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施卫x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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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移步到施杞的院中，现下不知这歹人身在何处，此事也不知要如何处理。
若要立足，必先获得人心。盖九刀过去是施家堡的主心骨，威望极高。可如今也不知家中有多人是那歹人的心腹，不敢贸然行事。
盖九刀沉思片刻，道，“阿杞啊。施卫可还在家中？”
施杞一愣，倒是忘了这个人，答道，“还在，施卫现在是护卫首领了。在家中也有不小威望。但不知是不是已被收买……”
“大可不必担心这个，那孩子我看着他长大，他什么样我最清楚。小卫虽然不如你机敏，但胜在忠心耿耿，是可信任之人。”
施杞微微点头，“嗯。爹，陆大哥，你们先休息一会。我这就去把他找来。”
“施卫！你在吗！”
刚练完刀回屋的施卫以为自己幻听了。大小姐溜出去，哪次不是搞个鸡犬不宁再回来，自己每次都捞得给她收拾烂摊子，不过谁让自己乐意？想到这施卫自顾自傻笑了起来。
“我都听见你笑声了！还不快滚出来！”
？？？真是小姐？？这还不足半天就捅篓子啦？
施卫立马“滚”了出来，大小姐吩咐自然是随叫随到。其实施卫不过二十出头，也算是看着小姐长大，平日也会和小姐切磋刀法，正如兄长一般。见施大小姐双手叉腰，杏眼微微泛红，似是哭过，施卫慌了神，“阿杞这是什么了？谁敢欺负我们大小姐，你告诉我我非把他给——”
“你在说什么有的没的。”这么紧要的关头施杞实在没空听他废话，“我有件极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你听好了。可站稳了？”
施卫：“诶？”
“你以为的我爹其实不是我爹，我真正的爹被你以为的爹关在地牢里整整六年。我刚把我真正的爹放出来，你知道你以为的我爹现在哪吗?”大小姐一口气说出这一串都不带磕楞的。
智商没带的年轻护卫首领眨了眨眼，“……蛤？”
施大小姐简直想一个巴掌往他脑袋上招呼过去，要不是她够不着……算了，施杞一把抓住施卫的手腕，一路把他拖回了自己院子。
……
被路过的护卫众人：“老大什么时候和小姐这么亲密了？？难道说……”
众护卫互相交换了下眼神，接着便是一副副“我懂我懂”的神情。不出多时，八卦已经传上了天，不过八卦中心的二人已无暇顾及便是了。
……
施卫被拖回院子，突兀地见到凉亭中衣衫褴褛的老堡主。虽然相貌和前几日并无差别，但总觉得哪里不一样。再联系小姐先前所说的“我真正的爹”和“你以为的爹”。
哦原来是这样……不！我果然还是无法接受！
施卫拽了拽大小姐的袖子，“阿杞……扶我一下……我可能真的有点站不稳。诶——！！”
施大小姐忍无可忍，跳起来打了施卫的头>
盖九刀许久未见小辈们这般活蹦乱跳，心中一阵欣慰，语气便越发慈爱了，“哈哈小卫还是这般由着阿杞胡闹……”
这沙哑的声线比施卫印象中要苍老不少……但这慈爱的语气……让施卫不禁眼睛一涩。施卫自小长在施家堡，视堡主亦师亦父，如今时隔多年，再听到堡主唤自己乳名，怎能不动容？
施卫没再犹豫，上前一步，单膝跪地，低头道，“是施卫糊涂，不明青红皂白竟认贼作父，让堡主受委屈了！日后唯堡主马首是瞻！”
一旁真正认贼作父的施杞：“…………”
施卫你是不是故意的！
四人在亭中坐下，商讨对策。
原来施卫早知道西北角有个地牢，不过那歹人以“怕小姐犯险”为由，命所有人不得在小姐面前提起此事。加上施卫本是护卫首领，负责施家堡众人的安保工作，而那西院根本就没住人，在施卫管辖范围之外，他自然也懒得操心。
施家堡中有不少人知道那歹人在背地里做着一些不上台面的“交易”，不过施家堡上下本就山匪出身，谁去管那个闲事？更何况堡主是你管得着的吗？即便家中有人反对此事，却也未曾明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可如今施卫得知事情真相，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老堡主就在眼皮底下受苦，自己竟如睁眼瞎一般，真是白活了这二十年，（智商）还不如黄口小儿！
从施卫口中得知，那歹人前几日出门，不知是办什么差使，今日便会回堡。可此人轻功了得，如何能将其擒住呢？
“下药。”先前因是别人家事不好插嘴的陆良人终于吐出了本章的第一句台词。
施家三口：“…………”
施卫有些犹豫。他施卫能拍着胸脯说，他二十年来，从未做过此等不堪之事。
盖九刀见其面露难色，道“小卫为人刚正不阿，甚好。但下药确实是此番最明智之举，避其锋芒，又能防其逃脱，对付歹人，便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复又转头对施杞道，“阿杞，这你可做得？”
施杞恨不得将这骗子杀之而后快，自是立马答应，“女儿这就去准备。”
施杞刚一转身，便却被施卫拉住。施卫沉吟片刻，对堡主道，“若是当下我还以正道框住自身，面对仇人我却还在求一个体面，岂不愚昧？阿杞十六岁便懂的道理，施卫竟刚刚才明白。”
施卫松开施杞的手臂，爽朗一笑，明目皓齿如星月，“有我施卫在，还轮不到大小姐去犯险。”说着对三人一抱拳，转身离去。
施杞一愣，望着施卫身躯凛凛的背影，竟似不认识一般。施杞这才意识到，过去的傻小子早在不觉之间长成如今忠肝义胆、身怀担当的男子了。
盖九刀看着施卫离去的方向，微微点头，施卫这些年真是成长了不少啊……孺子可教也。再看看自家女儿，还是和过去一样蛮横，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盖九刀复又看向身旁不出一言默默看戏的陆良人，道：“陆少侠大恩，施某铭记在心。只是现下还有要紧事，不便报答救命之恩。等此事结束，必携小女登门道谢。接下来是施某的家事了，陆少侠请自便吧。”说着比了个请的手势。
既然前辈都这么说了，陆良人是个识相之人，他人家事，他一个人外人确实不好插手。
“陆大哥，此事结束我去哪找你？”施杞不知什么时候已换了称呼。
陆良人倒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本借宿在故友家中，谁料半夜被掳走，想必已给人添了不少麻烦，实在不便继续叨扰。想到风雅阁貌似也提供住宿？不知江兄现在如何？回道，“城南风雅阁。”，便起身告辞了。
盖九刀见女儿这依依不舍的样子，姑娘家家竟然还要主动去寻人家，不由有些发笑。心道，夫人啊，你留我一人，你看我把咱女儿教育成啥样了？
整一野小子。
两日后……
当施杞牵着自家小葡萄，回身看向施家堡大门时，才觉得这短短两天，竟似两年一样漫长。
施家堡偷偷易主，却只有少数人知道。而对于大多数施家人来说，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两天，不过却有让他们欣喜的事。那便是他们老堡主竟然又重拾青龙双刃！
“啊啊啊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你不练刀去了吗？大清早的大惊小怪，是见鬼了吗？”
“我！看！见！老！堡！主！在！练！刀！”
“啊你说什么——”“你是说……”正在洗衣服的老妇瞪大了双眼。
“而且他还指导了在一旁的阿武！说他底盘没扎稳，这才使不上劲儿！”
“那你还杵这干嘛？！赶快拉你弟弟一块去啊！哎！你的刀——”
许多不足十岁的孩子，只听闻老堡主刀法了得，却不曾一见。一听说老堡主练刀的消息，一窝蜂全哄向了练武场……清晨的施家堡从未如此热闹。
施杞在大门外，竟也能隐隐听见练武场的吵嚷声。
她这次可不是偷溜出门。昨日，她与盖九刀畅谈一宿，六年未见的父女俩有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竟已天明。
盖九刀活动活动筋骨，打算提刀去练武场，荒废了六年的刀法，是时候补一补了。
施杞这才起身说道，“女儿想出门闯闯，见见世面。”
盖九刀一愣，想到前几日她询问陆良人栖身的地方，原来是早有打算，自知女儿长大了留不住了，便道，“出门可以，但不能太远。你得保证逢年过节回来看看爹。”
“谢谢爹！！！”得到批准的施杞一把抱住盖九刀，差点把盖九刀一把老骨头给弄散了。
盖九刀将她推开一点，“诶诶等等，我还没说完。惊雷你不能带走。”
“啊？爹你难道要我肉搏？”听闻施杞一脸委屈。
“你兵器栏里随便挑一个带走好了。不然你宝刀在手，哪还记得你这个爹啊。”嘴上这么说，盖九刀心里另有打算。前几日制服那歹人时，他见施杞使过惊雷，这刀不愧是出自名家之手，气势如虹，刀刀有破空之势。可施杞毕竟年纪太小，内力不足，使起来着实有些吃力，算是杀敌三千，自损八百吧。盖九刀可不想自己女儿年纪轻轻就体魄衰竭，才随便找个借口，留下惊雷。
“啊不嘛爹——那万一我要是遇到什么事，非惊雷不可呢？爹你知道的，江湖危险，我说不定要对上什么惊风惊雨的，没有惊雷怎么一战嘛！”施杞蹙着眉头，小嘴噘在一起，泪眼汪汪地像只小狗。
“等你需要的时候，爹自会给你。”
施杞刚想耍赖，盖九刀姜还是老的辣，道，“别耍赖啊，不然爹可反悔让你出门了。”
听闻这话施杞一溜烟跑出三丈外，又折返回来狠狠地在盖九刀脸上亲了一口，“那爹我走了！”说完又奔了出去。
“唉”，盖九刀摇了摇头，“夫人啊，再过几年这孩子我是真管不住了，你说要怎么办才好？”说完又叹了口气，提起刀，向练武场走去……
施杞朝施家堡大门看了一会，竟没人出来相送。那是自然，除了她爹，她根本也没告诉别人。施杞却还是免不了失落，低头顺了顺小葡萄的毛，“小葡萄，我们这下真要走了。”
施杞说着便侧身上马，刚要走，忽闻身后传来一声，
“大小姐——！！！”
施杞猛地回头，刚好瞧见施卫被门槛绊了一跤，直接滚了出来。
施大小姐：“…………”
施卫先前擒服歹人时伤到了腿，刚又摔了一跤，已经不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了。还好周围没旁人，不然简直不想说认识他。
施卫一瘸一拐跳到小葡萄边上，小葡萄的鼻子毫不客气地朝他喷了口热气表示嫌弃。施卫讪讪然。
“你喊我做什么？”施杞知道他是来送自己，却故意居高临下问道。
施卫一个劲儿傻笑，用没拄拐杖的手抓了抓脑后，片刻才说，“我就想告诉小姐……”然后施卫收敛了笑容，一脸认真道，“施卫一直在这等你。”说完直直看向施杞的眼睛，等她回话。
施杞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句，脸霎时一红，不自然地扭开头，竟有些结巴，“你……你还是先养好你的腿吧！瘸子！”
说完双腿猛夹马腹，小葡萄便箭一般窜了出去。
被留在原地的施卫傻愣愣看着这一人一马消失在视线里……阿杞这是在关心自己？
想到这施卫又一个人傻笑了起来。
三人移步到施杞的院中，现下不知这歹人身在何处，此事也不知要如何处理。
若要立足，必先获得人心。盖九刀过去是施家堡的主心骨，威望极高。可如今也不知家中有多人是那歹人的心腹，不敢贸然行事。
盖九刀沉思片刻，道，“阿杞啊。施卫可还在家中？”
施杞一愣，倒是忘了这个人，答道，“还在，施卫现在是护卫首领了。在家中也有不小威望。但不知是不是已被收买……”
“大可不必担心这个，那孩子我看着他长大，他什么样我最清楚。小卫虽然不如你机敏，但胜在忠心耿耿，是可信任之人。”
施杞微微点头，“嗯。爹，陆大哥，你们先休息一会。我这就去把他找来。”
“施卫！你在吗！”
刚练完刀回屋的施卫以为自己幻听了。大小姐溜出去，哪次不是搞个鸡犬不宁再回来，自己每次都捞得给她收拾烂摊子，不过谁让自己乐意？想到这施卫自顾自傻笑了起来。
“我都听见你笑声了！还不快滚出来！”
？？？真是小姐？？这还不足半天就捅篓子啦？
施卫立马“滚”了出来，大小姐吩咐自然是随叫随到。其实施卫不过二十出头，也算是看着小姐长大，平日也会和小姐切磋刀法，正如兄长一般。见施大小姐双手叉腰，杏眼微微泛红，似是哭过，施卫慌了神，“阿杞这是什么了？谁敢欺负我们大小姐，你告诉我我非把他给——”
“你在说什么有的没的。”这么紧要的关头施杞实在没空听他废话，“我有件极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你听好了。可站稳了？”
施卫：“诶？”
“你以为的我爹其实不是我爹，我真正的爹被你以为的爹关在地牢里整整六年。我刚把我真正的爹放出来，你知道你以为的我爹现在哪吗?”大小姐一口气说出这一串都不带磕楞的。
智商没带的年轻护卫首领眨了眨眼，“……蛤？”
施大小姐简直想一个巴掌往他脑袋上招呼过去，要不是她够不着……算了，施杞一把抓住施卫的手腕，一路把他拖回了自己院子。
……
被路过的护卫众人：“老大什么时候和小姐这么亲密了？？难道说……”
众护卫互相交换了下眼神，接着便是一副副“我懂我懂”的神情。不出多时，八卦已经传上了天，不过八卦中心的二人已无暇顾及便是了。
……
施卫被拖回院子，突兀地见到凉亭中衣衫褴褛的老堡主。虽然相貌和前几日并无差别，但总觉得哪里不一样。再联系小姐先前所说的“我真正的爹”和“你以为的爹”。
哦原来是这样……不！我果然还是无法接受！
施卫拽了拽大小姐的袖子，“阿杞……扶我一下……我可能真的有点站不稳。诶——！！”
施大小姐忍无可忍，跳起来打了施卫的头>
盖九刀许久未见小辈们这般活蹦乱跳，心中一阵欣慰，语气便越发慈爱了，“哈哈小卫还是这般由着阿杞胡闹……”
这沙哑的声线比施卫印象中要苍老不少……但这慈爱的语气……让施卫不禁眼睛一涩。施卫自小长在施家堡，视堡主亦师亦父，如今时隔多年，再听到堡主唤自己乳名，怎能不动容？
施卫没再犹豫，上前一步，单膝跪地，低头道，“是施卫糊涂，不明青红皂白竟认贼作父，让堡主受委屈了！日后唯堡主马首是瞻！”
一旁真正认贼作父的施杞：“…………”
施卫你是不是故意的！
四人在亭中坐下，商讨对策。
原来施卫早知道西北角有个地牢，不过那歹人以“怕小姐犯险”为由，命所有人不得在小姐面前提起此事。加上施卫本是护卫首领，负责施家堡众人的安保工作，而那西院根本就没住人，在施卫管辖范围之外，他自然也懒得操心。
施家堡中有不少人知道那歹人在背地里做着一些不上台面的“交易”，不过施家堡上下本就山匪出身，谁去管那个闲事？更何况堡主是你管得着的吗？即便家中有人反对此事，却也未曾明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可如今施卫得知事情真相，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老堡主就在眼皮底下受苦，自己竟如睁眼瞎一般，真是白活了这二十年，（智商）还不如黄口小儿！
从施卫口中得知，那歹人前几日出门，不知是办什么差使，今日便会回堡。可此人轻功了得，如何能将其擒住呢？
“下药。”先前因是别人家事不好插嘴的陆良人终于吐出了本章的第一句台词。
施家三口：“…………”
施卫有些犹豫。他施卫能拍着胸脯说，他二十年来，从未做过此等不堪之事。
盖九刀见其面露难色，道“小卫为人刚正不阿，甚好。但下药确实是此番最明智之举，避其锋芒，又能防其逃脱，对付歹人，便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复又转头对施杞道，“阿杞，这你可做得？”
施杞恨不得将这骗子杀之而后快，自是立马答应，“女儿这就去准备。”
施杞刚一转身，便却被施卫拉住。施卫沉吟片刻，对堡主道，“若是当下我还以正道框住自身，面对仇人我却还在求一个体面，岂不愚昧？阿杞十六岁便懂的道理，施卫竟刚刚才明白。”
施卫松开施杞的手臂，爽朗一笑，明目皓齿如星月，“有我施卫在，还轮不到大小姐去犯险。”说着对三人一抱拳，转身离去。
施杞一愣，望着施卫身躯凛凛的背影，竟似不认识一般。施杞这才意识到，过去的傻小子早在不觉之间长成如今忠肝义胆、身怀担当的男子了。
盖九刀看着施卫离去的方向，微微点头，施卫这些年真是成长了不少啊……孺子可教也。再看看自家女儿，还是和过去一样蛮横，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盖九刀复又看向身旁不出一言默默看戏的陆良人，道：“陆少侠大恩，施某铭记在心。只是现下还有要紧事，不便报答救命之恩。等此事结束，必携小女登门道谢。接下来是施某的家事了，陆少侠请自便吧。”说着比了个请的手势。
既然前辈都这么说了，陆良人是个识相之人，他人家事，他一个人外人确实不好插手。
“陆大哥，此事结束我去哪找你？”施杞不知什么时候已换了称呼。
陆良人倒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本借宿在故友家中，谁料半夜被掳走，想必已给人添了不少麻烦，实在不便继续叨扰。想到风雅阁貌似也提供住宿？不知江兄现在如何？回道，“城南风雅阁。”，便起身告辞了。
盖九刀见女儿这依依不舍的样子，姑娘家家竟然还要主动去寻人家，不由有些发笑。心道，夫人啊，你留我一人，你看我把咱女儿教育成啥样了？
整一野小子。
两日后……
当施杞牵着自家小葡萄，回身看向施家堡大门时，才觉得这短短两天，竟似两年一样漫长。
施家堡偷偷易主，却只有少数人知道。而对于大多数施家人来说，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两天，不过却有让他们欣喜的事。那便是他们老堡主竟然又重拾青龙双刃！
“啊啊啊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你不练刀去了吗？大清早的大惊小怪，是见鬼了吗？”
“我！看！见！老！堡！主！在！练！刀！”
“啊你说什么——”“你是说……”正在洗衣服的老妇瞪大了双眼。
“而且他还指导了在一旁的阿武！说他底盘没扎稳，这才使不上劲儿！”
“那你还杵这干嘛？！赶快拉你弟弟一块去啊！哎！你的刀——”
许多不足十岁的孩子，只听闻老堡主刀法了得，却不曾一见。一听说老堡主练刀的消息，一窝蜂全哄向了练武场……清晨的施家堡从未如此热闹。
施杞在大门外，竟也能隐隐听见练武场的吵嚷声。
她这次可不是偷溜出门。昨日，她与盖九刀畅谈一宿，六年未见的父女俩有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竟已天明。
盖九刀活动活动筋骨，打算提刀去练武场，荒废了六年的刀法，是时候补一补了。
施杞这才起身说道，“女儿想出门闯闯，见见世面。”
盖九刀一愣，想到前几日她询问陆良人栖身的地方，原来是早有打算，自知女儿长大了留不住了，便道，“出门可以，但不能太远。你得保证逢年过节回来看看爹。”
“谢谢爹！！！”得到批准的施杞一把抱住盖九刀，差点把盖九刀一把老骨头给弄散了。
盖九刀将她推开一点，“诶诶等等，我还没说完。惊雷你不能带走。”
“啊？爹你难道要我肉搏？”听闻施杞一脸委屈。
“你兵器栏里随便挑一个带走好了。不然你宝刀在手，哪还记得你这个爹啊。”嘴上这么说，盖九刀心里另有打算。前几日制服那歹人时，他见施杞使过惊雷，这刀不愧是出自名家之手，气势如虹，刀刀有破空之势。可施杞毕竟年纪太小，内力不足，使起来着实有些吃力，算是杀敌三千，自损八百吧。盖九刀可不想自己女儿年纪轻轻就体魄衰竭，才随便找个借口，留下惊雷。
“啊不嘛爹——那万一我要是遇到什么事，非惊雷不可呢？爹你知道的，江湖危险，我说不定要对上什么惊风惊雨的，没有惊雷怎么一战嘛！”施杞蹙着眉头，小嘴噘在一起，泪眼汪汪地像只小狗。
“等你需要的时候，爹自会给你。”
施杞刚想耍赖，盖九刀姜还是老的辣，道，“别耍赖啊，不然爹可反悔让你出门了。”
听闻这话施杞一溜烟跑出三丈外，又折返回来狠狠地在盖九刀脸上亲了一口，“那爹我走了！”说完又奔了出去。
“唉”，盖九刀摇了摇头，“夫人啊，再过几年这孩子我是真管不住了，你说要怎么办才好？”说完又叹了口气，提起刀，向练武场走去……
施杞朝施家堡大门看了一会，竟没人出来相送。那是自然，除了她爹，她根本也没告诉别人。施杞却还是免不了失落，低头顺了顺小葡萄的毛，“小葡萄，我们这下真要走了。”
施杞说着便侧身上马，刚要走，忽闻身后传来一声，
“大小姐——！！！”
施杞猛地回头，刚好瞧见施卫被门槛绊了一跤，直接滚了出来。
施大小姐：“…………”
施卫先前擒服歹人时伤到了腿，刚又摔了一跤，已经不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了。还好周围没旁人，不然简直不想说认识他。
施卫一瘸一拐跳到小葡萄边上，小葡萄的鼻子毫不客气地朝他喷了口热气表示嫌弃。施卫讪讪然。
“你喊我做什么？”施杞知道他是来送自己，却故意居高临下问道。
施卫一个劲儿傻笑，用没拄拐杖的手抓了抓脑后，片刻才说，“我就想告诉小姐……”然后施卫收敛了笑容，一脸认真道，“施卫一直在这等你。”说完直直看向施杞的眼睛，等她回话。
施杞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句，脸霎时一红，不自然地扭开头，竟有些结巴，“你……你还是先养好你的腿吧！瘸子！”
说完双腿猛夹马腹，小葡萄便箭一般窜了出去。
被留在原地的施卫傻愣愣看着这一人一马消失在视线里……阿杞这是在关心自己？
想到这施卫又一个人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