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成全舒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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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应新生活的过程并没有那么困难，女生占了绝大部分，很自然也就分割成了各个不同的小团体，三三两两，一起上课，吃饭，逛街，去公共浴室洗澡，甚至是跟男生约会，我和舒悦也不例外。
段沐开始很明显地向我表达喜爱之意，每天下午他都准时出现在教学楼门口，双肩包只背一个肩带在肩上，不带帽子的时候头发很黑很顺，能一眼看见他深邃的眼睛，是好看的男生，只是我发现自己，不喜欢他身上的那种痞子气以及女生朋友过多。
大部分的时候他会陪我和舒悦走回宿舍，一路上我不太说话，舒悦说得比较多，她总是精力充沛并且很容易与人接近。到到宿舍楼下他并不离开，只是说，在楼下等我们，一起去吃饭。每次他说完这句话，我还来不及开口拒绝，舒悦总是会兴高采烈地回答：好呀好呀，东门夜市有一家火锅超好吃的，等我们呀，马上下来。然后拉着我就往楼上跑。
东门夜市沿河而设，河的一侧是学生摆地摊卖各种手工制品，便宜的衣服，毛绒玩具，发卡之类，另一侧便是各种小吃店。段沐很细心，每次动筷子之前，他总是会从筷子篓里面挑三双筷子拿到饭店的厨房去找开水烫一烫，用纸巾擦干再递给我们用。饭桌上他总是会问我一些我以前的生活，问我喜欢什么食物，喜欢去哪儿玩儿。我总是轻描淡写，他就会问舒悦，舒悦一说起来就眉飞色舞，大眼睛骨碌骨碌转，有一瞬间我会觉得她像极了蓝雨，只是性格与蓝雨截然不同，舒悦是快乐的蓝雨。
舒悦生日那天我们三个一起吃了顿饭，要了一些酒，喝到夜里两点的时候舒悦醉得胡话连篇，段沐背她到宿舍楼下，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她扶回寝室，让她在我的床上躺下，摸黑给她擦脸，洗脚，换上睡衣，挨着她的旁边躺了下来。月光洒进房间，我可以看见舒悦脸上的安静和快乐，也意识到自己麻木了太久，或许是时候向前走一步，哪怕一小步。
早上七点多，王莎和李余去上选修课的关门声把我们吵醒了，舒悦睁开眼睛看着我，然后微微一笑，伸手搂着我的脖子。
“蓝朵，我最晚喝醉了呀？”
“那可不是，喝完你就睡着了，还好段沐在，背着你回来。”说到段沐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有一些温暖。
“嘿嘿，段沐背我回来的呀。”她傻傻笑着。“真该醒着感受感受。”
说完她害羞得把脸钻进被子里面。那刻我才意识到舒悦在喜欢段沐，并且天真而后知后觉的她，似乎根本不知道段沐在追我这件事情。我愣了一下。
“蓝朵，你说段沐他会喜欢我么？”
“会。”我立刻就回答，“他肯定是喜欢你呢，不然也不会天天陪我们，陪你过生日，给你讲笑话，背着你回来。”
舒悦笑得很开心，然后转过身说头好痛再休息一会儿。
我睁着眼睛看着白色的蚊帐突然有点不知所措。脑子里面全是舒悦雀跃的脸庞，我能感受到舒悦对段沐的爱和需要，而我呢，或许我贪恋的，仅仅是段沐给我的那种温暖的陪伴，这种陪伴与人无关，但又必不可少。可是现在，我要做一些决定了。
中午的时候太阳正好，舒悦起床吃了我从食堂给她打回来的饭，然后告诉我她头还是很晕，就再次睡下了。房间里安静得正好，可以听见舒悦睡着前时快时慢的呼吸和在床上反动的响声，继而就是睡着后平稳的呼吸声。我去浴室洗了澡，换了一条黑色的大摆连衣裙，披散着还没有干透的头发，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
到楼下我给段沐打了电话，约在操场看台见，他接到电话的时候有些诧异，因我从未主动联系过他，诧异之后就是明显的喜悦和激动。半个小时后他准时出现在球场看台。太阳很大，他戴着帽子，也正好，我不用轻易就看见他的眼睛。他脸上堆满了笑容走到我旁边坐下，从背包里面拿出一瓶水，拧开递给我。
“今天太阳太大，在户外不多喝水，是会中暑的。”
“嗯。”我接过那瓶还有他温度的水，“段沐，谢谢你。”
“不要跟我说谢谢，蓝朵，我为你做的所有一切都不为了换来你的感谢，我心甘情愿，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可是段沐????”我停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着段沐脸上多了一些难过和急躁。“段沐，你很好，可是我不适合你。真的。你的身边应该有一个阳光开朗会哈哈大笑并且会照顾你的女生，比如舒悦。”
段沐摘掉帽子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双手撑在膝盖上，头埋在手间。
“这话什么意思，蓝朵，你可否试着接受我，然后再说不适合。”
“我明白我自己的内心，我有太多你不知道的阴暗面，跟我在一起你不会快乐，也许会，那也只是短暂。”我伸手抓住他的手，“段沐，你值得更好的人，不要因为我错过了美好的东西，舒悦喜欢你，而我不。但我依然希望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
段沐整个人沉浸在难过的不知所措当中，我明白自己对他太过残忍，可是我的不爱，和舒悦的快乐，让我别无其他选择。
谈话到此结束，第一次段沐没有送我到宿舍楼下，我们在看台底下分了手，我想他回去喝很多的酒吧，然后把我抛在一边，和舒悦牵起手来。而我，该往前走了，哪怕只身一人。
当天晚上段沐就邀请我和舒悦出去吃饭，只是这次不是给我打电话，而是给舒悦。我的平静和舒悦的兴奋喜悦对比得明显，她挂了电话在房间里面开心地跳起舞来，嘴里不停滴啊啊直叫，看着她突然就怀念起了住在阁楼里面的那段日子，林浔帮我粉刷，带我郊游，在我难过的时候抱着我，也有很多日子，在听见林浔下楼的踏实脚步声时，我一个人笨拙地在小阁楼里面束手束脚地起舞。我想念他了，长久以来回避的想念，竟会在此刻蔓延。
舒悦开始不停地试穿衣服，一件又一件，然后很激动地寻求我的意见，换好衣服后她坐了下来，忙起了化妆。那天她打扮了将近三个小时，最后化身成了一个更加梦幻的公主，白色的蕾丝裙，精致的妆容，粉色的嘴唇，卷曲得很讲究的头发，她才配得上有阳光笑容的段沐。我找了身体不舒服的借口，舒悦走过来摸摸我的额头，然后抱着我。
“蓝朵你怎么了？不然我陪你吧。”
“不用。我肚子有点不舒服，睡会儿就没事了，你快去吧，不要让段沐等急了。你今天特别美，他会喜欢的。”
“谢谢你，蓝朵，等我回来。”
舒悦换上高跟鞋，拿起包包走出了房间，我通过窗户看见他们说笑着离开，莫名的感觉侵蚀着我。这种感觉我经历了许许多多次，却依旧难以自制。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
“蓝朵？朵朵？是朵朵么？”
是林浔的声音，在我做噩梦的时候会出现的声音，将我从那黑暗的地方拉到阳光下的声音，让我全身变软血液沸腾的声音。如此突兀地出现在耳边，在我渡过了失去他最难熬的时期，准备开始新生活的时候又出现，那刻我多想说你打错了，然后挂掉电话，睡一觉，走出去，找个温暖的人，谈一场舒服的恋爱，说不定我就爱了。可是无论如何我都舍不得挂掉，听见他再那边一遍一遍地叫我的名字，我竟然开始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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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应新生活的过程并没有那么困难，女生占了绝大部分，很自然也就分割成了各个不同的小团体，三三两两，一起上课，吃饭，逛街，去公共浴室洗澡，甚至是跟男生约会，我和舒悦也不例外。
段沐开始很明显地向我表达喜爱之意，每天下午他都准时出现在教学楼门口，双肩包只背一个肩带在肩上，不带帽子的时候头发很黑很顺，能一眼看见他深邃的眼睛，是好看的男生，只是我发现自己，不喜欢他身上的那种痞子气以及女生朋友过多。
大部分的时候他会陪我和舒悦走回宿舍，一路上我不太说话，舒悦说得比较多，她总是精力充沛并且很容易与人接近。到到宿舍楼下他并不离开，只是说，在楼下等我们，一起去吃饭。每次他说完这句话，我还来不及开口拒绝，舒悦总是会兴高采烈地回答：好呀好呀，东门夜市有一家火锅超好吃的，等我们呀，马上下来。然后拉着我就往楼上跑。
东门夜市沿河而设，河的一侧是学生摆地摊卖各种手工制品，便宜的衣服，毛绒玩具，发卡之类，另一侧便是各种小吃店。段沐很细心，每次动筷子之前，他总是会从筷子篓里面挑三双筷子拿到饭店的厨房去找开水烫一烫，用纸巾擦干再递给我们用。饭桌上他总是会问我一些我以前的生活，问我喜欢什么食物，喜欢去哪儿玩儿。我总是轻描淡写，他就会问舒悦，舒悦一说起来就眉飞色舞，大眼睛骨碌骨碌转，有一瞬间我会觉得她像极了蓝雨，只是性格与蓝雨截然不同，舒悦是快乐的蓝雨。
舒悦生日那天我们三个一起吃了顿饭，要了一些酒，喝到夜里两点的时候舒悦醉得胡话连篇，段沐背她到宿舍楼下，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她扶回寝室，让她在我的床上躺下，摸黑给她擦脸，洗脚，换上睡衣，挨着她的旁边躺了下来。月光洒进房间，我可以看见舒悦脸上的安静和快乐，也意识到自己麻木了太久，或许是时候向前走一步，哪怕一小步。
早上七点多，王莎和李余去上选修课的关门声把我们吵醒了，舒悦睁开眼睛看着我，然后微微一笑，伸手搂着我的脖子。
“蓝朵，我最晚喝醉了呀？”
“那可不是，喝完你就睡着了，还好段沐在，背着你回来。”说到段沐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有一些温暖。
“嘿嘿，段沐背我回来的呀。”她傻傻笑着。“真该醒着感受感受。”
说完她害羞得把脸钻进被子里面。那刻我才意识到舒悦在喜欢段沐，并且天真而后知后觉的她，似乎根本不知道段沐在追我这件事情。我愣了一下。
“蓝朵，你说段沐他会喜欢我么？”
“会。”我立刻就回答，“他肯定是喜欢你呢，不然也不会天天陪我们，陪你过生日，给你讲笑话，背着你回来。”
舒悦笑得很开心，然后转过身说头好痛再休息一会儿。
我睁着眼睛看着白色的蚊帐突然有点不知所措。脑子里面全是舒悦雀跃的脸庞，我能感受到舒悦对段沐的爱和需要，而我呢，或许我贪恋的，仅仅是段沐给我的那种温暖的陪伴，这种陪伴与人无关，但又必不可少。可是现在，我要做一些决定了。
中午的时候太阳正好，舒悦起床吃了我从食堂给她打回来的饭，然后告诉我她头还是很晕，就再次睡下了。房间里安静得正好，可以听见舒悦睡着前时快时慢的呼吸和在床上反动的响声，继而就是睡着后平稳的呼吸声。我去浴室洗了澡，换了一条黑色的大摆连衣裙，披散着还没有干透的头发，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
到楼下我给段沐打了电话，约在操场看台见，他接到电话的时候有些诧异，因我从未主动联系过他，诧异之后就是明显的喜悦和激动。半个小时后他准时出现在球场看台。太阳很大，他戴着帽子，也正好，我不用轻易就看见他的眼睛。他脸上堆满了笑容走到我旁边坐下，从背包里面拿出一瓶水，拧开递给我。
“今天太阳太大，在户外不多喝水，是会中暑的。”
“嗯。”我接过那瓶还有他温度的水，“段沐，谢谢你。”
“不要跟我说谢谢，蓝朵，我为你做的所有一切都不为了换来你的感谢，我心甘情愿，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可是段沐????”我停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着段沐脸上多了一些难过和急躁。“段沐，你很好，可是我不适合你。真的。你的身边应该有一个阳光开朗会哈哈大笑并且会照顾你的女生，比如舒悦。”
段沐摘掉帽子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双手撑在膝盖上，头埋在手间。
“这话什么意思，蓝朵，你可否试着接受我，然后再说不适合。”
“我明白我自己的内心，我有太多你不知道的阴暗面，跟我在一起你不会快乐，也许会，那也只是短暂。”我伸手抓住他的手，“段沐，你值得更好的人，不要因为我错过了美好的东西，舒悦喜欢你，而我不。但我依然希望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
段沐整个人沉浸在难过的不知所措当中，我明白自己对他太过残忍，可是我的不爱，和舒悦的快乐，让我别无其他选择。
谈话到此结束，第一次段沐没有送我到宿舍楼下，我们在看台底下分了手，我想他回去喝很多的酒吧，然后把我抛在一边，和舒悦牵起手来。而我，该往前走了，哪怕只身一人。
当天晚上段沐就邀请我和舒悦出去吃饭，只是这次不是给我打电话，而是给舒悦。我的平静和舒悦的兴奋喜悦对比得明显，她挂了电话在房间里面开心地跳起舞来，嘴里不停滴啊啊直叫，看着她突然就怀念起了住在阁楼里面的那段日子，林浔帮我粉刷，带我郊游，在我难过的时候抱着我，也有很多日子，在听见林浔下楼的踏实脚步声时，我一个人笨拙地在小阁楼里面束手束脚地起舞。我想念他了，长久以来回避的想念，竟会在此刻蔓延。
舒悦开始不停地试穿衣服，一件又一件，然后很激动地寻求我的意见，换好衣服后她坐了下来，忙起了化妆。那天她打扮了将近三个小时，最后化身成了一个更加梦幻的公主，白色的蕾丝裙，精致的妆容，粉色的嘴唇，卷曲得很讲究的头发，她才配得上有阳光笑容的段沐。我找了身体不舒服的借口，舒悦走过来摸摸我的额头，然后抱着我。
“蓝朵你怎么了？不然我陪你吧。”
“不用。我肚子有点不舒服，睡会儿就没事了，你快去吧，不要让段沐等急了。你今天特别美，他会喜欢的。”
“谢谢你，蓝朵，等我回来。”
舒悦换上高跟鞋，拿起包包走出了房间，我通过窗户看见他们说笑着离开，莫名的感觉侵蚀着我。这种感觉我经历了许许多多次，却依旧难以自制。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
“蓝朵？朵朵？是朵朵么？”
是林浔的声音，在我做噩梦的时候会出现的声音，将我从那黑暗的地方拉到阳光下的声音，让我全身变软血液沸腾的声音。如此突兀地出现在耳边，在我渡过了失去他最难熬的时期，准备开始新生活的时候又出现，那刻我多想说你打错了，然后挂掉电话，睡一觉，走出去，找个温暖的人，谈一场舒服的恋爱，说不定我就爱了。可是无论如何我都舍不得挂掉，听见他再那边一遍一遍地叫我的名字，我竟然开始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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