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网 > 皇上难当 > 第210章 上官情劫

第210章 上官情劫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

黑岩网 www.heiyanbook.com,最快更新皇上难当最新章节!

    上官景赫打马回府的时候,上官夫人站在门口焦急等待,“怎么样了?皇上找到了吗?”

    他翻身下马把马鞭交给管家,重重地吐口气,摇了摇头,“悬崖下是急湍,只在岩石上发现一滩血迹,和染血的金盔,人找不到了。”

    上官夫人跌了一下,被侍女扶住,犹不敢相信,“那皇上是,驾崩了?”

    “据我所见,*不离十了。不过,单伦尊、胡万里等人仍然坚持皇上没死,现在局面僵持了。江令农没有表态,我也不好发声。各方诸侯本来要离京的,现在也都按兵不动了。”他眉峰紧皴着,不经意带出了心中的忧虑,正如他无意间透漏的那样,维系朝局的轴心一旦抽离,各个依附势力重又变得四分五裂。这该是那人希望看到的。的确,如今李攸烨死了,李攸熔又远放边疆,他的儿子就是当然的皇位继承人,如果那些人有眼色,就不会放过眼下奉承巴结的好机会。

    “那凝儿……”上官夫人的泪簌簌落下。

    “暂时先不要告诉她。”

    书房中,上官景赫手中团着一卷书,背门而立,景仍踏进来,“末将参见将军。”

    “皇上出事的地点,离你戍职的位置很近,燕王的人埋藏在附近,难道你丝毫没有察觉?”景仍紧了紧拳头,额上有青筋跳出来,上官景赫转过身来,瞳孔缩紧,“还是你察觉了,故意没有说?”

    景仍一言不发,定定地站在暗影中,桀骜不驯的眼神。上官景赫手中的书猛地摔到案上,“你走吧,这段时间在府里好生养病,好自为之!”上官夫人托茶进来的时候,眼眶通红,上官景赫见了没说什么。她放下茶盏,在他身边坐下,提起袖子点了点眼角,问,“以后凝儿该怎么安置?是像那些太妃一样,一辈子锁在宫里守寡吗?”

    “明天把她送走,我会对外宣布,皇后为皇上殉情薨逝的消息。”

    上官夫人一听薨逝这个字眼,眼泪又簌簌而流,良久才止住,“你是打算站在燕王一边了。”皇后殉情不就是代表皇上已死?她冷笑着,“可我怎么听说皇上是被燕王害死的呢!”

    “你妇道人家懂什么,岂可听信市井流言!”

    “我是什么都不懂,可我知道皇上是个好皇上,比那燕王父子好了不止多少倍。她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如今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你却要和可能害死他的人为伍?”她激动地嘴唇颤抖,到后来已经涕泪成行,“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女儿了,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你哪里有失去?”

    “你把凝儿送走,不是把她往死里逼吗!”上官景赫震惊地望着自己的夫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再好也只是一个女子,我上官景赫的女儿怎么能对一个女子动情?”

    “她是你上官景赫的女儿,但她也是别人的妻子。自己的夫君死了,她却还在家里傻傻的等她过来接她,为此不吃不喝熬尽了眼泪。我是她的亲娘,我却不敢告诉她真相……”她捂着心口,再也说不下去。上官景赫哽了哽喉咙,“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木已成舟,你是她亲娘,就好好地开导她吧。”

    天色见黑,岸边生起了火把,长公主仍旧带着人马沿着河岸找寻,江玉姝闻讯从家中飞马赶来,望着茫茫水面,心坠到谷底。头顶上的悬崖高达万丈,人摔下来即使落入水中,恐怕也难逃一死了。戚靖汝哭着说害怕,李攸玳把她裹起来,随着夜色的加深,每个人心里的绝望越发沉重,

    李攸璇嘴唇干涸地要命,从早到晚滴水未沾,令她身子疲倦至极。突然想起一件事,问侍卫,“皇上的金盔呢?”

    “已被带回宫了。”

    “什么?”她浑浑噩噩看着河岸,单伦尊、胡万里等人,都在茫茫然地找寻,每个人脸上卷着惶惶不安的神色,现在与其找到血粼粼的尸体,毋宁什么都找不到了。两行泪倏然从眼角滑落,长公主大声命令,“都别再找了!”

    众人抬起头来,不解地望着她。

    “单将军,你身为玉瑞兵马大元帅,皇上如今不在,边疆若发生动乱,你将来如何面对皇上!”

    “胡大人,你身为朝廷重臣,皇上不在朝中,你不去稳定朝局,在这里浪费什么气力!”

    “阮将军,江将军,你们身为神武副将,如若皇上果真是被人所害,你们不去讨伐奸佞,却在这里空耗时间,怎么对得起皇上?”

    她攥紧的手指发起抖来,强忍着悲恸,注视着这些风雨飘摇的臣子,“皇上虽然不在,但太皇太后还在,本宫还在,你们还在,就不能任小人猖狂!”

    众人仿佛一瞬间被点醒。阮冲激动地抱拳道,“末将听长公主吩咐!”随后众人一一表态,长公主马上下令,“胡大人,司马大人,现在燕王一定在到处散布皇上驾崩的消息,朝中一定人心惶惶,你二人速回朝里稳定人心。单元帅,你手下现有多少人马?”

    “回殿下,臣手中现掌握京畿附近十万兵马,危机时,可行元帅令,调令全国五十万军队入京勤王。”

    长公主点头,“这些军队不可轻易调动,尤其是北疆蒙古边郡驻地,那里刚平定不久,民心未稳,万不可掉以轻心被人有机可乘。其他三疆可否各调一支勤王军,入京勤王?”

    “是!”单伦尊直接尊令,看到她的手臂在抖,似乎明白了什么,抬起头来,鼓励道,“长公主但且发令就是,我和胡先生都明白,公主殿下是为了皇上,才不惜和燕王翻脸。现在朝中散沙一片,正需要有人出面维系大局,我等会誓死效忠长公主,直到皇上归来的那一天。”

    长公主看着眼前这位赤城的老者,目中盈满感激的水雾,活不多说,继续下令,“现在把搜救任务全部交给京兆尹,所有人都各归各位,皇上还没找到一天,这天就一天不能变!”

    “诺!”

    众将纷纷撤马而走,待他们走净后,呆呆牵缰顿在那里的京兆尹才哆哆嗦嗦地滚下马来,从怀里掏出那块沾了血的锦帕,颤抖着递到她手里,“公主,这是臣刚在水边检到的。”

    李攸璇激动地抓过锦帕,拿来火把,摊在手上探看,目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咬着银牙,泪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李攸玳等人急忙奔了过来,看到她掌中的帕子,两只雪兔亲密依偎在一起,其中一只已被血水染成了红色。

    “鲁姑娘不是说了么,那石头和金盔上的血不是她们的,或许,或许这帕子上的也不是。”李攸玳急忙说,李攸璇却摇着头,指甲几乎带着那帕子陷进肉里,“这帕子烨儿一直贴身带着的,是上官凝亲手绣给她的!”

    ……

    “烨儿,你告诉姐姐,为什么上官凝待你那么好,你却始终不动心呢?”

    她苦笑一下,从怀里拎出一块锦帕,轻轻展开着,“我们的联姻就像一场交易,我无时无刻不在利用她的家世、感情,来维系自己的身份、地位乃至性命。我想如果没有这一切,我们当能过得轻松些。”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帕上展开的玉兔,在她眼里那纯洁无暇的色泽仿佛都成了罪过。

    “我不明白。就算你与上官家的联姻是一场交易,但受益的并不只有你,你并不欠她什么。”

    “皇姐,如果我骗了你,你还会愿意相信我吗?”她说。

    “……会吧。”

    在清澈透亮的月色中,她第一次向她袒露,埋藏心底十七年的惊人的秘密。说不上为什么,她并不感到惊讶,就好像心里的疑团困惑了许多年,突然被一根游走的丝线穿了起来。

    ……

    她纵是欺骗了世人,纵是隐瞒了天下,但她在以自己的方式慢慢赎回自己的罪过。她心地良善,智勇双全,玉瑞在她掌下四海归心,她知人善任,明辨是非,朝政在她手中渐趋明清,她宽待兄长,容纳叛将,是一个兼济天下的合格君王。而今只因一个不合世俗的身份,就令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妹妹又失去了,只为了当年一个被逼无奈的选择,就要令她付上生命的代价,谁错了,究竟是谁错了?

    “皇姐姐!”众人看着她一骑轻尘绝去,均落在水边茫茫然不知所措。

    风猎猎地从脸侧错过,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失去,如果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那也不应当是烨儿。她勒住缰绳,停在两座石狮镇守的红漆钉门前,两盏红彤彤的灯笼冷漠地守着御赐的匾额。就是这座屹立不倒的府邸,与皇家恩恩怨怨纠缠了数十年。他们在彼此眼中支离破碎,各自被逼上痛苦的深渊,既然一方沉沦,他也焉想求全!

    “上官凝你出来!”李攸璇推开府里侍卫,直取上官凝闺阁所在的院落,里面已经熄了灯火,她就站在院中,等着院中人越聚越多。上官景赫接到禀报,踏着急步从书房赶来,见了李攸璇,不忙施礼,“长公主有什么事,请移步前厅再谈。”说罢对侍卫使了个眼色,就要上前请人,熟料长公主倏地拔出剑来,横在这些人面前,“谁敢过来一步,本宫让他身首异处!滚开!”

    正房门忽然打开,上官凝披衣走出来,看了眼院里的众人,又惴惴不安地看看反常的李攸璇,“发生什么事了?”上官夫人着急地过来,欲把她扶进房里,“没什么事,公主是来找你爹爹商议事情。”顾向李攸璇的目光带着一点可怜的恳求。

    上官凝却不愿离开,目不转睛盯着李攸璇,“出什么事了吗?”

    李攸璇冷笑着,从怀中掏出那血帕,扔到她脚下,“现在你们终于遂意了,她死了,粉身碎骨地死了!!”

    看到那人盯向帕子瞬间呆立的神色,她嗤笑一声,“她还说狩猎结束就来接你,现在她来了,你好好看看她,好好看看你们得来不易的成果,你觉得开心吗?”

    “公主殿下,求求你别再说了。”上官夫人捧着那失了魂的人,涕泪纵横地哭求道,就差给她当场跪下了。

    “你以为本宫愿意说吗?”她那剑指着她,又滑向在场每一个人,“本宫的皇弟含冤而死,本宫的祖母伤心断肠,有人却在这时候把盏相庆,你们说,本宫是不是还要恭喜他们?”

    “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李攸璇挥剑劈开人群,提剑而走,路过上官景赫身边时,回身看了一眼,目见月色中的上官凝身子正慢慢往下滑,收剑回鞘,冷声道,“上官将军好生思量,本宫只给你一个忠告,如果即位的是燕王,本宫不惧与任何人兵戎相见!!”说罢拂袖而去。

    “你们杀了她?你们杀了她?是我要嫁给她的,你们却杀了她,你们杀了她!!”

    “凝儿,你冷静点,你听娘说,你听娘说呀!你爹爹不是这种人,是……是……”

    “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上官景赫推门进来,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怒道,“你知道她跳崖前身边是什么人?是那个叫权洛颖的女子,她是为了她跳崖,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景赫!”

    “我不管她身边站着谁,你们害死了她,你们把她还给我!!”她痛苦地大哭,到没了声腔,手中那鲜红的血帕,成了她的所有梦魇。她寄存的思念,曾经的美好,都与她相关,如今被他们生生夺走了。她慢慢地伏身,昏倒在上官夫人怀里,“凝儿!!”

    年老的管家走近那伫立在小姐门前许久的魁梧身躯,竟意外发觉他的肩背有了丝微驼的痕迹,心内叹了口气,上官府的重担终究压弯了他。上前悄悄问,“将军,明日还要不要送小姐出京?”

    他定了一下,回过头来,“按原计划不变,药都备好了吗?”

    “备好了,服下后足以昏迷两天两夜,身子不会受到任何损伤。”

    上官景赫淡淡点了点头,“待会掺进中药里,今晚就给她服下。”说完,迈着有些迟缓的步子离开了院落。待管家也离开后,素茹才端着汤从蔽身的墙角踱出,脸色惶惶不安,匆匆忙忙地进了小姐屋子。

    砰的一声茶碗碎地,上官凝撑着虚弱的身子,冲出屋子,素茹一跺脚,忙跟了上去,有些后悔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她。她直闯上官景赫的书房,里面的人惊得站起来,她扫眼一周,看到了燕七等人,嘴角泛起讽刺的笑。一步一步跌近上官景赫,“我绝没有想到,自己的爹爹会是这样的人!”

    “你来干什么?还不快回去养病!”上官景赫从案前转出来,板着脸训斥。

    “大胆奴才!见了本宫,为何不跪下!”她忽然倒竖峨眉,怒视着满屋众人。

    燕七等人面面相觑,最后撩开袍子,“参见皇后娘娘!”

    她冷笑着直面上官景赫,看到他抖颤着唇,从她面前徐徐放□来,“臣……”

    话还未说完,就见她突然向墙上剑架奔去,刷得抽出剑来,跌跌撞撞冲向地上一人。那人抬起头来,不躲也不避地望着剑尖刺近,目中荡着痛苦的神色,直到那剑从他肋侧穿过,血流如注,他才茫然地攥住那剑锋,避免它在往里深入。

    上官景赫大惊之下起身夺开她的剑,看到景仍身下的血迹,忙喊,“快叫大夫!”又对惊愕不迭的燕七等人道,“燕将军请回吧,本将还有些家事要处理。”燕七等人会意,匆忙告辞而去,上官凝又要夺剑去杀景仍,“凝儿,他是你廖叔叔的儿子,你不能杀他!”(廖牧)

    上官凝脑中一阵眩晕,使她无力再执剑,仅有的力气只凑了一句轻吐,“我要回宫!”

    这里已经冷如冰窖,她要去那人的地方,等她回来。

    “扶小姐回房!”

    “我要回宫!”父女俩的对峙一时让侍人为难。直到一阵梆梆的响声顿在门外,上官老夫人拄着龙头拐杖缓缓踏进门来,上官夫人和素茹在两侧扶着她。

    目着那辆黄色顶盖的马车朝皇宫方向驶去,消失在黑夜中,上官老夫人一步一步回到家中,捧了捧上官夫人的手,似安慰了下她,又徐徐朝佛堂去了,留给身后所有人一句无可奈何的叹息,“唉,长辈造的孽障,最后总应在孩子身上!”

    皇宫已经不再是那座皇宫,失去了李攸烨,宫里的人为求自保,各个设法去投靠新主子。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当上官凝出现在宫门时,他们还能给她开扇宫门,已经算是难得的关照了。往尧华殿去的路上,素茹掀开帘子,惊喜道,“小姐,你看富宜宫居然亮着烛火!”她淡淡应了一下,便招呼车夫过去一探究竟。

    小墨子见到她回来,直接扑过来嚎啕大哭,“娘娘,你可回来了,宫里都说皇上没了,臣,臣……”他哭得说不出话来,上官凝望着各个屋子都亮着,不禁问,“怎么点了这么多蜡烛?不是嘱咐你平常节省些吗?”

    “回娘娘,是……是皇上让点的!”上官凝愣在那里,他如实说道,“几天前的晚上,皇上一个人来了这里,说以后每晚都要点上,臣就点了。”

    她恍惚看到殿前的汉白玉阶上点着一支蜡烛,小墨子又说,“皇上那晚就坐在这里,要来了一支蜡烛,就搁在这个位置,然后在这里坐了很久。”愓恍迷离的视线中,一个温润少年正坐在石阶上,满含笑意地看着她,上官凝慢慢地朝她走过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鼻子,似乎想跟她道歉又说不出口。

    “只要你肯回来,我什么都原谅你。”素茹捂着嘴,呜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虐完了皇后,再虐江后,哎呦,作者后妈当的,心都要碎了

本站推荐:白卿言萧容衍宁北王宁北万相之王上门女婿江辰不死夜帝龙帅江辰江辰唐楚楚林子铭楚菲FOG[电竞]林清浅江砚深

皇上难当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黑岩网只为原作者地絮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地絮并收藏皇上难当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