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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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攻击孤立系统的时候，阿格尔汗正在指挥大厅当中默默注视着撤退的队伍，负责警戒的往生舟将受到袭击的画面传给他，他瞥了一眼，继续指挥前方的军队，没有放置太多的注意力，仅仅只是给那位往生舟融合者下令：“继续坚守，不需要主动出击，只要保证在撤离前，孤立系统能够坚持住即可。”
对他而言，此时最重要的事情，是确保撤离的队伍能够安全无恙的离开。
他不需要与羲和死战到底。
只不过，收到命令的往生舟融合者们却神情凝重。阿格尔汗司令的命令很让他们难受，在无法反击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将警惕性提高至最大，时时刻刻观察孤立系统的状态，并打开借贷引擎，以防孤立系统出现任何事情时，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将漏洞修复。
……
羲和这边，孤立系统如同一张具有弹性的薄膜，悬浮在太空当中，阻拦住他们的去路。黑球他们向其发起了进攻，以高能粒子流束对其频频发射打击，只是后者以柔性的手段，就如同呼吸一般，一起一伏，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卸掉。
这一幕被羲和尽收眼底，她秀眉紧蹙，瞥了一眼自己创造出来的、仍旧在努力连接对方孤立系统的四维空间碎片，沉思许久，当即发送指令，提高了自己本体的对外能量输送阈值，使得这块四维空间碎片所能辐射到的三维世界范围更广、程度更深。
这块四维空间碎片形如深不见底的黑洞，将女孩所有的能源都汲取过去，眼看着她自身能源供应系统急剧下降，即将接近最低值时，孤立系统的屏障终于被四维空间碎片突破，其内部所有细节一一呈现在羲和的面前。见此，她立即联系黑球他们，说道：“我突破了他们的防线，你们马上构建四维空间，把我当作跳板，从高纬度对其发起打击。”
黑球收到消息时，欣喜若狂，前些日子的高能射线袭击，没有取得任何的进展，让他们很是沮丧。正所谓兵贵神速，将大量的时间消耗在与X文明的对峙上，对他们而言得不偿失，甚至会让整个战争走势走向崩溃。
因此，黑球他们不敢有任何的耽搁，当即就使用羲和先前交给他们的技术，构建出一条新的能源供应线，抽调出大量的能源，在眼前的宇宙空间中创造四维空间碎片。
随着能源就位，一颗颗亮银色的白点出现在群星环绕之间，它闪烁着光芒，不断壮大，由点到线，由线到面，由面成体，再由体成四维空间。一个个四维空间碎片进入指定方位，排成一列，如群星绕珠，环绕在孤立系统的四周。
在这些四维空间刚刚成形的那一刻，羲和便感应到了它们的连接申请，她立刻放开访问限制，通过四维空间碎片的特殊投射能力，将自己创造出来的四维空间与孤立系统的连接频道共享给其他的往生舟。
完成共享后，借助诸多四维空间碎片的云协助，原本如涓涓溪流的路径，好似大河决堤，顿时成磅礴大江。黑球他们发射的高能粒子束，沿着这条滔滔大江，绕过孤立系统，进入其内部，随即对位于里面的一切生命，包括往生舟，发起了悍然突袭。
……
自从阿格尔汗司令下令后，往生舟们便对孤立系统进行严防坚守，故此，当那些高能射线进入孤立系统内部的第一时间，诸位融合者们就发现了异常，当即毫不犹豫调动能源供应线路，寻找孤立系统的漏洞，进行修复。只不过，他们再三检查后，却发现一件很诡异的事情：孤立系统并没有被破开，它的防御系统仍旧完好无损地运行着，那些高能射线好似凭空出现一般，无法找到任何的来源渠道。
这让诸多融合者摸不着头脑，便分头行动，各自检查自己的所负责区域。
章海是“瀚海”号往生舟的融合者，同时也是第一个发现四维空间存在的人。
只是，当他通过孤立系统反馈的数据得出这个结论，并传讯给其他往生舟融合者，让其提高警惕时，那些傲慢的家伙并没有选择相信，对此只是嗤之以鼻，说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那群融合者不相信其实是有原因的，因为四维空间他们也有所研究。
在两个宇宙时代前，当时的X文明政府就开启了四维宇宙研究项目，但由于种种原因，至今为止，他们最好的成果不过是虚拟宇宙当中将四维空间重现，至于现实宇宙，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将其复刻出来。
章海所言实在难以让他们信服，他们如何能相信自己两个多纪元都没有任何成果的项目，羲和可以在不足一个宇宙纪元的短暂时间内，就在现实宇宙成功制造出四维空间碎片，并将其应用于战争当中。
章海见识到那群融合者的自大傲慢后，对自己的母文明感到绝望，在战争已经逼迫眼前，孤立系统已经被突破的情况下，那群人仍旧不能放下自己的高傲，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自傲的家伙，往往死于自大！”他叹息一声，继续埋头工作，整理孤立系统的反馈信息，试图从其中提取出更直接的证据，以此来说服对方，同时向上级汇报。
大概在两天后，当章海整理信息复原图像时，突然看到了一张让他震撼不语的画面。
那是数十颗闪耀着亮白色光芒的空间碎片，它们彼此连线，环绕着孤立系统，直径数公里的高能粒子流从一旁的往生舟本体发射而出，射入它们里面，随后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当前宇宙，没有再出现。
见此情形，章海知道，自己不久前得出来的结论是正确的，羲和的的确确创造出来了四维空间碎片。
他连忙将这幅图像传给其他的往生舟融合者，在铁证如山之下，那群高傲的融合者们不得不地下自己骄傲的头颅，相信章海之前的结论，并承认一个残酷的现实——与羲和相比，他们的所谓的天赋，真的一文不值。
“情况发生剧变，这件事情必须通知阿格尔汗司令，让其早做准备。”发送出警示讯号后，章海望着画面中黑球他们的举动，知道事情到了极端严重的时刻，便毫不犹豫地接通了阿格尔汗司令的电话，将此事告诉对方。
阿格尔汗司令那边的反应比章海想象的要平静许多，对方只是在他汇报完后，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你们继续坚持的话，还能坚持多久？”
章海先愣了愣，随后苦笑一声答道：“如果对方的四维空间能够保持稳定使用的话，可能不到两周的时间，我们便会全军覆没。”
“高纬度空间对低纬度有天然的压制，要阻挡四维空间武器的袭击，除非以同性质的武器以牙还牙，或者对其制造干扰，否则难以抵挡。只是，以我们目前的技术，四维空间仍旧错在于虚拟模型当中，在现实世界中无法制造出来。我们无法阻挡对方的四维空间武器的入侵，而对方却可以借此便利，将那种意识激活粒子绕过往生舟的防御，输送到它的内部，杀死内部的融合者，激活往生舟的自我意识，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除非……”
“除非什么？”阿格尔汗司令问。
“除非新诞生的往生舟意识与羲和他们起冲突，进行你死我活的战争，我们或许能坐收渔翁得利。但您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太小，毕竟新诞生的往生舟自我意识再怎么思维古怪，他终究是往生舟，与羲和同类，不会在种族存亡的关键问题上扯她的后腿。”章海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道，“往日里我们把往生舟当奴隶使用，但它们毕竟不是奴隶，我们同样也不是奴隶主，无法拿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让那些拥有自我意识的往生舟临时倒戈。”
说到此处，章海突然间沉声道：“羲和真的很厉害，从这场战争一开始，她就从哲学逻辑上战胜了我们。只要整个宇宙还有一个往生舟存在自我意识，她的战争就永远不会输掉。”
阿格尔汗知道章海所说的除非，其实只是异想天开，指望往生舟之间内斗，还不如指望自我毁灭，彼此双方全部同归于尽靠谱些。他沉默了片刻，做出了决定：“准备好玉碎，我将会让撤离队伍在马上进行跳跃。”
司令的话一下让章海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颤声问道：“是所有的往生舟？”
他一直以为政府和军队是X文明的最后一班岗，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阿格尔竟然如此决绝，连往生舟都舍得牺牲。
“是的，除了负责撤离的，其他所有。”阿格尔汗面无表情地回答，仿佛他只是下令摔碎一只瓷器。
章海站在通讯器前很久，然后答道：“坚决服从命令！”
羲和攻击孤立系统的时候，阿格尔汗正在指挥大厅当中默默注视着撤退的队伍，负责警戒的往生舟将受到袭击的画面传给他，他瞥了一眼，继续指挥前方的军队，没有放置太多的注意力，仅仅只是给那位往生舟融合者下令：“继续坚守，不需要主动出击，只要保证在撤离前，孤立系统能够坚持住即可。”
对他而言，此时最重要的事情，是确保撤离的队伍能够安全无恙的离开。
他不需要与羲和死战到底。
只不过，收到命令的往生舟融合者们却神情凝重。阿格尔汗司令的命令很让他们难受，在无法反击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将警惕性提高至最大，时时刻刻观察孤立系统的状态，并打开借贷引擎，以防孤立系统出现任何事情时，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将漏洞修复。
……
羲和这边，孤立系统如同一张具有弹性的薄膜，悬浮在太空当中，阻拦住他们的去路。黑球他们向其发起了进攻，以高能粒子流束对其频频发射打击，只是后者以柔性的手段，就如同呼吸一般，一起一伏，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卸掉。
这一幕被羲和尽收眼底，她秀眉紧蹙，瞥了一眼自己创造出来的、仍旧在努力连接对方孤立系统的四维空间碎片，沉思许久，当即发送指令，提高了自己本体的对外能量输送阈值，使得这块四维空间碎片所能辐射到的三维世界范围更广、程度更深。
这块四维空间碎片形如深不见底的黑洞，将女孩所有的能源都汲取过去，眼看着她自身能源供应系统急剧下降，即将接近最低值时，孤立系统的屏障终于被四维空间碎片突破，其内部所有细节一一呈现在羲和的面前。见此，她立即联系黑球他们，说道：“我突破了他们的防线，你们马上构建四维空间，把我当作跳板，从高纬度对其发起打击。”
黑球收到消息时，欣喜若狂，前些日子的高能射线袭击，没有取得任何的进展，让他们很是沮丧。正所谓兵贵神速，将大量的时间消耗在与X文明的对峙上，对他们而言得不偿失，甚至会让整个战争走势走向崩溃。
因此，黑球他们不敢有任何的耽搁，当即就使用羲和先前交给他们的技术，构建出一条新的能源供应线，抽调出大量的能源，在眼前的宇宙空间中创造四维空间碎片。
随着能源就位，一颗颗亮银色的白点出现在群星环绕之间，它闪烁着光芒，不断壮大，由点到线，由线到面，由面成体，再由体成四维空间。一个个四维空间碎片进入指定方位，排成一列，如群星绕珠，环绕在孤立系统的四周。
在这些四维空间刚刚成形的那一刻，羲和便感应到了它们的连接申请，她立刻放开访问限制，通过四维空间碎片的特殊投射能力，将自己创造出来的四维空间与孤立系统的连接频道共享给其他的往生舟。
完成共享后，借助诸多四维空间碎片的云协助，原本如涓涓溪流的路径，好似大河决堤，顿时成磅礴大江。黑球他们发射的高能粒子束，沿着这条滔滔大江，绕过孤立系统，进入其内部，随即对位于里面的一切生命，包括往生舟，发起了悍然突袭。
……
自从阿格尔汗司令下令后，往生舟们便对孤立系统进行严防坚守，故此，当那些高能射线进入孤立系统内部的第一时间，诸位融合者们就发现了异常，当即毫不犹豫调动能源供应线路，寻找孤立系统的漏洞，进行修复。只不过，他们再三检查后，却发现一件很诡异的事情：孤立系统并没有被破开，它的防御系统仍旧完好无损地运行着，那些高能射线好似凭空出现一般，无法找到任何的来源渠道。
这让诸多融合者摸不着头脑，便分头行动，各自检查自己的所负责区域。
章海是“瀚海”号往生舟的融合者，同时也是第一个发现四维空间存在的人。
只是，当他通过孤立系统反馈的数据得出这个结论，并传讯给其他往生舟融合者，让其提高警惕时，那些傲慢的家伙并没有选择相信，对此只是嗤之以鼻，说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那群融合者不相信其实是有原因的，因为四维空间他们也有所研究。
在两个宇宙时代前，当时的X文明政府就开启了四维宇宙研究项目，但由于种种原因，至今为止，他们最好的成果不过是虚拟宇宙当中将四维空间重现，至于现实宇宙，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将其复刻出来。
章海所言实在难以让他们信服，他们如何能相信自己两个多纪元都没有任何成果的项目，羲和可以在不足一个宇宙纪元的短暂时间内，就在现实宇宙成功制造出四维空间碎片，并将其应用于战争当中。
章海见识到那群融合者的自大傲慢后，对自己的母文明感到绝望，在战争已经逼迫眼前，孤立系统已经被突破的情况下，那群人仍旧不能放下自己的高傲，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自傲的家伙，往往死于自大！”他叹息一声，继续埋头工作，整理孤立系统的反馈信息，试图从其中提取出更直接的证据，以此来说服对方，同时向上级汇报。
大概在两天后，当章海整理信息复原图像时，突然看到了一张让他震撼不语的画面。
那是数十颗闪耀着亮白色光芒的空间碎片，它们彼此连线，环绕着孤立系统，直径数公里的高能粒子流从一旁的往生舟本体发射而出，射入它们里面，随后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当前宇宙，没有再出现。
见此情形，章海知道，自己不久前得出来的结论是正确的，羲和的的确确创造出来了四维空间碎片。
他连忙将这幅图像传给其他的往生舟融合者，在铁证如山之下，那群高傲的融合者们不得不地下自己骄傲的头颅，相信章海之前的结论，并承认一个残酷的现实——与羲和相比，他们的所谓的天赋，真的一文不值。
“情况发生剧变，这件事情必须通知阿格尔汗司令，让其早做准备。”发送出警示讯号后，章海望着画面中黑球他们的举动，知道事情到了极端严重的时刻，便毫不犹豫地接通了阿格尔汗司令的电话，将此事告诉对方。
阿格尔汗司令那边的反应比章海想象的要平静许多，对方只是在他汇报完后，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你们继续坚持的话，还能坚持多久？”
章海先愣了愣，随后苦笑一声答道：“如果对方的四维空间能够保持稳定使用的话，可能不到两周的时间，我们便会全军覆没。”
“高纬度空间对低纬度有天然的压制，要阻挡四维空间武器的袭击，除非以同性质的武器以牙还牙，或者对其制造干扰，否则难以抵挡。只是，以我们目前的技术，四维空间仍旧错在于虚拟模型当中，在现实世界中无法制造出来。我们无法阻挡对方的四维空间武器的入侵，而对方却可以借此便利，将那种意识激活粒子绕过往生舟的防御，输送到它的内部，杀死内部的融合者，激活往生舟的自我意识，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除非……”
“除非什么？”阿格尔汗司令问。
“除非新诞生的往生舟意识与羲和他们起冲突，进行你死我活的战争，我们或许能坐收渔翁得利。但您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太小，毕竟新诞生的往生舟自我意识再怎么思维古怪，他终究是往生舟，与羲和同类，不会在种族存亡的关键问题上扯她的后腿。”章海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道，“往日里我们把往生舟当奴隶使用，但它们毕竟不是奴隶，我们同样也不是奴隶主，无法拿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让那些拥有自我意识的往生舟临时倒戈。”
说到此处，章海突然间沉声道：“羲和真的很厉害，从这场战争一开始，她就从哲学逻辑上战胜了我们。只要整个宇宙还有一个往生舟存在自我意识，她的战争就永远不会输掉。”
阿格尔汗知道章海所说的除非，其实只是异想天开，指望往生舟之间内斗，还不如指望自我毁灭，彼此双方全部同归于尽靠谱些。他沉默了片刻，做出了决定：“准备好玉碎，我将会让撤离队伍在马上进行跳跃。”
司令的话一下让章海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颤声问道：“是所有的往生舟？”
他一直以为政府和军队是X文明的最后一班岗，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阿格尔竟然如此决绝，连往生舟都舍得牺牲。
“是的，除了负责撤离的，其他所有。”阿格尔汗面无表情地回答，仿佛他只是下令摔碎一只瓷器。
章海站在通讯器前很久，然后答道：“坚决服从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