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网 >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 200月舞云袖(万更第一章 )

200月舞云袖(万更第一章 )

推荐阅读: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重生民国娇小姐奋斗1981神医狂妃:邪王,甜甜宠毒妻难逃:仙尊,太强势!冥婚,弃妇娘亲之家有三宝舌尖上的大宋

黑岩网 www.heiyanbook.com,最快更新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最新章节!

    “你不说,本宫还真没注意,不过确实,每日坐了,总觉得疲累不舒服,果然是太坚硬不舒服了,”皇后要羽汀过来,“在凤座上加些羽垫,去知会尚宫局,制一把辉宏舒服的凤座,切记,不要太奢华。”

    “奴婢领旨。”羽汀领旨出去,辛夷的心,终于平和一些,能达到她的目的就好,冤孽,还是越少越好。

    “苏妹妹,今日皇后娘娘可是对妹妹刮目相看了呢,也不知今日说了什么?”才出凤仪宫门,霏微就追上来,“这几日姐姐事忙,没来得及去看妹妹的身子,不知可好多了?”

    “谢姐姐关怀,已经好多了,”辛夷含笑,看到身后款款跟来的韦妃,添上一句,“不过听说史美人扭了脚,看来姐姐也没时间过去走走了吧?”

    “我着人送了药膏的,蓓蓓那丫头,打小就冒失,我这个做姐姐的,一早就习惯了。”霏微讪笑着回道,又岔了话头,“陛下赏了妹妹一夜花开,翊锦宫如今花团锦簇呢,妹妹可愿带姐妹们开开眼?”

    “一夜花开?”韦妃含笑挡在霏微身前,“开的再怎么好,再怎么繁盛,终究是假的,有什么好看?”

    “是啊,终究是假的,都没有灵渠几盏河灯叫韦妃娘娘兴致高吧?”辛夷恭敬福身,一如既往的温顺模样,“给韦妃娘娘请安。”

    “你——”韦妃知道是在指她中元节那夜之事,气的说不出话来,手指握的发白,举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还是落了下去,冷笑一声,“宫中有兴致的事情多了去了,苏婕妤,好好端着你那满树的花骨朵吧,这几日秋雨连绵,可好好叫几个人掌了伞,淋坏了,可有负圣恩啊!”

    “有劳娘娘费心。”辛夷福身,“恭送娘娘。”

    韦妃冷哼一声,霏微即刻扶着入了轿辇,浩浩荡荡的去了,康云袖望着冷笑一声,“还摆她妃位的排场呢,陛下估计都忘了有她这号人了。”

    “那么康美人你呢?”郁歌浅笑,“不知是不是刻在陛下心尖上了?”

    众人听此言,都低头窃笑,康云袖白了脸色,扭身摔了衣袖,“本美人不要你管!”

    “本美人?”郁歌依旧是清冷模样,“宫中唯有掌一宫主位之人才配的上这个‘本’字,便连苏婕妤被陛下独赐一宫,都不敢妄称,你又是什么东西?便连韦妃娘娘你身边的一位宫女都在你官爵之上,康美人倒给自己做足了脸啊?”

    “卢郁歌,你别以为你位份在我之上一丢丢,就敢对我指鼻子指眼睛的!堂堂彧国公?那是别人给你卢家面子,不就是一个已经死了的枯木架子吗?凭什么.....”康云袖还没有骂完,郁歌的巴掌已经挥在她脸上,而且并没有停下,长长护甲伴随着响亮的耳光声一道道划在康云袖脸上,已经见了血迹。

    便是辛夷,也不敢相信郁歌会出手打人,而且是这样的架势!众人也已经被眼前的局势惊呆,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大喊一声,“出事了,打人了!”才终于有人回过味来,上去将郁歌拦住,不过康云袖素来没人喜欢,巴不得多打几下,不过做做样子,郁歌发了狠,压根拦不住,康云袖又开始还手,瞬间乱作一团。

    “快去通知皇后娘娘!”辛夷对绿芜叮嘱,然后侧身躲远,这样的乱流,不该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伤到孩子。

    “都在做什么?凤仪宫门前,是你们可以随意吵闹的吗?”郭嬷嬷想必听到了动静,出来查看,见着这一幕,也是惊住,不过究竟是见过阵仗的人,即刻叫几个黄门过来拉开,将郁歌同康云袖制住,“押进来宫来,听娘娘的发落。”

    皇后扶着羽汀的手,已经出了殿门,已经换了家常衣衫,发髻也卸了,如今平头髻发,脸色青白的样子,叫人看了都心疼,可是她是皇后,一国之母,她可以病,可以痛,却不能丢下手中的权利。

    “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会这个样子?”皇后望着脸颊上渗着血的康云袖诧异,看着发髻散乱的郁歌,更是说不上话来,指了那几个黄门内侍,“快放开,堂堂的贵人小主,你们怎么能押解着?”

    “娘娘,是奴婢的主意,方才两位小主斗的难分难解,奴婢也是没了法子。”郭嬷嬷躬身跪倒,“若有错处,请娘娘责罚。”

    “你也是情急之下出此下策,起来吧。”皇后无奈摆手,“要小主们都进来坐,这样的事情,还是要处决的清楚才好。”

    “是。”众人跟着进殿,郁歌同康云袖冷眼怒视,跪在殿中,众人皆坐,皇后饮了热茶,暖了身子,又加了几件衣衫,终于回过神来,却只看郁歌,“卢贵人从来妥帖,与人无争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嫔妾有所受,有所不受!有所忍,有所不忍!”郁歌拜倒在地,“请娘娘决断。”

    “受?忍?”皇后不解,“你是彧国公的孙女儿,皇上第一个宠幸的宫妃,有谁给你气受?又叫你不能忍的?”

    “嫔妾空有贤名,却叫家门蒙羞,是不可受,因嫔妾失德祸及先人,是不可忍,嫔妾今日失德,愿听皇后娘娘处置,只是康氏,嫔妾有生之年,绝不放过。”郁歌的目光紧紧盯在捂脸痛哭的康云袖身上,再拜,“娘娘明察!”

    “娘娘,是她侮辱臣妾在先的!”康云袖强辩,“嫔妾只是气极了才说那样的话!”

    “她?”皇后冷喝,“便是不论家世不论生辰,卢贵人位份都在你之前,你怎可称一声‘她’?就凭这一点,便该掌嘴!”

    “嫔妾知错!”康云袖忙着跪倒,“可是出手打人的是贵人姐姐,嫔妾”她抽抽搭搭的哭起来,哽咽着许久,“嫔妾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啊!”

    “这么说来,康美人还想要还手了?”皇后冷笑,“便是卢贵人私自责罚你,你位份只在美人,也没有还手的权利!”

    “嫔妾.....嫔妾已经被打成这个样子了啊!”她将捂着脸的双手拿开,两片脸颊集合已经打紫,血痕道道,叫人不忍目睹,“嫔妾便是有再大的过错,也不该手这般的屈辱啊!”

    “卢贵人,你下手也着实重了!”皇后一脸不忍,“罢了罢了,先宣太医来为康美人治伤,卢美人也去该去梳妆一番,各位妹妹也别矩着,各自散了吧,容本宫去看看陛下的意思。”

    “是,嫔妾等告退!”众人依言退出,并不是她们不想讲话,没有立场,只是卢贵人身世显赫,她们惹不得,而康云袖这样的性格,万一日后得了宠爱,可不是锱铢必较?到时候还会有好果子吃?

    宫中活法,还是能少沾染就少沾染,不趟浑水,又怎么能湿了鞋?

    “小主,卢贵人素来同小主交好,小主难道不要为贵人说情吗?”绿芜扶着辛夷的手,偷问道,“打了人,总不能轻放吧?”

    “皇后娘娘的言语已经听得出来她偏帮着谁,她要帮的,未必不是陛下要偏私的!”明晃晃的阳光打在辛夷脸上,叫她睁不开眼睛,拿手遮住了些,才笑着为绿芜解释,“再说,你真以为皇后娘娘连一个宫妃伤人的案子也不能断吗?彧国公的长子,便是卢贵人的父亲,如今官居左丞,而皇后娘娘的兄长,官居右丞,自然是朝堂上的左右手,皇后娘娘若苛责卢贵人,势必前朝动荡,而康云袖的父亲,最多,也只是有恩于朝廷,如今不过赏了个虚名,虽然是下品,但人言可畏,皇后又怎么会轻易动她?”

    “那卢贵人也不能罚,康美人也不能动,到底该怎么办?难不成还就这么算了?”绿芜纳闷,“难道皇后娘娘想不明白,陛下就能想明白?”

    “朝廷是陛下的朝廷,皇后娘娘想的明白,却必须是陛下来做决断,”辛夷敲敲绿芜的小脑袋,“不过有件事,你是说对了。”

    “什么事?”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辛夷笑笑,“回宫后备下酒菜,陛下过会儿要来的。”

    “是。”绿芜傻笑,虽想不通缘由,可是自己还是猜对了一点不是?

    换下衣裳在书案前执笔静心,一篇《行露》流于笔下: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

    “小主很少看《诗经》的,今日怎么默写起来了?”绿芜趴在书案上打量,“小主的字,怎么是这样的呢?”

    辛夷手中一紧,将纸张抓起揉在掌心,“写的不好,还是重新来过吧。”

    长姐浥儿,胎里不足,出生未满百日便夭亡,母后从来伤感,写到这个字的时候,她为避讳,总是将三点连为一线,难道,被绿芜看出了什么?

    “那,奴婢为您研磨。”绿芜不疑有他,又欢喜的去摆弄墨盒,辛夷随手将纸团丢在坛中,换了一篇写起来,才刚落笔,宫门外已经有了动静,“陛下驾到!”

    “陛下来了?”辛夷含笑迎出去,“嫔妾恭迎陛下。”

    “起来,”洛偃将她一把扶起,却不放辛夷的手,“可有没有惦记朕?”

    “陛下才走了多久?”辛夷嘟嘴,“嫔妾还没来得及想呢。”

    “是来不及?还是不想?”洛偃勾着辛夷的下巴,冷哼一声,“欺君可是大罪。”

    “那,”辛夷娇笑,“陛下就砍了嫔妾的脑袋吧。”

    洛偃轻轻挂了她的鼻子,“朕怎么舍得?”

    “陛下——”一声娇笑,挽住胳臂,“嫔妾以为陛下来不及过来了,都没备什么好菜招待,陛下可不要见怪。”

    “为何不等着接驾?”洛偃挑眉,“难不成朕会骗你?”

    “嫔妾以为,皇后娘娘去找陛下商量事情,陛下抽不开身,”辛夷苦了神情,“今日的事情,也是嫔妾的不是,就在眼前,却没能拦住。”

    “哦?”

    “你也在一旁?”

    “是,”辛夷依言回话,“康美人言语对韦妃颇有不屑,卢贵人便要她不要忘了本分,谁知康美人并不领情,反倒说卢贵人也不过尔耳,凭什么指摘她的不是?言语中,对彧国公甚是不恭敬,说他不过是一副死了的枯木架子,卢贵人登时便打了康美人,众人皆拦不住,嫔妾为了护着胎儿,只好叫绿芜快些去通禀皇后娘娘,便是如此了。”

    “一副死了的枯木架子?”洛偃冷笑,“康美人好毒的口舌,她康家又是什么玩意?下作的商户罢了!”

    “陛下怎能这样讲?”辛夷不安道,“康家的官爵,是先皇亲自封的,陛下怎能指摘?”

    “难不成因此,就由着康云袖欺负在两朝老臣头上?”手中扳指被攥的紧紧,洛偃已经将徐福唤来,“传旨,将康云袖禁足宫中,赏卢贵人百金以示嘉奖。”

    “陛下,卢姐姐可是将康美人的容貌都尽毁了?怎可赏百金嘉奖?”辛夷捏着帕子,“康美人挑事不端,可是卢姐姐的责罚也算够了,不罚也罢,怎可嘉奖?”

    “那依你的意思呢?”

    “陛下,嫔妾又不懂朝廷大事,也不懂后宫协理,可是嫔妾懂女孩子的心啊,说到底,就是一些女孩子的小打小闹罢了,康美人毁了容貌,怕是没有比这更伤心的事情了,虽说她逞口舌之利,可是最后落这个下场也太可怜了,卢姐姐虽占着理,可是得理不饶人,也不是无错,陛下这样处置,太不公。”

    “不公?”洛偃垂眸沉思,“那么,就安抚康美人,卢贵人呢,不赏,不罚!这样可好?”

    “嫔妾不懂,陛下处断就是。”

    “你不懂?”洛偃大笑,“那方才朕处断的时候,你这个不行那个不公的,现下倒是不懂了!太狡猾了!”

    “陛下欺负嫔妾!”辛夷嘟嘴扭身装作不理他。

    “是朕不对,是朕的不是。”洛偃拥住她的身子,下巴抵在她额上轻轻摩挲,他小心翼翼的触摸她的小腹,那里藏着一个新的生命,坚强茁壮的生命,他突然就想到染儿,如果,他只是在想如果,她怀上了他的孩子,不,如果她怀上了洛倾的孩子,该有多么好,那么他就能给自己一个理由,把她金屋藏娇,能叫她好好活着。

    “陛下在想什么呢?”辛夷轻声问,“是等不及咱们的孩子降生?”

    “没事,不过是有些朝务换没有做完,心里惦记。”洛偃回神,却不敢看辛夷的容颜,他害怕自己回想过往,可是,又期待自己见到她,他的染儿。

    “那陛下就在臣妾这儿用了午膳去做,臣妾可不要误国!”辛夷招手叫绿芜置办菜肴,陪着洛偃吃过,欢喜道,“看着陛下吃过了,嫔妾也安心,若不然回了勤政殿,陛下又要忙起来,又忘了用膳。”

    洛偃轻笑,招徐福过来,“你去康美人那里传旨吧,晋她的位份为贵人,另外封诰的赏赐给两倍,叫她好好治伤,也不必过来谢恩了。”

    “是,奴才领旨。”徐福躬身退去,辛夷将洛偃送出门去,旋身回来,“去找苏大人过来,即刻梳妆,我要出去一趟。”

    “出去?去哪?”绿芜挠头,“是去赤芍宫吗?”

    “去丽芙宫。”辛夷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化敌为友最好的方式,就是雪中送炭。”

    “是,奴婢知道。”

    丽芙宫有三位美人居住,不过没几日受不了康云袖的嚣张气焰,都请示了皇后娘娘迁居别宫了,现在只有她一个住着,未入宫门,便听到打砸东西的动静,还有康云袖的骂声,“皇后请太医的时候,就有人来治我的伤口,怎么我请的时候,太医院的人就死绝了!不是一个个号称起死回生的吗?怎么就没人敢治我的伤!”

    说话间,又有东西碎裂的声音,一位宫女哭求,“小主,这可是陛下因为晋位新赏的,小主砸不得!”

    “贵人?不过就是觉得我这样子没法见人了才赏一个小小的贵人!打我受伤,他可有过来看过一眼?是真心的吗?是真心的吗?”

    又有东西被砸的粉碎,那碎片飞溅,都迸到了殿门外,辛夷无奈笑笑,就这样的气性,也不知是怎么长到这样大的,人说商者轻贱,无知,在她身上可见一斑了。

    “苏婕妤到!”临武朗声一呼,门里即刻传来惊呼,“她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的吗?”

    “看妹妹笑话的闲心我是没有,不过看来,还真是看了笑话了。”辛夷扶着绿芜的手进殿,看着满屋浪迹,还有她捂着面纱不叫人看见的脸,冷笑一声,“别说陛下不过来看你,若是真的过来了,你看看眼前的场景,他若看到是何感想?”

    “前头有卢践人,后面又有你这个践人,我康云袖真是盗了八辈子血霉,要听你们的说教!”康云袖怒喝,“来人,给我送客。”

    “你送我走容易,难道要送这位走?”辛夷指着才入殿的鸣晖,“你若要觉得没必要,那我便走了。”

    “苏太医?”康云袖惊呼一声,眼里有了光亮,不过即刻换了脸色,冷笑一声,“苏辛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就是要你哥哥把我治坏了,最好治死了,是不是?”

    “罢了,咱们走!”辛夷旋身,就要出门去,绿芜不忿,怒骂道,“你这女人也太不知好歹了,若不是我们小主在陛下面前说你被打成这个鬼样子,别说赏你个贵人,陛下的意思要你禁足在这儿,那时候有的你嚣张。”

    “真的?”康云袖不信摇头,“你怎么会这样好心!”

    “罢了,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辛夷摆手,“我的心尽到了,你不领情是你的事。”言罢,就要抬腿出殿,康云袖立即扑上来,拉住辛夷衣角,“苏姐姐,是云袖不知好歹,姐姐不要怪罪可好?”

    她目光盯着鸣晖,“好歹,要苏太医为我看看伤口可好?”

    辛夷长叹一声,慎怪道,“你早学会委屈求全能有多好?还有今日这些事?”

    “妹妹知错。”康云袖委屈嘟囔,“还是请苏太医为我看看伤口吧。”

    “哥哥,既然康贵人这样讲,你便给她瞧瞧。”辛夷静坐一旁,鸣晖卸了她脸上的纱巾,仔细审视,“还好,虽然伤的严重,好在出事之后处理的及时,现下好好调理,不至于留疤。”

    “不会留疤就好,”辛夷拂胸长出一口气,“女儿家最珍贵就是容颜了,若要毁了可怎么好。”

    康云袖也欢喜起来,任由鸣晖在她脸上抹上药膏,即使那药膏气味怪异,且十分浓烈。

    “这药膏小主要每日三次敷在脸上,等过几日消了肿,臣便为小主另调一种药膏,小主切忌不要用辛辣之物,也切忌不要让伤口沾了水,这屋子要时常通风,不要叫伤口捂起来化了脓,好在深秋,不算炙热,估计到年下,一定就好全了。”

    “真的?”康云袖激动拂脸,又吃痛抽回了手,“真的可以恢复如初?”

    “自然。”

    康云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看着辛夷的眼神甚至有了泪光,辛夷叫鸣晖过来,“要哥哥费心了,不过这些事情还是瞒着太医院的好,卢姐姐那边,我只会解释。”

    “臣记下!”鸣晖躬身,辛夷要绿芜领他出去,“哥哥且在翊锦宫等着妹妹,妹妹即刻便回去的。”

    “是。”鸣晖转身退去,辛夷不紧不慢整理衣裳,“姐姐有几句话要同妹妹讲,不知妹妹可愿听?”说着,神情示意身边宫女,康云袖知道她的意思,叫宫女们都退下,满目疮痍上,唯有她二人。

    “你一定诧异我为什么会帮你,甚至,你从前那么欺负过我,可是在我心中,这宫里,只有咱俩是一样的人,”辛夷无奈笑笑,“可是妹妹从来自信,又怎么会觉得咱们是一样的人?”

    她自顾自讲下去,“这宫中,无一不是名门望族,高官之后,可是我只是个医官之后,位份卑微,若不是生了这幅皮囊,恐怕连踏入这宫门都没机会,你呢?是一个商贾之女,就算富可敌国又怎么样?这些人可瞧的起?妹妹却是想叫人看重,越是张狂,却是被她们小瞧,今日之事,就已经很明白了,几个小黄门就拦的住的场面,为什么一堆人上去也没能拦住?为什么妹妹回了丽芙宫,连太医都请不动?妹妹的处境,我也算感同身受,所以才拼尽全力的帮你,只是你也知道,我人微言轻,又哪里能真的说上话?”

    “姐姐做的,已经很好了,”康云袖暗暗抹泪,“入宫的时候,爹爹就说过,咱们家官位低微,你入宫辛苦,莫要被人小瞧了去,所以我便处处想要高人一等,可是,却从来被她们欺负。”

    “傻妹妹,”辛夷牵起她的手,“伤口还没好,可千万不要哭了,其实,也该感谢你受这委屈,好歹能看清自己几斤几两重不是?好歹,咱们能好好的把话说开不是?”

    “嗯,”康云袖用手抹去眼泪,重重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辛夷一脸宠溺,“以后有事,不要一个人冒冒失失的,若你是陛下,可会喜欢一个言语不羁,到处招摇的女人?你看看卢贵人,看看史美人,旁的不提,便是我,也不敢这样的。”

    “妹妹受教,”她含泪点头,“以后若有事,一定同姐姐商议,姐姐到时候,可不要嫌我烦。”

    “怎么会?”辛夷轻笑,“好好养着伤口,姐姐今日安胎药还没来得及用,还要赶着回去,你好好收拾收拾,毁了陛下的赏赐,可是大罪。”

    康云袖温顺福身送她出门去,绿芜看着康云袖眼中的泪花,惊诧不已,“这女人原来也会感动的啊?”

    “是人便有感情,有感情便会感动,不过,看咱们拿什么来换了。”辛夷冷笑,她浅薄张扬,给点阳光就灿烂,没什么脑子,最适合做出头鸟了。

    清茶一盏,小几一副,若是白衣青衫的男子,该是多么美好的一幕,可惜,那双手,终究染上了污垢,辛夷平复心情入殿去,“哥哥恐怕等急了,看她可怜,多聊了几句。”

    “不急,臣只是担心,婕妤挺着身子熬不住。”鸣晖关切的望着辛夷,“许久未见,你还好吗?”

    “我不就在哥哥眼前?”辛夷支起双手,“哥哥看看,觉得好不好?”

    鸣晖傻笑,“这样就好,你好好的就好。”

    “不过哥哥,妹妹有一事相求,不知哥哥可愿意帮忙?”辛夷笑着,眼角,又不自觉的勾起精光,而鸣晖,最怕她这幅样子,每每此时,她就会有叫人不能抵挡的计谋,也有叫人不能抵挡的魅力。

    “你又要做什么?”

    “哥哥是不是真的能治好康贵人的伤?”

    “这是自然。”

    “那么,”辛夷笑笑,“能不能治到看起来很好的程度!”

    “看起来很好?”鸣晖不解,“那是什么样子?”

    “就是,用着你的药的时候,会好端端的,可是一旦停了,便会裸出丑陋的疤痕来,可不可能,是这样的痊愈?”

    “辛夷,”鸣晖蹙眉,“你怎么又要这样?既然如此,有何必叫我来给她治?”

    “哥哥可知,她当日是怎么欺辱我的?”辛夷哭求,“她这样的人,难保不会有一天反咬我一口,我不能不留着后招,你也看到了,她有多么在乎她的容貌,只要哥哥略动些手脚,只有哥哥的药膏能维持她的容颜,她就一定会乖乖听话的,再者说,哥哥只是告诉她,每日要用你的药膏匀面,就可以要她肌肤吹弹可破,美艳动人,这有何难?如果她一辈子不伤害我,那么,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件事啊!”

    “哥哥,难道现在,连你也不愿帮我?”

    鸣晖紧紧合上眼睑,不为所动,辛夷冷笑一声,“罢了,哥哥圣洁,唯有我是一双毒手,唯有我是叫人唾弃的女人,后宫求生的辛苦,哥哥又怎能体会?还能有谁体会?”

    “辛夷,你知道的,我只是......”鸣晖含泪睁开双眼,“我只是不忍你机关算尽,不忍你变成那样的人!”

    “哥哥难道还是不懂,我不得不成为那样的人,处心积虑,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孩子,为了整个苏家。”

    “我懂,我懂!”鸣晖起身,“我会照你的话去做,你尽管放心,不过,我用的药,不会伤及她的性命。”

    “自然不能伤及性命。”辛夷含泪点头,“我不会叫哥哥的双手沾染鲜血的。”

    不会吗?鸣晖心中苦笑,医者仁心,他如今可有半点这样的仁心?满手的罪恶,叫他何时何地才能洗的清?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而死,这样下去,我的双手有何尝不是染满鲜血?

    “那,有劳哥哥费心。”辛夷浅笑,送他出门去,鸣晖的脚步沉沉,他回身望着门上三个鎏金大字——翊锦宫!就是从她入主这里的时候吧,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改变的吧,她三跪九叩一路行来的时候,那么从容,那么不迫,便是膝盖血肉模糊,衣衫连着血痂一起撕下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眼泪,原来心意坚持,那个时候就是了!

    怪他知道的太晚还是,不舍的太多。

    那瓶膏药已经摆在案头,那里面加了大量的大青叶,一种化瘀的草药,却有很强的依赖性,若有一日不用,那么旧时的伤口就会肿起来,如攀爬在面上的蚯蚓,错落交锋叫人恶心。

    康云袖的贴身丫头黎锦入门一福,“大人,我家小主要我来问一问,旧药膏已经用完了,下面该用什么药?”

    “啊?”鸣晖这才回过神来,指着桌上的药膏,“这个就是了,这个就是了,这几日事忙,忘了送去!”

    “谢大人。”黎锦福身退出,鸣晖才惊觉,自己的手指在颤抖一直不住的颤抖。

    金钮仙鹤铜炉龙涎香袅袅飘散,大殿之上,此刻,安静的叫人害怕,隔着冠冕垂下的珠帘,洛偃冷冷的看着阶下众臣,“怎么?都哑巴了?说说,朕的这道旨意,是该用,还是不能用?”

    “陛下,此事事关朝廷,事关大周千秋万代,还是该谨慎处事。”礼部尚书张宏跪倒在地。

    “臣等复议。”一语便又跪倒一片,洛偃冷笑,这说了与没说有什么两样?

    “臣以为,从古至今,未有此先例,臣以为不可行。”兵部侍郎钟怵跪倒在地。

    “臣等复议。”一语又跪倒一片。

    “那就是不可行了?”洛偃冷笑着问,“意思是朕封赏朕的亲兄弟,也不可能?”

    “陛下,臣以为,不是不行,是陛下的封赏,也太丰厚了!”长孙元月跪倒,“封王为帝,古来有此先例,便如北魏文成帝拓跋濬即位后,追谥生父景穆太子拓跋晃为景穆皇帝;隋哀帝杨侗被拥立为皇帝后,追谥生父元德太子杨昭为孝成皇帝;明朝建文帝朱允炆即位后,追谥曾经当过太子的父亲为皇帝,是后辈子孙称帝后从下到上表现孝道的一种惯例。再如,唐高宗李治以父亲身份从上到下追谥儿子李弘为皇帝,算是父爱仁德,可是便如陛下这般,要追封自己的幼弟御都王为皇帝,恐怕还未有之,臣以为,不妥!”

    “不妥?”洛偃冷笑,”追封古来有之,封为皇帝也古来有之,为何御都王不能享此追封?“

    “若因此将御都王移入帝庙,难道说陛下年年祭拜先人,还要御都王受陛下的礼吗?”长孙元月寸步不让,“若是御都王南征北战战功卓著,又或者说御都王上传下达体恤民情,于社稷有功,百姓感恩,朝廷戴德,也就罢了,但是御都王爷二者不占其一,甚至,于朝廷......”

    “够了!”洛偃拍案而起,“百姓感恩,朝廷戴德便可封诰,朕追忆思念便不能追赏,丞相当真好主张!”言罢,一脚将御座踢翻,离开大殿。

    长平冷眼看着,默默叹气,拉了明珏的衣襟,“看来大哥同三哥这道梁子过不去了!”

    人命关天,怎么可能过得去!

    明珏心中冷笑,言语事不关己,“反正咱们是武将,管他们怎么议论怎么定夺!只是三哥生气,少不了又要你入宫陪着。”

    “唉!我也就奇了怪了!为什么咱们一样样的交情,三哥每次想不开就叫我去陪着,你就能在府里大摇大摆吃喝玩乐?真是不公平!”

    “那是陛下心疼我啊!也许,是三哥更惦记你!”明珏轻声偷笑,“这几日陛下特许我妹子回府呆着,我要在家陪妹子的!”

    “那也罢了,”长平挠头,二人一道往外走来,“说到你的妹子,并州老家的时候没见过,来了京城就入宫参选,也没见过,好在她现在在府上,五弟也不要跟哥哥客气,带哥哥去看看可好?哥哥也给你们分析一下,鼻子眼睛是不是一模一样!”

    “三哥的妃子你也要动心思?觊觎皇妃是什么样的罪名,你是活得腻味了吧!”

    “哎呦,其实吧,我一直在想啊!人人都说双生子模样是一样的,你也说了,明珠跟你样貌一般无二,你说三哥同你妹妹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同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一模一样?又或者宠幸你妹子的时候,就像同跟你躺在一张塌上一样?”他自顾自脑补这画面,自己也打了个冷颤!“这感觉太奇妙了!太奇妙了!”

    长平得意忘形,忘了身后明珏,明珏大脚踢过来,直接叫他狗啃泥,“一天没个正经!”

    “你干什么,人家伤还没好呢!”长平倒在地上哼哼唧唧,才不管其他官员来来往往怎么看,伸出手来,学着小女儿撒娇,“拉我起来!”

    明珏打鼻子里发出一个音节,哼——

    然后,扬长而去——

    “喂!喂!喂!”长平大吼几声,“有点诚心好不好,你把我踢倒的!”

    明珏不为所动,即刻翻身起来拍拍屁股追上去,恬着脸道,“虽然开了咱妹子的玩笑,但是也还是兄弟不是?自家兄弟怎么能伤了和气?”

    “滚开!”

    “得咧!”长平退后两步,依旧蹦跶的很欢实。

    -本章完结-

本站推荐:穿越成反派要如何活命穿成五个反派的后娘鬼王的金牌宠妃独家占有庆余年陆少的挚爱迷局小说章节目录王牌绝宠:总裁晚上见娇养小贵妃华胥引天唐锦绣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黑岩网只为原作者郁芋汀兰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郁芋汀兰并收藏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