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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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阿土你啥意思啊,你今天就是专门来寒碜我的是吧?”
崔梅青看着阿土,心里头憋屈的不行,看向人的目光也是带了点恨意,“我说阿土,咱们两个好歹也算是认识了这么多年的了,到今天为止我算是看清楚了你的为人了!你要是没事就走吧,我也不想和你说啥了。”
“哎哟,我说崔梅青你看你这话说的像是个啥样子啊,咋地我还对不住你了不是?”阿土对着崔梅青道,虽说往日里头他们两个人之间也还算是有几分的交情,但很多时候崔梅青也没把他当做一回事儿不是,而且崔梅青可没少仗着自家家境好在言语里头带着几分耀武扬威,他有个啥呢,还不是靠着一个总是从大儿子身上剥皮来贴补他的老娘和一个整天胡搅蛮缠损人利己的婆娘之外还有个啥?
“再说了,我这话里头难道还说错了不成?咱们是沾了老大一家子的光么,咋地就不稀得人说不成?行行行,你既是不稀得我说的,那我也就不说了省的叫你嫉恨上,叫你嫉恨上倒是没啥的,要是叫你那老娘和你那媳妇嫉恨上那我才真的是不得安宁了,想想当初梅林一家子是被逼成了啥样子呢,要不是你们往着死里头逼着,人能干出那种事情的?再说了阿雅那丫头自己也没做啥好事儿,这事儿也不能算到老大头上去,你们还有啥觉得不满的!我看你不如去讨好讨好你哥,端个茶认个错算了……”
“滚滚滚滚!以后别进我家的门,进一次我打你一次!”崔梅青想也不想地就拿起扫把想要把阿土给赶出去,原本这些事情就是极伤脸面的,他最痛恨的就是旁人拿这些事情来说事儿,现在还一个劲地说了这种事情,崔梅青的心里头哪里能甘愿的,几乎是整个人暴跳起来操起了手边的扫把就想要把人给赶出去。
阿土见崔梅青这个样子,他也不在崔梅青家里头留了,这样的人还有个啥的,而且现在崔梅青那日子过的可没有以前那么的舒心了,村子里头多少人都在看着这人的笑话,他还当自己是个本事人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啥玩意的。
“不进就不进,当老子我稀罕!”阿土被赶了出来那也不恼,现在他也看不上崔梅青这人,这人要本事没本事要手段没手段的有个啥!他转了身就往着崔梅林家里头去了,要知道现在村子里头崔老大才是个红人,讨好崔梅林可比结交了崔梅青这个没用的东西好的多了,崔老大好歹还有个能干的女儿和女婿,崔梅青有个啥,不就是一个整天做妖的老娘和婆娘么,还有一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儿。
崔梅青气得眼前一阵发黑,一想到现在村子里头那些人是如何看待着自己的,他心里头就止不住的一阵火气。
崔梅青一转头就看到自家老娘和媳妇站在自己的身后,眼睛里头也都是发着亮光,油亮亮的。
“刚刚阿土说的都是真的?”章氏刚刚也是听到院子里头的动静的,原本出来就是看看干啥在院子里头吵成那个样子,但却没有想到一出来之后听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消息,免了三年赋税当然是个好事儿,但对于章氏来说更好的事情莫过于那一千两的银子还有那一百亩的良田。
一想到银子和良田,章氏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热了,那么多的银子那么多的田,怎么的也应该有她那一份才对。乡下人家里头谁能够比得过,萧易那原本就是没老人的,之后老大那边的亲戚,那肯定是要孝敬的,就算是只拿出来一半的银子,那老大一家子这一辈子都吃喝不愁了,要是她跟着老大一家子过日子的话,那指不定也就能够当是个地主老太太,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哪里还需要省吃俭用地过日子。
这么一想之后,章氏看着崔梅青也有些不大顺眼起来了,以前觉得小儿子是个本事的,对自己这个老娘也还算是不错,但现在看看那压根就比不得老大一家子,早知道当初还是应该跟着老大一家子过日子才对。
钟氏也是心热不已,那么多的银子,那么多的田地啊,要是自己能够捞到点,那日子可就好过了。
崔梅青是章氏的儿子,对于章氏的性子那还有啥不了解的,见她那个模样崔梅青想也知道自己这个老娘是在想些什么了。
“是真的又咋地了,阿娘你还能干啥不成!”崔梅青没好气地说道,“阿娘,你没事儿就消停消停吧,别整天出去丢人了成么!”
“我咋地丢人了?老大那也是从我肚子里头生出来的,我是他老娘,他就该养着我!得了好处那也应该要好好地孝敬孝敬我这个当娘的,这样才叫孝顺!”章氏梗着脖子说道,“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现在还倒是有脸面说起我来了,你要是能和老大那样的出息,我还用得着过苦日子?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跟着你这小子过日子的,看看我这都过成什么样了!”
“阿娘你说话可得讲良心的,我们是短你吃喝了还是咋地了,当初是你自己说要跟着我过日子的,现在咋地反倒成我逼着你过了不成?”崔梅青听到老娘这话也是气炸了,旁人说那种话也就算了,就连自己的老娘也说自己没出息的话,这让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没短我吃穿?要不是当初老娘我说要跟着你们一家子过日子,你以为你分家的时候能挣来这么多的好处的?那可都是老娘我给你挣回来的!老大那头孝敬点啥,有啥是没进了你们一家子那张嘴的,现在倒是好意思说起来了。”章氏说着也火了,“我打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
章氏脱下了脚下的鞋子就往着崔梅青身上打,一边打一边骂道:“我是你老娘,你原本就该养着我,现在你有脸说这些,你到时候有脸了,看我不打死你!”
“阿娘你别生气,梅青他也不是这个意思!他心里头也是敬重你的,”钟氏急忙上前去拦着,章氏那就是个疯子啊,一个不高兴了就能够闹腾的和什么似的,和这样的人对着干有个啥意思,再说了,钟氏哪里不知道章氏压根就不是想着维护了崔梅林一家子的,不就是看着人现在有钱了就想巴上去了,仗着自己生了人的份儿就觉得不管做啥了都能够得了好的,不过她也不想拦了章氏,指不定章氏弄点啥好处来了到时候还能够有自己的那一份呢,她干啥要拦着!
“阿娘你可莫要恼了,梅青就是被大哥给气的,不管咋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哪里来的什么隔夜仇你说是不是?这一家发达了自然也是要带着兄弟才是正道,也应该孝敬长辈的。”钟氏安抚着章氏,说话那也是捡着好听的来,“我知道阿娘那是心疼梅青,梅青这不是也是被气到了么。”
“没出息的东西!”章氏被钟氏扯着,刚刚扑打了崔梅青也让她用了不少的力气,毕竟也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么闹腾一下之后也是喘的不行,但还是有几分的不解气,将自己手上的鞋子就直接丢向了崔梅青,气呼呼地说,“你看你像是个啥样子,就这个样子还能有啥出息的,当初要不是我帮衬着你们,要不你们这一家子早就已经去讨饭去了,还有脸在这里说说说的!”
钟氏听着章氏这话阿爷很想翻一个白眼,这老疯婆子除了整天的拿腔拿调当自己是一盘菜之外干了点啥了?早年还愿意下地帮着干点活的,后头是连下地都不乐意干了,就等着人伺候的,现在还有脸说帮衬着他们呢,要不是看在这老疯婆子是个长辈当初又在分家的时候帮着换来了多的田地,她早就已经不想养着这老婆子了。
“阿娘你倒是有脸说这话的,你当人还当你是阿娘呢,也不瞅瞅你自己当初干了点啥事儿,还以为大哥一家子能被你随意捏着不成?现在他们早不是那样的人了,你也不想想你之前干的那些个事儿,当着村子里头的面还说乐文那娃子考不上啥的,你现在倒是有脸贴上去了?你就不怕到时候热脸贴了那冷屁股!”
要是搁以前崔梅青肯定是不敢对着自己老娘说这种话的,不管怎么样也是他的老娘,但今天他是真的被气狠了,自己老娘还一口一个没出息没用啥的来说了他,崔梅青那一双眼睛都被气红了,看着自己老娘那恨不得现在就飞去老大家的模样那是更生气,感觉就像是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地往着他脸上抽来,而且那巴掌声是要多响亮就有多响亮。
他老娘还想着贴上门去,别痴心妄想了。现在老大一家子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了,村子里头的人都捧着呢,再加上自己老娘当初干的那些个事儿,老大家当初能在阿雅的喜酒上摆出这么一出来,又怎么可能会半点想法都没有又接了自己老娘过去?
崔梅青现在不顺当了,那自然也是不能瞧着别人过得舒坦的。
章氏听到崔梅青这么触自己的眉头,她哪能开心得起来,“我哪里说过这样的话,什么时候说过了?再说了当初不是你们两口子在那边乱说的么!再说了,还不是你们两口子整天在我的面前说老大家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你们现在倒是还有脸说这个!”
章氏一想到当初自己说的那些话也是后悔的要死,要是知道有这么一天,她肯定是不能这么干的,而且她觉得会发生这种事情那也不是她的错,还不是梅青和他那婆娘整天在自己的面前说老大家这个不好那个不对的,要不然自己怎么可能会说出那种话来。
“阿娘你说这话是啥意思啊?”钟氏见章氏那倒打一耙的态度那也是瞬间懵了,虽说早就已经知道章氏这婆娘就是个没良心的,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能够没良心到这种程度的,现在倒是把所有的事情往着他们两口子头上推了,她倒是半点错的没了的?
“啥意思,就是你这婆娘没少在我面前瞎嘀咕,整天说老大家这不好那不好的,我就说呢,我原本瞅着老大家那也是挺好的,就是你这个败家的婆娘没少在我的面前说这些事情搬弄是非。你这婆娘就是诚心要坏了我们一家子的感情!我怎么就让我儿子娶了你这么一个恶毒的婆娘呢!”章氏捶胸顿足,原本看着钟氏还算顺眼的地方现在全都变得不顺眼起来了,“你说你打着什么心思,是不是觉得搅合了我们这一家子你就能给你娘家挣点好处了是不是?你就见天地在我耳边说老大家这不好哪不对的,你就是诚心的你个搅家精!”
章氏越看钟氏越发的火大,一巴掌抽了过去,就是这个搅家精闹的,闹的现在老大一家子和她离了心,这婆娘还有脸在自己面前说这种话。
“你乱说什么呢,什么叫做我搅合了,你自己也不看看你自己,你以为你对老大家有多好啊,还不是见天扯着人是从你肚皮里头爬出来的在那边说事儿,给钱的时候是你儿子了没给钱的时候就是你孙子的!”钟氏被章氏打了一巴掌那也火了,“你还有脸说我是搅家精呢,你自己对人有多好来着,第一个生的是个丫头的时候也没见你多看几眼,也没见你去给人好好坐月子去了,还是个当奶奶的呢,偷吃孙子的东西这事儿我都不好意思往外头说!人家当奶奶的那是宁可饿了自己也要省下点口粮给娃子的,你这个奶奶当得可就好了,还偷吃呢!看着娃子饿得哇哇大哭也当没听到的。你说这种事情说出去你那张老脸还在不在的!”
钟氏就看不上章氏那模样,还当自己是个人人都得跪着求了他的老太太的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个啥品行的,就这作态传出去在村子里头都没法做人,还好意思贴上去呢,也不看看自己的脸有多大的。
“还拿着媳妇的陪嫁非要给自己女儿添妆的,我们这两个媳妇的除了前头大姐没动弹之外,红花出嫁的时候我们这两个当嫂子哪个不被你挖过嫁妆箱底。就你女儿是女儿是吧,我们这些个儿媳妇就不是人啦,有你这么去掏媳妇嫁妆的婆婆么我倒是要问问了!”钟氏说着一下子就坐在地上嚎啕起来,“你自己原本就不是个啥好东西的现在还要把这些事情全都赖到我的头上来,我告诉你没那么便宜的事情!你干的出来我也干的出来,到时候咱们就上外头找人说说到底是谁不要脸!你想去过好日子,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的事情!”
章氏被钟氏那个无赖的样子也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钟氏半晌都没能骂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个媳妇竟然敢这样威胁着自己!
钟氏才不怕章氏呢,她捧着这老太婆大半辈子了,也没捞来多少好处,现在想着踩着她自己去享清福,那可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崔梅青看着自己那满是心思的老娘还有那不停叫骂着的婆娘,只觉得头疼的厉害,这个家里头这般的乌烟瘴气,他哪里还能够呆的下去?
章氏气呼呼地踢了钟氏一脚,直接转过身回自己屋子里头去了,她是知道自己这个媳妇不是个善茬的,现在要是闹的大了钟氏肯定是能够做出不要脸面的事情来的,而且章氏也知道现在大儿子和郑氏那头肯定也是不待见自己的,要是现在巴巴地上了门去肯定只会讨个没趣,经过阿雅的事情之后章氏对于自己大儿子那两口子也是有些发憷,还是得像个办法先和好,到时候再提出想和大儿子过,这样应该就不会拒绝了她的。
章氏也看到了站在自己房门口的崔乐雅,看到这个孙女,章氏可没啥好气,就是因为这个孙女的缘故自己可没少在村子里头丢人,现在别说自己这个村子上了,就连别的村子上都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嫁不出去的孙女,真真是丢死个人了。
章氏那脸拉的极长,“你不在屋子里头呆着出来干啥,还嫌弃不够丢人是不是,是不是还想着再丢一次人啊?这个不要那个不好的,也不打听打听自己的名声,还觉得自己是十五六岁的年轻小丫头人人抢着要呢?现在还肯有人要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别说人是个瘸子,就是个瞎子你也应该嫁了!成天就想着在家里头靠人养着当大小姐呢,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样的福气的!”
自打崔乐雅在成亲当日被人退了亲之后,西洋田的那家人家也是上门来闹了一通,闹着要把当初定亲的时候那彩礼钱给要回去,那彩礼钱一半是被钟氏弄回娘家去了,西洋田的那婆娘也不是个善茬,领着不少人就在门口叫骂的,闹的好生没趣,为此章氏也是在家里面窝了好几天才好意思出门的,所以现在看着崔乐雅的时候,章氏哪里还能够记得自己以前对这个孙女的喜欢,现在只剩下厌恶了,前两天有个说亲的,是给一个瘸子说的,章氏就巴不得答应下来,但崔乐雅又是上吊又是拿剪子自杀好一通闹腾下来直说要是定了这么一个亲事就拿了绳子在门口吊死这样的话相逼着,可把章氏给气得恨不得把她给送进尼姑庵里头绞了头发当了姑子算了。
崔乐雅也已经习惯了章氏这些话,打从那之后她这个奶奶就看自己不顺眼的厉害,那些刻薄的话就没少说。
“听说阿蓉姐和姐夫得了一千两银子和一百亩的地?”崔乐雅的声音轻轻的,但她那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扣进了手掌心,要是搁在以前早就已经破了皮,但打从西洋田退了亲之后家里头有什么活计都是让她干的,原本不需要她干的下天下地的活也要她做,这么一折腾之后还算白皙的皮肤一下子就糟糕透了,白嫩的手也糙的厉害了,现在看着镜子的时候崔乐雅都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可偏生章氏还处处容不得她,现在还听到了这样一个对她来说算是噩耗的声儿。
“你这丫头打听这个有个啥,你处处都想要高人一头,难不成你还以为你能够找个好亲事不成?”章氏从鼻子里头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服气是不是,不服气你倒是有本事去给人做小的啊!”
章氏瞪了一眼那朝着自己看过来的孙女,那一双眼睛幽暗幽暗的看得章氏有几分的心惊肉跳,只觉得这个孙女现在越发变得不讨喜了,一双眼睛老是直勾勾地盯着人看,看的人心里头莫名地瘆的慌,被这样的眼神盯得时间看的久了,总觉得像是要吃人似的。
章氏冒了一个寒战,急忙转过了身去再也不去看崔乐雅那眼神,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老的靠不住这小的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早知道有当初自己就不该心疼小儿子,就应该跟着大儿子过活的,梅林和郑氏就是个实诚人,自己要是跟着他们两个过日子那现在这日子过的不要太轻松哪里像是现在这样还要处处受气的,一想到两人当初对自己那是有求必应的态度,章氏就忍不住叹气,真是冤孽!
钟氏见章氏回了屋子,也不闹腾了,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站在一边苦着一张脸在那头抽旱烟袋子的崔梅青也是没啥好气。
“你看看你那好老娘!瞧见人家富贵了现在就恨不得直接贴上去,觉得咱两这不好那不好的,当初咱们可没逼着她要跟着咱们过的,当初是她自己说和老大一家子过不惯想要跟着咱们过的,现在好似咱们两个人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当初分家是咱们多了一点田地,可那也是因为要给她养老送终的关系!”钟氏气呼呼地朝着崔梅青说道,“早知道这么多年供养着的是这么一个玩意,我当初就不该嫁给你,我还宁可去讨饭也不愿意在这里受这样的窝囊气!”
“行了,还闹腾个啥,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崔梅青耷拉着一张脸,“成天闹啊闹的,还觉得这种事情闹出来倍有面子是吧?”
“这是我想闹的么,今天这是我想闹的么?还不是你那娘闹腾的!”钟氏一听这话就不干了,“你说这种话可得讲良心,她今天这么一说的好像咱们是逼着她当初分家的时候选了咱两,逼着她给咱们多分了田地!你倒是让这话往外传传看,你这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是不是?现在可多的是人给老大家的出头,指不定到时候就得闹到咱两的头上来,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咱们这一家子趁早都别活了,还活个屁个活,她这是要逼死了我们一家子好让她跑去老大家过日子你知道么?”
“这么多年了,我可算看出来了,你也甭说你娘是个好的,她那心里头可是个狠的,为了她自个那是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的,到时候咱们两那是哭都没地方哭的!你看看这么多年了,咱们养着她,对她哪里不好了?她都能够说得出这种话来,自己说过的话也能够收回去还能够推到咱的头上来,你当她是吃素的啊,她那是吃人的!”钟氏早就已经看透了章氏这人了,要是处处碰着她还能够把你当个人看,只要是有啥不顺心的事情,那你在她眼里那就是个死人了,“你还不当一回事儿!”
“那你想咋地!”崔梅青也是烦了,这家里头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冲,见天就没个安宁的时候,这也闹腾那也闹腾的,“她要去人哪儿住你还能拦得住不成!”
“她想的美!”钟氏道,“看着现在老大那头发达了就想着去老大那头,她要去也成,去了之后就别给我回来了,也甭想着让我把田地给吐出来,利用完了咱们就想一脚踹了那可没有这样的道理!她要走也成,这么些年都在咱们家这里住着,咱们也没少给她花钱,要走也得把这些年的钱给算算清楚才成!她不是欢喜大儿子么,就让她那大儿子给掏钱出来!”
钟氏才不会让章氏这么轻轻松松就走了呢,章氏想要跟着崔老大过日子,按照道理来说那也不是行不通的,但章氏前头也没少得罪了自己那大儿子,要是想回到老大那头去肯定要拿他们家做了筏子,到时候说不定还想着说要重新分家一下把前头多分给他们家的田地再给了老大家,章氏那可是真能做得出这种事情来的人,她是半点也不怀疑的。可她哪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了章氏,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也养着人呢,想走可以,田地就别想了,还得给拿出钱来才成,她哪能就这样白白便宜了章氏。
崔梅青脸色泛青,他也是知道自己那老娘是真的能够做出自己婆娘口中所说的那些话的人,想想也是觉得心累的厉害。
钟氏朝着章氏那屋子瞪过去一眼,想走可没那么容易的事情,反正不掏出钱来她是不会让章氏这么轻易就走的,就算崔梅林那头不想养着这个老娘那也没事儿,人不是还要做面子么,你一个当儿子的捞了那么多钱,你好意思不孝敬孝敬点给老娘么,也不怕到时候被喷死。只要章氏还在这里,就算是做面子的那逢年过节的也还是要给的。
崔乐雅也懒得去管自己阿娘那算计的嘴脸,自己那阿娘就是这么一个性子,要是她什么时候不算计了那才叫奇怪呢,不过,崔乐雅回想着刚刚章氏所说的那一句话,觉得这老太婆这一辈子就算是说对了这一句话,有本事就去给人做小的。
崔乐雅觉得自己昏暗的人生之中也算是有了点曙光,是啊,她崔乐蓉凭啥能把日子过的这样好,凭啥什么好处都叫她给沾了去,她不是坏了自己的婚事么,那她就去给她男人当小的去,到时候看看她会不会被膈应死!
崔乐雅一想到能够膈应到崔乐蓉心里头就觉得高兴的很,以前她肯定是看不上萧易这样的男人的,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人家要钱有钱要田有田的,别说是在镇子上买个屋子了,就是去青阳城里头买一个屋子那也足够了,剩下的余钱也还能够好好地过上一辈子呢。再者,崔乐雅细细回忆了一下萧易,觉得这人其实生的样貌极好,是她见过的人之中样貌生的最好的,要不是当初她心中带着嫌弃,光是头一眼看到萧易的时候就应该能够感受到那是一个不错的男子,而这样的男人白白便宜了崔乐蓉她就是觉得不甘心的很。
中午那一顿饭吃的也还算是畅快,不过也因为有了贵客在的关系,虽说是上了酒水,但到底也不敢在县令的面前喝的酩酊大醉,尤其是在主桌上的那一群人,毕竟是同县令一桌的关系,多少也有些拘谨,平日里头不怎么注意的吃饭习惯在那一瞬也瞬间变得注意起来了,甚至也不敢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虽说这般的模样的确是有几分的别扭,可崔十六和萧太公萧大同三人可不在意这个,他们在意的那是和县令和京城来的小公子一起吃饭这个结果而不是怎么吃有没有吃的畅快吃的称兄道弟的过程。
等到吃了饭,徐瑾之寒暄了几句之后也就告辞了,刘言东原本今日是打算多留一会的,只是没有想到徐瑾之这人会来,那饭桌上的别扭也是让他挺不自在的,又见村子里头的人面对着他们的时候多少带了几分拘谨,自也是不好意思再停留下去了。
不过崔老大家的新米倒是让刘言东吃着十分的满足,虽说对比起萧易家的来还是稍微逊色了一些,但也算是不错了,这个绝对得买点,等到明天就上门来说买谷子的事情,免得到时候太迟了就啥也捞不到了。
等到徐瑾之和刘言东两人一走,众人那就感觉像松了一口气一样,刚刚是怕自己做啥都是错,现在人都走了就算是做了丢人的事情那也就不怕了。
萧太公和萧大同也不打算再留着了,他们倒是有心想要和萧易好好掰扯掰扯的,但现在这个时机很明显不是个好时机,总不能说在人岳父家里头商量正经事儿吧,这个做法也不对啊,就算是要商量那也是应该回到自己村上去商量才成的,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到时候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了那算是个啥哩。
“老哥哥啊,我们也厚着脸皮呆了好长时间了,也厚着脸皮蹭了一顿饭,也是时候该回去哩。”萧大同朝着崔十六道,“你们接着忙哈,我们就先走了。”
“也没个啥,不管咋说的也都是熟人,也就是加一双筷子的事情。”崔十六说道,“再说了你们也是萧易的长辈,总不能叫你们饿着肚子回去的,梅林你说是不是?”
“是啊,人多热闹么,平日里头也没少让你们多照应,吃个饭也是应当的。”崔老大说道,他之前也不怎么能够看得上杨树村的人,毕竟萧远山那是杨树村里头的人,他们老崔家吃了那么大的一个闷亏,心里头那一口气一下子就没了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后头看杨树村里头这些个当长辈的人的做派也还成,并没有因为萧易是个孤儿就开始欺负他那女儿女婿的也就有了点好感,后头听到萧远山家还被除了族人,崔老大听到这事儿之后就高兴极了,所以现在看着还是挺客客气气的萧大同萧太公两个人也算是顺眼了。
“往后两个娃子也还得你们多照应点,以后要是得了空挡就上门来坐坐也成啊。”崔老大也愿意卖这个好,免得到时候大家伙都下不来台。
“成啊,这两娃子也还年轻着,阿易这娃子上头也没了人照应,你们这当岳父岳母的那也都是长辈,也常来常往一些,到了咱们杨树村也上咱家来坐坐。”萧大同道,他这话说的是越发的客气,也是想着结交了崔老大的意思了。
崔老大也是虚应了一下客套的话,不管萧大同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他也都要应下来的,不过应下了之后是不是真的这么做了那当然是不管的。
两方都是客客气气的,崔老大和崔十六也像是送县令一样,一直把人送到了门外,看着两人坐了萧大柱的牛车走了才回来。
萧大柱原本是没吃饭就打算走了的,在听到那么一个好消息的情况下他哪里还能够呆得住,可萧大同和萧太公两个长辈都没说要走的情况下,萧大柱那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要先走,所以也就只好耐着性子在崔家吃了一顿饭,崔家那一顿鱼汤饭做的也是十分好吃的,上头鸡鸭鱼全有的,也算是难得少有的丰盛了。要是搁在之前,萧大柱那肯定是不会客气的,但今天可是他面对那么一桌子好菜吃的食不知味的一顿饭了,脑子里头想的也是乱糟糟的,就想着到时候回去告诉自己的阿爹阿娘他们可不知道是要多高兴了。
别说萧大柱吃的食不知味了,就连萧太公和萧大同两个人那也是吃的食不知味的,和县令老爷同桌吃饭的感觉太过新奇,虽说也不是头一次了,可总觉得要是自己在饭桌上出点声或者是弄出点响来就不像话,只好生生地憋着,这时间一长的哪里还能吃得香。
而且就算是有心想要和人县令老爷攀谈上两句吧,那种大户人家出来的那讲究的可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的,自己这一说话要是冒犯了人咋整?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着说那的也不好整啊,到时候你一言我一语的还能让县令老爷吃个安生饭的,那肯定是不能了的,所以只好当个锯嘴葫芦。
“叔,太公,咱们村那真是要三年免了赋税啊!”萧大柱一边赶着牛车一边问着,“我咋觉得这好像是我做了一个好梦到现在还没醒似的哩?”
“可不是个好梦么!”萧大同也感慨了一句,“咱们这三年可都是人给挣出来的,要是靠了咱,这八成也就甭指望了。”
萧大同当里正这么些年那也是想着如何把村子给整好过的,但他就那么一点本事儿,认真地说那基本上也是没啥本事的,可人家就不同了,这不声不响地就办成了这样的大事儿。要是萧易是正儿八经的村子里头的人,那自己往后这里正的位子就冲着这一次的事儿就要交到他的手里头去的,可偏偏……
萧大同也是有些惋惜,不过好歹也算是他们村子上的人,想到这般的出息,他心里头也高兴。
“可不,咱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大好事儿哩!我长这么大那还是头一朝遇上了这样的好事儿呢!”
“甭说你长这么大了,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也没赶上过,以前也就是灾荒年的时候大家田地里头啥收成也没有才交不上税,过了灾荒年,也就是减了税也没见免了的!”萧太公感慨地说道。
萧大同也点了点头,这事儿也是自个爷爷那一辈的说起过的,所以现在这样的好事儿才是分外的难得,萧大同想了一想之后对着萧大柱道:“大柱,你和萧易关系好,现在萧易不是被赏了一百亩的田么,要是靠他一个人的话那肯定是种不了的,回头你去问问人到时候要佃不,要咋佃。”
这三年村子里的人不用交赋税,就算是佃了人家的田来种那也是值当的啊,更何况萧易那赏赐的一百亩的田也是不需要交税的,就算到时候萧易要收一半的收成,那也比佃了旁人家的合算的多了。
萧大柱被萧大同这一提醒也是想到了那一百亩的田,他也想着到时候问萧易家佃几亩水田来种,那至少还有两年多挣钱的时候呢!
“我说阿土你啥意思啊,你今天就是专门来寒碜我的是吧?”
崔梅青看着阿土,心里头憋屈的不行,看向人的目光也是带了点恨意,“我说阿土,咱们两个好歹也算是认识了这么多年的了,到今天为止我算是看清楚了你的为人了!你要是没事就走吧,我也不想和你说啥了。”
“哎哟,我说崔梅青你看你这话说的像是个啥样子啊,咋地我还对不住你了不是?”阿土对着崔梅青道,虽说往日里头他们两个人之间也还算是有几分的交情,但很多时候崔梅青也没把他当做一回事儿不是,而且崔梅青可没少仗着自家家境好在言语里头带着几分耀武扬威,他有个啥呢,还不是靠着一个总是从大儿子身上剥皮来贴补他的老娘和一个整天胡搅蛮缠损人利己的婆娘之外还有个啥?
“再说了,我这话里头难道还说错了不成?咱们是沾了老大一家子的光么,咋地就不稀得人说不成?行行行,你既是不稀得我说的,那我也就不说了省的叫你嫉恨上,叫你嫉恨上倒是没啥的,要是叫你那老娘和你那媳妇嫉恨上那我才真的是不得安宁了,想想当初梅林一家子是被逼成了啥样子呢,要不是你们往着死里头逼着,人能干出那种事情的?再说了阿雅那丫头自己也没做啥好事儿,这事儿也不能算到老大头上去,你们还有啥觉得不满的!我看你不如去讨好讨好你哥,端个茶认个错算了……”
“滚滚滚滚!以后别进我家的门,进一次我打你一次!”崔梅青想也不想地就拿起扫把想要把阿土给赶出去,原本这些事情就是极伤脸面的,他最痛恨的就是旁人拿这些事情来说事儿,现在还一个劲地说了这种事情,崔梅青的心里头哪里能甘愿的,几乎是整个人暴跳起来操起了手边的扫把就想要把人给赶出去。
阿土见崔梅青这个样子,他也不在崔梅青家里头留了,这样的人还有个啥的,而且现在崔梅青那日子过的可没有以前那么的舒心了,村子里头多少人都在看着这人的笑话,他还当自己是个本事人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啥玩意的。
“不进就不进,当老子我稀罕!”阿土被赶了出来那也不恼,现在他也看不上崔梅青这人,这人要本事没本事要手段没手段的有个啥!他转了身就往着崔梅林家里头去了,要知道现在村子里头崔老大才是个红人,讨好崔梅林可比结交了崔梅青这个没用的东西好的多了,崔老大好歹还有个能干的女儿和女婿,崔梅青有个啥,不就是一个整天做妖的老娘和婆娘么,还有一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儿。
崔梅青气得眼前一阵发黑,一想到现在村子里头那些人是如何看待着自己的,他心里头就止不住的一阵火气。
崔梅青一转头就看到自家老娘和媳妇站在自己的身后,眼睛里头也都是发着亮光,油亮亮的。
“刚刚阿土说的都是真的?”章氏刚刚也是听到院子里头的动静的,原本出来就是看看干啥在院子里头吵成那个样子,但却没有想到一出来之后听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消息,免了三年赋税当然是个好事儿,但对于章氏来说更好的事情莫过于那一千两的银子还有那一百亩的良田。
一想到银子和良田,章氏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热了,那么多的银子那么多的田,怎么的也应该有她那一份才对。乡下人家里头谁能够比得过,萧易那原本就是没老人的,之后老大那边的亲戚,那肯定是要孝敬的,就算是只拿出来一半的银子,那老大一家子这一辈子都吃喝不愁了,要是她跟着老大一家子过日子的话,那指不定也就能够当是个地主老太太,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哪里还需要省吃俭用地过日子。
这么一想之后,章氏看着崔梅青也有些不大顺眼起来了,以前觉得小儿子是个本事的,对自己这个老娘也还算是不错,但现在看看那压根就比不得老大一家子,早知道当初还是应该跟着老大一家子过日子才对。
钟氏也是心热不已,那么多的银子,那么多的田地啊,要是自己能够捞到点,那日子可就好过了。
崔梅青是章氏的儿子,对于章氏的性子那还有啥不了解的,见她那个模样崔梅青想也知道自己这个老娘是在想些什么了。
“是真的又咋地了,阿娘你还能干啥不成!”崔梅青没好气地说道,“阿娘,你没事儿就消停消停吧,别整天出去丢人了成么!”
“我咋地丢人了?老大那也是从我肚子里头生出来的,我是他老娘,他就该养着我!得了好处那也应该要好好地孝敬孝敬我这个当娘的,这样才叫孝顺!”章氏梗着脖子说道,“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现在还倒是有脸面说起我来了,你要是能和老大那样的出息,我还用得着过苦日子?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跟着你这小子过日子的,看看我这都过成什么样了!”
“阿娘你说话可得讲良心的,我们是短你吃喝了还是咋地了,当初是你自己说要跟着我过日子的,现在咋地反倒成我逼着你过了不成?”崔梅青听到老娘这话也是气炸了,旁人说那种话也就算了,就连自己的老娘也说自己没出息的话,这让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没短我吃穿?要不是当初老娘我说要跟着你们一家子过日子,你以为你分家的时候能挣来这么多的好处的?那可都是老娘我给你挣回来的!老大那头孝敬点啥,有啥是没进了你们一家子那张嘴的,现在倒是好意思说起来了。”章氏说着也火了,“我打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
章氏脱下了脚下的鞋子就往着崔梅青身上打,一边打一边骂道:“我是你老娘,你原本就该养着我,现在你有脸说这些,你到时候有脸了,看我不打死你!”
“阿娘你别生气,梅青他也不是这个意思!他心里头也是敬重你的,”钟氏急忙上前去拦着,章氏那就是个疯子啊,一个不高兴了就能够闹腾的和什么似的,和这样的人对着干有个啥意思,再说了,钟氏哪里不知道章氏压根就不是想着维护了崔梅林一家子的,不就是看着人现在有钱了就想巴上去了,仗着自己生了人的份儿就觉得不管做啥了都能够得了好的,不过她也不想拦了章氏,指不定章氏弄点啥好处来了到时候还能够有自己的那一份呢,她干啥要拦着!
“阿娘你可莫要恼了,梅青就是被大哥给气的,不管咋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哪里来的什么隔夜仇你说是不是?这一家发达了自然也是要带着兄弟才是正道,也应该孝敬长辈的。”钟氏安抚着章氏,说话那也是捡着好听的来,“我知道阿娘那是心疼梅青,梅青这不是也是被气到了么。”
“没出息的东西!”章氏被钟氏扯着,刚刚扑打了崔梅青也让她用了不少的力气,毕竟也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么闹腾一下之后也是喘的不行,但还是有几分的不解气,将自己手上的鞋子就直接丢向了崔梅青,气呼呼地说,“你看你像是个啥样子,就这个样子还能有啥出息的,当初要不是我帮衬着你们,要不你们这一家子早就已经去讨饭去了,还有脸在这里说说说的!”
钟氏听着章氏这话阿爷很想翻一个白眼,这老疯婆子除了整天的拿腔拿调当自己是一盘菜之外干了点啥了?早年还愿意下地帮着干点活的,后头是连下地都不乐意干了,就等着人伺候的,现在还有脸说帮衬着他们呢,要不是看在这老疯婆子是个长辈当初又在分家的时候帮着换来了多的田地,她早就已经不想养着这老婆子了。
“阿娘你倒是有脸说这话的,你当人还当你是阿娘呢,也不瞅瞅你自己当初干了点啥事儿,还以为大哥一家子能被你随意捏着不成?现在他们早不是那样的人了,你也不想想你之前干的那些个事儿,当着村子里头的面还说乐文那娃子考不上啥的,你现在倒是有脸贴上去了?你就不怕到时候热脸贴了那冷屁股!”
要是搁以前崔梅青肯定是不敢对着自己老娘说这种话的,不管怎么样也是他的老娘,但今天他是真的被气狠了,自己老娘还一口一个没出息没用啥的来说了他,崔梅青那一双眼睛都被气红了,看着自己老娘那恨不得现在就飞去老大家的模样那是更生气,感觉就像是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地往着他脸上抽来,而且那巴掌声是要多响亮就有多响亮。
他老娘还想着贴上门去,别痴心妄想了。现在老大一家子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了,村子里头的人都捧着呢,再加上自己老娘当初干的那些个事儿,老大家当初能在阿雅的喜酒上摆出这么一出来,又怎么可能会半点想法都没有又接了自己老娘过去?
崔梅青现在不顺当了,那自然也是不能瞧着别人过得舒坦的。
章氏听到崔梅青这么触自己的眉头,她哪能开心得起来,“我哪里说过这样的话,什么时候说过了?再说了当初不是你们两口子在那边乱说的么!再说了,还不是你们两口子整天在我的面前说老大家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你们现在倒是还有脸说这个!”
章氏一想到当初自己说的那些话也是后悔的要死,要是知道有这么一天,她肯定是不能这么干的,而且她觉得会发生这种事情那也不是她的错,还不是梅青和他那婆娘整天在自己的面前说老大家这个不好那个不对的,要不然自己怎么可能会说出那种话来。
“阿娘你说这话是啥意思啊?”钟氏见章氏那倒打一耙的态度那也是瞬间懵了,虽说早就已经知道章氏这婆娘就是个没良心的,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能够没良心到这种程度的,现在倒是把所有的事情往着他们两口子头上推了,她倒是半点错的没了的?
“啥意思,就是你这婆娘没少在我面前瞎嘀咕,整天说老大家这不好那不好的,我就说呢,我原本瞅着老大家那也是挺好的,就是你这个败家的婆娘没少在我的面前说这些事情搬弄是非。你这婆娘就是诚心要坏了我们一家子的感情!我怎么就让我儿子娶了你这么一个恶毒的婆娘呢!”章氏捶胸顿足,原本看着钟氏还算顺眼的地方现在全都变得不顺眼起来了,“你说你打着什么心思,是不是觉得搅合了我们这一家子你就能给你娘家挣点好处了是不是?你就见天地在我耳边说老大家这不好哪不对的,你就是诚心的你个搅家精!”
章氏越看钟氏越发的火大,一巴掌抽了过去,就是这个搅家精闹的,闹的现在老大一家子和她离了心,这婆娘还有脸在自己面前说这种话。
“你乱说什么呢,什么叫做我搅合了,你自己也不看看你自己,你以为你对老大家有多好啊,还不是见天扯着人是从你肚皮里头爬出来的在那边说事儿,给钱的时候是你儿子了没给钱的时候就是你孙子的!”钟氏被章氏打了一巴掌那也火了,“你还有脸说我是搅家精呢,你自己对人有多好来着,第一个生的是个丫头的时候也没见你多看几眼,也没见你去给人好好坐月子去了,还是个当奶奶的呢,偷吃孙子的东西这事儿我都不好意思往外头说!人家当奶奶的那是宁可饿了自己也要省下点口粮给娃子的,你这个奶奶当得可就好了,还偷吃呢!看着娃子饿得哇哇大哭也当没听到的。你说这种事情说出去你那张老脸还在不在的!”
钟氏就看不上章氏那模样,还当自己是个人人都得跪着求了他的老太太的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个啥品行的,就这作态传出去在村子里头都没法做人,还好意思贴上去呢,也不看看自己的脸有多大的。
“还拿着媳妇的陪嫁非要给自己女儿添妆的,我们这两个媳妇的除了前头大姐没动弹之外,红花出嫁的时候我们这两个当嫂子哪个不被你挖过嫁妆箱底。就你女儿是女儿是吧,我们这些个儿媳妇就不是人啦,有你这么去掏媳妇嫁妆的婆婆么我倒是要问问了!”钟氏说着一下子就坐在地上嚎啕起来,“你自己原本就不是个啥好东西的现在还要把这些事情全都赖到我的头上来,我告诉你没那么便宜的事情!你干的出来我也干的出来,到时候咱们就上外头找人说说到底是谁不要脸!你想去过好日子,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的事情!”
章氏被钟氏那个无赖的样子也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钟氏半晌都没能骂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个媳妇竟然敢这样威胁着自己!
钟氏才不怕章氏呢,她捧着这老太婆大半辈子了,也没捞来多少好处,现在想着踩着她自己去享清福,那可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崔梅青看着自己那满是心思的老娘还有那不停叫骂着的婆娘,只觉得头疼的厉害,这个家里头这般的乌烟瘴气,他哪里还能够呆的下去?
章氏气呼呼地踢了钟氏一脚,直接转过身回自己屋子里头去了,她是知道自己这个媳妇不是个善茬的,现在要是闹的大了钟氏肯定是能够做出不要脸面的事情来的,而且章氏也知道现在大儿子和郑氏那头肯定也是不待见自己的,要是现在巴巴地上了门去肯定只会讨个没趣,经过阿雅的事情之后章氏对于自己大儿子那两口子也是有些发憷,还是得像个办法先和好,到时候再提出想和大儿子过,这样应该就不会拒绝了她的。
章氏也看到了站在自己房门口的崔乐雅,看到这个孙女,章氏可没啥好气,就是因为这个孙女的缘故自己可没少在村子里头丢人,现在别说自己这个村子上了,就连别的村子上都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嫁不出去的孙女,真真是丢死个人了。
章氏那脸拉的极长,“你不在屋子里头呆着出来干啥,还嫌弃不够丢人是不是,是不是还想着再丢一次人啊?这个不要那个不好的,也不打听打听自己的名声,还觉得自己是十五六岁的年轻小丫头人人抢着要呢?现在还肯有人要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别说人是个瘸子,就是个瞎子你也应该嫁了!成天就想着在家里头靠人养着当大小姐呢,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样的福气的!”
自打崔乐雅在成亲当日被人退了亲之后,西洋田的那家人家也是上门来闹了一通,闹着要把当初定亲的时候那彩礼钱给要回去,那彩礼钱一半是被钟氏弄回娘家去了,西洋田的那婆娘也不是个善茬,领着不少人就在门口叫骂的,闹的好生没趣,为此章氏也是在家里面窝了好几天才好意思出门的,所以现在看着崔乐雅的时候,章氏哪里还能够记得自己以前对这个孙女的喜欢,现在只剩下厌恶了,前两天有个说亲的,是给一个瘸子说的,章氏就巴不得答应下来,但崔乐雅又是上吊又是拿剪子自杀好一通闹腾下来直说要是定了这么一个亲事就拿了绳子在门口吊死这样的话相逼着,可把章氏给气得恨不得把她给送进尼姑庵里头绞了头发当了姑子算了。
崔乐雅也已经习惯了章氏这些话,打从那之后她这个奶奶就看自己不顺眼的厉害,那些刻薄的话就没少说。
“听说阿蓉姐和姐夫得了一千两银子和一百亩的地?”崔乐雅的声音轻轻的,但她那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扣进了手掌心,要是搁在以前早就已经破了皮,但打从西洋田退了亲之后家里头有什么活计都是让她干的,原本不需要她干的下天下地的活也要她做,这么一折腾之后还算白皙的皮肤一下子就糟糕透了,白嫩的手也糙的厉害了,现在看着镜子的时候崔乐雅都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可偏生章氏还处处容不得她,现在还听到了这样一个对她来说算是噩耗的声儿。
“你这丫头打听这个有个啥,你处处都想要高人一头,难不成你还以为你能够找个好亲事不成?”章氏从鼻子里头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服气是不是,不服气你倒是有本事去给人做小的啊!”
章氏瞪了一眼那朝着自己看过来的孙女,那一双眼睛幽暗幽暗的看得章氏有几分的心惊肉跳,只觉得这个孙女现在越发变得不讨喜了,一双眼睛老是直勾勾地盯着人看,看的人心里头莫名地瘆的慌,被这样的眼神盯得时间看的久了,总觉得像是要吃人似的。
章氏冒了一个寒战,急忙转过了身去再也不去看崔乐雅那眼神,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老的靠不住这小的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早知道有当初自己就不该心疼小儿子,就应该跟着大儿子过活的,梅林和郑氏就是个实诚人,自己要是跟着他们两个过日子那现在这日子过的不要太轻松哪里像是现在这样还要处处受气的,一想到两人当初对自己那是有求必应的态度,章氏就忍不住叹气,真是冤孽!
钟氏见章氏回了屋子,也不闹腾了,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站在一边苦着一张脸在那头抽旱烟袋子的崔梅青也是没啥好气。
“你看看你那好老娘!瞧见人家富贵了现在就恨不得直接贴上去,觉得咱两这不好那不好的,当初咱们可没逼着她要跟着咱们过的,当初是她自己说和老大一家子过不惯想要跟着咱们过的,现在好似咱们两个人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当初分家是咱们多了一点田地,可那也是因为要给她养老送终的关系!”钟氏气呼呼地朝着崔梅青说道,“早知道这么多年供养着的是这么一个玩意,我当初就不该嫁给你,我还宁可去讨饭也不愿意在这里受这样的窝囊气!”
“行了,还闹腾个啥,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崔梅青耷拉着一张脸,“成天闹啊闹的,还觉得这种事情闹出来倍有面子是吧?”
“这是我想闹的么,今天这是我想闹的么?还不是你那娘闹腾的!”钟氏一听这话就不干了,“你说这种话可得讲良心,她今天这么一说的好像咱们是逼着她当初分家的时候选了咱两,逼着她给咱们多分了田地!你倒是让这话往外传传看,你这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是不是?现在可多的是人给老大家的出头,指不定到时候就得闹到咱两的头上来,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咱们这一家子趁早都别活了,还活个屁个活,她这是要逼死了我们一家子好让她跑去老大家过日子你知道么?”
“这么多年了,我可算看出来了,你也甭说你娘是个好的,她那心里头可是个狠的,为了她自个那是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的,到时候咱们两那是哭都没地方哭的!你看看这么多年了,咱们养着她,对她哪里不好了?她都能够说得出这种话来,自己说过的话也能够收回去还能够推到咱的头上来,你当她是吃素的啊,她那是吃人的!”钟氏早就已经看透了章氏这人了,要是处处碰着她还能够把你当个人看,只要是有啥不顺心的事情,那你在她眼里那就是个死人了,“你还不当一回事儿!”
“那你想咋地!”崔梅青也是烦了,这家里头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冲,见天就没个安宁的时候,这也闹腾那也闹腾的,“她要去人哪儿住你还能拦得住不成!”
“她想的美!”钟氏道,“看着现在老大那头发达了就想着去老大那头,她要去也成,去了之后就别给我回来了,也甭想着让我把田地给吐出来,利用完了咱们就想一脚踹了那可没有这样的道理!她要走也成,这么些年都在咱们家这里住着,咱们也没少给她花钱,要走也得把这些年的钱给算算清楚才成!她不是欢喜大儿子么,就让她那大儿子给掏钱出来!”
钟氏才不会让章氏这么轻轻松松就走了呢,章氏想要跟着崔老大过日子,按照道理来说那也不是行不通的,但章氏前头也没少得罪了自己那大儿子,要是想回到老大那头去肯定要拿他们家做了筏子,到时候说不定还想着说要重新分家一下把前头多分给他们家的田地再给了老大家,章氏那可是真能做得出这种事情来的人,她是半点也不怀疑的。可她哪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了章氏,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也养着人呢,想走可以,田地就别想了,还得给拿出钱来才成,她哪能就这样白白便宜了章氏。
崔梅青脸色泛青,他也是知道自己那老娘是真的能够做出自己婆娘口中所说的那些话的人,想想也是觉得心累的厉害。
钟氏朝着章氏那屋子瞪过去一眼,想走可没那么容易的事情,反正不掏出钱来她是不会让章氏这么轻易就走的,就算崔梅林那头不想养着这个老娘那也没事儿,人不是还要做面子么,你一个当儿子的捞了那么多钱,你好意思不孝敬孝敬点给老娘么,也不怕到时候被喷死。只要章氏还在这里,就算是做面子的那逢年过节的也还是要给的。
崔乐雅也懒得去管自己阿娘那算计的嘴脸,自己那阿娘就是这么一个性子,要是她什么时候不算计了那才叫奇怪呢,不过,崔乐雅回想着刚刚章氏所说的那一句话,觉得这老太婆这一辈子就算是说对了这一句话,有本事就去给人做小的。
崔乐雅觉得自己昏暗的人生之中也算是有了点曙光,是啊,她崔乐蓉凭啥能把日子过的这样好,凭啥什么好处都叫她给沾了去,她不是坏了自己的婚事么,那她就去给她男人当小的去,到时候看看她会不会被膈应死!
崔乐雅一想到能够膈应到崔乐蓉心里头就觉得高兴的很,以前她肯定是看不上萧易这样的男人的,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人家要钱有钱要田有田的,别说是在镇子上买个屋子了,就是去青阳城里头买一个屋子那也足够了,剩下的余钱也还能够好好地过上一辈子呢。再者,崔乐雅细细回忆了一下萧易,觉得这人其实生的样貌极好,是她见过的人之中样貌生的最好的,要不是当初她心中带着嫌弃,光是头一眼看到萧易的时候就应该能够感受到那是一个不错的男子,而这样的男人白白便宜了崔乐蓉她就是觉得不甘心的很。
中午那一顿饭吃的也还算是畅快,不过也因为有了贵客在的关系,虽说是上了酒水,但到底也不敢在县令的面前喝的酩酊大醉,尤其是在主桌上的那一群人,毕竟是同县令一桌的关系,多少也有些拘谨,平日里头不怎么注意的吃饭习惯在那一瞬也瞬间变得注意起来了,甚至也不敢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虽说这般的模样的确是有几分的别扭,可崔十六和萧太公萧大同三人可不在意这个,他们在意的那是和县令和京城来的小公子一起吃饭这个结果而不是怎么吃有没有吃的畅快吃的称兄道弟的过程。
等到吃了饭,徐瑾之寒暄了几句之后也就告辞了,刘言东原本今日是打算多留一会的,只是没有想到徐瑾之这人会来,那饭桌上的别扭也是让他挺不自在的,又见村子里头的人面对着他们的时候多少带了几分拘谨,自也是不好意思再停留下去了。
不过崔老大家的新米倒是让刘言东吃着十分的满足,虽说对比起萧易家的来还是稍微逊色了一些,但也算是不错了,这个绝对得买点,等到明天就上门来说买谷子的事情,免得到时候太迟了就啥也捞不到了。
等到徐瑾之和刘言东两人一走,众人那就感觉像松了一口气一样,刚刚是怕自己做啥都是错,现在人都走了就算是做了丢人的事情那也就不怕了。
萧太公和萧大同也不打算再留着了,他们倒是有心想要和萧易好好掰扯掰扯的,但现在这个时机很明显不是个好时机,总不能说在人岳父家里头商量正经事儿吧,这个做法也不对啊,就算是要商量那也是应该回到自己村上去商量才成的,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到时候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了那算是个啥哩。
“老哥哥啊,我们也厚着脸皮呆了好长时间了,也厚着脸皮蹭了一顿饭,也是时候该回去哩。”萧大同朝着崔十六道,“你们接着忙哈,我们就先走了。”
“也没个啥,不管咋说的也都是熟人,也就是加一双筷子的事情。”崔十六说道,“再说了你们也是萧易的长辈,总不能叫你们饿着肚子回去的,梅林你说是不是?”
“是啊,人多热闹么,平日里头也没少让你们多照应,吃个饭也是应当的。”崔老大说道,他之前也不怎么能够看得上杨树村的人,毕竟萧远山那是杨树村里头的人,他们老崔家吃了那么大的一个闷亏,心里头那一口气一下子就没了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后头看杨树村里头这些个当长辈的人的做派也还成,并没有因为萧易是个孤儿就开始欺负他那女儿女婿的也就有了点好感,后头听到萧远山家还被除了族人,崔老大听到这事儿之后就高兴极了,所以现在看着还是挺客客气气的萧大同萧太公两个人也算是顺眼了。
“往后两个娃子也还得你们多照应点,以后要是得了空挡就上门来坐坐也成啊。”崔老大也愿意卖这个好,免得到时候大家伙都下不来台。
“成啊,这两娃子也还年轻着,阿易这娃子上头也没了人照应,你们这当岳父岳母的那也都是长辈,也常来常往一些,到了咱们杨树村也上咱家来坐坐。”萧大同道,他这话说的是越发的客气,也是想着结交了崔老大的意思了。
崔老大也是虚应了一下客套的话,不管萧大同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他也都要应下来的,不过应下了之后是不是真的这么做了那当然是不管的。
两方都是客客气气的,崔老大和崔十六也像是送县令一样,一直把人送到了门外,看着两人坐了萧大柱的牛车走了才回来。
萧大柱原本是没吃饭就打算走了的,在听到那么一个好消息的情况下他哪里还能够呆得住,可萧大同和萧太公两个长辈都没说要走的情况下,萧大柱那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要先走,所以也就只好耐着性子在崔家吃了一顿饭,崔家那一顿鱼汤饭做的也是十分好吃的,上头鸡鸭鱼全有的,也算是难得少有的丰盛了。要是搁在之前,萧大柱那肯定是不会客气的,但今天可是他面对那么一桌子好菜吃的食不知味的一顿饭了,脑子里头想的也是乱糟糟的,就想着到时候回去告诉自己的阿爹阿娘他们可不知道是要多高兴了。
别说萧大柱吃的食不知味了,就连萧太公和萧大同两个人那也是吃的食不知味的,和县令老爷同桌吃饭的感觉太过新奇,虽说也不是头一次了,可总觉得要是自己在饭桌上出点声或者是弄出点响来就不像话,只好生生地憋着,这时间一长的哪里还能吃得香。
而且就算是有心想要和人县令老爷攀谈上两句吧,那种大户人家出来的那讲究的可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的,自己这一说话要是冒犯了人咋整?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着说那的也不好整啊,到时候你一言我一语的还能让县令老爷吃个安生饭的,那肯定是不能了的,所以只好当个锯嘴葫芦。
“叔,太公,咱们村那真是要三年免了赋税啊!”萧大柱一边赶着牛车一边问着,“我咋觉得这好像是我做了一个好梦到现在还没醒似的哩?”
“可不是个好梦么!”萧大同也感慨了一句,“咱们这三年可都是人给挣出来的,要是靠了咱,这八成也就甭指望了。”
萧大同当里正这么些年那也是想着如何把村子给整好过的,但他就那么一点本事儿,认真地说那基本上也是没啥本事的,可人家就不同了,这不声不响地就办成了这样的大事儿。要是萧易是正儿八经的村子里头的人,那自己往后这里正的位子就冲着这一次的事儿就要交到他的手里头去的,可偏偏……
萧大同也是有些惋惜,不过好歹也算是他们村子上的人,想到这般的出息,他心里头也高兴。
“可不,咱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大好事儿哩!我长这么大那还是头一朝遇上了这样的好事儿呢!”
“甭说你长这么大了,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也没赶上过,以前也就是灾荒年的时候大家田地里头啥收成也没有才交不上税,过了灾荒年,也就是减了税也没见免了的!”萧太公感慨地说道。
萧大同也点了点头,这事儿也是自个爷爷那一辈的说起过的,所以现在这样的好事儿才是分外的难得,萧大同想了一想之后对着萧大柱道:“大柱,你和萧易关系好,现在萧易不是被赏了一百亩的田么,要是靠他一个人的话那肯定是种不了的,回头你去问问人到时候要佃不,要咋佃。”
这三年村子里的人不用交赋税,就算是佃了人家的田来种那也是值当的啊,更何况萧易那赏赐的一百亩的田也是不需要交税的,就算到时候萧易要收一半的收成,那也比佃了旁人家的合算的多了。
萧大柱被萧大同这一提醒也是想到了那一百亩的田,他也想着到时候问萧易家佃几亩水田来种,那至少还有两年多挣钱的时候呢!