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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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两侧的樱花开得也盛，一簇簇比天边的云还要饱满。
张盼盼吃完零嘴，不紧不慢地上山。
行至半路，迎面却走来一队垂头丧气还带着些怒气的画师。
“怎么就下来了？”鸽儿拉住个年轻画师。
年轻画师停下脚步，“上去也没法画，不如早些回堂子，兴许还能再接几位主顾呢。”
“怎么没法画？人多挤不下？”
“还不是相府那个祸害！”年轻画师咬牙切齿。
山顶上有个叫司琉卿的混账玩意儿，找人来将整座山都围住了，姑娘们进林子可以，但是有条件。
“只有姑娘和丫鬟可以进去，画师不准进去？那如何画像？”鸽儿满脸不可置信。
“说是林子里有官府认可过的画师，可以请他们画。”
“这不是强买强卖？”
“可不是？酬金还不便宜！一个画师五十两！怎么不去抢？”年轻画师越说越气。
“非说我们中间混进了歹人，怕出事坏了姑娘们名声，我们若是想进去，就要先去府衙开个什么无罪证明，最好还要带上户籍，说是这样才能证明我就是我，你说这叫什么？我要是没有这户籍，难道就不是我了？”
“噗嗤——”张盼盼在后头忍不住笑了。
这司琉卿端的有趣，上京城所有姑娘都削尖脑袋往宫里钻，她倒好，借这个机会发横财？
张盼盼一挑眉，早知道自己也带人来围山了，这赚到的钱能买多少蜜饯梅子啊！不过，相府哪来的这么多人，能将云顶山都围住？
再说，这些姑娘都是高门大户的贵女，没一个好惹的，现在林子里怕是已经闹翻了天吧？
张盼盼加快了上山的脚步，想象中哭爹喊娘掐腰撒泼的场景根本没出现，整座林子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迥然有序和一派和谐。
各府姑娘们一个个排着队，待登记完便领个木牌子，得了牌子的人就可以放行去林子里；林子入口还有一张桌子，司琉卿正大咧咧的坐在桌前，享受着清云时不时喂过去的橘子。
姑娘们进林子前，都会去司琉卿那送上五十两银子，再领上一个大大的布袋子，一脸欢喜拎着进了林子。
张盼盼刚想上前看个究竟，便被前面的姑娘拦住了。
“排队！”
“你这人怎么胡乱插队呢！”
鸽儿见自家姑娘被人推搡，眉头一竖，“睁开眼睛看看你们推的是谁！”
“管你是谁呢！”
“就是，府城大人都说了，今天就算是公主来了也要按规矩排队！”
张盼盼眼神一闪，“府城大人？”
“是啊，”青衣姑娘答道，“府城大人和司姑娘说，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谁也不能在这里用身份压人呢。”
“往年都只能把最好的位置让给那几个大家族的姑娘，今年都各凭本事，谁腿脚快谁就先进去。”
“司姑娘说，大家都是要进宫当贵人的，那些自己请来的画师都没有身份证明，谁知道是什么歹人，万一趁着这时节冲撞了哪家姑娘，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岂不是今天进林子的人都要被连累了名声？”
“没了清白名声，怎么进宫当贵人？”
“司姑娘真是好人呢，还专门为我们请来了宫里的那些画师，这样我们既不怕被人欺了清白，还能借着机会知道圣上和太后的喜好。”
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张盼盼总算搞清了一件事，司琉卿非但没有激起群怒，反而成了举世无双的大好人......
只是她远远望去，一脸笑意的司琉卿，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计谋得逞的小狐狸，望着框里一袋袋的金子，眼睛都快笑没了。
张盼盼排了队，交了钱，带着最后剩下的一位画师进了林子。
司琉卿长吁一口气，拿起桌上的账簿翻了翻，心下一算，笑得更加灿烂了。
“杨大人。”她走到一旁的小帐篷里。
青炉小壶，热气氤氲，茶香伴着卷曲而上的水汽扑面而来。
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看向司琉卿，一双眼睛仿佛王八瞧见了绿豆，不是，仿佛瞧见了一尊金光闪闪的菩萨，兴奋地站起来。
“司姑娘。”他招招手，脸上笑得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司姑娘，快来喝茶。”
司琉卿大咧咧坐过去，一杯茶刚下肚，又听杨大人说道：“司姑娘为了维持秩序，亲自上阵监督，辛苦了。”
司琉卿抬眼看着眼前的山羊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杨大人为了未来的贵人们着想，调来这么多城卫封山，费尽心力保护贵人安全，杨大人才是辛苦了。”
“司姑娘谬赞，圣上立后，为我国开枝散叶，那是国事，”杨大人朝皇宫方向一拱手，一脸正义凌然，“杨某不才，愿为大成国千秋万代的传承做个马前卒，保驾护航，死不足惜。”
“咳......”司琉卿也没想到这人脸皮比城墙还厚，一口茶呛进去差点没把自己送走。
明明是和自己商量好借此机会大赚一笔，偏偏说得好像是出生入死、浴血沙场的死战。
“杨大人，”她平复下呼吸，站起来朝杨大人一拱手，英气的眉毛微微挑起，“杨大人高义！杨大人这等忠义之士，实为晚辈心中偶像！让晚辈心生敬意！”
司琉卿说着，双手拍了拍，不多不少正好三下，帐门被撩起，清云探头进来，怀里抱着个红漆木盒，走到杨大人面前，恭敬奉上。
杨大人接过盒子，微微打开一条缝，眼睛直了直，又急忙忙合上，将箱子抱在怀里，脸上尽是不安和兴奋，“司......司姑娘，这是何意！”
“杨大人觉悟如此之高，为国效力，鞠躬尽瘁，”司琉卿郑重一拜，“家父常说，不能让志士流泪流汗又心寒！”
杨大人怔怔望向还在滔滔不绝的司琉卿。
“晚辈从小便知，在国事面前，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正是因为有杨大人这样的无双志士，才能有我等安享太平的机会，我们要知恩感恩，时刻做志士身后的支柱！”
“杨大人，这礼，看上去是银子，实则是我等对大人的敬仰之情！爱戴之心！还望大人放下世俗成见，将礼收下，让这点心意做大人坚强的后盾，也成全我等一片赤子之心！”
杨大人身躯一震，鼠目里闪着不可置信的光，老泪纵横，然后将箱子抱得更紧，“好！为了成全尔等心意，这礼，老夫便收下！一两也不浪费！”
“好！大人真是难得的好官！国士无双啊！”
“哪里哪里！司姑娘这等年纪，又身为女子，居然有如此高的思想觉悟，不愧是丞相大人的掌上明珠啊！”
“谬赞谬赞，晚辈以茶代酒，敬杨大人一杯！”
“来！当浮一大白！”
山路两侧的樱花开得也盛，一簇簇比天边的云还要饱满。
张盼盼吃完零嘴，不紧不慢地上山。
行至半路，迎面却走来一队垂头丧气还带着些怒气的画师。
“怎么就下来了？”鸽儿拉住个年轻画师。
年轻画师停下脚步，“上去也没法画，不如早些回堂子，兴许还能再接几位主顾呢。”
“怎么没法画？人多挤不下？”
“还不是相府那个祸害！”年轻画师咬牙切齿。
山顶上有个叫司琉卿的混账玩意儿，找人来将整座山都围住了，姑娘们进林子可以，但是有条件。
“只有姑娘和丫鬟可以进去，画师不准进去？那如何画像？”鸽儿满脸不可置信。
“说是林子里有官府认可过的画师，可以请他们画。”
“这不是强买强卖？”
“可不是？酬金还不便宜！一个画师五十两！怎么不去抢？”年轻画师越说越气。
“非说我们中间混进了歹人，怕出事坏了姑娘们名声，我们若是想进去，就要先去府衙开个什么无罪证明，最好还要带上户籍，说是这样才能证明我就是我，你说这叫什么？我要是没有这户籍，难道就不是我了？”
“噗嗤——”张盼盼在后头忍不住笑了。
这司琉卿端的有趣，上京城所有姑娘都削尖脑袋往宫里钻，她倒好，借这个机会发横财？
张盼盼一挑眉，早知道自己也带人来围山了，这赚到的钱能买多少蜜饯梅子啊！不过，相府哪来的这么多人，能将云顶山都围住？
再说，这些姑娘都是高门大户的贵女，没一个好惹的，现在林子里怕是已经闹翻了天吧？
张盼盼加快了上山的脚步，想象中哭爹喊娘掐腰撒泼的场景根本没出现，整座林子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迥然有序和一派和谐。
各府姑娘们一个个排着队，待登记完便领个木牌子，得了牌子的人就可以放行去林子里；林子入口还有一张桌子，司琉卿正大咧咧的坐在桌前，享受着清云时不时喂过去的橘子。
姑娘们进林子前，都会去司琉卿那送上五十两银子，再领上一个大大的布袋子，一脸欢喜拎着进了林子。
张盼盼刚想上前看个究竟，便被前面的姑娘拦住了。
“排队！”
“你这人怎么胡乱插队呢！”
鸽儿见自家姑娘被人推搡，眉头一竖，“睁开眼睛看看你们推的是谁！”
“管你是谁呢！”
“就是，府城大人都说了，今天就算是公主来了也要按规矩排队！”
张盼盼眼神一闪，“府城大人？”
“是啊，”青衣姑娘答道，“府城大人和司姑娘说，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谁也不能在这里用身份压人呢。”
“往年都只能把最好的位置让给那几个大家族的姑娘，今年都各凭本事，谁腿脚快谁就先进去。”
“司姑娘说，大家都是要进宫当贵人的，那些自己请来的画师都没有身份证明，谁知道是什么歹人，万一趁着这时节冲撞了哪家姑娘，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岂不是今天进林子的人都要被连累了名声？”
“没了清白名声，怎么进宫当贵人？”
“司姑娘真是好人呢，还专门为我们请来了宫里的那些画师，这样我们既不怕被人欺了清白，还能借着机会知道圣上和太后的喜好。”
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张盼盼总算搞清了一件事，司琉卿非但没有激起群怒，反而成了举世无双的大好人......
只是她远远望去，一脸笑意的司琉卿，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计谋得逞的小狐狸，望着框里一袋袋的金子，眼睛都快笑没了。
张盼盼排了队，交了钱，带着最后剩下的一位画师进了林子。
司琉卿长吁一口气，拿起桌上的账簿翻了翻，心下一算，笑得更加灿烂了。
“杨大人。”她走到一旁的小帐篷里。
青炉小壶，热气氤氲，茶香伴着卷曲而上的水汽扑面而来。
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看向司琉卿，一双眼睛仿佛王八瞧见了绿豆，不是，仿佛瞧见了一尊金光闪闪的菩萨，兴奋地站起来。
“司姑娘。”他招招手，脸上笑得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司姑娘，快来喝茶。”
司琉卿大咧咧坐过去，一杯茶刚下肚，又听杨大人说道：“司姑娘为了维持秩序，亲自上阵监督，辛苦了。”
司琉卿抬眼看着眼前的山羊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杨大人为了未来的贵人们着想，调来这么多城卫封山，费尽心力保护贵人安全，杨大人才是辛苦了。”
“司姑娘谬赞，圣上立后，为我国开枝散叶，那是国事，”杨大人朝皇宫方向一拱手，一脸正义凌然，“杨某不才，愿为大成国千秋万代的传承做个马前卒，保驾护航，死不足惜。”
“咳......”司琉卿也没想到这人脸皮比城墙还厚，一口茶呛进去差点没把自己送走。
明明是和自己商量好借此机会大赚一笔，偏偏说得好像是出生入死、浴血沙场的死战。
“杨大人，”她平复下呼吸，站起来朝杨大人一拱手，英气的眉毛微微挑起，“杨大人高义！杨大人这等忠义之士，实为晚辈心中偶像！让晚辈心生敬意！”
司琉卿说着，双手拍了拍，不多不少正好三下，帐门被撩起，清云探头进来，怀里抱着个红漆木盒，走到杨大人面前，恭敬奉上。
杨大人接过盒子，微微打开一条缝，眼睛直了直，又急忙忙合上，将箱子抱在怀里，脸上尽是不安和兴奋，“司......司姑娘，这是何意！”
“杨大人觉悟如此之高，为国效力，鞠躬尽瘁，”司琉卿郑重一拜，“家父常说，不能让志士流泪流汗又心寒！”
杨大人怔怔望向还在滔滔不绝的司琉卿。
“晚辈从小便知，在国事面前，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正是因为有杨大人这样的无双志士，才能有我等安享太平的机会，我们要知恩感恩，时刻做志士身后的支柱！”
“杨大人，这礼，看上去是银子，实则是我等对大人的敬仰之情！爱戴之心！还望大人放下世俗成见，将礼收下，让这点心意做大人坚强的后盾，也成全我等一片赤子之心！”
杨大人身躯一震，鼠目里闪着不可置信的光，老泪纵横，然后将箱子抱得更紧，“好！为了成全尔等心意，这礼，老夫便收下！一两也不浪费！”
“好！大人真是难得的好官！国士无双啊！”
“哪里哪里！司姑娘这等年纪，又身为女子，居然有如此高的思想觉悟，不愧是丞相大人的掌上明珠啊！”
“谬赞谬赞，晚辈以茶代酒，敬杨大人一杯！”
“来！当浮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