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一波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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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场比赛开始前，双反球员在场上做最后的准备活动。然后黄棣走到程观月身边，低声问道：“你们中场休息时，讨论了什么样的战略？”
程观月皱着眉头，莫名其妙地看了黄棣一眼：“要刺探军情的话，也不要用这么白痴的手段吧。”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讨论的是怎么才能逼我出手。”黄棣淡然一笑，语气傲然，神情却很平静，“你们知道，不逼迫我使出全力，你们就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你……”程观月忽然觉得这个对手真是臭屁得让人想揍他一顿。可程观月也清楚，无论这家伙口气怎么猖狂的没边，他的内心仍然是保持着冷静的。他和胡珂那种一不小心由内而外就会燃起来的球员不同——胡珂是冲锋陷阵千军万马若等闲的将才，而这家伙是坐镇中帐运筹帷幄的帅才。
“既然你们这么想让我出手，我就如你们所愿吧。”黄棣微微一笑，“你可得注意了，我们马上让你看到，属于北焱中学百分之百的实力。”
“你……”
“想问我为什么？”黄棣看着程观月的眼睛，轻描淡写地说出他心中所想，不管是比赛，还是谈话，这个被称为“皇帝”的家伙，都自始至终把握着主动权，“因为你们是击败过骏驰中学的球队，我们不会轻敌，也不想给你们丝毫的机会。就在第三节，让你们看看我们真正的实力吧。”
程观月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可这种时候由不得他示弱。他尽可能摆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不过，既然黄棣提前下了战书，那么他总得提前做好准备。程观月警惕地运球，放缓步伐前进，黄棣则盯着程观月，一点一点后退，保持着不即不离的距离。
然后，毫无征兆的，黄棣忽然朝程观月扑了过去。
程观月倒不惊慌。事实上他并不害怕这种莽撞的断球行为。因为这是带有赌博性质的，是以失去防守球员自身重心为代价的。只要稍作闪躲，程观月就可以晃开对手，然后成功突破。
可是程观月稍一变向就愣住了，因为北焱中学的小前锋张淼从另一侧夹击过来，不仅封堵了黄棣贸然上抢而可能出现的漏洞，甚至差一点断下程观月手中的球。
幸好程观月反应迅速，左手立刻将球捞回来，身体顺势一个小跃，从黄棣和张淼的中间跳过，然后立刻加速朝前。
突破双人包夹之后，场面瞬间变成了5打3的局势。目光所及一片开阔，四周全是破绽。程观月将球传给无人防守的唐傲，由他轻松命中一个两分。
42：52，分差来到10分。
程观月有些疑惑地望了黄棣一眼——毫无征兆的包夹，这就是他所说的“真正”的实力？可这没有道理啊——程观月很清楚，自己本身并不是一个超级得分手，更多的是一个依靠传球盘活全队的核心。真的要对付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像骏驰中学曾经做过的那样，用一个防守能力极强的球员进行单防，尽可能破坏自己节奏；其余球员则各司其职，绝不漏人，不给程观月传球空间。这样一来，依靠程观月来进行战术发动的凤阳高中在进攻上会陷入停滞，而程观月本身也会被打乱节奏。
与之相反，提前包夹程观月绝对是一件冒险的举动。包夹就意味着漏人。而像程观月这种控球后卫，对身处空位的队友的敏感程度就像是大白鲨对于鲜血的敏感程度。
就连坐在看台上的龚彦也“咦”了一声：“黄棣这家伙在想什么？”
他一直在等着北焱中学拿出那令全国的对手都闻风丧胆的“一波流”战术。那个战术的宗旨在于，北焱中学选择某个恰当的时机，全队突然发力，迅速将比分拉大到令人绝望的地步，彻底击垮对手。而这个战术所依托的，则是北焱中学强大的进攻能力。他们同样是一支以激情和快速而著名的球队，而他们队伍中，有三个个人能力超强的球员。当某一个时刻，三人同时火力全开，对手就会几乎面临崩溃——防住这个，另一个人又开始爆发，拆了东墙补西墙的后果就是按下葫芦浮起瓢，于是对手顾此失彼，直至崩溃。
可为什么，下半场开始后的第一回合，北焱中学最先做出改变的不是进攻火力，而是防守呢？
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在龚彦看来极不明智的防守战术——他们居然选择夹击对方传球意识最好的控球后卫！
轮到北焱中学进攻。他们在战术上没有做过多的变化。任飞在外围再度利用速度摆脱姚若虎，中距离跳投不中。马良眼见篮球弹了出来，飞向金小渝的方向，便想也不想，转身冲向前场。
如果对手要继续夹击程观月的话，那自己可以立刻跑出空位，快攻得分。
然而他刚迈了两步，就听到金小渝大喊一声：“良哥！”
马良一惊之下回头，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
只见金小渝被黄棣、李深、周兴三人夹在中间，如同踩入陷阱中的困兽。篮球从眼前飞过，他却跳不起来。
李深和周兴一左一右挤住金小渝，仿佛是在雄鹰的翅膀上绑上沉重的铁块。然后黄棣摘下篮板，二次进攻得手。
42：54.
胡星看着这一切，心里头忽然泛起一阵恐惧。
那些家伙，难道说……
可是容不得胡星细想，场上局势风云变化，再度超出了他的意料——
程观月拿球之后只冲了两步，就再度陷入双人包夹之中！
一边是黄棣，一边是周兴！
黄棣与周兴的配合夹击，明显比刚才与张淼的配合更加默契。黄棣掐住程观月的右手，无论程观月的左右手运球是多么均衡，作为一个高中生球员，两手的控球能力不可避免存在差异。只不过，就看对手有没有那么强大的防守能力，来将这个差异无限放大，将这个弱点无限放大罢了。
周兴则在程观月的左边施压，同时注意与黄棣之间的距离，随时准备用“关门”防止程观月从两人中间突破。
程观月的脚步果然被逼停了。尤为尴尬的是，他还没有过半场——而一旦八秒不能过中线，就是一次违例！
程观月只能想到传球。但他一抬头，惊讶地发现，以自己那种敏锐的观察力与洞察力，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接球的队友！
他的视线被挡住了。对方凭借十多公分的身高优势、不断挥舞的双臂、较为灵活的脚下步伐，阻隔了他的视线。而唯一出现在他视野之中的唐傲则被张淼牢牢贴住，连一点接球的空当都闪不出来。
而这个时候，黄棣和周兴则都不急着上抢了。贸然上抢会露出破绽，而他们，很显然，一点破绽也不打算留给程观月。
正当程观月因为时间的不断流逝而焦虑时，本来已经冲到前场的金小渝转身跑了回来，大声喊道：“把球给我！”
程观月连忙传球。金小渝的位置离中线很近，拿球之后一步就能过线，算是勉强可以把眼前的危机应付过去。
可是下一刻，程观月就知道，自己错了。
仿佛是一道人形的闪电在球场上掠过，刹那间就从金小渝的面前冲了过去，把篮球截了下来。
他毫不停留，直袭凤阳高中篮筐，轻松上篮得分。
42：56.
“这个防守……”看台上的龚彦握拳，“黄棣，亏你想得出来……”
话音未落，伸手想要接球的唐傲又扑了个空。完成这一次抢断的，依然是任飞——
黄棣和周兴用无懈可击的提前包夹震慑程观月——天知道他们经过了多少的练习，才会使那看上去简单的包夹时机与站位选择那么完美，就连程观月这样的控球高手也望而却步——接下来，这种防守最重要的一环，就是依靠任飞那超出高中生级别的变态速度，全场巡航游弋。精力高度集中、脚下速度极快，不仅最大程度弥补了因为双人夹击而造成的空当，更是随时给程观月挖了一个陷阱。谁知道那看上去突然被放空、可以接应自己的球员背后，是不是跟着任飞那一道闪电般的影子呢？
比分已经变成了42：58.
程观月这一次学乖了。既然黄棣要提前包夹自己，他索性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接球，而是绕了两个圈子，先等球在唐傲、姚若虎等人手中转了几圈，自己则跑过半场，在一个相对较好的位置接球。
毕竟，对方总不能直接在无球状态下对自己进行双人包夹。毕竟无球在手时的自己威胁度无限小。当然，如果他们真要那样做的话，队友的运转空间也就大了许多。
这一次，程观月接球后，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耐心等身后的队友落位，而眼前只有黄棣一人了。
“你还想来包夹吗？”程观月低声说，一边警惕地左右环顾。
黄棣没说话。
不过，即便是单防，程观月也没有一对一击败对手的把握。于是他呼唤金小渝前来挡人。
金小渝的挡人质量不错，程观月成功绕过了黄棣。但是……
那一刹那，程观月的心里微微一跳，忽然觉得，自己还是低估对手了。因为他似乎看到，黄棣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但比赛还在进行，篮球控制在自己手中，根本轮不到程观月细想，他只能继续前进。跟着金小渝出来的李深没有后退，而是迎了上去。与此同时，绕开了金小渝的黄棣看都没有看金小渝一眼，而是从侧后方贴住了程观月。
原来这也是个陷阱，黄棣一直等着程观月呼唤队友的挡拆——固然金小渝能够挡住黄棣，但也同时带出了原来防守自己的李深。于是，绕过了金小渝的黄棣顺理成章与队友一起对程观月造成了夹击之势。
原本程观月是有机会把球传给被放空的金小渝的。但他再度陷入了视线被眼中阻隔的境地。而在两秒钟之前，他原本还有唯一的一个击地传球的机会助攻金小渝，但那个瞬间他眼角的余光再度瞥到了任飞的影子。所谓事不过三，程观月不能连续三次让任飞抢断自己的传球，于是他不得不按捺下传球的冲动，带着球朝边线对跑了两步。
北焱中学敢于肆无忌惮地包夹程观月，正是源于对任飞的速度的信任。而任飞显然没有辜负队友的信任。更何况，北焱中学明显在赛前对程观月做过极为深刻的研究，特别是他与金小渝的挡拆。就算他们对程观月的了解比不上一手培养了程观月的白一帆，但是对于程观月-金小渝的连线，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
程观月发现自己如同汹涌波涛之中的小舟，毫无抵抗能力，只能被大潮裹挟着起起伏伏。黄棣和李深步步紧逼，而他则不可避免地被这两人逼迫着边线走去。眼见他就要走入死角，而一旦被逼到那个位置，就算是程观月，也玩不出更多的花样了。
无力感如同利爪紧紧攥住了程观月的心脏。短短几秒的时间中，他几次抬头，仍然只能看到黄棣和李深不断挥舞的双臂。
难道到此为止了吗……程观月咬牙——难道，我的极限就在这里了吗？
下半场比赛开始前，双反球员在场上做最后的准备活动。然后黄棣走到程观月身边，低声问道：“你们中场休息时，讨论了什么样的战略？”
程观月皱着眉头，莫名其妙地看了黄棣一眼：“要刺探军情的话，也不要用这么白痴的手段吧。”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讨论的是怎么才能逼我出手。”黄棣淡然一笑，语气傲然，神情却很平静，“你们知道，不逼迫我使出全力，你们就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你……”程观月忽然觉得这个对手真是臭屁得让人想揍他一顿。可程观月也清楚，无论这家伙口气怎么猖狂的没边，他的内心仍然是保持着冷静的。他和胡珂那种一不小心由内而外就会燃起来的球员不同——胡珂是冲锋陷阵千军万马若等闲的将才，而这家伙是坐镇中帐运筹帷幄的帅才。
“既然你们这么想让我出手，我就如你们所愿吧。”黄棣微微一笑，“你可得注意了，我们马上让你看到，属于北焱中学百分之百的实力。”
“你……”
“想问我为什么？”黄棣看着程观月的眼睛，轻描淡写地说出他心中所想，不管是比赛，还是谈话，这个被称为“皇帝”的家伙，都自始至终把握着主动权，“因为你们是击败过骏驰中学的球队，我们不会轻敌，也不想给你们丝毫的机会。就在第三节，让你们看看我们真正的实力吧。”
程观月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可这种时候由不得他示弱。他尽可能摆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不过，既然黄棣提前下了战书，那么他总得提前做好准备。程观月警惕地运球，放缓步伐前进，黄棣则盯着程观月，一点一点后退，保持着不即不离的距离。
然后，毫无征兆的，黄棣忽然朝程观月扑了过去。
程观月倒不惊慌。事实上他并不害怕这种莽撞的断球行为。因为这是带有赌博性质的，是以失去防守球员自身重心为代价的。只要稍作闪躲，程观月就可以晃开对手，然后成功突破。
可是程观月稍一变向就愣住了，因为北焱中学的小前锋张淼从另一侧夹击过来，不仅封堵了黄棣贸然上抢而可能出现的漏洞，甚至差一点断下程观月手中的球。
幸好程观月反应迅速，左手立刻将球捞回来，身体顺势一个小跃，从黄棣和张淼的中间跳过，然后立刻加速朝前。
突破双人包夹之后，场面瞬间变成了5打3的局势。目光所及一片开阔，四周全是破绽。程观月将球传给无人防守的唐傲，由他轻松命中一个两分。
42：52，分差来到10分。
程观月有些疑惑地望了黄棣一眼——毫无征兆的包夹，这就是他所说的“真正”的实力？可这没有道理啊——程观月很清楚，自己本身并不是一个超级得分手，更多的是一个依靠传球盘活全队的核心。真的要对付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像骏驰中学曾经做过的那样，用一个防守能力极强的球员进行单防，尽可能破坏自己节奏；其余球员则各司其职，绝不漏人，不给程观月传球空间。这样一来，依靠程观月来进行战术发动的凤阳高中在进攻上会陷入停滞，而程观月本身也会被打乱节奏。
与之相反，提前包夹程观月绝对是一件冒险的举动。包夹就意味着漏人。而像程观月这种控球后卫，对身处空位的队友的敏感程度就像是大白鲨对于鲜血的敏感程度。
就连坐在看台上的龚彦也“咦”了一声：“黄棣这家伙在想什么？”
他一直在等着北焱中学拿出那令全国的对手都闻风丧胆的“一波流”战术。那个战术的宗旨在于，北焱中学选择某个恰当的时机，全队突然发力，迅速将比分拉大到令人绝望的地步，彻底击垮对手。而这个战术所依托的，则是北焱中学强大的进攻能力。他们同样是一支以激情和快速而著名的球队，而他们队伍中，有三个个人能力超强的球员。当某一个时刻，三人同时火力全开，对手就会几乎面临崩溃——防住这个，另一个人又开始爆发，拆了东墙补西墙的后果就是按下葫芦浮起瓢，于是对手顾此失彼，直至崩溃。
可为什么，下半场开始后的第一回合，北焱中学最先做出改变的不是进攻火力，而是防守呢？
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在龚彦看来极不明智的防守战术——他们居然选择夹击对方传球意识最好的控球后卫！
轮到北焱中学进攻。他们在战术上没有做过多的变化。任飞在外围再度利用速度摆脱姚若虎，中距离跳投不中。马良眼见篮球弹了出来，飞向金小渝的方向，便想也不想，转身冲向前场。
如果对手要继续夹击程观月的话，那自己可以立刻跑出空位，快攻得分。
然而他刚迈了两步，就听到金小渝大喊一声：“良哥！”
马良一惊之下回头，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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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深和周兴一左一右挤住金小渝，仿佛是在雄鹰的翅膀上绑上沉重的铁块。然后黄棣摘下篮板，二次进攻得手。
4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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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容不得胡星细想，场上局势风云变化，再度超出了他的意料——
程观月拿球之后只冲了两步，就再度陷入双人包夹之中！
一边是黄棣，一边是周兴！
黄棣与周兴的配合夹击，明显比刚才与张淼的配合更加默契。黄棣掐住程观月的右手，无论程观月的左右手运球是多么均衡，作为一个高中生球员，两手的控球能力不可避免存在差异。只不过，就看对手有没有那么强大的防守能力，来将这个差异无限放大，将这个弱点无限放大罢了。
周兴则在程观月的左边施压，同时注意与黄棣之间的距离，随时准备用“关门”防止程观月从两人中间突破。
程观月的脚步果然被逼停了。尤为尴尬的是，他还没有过半场——而一旦八秒不能过中线，就是一次违例！
程观月只能想到传球。但他一抬头，惊讶地发现，以自己那种敏锐的观察力与洞察力，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接球的队友！
他的视线被挡住了。对方凭借十多公分的身高优势、不断挥舞的双臂、较为灵活的脚下步伐，阻隔了他的视线。而唯一出现在他视野之中的唐傲则被张淼牢牢贴住，连一点接球的空当都闪不出来。
而这个时候，黄棣和周兴则都不急着上抢了。贸然上抢会露出破绽，而他们，很显然，一点破绽也不打算留给程观月。
正当程观月因为时间的不断流逝而焦虑时，本来已经冲到前场的金小渝转身跑了回来，大声喊道：“把球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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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不停留，直袭凤阳高中篮筐，轻松上篮得分。
42：56.
“这个防守……”看台上的龚彦握拳，“黄棣，亏你想得出来……”
话音未落，伸手想要接球的唐傲又扑了个空。完成这一次抢断的，依然是任飞——
黄棣和周兴用无懈可击的提前包夹震慑程观月——天知道他们经过了多少的练习，才会使那看上去简单的包夹时机与站位选择那么完美，就连程观月这样的控球高手也望而却步——接下来，这种防守最重要的一环，就是依靠任飞那超出高中生级别的变态速度，全场巡航游弋。精力高度集中、脚下速度极快，不仅最大程度弥补了因为双人夹击而造成的空当，更是随时给程观月挖了一个陷阱。谁知道那看上去突然被放空、可以接应自己的球员背后，是不是跟着任飞那一道闪电般的影子呢？
比分已经变成了42：58.
程观月这一次学乖了。既然黄棣要提前包夹自己，他索性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接球，而是绕了两个圈子，先等球在唐傲、姚若虎等人手中转了几圈，自己则跑过半场，在一个相对较好的位置接球。
毕竟，对方总不能直接在无球状态下对自己进行双人包夹。毕竟无球在手时的自己威胁度无限小。当然，如果他们真要那样做的话，队友的运转空间也就大了许多。
这一次，程观月接球后，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耐心等身后的队友落位，而眼前只有黄棣一人了。
“你还想来包夹吗？”程观月低声说，一边警惕地左右环顾。
黄棣没说话。
不过，即便是单防，程观月也没有一对一击败对手的把握。于是他呼唤金小渝前来挡人。
金小渝的挡人质量不错，程观月成功绕过了黄棣。但是……
那一刹那，程观月的心里微微一跳，忽然觉得，自己还是低估对手了。因为他似乎看到，黄棣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但比赛还在进行，篮球控制在自己手中，根本轮不到程观月细想，他只能继续前进。跟着金小渝出来的李深没有后退，而是迎了上去。与此同时，绕开了金小渝的黄棣看都没有看金小渝一眼，而是从侧后方贴住了程观月。
原来这也是个陷阱，黄棣一直等着程观月呼唤队友的挡拆——固然金小渝能够挡住黄棣，但也同时带出了原来防守自己的李深。于是，绕过了金小渝的黄棣顺理成章与队友一起对程观月造成了夹击之势。
原本程观月是有机会把球传给被放空的金小渝的。但他再度陷入了视线被眼中阻隔的境地。而在两秒钟之前，他原本还有唯一的一个击地传球的机会助攻金小渝，但那个瞬间他眼角的余光再度瞥到了任飞的影子。所谓事不过三，程观月不能连续三次让任飞抢断自己的传球，于是他不得不按捺下传球的冲动，带着球朝边线对跑了两步。
北焱中学敢于肆无忌惮地包夹程观月，正是源于对任飞的速度的信任。而任飞显然没有辜负队友的信任。更何况，北焱中学明显在赛前对程观月做过极为深刻的研究，特别是他与金小渝的挡拆。就算他们对程观月的了解比不上一手培养了程观月的白一帆，但是对于程观月-金小渝的连线，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
程观月发现自己如同汹涌波涛之中的小舟，毫无抵抗能力，只能被大潮裹挟着起起伏伏。黄棣和李深步步紧逼，而他则不可避免地被这两人逼迫着边线走去。眼见他就要走入死角，而一旦被逼到那个位置，就算是程观月，也玩不出更多的花样了。
无力感如同利爪紧紧攥住了程观月的心脏。短短几秒的时间中，他几次抬头，仍然只能看到黄棣和李深不断挥舞的双臂。
难道到此为止了吗……程观月咬牙——难道，我的极限就在这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