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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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萨历973年11月16日，月之联邦，银月城，银月魔法学院。
“戴安娜，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身穿法师长袍的红发少女，笑眯眯地望着身旁这个与自己穿着同一款式长袍，身材矮小，绑着两侧麻花辫，带着一副大框眼镜的紫发少女。
戴安娜.塞勒斯摇摇头。
“葛莉儿呢？”
“我啊……”
葛莉儿.伯罗斯特把食指抵在脸颊上，认真思考。
“首先得找个好男人。”
戴安娜噗嗤一声。
她用亲切的语气，故作认真地问：“好歹也是银月魔法学院的高材生，就不能有点更伟大的梦想嘛？”
“什么嘛！”葛莉儿嘟起嘴，“女孩子不都会这么想的嘛，有什么好笑的，哼。”
戴安娜抿嘴一笑，点头附和着，“好啦好啦，不笑了不笑了。”
说着，俩人坐在草地上，抬起头，仰望着天上的星星。
“在这世界以外，有一片被称作宇宙的地方，”葛莉儿举起手，指着其中几颗最亮的星星，“它好大好大，比天空和海洋都要辽阔得多，但我们只能看着，根本摸不着……”
“你真的很喜欢波兹米尔教授的宇宙学课程，”戴安娜歪着头，“只是，比起那些泛泛而谈的理论，我更喜欢实际一点的东西。”
葛莉儿别有深意地莞尔一笑。
“只是因为我们没有人亲眼见过宇宙，所以你才这么说的吧？”
“不，我觉得就算见到了宇宙，也没什么意义，说到底，现在的人类并没有能够开发宇宙的手段，只具有观赏性的东西，我实在没什么兴趣。”
看到戴安娜板着脸说出这么认真的话，葛莉儿遗憾地叹了口气。
“有些东西就算华而不实，也有它存在的意义，倒不如说，能被人欣赏到它的美，本身就是它的意义了。”
葛莉儿双手托着下巴，继续看着星空。
“等我有了子女，我想继续和他们说宇宙的美好，如果他们能对这个世界，对那片未知的宇宙产生向往，他们的生活，一定也会充满乐趣吧？”
戴安娜愣了一下。
“康恩和米歇尔怎么样了？”
葛莉儿微笑着，“米歇尔嫂子和哥哥结婚了两年多，今年年初就有了身孕，前不久刚刚生下个女孩，取名叫瑟拉，现在他们很幸福，有哥哥照顾嫂子和瑟拉，没什么好操心的……”
没等葛莉儿说完，戴安娜突然问道：
“你还是对康恩继续当骑士这件事有意见吗？”
葛莉儿突然沉默了。
霎时，气氛变得很沉重。
“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又能说什么？”
葛莉儿苦笑着站起，背对戴安娜。
“戴安娜，你说得对，泛泛而谈的理论，只是华而不实的花瓶，可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让那些泛泛而谈的理论成为现实，你……会喜欢上它们吗？”
没等戴安娜回答，葛莉儿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戴安娜呆呆地坐在原地，无言以对。
————————————————
阿萨历998年6月3日，月之联邦，银月城。
“葛莉儿……”
睡眼朦胧的戴安娜，晃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
“啊，是在做梦。”
起床后，洗漱完，整理完衣着，把头发盘到一边绑起，穿上法师长袍和一些法师特有的装束，捧着好几本厚厚的书，带上那副标志性的大框眼镜，再出门吃了一顿简便的早餐，戴安娜便离开家，来到了银月魔法学院。
历史悠久，在全世界享有盛名的“世界第一魔法学院”——银月魔法学院，其中在魔法学这一领域最为权威的戴安娜.塞勒斯教授、银月魔法学院特级顾问、教导主任和特级教师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每次上课，戴安娜娇小的体型固然引人注目，但整个学院的所有人，都对这位世界顶尖的魔法学教授无比敬重，她的课堂虽然还不至于把整个课室都挤满人，但至少都是座无虚席的。
今天也不例外。
“哎哟，挤死我了。”
一名穿着法师长袍的学生，费劲千辛万苦才从人群中找到一个位置，硬是挤了进去，满头大汗。
“戴安娜老师的课太受欢迎，每次来晚了都没位置坐，我们太难了。”
“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东西摆在桌子上‘霸位’，都半天了，没见有人坐上去。”
“是呀，这还让我们怎么上课嘛！”
听到学生抱怨的戴安娜，轻轻地用书在桌上敲了几下。
“不是本班的同学注意一下，”戴安娜的语气极其严肃，“蹭课可以，但不得影响本班同学上课，虽然辛苦一点，但请你们把位置让给本班同学，作为教导主任，要求你们做到这点不过分吧？”
戴安娜的话，让那些正为自己能霸占座位的学生而沾沾自喜的学生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戴安娜那仿佛盯着猎物一般锐利的眼神，迫使他们不得不收回桌上的物品，悄悄走到过道上坐下。
所有本班的学生心满意足地坐到空出来的位置上。
戴安娜板着脸，缓缓说着：
“同学们注意一下，离期末考只剩一个月，要是谁挂科了，我保证会让他度过一个‘难忘’的假期，非常——非常——非常‘难忘’的假期。”
听到那反复带有恐吓性质的冰冷语气，学生会有些什么反应，已经不用多说了。
嘈杂和抱怨的声音开始出现在他们当中。
“唉，又划水了一个学期。”
“学委，借笔记抄抄呗。”
“上节课讲了什么来着？”
“上个学期绩点差了一些，这学期再差的话，奖学金可就没了。”
“啊，我保证下个学期一定好好学习，再也不敢前两个星期开夜车了！”
……
学生们个个都在自己眼前抱怨的场景，对戴安娜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
每次，她只是默默地摇头叹气，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怎么细想。
可是，翻开手上的第一本书的那一刻，她的思绪有些繁杂。
《魔法学原理》——很普通的一本理论书，都是魔法学最基础的理论知识，也是戴安娜所教的基础课程之一。
不久前刚做过和葛莉儿在一起的那个梦的她，回想着葛莉儿说过的话，轻轻地抚摸着上面写着理论的内容的那几页纸。
以前我们也经常这样，抱怨这些枯燥无味的理论知识。
戴安娜自嘲地笑了一声。
很快，她意识到现在是上课时间，无暇顾及自己的心情和学生抱怨的场景，她故意咳嗽了几声，保持扳着脸的严肃神情。
“安静，现在开始上课。”
她在特制的黑板上，用魔法写下三句话：
任何魔法都不是凭空产生的，魔法所创造的一切，包括魔力和魔法自身，都是现实存在的事物；
任何魔法的使用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或是魔力，或是自然元素，或是某个特定的物体等；
任何魔法都存在一定的极限，当到达这一极限之时，除非完全恢复，否则使用者将无法继续使用魔法。
魔法学理论最基础的三句话，世界公认的“魔法公理”。
这三条公理的出现，为魔法学的实用化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写完之后，作为其提出人之一，戴安娜看着黑板上的三句话，心情复杂。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她变成了那个样子，我也活成了曾经我所讨厌的样子。
注重实用性的我，现在反倒成了教那些理论的老师。
不过，也是到了现在，我才明白——
任何实用的东西，都需要理论的支撑。
看上去华而不实，泛泛而谈的理论，只要具有合理性，它也能成为引导实践走向正途的指明灯。
这几年，作为魔法学教授，我证明了大多数魔法学理论的合理性，推动魔法学的进一步变革。
随着魔法学的改革，魔法越来越普及，魔法师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能自由地调动自己体内的魔力，把那些固定的魔法体系，用出自己的风格。
不只是魔法学，宇宙学、生命学、自然学……越来越多在过去被认为只是空想的理论和研究，正一步步转化成看得见、摸得着的现实。
早已退休的波兹米尔老教授告诉我，你和你的家人一直向往的宇宙，终有一天，也肯定有生物能登上去，用自己的眼睛和身体去确认它的存在。
可是……这些，你都知道吗？
我希望你知道，但又希望你不知道。
希望你知道，是因为我想让你明白，人类所拥有的无穷的可能性。
希望你不知道，是因为……我很害怕，你在看到这些的情况下，却还是对人类感到悲观和绝望，走上那条不归路。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一切都能回到从前，我也还有一次机会。
那时的我，又会怎么做？
如果，当初我能鼓起勇气去劝阻你，让你留下，而不是明明察觉到了，却还装作没看见，只因为害怕你我之间的关系就此破灭，这一切，是否真的能有些许转变呢？
戴安娜的眼神里，充斥着懊悔和悲哀的感情。
阿萨历973年11月16日，月之联邦，银月城，银月魔法学院。
“戴安娜，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身穿法师长袍的红发少女，笑眯眯地望着身旁这个与自己穿着同一款式长袍，身材矮小，绑着两侧麻花辫，带着一副大框眼镜的紫发少女。
戴安娜.塞勒斯摇摇头。
“葛莉儿呢？”
“我啊……”
葛莉儿.伯罗斯特把食指抵在脸颊上，认真思考。
“首先得找个好男人。”
戴安娜噗嗤一声。
她用亲切的语气，故作认真地问：“好歹也是银月魔法学院的高材生，就不能有点更伟大的梦想嘛？”
“什么嘛！”葛莉儿嘟起嘴，“女孩子不都会这么想的嘛，有什么好笑的，哼。”
戴安娜抿嘴一笑，点头附和着，“好啦好啦，不笑了不笑了。”
说着，俩人坐在草地上，抬起头，仰望着天上的星星。
“在这世界以外，有一片被称作宇宙的地方，”葛莉儿举起手，指着其中几颗最亮的星星，“它好大好大，比天空和海洋都要辽阔得多，但我们只能看着，根本摸不着……”
“你真的很喜欢波兹米尔教授的宇宙学课程，”戴安娜歪着头，“只是，比起那些泛泛而谈的理论，我更喜欢实际一点的东西。”
葛莉儿别有深意地莞尔一笑。
“只是因为我们没有人亲眼见过宇宙，所以你才这么说的吧？”
“不，我觉得就算见到了宇宙，也没什么意义，说到底，现在的人类并没有能够开发宇宙的手段，只具有观赏性的东西，我实在没什么兴趣。”
看到戴安娜板着脸说出这么认真的话，葛莉儿遗憾地叹了口气。
“有些东西就算华而不实，也有它存在的意义，倒不如说，能被人欣赏到它的美，本身就是它的意义了。”
葛莉儿双手托着下巴，继续看着星空。
“等我有了子女，我想继续和他们说宇宙的美好，如果他们能对这个世界，对那片未知的宇宙产生向往，他们的生活，一定也会充满乐趣吧？”
戴安娜愣了一下。
“康恩和米歇尔怎么样了？”
葛莉儿微笑着，“米歇尔嫂子和哥哥结婚了两年多，今年年初就有了身孕，前不久刚刚生下个女孩，取名叫瑟拉，现在他们很幸福，有哥哥照顾嫂子和瑟拉，没什么好操心的……”
没等葛莉儿说完，戴安娜突然问道：
“你还是对康恩继续当骑士这件事有意见吗？”
葛莉儿突然沉默了。
霎时，气氛变得很沉重。
“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又能说什么？”
葛莉儿苦笑着站起，背对戴安娜。
“戴安娜，你说得对，泛泛而谈的理论，只是华而不实的花瓶，可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让那些泛泛而谈的理论成为现实，你……会喜欢上它们吗？”
没等戴安娜回答，葛莉儿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戴安娜呆呆地坐在原地，无言以对。
————————————————
阿萨历998年6月3日，月之联邦，银月城。
“葛莉儿……”
睡眼朦胧的戴安娜，晃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
“啊，是在做梦。”
起床后，洗漱完，整理完衣着，把头发盘到一边绑起，穿上法师长袍和一些法师特有的装束，捧着好几本厚厚的书，带上那副标志性的大框眼镜，再出门吃了一顿简便的早餐，戴安娜便离开家，来到了银月魔法学院。
历史悠久，在全世界享有盛名的“世界第一魔法学院”——银月魔法学院，其中在魔法学这一领域最为权威的戴安娜.塞勒斯教授、银月魔法学院特级顾问、教导主任和特级教师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每次上课，戴安娜娇小的体型固然引人注目，但整个学院的所有人，都对这位世界顶尖的魔法学教授无比敬重，她的课堂虽然还不至于把整个课室都挤满人，但至少都是座无虚席的。
今天也不例外。
“哎哟，挤死我了。”
一名穿着法师长袍的学生，费劲千辛万苦才从人群中找到一个位置，硬是挤了进去，满头大汗。
“戴安娜老师的课太受欢迎，每次来晚了都没位置坐，我们太难了。”
“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东西摆在桌子上‘霸位’，都半天了，没见有人坐上去。”
“是呀，这还让我们怎么上课嘛！”
听到学生抱怨的戴安娜，轻轻地用书在桌上敲了几下。
“不是本班的同学注意一下，”戴安娜的语气极其严肃，“蹭课可以，但不得影响本班同学上课，虽然辛苦一点，但请你们把位置让给本班同学，作为教导主任，要求你们做到这点不过分吧？”
戴安娜的话，让那些正为自己能霸占座位的学生而沾沾自喜的学生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戴安娜那仿佛盯着猎物一般锐利的眼神，迫使他们不得不收回桌上的物品，悄悄走到过道上坐下。
所有本班的学生心满意足地坐到空出来的位置上。
戴安娜板着脸，缓缓说着：
“同学们注意一下，离期末考只剩一个月，要是谁挂科了，我保证会让他度过一个‘难忘’的假期，非常——非常——非常‘难忘’的假期。”
听到那反复带有恐吓性质的冰冷语气，学生会有些什么反应，已经不用多说了。
嘈杂和抱怨的声音开始出现在他们当中。
“唉，又划水了一个学期。”
“学委，借笔记抄抄呗。”
“上节课讲了什么来着？”
“上个学期绩点差了一些，这学期再差的话，奖学金可就没了。”
“啊，我保证下个学期一定好好学习，再也不敢前两个星期开夜车了！”
……
学生们个个都在自己眼前抱怨的场景，对戴安娜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
每次，她只是默默地摇头叹气，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怎么细想。
可是，翻开手上的第一本书的那一刻，她的思绪有些繁杂。
《魔法学原理》——很普通的一本理论书，都是魔法学最基础的理论知识，也是戴安娜所教的基础课程之一。
不久前刚做过和葛莉儿在一起的那个梦的她，回想着葛莉儿说过的话，轻轻地抚摸着上面写着理论的内容的那几页纸。
以前我们也经常这样，抱怨这些枯燥无味的理论知识。
戴安娜自嘲地笑了一声。
很快，她意识到现在是上课时间，无暇顾及自己的心情和学生抱怨的场景，她故意咳嗽了几声，保持扳着脸的严肃神情。
“安静，现在开始上课。”
她在特制的黑板上，用魔法写下三句话：
任何魔法都不是凭空产生的，魔法所创造的一切，包括魔力和魔法自身，都是现实存在的事物；
任何魔法的使用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或是魔力，或是自然元素，或是某个特定的物体等；
任何魔法都存在一定的极限，当到达这一极限之时，除非完全恢复，否则使用者将无法继续使用魔法。
魔法学理论最基础的三句话，世界公认的“魔法公理”。
这三条公理的出现，为魔法学的实用化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写完之后，作为其提出人之一，戴安娜看着黑板上的三句话，心情复杂。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她变成了那个样子，我也活成了曾经我所讨厌的样子。
注重实用性的我，现在反倒成了教那些理论的老师。
不过，也是到了现在，我才明白——
任何实用的东西，都需要理论的支撑。
看上去华而不实，泛泛而谈的理论，只要具有合理性，它也能成为引导实践走向正途的指明灯。
这几年，作为魔法学教授，我证明了大多数魔法学理论的合理性，推动魔法学的进一步变革。
随着魔法学的改革，魔法越来越普及，魔法师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能自由地调动自己体内的魔力，把那些固定的魔法体系，用出自己的风格。
不只是魔法学，宇宙学、生命学、自然学……越来越多在过去被认为只是空想的理论和研究，正一步步转化成看得见、摸得着的现实。
早已退休的波兹米尔老教授告诉我，你和你的家人一直向往的宇宙，终有一天，也肯定有生物能登上去，用自己的眼睛和身体去确认它的存在。
可是……这些，你都知道吗？
我希望你知道，但又希望你不知道。
希望你知道，是因为我想让你明白，人类所拥有的无穷的可能性。
希望你不知道，是因为……我很害怕，你在看到这些的情况下，却还是对人类感到悲观和绝望，走上那条不归路。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一切都能回到从前，我也还有一次机会。
那时的我，又会怎么做？
如果，当初我能鼓起勇气去劝阻你，让你留下，而不是明明察觉到了，却还装作没看见，只因为害怕你我之间的关系就此破灭，这一切，是否真的能有些许转变呢？
戴安娜的眼神里，充斥着懊悔和悲哀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