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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二试：问道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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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越了众多浮岛后，仙鹤提升了高度，穿越了厚厚的云层，一座明显大于周围浮岛的巨峰赫然展现在众人眼前，巨峰之上密林丛生，还有浓郁的迷雾遮盖，峰顶上似乎被一个巨大的阵法笼罩，但看不出是什么作用。仙鹤们一到达巨峰的范围便纷纷降落在山脚之下，众考生最后都聚集在一个看似入口的地方，从附近看来，这里应是上山的唯一一条路，可路口被一个法阵模样得东西挡住，无法进入。待最后一名考生也降落之后，仙鹤们便齐齐化作白光消失不见了。
“是你，你竟然能通过那关。”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再次从东星身后响起，东星和陆昭回头一看，竟是第一场考试门前的那名少年。东星一见是此人，本能的后退了两步，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你……你又打算说什么……”东星甚至有点想捂住耳朵远离此处，上次这少年只说了四个字就让自己生不如死，这次他要是再多说两句，自己岂不是要去鬼门关溜达一圈。
“也罢……”少年看了东星一阵并未多说什么，而是径直从东星身边走过。直到少年走远，东星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你咋了，跟小鸡见到黄鼠狼似得，那小孩是谁啊？”陆昭看得莫名其妙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没啥，就一个乌鸦嘴的小屁孩……”不过东星其实也明白，那并不是什么乌鸦嘴，这少年多半是懂得一些卜算的本领，可这么多年来东星每次卜算基本都是什么下签，大凶，超凶……百试百灵，自己真是怕了这些算命人了。
等东星和陆昭也来到入口处时，在场得大多数人都默默地分成了两派。看起来有权势的富家子弟基本都聚在了乔义山的身边，而那些江湖中人基本都聚集在了宇文兄弟的周围。只有少数几个两边都不站队的人留在了较远的地方，那名绿衣女子和瞌睡虫就是其中之一。东星自然对这些拉帮结派的事情没有兴趣，也和陆昭一起待在了一旁等待。
没过多久，只听几声清脆的铃响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此声蕴含卦术之力，似有凝神静心的功效。众人即刻安静了下来，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入口的法阵中缓缓走出一个女子，看起来年纪稍长，身材高挑，目深高鼻，自有一种脱俗之感。此人穿着看得出是藏山弟子服饰，但其细节方面甚至要比严少郡沈冰心他们更加复杂一些，想必是什么大弟子或者首席之类的吧。东星一眼便看到她佩剑上挂着的两个白玉铃，那铃声应该就是从此发出，多半又是什么神奇的法宝。
“我乃<象>字院门下弟子首席红玲儿，第二场考试由我来给大家公布考题以及考试规则，我只说一遍，还请诸位认真听取。”说罢红玲儿从身上的香囊中抓出一把类似豆子一样的东西，往空中一撒，豆子纷纷化作金色的光点，朝在场的每个人飞去，最终落在每一位考生的手中。东星仔细观察了一下手中的豆子，看起来像是什么植物的种子。
“此物乃玄晶花的种子，需要至清之泉的水方可发芽开花，第二场考试的内容便是找到这至清之泉，让手里的种子开花，自可过关。考试时限为三日，超过三日还未让种子开花者，便不合格。”红玲儿说完掏出一张卦符，解除了入口的法阵，不等众人仔细询问，一阵清冷铃声再次响起，红玲儿也随之消失了。
在场考生都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要找一种泉水让种子发芽，却不知去何处寻，直到宇文治和乔义山带头朝山中出发，众人才紧随其后走进了入口，很快便消失在迷雾之中。
“凭我的直觉，这雾多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会你跟在我后面，有什么让我来对付就行。”陆昭并未着急进去，而是主动将东星护在身后，提着枪走在两大派的最后面进了入口。
【警告，监测到精神麻痹成分气体。】
刚接触到迷雾，戒指立即发出了警告提示，东星迅速用袖子捂住了口鼻并拉住了陆昭。陆昭见状也学者东星捂住了口鼻。
【小罗，能分析一下这个迷雾会对人体产生什么影响吗？】东星开始在脑中用意念和戒指对话。
【采样分析中……】戒指开始发出一明一暗的光芒，似乎在处理什么数据，陆昭也注意到了这微光，但并未多说什么。
【答，此气体成分含有大量致幻成分，微量吸入会使人产生方向认知障碍，大量吸入会产生幻觉。】
如果只是幻觉那还算有办法应付，东星从戒指里拿出一根绳子，这是考试之前准备的应急方案用品，方案里面包括一些攀爬用的勾爪，解毒药剂，火把、蜡烛等等之类的小工具，应有尽有。
“陆昭哥，我猜此雾的目的在于让考生们分散，但规则里并没有说不能多人同行，我们一人拉住绳子的一头，这样好避免走散。”东星说着将绳子的一头缠在自己的手腕上。
“好，听你的。”陆昭也将另一头缠在了自己手腕上，两人这才慢慢走入迷雾之中，每一步都小心谨慎，一路上看到不少考生因为吸入大量迷雾，对着树或者石头喃喃自语，或是拳打脚踢。东星本想去帮忙，却被陆昭拉住了。
“不可干涉，这也是考试内容。”
东星这才想起自己还在考试中，应对这种状况也是考生的考题，想必他们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自己还是专心自己的考试吧。就这样两人不知走了多久，路上除了石头花草、灌木树林和陷入幻觉的考生，别说泉水了，连露水都没有。倒是这迷雾开始逐渐稀薄，没多久东星和陆昭竟从迷雾中走了出来。
俩人立即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浓雾中大气都不敢出，那感觉就像被掐住喉咙，完全无法好好呼吸。而且中途好几次东星和陆昭竟在无意识中走向了不同的方向，直到绳子绷紧他俩才反应过来，及时回到了原来的路线上。
眼前是一条寻常的下山官道，天色不知不觉间已经接近傍晚，不远处能看到一处小镇。可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寻常的镇子出现呢，陆昭和东星虽然心中有疑，但俩人还是决定先去镇上看看，兴许会有和考试有关的线索。
等东星和陆昭到镇上的时候，天已经几乎完全黑了，镇上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房内的灯光和偶尔的咳嗽声，说明内中是有人居住的。街上几乎一个人都没有，东星和陆昭两人转了大半个镇子才找到一间像样的客栈，客栈倒是门户大开还做着生意。入内一看，乔义山、宇文治和宇文世竟也在内中。
三人和东星二人面面相觑，半响也没人说话，直到陆昭先开了口。
“没想到鼎鼎大名的乔少爷和宇文兄弟也在这里，幸会，在下陆昭，这是东星。”
乔义山并没有回话，坐在一旁，只用余光扫了一眼陆昭和东星，就自顾喝茶了。倒是宇文两兄弟还有一点基本的涵养，朝东星二人点了点头。
“我们已在此等候多时，看是否还有别的考生到来，看样子走出迷雾来到此处的只有我们五人。”东星终于听到宇文治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虽不像第一次见那样高冷，但语气中依然没有多余的感情。
“还有我。”此时一个女声传来，绿衣女子也在东星之后来到了客栈。“我叫叶冬青，来自桃花谷，各位幸会。”
“桃花谷？就是那个只招收女弟子的桃花谷吗？听说桃花谷的惊雷十二鞭名动天下，我还从见识过。”陆昭热情地和叶冬青搭起了话。
“有机会可以和阁下切磋一二。”叶冬青倒是答应得爽快，江湖气十足。“掌柜的，现在是否还有客房可以住？”
“我们也是要住店。”东星也随声附和到。
“有有有，要多少客房都有，这里好久没来这么多客人了。”老板看起来非常高兴，店内的陈设都有些破旧，打扫得也不是很认真，也没有店小二，看样子确实很久无人光顾。
“那我们一人要一间房。”
“好嘞。刚才这三位客官已经付过十人份的房费了，我这就带你们去你们的客房吧。”掌柜正打算带人上楼，但大堂内确没有一人跟上。
“掌柜的，麻烦你先去帮我们收拾一下房间，一会我们自会去认领房间休息。”叶冬青和其余的人都很默契地聚集在此处没有回房，心知此时离开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好好……你们先聊……”掌柜很识趣地走开了。
气氛再次凝重起来，众人均未主动开口，直到宇文治先一步打破了这个气氛。
“既然闲杂人等已经离开，那我们可以开始讨论正事了……想必各位心里多少都猜到了，我们之所以会聚集在这里，多半是藏山派的特意安排……”宇文治第一句话，就说出了大家心里最初的疑惑。
“那个迷雾，想必就是他们分开考生们的手段。你们是何时发现那个迷雾有问题的？”叶冬青倒是积极地参与了讨论，与别的女考生不同，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宇文兄弟和乔义山的身份。
“何时？当然是最开始。”乔义山语气有些不屑，似乎觉得这是一个浪费时间的问题。
“现在最首要的问题应该是，这是哪里，藏山派为何要将我们几个人聚在这里，但唯一能确定的是这肯定也是考试的内容之一。”东星顺着自己的思路，提出了几点最要紧的问题。
“我和小世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人，基本的信息我们已经从掌柜那里知道了。”宇文治话还未讲完，宇文世便接下了话题，但语气有些不耐烦。
“这里叫白水镇，从祖上开始就以酿酒为营生的，他们这里水质比较独特，酿出来的酒比一般的酒品质要好很多，因此还算有些名声，周围镇上的人也常来这里买酒喝。”
“居然有好酒？”陆昭一听有酒喝，眼睛都放出光来，开始四处环视哪里有存放的酒坛。众人没有理会陆昭，宇文世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
“但从六个月前开始，白水镇的泉眼突然干涸了，不出水了。”
“等等，这个泉眼莫非……”叶冬青和东星都瞬间反应过来，莫非考题中所说的至清之泉就是指的这个泉水？
“我们也有此猜测……”宇文治接过了话题，“如果有办法恢复泉眼，也许就是此次考题过关的关键。”
“可是……这里真的是实际存在的镇子吗？如果只是恢复泉眼，藏山派需要将我们六个人都聚在这里吗？”东星最怀疑的还是这件事，其中一定有什么用意。
“各位客官，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房间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请自便，自便哈~”掌柜的从二楼吆喝了一声，接着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我累了……”乔义山丢下一句话便自顾上楼回房了。其余五人愣了一下，心中多少都因为乔义山的不合群而有些不快。
“哼……拽什么拽……”宇文世表情更臭了，却又不敢多说什么，看样子即便是宇文世家也不敢招惹当朝宰相的儿子。
“既然如此，明日一早，大家各自出去收集泉眼信息，中午的时候再回到这里交换一下有用的情报，各位觉得这个提议如何？”叶冬青主动提出了合作的请求，东星觉得还算合理，人多总比一个人单打独斗更有效率。
“那便按叶姑娘说的办吧，明日午时再回来这里。”宇文治也并没有反对，众人便决定先按照这个方案试试看看，各自回房休息了。
东星躺在客房的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竟有些无眠，显而易见，这里一定是藏山派的幻境，但这个幻境也太过真实了。东星摸了摸一旁的被子，这个触感和真实的世界几乎毫无二致，到底是多么强大的卦术才能还原出这么真实的小镇。
东星回想了一下第一场考试的内容，那时每人各分配了一个房间，大家都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完成了考试，完全无法交流，考试的难度除开自己的<特殊待遇>，平均看下来其实并不高。如今藏山派费心制造了这么大一个幻境，还将数个考生聚在一起，说明这第二场考试，或许单凭一人是绝对无法通过的。想来想去，推测了无数种可能性，东星还是未能敌过疲惫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等东星突然惊醒的时候，发现早已过了早饭的时间，陆昭正坐在自己房里，桌上还摆着早餐。
“哟，你醒啦，看你睡得那么香，身上还有伤，就没忍心叫醒你，快起来吃吧，我看这粥都快给放稠了。”陆昭见东星醒来，笑嘻嘻地给他打招呼，看样子桌上的东西是他专程给东星留的。
“你该叫我起来的，昭哥。”东星坐到了桌边，急匆匆地吃着东西，“他们都已经出去了吧，我们也不能落在后边。”
“你慌什么，好好吃饭，都说人是铁饭是钢，饭都不好好吃你还想干好啥。”陆昭嫌弃地瞅了东星一眼，俨然一副长兄的样子，这招对东星还挺好使，吃饭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昭哥你家里是不是还有什么弟弟妹妹，看你这么会照顾人。”
“以前是有个妹妹……”
“我说呢，都说有哥的妹妹是个宝，你应该没少疼她吧。”
“……”陆昭隔了半响，先是叹了口气，“如果他们还在的话，我应该会挺疼她吧……”
东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陆昭，竟开始有些慌张起来。
“昭哥……我不是……”
“害，说这些干啥呢，你赶紧的，吃了好办正事。”陆昭又马上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东星见状赶紧默默吃饭，不再多嘴。
白水镇即便是白天街上的人也不多，和华玉城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东星觉得这估计才是真正的平民百姓的生活，华玉城里面那些金银珠宝，山珍海味随处可见的景象才是不正常的。
可人这么少，东星和陆昭两人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去哪里打听消息，有些当地人，看到东星陆昭这俩外地人，远远地就躲起来了。两人只能到处瞎转悠，直到在一个没什么人的小巷子里看到一个姑娘一个人推着一个装了很多酒坛的车，看起来非常吃力，推半天也只挪动了一两米。这次陆昭倒是先冲上去帮了把手，东星也跟上去在后面帮忙推，姑娘先是有些吃惊，见两人也是好意便没说什么，三人一起将一大车酒运到了一个破旧的木屋旁边。
“多谢二位了。我一个人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运到家。”姑娘看起来有些害羞，头发用一根木髻盘了起来，身上穿着朴素的农家服饰，仔细看看容貌竟还挺漂亮，陆昭几乎眼睛都移不开。
“不碍事的，我们也是顺路帮一下。”东星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姑娘的住处，似乎十分拮据。
“二位看着不是我们白水镇的人吧，没想到如今还会有外面的人来镇上。”
“对，我叫陆昭，这是我兄弟东星，我们是听闻白水镇的酒十分特别，特意过来品鉴一番。”陆昭虽然眼睛被姑娘迷住了，但脑子还挺清醒，知道哪些不该说。
“原来是这样，可惜如今的白水镇早已不是当年的白水镇了，哎……”姑娘叹了口气，从身上解下一个酒葫芦递给了陆昭，“既然二位是爱酒之人，那此酒你们拿去尝尝吧，这是我爹以前酿造的酒，还有一些以前白水镇的味道，就当是谢你们帮忙。”
“这……那就多谢姑娘。”陆昭一听有好酒，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地收下。
“叫我翠儿吧，我平日就在街上卖酒，有空可以过来光顾。”翠儿姑娘朝陆昭和东星爽朗地笑了笑，陆昭看得差点忘了要说什么。
“敢问姑娘刚才提到白水镇变了，莫非是我们之前听到的泉眼的传闻……”东星见时机成熟，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翠儿姑娘先是神色一变，接着说道，“没想到这件事已经传到地这么远了……哎，确实曾有一个泉眼。就在镇子的东边曾有一口井，大家以前都在那里取水酿酒，但几个月前不知为何突然就干涸了……”
“敢问是发生了何事吗？”东星见机不可失，连忙追问道。
“其他的我也不知，天色不早了，两位还是早些回去吧。”说完翠儿便回了屋，关上了门，剩下东星和陆昭面面相觑。
飞越了众多浮岛后，仙鹤提升了高度，穿越了厚厚的云层，一座明显大于周围浮岛的巨峰赫然展现在众人眼前，巨峰之上密林丛生，还有浓郁的迷雾遮盖，峰顶上似乎被一个巨大的阵法笼罩，但看不出是什么作用。仙鹤们一到达巨峰的范围便纷纷降落在山脚之下，众考生最后都聚集在一个看似入口的地方，从附近看来，这里应是上山的唯一一条路，可路口被一个法阵模样得东西挡住，无法进入。待最后一名考生也降落之后，仙鹤们便齐齐化作白光消失不见了。
“是你，你竟然能通过那关。”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再次从东星身后响起，东星和陆昭回头一看，竟是第一场考试门前的那名少年。东星一见是此人，本能的后退了两步，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你……你又打算说什么……”东星甚至有点想捂住耳朵远离此处，上次这少年只说了四个字就让自己生不如死，这次他要是再多说两句，自己岂不是要去鬼门关溜达一圈。
“也罢……”少年看了东星一阵并未多说什么，而是径直从东星身边走过。直到少年走远，东星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你咋了，跟小鸡见到黄鼠狼似得，那小孩是谁啊？”陆昭看得莫名其妙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没啥，就一个乌鸦嘴的小屁孩……”不过东星其实也明白，那并不是什么乌鸦嘴，这少年多半是懂得一些卜算的本领，可这么多年来东星每次卜算基本都是什么下签，大凶，超凶……百试百灵，自己真是怕了这些算命人了。
等东星和陆昭也来到入口处时，在场得大多数人都默默地分成了两派。看起来有权势的富家子弟基本都聚在了乔义山的身边，而那些江湖中人基本都聚集在了宇文兄弟的周围。只有少数几个两边都不站队的人留在了较远的地方，那名绿衣女子和瞌睡虫就是其中之一。东星自然对这些拉帮结派的事情没有兴趣，也和陆昭一起待在了一旁等待。
没过多久，只听几声清脆的铃响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此声蕴含卦术之力，似有凝神静心的功效。众人即刻安静了下来，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入口的法阵中缓缓走出一个女子，看起来年纪稍长，身材高挑，目深高鼻，自有一种脱俗之感。此人穿着看得出是藏山弟子服饰，但其细节方面甚至要比严少郡沈冰心他们更加复杂一些，想必是什么大弟子或者首席之类的吧。东星一眼便看到她佩剑上挂着的两个白玉铃，那铃声应该就是从此发出，多半又是什么神奇的法宝。
“我乃<象>字院门下弟子首席红玲儿，第二场考试由我来给大家公布考题以及考试规则，我只说一遍，还请诸位认真听取。”说罢红玲儿从身上的香囊中抓出一把类似豆子一样的东西，往空中一撒，豆子纷纷化作金色的光点，朝在场的每个人飞去，最终落在每一位考生的手中。东星仔细观察了一下手中的豆子，看起来像是什么植物的种子。
“此物乃玄晶花的种子，需要至清之泉的水方可发芽开花，第二场考试的内容便是找到这至清之泉，让手里的种子开花，自可过关。考试时限为三日，超过三日还未让种子开花者，便不合格。”红玲儿说完掏出一张卦符，解除了入口的法阵，不等众人仔细询问，一阵清冷铃声再次响起，红玲儿也随之消失了。
在场考生都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要找一种泉水让种子发芽，却不知去何处寻，直到宇文治和乔义山带头朝山中出发，众人才紧随其后走进了入口，很快便消失在迷雾之中。
“凭我的直觉，这雾多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会你跟在我后面，有什么让我来对付就行。”陆昭并未着急进去，而是主动将东星护在身后，提着枪走在两大派的最后面进了入口。
【警告，监测到精神麻痹成分气体。】
刚接触到迷雾，戒指立即发出了警告提示，东星迅速用袖子捂住了口鼻并拉住了陆昭。陆昭见状也学者东星捂住了口鼻。
【小罗，能分析一下这个迷雾会对人体产生什么影响吗？】东星开始在脑中用意念和戒指对话。
【采样分析中……】戒指开始发出一明一暗的光芒，似乎在处理什么数据，陆昭也注意到了这微光，但并未多说什么。
【答，此气体成分含有大量致幻成分，微量吸入会使人产生方向认知障碍，大量吸入会产生幻觉。】
如果只是幻觉那还算有办法应付，东星从戒指里拿出一根绳子，这是考试之前准备的应急方案用品，方案里面包括一些攀爬用的勾爪，解毒药剂，火把、蜡烛等等之类的小工具，应有尽有。
“陆昭哥，我猜此雾的目的在于让考生们分散，但规则里并没有说不能多人同行，我们一人拉住绳子的一头，这样好避免走散。”东星说着将绳子的一头缠在自己的手腕上。
“好，听你的。”陆昭也将另一头缠在了自己手腕上，两人这才慢慢走入迷雾之中，每一步都小心谨慎，一路上看到不少考生因为吸入大量迷雾，对着树或者石头喃喃自语，或是拳打脚踢。东星本想去帮忙，却被陆昭拉住了。
“不可干涉，这也是考试内容。”
东星这才想起自己还在考试中，应对这种状况也是考生的考题，想必他们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自己还是专心自己的考试吧。就这样两人不知走了多久，路上除了石头花草、灌木树林和陷入幻觉的考生，别说泉水了，连露水都没有。倒是这迷雾开始逐渐稀薄，没多久东星和陆昭竟从迷雾中走了出来。
俩人立即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浓雾中大气都不敢出，那感觉就像被掐住喉咙，完全无法好好呼吸。而且中途好几次东星和陆昭竟在无意识中走向了不同的方向，直到绳子绷紧他俩才反应过来，及时回到了原来的路线上。
眼前是一条寻常的下山官道，天色不知不觉间已经接近傍晚，不远处能看到一处小镇。可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寻常的镇子出现呢，陆昭和东星虽然心中有疑，但俩人还是决定先去镇上看看，兴许会有和考试有关的线索。
等东星和陆昭到镇上的时候，天已经几乎完全黑了，镇上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房内的灯光和偶尔的咳嗽声，说明内中是有人居住的。街上几乎一个人都没有，东星和陆昭两人转了大半个镇子才找到一间像样的客栈，客栈倒是门户大开还做着生意。入内一看，乔义山、宇文治和宇文世竟也在内中。
三人和东星二人面面相觑，半响也没人说话，直到陆昭先开了口。
“没想到鼎鼎大名的乔少爷和宇文兄弟也在这里，幸会，在下陆昭，这是东星。”
乔义山并没有回话，坐在一旁，只用余光扫了一眼陆昭和东星，就自顾喝茶了。倒是宇文两兄弟还有一点基本的涵养，朝东星二人点了点头。
“我们已在此等候多时，看是否还有别的考生到来，看样子走出迷雾来到此处的只有我们五人。”东星终于听到宇文治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虽不像第一次见那样高冷，但语气中依然没有多余的感情。
“还有我。”此时一个女声传来，绿衣女子也在东星之后来到了客栈。“我叫叶冬青，来自桃花谷，各位幸会。”
“桃花谷？就是那个只招收女弟子的桃花谷吗？听说桃花谷的惊雷十二鞭名动天下，我还从见识过。”陆昭热情地和叶冬青搭起了话。
“有机会可以和阁下切磋一二。”叶冬青倒是答应得爽快，江湖气十足。“掌柜的，现在是否还有客房可以住？”
“我们也是要住店。”东星也随声附和到。
“有有有，要多少客房都有，这里好久没来这么多客人了。”老板看起来非常高兴，店内的陈设都有些破旧，打扫得也不是很认真，也没有店小二，看样子确实很久无人光顾。
“那我们一人要一间房。”
“好嘞。刚才这三位客官已经付过十人份的房费了，我这就带你们去你们的客房吧。”掌柜正打算带人上楼，但大堂内确没有一人跟上。
“掌柜的，麻烦你先去帮我们收拾一下房间，一会我们自会去认领房间休息。”叶冬青和其余的人都很默契地聚集在此处没有回房，心知此时离开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好好……你们先聊……”掌柜很识趣地走开了。
气氛再次凝重起来，众人均未主动开口，直到宇文治先一步打破了这个气氛。
“既然闲杂人等已经离开，那我们可以开始讨论正事了……想必各位心里多少都猜到了，我们之所以会聚集在这里，多半是藏山派的特意安排……”宇文治第一句话，就说出了大家心里最初的疑惑。
“那个迷雾，想必就是他们分开考生们的手段。你们是何时发现那个迷雾有问题的？”叶冬青倒是积极地参与了讨论，与别的女考生不同，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宇文兄弟和乔义山的身份。
“何时？当然是最开始。”乔义山语气有些不屑，似乎觉得这是一个浪费时间的问题。
“现在最首要的问题应该是，这是哪里，藏山派为何要将我们几个人聚在这里，但唯一能确定的是这肯定也是考试的内容之一。”东星顺着自己的思路，提出了几点最要紧的问题。
“我和小世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人，基本的信息我们已经从掌柜那里知道了。”宇文治话还未讲完，宇文世便接下了话题，但语气有些不耐烦。
“这里叫白水镇，从祖上开始就以酿酒为营生的，他们这里水质比较独特，酿出来的酒比一般的酒品质要好很多，因此还算有些名声，周围镇上的人也常来这里买酒喝。”
“居然有好酒？”陆昭一听有酒喝，眼睛都放出光来，开始四处环视哪里有存放的酒坛。众人没有理会陆昭，宇文世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
“但从六个月前开始，白水镇的泉眼突然干涸了，不出水了。”
“等等，这个泉眼莫非……”叶冬青和东星都瞬间反应过来，莫非考题中所说的至清之泉就是指的这个泉水？
“我们也有此猜测……”宇文治接过了话题，“如果有办法恢复泉眼，也许就是此次考题过关的关键。”
“可是……这里真的是实际存在的镇子吗？如果只是恢复泉眼，藏山派需要将我们六个人都聚在这里吗？”东星最怀疑的还是这件事，其中一定有什么用意。
“各位客官，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房间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请自便，自便哈~”掌柜的从二楼吆喝了一声，接着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我累了……”乔义山丢下一句话便自顾上楼回房了。其余五人愣了一下，心中多少都因为乔义山的不合群而有些不快。
“哼……拽什么拽……”宇文世表情更臭了，却又不敢多说什么，看样子即便是宇文世家也不敢招惹当朝宰相的儿子。
“既然如此，明日一早，大家各自出去收集泉眼信息，中午的时候再回到这里交换一下有用的情报，各位觉得这个提议如何？”叶冬青主动提出了合作的请求，东星觉得还算合理，人多总比一个人单打独斗更有效率。
“那便按叶姑娘说的办吧，明日午时再回来这里。”宇文治也并没有反对，众人便决定先按照这个方案试试看看，各自回房休息了。
东星躺在客房的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竟有些无眠，显而易见，这里一定是藏山派的幻境，但这个幻境也太过真实了。东星摸了摸一旁的被子，这个触感和真实的世界几乎毫无二致，到底是多么强大的卦术才能还原出这么真实的小镇。
东星回想了一下第一场考试的内容，那时每人各分配了一个房间，大家都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完成了考试，完全无法交流，考试的难度除开自己的<特殊待遇>，平均看下来其实并不高。如今藏山派费心制造了这么大一个幻境，还将数个考生聚在一起，说明这第二场考试，或许单凭一人是绝对无法通过的。想来想去，推测了无数种可能性，东星还是未能敌过疲惫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等东星突然惊醒的时候，发现早已过了早饭的时间，陆昭正坐在自己房里，桌上还摆着早餐。
“哟，你醒啦，看你睡得那么香，身上还有伤，就没忍心叫醒你，快起来吃吧，我看这粥都快给放稠了。”陆昭见东星醒来，笑嘻嘻地给他打招呼，看样子桌上的东西是他专程给东星留的。
“你该叫我起来的，昭哥。”东星坐到了桌边，急匆匆地吃着东西，“他们都已经出去了吧，我们也不能落在后边。”
“你慌什么，好好吃饭，都说人是铁饭是钢，饭都不好好吃你还想干好啥。”陆昭嫌弃地瞅了东星一眼，俨然一副长兄的样子，这招对东星还挺好使，吃饭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昭哥你家里是不是还有什么弟弟妹妹，看你这么会照顾人。”
“以前是有个妹妹……”
“我说呢，都说有哥的妹妹是个宝，你应该没少疼她吧。”
“……”陆昭隔了半响，先是叹了口气，“如果他们还在的话，我应该会挺疼她吧……”
东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陆昭，竟开始有些慌张起来。
“昭哥……我不是……”
“害，说这些干啥呢，你赶紧的，吃了好办正事。”陆昭又马上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东星见状赶紧默默吃饭，不再多嘴。
白水镇即便是白天街上的人也不多，和华玉城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东星觉得这估计才是真正的平民百姓的生活，华玉城里面那些金银珠宝，山珍海味随处可见的景象才是不正常的。
可人这么少，东星和陆昭两人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去哪里打听消息，有些当地人，看到东星陆昭这俩外地人，远远地就躲起来了。两人只能到处瞎转悠，直到在一个没什么人的小巷子里看到一个姑娘一个人推着一个装了很多酒坛的车，看起来非常吃力，推半天也只挪动了一两米。这次陆昭倒是先冲上去帮了把手，东星也跟上去在后面帮忙推，姑娘先是有些吃惊，见两人也是好意便没说什么，三人一起将一大车酒运到了一个破旧的木屋旁边。
“多谢二位了。我一个人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运到家。”姑娘看起来有些害羞，头发用一根木髻盘了起来，身上穿着朴素的农家服饰，仔细看看容貌竟还挺漂亮，陆昭几乎眼睛都移不开。
“不碍事的，我们也是顺路帮一下。”东星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姑娘的住处，似乎十分拮据。
“二位看着不是我们白水镇的人吧，没想到如今还会有外面的人来镇上。”
“对，我叫陆昭，这是我兄弟东星，我们是听闻白水镇的酒十分特别，特意过来品鉴一番。”陆昭虽然眼睛被姑娘迷住了，但脑子还挺清醒，知道哪些不该说。
“原来是这样，可惜如今的白水镇早已不是当年的白水镇了，哎……”姑娘叹了口气，从身上解下一个酒葫芦递给了陆昭，“既然二位是爱酒之人，那此酒你们拿去尝尝吧，这是我爹以前酿造的酒，还有一些以前白水镇的味道，就当是谢你们帮忙。”
“这……那就多谢姑娘。”陆昭一听有好酒，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地收下。
“叫我翠儿吧，我平日就在街上卖酒，有空可以过来光顾。”翠儿姑娘朝陆昭和东星爽朗地笑了笑，陆昭看得差点忘了要说什么。
“敢问姑娘刚才提到白水镇变了，莫非是我们之前听到的泉眼的传闻……”东星见时机成熟，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翠儿姑娘先是神色一变，接着说道，“没想到这件事已经传到地这么远了……哎，确实曾有一个泉眼。就在镇子的东边曾有一口井，大家以前都在那里取水酿酒，但几个月前不知为何突然就干涸了……”
“敢问是发生了何事吗？”东星见机不可失，连忙追问道。
“其他的我也不知，天色不早了，两位还是早些回去吧。”说完翠儿便回了屋，关上了门，剩下东星和陆昭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