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高阳之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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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城头上，孙承宗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日头。
按照多尔衮的行军速度，这会应该到了高阳啊，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克明，你先告诉城里的内眷等会在自尽，老夫总觉着哪里不对。”
魏知县躬身应是，转身派鲁之蕃回去报信。
“老师，刚才的炮响莫非是援军来了”
孙承宗露出一丝苦笑“事到如今老夫也就不瞒你了，我们根本就没有援军。”
什么！
魏知县大吃一惊，“您不是说只要承志冲出去，就会有援军到来吗”
“那是为了安抚百姓才说的，眼下距离保定府最近的军队是卢象升的天雄军。
你觉着圣上会让他放弃京师的安危来救援一个小小的高阳吗？”
不会。
魏知县喃喃了一句，脸色苍白如纸。
之前出于对老师的信任，他并未怀疑援军的真实性。
现在想想，怎么可能会有援军，朝廷能打的军队就那么几支。
孙传庭的秦军正和洪承畴在潼关围剿李自成。
卢象升的天雄军也不过是刚刚进入京师防卫。
其它的援军要么距离太远，要么即使来了，也打不过多尔衮的两万大军。
可以说高阳已经沦为了绝地，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
“学生誓与高阳共存亡！”
孙承宗欣慰的拍了拍魏知县的肩膀。
“多尔衮这个人我知道，是个非常厉害的帅才，纵观他这几年的作为，我朝能与之匹敌者不足十人。
而这十人大多是功名赫赫的老将，哪一个人的身上都背着国家大任。
所以即使附近有些援军，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想要解我高阳之危，还得是那那些名将才行，其他人是指望不上的。
学生知道了…
魏知县的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
不少守城的百姓也跟着抹眼泪，一时间整个高阳城都陷入了惨淡的氛围中。
“快看，沟口有人走出来了”这时有人大声呼喊道。
孙承宗顿时抬起头望向远处，一双老眼爆发出阵阵精光。
不是清军。
是孙承志！
他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援军哪去了？
孙承宗心中一沉，急忙让人放吊篮把孙子接上来。
刚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问：“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清兵呢？”
“死了，都死了。”孙承志跪在地上心有余悸的说道“两个时辰没到就被小少爷全杀死了。
孙承宗的身子晃了晃，被魏知县扶住。
如果换个人说他会一刀砍死对方，因为这必定是引诱自己开城门的间隙。
对方可是多尔衮啊，两万大军随随便便就被人杀死了？
还小少爷，一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这样的人要是能解高阳之危，除非长江黄河水倒流。
孙承宗神色复杂的瞅着孙子，谆谆教导道。
“你没找到援军可以理解，毕竟那些老将都不在，可你谎报军情，说什么被小少爷杀了，莫非是欺负爷爷老眼昏花不成？
放眼整个大明，能轻易消灭两万清军主力的勋贵还没出生呢。”
孙承志又气又急，遍地的鞑子尸体，他怎么可能看错，爷爷怎么就不信呢。
见孙子气的浑身发抖，孙承宗无奈的叹息一声，“好了，爷爷信你还不成，那你告诉大家，小少爷是哪位。”
这……
孙承志一下就愣住了，当时情况紧急，再加上自己心系高阳安危，还真没记住对方是哪位少爷。
他摸摸脑袋瓜，仔细的回想着那天的情形。
突然
眼睛一亮，狠狠拍了下大腿“有了，他爹是世代镇守云南”的沐王府。
嘶。
孙承宗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有着浓浓的震惊之色。
沐王府的人怎么会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难道也是北上勤王？
“老师，要是沐王府的人那就能说的通了，沐家世代镇守云南，出几个带兵打仗的年轻俊杰，并不奇怪。
而且我听说沐王府的小少爷和成国公家的大小姐朱秀宁已经定了婚书，下个月就要摆酒宴了。
兴许真是他路过碰巧帮我们解了围呢。”魏知县一边帮腔，一边将孙承志拉起来，让他好好说。
“没错，魏叔叔说的都对，有一次军医给我疗伤时，我隐隐约约听见他们说小少爷回京，是为了沐王府和朱家大小姐的婚事。”
说完这些，孙承志长长的出了口气，他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记性好。
经魏知县这么一点拨，他什么都想起来，怪不得那位小少爷，年纪轻轻，就气度不凡呢，感情是沐王府家的小公子呀。
见二人一唱一和，孙承宗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当即带着几百人出城去探查，等到了山沟口那一看，脸色霎时间就变了。
灰色的山沟里，横七数八的到处都是尸体。
从这些尸体的伤口来看，显然是在逃跑时被人从后面打死的。
而且弹丸的质量远远高于兵仗局研发出来的火绳枪。
结合以上几点，孙承宗终于相信了孙子的话。
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纵观大明朝二百余年，沐王府终于要出一位了不得的盖世英雄了。
真可谓沐家之幸，云南之幸乃至整个大明朝之幸。
“老师，这些都是沐王府家的小少爷干的？”
望着血流成河的现场，魏知县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
孙承宗哈哈大笑道“承志说他来自于沐王府，想来是错不了。
来人，清理现场，老夫要亲自将这天大的功劳奏于圣上。”
喝！
众人齐声应诺。
安排好高阳事宜，孙承宗老怀欣慰的拉着孙承志的手往回走。
一路上小孙绘声绘色的讲诉着那天发生的事，听得孙承宗大为好奇。
最终他决定，要亲自去一趟京师，为沐家小少爷庆贺婚礼。
“哈欠。”
一路披星赶月，昼夜兼程，陈河终于在数天后赶到了京师附近。
他看了一眼前方古朴的城墙，脸上露出一抹喜意。
大军连日行军早已疲惫不堪，如今总算可以歇息一下了。
“传我命令，两栖军进驻固安县修整，各营官兵不得扰民，违令者，斩！”
高阳城头上，孙承宗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日头。
按照多尔衮的行军速度，这会应该到了高阳啊，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克明，你先告诉城里的内眷等会在自尽，老夫总觉着哪里不对。”
魏知县躬身应是，转身派鲁之蕃回去报信。
“老师，刚才的炮响莫非是援军来了”
孙承宗露出一丝苦笑“事到如今老夫也就不瞒你了，我们根本就没有援军。”
什么！
魏知县大吃一惊，“您不是说只要承志冲出去，就会有援军到来吗”
“那是为了安抚百姓才说的，眼下距离保定府最近的军队是卢象升的天雄军。
你觉着圣上会让他放弃京师的安危来救援一个小小的高阳吗？”
不会。
魏知县喃喃了一句，脸色苍白如纸。
之前出于对老师的信任，他并未怀疑援军的真实性。
现在想想，怎么可能会有援军，朝廷能打的军队就那么几支。
孙传庭的秦军正和洪承畴在潼关围剿李自成。
卢象升的天雄军也不过是刚刚进入京师防卫。
其它的援军要么距离太远，要么即使来了，也打不过多尔衮的两万大军。
可以说高阳已经沦为了绝地，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
“学生誓与高阳共存亡！”
孙承宗欣慰的拍了拍魏知县的肩膀。
“多尔衮这个人我知道，是个非常厉害的帅才，纵观他这几年的作为，我朝能与之匹敌者不足十人。
而这十人大多是功名赫赫的老将，哪一个人的身上都背着国家大任。
所以即使附近有些援军，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想要解我高阳之危，还得是那那些名将才行，其他人是指望不上的。
学生知道了…
魏知县的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
不少守城的百姓也跟着抹眼泪，一时间整个高阳城都陷入了惨淡的氛围中。
“快看，沟口有人走出来了”这时有人大声呼喊道。
孙承宗顿时抬起头望向远处，一双老眼爆发出阵阵精光。
不是清军。
是孙承志！
他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援军哪去了？
孙承宗心中一沉，急忙让人放吊篮把孙子接上来。
刚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问：“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清兵呢？”
“死了，都死了。”孙承志跪在地上心有余悸的说道“两个时辰没到就被小少爷全杀死了。
孙承宗的身子晃了晃，被魏知县扶住。
如果换个人说他会一刀砍死对方，因为这必定是引诱自己开城门的间隙。
对方可是多尔衮啊，两万大军随随便便就被人杀死了？
还小少爷，一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这样的人要是能解高阳之危，除非长江黄河水倒流。
孙承宗神色复杂的瞅着孙子，谆谆教导道。
“你没找到援军可以理解，毕竟那些老将都不在，可你谎报军情，说什么被小少爷杀了，莫非是欺负爷爷老眼昏花不成？
放眼整个大明，能轻易消灭两万清军主力的勋贵还没出生呢。”
孙承志又气又急，遍地的鞑子尸体，他怎么可能看错，爷爷怎么就不信呢。
见孙子气的浑身发抖，孙承宗无奈的叹息一声，“好了，爷爷信你还不成，那你告诉大家，小少爷是哪位。”
这……
孙承志一下就愣住了，当时情况紧急，再加上自己心系高阳安危，还真没记住对方是哪位少爷。
他摸摸脑袋瓜，仔细的回想着那天的情形。
突然
眼睛一亮，狠狠拍了下大腿“有了，他爹是世代镇守云南”的沐王府。
嘶。
孙承宗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有着浓浓的震惊之色。
沐王府的人怎么会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难道也是北上勤王？
“老师，要是沐王府的人那就能说的通了，沐家世代镇守云南，出几个带兵打仗的年轻俊杰，并不奇怪。
而且我听说沐王府的小少爷和成国公家的大小姐朱秀宁已经定了婚书，下个月就要摆酒宴了。
兴许真是他路过碰巧帮我们解了围呢。”魏知县一边帮腔，一边将孙承志拉起来，让他好好说。
“没错，魏叔叔说的都对，有一次军医给我疗伤时，我隐隐约约听见他们说小少爷回京，是为了沐王府和朱家大小姐的婚事。”
说完这些，孙承志长长的出了口气，他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记性好。
经魏知县这么一点拨，他什么都想起来，怪不得那位小少爷，年纪轻轻，就气度不凡呢，感情是沐王府家的小公子呀。
见二人一唱一和，孙承宗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当即带着几百人出城去探查，等到了山沟口那一看，脸色霎时间就变了。
灰色的山沟里，横七数八的到处都是尸体。
从这些尸体的伤口来看，显然是在逃跑时被人从后面打死的。
而且弹丸的质量远远高于兵仗局研发出来的火绳枪。
结合以上几点，孙承宗终于相信了孙子的话。
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纵观大明朝二百余年，沐王府终于要出一位了不得的盖世英雄了。
真可谓沐家之幸，云南之幸乃至整个大明朝之幸。
“老师，这些都是沐王府家的小少爷干的？”
望着血流成河的现场，魏知县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
孙承宗哈哈大笑道“承志说他来自于沐王府，想来是错不了。
来人，清理现场，老夫要亲自将这天大的功劳奏于圣上。”
喝！
众人齐声应诺。
安排好高阳事宜，孙承宗老怀欣慰的拉着孙承志的手往回走。
一路上小孙绘声绘色的讲诉着那天发生的事，听得孙承宗大为好奇。
最终他决定，要亲自去一趟京师，为沐家小少爷庆贺婚礼。
“哈欠。”
一路披星赶月，昼夜兼程，陈河终于在数天后赶到了京师附近。
他看了一眼前方古朴的城墙，脸上露出一抹喜意。
大军连日行军早已疲惫不堪，如今总算可以歇息一下了。
“传我命令，两栖军进驻固安县修整，各营官兵不得扰民，违令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