楼上的，他们是做地产的，不是零售业，网友抵制其实用处不大的。】
顾千菁现在没有心情再继续录制，她对镜头抱歉地笑笑，
“不好意思了，我有些私事要处理，今天的录制就到这里吧，小曙上学的事会在我个人的社交平台上公布后续，谢谢大家的关心！”
直播镜头一关，林铭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顾千菁接起电话，
“千千。”那边传来林铭琦的声音，“家长代表的事情我知道了，你让司机直接送你来公司，我约了刘明志。”
顾千菁刚到林铭琦的办公室，王力给她倒了一杯热可可暖着手，志诚集团的刘明志这时候也在秘书的引导下走进了办公室。
林铭琦和刘明志一通寒暄之后，林铭琦直接切入正题，
“刘总，我儿子上学的事，您太太那边好像是有点意见，我这人一直公私分明，今天约您来就是想让您回去劝劝刘太太，别的也没什么意思。”
然后林铭琦又重点补充一句，“刘总不必担心，林氏收购志诚和我儿子上学是两码事。”
话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刘志明不可能听不出林铭琦的意思。
他沉默了很久后，抬起头叹了口气，
“林总，做生意我是技不如你，如果志诚会被林氏收购，那也是它的命数到了，其他的事我无能为力。”
说完这句话，刘志明站起身告辞了。
他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又是从小出生于富贵人家的骄子，向不到三十岁的林铭琦说出这番话，和自尊心被掏出来供人践踏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刘志明岣嵝单薄的背影，林铭琦没有继续为难，但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顾千菁也看出不对劲，“感觉刘志明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也有这种感觉。”林铭琦说，“我会派人先下去查一下原因，对症下药才会效果显著。”
“嗯。”顾千菁点点头，“我明天也会去一趟学校，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直接跳过家长代表签字这一关。”
顾千菁出门的时候说去换校服，两个小时就回来了，可是走了很久还没有回来，小曙在家里坐不住，就跑到花园里趴在栅栏上往外看。
现在入了秋，管家怕他着凉，找了一张毛绒绒的大毯子把小曙裹起来，再加上他一直巴巴地盯着门口的车路，整个变成了一个望妈团子。
顾千菁坐林铭琦的车回到家里，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刮过，怀里就被砸进来一只毛绒绒的团子。
小曙全身都裹在毯子里，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小狗子一样在妈妈身上蹭来蹭去。
和妈妈蹭了半天后，回到客厅里，小曙才拿起手写板，
“为什么晚回家？不顺利吗？”
“嗯......”顾千菁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他把小曙拉过来，一起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对他说，
“校服已经换好了，等下你试试合不合身，然后妈妈叫人给你把校服洗一下。另外呢，因为家长代表还没有签字，所以我们明天暂时不去上学，等这件事处理完以后才能去在上学。”
林铭琦停好车走进来，拿过消毒湿巾坐在顾千菁旁边的地毯上擦着手。
小曙的大眼睛眨一眨，重新拿起手写板，“为什么不签字？”
顾千菁看了林铭琦一眼。
林铭琦把用过的湿巾投进垃圾桶里，对小曙说，“这是大人的事情，小朋友不要管这么多，你只要负责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
小曙倔强地拿起手写板，“是因为我不会说话吗？”
爸爸妈妈不再说话，空气突然很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顾千菁才郑重其事地说，“对的，是因为不会说话。但是这件事情不能怪小曙，是有的大人良心坏掉了，妈妈明天就要去好好修理修理他们，把他们的良心修修好。”
说完话，顾千菁还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表示自己真的好生气。
小曙被妈妈逗乐了，他伸出软绵绵的小手拍拍妈妈像小河豚一样鼓起来的脸颊，靠过去和妈妈蹭蹭。
然后他拿起手写板，“爸爸也一起，妈妈不要被坏人qi负了。”
“好。”林铭琦向儿子保证，“爸爸一定不会让妈妈被坏人欺负的。”
晚上小曙洗完澡以后回到自己的小城堡，他打开台灯，靠在小书架上读了一会儿绘本。
睡觉前，小曙打开了那只在咖啡店买的小录音机放在床头。
如果录音机能录下自己梦中说的话，就证明自己是个会说话的孩子，这样坏人们就没有办法再阻止他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