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南下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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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到线绳拉开电灯。楚大官人兴致高昂，胸中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等会儿，我整俩菜，边喝边说。”
在家待两个月了，楚峥出生后家里是添丁了，楚南也过着天天烧火做饭没事洗介子的单调生活，仅有的闲暇时间赶紧和林宪王强小酌一口，成为他这段日子最大的爱好。孩子睡着了正好无聊呢，又听到这事儿，正好喝酒解闷。
两炒菜，一盘花生米，一盘刺嫩芽蘸酱，外加三无小麦王。三人围着炕桌坐着，起开啤酒抄起筷子喝上了。瞧着林宪低头吃菜仰头喝酒一脸惬意的模样，楚南直撇嘴，心里没数啊，老子点灯熬油地弄一桌子的下酒菜，不就是想听听你的八卦嘛，你倒是说啊！老子的耳朵早就竖起来等着呢。
实在是忍不住了，瞪着林宪：“说说吧，到底咋回事？”
林宪一仰脖干了瓶里剩下的酒，放下酒瓶用手抹抹嘴：“教会学校认识的，前几年躲避战祸全家进山了，我得报仇没和她一起走，去年我离开的时候她们家还没搬回羊城。”
说罢抓起一瓶啤酒喝上了。这就说完了？楚南心中的八卦之火被啤酒浇灭了。其实八卦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为了林宪的终身大事考虑，现在是民国，十几岁成家才正常，林宪小自己一岁，也该张罗一门亲事了。
楚南握着酒瓶说道：“明天去车站买票，你回羊城一趟。看看人家姑娘搬回来没有，回来了，把事情定下来；没回来你进山找找，这事儿没个一定，你先别急着回来。
林宪想了想说道：“大哥，等楚峥请过满月酒我再走，不差这两天。”
王强也附和着点头：“是啊，大哥，林宪说的对，还有就是楚峥满月那天是个吉日，您看咱们仨是不是……”
剩下的话王强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楚南的眼睛，眼神中满满的期待。林宪一副同样的表情，楚南瞬间明白他两的意思，这年代的人注重仪式，虽然自己认他两是兄弟，可能两个人觉得名不正言不顺，楚南也乐意满足他两的愿望。
楚南说道：“行，一天都办了。”于是三只酒瓶碰到了一起。
一九四六年十一月一日（农历十月初八），楚南请左邻右舍还有王满堂孙老师吃顿饭，庆祝孩子满月，在大家的见证下，仨人插香磕头拜了把子，楚南老大，林宪是二哥，王强老三。酒席过后林宪买了第二天去羊城的车票。
临行前，楚南嘱咐林宪：“回去后，如果事情能定下来，物质方面，姑娘家里提得条件你都接着，钱不用你担心。要是马上能成亲，给王叔旅馆打个电话，我和强子过去，明白了吗？”
王强认可楚南的做法：“要不我陪你回去壮壮胆？”
林宪鄙视地说道：“好好在家帮大哥照顾好家，我用你帮我壮胆啊？我胆子比你大多了。”
瞅着眼前的兄弟两，楚南打心眼里高兴，乱世之中能有兄弟互相帮衬着不得不说是一种福气。
十天后，楚南接到林宪的电话，电话里林宪情绪有点低落，一听就是事情有了变数，。对方家里担心林宪是孤儿，害怕自己女儿跟着他吃苦。这也是人之常情，天经地义。楚南告诉林宪别上火，自己马上赶过去。
李慧是通情达理的女人，自己的丈夫要去为兄弟的事情奔波，她肯定是支持的。楚南喂给儿子一瓶口服液后，留下强子看家，只身奔向羊城。
大沙头站（一九四七年改名为羊城东站）出站口，林宪迎上楚南接过行李箱，一同坐车前往西关恩宁路。半个月没见，林宪有点颓废，楚南安慰他一切都有自己，只要姑娘同意，准保能让林宪娶进门。
恩宁路，道路两旁全是岭南特色的骑楼，北方看不到这样风格的楼房。典型的外廊式建筑，底层沿街面后缩，留出类似人行道的公共空间。现在兄弟两人没心情看风景，匆匆而过，在路边找家干净的旅馆住下，楚南准备去女方家里拜访一下。
十一月的羊城气温不低，楚南和林宪穿着西装，楚南提着小皮箱，林宪提着礼品奔着惠吉西来到女方家门外。西式的小洋楼，家里条件应该不错，楚南示意林宪上前敲门。
开门的中年妇人显然和林宪很熟：“嚟睇你喇。”
嗯？楚南一脑门黑线，这还怎么谈？
林宪赶紧给楚南介绍：“这位是陈阿姨，孟颖的母亲。”
楚南面带微笑说道：“陈阿姨好，我叫楚南，林宪的结拜大哥。”
陈阿姨用普通话说道：“你好，快请进。”
客厅里还有三个人，两男一女，看到楚南和林宪进来纷纷起身相迎。年纪大的男人叫陈振宇，有可能成为林宪未来的老丈人；年轻男子叫陈孟良，未来的大舅子；年轻女子叫陈孟颖，就是林宪相中的姑娘。
该说不说，老陈家的颜值都很能打。年轻的不说，程振宇四十多岁的人了，依然有些微帅，眉眼之间透露若有若无的正气，这样的人绝非奸恶之辈。
相互介绍过后闲聊几句，陈振宇看到楚南不卑不亢的态度，不由地问道：“楚先生是做哪行的？”
楚南微笑说道：“目前做粮食和药品生意。东北和北平做的多。林宪和另外一位兄弟都在帮我，所以他们是有股份的。”
陈振宇感觉有些意外，扭头看眼林宪，意思你怎么没说你有个这么有本事的大哥啊，楚南装作没看到：“林宪年纪不小了，本来想着在北平给他张罗一门亲事，后来才知道他喜欢您的千金。我夫人才生产不久不能出门，我又是林宪的大哥，所以今天上门拜访，如有唐突之处，还望陈先生谅解。”
陈振宇笑着摆手：“哪有，楚先生如此看重兄弟情义，让人佩服。”
楚南真挚地说道：“身逢乱世，能得兄弟相互扶持一同前行，也是我的幸运。还有就是您太客气了，您是长辈，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陈振宇非常满意楚南的态度：“好，那就不客气了，楚南，你对时局怎么看？”
楚南心中叹气，我能怎么看？肯定打起来了啊，而且我党最后胜利了，建立了新世界。问题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别人会认为楚南是疯了才会这样胡说八道。
既然陈振宇问了，楚南只能说道：“局势不明朗，很有可能会大打出手，未来几年内不会太平，我建议您还是去香江吧，倘若局势恶化，那边会是最好的选择，离内地近华人又占据人口多数，以后天下太平了，再回来也不迟。”
陈振宇面带忧色地说道：“是啊，如果真的打起来了，香江是个不错的去处。你有什么打算，以后也去香江吗？”
楚南肯定地说道：“我是这样打算的，不过因为生意的原因，我准备先在香江买些房子，要是真打起来了，和我有同样想法的人一定不少，事先有个准备，事到临头不至于措手不及。”
顿了顿，楚南接着说道：“林宪和北平的兄弟到时候会和我一起去香江，您这边要是同意林宪和令千金的婚事，我在香江给买他们大一点的房子，以后您不用担心他们的生活，和您说实话，现在我赚的钱足够他们过上富足的生活。当然前提是令千金不反对这门亲事。”
陈振宇倒吸口凉气，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竟然挣下这么大一份家业。果然人不可貌相啊。心里有些高兴，自家闺女以后真跟了林宪，不至于吃苦了。再瞅瞅自己女儿看那姓林的小子的眼神，陈振宇有了决定：“楚南啊，婚事我同意了，以后他们两个你多费心了。”
听到这句话，不仅林宪和陈孟颖高兴，楚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事情总算是成了，随手拎起脚边的小皮箱放在茶几上，推到陈振宇面前：“您既然同意了，这是聘礼。羊城的规矩我不了解，一切就由您费心了。”
陈振宇打开皮箱，刚才只是楚南自说自话，这回是彻底震惊了，现在是一箱子钱摆在眼前，而且是米金。恍惚了一下，关上皮箱推回给楚南：“太多了，我不能收。”
陈阿姨和陈梦良也开口拒绝，眼神里没有一丝虚伪。楚南暗自点头，看来这家人的人品不错：“叔叔阿姨，您二位别推辞了，这钱是林宪的分红，现在算是二位的准女婿了，这样吧，这钱就当是他孝敬您二位的，所以二位就收下吧。”
说完给林宪是了个眼色，平时挺机灵的人，关键时候跟个傻小子似的。
林宪会意当即说道：“叔叔阿姨你们就收下吧，这是我孝敬你们的。”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陈振宇只能作罢：“林宪啊，虽然说是聘礼，这钱我们不会动，给你和孟颖存着，以后你们有需要再给你们。”
没等林宪说话，楚男急忙道：“叔叔阿姨就安心收下吧，有我这个大哥在，他两以后不会过苦日子的。”
陈振宇老怀大慰，以后真的不用为女儿操心了，有这样一个明事理重情义的大哥，女儿以后的日子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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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忍不住了，瞪着林宪：“说说吧，到底咋回事？”
林宪一仰脖干了瓶里剩下的酒，放下酒瓶用手抹抹嘴：“教会学校认识的，前几年躲避战祸全家进山了，我得报仇没和她一起走，去年我离开的时候她们家还没搬回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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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握着酒瓶说道：“明天去车站买票，你回羊城一趟。看看人家姑娘搬回来没有，回来了，把事情定下来；没回来你进山找找，这事儿没个一定，你先别急着回来。
林宪想了想说道：“大哥，等楚峥请过满月酒我再走，不差这两天。”
王强也附和着点头：“是啊，大哥，林宪说的对，还有就是楚峥满月那天是个吉日，您看咱们仨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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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说道：“行，一天都办了。”于是三只酒瓶碰到了一起。
一九四六年十一月一日（农历十月初八），楚南请左邻右舍还有王满堂孙老师吃顿饭，庆祝孩子满月，在大家的见证下，仨人插香磕头拜了把子，楚南老大，林宪是二哥，王强老三。酒席过后林宪买了第二天去羊城的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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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强认可楚南的做法：“要不我陪你回去壮壮胆？”
林宪鄙视地说道：“好好在家帮大哥照顾好家，我用你帮我壮胆啊？我胆子比你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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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楚南接到林宪的电话，电话里林宪情绪有点低落，一听就是事情有了变数，。对方家里担心林宪是孤儿，害怕自己女儿跟着他吃苦。这也是人之常情，天经地义。楚南告诉林宪别上火，自己马上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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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羊城气温不低，楚南和林宪穿着西装，楚南提着小皮箱，林宪提着礼品奔着惠吉西来到女方家门外。西式的小洋楼，家里条件应该不错，楚南示意林宪上前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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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面带微笑说道：“陈阿姨好，我叫楚南，林宪的结拜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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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微笑说道：“目前做粮食和药品生意。东北和北平做的多。林宪和另外一位兄弟都在帮我，所以他们是有股份的。”
陈振宇感觉有些意外，扭头看眼林宪，意思你怎么没说你有个这么有本事的大哥啊，楚南装作没看到：“林宪年纪不小了，本来想着在北平给他张罗一门亲事，后来才知道他喜欢您的千金。我夫人才生产不久不能出门，我又是林宪的大哥，所以今天上门拜访，如有唐突之处，还望陈先生谅解。”
陈振宇笑着摆手：“哪有，楚先生如此看重兄弟情义，让人佩服。”
楚南真挚地说道：“身逢乱世，能得兄弟相互扶持一同前行，也是我的幸运。还有就是您太客气了，您是长辈，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陈振宇非常满意楚南的态度：“好，那就不客气了，楚南，你对时局怎么看？”
楚南心中叹气，我能怎么看？肯定打起来了啊，而且我党最后胜利了，建立了新世界。问题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别人会认为楚南是疯了才会这样胡说八道。
既然陈振宇问了，楚南只能说道：“局势不明朗，很有可能会大打出手，未来几年内不会太平，我建议您还是去香江吧，倘若局势恶化，那边会是最好的选择，离内地近华人又占据人口多数，以后天下太平了，再回来也不迟。”
陈振宇面带忧色地说道：“是啊，如果真的打起来了，香江是个不错的去处。你有什么打算，以后也去香江吗？”
楚南肯定地说道：“我是这样打算的，不过因为生意的原因，我准备先在香江买些房子，要是真打起来了，和我有同样想法的人一定不少，事先有个准备，事到临头不至于措手不及。”
顿了顿，楚南接着说道：“林宪和北平的兄弟到时候会和我一起去香江，您这边要是同意林宪和令千金的婚事，我在香江给买他们大一点的房子，以后您不用担心他们的生活，和您说实话，现在我赚的钱足够他们过上富足的生活。当然前提是令千金不反对这门亲事。”
陈振宇倒吸口凉气，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竟然挣下这么大一份家业。果然人不可貌相啊。心里有些高兴，自家闺女以后真跟了林宪，不至于吃苦了。再瞅瞅自己女儿看那姓林的小子的眼神，陈振宇有了决定：“楚南啊，婚事我同意了，以后他们两个你多费心了。”
听到这句话，不仅林宪和陈孟颖高兴，楚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事情总算是成了，随手拎起脚边的小皮箱放在茶几上，推到陈振宇面前：“您既然同意了，这是聘礼。羊城的规矩我不了解，一切就由您费心了。”
陈振宇打开皮箱，刚才只是楚南自说自话，这回是彻底震惊了，现在是一箱子钱摆在眼前，而且是米金。恍惚了一下，关上皮箱推回给楚南：“太多了，我不能收。”
陈阿姨和陈梦良也开口拒绝，眼神里没有一丝虚伪。楚南暗自点头，看来这家人的人品不错：“叔叔阿姨，您二位别推辞了，这钱是林宪的分红，现在算是二位的准女婿了，这样吧，这钱就当是他孝敬您二位的，所以二位就收下吧。”
说完给林宪是了个眼色，平时挺机灵的人，关键时候跟个傻小子似的。
林宪会意当即说道：“叔叔阿姨你们就收下吧，这是我孝敬你们的。”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陈振宇只能作罢：“林宪啊，虽然说是聘礼，这钱我们不会动，给你和孟颖存着，以后你们有需要再给你们。”
没等林宪说话，楚男急忙道：“叔叔阿姨就安心收下吧，有我这个大哥在，他两以后不会过苦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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