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樊楼初见（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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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赵，是陆衙内的同窗，今日查找潘霓裳之事，给沈家带来纷扰实属无意，请勿介怀，改日定派人登门致歉。”
依赵衍的判断，这沈承婉怕是被无故牵扯进潘霓裳的案件之中，加之对这位小娘子的行事和状况又有诸多好奇，不便强行查问以免节外生枝。
顾欣妍看着赵衍那张与李一凡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燃起希望的心开始一点点下沉直至绝望，原来他姓赵，不姓李，什么致歉云云，顾欣妍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她看着赵衍的眼神也由温和喜悦变成了冰冷、排斥和怨毒。顾欣妍不能再做顾欣妍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要学会妥协，做沈承婉也许可以吧。
眼前的沈楠衣也同沈怀仁一样真心待她，“哥哥，我们回家吧，这地方有些聒噪，我好累啊。”
赵衍看着沈承婉，回味着沈承婉看他的眼神，复杂又充满情感，他不解其中缘由，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为何是这个眼神看他。
“二郎，瑞王世子在楼下跟沈楠衣要打起来。”陆少卿回来后说的话打乱了赵衍的思绪。
“沈家的人还没走，怎么又扯上了瑞王世子，去看看。”
赵衍颇为担心沈承婉再出意外，原来瑞王世子赵存良为人轻浮，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好色之名远播，是风流阵里急先锋，牡丹花下赵子龙。
“沈兄，听说令妹是个美人，生的花容月貌，何不嫁与我为侧妃，我会好好待她，到时我们琴瑟和鸣，夜夜欢歌，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啊…哈哈哈。”
沈楠衣正郁闷他们兄妹二人今日真是倒楣，刚应付完陆少卿那帮人，现在还要被这些腌臜泼才奚落。
沈楠衣让沈承婉倚坐在马车上，转身就向背后骂道：“哪个畜生敢辱我妹妹的名声。”
只见是那瑞王世子赵存良，二十五六年纪，生得十分浮浪，头戴缨儿帽，身穿紫绒鹤氅，脚下粉底皂靴，其后三四个小厮相随。
赵存良嬉笑走到马车前，看到女扮男装的沈承婉更是轻佻笑道：
“沈兄何必动气，多日不见，沈兄的志趣撩人，何时对男人有了兴头，不如沈兄将这小相公送与我做个亲随，改日我再买两个婢女还给你，如何？”
沈楠衣气血翻涌，咬牙说道：“赵存良”。
正要挥拳打他，沈承婉伸手扯住沈楠衣，便对赵存良说道：
“官家业已颁令禁男风，世子虽得盛宠，台谏诸君为朝政殚精竭虑，你可敢以身试法吗？”
此时，小厮与赵存良低头窃语道：
“世子，沈大人如今任御史中丞，有谏言职责，还是不要自取其祸了，免得被官家知道了，您回去免不了受王爷责罚。”
赵存良心有不甘道：“我还怕他”，话未落地便又说道：“罢了，你们在樊楼找的小娘子呢，愣着干嘛，赶紧走吧。”
说罢，看了一眼沈承婉便进樊楼去了。
沈承婉松开抓着沈楠衣的手，无力地说道：“哥哥，我们走吧。”
顾欣妍虽穿越成沈承婉，可是对沈承婉之前的事情却知之甚少，只知道古代通常禁止男风，又见这赵存良如此做派，想必是得宠的亲王，因此只能抬出沈怀仁御史中丞的名头，希望使得赵存良收敛些，不想果然奏效。
赵衍看到这一切觉得甚是有趣，意味深长转头地对陆少卿说道：“有意思，要开春了，陆姨妈怎么也不张罗场马球会。”
陆少卿笑道：“是呀，是呀，听说那沈家姑娘马球打的不错，若是二郎能邀她一起岂不好，哈哈…”说完便往外走去。
陆少卿的话让赵衍听了，心里甚美，两人说着便走出樊楼去了。
话说沈楠衣兄妹回到家中，更衣后便去向父亲沈怀仁问安。
只见松鹤堂内沈承婉身穿绣花粉色抹胸裙，外着一袭粉色对襟褂子，一双明亮的眸子，妆容淡雅，坐在楠木椅子上陪沈怀仁喝茶。
沈楠衣此时换了一件蓝色常服，脸上一块红一块紫，肃穆地站在堂上向沈怀仁回话。
“你倒是解释解释，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沈怀仁自视对子女管教严苛，满脸不悦道。
“爹爹，陆少卿仗势欺人，抓刺客抓到我妹妹头上了，我是去找他理论的，争执不休，这才动起手来，”沈楠衣最看不得自家人受欺负，便义愤填膺道。
“怎么又扯上你妹妹了”
“妹妹当日坠楼之时，那刺客也出现在樊楼，想必是那陆少卿找不到刺客，便拿妹妹顶罪。”沈楠衣越说越气。
“你胡说什么”沈怀仁很是无奈，即便他尽力抚养并教授沈楠衣，依旧不见他有所长进，今又听他胡言乱语，漏洞百出，便斥责道。
“陆少卿虽不及太子贤名，但也是自小与太子受教于周沛翁先生，人品端方，即便是为了太子殿下也不会无端端地攀扯你妹妹，想必其中自有隐情，你自己不学无术，行事横冲直撞，简直有辱我们沈家门风，回去把孟子抄一遍，想想何为君子之道，退下吧。”
“是，儿子告退。”沈楠衣虽不成器，但也不敢违逆父亲。
顾欣妍见沈楠衣虽然草包，但是对妹妹和父亲倒是极好，便觉得自己的处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爹爹，您息怒…”顾欣妍见沈怀仁怒气未消，强烈的求生欲促使她不得不说出这句话。
“奥，承婉，爹爹看到你没事就好，家里的事和外面的产业，你想管就管，倘若不想管就交给管家婆子，别累着了。今日你不是见过陆少卿嘛，既然你不喜欢武将出身的钟世衡，我看这陆少卿也不错，你觉得呢。”
沈怀仁在沈承婉的母亲走后，便是既当爹又当娘的养育沈楠衣和沈承婉，只是对沈承婉更为细心照料，想竭力弥补她小小年纪便没了娘的缺憾。
“爹爹，我还小，想在家多陪您几年，替您和哥哥分忧。”
顾欣妍心想她现在就是一个迷途少女，对这个朝代的事情一无所知，目前只有沈家能够依靠，在当下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嫁人绝对不靠谱。
“好，爹爹是怕耽误了你，我何尝不想多留你几年啊，等你恢复了记忆再说吧，以后出门千万当心，多带几个丫头小厮，我还有些政务，你也回去吧，春华，服侍姑娘回去吧。”沈怀仁说罢，走出了松鹤堂。
“是”沈承婉起身送走沈怀仁后，深深松了一口气。
顾欣妍又想起了赵衍，今日她头晕脑胀看到赵衍的时候，觉得赵衍跟李一凡十分相像，即使他说自己姓赵，可是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呢，难道真有两个时空存在吗，他到底是什么人呢，下次一定当面问个清楚。这里又是坠楼，又是女刺客，我若是行错一步，说不定会小命不保。
“春华，我跟钟世衡之前认识吗？我为什么会从楼下摔下来？陆少卿旁边姓赵的那个人是谁？”
“姑娘，您常常说钟世衡有其父钟侯爷的大将之风，是难得的将才，可是自从您上次从樊楼摔下来，昏迷期间就一直怒骂钟世衡不守信义，老爷这才想要跟钟家解除婚约的，当时我们正巧看到大哥儿和一帮世家公子进门，您说让我去看着大哥儿，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听说您摔下楼的时候，钟将军也在，大哥儿跟我出来后，钟将军就不见了。”春华说道。
“秋月呢，当时秋月在哪？”顾欣妍问道。
“秋月在家盯着月例发放，您说这个月进项多，每人有赏，自己想出来散散心，不想许多人跟着，便只叫了我陪着。至于那位姓赵的小哥儿，我也没见过。”春华解释道。
“春华，你跟秋月这几日打听打听，那个姓赵的到底是什么人，还有就是这里有没有人精通星象。”
顾欣妍终究放不下李一凡，没有手机、网络和小伙伴的顾欣妍，终究想回去，如果想要回去，她就需要知道下一场流星雨和陨石坠落的时间。
“是，姑娘，我明天就去打听，今日也累了一天了，您早点休息吧。”春华扶住沈承婉走进沈承婉住的扶云居。
顾欣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我姓赵，是陆衙内的同窗，今日查找潘霓裳之事，给沈家带来纷扰实属无意，请勿介怀，改日定派人登门致歉。”
依赵衍的判断，这沈承婉怕是被无故牵扯进潘霓裳的案件之中，加之对这位小娘子的行事和状况又有诸多好奇，不便强行查问以免节外生枝。
顾欣妍看着赵衍那张与李一凡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燃起希望的心开始一点点下沉直至绝望，原来他姓赵，不姓李，什么致歉云云，顾欣妍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她看着赵衍的眼神也由温和喜悦变成了冰冷、排斥和怨毒。顾欣妍不能再做顾欣妍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要学会妥协，做沈承婉也许可以吧。
眼前的沈楠衣也同沈怀仁一样真心待她，“哥哥，我们回家吧，这地方有些聒噪，我好累啊。”
赵衍看着沈承婉，回味着沈承婉看他的眼神，复杂又充满情感，他不解其中缘由，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为何是这个眼神看他。
“二郎，瑞王世子在楼下跟沈楠衣要打起来。”陆少卿回来后说的话打乱了赵衍的思绪。
“沈家的人还没走，怎么又扯上了瑞王世子，去看看。”
赵衍颇为担心沈承婉再出意外，原来瑞王世子赵存良为人轻浮，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好色之名远播，是风流阵里急先锋，牡丹花下赵子龙。
“沈兄，听说令妹是个美人，生的花容月貌，何不嫁与我为侧妃，我会好好待她，到时我们琴瑟和鸣，夜夜欢歌，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啊…哈哈哈。”
沈楠衣正郁闷他们兄妹二人今日真是倒楣，刚应付完陆少卿那帮人，现在还要被这些腌臜泼才奚落。
沈楠衣让沈承婉倚坐在马车上，转身就向背后骂道：“哪个畜生敢辱我妹妹的名声。”
只见是那瑞王世子赵存良，二十五六年纪，生得十分浮浪，头戴缨儿帽，身穿紫绒鹤氅，脚下粉底皂靴，其后三四个小厮相随。
赵存良嬉笑走到马车前，看到女扮男装的沈承婉更是轻佻笑道：
“沈兄何必动气，多日不见，沈兄的志趣撩人，何时对男人有了兴头，不如沈兄将这小相公送与我做个亲随，改日我再买两个婢女还给你，如何？”
沈楠衣气血翻涌，咬牙说道：“赵存良”。
正要挥拳打他，沈承婉伸手扯住沈楠衣，便对赵存良说道：
“官家业已颁令禁男风，世子虽得盛宠，台谏诸君为朝政殚精竭虑，你可敢以身试法吗？”
此时，小厮与赵存良低头窃语道：
“世子，沈大人如今任御史中丞，有谏言职责，还是不要自取其祸了，免得被官家知道了，您回去免不了受王爷责罚。”
赵存良心有不甘道：“我还怕他”，话未落地便又说道：“罢了，你们在樊楼找的小娘子呢，愣着干嘛，赶紧走吧。”
说罢，看了一眼沈承婉便进樊楼去了。
沈承婉松开抓着沈楠衣的手，无力地说道：“哥哥，我们走吧。”
顾欣妍虽穿越成沈承婉，可是对沈承婉之前的事情却知之甚少，只知道古代通常禁止男风，又见这赵存良如此做派，想必是得宠的亲王，因此只能抬出沈怀仁御史中丞的名头，希望使得赵存良收敛些，不想果然奏效。
赵衍看到这一切觉得甚是有趣，意味深长转头地对陆少卿说道：“有意思，要开春了，陆姨妈怎么也不张罗场马球会。”
陆少卿笑道：“是呀，是呀，听说那沈家姑娘马球打的不错，若是二郎能邀她一起岂不好，哈哈…”说完便往外走去。
陆少卿的话让赵衍听了，心里甚美，两人说着便走出樊楼去了。
话说沈楠衣兄妹回到家中，更衣后便去向父亲沈怀仁问安。
只见松鹤堂内沈承婉身穿绣花粉色抹胸裙，外着一袭粉色对襟褂子，一双明亮的眸子，妆容淡雅，坐在楠木椅子上陪沈怀仁喝茶。
沈楠衣此时换了一件蓝色常服，脸上一块红一块紫，肃穆地站在堂上向沈怀仁回话。
“你倒是解释解释，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沈怀仁自视对子女管教严苛，满脸不悦道。
“爹爹，陆少卿仗势欺人，抓刺客抓到我妹妹头上了，我是去找他理论的，争执不休，这才动起手来，”沈楠衣最看不得自家人受欺负，便义愤填膺道。
“怎么又扯上你妹妹了”
“妹妹当日坠楼之时，那刺客也出现在樊楼，想必是那陆少卿找不到刺客，便拿妹妹顶罪。”沈楠衣越说越气。
“你胡说什么”沈怀仁很是无奈，即便他尽力抚养并教授沈楠衣，依旧不见他有所长进，今又听他胡言乱语，漏洞百出，便斥责道。
“陆少卿虽不及太子贤名，但也是自小与太子受教于周沛翁先生，人品端方，即便是为了太子殿下也不会无端端地攀扯你妹妹，想必其中自有隐情，你自己不学无术，行事横冲直撞，简直有辱我们沈家门风，回去把孟子抄一遍，想想何为君子之道，退下吧。”
“是，儿子告退。”沈楠衣虽不成器，但也不敢违逆父亲。
顾欣妍见沈楠衣虽然草包，但是对妹妹和父亲倒是极好，便觉得自己的处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爹爹，您息怒…”顾欣妍见沈怀仁怒气未消，强烈的求生欲促使她不得不说出这句话。
“奥，承婉，爹爹看到你没事就好，家里的事和外面的产业，你想管就管，倘若不想管就交给管家婆子，别累着了。今日你不是见过陆少卿嘛，既然你不喜欢武将出身的钟世衡，我看这陆少卿也不错，你觉得呢。”
沈怀仁在沈承婉的母亲走后，便是既当爹又当娘的养育沈楠衣和沈承婉，只是对沈承婉更为细心照料，想竭力弥补她小小年纪便没了娘的缺憾。
“爹爹，我还小，想在家多陪您几年，替您和哥哥分忧。”
顾欣妍心想她现在就是一个迷途少女，对这个朝代的事情一无所知，目前只有沈家能够依靠，在当下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嫁人绝对不靠谱。
“好，爹爹是怕耽误了你，我何尝不想多留你几年啊，等你恢复了记忆再说吧，以后出门千万当心，多带几个丫头小厮，我还有些政务，你也回去吧，春华，服侍姑娘回去吧。”沈怀仁说罢，走出了松鹤堂。
“是”沈承婉起身送走沈怀仁后，深深松了一口气。
顾欣妍又想起了赵衍，今日她头晕脑胀看到赵衍的时候，觉得赵衍跟李一凡十分相像，即使他说自己姓赵，可是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呢，难道真有两个时空存在吗，他到底是什么人呢，下次一定当面问个清楚。这里又是坠楼，又是女刺客，我若是行错一步，说不定会小命不保。
“春华，我跟钟世衡之前认识吗？我为什么会从楼下摔下来？陆少卿旁边姓赵的那个人是谁？”
“姑娘，您常常说钟世衡有其父钟侯爷的大将之风，是难得的将才，可是自从您上次从樊楼摔下来，昏迷期间就一直怒骂钟世衡不守信义，老爷这才想要跟钟家解除婚约的，当时我们正巧看到大哥儿和一帮世家公子进门，您说让我去看着大哥儿，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听说您摔下楼的时候，钟将军也在，大哥儿跟我出来后，钟将军就不见了。”春华说道。
“秋月呢，当时秋月在哪？”顾欣妍问道。
“秋月在家盯着月例发放，您说这个月进项多，每人有赏，自己想出来散散心，不想许多人跟着，便只叫了我陪着。至于那位姓赵的小哥儿，我也没见过。”春华解释道。
“春华，你跟秋月这几日打听打听，那个姓赵的到底是什么人，还有就是这里有没有人精通星象。”
顾欣妍终究放不下李一凡，没有手机、网络和小伙伴的顾欣妍，终究想回去，如果想要回去，她就需要知道下一场流星雨和陨石坠落的时间。
“是，姑娘，我明天就去打听，今日也累了一天了，您早点休息吧。”春华扶住沈承婉走进沈承婉住的扶云居。
顾欣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不觉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