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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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一切从头再来的感觉。不同的是，当初的自己，伺候变身女老板，还很生疏。如今的自己，大有一种老江湖的错觉。
每天打扫一下卫生，接待一下来看房的租客，日子过得倒也轻松惬意。江湖传闻的一句话，果然是没错的：有啥不如有房。
房子多了，租户多了，单单是每个月的租金，就赶得上不少小老板的收入，更遑论王凯原本的打工收入了。当然，王凯现在也是打工，每个月基本上也就是三千左右，钱不多，事儿也不多。难得有租户的水电需要维修，倒也费不了几个事儿。
唯一让王凯有些不安的，是陈沫一直联系不上。之前好几个月不联系，王凯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这些日子，陈沫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突然间失去联系，王凯就担心起来了。
小徐虽然变身了，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竟然依旧没有改变。晌午头儿的时候，她最喜欢做的事情，还是搬个小马扎，屋前太阳底下一坐，双手抄在新买的颜色鲜亮的女式睡衣的袖口里，面前摆个收音机。有时候听听评书，有时候听听戏曲，活的就像个半截入土的人。
都说近墨者黑，果不其然。
没几天，王凯也常常会坐在一旁，心不在焉的听着戏曲或者评书，脑袋放空一般，胡思乱想着过往，臆想着未来。
到了饭点儿的时候，小徐会主动去做饭。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的日子，就剩下吃一口喝一口了。
忽然有一天，吃饭的时候，小徐两杯酒下肚，脑子里一阵清明，想起了一件事来。歪着头看着王凯，道，“哎我说，老……王哥，我发现一个问题。你说，我现在是不是也就好似是返老还童了？”
王凯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甚至臆想过自己体内的病毒晚个几十年发作，等自己七老八十的时候，陡然一变，又成了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这样不就是又可以活很久了？
“也算是吧，毕竟又年轻了嘛。”
小徐点点头，又遗憾的感慨。“可惜了，可惜了。要是没有变身，我不是又能找个漂亮媳妇结婚了？”提及结婚两个字，小徐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又笑了笑，端起酒杯，放在唇边，滋儿一声，一酒盅的白酒就见了底儿。
电视里，郭德纲讲完了一段相声，开唱。小徐一只手在大腿上有节奏的打着拍子，跟着一起哼哼。一顿饭没吃完，外面有人喊“王师傅”。
是一个租客。
也就没几天的工夫，这些租客都认识了“王师傅”，知道他是房东“外出旅游”而请来帮忙的“侄子”。王凯以前见了房东，一口一个“叔”叫的亲切。如今扯这个谎，倒也没有人怀疑什么。
王凯答应了一声，匆匆扒拉两口饭就出门了，半个小时后回来，见小徐看着自己，才说道，“换水龙头。”
小徐应一声，道，“那娘们儿可浪得很，你悠着点儿，可别乱搞。”
“呃。不会。”
小徐又道，“说实在的，你怎么乱来，跟我都没关系。主要是吧，我担心她真跟你有点儿什么，到时候赖着不交房租，可就麻烦了。你现在是我请的师傅嘛。呵呵，你懂吧？”
“我明白。”王凯笑了笑，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你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小徐说着，丢给王凯一根烟，“新来的那个租客搬过来了吧？”
“嗯，今天早上就过来了。”
“啧，最近生意不错，都住满了。我琢磨着，要不你把你那间也腾出来？”小徐道，“住我这里吧，我把次卧收拾下。腾出来你那一间租出去，每个月又多点儿进项。”
王凯看着小徐，觉得有点儿不方便。不过区别也不大，毕竟自己现在住的地方，隔壁也是个女的。更何况，老板发话了，自己还是不要挑三拣四的好。
“那行，我下午收拾下搬过来。”
……
新年将至，最喜庆的，不是街口巷尾，不是村里镇外，反而是电视综艺。每一套电视和综艺节目里，都洋溢着喜气洋洋。偏偏整个城市里，却安静的如同往常。
为了治理大气污染，鞭炮烟花都不准放了。为了治理市容，地摊不许摆了，小商贩聚集的自由市场不见了，店铺玻璃窗上不允许贴上“促销”之类影响市容的乱贴乱划了……
唯一不同的，就是高速公路上的拥堵。
赵文芳和陈沫一路赶回来，眼看着到了家门口，却在高速上堵了半天。等到下了高速，已经傍晚时分。
按照陈沫给出的地址，赵文芳一路把车开到了城乡结合部。这里大片大片的自建楼房。没有什么规划，乱七八糟的。
一直来到一处五层楼房前，陈沫正要下车，抬头却从车窗上看到了正在一楼的楼洞口踩着梯子挂灯笼的王凯。
一个漂亮女孩儿从楼洞口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盆子。盆子里摆着不少油汪汪的东西。一直来到楼梯下，看了看王凯挂的灯笼，“偏了。”
“这样呢。”
“行，行了。”
王凯从楼梯上下来，看到女孩儿手里端着的东西，问，“炸好了啊。我尝尝。”说着，伸手去捏。
“嗐，你瞅你那手上脏的。别动。”女孩儿打开王凯的手，捏起一根焦黄的鸡腿，递到王凯嘴里。
王凯撕了一口，“嗯，还不错。”
车里。
陈沫眉头微蹙，把头转过来，呼出一口气，又看向赵文芳。赵文芳嘴角含笑，看着陈沫。陈沫苦笑，“走吧。”
“也许只是普通朋友。”赵文芳道。
“算了。”陈沫道，“回吧，该过年了，回家收拾下。”
赵文芳犹豫了一下，发动车子上路。行不多远，又道，“很喜欢他？”
陈沫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还行吧，一般般。呼……可以理解，换做是我，对变身女，也会觉得……觉得别扭。”
“不争取下？”
“嘁，乱七八糟。还是干点儿正事吧。”陈沫抖擞了一下精神，看向赵文芳，道，“你要是没有改变主意，咱们就去找你爸爸，跟他好好谈谈。”
“走！”赵文芳道。
陈沫应一声，又沉默良久，忽然取出手机，把手机卡扣出来，犹豫了一下，折断，丢出了窗外。转脸见赵文芳看着自己，陈沫讪笑，“我怕我忍不住再联系他。”
“唉……”赵文芳伸出手，握住了陈沫的手。
陈沫又道，“他啊，胸无大志，简简单单，就是他的追求。让他娶个真正的女人，安安静静的生活，也挺好。如果他真能对那种病毒免疫，那就更好了。”
有种一切从头再来的感觉。不同的是，当初的自己，伺候变身女老板，还很生疏。如今的自己，大有一种老江湖的错觉。
每天打扫一下卫生，接待一下来看房的租客，日子过得倒也轻松惬意。江湖传闻的一句话，果然是没错的：有啥不如有房。
房子多了，租户多了，单单是每个月的租金，就赶得上不少小老板的收入，更遑论王凯原本的打工收入了。当然，王凯现在也是打工，每个月基本上也就是三千左右，钱不多，事儿也不多。难得有租户的水电需要维修，倒也费不了几个事儿。
唯一让王凯有些不安的，是陈沫一直联系不上。之前好几个月不联系，王凯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这些日子，陈沫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突然间失去联系，王凯就担心起来了。
小徐虽然变身了，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竟然依旧没有改变。晌午头儿的时候，她最喜欢做的事情，还是搬个小马扎，屋前太阳底下一坐，双手抄在新买的颜色鲜亮的女式睡衣的袖口里，面前摆个收音机。有时候听听评书，有时候听听戏曲，活的就像个半截入土的人。
都说近墨者黑，果不其然。
没几天，王凯也常常会坐在一旁，心不在焉的听着戏曲或者评书，脑袋放空一般，胡思乱想着过往，臆想着未来。
到了饭点儿的时候，小徐会主动去做饭。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的日子，就剩下吃一口喝一口了。
忽然有一天，吃饭的时候，小徐两杯酒下肚，脑子里一阵清明，想起了一件事来。歪着头看着王凯，道，“哎我说，老……王哥，我发现一个问题。你说，我现在是不是也就好似是返老还童了？”
王凯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甚至臆想过自己体内的病毒晚个几十年发作，等自己七老八十的时候，陡然一变，又成了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这样不就是又可以活很久了？
“也算是吧，毕竟又年轻了嘛。”
小徐点点头，又遗憾的感慨。“可惜了，可惜了。要是没有变身，我不是又能找个漂亮媳妇结婚了？”提及结婚两个字，小徐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又笑了笑，端起酒杯，放在唇边，滋儿一声，一酒盅的白酒就见了底儿。
电视里，郭德纲讲完了一段相声，开唱。小徐一只手在大腿上有节奏的打着拍子，跟着一起哼哼。一顿饭没吃完，外面有人喊“王师傅”。
是一个租客。
也就没几天的工夫，这些租客都认识了“王师傅”，知道他是房东“外出旅游”而请来帮忙的“侄子”。王凯以前见了房东，一口一个“叔”叫的亲切。如今扯这个谎，倒也没有人怀疑什么。
王凯答应了一声，匆匆扒拉两口饭就出门了，半个小时后回来，见小徐看着自己，才说道，“换水龙头。”
小徐应一声，道，“那娘们儿可浪得很，你悠着点儿，可别乱搞。”
“呃。不会。”
小徐又道，“说实在的，你怎么乱来，跟我都没关系。主要是吧，我担心她真跟你有点儿什么，到时候赖着不交房租，可就麻烦了。你现在是我请的师傅嘛。呵呵，你懂吧？”
“我明白。”王凯笑了笑，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你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小徐说着，丢给王凯一根烟，“新来的那个租客搬过来了吧？”
“嗯，今天早上就过来了。”
“啧，最近生意不错，都住满了。我琢磨着，要不你把你那间也腾出来？”小徐道，“住我这里吧，我把次卧收拾下。腾出来你那一间租出去，每个月又多点儿进项。”
王凯看着小徐，觉得有点儿不方便。不过区别也不大，毕竟自己现在住的地方，隔壁也是个女的。更何况，老板发话了，自己还是不要挑三拣四的好。
“那行，我下午收拾下搬过来。”
……
新年将至，最喜庆的，不是街口巷尾，不是村里镇外，反而是电视综艺。每一套电视和综艺节目里，都洋溢着喜气洋洋。偏偏整个城市里，却安静的如同往常。
为了治理大气污染，鞭炮烟花都不准放了。为了治理市容，地摊不许摆了，小商贩聚集的自由市场不见了，店铺玻璃窗上不允许贴上“促销”之类影响市容的乱贴乱划了……
唯一不同的，就是高速公路上的拥堵。
赵文芳和陈沫一路赶回来，眼看着到了家门口，却在高速上堵了半天。等到下了高速，已经傍晚时分。
按照陈沫给出的地址，赵文芳一路把车开到了城乡结合部。这里大片大片的自建楼房。没有什么规划，乱七八糟的。
一直来到一处五层楼房前，陈沫正要下车，抬头却从车窗上看到了正在一楼的楼洞口踩着梯子挂灯笼的王凯。
一个漂亮女孩儿从楼洞口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盆子。盆子里摆着不少油汪汪的东西。一直来到楼梯下，看了看王凯挂的灯笼，“偏了。”
“这样呢。”
“行，行了。”
王凯从楼梯上下来，看到女孩儿手里端着的东西，问，“炸好了啊。我尝尝。”说着，伸手去捏。
“嗐，你瞅你那手上脏的。别动。”女孩儿打开王凯的手，捏起一根焦黄的鸡腿，递到王凯嘴里。
王凯撕了一口，“嗯，还不错。”
车里。
陈沫眉头微蹙，把头转过来，呼出一口气，又看向赵文芳。赵文芳嘴角含笑，看着陈沫。陈沫苦笑，“走吧。”
“也许只是普通朋友。”赵文芳道。
“算了。”陈沫道，“回吧，该过年了，回家收拾下。”
赵文芳犹豫了一下，发动车子上路。行不多远，又道，“很喜欢他？”
陈沫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还行吧，一般般。呼……可以理解，换做是我，对变身女，也会觉得……觉得别扭。”
“不争取下？”
“嘁，乱七八糟。还是干点儿正事吧。”陈沫抖擞了一下精神，看向赵文芳，道，“你要是没有改变主意，咱们就去找你爸爸，跟他好好谈谈。”
“走！”赵文芳道。
陈沫应一声，又沉默良久，忽然取出手机，把手机卡扣出来，犹豫了一下，折断，丢出了窗外。转脸见赵文芳看着自己，陈沫讪笑，“我怕我忍不住再联系他。”
“唉……”赵文芳伸出手，握住了陈沫的手。
陈沫又道，“他啊，胸无大志，简简单单，就是他的追求。让他娶个真正的女人，安安静静的生活，也挺好。如果他真能对那种病毒免疫，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