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在医务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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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艾夏醒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双眼睛。
杏仁眼，双眼皮，乌珠明亮，黑白分明，眼神里满是关切。这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却让艾夏莫名感到不寒而栗。
它的瞳孔的颜色比虹膜要浅，呈现暗灰色。艾夏一惊，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毕竟没有人会有这样的眼睛。然后，她模模糊糊地听到了眼睛主人的声音：
“艾夏……艾夏亲她醒了！”
那双眼睛消失了。
艾夏迷迷糊糊，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放在床头的眼镜，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她在训练中被阿初的术式打中……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接着她听到了椅子在地上挪动的声音，器皿碰撞的声音，然后是女人说话声：
“艾夏！你醒了！你伤得很重……来，先把药吃了！”
是莫妮卡。她不由分说地把一只盛满汤药的勺子塞进了还躺着的艾夏的嘴里。没有任何准备的艾夏被呛得直咳嗽。她感到有一个柔软的东西扑过来，叽叽叫着撑起她并给她顺了顺气。等她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神智也差不多也恢复清醒了。
“亏你还能醒过来啊。阿初姐把你背回来之后，你昏迷了整整一天，我还以为你死掉了呢。”金吉尔走到艾夏的床边，“阿初姐和莫妮卡老师都很担心你。”
一天？有、有这么久吗？那、那岂不是、岂不是……艾夏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白色的屋子里。白色的墙，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白色的阳光透过白色的帘子照进来。这大概是医务室一类的地方吧。她在汉娜的帮助下坐了起来，这下可以看见全景了。金吉尔和莫妮卡在她的床边站着，阿初不知怎么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她。
凯伊……没有在啊。
醒、醒醒啊艾夏！凯伊会在才是不可能的事吧！她已经、已经讨厌你了啊！想到这里，艾夏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晃了晃头。
“怎么了艾夏？是不是头晕？”看见艾夏猛的一摇头，莫妮卡关切道。
“没、没有……我很好，请老师不用担心……”前半句话倒是真的。原以为自己会有各种后遗症，至少也得有个两三天动不了，但却不知怎么的，艾夏不仅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似乎连超负荷训练造成的肌肉酸痛也一并消失了。这是因为睡了一天的缘故吧……大概。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咕叽！”真的没事吗？你伤得很重！汉娜的眼睛里似乎有泪光。
“我、我没事……”艾夏把眼睛移。开想起汉娜那句“龙不能挑选主人”的话，她总觉得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就在艾夏移开眼睛的时候，她感到自己上方的光被遮住了。抬眼一看，是阿初：
“……对不起……”
“啊！阿、阿初小姐没有必要道歉……要怪就怪我、我实在没用……”
艾夏抬起头，正好对上阿初的眼。杏仁眼，双眼皮，乌珠明亮，黑白分明，瞳孔的颜色比虹膜要深。看上去再正常不过了。艾夏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两个人沉默的对视以艾夏低下眼扭身去搂过汉娜告终。
不过打破这尴尬的沉默的却是金吉尔：“哇阿初姐，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听到你向别人道歉啊。”看到艾夏似乎没有大碍，她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毒舌。
“说什么呐小金，我只是……”
“好啦好啦，医务室里不要大声喧哗。”眼见这对冤家又开启了斗嘴模式，连忙出面斡旋，“艾夏同学现在需要休息，请不要打搅她。好啦，现在我们回去上课吧！”
“老师，我想我可以……”虽然刚刚受了伤，但既然没有大碍，艾夏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尽早回去上课。她一边说，一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可她才进行到一半就被莫妮卡打断了：
“不行！”莫妮卡端出了老师的架子，“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午饭我会送过来，这期间有什么事就叫你的龙到教室或者厨房找我。喂，艾夏的龙，你知道厨房在哪里吧？”
汉娜摇了摇头。而艾夏则是弱弱地接了一句：“这孩子是有名字的……它叫汉娜……”这话没有逃过莫妮卡的耳朵，于是她下面改了口：
“那么汉娜，厨房是在城堡右手边的那一排附属建筑里面的。啊，记得小心那个女仆赛琳娜，她没准会把你抓了去烤着吃。”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正在试图用眼神杀死对方的阿初和金吉尔往外走，一手一个拖出了房间。汉娜叽的一声钻到了艾夏的怀里，也被莫妮卡瞪了一眼，于是它很知趣地推开了，同时还不忘帮艾夏拉好被子。莫妮卡在门口赞许地点点头，放心的离开了。
“怎么办啊，书和眼镜都不在……看来只有睡觉了……”
可艾夏一点也不想睡觉，她已经整整睡了一天了。但是一个醒着人实在是太无聊了。于是她想找汉娜聊聊天，或者发明一些无聊的游戏来玩。可当她呼唤汉娜的名字时，却发现汉娜已经蜷缩在地板上睡着了。
“怎么睡在地上……”她向门口张望了一番，确定莫妮卡没有杀个回马枪后，她赤着脚下了床，把汉娜裹到被子里又回到床上。她注意到汉娜眼睛底下有浅浅的两个黑眼圈，在它睁着眼睛的时候不很明显。加之艾夏没有戴眼镜，就一直没发现。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是因为在担心我吗……”
不过，龙居然也会有黑眼圈，真有趣啊。艾夏心想，不由自主地也躺了下来，看着她的汉娜。她用手勾勒着汉娜圆滚滚的轮廓，感触到的是绒毛特有的柔软。阳光很温暖地、毫不吝啬地撒了进来，整个屋子都是暖暖的。不知不觉，艾夏睡着了，脸上带着她都没有注意到的微笑。
午饭莫妮卡准时送过来了，但艾夏没有准时吃。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莫妮卡为了让她好好休息一直没有叫她。可搞笑的是，因为睡太多她反而觉得头发晕了。她小心翼翼地坐起来，免得吵到她身边还在呼呼大睡的汉娜。她注意到，她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些东西。
一束花，一束蓝紫色的不知名的小花，贴着一张用花体写着“早日康复”的纸条；还有她的课本，打开来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今天上课的笔记。艾夏看着这熟悉的字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感到这几天心里的烦恼全都烟消云散了。
不明白的话也好，不知道是谁的眼睛也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凯伊，并没有讨厌她呀。
十二
艾夏醒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双眼睛。
杏仁眼，双眼皮，乌珠明亮，黑白分明，眼神里满是关切。这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却让艾夏莫名感到不寒而栗。
它的瞳孔的颜色比虹膜要浅，呈现暗灰色。艾夏一惊，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毕竟没有人会有这样的眼睛。然后，她模模糊糊地听到了眼睛主人的声音：
“艾夏……艾夏亲她醒了！”
那双眼睛消失了。
艾夏迷迷糊糊，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放在床头的眼镜，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她在训练中被阿初的术式打中……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接着她听到了椅子在地上挪动的声音，器皿碰撞的声音，然后是女人说话声：
“艾夏！你醒了！你伤得很重……来，先把药吃了！”
是莫妮卡。她不由分说地把一只盛满汤药的勺子塞进了还躺着的艾夏的嘴里。没有任何准备的艾夏被呛得直咳嗽。她感到有一个柔软的东西扑过来，叽叽叫着撑起她并给她顺了顺气。等她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神智也差不多也恢复清醒了。
“亏你还能醒过来啊。阿初姐把你背回来之后，你昏迷了整整一天，我还以为你死掉了呢。”金吉尔走到艾夏的床边，“阿初姐和莫妮卡老师都很担心你。”
一天？有、有这么久吗？那、那岂不是、岂不是……艾夏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白色的屋子里。白色的墙，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白色的阳光透过白色的帘子照进来。这大概是医务室一类的地方吧。她在汉娜的帮助下坐了起来，这下可以看见全景了。金吉尔和莫妮卡在她的床边站着，阿初不知怎么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她。
凯伊……没有在啊。
醒、醒醒啊艾夏！凯伊会在才是不可能的事吧！她已经、已经讨厌你了啊！想到这里，艾夏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晃了晃头。
“怎么了艾夏？是不是头晕？”看见艾夏猛的一摇头，莫妮卡关切道。
“没、没有……我很好，请老师不用担心……”前半句话倒是真的。原以为自己会有各种后遗症，至少也得有个两三天动不了，但却不知怎么的，艾夏不仅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似乎连超负荷训练造成的肌肉酸痛也一并消失了。这是因为睡了一天的缘故吧……大概。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咕叽！”真的没事吗？你伤得很重！汉娜的眼睛里似乎有泪光。
“我、我没事……”艾夏把眼睛移。开想起汉娜那句“龙不能挑选主人”的话，她总觉得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就在艾夏移开眼睛的时候，她感到自己上方的光被遮住了。抬眼一看，是阿初：
“……对不起……”
“啊！阿、阿初小姐没有必要道歉……要怪就怪我、我实在没用……”
艾夏抬起头，正好对上阿初的眼。杏仁眼，双眼皮，乌珠明亮，黑白分明，瞳孔的颜色比虹膜要深。看上去再正常不过了。艾夏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两个人沉默的对视以艾夏低下眼扭身去搂过汉娜告终。
不过打破这尴尬的沉默的却是金吉尔：“哇阿初姐，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听到你向别人道歉啊。”看到艾夏似乎没有大碍，她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毒舌。
“说什么呐小金，我只是……”
“好啦好啦，医务室里不要大声喧哗。”眼见这对冤家又开启了斗嘴模式，连忙出面斡旋，“艾夏同学现在需要休息，请不要打搅她。好啦，现在我们回去上课吧！”
“老师，我想我可以……”虽然刚刚受了伤，但既然没有大碍，艾夏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尽早回去上课。她一边说，一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可她才进行到一半就被莫妮卡打断了：
“不行！”莫妮卡端出了老师的架子，“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午饭我会送过来，这期间有什么事就叫你的龙到教室或者厨房找我。喂，艾夏的龙，你知道厨房在哪里吧？”
汉娜摇了摇头。而艾夏则是弱弱地接了一句：“这孩子是有名字的……它叫汉娜……”这话没有逃过莫妮卡的耳朵，于是她下面改了口：
“那么汉娜，厨房是在城堡右手边的那一排附属建筑里面的。啊，记得小心那个女仆赛琳娜，她没准会把你抓了去烤着吃。”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正在试图用眼神杀死对方的阿初和金吉尔往外走，一手一个拖出了房间。汉娜叽的一声钻到了艾夏的怀里，也被莫妮卡瞪了一眼，于是它很知趣地推开了，同时还不忘帮艾夏拉好被子。莫妮卡在门口赞许地点点头，放心的离开了。
“怎么办啊，书和眼镜都不在……看来只有睡觉了……”
可艾夏一点也不想睡觉，她已经整整睡了一天了。但是一个醒着人实在是太无聊了。于是她想找汉娜聊聊天，或者发明一些无聊的游戏来玩。可当她呼唤汉娜的名字时，却发现汉娜已经蜷缩在地板上睡着了。
“怎么睡在地上……”她向门口张望了一番，确定莫妮卡没有杀个回马枪后，她赤着脚下了床，把汉娜裹到被子里又回到床上。她注意到汉娜眼睛底下有浅浅的两个黑眼圈，在它睁着眼睛的时候不很明显。加之艾夏没有戴眼镜，就一直没发现。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是因为在担心我吗……”
不过，龙居然也会有黑眼圈，真有趣啊。艾夏心想，不由自主地也躺了下来，看着她的汉娜。她用手勾勒着汉娜圆滚滚的轮廓，感触到的是绒毛特有的柔软。阳光很温暖地、毫不吝啬地撒了进来，整个屋子都是暖暖的。不知不觉，艾夏睡着了，脸上带着她都没有注意到的微笑。
午饭莫妮卡准时送过来了，但艾夏没有准时吃。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莫妮卡为了让她好好休息一直没有叫她。可搞笑的是，因为睡太多她反而觉得头发晕了。她小心翼翼地坐起来，免得吵到她身边还在呼呼大睡的汉娜。她注意到，她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些东西。
一束花，一束蓝紫色的不知名的小花，贴着一张用花体写着“早日康复”的纸条；还有她的课本，打开来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今天上课的笔记。艾夏看着这熟悉的字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感到这几天心里的烦恼全都烟消云散了。
不明白的话也好，不知道是谁的眼睛也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凯伊，并没有讨厌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