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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被寂寥的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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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聂初晴拔牙后的一天,顾枫言徒步来到了一间茶室。

    拔了牙齿的聂初晴捂着肿痛的腮帮子不情愿地看着刚挂电话顾枫言,眼神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狗,让人心生爱怜。

    “枫言哥哥,你要去哪儿呢。”聂初晴摇晃着顾枫言的双臂荡呀荡的,只要她一撒娇就会称呼顾枫言为哥哥。

    顾枫言看着聂初晴脸颊微肿楚楚可怜的样子霎时间眸色难辨,他把手机顺势收往衣兜中,大手轻轻地揉着聂初晴的发顶,“申请留校读研的老师有事找我,先让我过去一趟。”

    “什么事不在学校说,非要去茶馆?”就在顾枫言接电话时,聂初晴竖起耳朵听见了电话中人提到的茶馆见面的要求,一时间也觉得奇怪。

    顾枫言愣了一下,“刘老师刚好在那边办事,就顺便让我过去一趟了。”

    他说的话其实句句都有些不合常理,但聂初晴还是相信了,捂着肿痛的腮帮子,提了个不是要求的要求,“那,带我去呗?”

    大大的眼神中闪着精光,最后的尾音小心翼翼地收紧,就像是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那样讨好。

    “不行。”顾枫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换来聂初晴的不满,“我不打扰你还不行吗?我就是想吃那边的板栗酥了...”

    没想,顾枫言依旧拒绝,“不行,你想吃的话我给你带回就是。”

    接着又看着是不是揉着腮帮子的聂初晴宽慰,“你的脸都肿成猪头了不怕被别人笑话?”

    聂初晴曾经对顾枫言说过,女生有两种情况是不爱出门的,一是没洗头的时候,二就是没化妆的时候。

    但是聂初晴一张姣好的脸根本无需化妆也是明艳动人,但此时被拔了一颗智齿,腮帮子还是肿肿的。许是顾枫言说的话戳在了聂初晴的心窝子,她也就打消了一起跟去的打算。

    无疑,顾枫言是早到的那一位。但是约他的人非常细心地已经预定了雅间,于是便让服务员带到了雅间。

    “请问是顾枫言先生吗?我想和你谈谈。”对方的声音深沉沙哑,是属于成功人士的淡定成熟。

    顾枫言迟疑,“请问您是?”

    对方没有立即回答,像是思考般几秒后幽幽开口,“我是聂初晴的父亲,想见你一面。”

    父亲,这个词在顾枫言与聂初晴的交往中甚少听见,甚至顾枫言从未听见聂初晴说起她的父亲。而聂初晴是住在姨妈家的,隐约得知她的母亲在聂初晴年少时过世,却对父亲的存在讳莫如深。

    顾枫言一度认为,父母是聂初晴心里的伤,父母双亡不是没有可能。

    而现在,对方声称是聂初晴的父亲,这多多少让顾枫言留了个心眼。

    但后来,对方只说了一句,“其实我没必要骗你。”这沙哑和无奈的口吻像极了一位父亲对女儿许久不见却不得见的遗憾。

    这年头有骗子装成儿女向父母骗钱的,却很少有骗子装成父母向女儿男朋友诈骗的。何况,对方是如何知道他女朋友叫聂初晴,想到这,顾枫言答应了对方见面的要求。

    末了,双方约定见面时间地点后,顾枫言说,“我带她一起去。”

    她指的是聂初晴。

    可没想,对方拒绝了,指名让他单独前往。

    于是,早到的顾枫言有些蹙促地坐在雅间中。雅间很是别致,并不是包间,每个雅间均由屏风隔开,一旁还放着绿绿葱葱的富贵竹,寓意吉祥富贵,而雅间门则是一帘帘古时候常见的竹席帘,卷起,放下,便隔绝了屋内屋外。屏风是苏绣的,婉约清丽的苏式美人儿在白色的绸布上温婉多情。雅间不算隔音,但茶室中高谈论阔的人不在少数,以茶清心,固然不会有人刻意偷听。

    一茶一水,洗涤着浮躁的尘世。

    当雅间竹席帘被掀开时,顾枫言立即起身。

    从竹帘外走来一群人,黑色风衣高大威武的壮汉们簇拥着走在中间身穿灰色毛呢大衣的男人。

    男人走进来,顾枫言细看便知这是给他打电话的那个人。因为,他已从男人的眉宇间看到了些许聂初晴的影子。

    黑色风衣的壮汉们替男人拉开座椅后准备站在一旁守护,没料却被男人赶了出去,“你们都出去吧。”

    “霍董这......”壮汉们犹豫着,但拗不过这位霍董的坚持,掀了竹帘分别把手在一旁。

    “您好,我是顾枫言。”顾枫言并未被眼前的架势所震慑,一来他虽不明白聂初晴的父亲找他所为何事,二来从他走来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表情都能看出这是位慈祥的父亲。

    顾枫言礼貌地伸出一只手,静静地等待着回应。

    商场上,多为握手表示礼仪。可这位霍董却没有伸手,而是伸出如老树枯枝的手拍了拍顾枫言的肩膀,慈祥和蔼地说,“做吧,别拘泥。”

    顾枫言便依言坐了下来,没许久,服务员走了进来礼貌询问,霍绍庭便点了一壶碧螺春,茶香四溢,霍绍庭拒绝了旁边服务员的服务,亲力亲为地为两人斟好了茶。

    顾枫言绝不会相信这位霍董会平白找他喝茶,况且撇去霍绍庭自称是聂初晴的父亲来说,他们并没有能一起喝茶的契机。

    而现在,这个契机只能是聂初晴。

    顾枫言并没有因对方是长辈而畏畏缩缩,该问的还是必须得问。

    “霍董,不知您找我所为何事。”很官方的说法,但尽显礼貌与生疏。

    霍绍庭抿了口碧螺春,细不可见的扬起了嘴角,目光中露出了一丝赞赏。但很快,随着杯子的落下,这抹神色很快便消失无踪,而此时的顾枫言也无从知晓。

    顾枫言见霍绍庭不紧不慢,也没相逼。反倒是霍绍庭的沉默给了顾枫言能够细细打量这位成功人士的机会。

    霍绍庭腰杆笔直地坐在那儿,一点儿都不让人觉得这是一位将近60岁的老人。灰色呢绒大衣简单而商务,却让人不得不意识到这个男人年轻时候必定是一位身形健硕的美男子。举止投足间也不难看出霍绍庭极好的修养,不管是对服务员还是跟在身边的保镖都是以礼相待,那双与聂初晴颇为相似的眉眼中比聂初晴更多了些成熟稳重还有持久历练的沧桑。聂初晴阳光明媚,骨子里是平易近人的,可眼前这位老持稳重,虽是和蔼可亲却是让人亲近不起来。或是年纪与经历所成就的,这位正在茗茶的老者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就像是浑然天成一般。

    像是被顾枫言的目光所扰,霍绍庭茗茶的动作一顿,淡淡地笑了,“怎么?还是不相信我是小晴的父亲?”

    霍绍庭的直言让顾枫言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收回目光礼貌地回应,“霍董您误会了。”

    至于自己到底再看些什么,顾枫言并未继续说下去,因为,这些都不是重点。

    “叫霍董生疏了,你若不嫌弃尽可叫我一声伯父。”霍绍庭纠正了顾枫言对他的称呼。

    顾枫言领会,“伯父客气了。”

    两人的对话各显生疏,每次举杯的瞬间也是各有心思。而霍绍庭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顾枫言闲聊,却句句不在重点。

    “听闻你是S大赫赫有名的高材生?”霍绍庭把眼落在这个俊雅清秀的少年身上。

    此时的顾枫言还不能称之为男人,未出社会,身上还是有一层未被剥去的青涩。

    顾枫言搭在桌上的手指微微一颤,随之笑着回答,“也只是比平常人用功点罢了,比不上伯父这样在商场的所向披靡。”

    “哦?你认识我?”听到这,霍绍庭扬起了眉梢。

    顾枫言淡淡一笑,“由霍氏承制的广告在国内首屈一指,自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霍氏广告创始人霍绍庭本人却是低调,顾枫言先前并未知晓这位老者是谁,只是忽然想起有一天和聂初晴看电影当她看见电影开始前播放的一则广告后尽显异常,也是这一次,顾枫言记住了这次广告。

    若不是霍绍庭眉宇间的淡笑,他也会想不起这一则细微的小事。

    那次广告正是国内知名企业家霍绍庭的专访。

    顾枫言所言并未是溜须拍马,霍氏广告在全国知名是铁一般的事实,这是这句话恰恰也让霍绍庭看出面前这位清秀少年的正派。

    霍绍庭看人一向锐利,此时,他勾起唇角,似有似无地说了句,“天道酬勤,成功是必然的。”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闲天,却没有一句是指向聂初晴,这让顾枫言着实奇怪。

    霍绍庭指名见他却要求不能让聂初晴知晓,这多少会让顾枫言疑心聂初晴与这位父亲的关系。

    直到——

    霍绍庭从茶香中扯出一句话,让顾枫言大吃一惊。

    “您说让我去美国发展?”顾枫言清冷的面色上掺了不少震惊。

    霍绍庭淡定如初,眼前少年的吃惊属他的意料之内。

    他点了点头,开出了一个条件,“美国哈佛,学子的向往之地。我安排你入学,毕业后进霍氏工作,但前提是,这些年你不能联系小晴。”

    对于顾枫言来说,能够前往哈佛深造这是有史以来的梦想,可是出国却亦是心中的一个念想。顾枫言是单亲家庭,母亲是苏州人,而父亲在他初中时在一场意外事故中撒手人寰。获得了赔偿,却不够家庭生活,租房、水煤电以及家中昂贵的开销都令他们望而却步,拮据的母子不得不苦求亲戚的帮助,但这只能是一时。此后母亲单靠一份家政职业撑起了这一个家。高中,顾枫言单靠一笔笔不菲的奖学金免去了学杂费和书本费。家境贫穷,唯靠的只有这一双手,高中一毕业,顾枫言去餐厅足足端了3个月盘子,换来也仅仅不够上大学的费用。母亲拿出了平日省吃俭用的工资,见不够又四处奔走向吝啬的亲戚借了些。千辛万苦下顾枫言终于走进了大学。

    家境使然,顾枫言也是勤工俭学,数年的奖学金都落在他头上,除去自己在S市生活的费用,顾枫言把余钱悉数寄回了家中。

    听见哈佛,听见不能联系聂初晴,顾枫言终究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恐怕要辜负您的好意了。”顾枫言委婉拒绝。

    面对诱惑,大多数人都把持不住,而顾枫言却拒绝了,霍绍庭不免疑问,“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毕竟高等学府都是每个学子的梦想。

    顾枫言抿唇笑得有些苦涩,却也承认的干脆,“以我的经济情况,我想我无法在哈佛就学。”

    经济情况对霍绍庭来说是最好的解决情况了。

    他笑得干脆,“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既然把你安排到哈佛,我自然会安排好你的一切。不至于会让你在异乡生活窘迫。”

    霍绍庭做出了最大的诱惑,可顾枫言依然不为所动,“但我还是要谢谢伯父的好意,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已经申请在校读研,相信不久审批就会下来。”

    贫者不受嗟来之食这是顾枫言的傲气,当然,他自然不会蠢到相信霍绍庭所做这一切是毫无目的的。

    谁知,霍绍庭闻言顾枫言的拒绝很是不在乎,只是说,“这件事你可以慢慢考虑,希望你能考虑周全,这是你的未来,属于你的,自然由你做主。”

    如若不属于你的,当然也由不得你做主。

    这是霍绍庭并未出口的话。

    顾枫言不由抬眼望向霍绍庭,他眼神中的坚决震慑了他,同时也升起了一处疑惑。

    许久,顾枫言问,“伯父,您究竟为何这么做?”

    霍绍庭于他,最大的关联便是聂初晴,但聂初晴却不叫霍初晴,顾枫言想不出霍绍庭此行的缘由。

    霍绍庭往茶叶中添了一壶热水,直到茶香再次弥漫在两人的空间。

    屋外不隔音,尚可听见此起彼伏的谈论声。但顾枫言却真切地听见了一声叹息。

    顾枫言是聪明的,“您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初晴对吗?”

    霍绍庭拿着杯子的手狠狠一颤,杯子在木桌上晃动,有稍许茶晃了出来烫了霍绍庭的手指。

    顾枫言连忙从旁抽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霍绍庭擦擦手指,抿了唇瓣,“她是我的女儿,我所做一切当然是为了她。”

    “可她似乎不想承认你。”顾枫言淡定地说。

    “这是我的错。”霍绍庭像是想起了往事,幽幽地合上了眼,却未继续说下去。

    顾枫言看着合上双眼的霍绍庭,他脸上虽是棱角分明,却在每一处棱角背后都是一位父亲对女儿的愧疚。

    看到这些,顾枫言便了然。

    能让一个女儿对自己父亲那样恨,不外乎是父亲的抛弃,而聂初晴随母姓,就更不难看出霍绍庭当年所做之事伤透了她们母女的心。

    良久,霍绍庭睁开眼睛,这双看遍世态炎凉的双眼此刻有些浑浊,里面浮动着点点露水。

    他恳切地说,“我的女儿需要一位足够优秀的男人来相配,如果你真心爱她的话就更应该接受我的提议。”

    “就算不去美国,我也能足够优秀。况且,我的离开对她是最大的残忍。”顾枫言反驳。

    他们是热恋的情侣,如若几年不能相见不能联系,那么感情终究会淡了下去,他无法做到对聂初晴的不闻不问,他做不到。

    “现在的离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这个道理你应该懂。”霍绍庭说。

    顾枫言沉默,无疑,美国哈佛是对他最大的诱惑,这是他做梦都想去的地方。

    可是他终究是放不下。

    后来,霍绍庭只给了顾枫言三天时间考虑,这期间霍绍庭不会主动联系他,却给他留了电话方式。

    或许他这样运筹帷幄,早已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当顾枫言浑浑噩噩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时,他接到了母亲的来电。顾母告诉了他一个惊天的好消息,让顾枫言不由一怔!

    重复问了一次,“妈您说什么?”

    顾母在电话那边显得格外激动,“阿言呐!家里的债都还清了。”

    还清债务对顾氏母子来说是一件高兴的事,可是顾枫言却对这件不明不白的事忧心忡忡,因为他知道,家里欠的债务并不是母亲一夜之间就能还清的,每年除去自己的学杂费和母亲和自己的生活费,能够还款的也就是两万,余下还有将近五十万。

    能够一夜之间还清债务,顾枫言不得不提起戒备,便问,“妈,这些钱是哪里来的?”

    这话问的有些严肃,不是顾枫言故意为之,而是文化水平不高的母亲虽说生活阅历丰富,却也是善心之人。善心是最容易被人抓住的软肋。

    顾母沉浸在高兴中,并未察觉出顾枫言的警惕,同时却又引出了自己的疑问,“傻儿子,你说什么呢?这钱不是你让人送过来的吗?”

    “我...”我没有三个字被死死噎在了喉咙里,顾枫言不能说,一旦说出,母亲又将沉迷于往日辛苦之中,莫名而来的钱财必定会让这个家走向崩溃。

    “怎么了?”母亲疑问,却仍掩不了兴奋,一边唠唠叨叨一边夸着顾枫言,“儿子你太棒了,为公司做了一个项目就能有这么多分红,妈妈以你自豪!”

    这些日子,顾枫言是有在企业学习,但也仅是学习,做项目他是没有资格的。而这些他也从未告诉过自己的母亲,哪怕是公司名称。因此,顾母也仅仅知道顾枫言目前是在一家企业上班。

    “妈,替咱家还钱的是谁?”顾枫言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顾母闻言嗔怪了句,“你这人,怎么连你助理名字都忘记了呢?你助理不是一个叫凯文的年轻人吗?”

    “凯文。”顾枫言喃喃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有枚种子破土而出。

    “对啊,凯文,一个蛮洋气的名字。”顾母记得十分清楚,“你说你年纪轻轻这个记性怎么就差了呢。以后还怎么在霍氏好好待了?”

    “霍氏?”

    顾枫言一听这名字声音不由拔高。

    “是啊,霍氏。”顾母再后知后觉也察觉此时顾枫言的不对劲,细细地问,“儿子怎么了?”

    “哦,没事。”顾枫言压下惊讶,可心中却是沉了一块大石,接着他想起几日前他与霍绍庭的一番谈话。

    心不由地沉了沉。

    顾母沉浸喜悦,却不忘告诉顾枫言,“枫言呐,你猜猜我在哪?”

    顾枫言笑了笑,“您在哪?”

    “你这个臭小子,明知道还问我!你进了一个大公司,福利还这么好,瞧瞧这员工分房,可这是我三辈子赚不来的钱哟!”顾母此时正站在一处12层的高楼向下望,街道上车水马龙,是她从未见过的光景,“咱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房子!”

    顾母自说自话,而顾枫言的手却是僵硬的,他连忙问,“妈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顾母抚摸着公寓的白瓷砖,爆了街道和门牌号。

    当顾枫言赶到小区门口时,却不得不开始佩服霍绍庭的大手笔还有那谋人的手腕。

    一个小区,外表看似与寻常小区无意,里面却是寻常人偿还不起的房价。

    当顾枫言赶到12楼时,更是咋舌。

    原来这是一套现房.....拎包入住......

    眼前富丽堂皇,可顾枫言却觉得像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顾枫言看顾母高兴的样子并未戳穿这一切的真相,人总是贪心的。母亲受了这些苦,他不忍还让她和自己继续偿还巨债。

    于是,当他走出小区,站在霍氏大楼门下时,拨通了霍绍庭先前留下的那一串号码。

    “这一切你都计算好了。”当顾枫言见到霍绍庭时,心中的大石越压越沉。

    霍绍庭靠在大班椅上,黑眸深邃,“我这么做希望你能理解。”

    “如今我若不能理解,想必也不行了吧。”所有的一切都被霍绍庭调查的一清二楚,而他又把自己逼到了悬崖,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的女儿。”霍绍庭叹了口气,玻璃墙上夕阳的无限光景落在办公室的地毯上,美好而凄冽。

    顾枫言无法理解霍绍庭这种对女儿变相的补救,“你若想补偿,大可正大光明,可是你却算计了我。”

    霍绍庭沉声却又无奈,“她不会接受的。”

    在这阳光下,顾枫言看到一位想要补偿自己的女儿却又无力的父亲,皱纹在他如老木的脸上肆意蔓延,这是无奈也是悲哀。

    顾枫言直直地站立在那,一动也不动,夕阳的光线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拖在长长的地毯上。

    “对不起,孩子。希望你能理解我,我这么做是为了你们的将来,我希望我的女儿能够幸福,也希望我的女婿能够年轻有为。现在你可能会恨我,但你要相信,我只是一名普通的父亲。”

    这是顾枫言在离开霍氏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一切他只有认了命。

    五年,只要五年,这是他与霍绍庭最后的协商。

    与聂初晴分开五年,五年后回国......

    顾枫言站在聂初晴宿舍楼下,望着远方渐渐下沉的夕阳还有远方穿着天蓝色外套笑得明媚的姑娘,眯了双眼。

    几天后,顾枫言和聂初晴分手,梨树下再也看不见那女孩明媚的笑容。

    又过了一周,飞机穿过白云翱翔在蓝天...美国,一个繁华的国家,却让顾枫言寂寥了五年......

    ......

    “我知道你恨我。”霍绍庭念念不忘地是当时顾枫言看向他恨意的双眼。

    尽管这些年他待顾枫言如亲子般,但依旧不能确定这个已经不能称之为男孩子的人拥有着怎样的心思。

    五年,沉寂了顾枫言和聂初晴的爱情,也让顾枫言改头换面。

    “伯父,您别这么说了。”顾枫言终究无法狠心恨他,霍绍庭只是用了一种卑鄙的手段让他成长,也让他成功。

    而聂初晴的爱情却是让他始料未及。

    五年,心中想的只有那个远在国内的人。可是他无法见她,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听见。

    直到回国,知晓了聂初晴与纪屿寒的成双成对,心如铁锤般凿过,疼痛地无以复加。

    伯父,这个词,顾枫言许多年未再叫过,这一刻,霍绍庭听见这个称谓亦是感慨万千。

    他做错了,自以为是的运筹帷幄却让一个无辜的孩子失了幸福。

    霍绍庭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这双手比五年前似乎还要枯槁,这大约就是岁月的力量。

    催人于无形。

    “枫言,我很想补偿你,是我对不起你...”霍绍庭一直在说着道歉的话语。

    顾枫言沉默。

    良久后,淡淡开口,霍绍庭闻言怔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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