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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你以为,你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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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又是你那个大哥来探监了?”

    听到房门有动静,加尔西亚知道,是自己那个哭丧脸室友回来了。背着身体不去看他,加尔西亚冷淡的讽刺了一句。

    “加尔西亚,你以为,你是谁呢?”

    “哈?!”

    这两天来逆来顺受,一话不说的罗伊德,居然说话了!而且,一开口就是这么欠揍的话!加尔西亚怒火上头,一拍床铺爬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就差没抡起拳头给他一下子了。

    “额,额额?!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罗伊德终于也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解释。

    这是盖伊临走的时候对他说的话。

    “你以为,你是谁呢?”

    加尔西亚玩味着这句话,笑了。

    “你们兄弟两个可真有意思。所以,你什么意思,想听听我的答案?呵,我就是鲁巴彻的副头目,杀戮战熊加尔西亚。凡是敢挡在我面前,我一定要他好好尝尝我这铁拳的味道。”

    没有一丝犹豫,加尔西亚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接受了马尔克尼会长的邀请,已经过了八年了。别的身份的都不重要,现在的他,只是鲁巴彻的副头目。就算会因为蹲一辈子的监狱,他也不会改口。

    “那么,小子,你的答案呢?你觉着,你是谁?”

    “我……”

    罗伊德一时语塞。

    “怎么?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哈,那还真是有趣,有趣至极啊。”

    加尔西亚豪气的一拍大腿,笑了。

    现在的罗伊德,多少取回了一点元气,只不过,还是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

    罗伊德原本想说自己是特别任务支援科的罗伊德,马上又觉着不太对,毕竟支援科已经“不存在”了。那么,应该说盖伊的弟弟?

    罗伊德马上明白了大哥这个问题的深意。

    他希望自己能够明白,对于自己而言,什么才是第一位的。

    “真不愧是大哥啊……”

    少年不由自主的这么感慨。

    “呵,在我看来,他也就是那样了。”

    “哦?”

    加尔西亚也算是盖伊的宿敌了,忽然听到他评价自己哥哥,罗伊德错愕的一笑,有些期待他的描述了。面对罗伊德那闪闪发亮的眼睛,加尔西亚不太开心的一哼,斟酌着用词,把自己心中的盖伊描绘了出来。

    “那个男人,始终都保持着相当的热情,仿佛有着无尽的精力一样,在什么地方都能看见他。不管跟他说了多少狠话,教训他多少次,下一次他都会精力十足的出现在我们面前。说来也奇怪,偶尔也会在酒摊和小吃店遇见他,这种时候,这个警察居然会邀请我一起同席喝酒,啧……真是奇怪的家伙。”

    “我大哥,就是这样的人啊……”

    这个评价罗伊德听过很多人都说过。比如在一科进修的时候,达德利就经常这么评价盖伊:“活力无限,直觉敏锐,没有一个警察该有的觉悟。去当游击士绝对比当搜查官来的有前途”。

    “可是,这不是很厉害吗?”

    “听我说完小子——可是,你大哥也就只有这个优点了。论战斗力和威慑力,他不如亚里欧斯?马克莱因。论冷静的判断力和宏观的指挥能力,阿雷克斯?达德利在他之上。论到处事的圆滑和说话技巧,塞尔盖?罗更是甩他好几条街。结论就是,这个男人不值一提。可是,就是这个不值一提的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次数是最多的。他什么都要追查,直觉敏锐,而且热衷于搜查。不光是鲁巴彻,还有黑月,甚至连约阿西姆那家伙都被差点被他给查到了。原本约阿西姆都要求我们除掉他了,结果在我们动手之前,他居然先一步死了……真是……愚蠢的男人。”

    加尔西亚说着,不屑的笑了一下。仿佛在嘲笑盖伊,然而却听不出恶意。

    或许,他们两个的关系并不差?

    罗伊德忽然这么推测。

    不过,加尔西亚的话让他豁然开朗。

    大哥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精力旺盛的和不公正抗争。

    就是这个精力旺盛的人,救出了缇欧。

    就是这个精力旺盛的人,和姐姐订婚。

    就是这个精力旺盛的人,以身殉道。

    就是这个精力旺盛的人,即便是重获生命,也要为了自己的本心,和自己的生命作对。

    这个人……才是我大哥啊。

    反观我自己,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不知道,大家都怎样了呢?

    罗伊德的目光里流出了些许的担心,终于,他稍微找回了一点对支援科的感觉了。

    加尔西亚看的真切,心里轻笑一下,心道还得加一把火啊。

    “呵,现在世道如此,只有大白痴才会选择斗争,就好像你那个白痴大哥一样,居然要和自己得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作对。还有你那个杀手同伴,呵,想都不用想,他肯定谋划着要怎么越狱了吧。”

    “嗯……大概是吧。”

    罗伊德点点头。

    如果是游辰巳,肯定会这么做的。

    他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自己的信念。

    他从不觉着自己是正确的,但同样的,他从来也不会对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自己还真是软弱啊……

    如果,自己为了让大哥能留下来,而认可了这虚伪的克洛斯贝尔,那么自己因为大哥的死而努力学习算什么?自己为了替代大哥而苦练旋棍算什么?自己在失去大哥之后,和支援科一起度过的时间算什么?

    如果承认了这虚伪的幸福,就意味着,罗伊德亲自否定了自己这五年里的全部斗争。

    如果磨削了克洛斯贝尔那么多年的悲哀事件,就意味着否定了克洛斯贝尔人民的抗争和决心。

    面对悲伤,变得坚强才是正确的做法,选择逃走也是正确的做法。唯独把悲伤本身削除,是唯一的错误的做法。

    因为那样,不光是对逝者的不敬,更是对生者努力的不敬。

    所以,大哥才会问我,我认为我是谁啊……

    “我……我是克洛斯贝尔自治州,特别任务支援科的队长,罗伊德?班宁斯。”

    少年给出了答案。

    “我热爱着克洛斯贝尔。不管是它的无奈也好,不管是它的悲剧也好,不管是人民在悲剧中努力挣扎也好……我都喜欢。我要保护这里,所以,我绝对不能在这里停下。人类,不应该依赖那无尽力量的至宝,那样的话,不就是一个万能的国王和一大堆无能的奴隶之间的关系了么。”

    罗伊德认真的说着,加尔西亚笑了笑,大嘴咧开奇妙的弧度。

    “所以呢?你要怎么办?”

    “我要逃出去。抱歉,虽然由我来说这话很奇怪……但是,加尔西亚,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么?”

    “呵……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你是说,你要让那无尽的悲伤重回克洛斯贝尔么?”

    “是的。就好像我因为我大哥的死,而最后成为警察,成为了搜查官,逮捕了鲁巴彻,解决了约阿西姆事件一样。如果我大哥没有死,没有这个悲剧,我是绝对做不到的。克洛斯贝尔也一样,这次的灾难的确非常巨大,但,它会让克洛斯贝尔的人民更加团结,更加坚定,也更加无所畏惧。我要把克洛斯贝尔人民的努力夺回来。人类的未来,应该掌握在人类自己的手里,而不是全知全能的神。”

    加尔西亚愣住了,这热血的台词,实在是让这个见惯世面的老猎兵一阵不好意思。罗伊德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对,我才不是为了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喜欢支援科,我想重新把我们的支援科夺回来。有游辰巳,诺艾尔,兰迪,艾莉,缇欧,丽夏,荷绪,科长,瓦吉,文森特在的支援科,那温暖的日常。还有琪雅,我们支援科的女儿。我绝对,要把这些全部夺回来。”

    “呵……真亏你小子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么不好意思的台词……”

    加尔西亚挠挠头,不得不承认,就算是自己的身经百战,被磨练的无比坚韧的面部皮肤,也被少年一袭热血上头的话给说的不好意思了。

    “拜托了,我想逃出这里。请您借给我力量。”

    “呵……算了。好像也挺有意思的。看在你大哥送我的烟的份上,我能帮你什么呢?你说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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