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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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芬望着被风鼓起船舷边的帆布，想着自己这一年来的处境，半晌无言。
二兰犹自义愤填膺的说“他们就是欺负你脾气好，性子弱，没娘屋人帮忙个嘛。妈没跟我说实话，要是我晓得你被逼成这样，我非得把她屋给一把火点了”
阿芬苦笑，说“当时，媒人来说的时候，就说，过去了，可以在厂子做家属工。我也是贪着这点，就去了。唉”
“那你上班没有嘞？”二兰问。
“没有，开始说是厂里规定要满了十八才可以。。。。。。”阿芬想起自己日盼夜盼的心情，想到自己满了十八满满的希冀，不料最后却被婆婆他们给打到十八层地狱的心境，真的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惨。
“你满了十八了吧？”二兰心里盘算着妹妹的出生年份。
“满了，但是他们说又要等到二十岁有了结婚证了才可以。婆婆又想我早点要孩子，我就觉得，往后没指望了。你想啊，怀了孩子肯定不能上班了，生了孩子带孩子就更不能上班了，这样得好多年没盼头。我就是这点想不过味。”阿芬最终没说出来婆婆想自己一定得生的是儿子的事，万一生的是女儿，不敢想象，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日子。
“嘁，他们是一步一步的拖着你啊？心眼还真不少嘞”二兰愤愤地说。
“不晓得，应该是吧。”阿芬低着头，看着手里没吃完的半块糖饼。
“莫想那么多了。现在出来了，管他们咋想的。”二兰说着就把头靠在阿芬肩膀上“我靠一会，昨晚上半夜赶船来，困得很”说着就闭上了眼。
阿芬用肩膀撑着靠过来的二姐脑袋，听着发动机的轰隆声，望着船舱里零散的其他人，有些茫然。只想快点看见自己的父母家人。一年多不见，不知爸妈现在怎么样了。
一声长笛声，把二兰惊醒，她环顾下四周，到船舷边，朝船行的方向看，远远看见码头上有些人在那里，回头对阿芬招招手说“到了到了。”
阿芬也连忙站起来，跑到船舷边，朝着许久不见的这个小镇望去，依山而建的错落次第，远远看去，一片黑瓦灰墙掩映之中，偶尔露出谁家白灰刷过的墙面突兀至极。在这里，看不到芬妈店，阿芬只能从大致方向尽力望过去。
“那里，看到没有？爸妈都在那里”二兰一直在人群里搜寻，拍着阿芬的肩膀指给她看。一边拼命朝着岸上招手。
阿芬忙随着二姐指的方向看过去，人群里，看见父母和几个小孩子夹杂在人群中，心里激动得眼泪盈眶，没想到，全家人都来接自己。船慢慢靠向趸船，阿芬拉着二姐忙不迭的想挤进排队下船的人群，二兰一把拉住她说“急啥，急啥。爸妈要上船的。”
阿芬疑惑的回头看着二兰“上船？”
“嗯”二兰说着
芬妈抱着外孙女，看见船边二兰招手，也看见她身边站着的阿芬，只是有点远，看不清表情，也是激动不已。连忙招呼老头子牵好俩外孙，朝着趸船上来。等下船的人都下了，趸船上开始检票，行人依次登船。
阿芬看见妈，双鬓已经有了白发，以前没觉得，现在看见，瞬间觉得自己母亲老了很多“妈。。。。。。”哽咽在喉，扑倒妈肩膀上，竟然说不出话来。后面领着俩外孙也登船的芬爸也看着阿芬，不住的打量着女儿。
俩孩子一看见二兰，马上跑到身边，芬妈把外孙女递给二兰，一把抓住阿芬的双手“女嘞，遭你受罪了哦”说着也是眼泪婆娑。
“走走走，朝里面找个位置先坐到，有啥话路上有的是空说”二兰抱着小女儿，率先朝船舱里面去找坐的位置。
芬妈也拉着阿芬朝里走。阿芬喊了声“爸”就被母亲拉着进去。
芬爸的目光一直在阿芬身上，一年多没见，阿芬比以前脸色红润了些，只是，眉宇间有些说不出来的哀伤。
几人找到个横板坐了下来，芬妈一直紧紧抓着阿芬的手，不住地上下的看“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真的是嘞。一年多没见了，妈好想你哦，女哎。你咋就不回来看看呢？在那里他们欺负你了是吧？德英回来都说了。我和你爸急的啥似的。”
“也没有”阿芬不想让父母担心“他们对我还好，你别听德英的，她有时候说话就顾着嘴溜。我也很少见到她的”
“你还瞒到我们迈？跟个人妈也不说实话？芬啊，你就是太心善了，遭人欺负都不敢对屋头说”芬妈抹着眼泪，拍着阿芬的手背说。
“就是的，我就说三妹就是脾气好狠了。要是我啊。欺负我？门都没有。妈，你晓得不，三妹遭逼得上吊嘞。你们也没和我说，说了的话，这次我直接杀到他们家里去了，看我不把他们家给砸个稀巴烂。”二兰把小女儿放在自己腿上抱着，伸过头来说。
“啊？我命苦的女哎，你咋这么糊涂地？你就算是想不开，你也得想想把你生来养大的爸妈啊。到底啥事啊，你就一根索索全抛得下了啊？这是遭了多少罪才这样的啊？”要不是在船上，众目睽睽之下，芬妈估计就要大哭了。
阿芬看看四周投来的各种目光，忙用手给妈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哎呀，妈，你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看，别个都在看我们了。”
芬妈看了一眼四周，那些人也都扭过头去，装没看到的样子。芬妈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唉，早要是晓得你去他家，遭这么大的罪，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得让你就这么跟了去”
芬爸坐在老伴身边，就像个泥菩萨般，只是脸色相当难看。
“妈，我们这是去哪？”阿芬看看行走中的船两岸。问道。
“你二姐没和你说啊？”芬妈看了二兰一眼。
“没啊”阿芬看看妈，又回头看看自己的二姐“弟弟在屋还好吧？”
芬妈说”你弟弟上学，你不用惦念。也长高嘞，大小伙子了。我们去你二姐那里。”
“去二姐那里？”阿芬惊疑地声音大了点，引得前后左右的人又把目光转看过来。
阿芬望着被风鼓起船舷边的帆布，想着自己这一年来的处境，半晌无言。
二兰犹自义愤填膺的说“他们就是欺负你脾气好，性子弱，没娘屋人帮忙个嘛。妈没跟我说实话，要是我晓得你被逼成这样，我非得把她屋给一把火点了”
阿芬苦笑，说“当时，媒人来说的时候，就说，过去了，可以在厂子做家属工。我也是贪着这点，就去了。唉”
“那你上班没有嘞？”二兰问。
“没有，开始说是厂里规定要满了十八才可以。。。。。。”阿芬想起自己日盼夜盼的心情，想到自己满了十八满满的希冀，不料最后却被婆婆他们给打到十八层地狱的心境，真的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惨。
“你满了十八了吧？”二兰心里盘算着妹妹的出生年份。
“满了，但是他们说又要等到二十岁有了结婚证了才可以。婆婆又想我早点要孩子，我就觉得，往后没指望了。你想啊，怀了孩子肯定不能上班了，生了孩子带孩子就更不能上班了，这样得好多年没盼头。我就是这点想不过味。”阿芬最终没说出来婆婆想自己一定得生的是儿子的事，万一生的是女儿，不敢想象，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日子。
“嘁，他们是一步一步的拖着你啊？心眼还真不少嘞”二兰愤愤地说。
“不晓得，应该是吧。”阿芬低着头，看着手里没吃完的半块糖饼。
“莫想那么多了。现在出来了，管他们咋想的。”二兰说着就把头靠在阿芬肩膀上“我靠一会，昨晚上半夜赶船来，困得很”说着就闭上了眼。
阿芬用肩膀撑着靠过来的二姐脑袋，听着发动机的轰隆声，望着船舱里零散的其他人，有些茫然。只想快点看见自己的父母家人。一年多不见，不知爸妈现在怎么样了。
一声长笛声，把二兰惊醒，她环顾下四周，到船舷边，朝船行的方向看，远远看见码头上有些人在那里，回头对阿芬招招手说“到了到了。”
阿芬也连忙站起来，跑到船舷边，朝着许久不见的这个小镇望去，依山而建的错落次第，远远看去，一片黑瓦灰墙掩映之中，偶尔露出谁家白灰刷过的墙面突兀至极。在这里，看不到芬妈店，阿芬只能从大致方向尽力望过去。
“那里，看到没有？爸妈都在那里”二兰一直在人群里搜寻，拍着阿芬的肩膀指给她看。一边拼命朝着岸上招手。
阿芬忙随着二姐指的方向看过去，人群里，看见父母和几个小孩子夹杂在人群中，心里激动得眼泪盈眶，没想到，全家人都来接自己。船慢慢靠向趸船，阿芬拉着二姐忙不迭的想挤进排队下船的人群，二兰一把拉住她说“急啥，急啥。爸妈要上船的。”
阿芬疑惑的回头看着二兰“上船？”
“嗯”二兰说着
芬妈抱着外孙女，看见船边二兰招手，也看见她身边站着的阿芬，只是有点远，看不清表情，也是激动不已。连忙招呼老头子牵好俩外孙，朝着趸船上来。等下船的人都下了，趸船上开始检票，行人依次登船。
阿芬看见妈，双鬓已经有了白发，以前没觉得，现在看见，瞬间觉得自己母亲老了很多“妈。。。。。。”哽咽在喉，扑倒妈肩膀上，竟然说不出话来。后面领着俩外孙也登船的芬爸也看着阿芬，不住的打量着女儿。
俩孩子一看见二兰，马上跑到身边，芬妈把外孙女递给二兰，一把抓住阿芬的双手“女嘞，遭你受罪了哦”说着也是眼泪婆娑。
“走走走，朝里面找个位置先坐到，有啥话路上有的是空说”二兰抱着小女儿，率先朝船舱里面去找坐的位置。
芬妈也拉着阿芬朝里走。阿芬喊了声“爸”就被母亲拉着进去。
芬爸的目光一直在阿芬身上，一年多没见，阿芬比以前脸色红润了些，只是，眉宇间有些说不出来的哀伤。
几人找到个横板坐了下来，芬妈一直紧紧抓着阿芬的手，不住地上下的看“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真的是嘞。一年多没见了，妈好想你哦，女哎。你咋就不回来看看呢？在那里他们欺负你了是吧？德英回来都说了。我和你爸急的啥似的。”
“也没有”阿芬不想让父母担心“他们对我还好，你别听德英的，她有时候说话就顾着嘴溜。我也很少见到她的”
“你还瞒到我们迈？跟个人妈也不说实话？芬啊，你就是太心善了，遭人欺负都不敢对屋头说”芬妈抹着眼泪，拍着阿芬的手背说。
“就是的，我就说三妹就是脾气好狠了。要是我啊。欺负我？门都没有。妈，你晓得不，三妹遭逼得上吊嘞。你们也没和我说，说了的话，这次我直接杀到他们家里去了，看我不把他们家给砸个稀巴烂。”二兰把小女儿放在自己腿上抱着，伸过头来说。
“啊？我命苦的女哎，你咋这么糊涂地？你就算是想不开，你也得想想把你生来养大的爸妈啊。到底啥事啊，你就一根索索全抛得下了啊？这是遭了多少罪才这样的啊？”要不是在船上，众目睽睽之下，芬妈估计就要大哭了。
阿芬看看四周投来的各种目光，忙用手给妈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哎呀，妈，你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看，别个都在看我们了。”
芬妈看了一眼四周，那些人也都扭过头去，装没看到的样子。芬妈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唉，早要是晓得你去他家，遭这么大的罪，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得让你就这么跟了去”
芬爸坐在老伴身边，就像个泥菩萨般，只是脸色相当难看。
“妈，我们这是去哪？”阿芬看看行走中的船两岸。问道。
“你二姐没和你说啊？”芬妈看了二兰一眼。
“没啊”阿芬看看妈，又回头看看自己的二姐“弟弟在屋还好吧？”
芬妈说”你弟弟上学，你不用惦念。也长高嘞，大小伙子了。我们去你二姐那里。”
“去二姐那里？”阿芬惊疑地声音大了点，引得前后左右的人又把目光转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