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游戏内外的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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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在同一轮月光的照耀下，千里之外的魔都，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是世界最负盛名的金融中心，是有钱人的天堂。无数的高楼林立，灯红酒绿之下，数不清的传奇即将上演新的篇章。
香格里拉大酒店里，最高层的豪华套房里。
一个面目英挺的年轻男子正拿着手机说话，在他的不远处，一个身材惹火的漂亮女郎正在摆出各种诱人的姿势。他唇边露出欣赏的笑容，实则心中早飞到了九霄云外。
这个男子名叫李承彦，在网游“世界”中，他有一个ID叫做暗夜月光。
类似他这样的高富帅，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虚拟游戏中，都不缺各类美女向他投怀送抱。雪の祷告并不是其中最美的，也不是其中最吸引人的。但是她有一个致命的优点，就是够主动。
谁能拒绝一场毫无代价、不会惹上任何麻烦的千里送呢？更何况这位游戏中知名的大美女苦心孤诣找到了自己现实中的地址，洗白白打包送上门来，还特地说了一句激将的话：“开房和套子的钱我出了！”
这简直近似于一种挑衅了。暗夜月光自然不能不接招。攻城掠地一向是似他这样有雄心、有抱负的男人的最爱，甚至他觉得，不让雪の祷告当天下不了床，第二天早上走路姿势异常，他就对不起华夏区第一高富帅的名头！
至于雪の祷告背后有什么算计，只要不过分的，他也乐意施舍给她。
果然，激情之后，雪の祷告就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她十分委屈地说，她在游戏论坛上被人黑了，而黑人的人，就是他暗夜月光的徒弟，握瑾怀瑜。
对于握瑾怀瑜，暗夜月光有一些印象。她是唯一一个拒绝了他主动示好的女子。因为握瑾怀瑜说话的语气太过高冷，他曾经怀疑她来自某些半退隐状态的家族，还出言试探过，只是不得要领。但是，从论坛发帖情况来看，她只不过是一个懂得以退为进、吊人胃口的心机女。倒是他高看她了。
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而已。暗夜月光看多了。
所以暗夜月光在享受了雪の祷告的服务之后，随手拿起了手中的电话。
对方居然敢选择关闭可视选项！到了这个时候还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暗夜月光感到十分腻歪。
然而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异常好听，宛如泉水叮咚一般，暗夜月光忍不住精神一振，对于他这个没见面的徒弟突然多了几份好感。要不，什么时候约出来坐坐？他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正在这时，雪の祷告仿佛看出了暗夜月光的心思一般，微微一笑，走到他的面前。
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用眼神质询她。她没有说话，却胸有成竹地冲他笑了一下，突然间半跪在他面前。
他的睡裤被拉开了，她妆容精致的一张脸深深俯了下去。
当时暗夜月光便有些气息不稳。随着对方服务的深入细致，他连好好地讲电话都不能了。
所以必须长话短说，快刀斩乱麻。
“既然没什么大事，那你发这个帖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声音严厉地说道。
对方很惊讶：“什么？”
“江山如画论坛的帖子。”暗夜月光强行压抑中声音里的异样，飞快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对方沉默了一阵子：“雪の祷告是你女朋友？”
暗夜月光看了一眼正在专心致志为他服务的雪の祷告，突然闪过一丝厌恶的情绪：“不是。她和我没关系。”他回答得很快，斩钉截铁。
“那个帖子，真的不是我发的。不信你可以查IP！”
“不用抵赖了。”暗夜月光一笑，他必须尽快结束对话，雪の祷告技巧太好，业务太纯熟，再这样下去，他几乎要发疯，“你的风格，我很熟悉。哪怕你在骂人的时候，仍然是文绉绉的，过于客气，长篇大论里挑不出一个脏字来。你换IP、换ID都是没用的。那种自以为是的高冷风格，是旁人都学不来的。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喜欢你吗，我只觉得你太矫揉造作！”
暗夜月光深深吸了一口气，飞快地做了总结性陈词：“美女，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们是不可能的。所以，你收手吧。”说罢，他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端的叶瑾呆住了。
少女心中总有着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她也曾想过她们在无数可能的场合邂逅，然而她从来没想到，他和她的第一次对话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他凭什么说知道她的心意！她连自己都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叶瑾发了好长一阵子呆。她终于想明白，师父怕是把“元芳怎么看”和她搞混了，认为是她发的帖子，所以说话才这么不客气。她不想背这个黑锅，想回拨电话过去解释，却始终鼓不起勇气。
千里之外的魔都。
雨住云收之时，男人满不在乎地起身，自顾自去卫生间冲洗了。那妆容精致的女子却得逞似的微笑着，就势来到电脑前。在那里，江山如画论坛并未来得及退出，登陆栏里清清楚楚地写着暗夜月光的ID。
她将那个hot帖子往下拉，在帖子末尾的回复框打上这样一段话：“大家好，我是暗夜月光。事情我都查清楚了，这帖子的楼主和楼中的几个id都是我徒弟握瑾怀瑜COS的。本来是她抢装备在先，却把脏水泼给雪の祷告，一切都是她的不对。我已经教训过她了，她也表示会删号自杀谢罪的。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给大家添麻烦了。”
几乎可以预料到这个帖子今后的走势和握瑾怀瑜悲惨的结局，雪の祷告得意极了。她走到房间大大的落地窗前，从静音玻璃里居高临下地望着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突然有一种人在高处、生杀予夺般的成就感。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在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里，雪の祷告很有感触地自言自语道。
正在这时，暗夜月光的电话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雪の祷告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接听键。
叶瑾刷新了一下帖子，顿时鼻子都快气歪了。什么叫做“一切都是她的不对”？什么叫做“删号自杀谢罪”？哪怕他是她游戏里的师父，也没有权力不分青红皂白就定下罪名，在论坛公开败坏她的名誉，更没有权力替她下删号的决定！她要打电话过去，好好地质问他，问他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然而，电话接通后，传过来的声音竟是一个甜美的女声。
“哪位？”对方说。
叶瑾一下子就愣住了。她受过系统的音乐训练，对声音敏感异常，立即分辨出，这个声音似曾相识！
人脑的模糊识别能力是再先进的人工智能拍马都比不上的。这是造物主对于人类的恩赐。
从听到声音到推理搜索得出正确答案，叶瑾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
“你是……雪の祷告？”叶瑾颤声问道。
“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呢。”雪の祷告笑吟吟地夸奖了一句。
“你们……走到现实中了？”叶瑾只觉得心往下沉，难以置信地问道。她在游戏里，听说了太过网恋奔现的案例，以至于她问这句话的时候，脱口而出，毫无违和。
“是啊。”雪の祷告脸不红心不跳地承认，“所以，他对你欺负我的行为很是生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还是老老实实删号吧，否则，他会见你一次杀你一次的。”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叶瑾握着手机出神，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
她刷新了一下子论坛，果然整个论坛炸开了锅，纷纷谴责“握瑾怀瑜”的卑劣用心，又有些人叫嚣着要监督她删号的。就算有几个微弱的声音对帖子的神展开表示质疑，也被大众的呼声压下去了。
叶瑾用颤抖的手戴上游戏头盔，登陆了“世界”系统。
系统：您已被人杀死，是否选择复活？选择复活请按0，选择退出游戏请按1，选择挂机请按2，选择查看仇人名单请按3……
游戏内置的键盘，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起到一点作用。
叶瑾咬了咬牙，选择了0这个数字键。
三十分钟后，叶瑾重新站在了复活点，她终于再度获得了视野。
然后，身后白光闪起，复活点有人上线。她往前一个踉跄，便被挤出了复活点。紧接着，刀光一闪，视野重新归于虚无。
系统：您已被人杀死，是否选择复活？选择复活请按0，选择退出游戏请按1，选择挂机请按2，选择查看仇人名单请按3……
之后的整整一夜时间里，叶瑾一直和致力于杀死她的各方人士做着顽强的斗争。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叶瑾被刀砍死，被剑刺死，被毒毒死，被刺客暗杀而死，被法师用火烧死，被牧师用神圣审判惩罚而死。每一次死亡，她都不屈不挠地选择了复活键，等待着三十分钟之后的一场新的死亡……
不知道过了多久，复活点周围的人突然少了起来。
握瑾怀瑜踉踉跄跄走出复活点，她原本的装备随着等级的下降，已经不能穿了，唯有从储物手镯里取出一件新手布衣，勉强换上。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这是她出生时的新手村，原来，不是他们不杀她了，而是她的等级，已经降到了新人级别。只有新人，才会在死亡后出现在新手村。
叶瑾茫然了很久，不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如何去做，她这样坚持的意义又是什么。她正在发呆，突然间感到脚面一痛，低头看时，才发现是一只公鸡正在啄她。
跟着大神被包养了太久，连游戏常识都要忘记了，新手村的公鸡，是主动怪。她是不小心走到人家的势力范围了。
系统：您已被鸡杀死，是否选择复活？选择复活请按0，选择退出游戏请按1，选择挂机请按2，选择查看仇人名单请按3……
叶瑾犹豫了片刻，这次却没有选择0。她停留在这个混沌的界面，迷迷糊糊地寻找着一个功能键。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被她这个游戏小白给找到了。
系统：警告！您已按下删除键！是否确认要删除游戏ID？警告！游戏ID和游戏头盔唯一绑定，游戏ID删除后，头盔也将报废！您是否确认要删除游戏ID？确认请按1，返回请按9……
叶瑾不再犹豫，选择了1这个按键。
系统：您已删除游戏ID，游戏即将在十秒内退出，该头盔也将报废。倒计时开始9、8、7……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叶瑾眼睛红肿，取下游戏头盔，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子，拉开窗帘看时，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在同一轮月光的照耀下，千里之外的魔都，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是世界最负盛名的金融中心，是有钱人的天堂。无数的高楼林立，灯红酒绿之下，数不清的传奇即将上演新的篇章。
香格里拉大酒店里，最高层的豪华套房里。
一个面目英挺的年轻男子正拿着手机说话，在他的不远处，一个身材惹火的漂亮女郎正在摆出各种诱人的姿势。他唇边露出欣赏的笑容，实则心中早飞到了九霄云外。
这个男子名叫李承彦，在网游“世界”中，他有一个ID叫做暗夜月光。
类似他这样的高富帅，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虚拟游戏中，都不缺各类美女向他投怀送抱。雪の祷告并不是其中最美的，也不是其中最吸引人的。但是她有一个致命的优点，就是够主动。
谁能拒绝一场毫无代价、不会惹上任何麻烦的千里送呢？更何况这位游戏中知名的大美女苦心孤诣找到了自己现实中的地址，洗白白打包送上门来，还特地说了一句激将的话：“开房和套子的钱我出了！”
这简直近似于一种挑衅了。暗夜月光自然不能不接招。攻城掠地一向是似他这样有雄心、有抱负的男人的最爱，甚至他觉得，不让雪の祷告当天下不了床，第二天早上走路姿势异常，他就对不起华夏区第一高富帅的名头！
至于雪の祷告背后有什么算计，只要不过分的，他也乐意施舍给她。
果然，激情之后，雪の祷告就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她十分委屈地说，她在游戏论坛上被人黑了，而黑人的人，就是他暗夜月光的徒弟，握瑾怀瑜。
对于握瑾怀瑜，暗夜月光有一些印象。她是唯一一个拒绝了他主动示好的女子。因为握瑾怀瑜说话的语气太过高冷，他曾经怀疑她来自某些半退隐状态的家族，还出言试探过，只是不得要领。但是，从论坛发帖情况来看，她只不过是一个懂得以退为进、吊人胃口的心机女。倒是他高看她了。
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而已。暗夜月光看多了。
所以暗夜月光在享受了雪の祷告的服务之后，随手拿起了手中的电话。
对方居然敢选择关闭可视选项！到了这个时候还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暗夜月光感到十分腻歪。
然而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异常好听，宛如泉水叮咚一般，暗夜月光忍不住精神一振，对于他这个没见面的徒弟突然多了几份好感。要不，什么时候约出来坐坐？他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正在这时，雪の祷告仿佛看出了暗夜月光的心思一般，微微一笑，走到他的面前。
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用眼神质询她。她没有说话，却胸有成竹地冲他笑了一下，突然间半跪在他面前。
他的睡裤被拉开了，她妆容精致的一张脸深深俯了下去。
当时暗夜月光便有些气息不稳。随着对方服务的深入细致，他连好好地讲电话都不能了。
所以必须长话短说，快刀斩乱麻。
“既然没什么大事，那你发这个帖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声音严厉地说道。
对方很惊讶：“什么？”
“江山如画论坛的帖子。”暗夜月光强行压抑中声音里的异样，飞快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对方沉默了一阵子：“雪の祷告是你女朋友？”
暗夜月光看了一眼正在专心致志为他服务的雪の祷告，突然闪过一丝厌恶的情绪：“不是。她和我没关系。”他回答得很快，斩钉截铁。
“那个帖子，真的不是我发的。不信你可以查IP！”
“不用抵赖了。”暗夜月光一笑，他必须尽快结束对话，雪の祷告技巧太好，业务太纯熟，再这样下去，他几乎要发疯，“你的风格，我很熟悉。哪怕你在骂人的时候，仍然是文绉绉的，过于客气，长篇大论里挑不出一个脏字来。你换IP、换ID都是没用的。那种自以为是的高冷风格，是旁人都学不来的。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喜欢你吗，我只觉得你太矫揉造作！”
暗夜月光深深吸了一口气，飞快地做了总结性陈词：“美女，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们是不可能的。所以，你收手吧。”说罢，他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端的叶瑾呆住了。
少女心中总有着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她也曾想过她们在无数可能的场合邂逅，然而她从来没想到，他和她的第一次对话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他凭什么说知道她的心意！她连自己都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叶瑾发了好长一阵子呆。她终于想明白，师父怕是把“元芳怎么看”和她搞混了，认为是她发的帖子，所以说话才这么不客气。她不想背这个黑锅，想回拨电话过去解释，却始终鼓不起勇气。
千里之外的魔都。
雨住云收之时，男人满不在乎地起身，自顾自去卫生间冲洗了。那妆容精致的女子却得逞似的微笑着，就势来到电脑前。在那里，江山如画论坛并未来得及退出，登陆栏里清清楚楚地写着暗夜月光的ID。
她将那个hot帖子往下拉，在帖子末尾的回复框打上这样一段话：“大家好，我是暗夜月光。事情我都查清楚了，这帖子的楼主和楼中的几个id都是我徒弟握瑾怀瑜COS的。本来是她抢装备在先，却把脏水泼给雪の祷告，一切都是她的不对。我已经教训过她了，她也表示会删号自杀谢罪的。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给大家添麻烦了。”
几乎可以预料到这个帖子今后的走势和握瑾怀瑜悲惨的结局，雪の祷告得意极了。她走到房间大大的落地窗前，从静音玻璃里居高临下地望着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突然有一种人在高处、生杀予夺般的成就感。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在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里，雪の祷告很有感触地自言自语道。
正在这时，暗夜月光的电话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雪の祷告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接听键。
叶瑾刷新了一下帖子，顿时鼻子都快气歪了。什么叫做“一切都是她的不对”？什么叫做“删号自杀谢罪”？哪怕他是她游戏里的师父，也没有权力不分青红皂白就定下罪名，在论坛公开败坏她的名誉，更没有权力替她下删号的决定！她要打电话过去，好好地质问他，问他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然而，电话接通后，传过来的声音竟是一个甜美的女声。
“哪位？”对方说。
叶瑾一下子就愣住了。她受过系统的音乐训练，对声音敏感异常，立即分辨出，这个声音似曾相识！
人脑的模糊识别能力是再先进的人工智能拍马都比不上的。这是造物主对于人类的恩赐。
从听到声音到推理搜索得出正确答案，叶瑾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
“你是……雪の祷告？”叶瑾颤声问道。
“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呢。”雪の祷告笑吟吟地夸奖了一句。
“你们……走到现实中了？”叶瑾只觉得心往下沉，难以置信地问道。她在游戏里，听说了太过网恋奔现的案例，以至于她问这句话的时候，脱口而出，毫无违和。
“是啊。”雪の祷告脸不红心不跳地承认，“所以，他对你欺负我的行为很是生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还是老老实实删号吧，否则，他会见你一次杀你一次的。”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叶瑾握着手机出神，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
她刷新了一下子论坛，果然整个论坛炸开了锅，纷纷谴责“握瑾怀瑜”的卑劣用心，又有些人叫嚣着要监督她删号的。就算有几个微弱的声音对帖子的神展开表示质疑，也被大众的呼声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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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瑾咬了咬牙，选择了0这个数字键。
三十分钟后，叶瑾重新站在了复活点，她终于再度获得了视野。
然后，身后白光闪起，复活点有人上线。她往前一个踉跄，便被挤出了复活点。紧接着，刀光一闪，视野重新归于虚无。
系统：您已被人杀死，是否选择复活？选择复活请按0，选择退出游戏请按1，选择挂机请按2，选择查看仇人名单请按3……
之后的整整一夜时间里，叶瑾一直和致力于杀死她的各方人士做着顽强的斗争。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叶瑾被刀砍死，被剑刺死，被毒毒死，被刺客暗杀而死，被法师用火烧死，被牧师用神圣审判惩罚而死。每一次死亡，她都不屈不挠地选择了复活键，等待着三十分钟之后的一场新的死亡……
不知道过了多久，复活点周围的人突然少了起来。
握瑾怀瑜踉踉跄跄走出复活点，她原本的装备随着等级的下降，已经不能穿了，唯有从储物手镯里取出一件新手布衣，勉强换上。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这是她出生时的新手村，原来，不是他们不杀她了，而是她的等级，已经降到了新人级别。只有新人，才会在死亡后出现在新手村。
叶瑾茫然了很久，不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如何去做，她这样坚持的意义又是什么。她正在发呆，突然间感到脚面一痛，低头看时，才发现是一只公鸡正在啄她。
跟着大神被包养了太久，连游戏常识都要忘记了，新手村的公鸡，是主动怪。她是不小心走到人家的势力范围了。
系统：您已被鸡杀死，是否选择复活？选择复活请按0，选择退出游戏请按1，选择挂机请按2，选择查看仇人名单请按3……
叶瑾犹豫了片刻，这次却没有选择0。她停留在这个混沌的界面，迷迷糊糊地寻找着一个功能键。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被她这个游戏小白给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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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您已删除游戏ID，游戏即将在十秒内退出，该头盔也将报废。倒计时开始9、8、7……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叶瑾眼睛红肿，取下游戏头盔，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子，拉开窗帘看时，才发现天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